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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吟徐长泽全文免费阅读

时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明还未下令,徐长泽便推开门疾步离去。藏书阁内重归平静。徐长明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将喉中话都咽了回去。他垂眸,看向手里古籍,指腹从一句话上划过——“忘情之水,三界无药可解。”

主角:时吟徐长泽   更新:2022-11-14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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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吟徐长泽的其他类型小说《时吟徐长泽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时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明还未下令,徐长泽便推开门疾步离去。藏书阁内重归平静。徐长明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将喉中话都咽了回去。他垂眸,看向手里古籍,指腹从一句话上划过——“忘情之水,三界无药可解。”

《时吟徐长泽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徐长明还未下令,徐长泽便推开门疾步离去。

藏书阁内重归平静。

徐长明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将喉中话都咽了回去。

他垂眸,看向手里古籍,指腹从一句话上划过——

“忘情之水,三界无药可解。”

看来天界,又要热闹了。

正好替他解解乏。

徐长明浅笑,眼底多了几分玩味。

天牢内。

徐长泽被挣断的捆仙锁,眸色阴沉:“以她三百年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

身后仙侍畏畏缩缩的回禀:“属下也不知,方才天牢内一团漆黑,待天雷后点上灯,人便不见了!”

“长泽神君,这可如何是好?!”

又是因天雷所致。

徐长泽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手背青筋毕现:“就算踏破三界,也要把人抓回来!”

一株野草,还能任由她倒反天罡了不成?!

仙侍不敢耽搁,听令后速速离去。

徐长泽站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心头焦火更盛。

几日后,天界又重归平静。

天池,相思树下。

徐长泽看着养在结界内的时吟真身——一株不知名的野草,眸光幽深。

仙侍们还是没找到她的下落,但从真身苍翠的叶片来看,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她究竟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徐长泽思绪纷乱,肩上忽地一沉。

他转眸,就见玉竹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

她将披风盖在徐长泽肩头,分外关切:“长泽,天池风大,小心着凉。”

徐长泽淡淡瞧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本君仙身灵脉,早就不会受疾病苦楚了。”

玉竹噎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她设计至今,徐长泽何时对她如此冷淡过?

她心中愤愤,顺着徐长泽眸光看向时吟真身,更是不快:“长泽,你怎还在为时吟这等罪人烦恼?直接将她真身除去,不也就一干二净?!”

听到这话,徐长泽心头愈发烦闷。

他闷闷丢下几字:“除不去。”

“这是为何?”玉竹不由得不解。

虽万物真身只有魔界的九重业火能灭,但对徐长泽来说也不算难事。

将其丢进三界缝隙间,不就妥当?

徐长泽眉头紧拧,半晌才道出句:“本君与时吟真身连了血契。”

“血契?!”玉竹失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以血滋养,同生共死。

这是只有道侣间,其中一方法力太过低微才会动用的修行法子。

徐长泽他怎会……

玉竹忍不住再问:“神君,你怎会跟时吟连上血契。”

徐长泽眸光紧紧凝着结界内的时吟真身,答得轻巧:“不过是某日喝多,来看她真身手被叶片割伤。”

这段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

血契签署需取心头血相融,一滴便能折损滋养者百年修为,所以用此法的人才少之又少。

玉竹心绪复杂,徐长泽当真还是为了她,才与时吟结下血契的吗?

恰在此时,天池畔出现了一道泛着蓝光的传送门。

一位腰窄肩宽的俊逸仙侍从里走出,朝徐长泽躬身一拜:“长泽神君,阙月上神明日在虚空宫设洗尘宴,特邀您前去。”



阙月上神?

自大婚那日后,徐长泽是头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他没有拒绝:“本君知晓,也恭贺阙月上神渡劫归来,修为又上一层楼。”

“多谢长泽神君。”

仙侍笑笑,便行礼告退。

天池边,又只余徐长泽与玉竹两人。

他似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玉竹:“你也认得阙月上神?”

玉竹一愣,旋即尴尬解释:“玉竹修炼不过千年,传闻那时阙月上神便已经去渡情劫了,所以只听人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过。”

徐长泽眉头微拧,到底是什么情劫,竟能让一位神去渡千年。

这位阙月上神,还当真是神秘。

另一边。

方寸山,太虚宫内。

殿内静谧清冷,重重白纱后映着道丽影,正坐在廊下煮茶。

水雾袅袅,俊逸仙侍阔步赶来,很是没规矩地冲进了那片白纱当中。

“阙月上神,我回来了!”

只是还未近人跟前,仙侍身侧的白纱忽然动了起来。

它们逗弄了仙侍两圈,将她困在其中打了几个转,才将人推了出去。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里传来:“怀信,你又没规矩了。”

怀信被白纱弄得晕头转向,他站稳身子,极其无奈地朝里叹气:“阙月上神从前不甚在意这些礼节,怎渡劫回来就嫌我莽撞了?”

里头静了瞬,无人应答。

怀兰忽觉不对,收敛了放纵,朝里小心翼翼喊了声:“阙月上神?”

恰在此时,白纱倏地拉开。

阙月一袭白衣坐在小桌前,蹙眉看向怀信:“明日诸神要来,本君也是怕你失了规矩,惹人笑话。”

见阙月并无大碍,怀信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们爱笑就笑,我才不管!”

他走到阙月对面坐下,一双眼眸晶亮:“上神今日有空,快跟我怀信说说,这千年情劫里都有些什么趣事?”

阙月闻言,心底哭笑不得。

她看向眼前的怀信,抬手揉了揉他冒出来的狼耳:“渡劫怎会有趣事,若是可以,本君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走这一遭。”

听到这话,怀信很是遗憾。

他趴到小桌上,耳朵也耷拉了下去:“那怎么成?不渡情劫修为便不能更上一层,上神将怀信捡回来,难道不成是为了看我永无长进吗?”

阙月搓弄狼耳的动作一滞,回忆如潮水而至。

她收回手,转头将眸光遥遥落向远方。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这样浩大的景象,她也有数千年没见过了。

毕竟在天界,唯一能见的就只有那颗相思树。

她脑中恍惚闪过许多,唯有她当初在明光殿的那句问话最清晰——

“你养我三百年,便是为了给她入药吗?”

而徐长泽的回答,更是字字诛心。

“是,不然你还有何用处?”

明明千年情劫已过,但只要想起,心头便堵得慌。

阙月强忍下这些念头,转眸认真看向怀信:“在方寸山脚下捡到你的那一刻起,本君就没想着过让你报恩。”

“怀信,你只需为你自己活着。”

怀信似懂非懂,但也还是应了下来。

千年前,他与狼群走失又中了猎人陷阱。

是阙月将他捡回,以自身神力助他修炼,才得道修成人形。

他记得阙月待他所有的好,才会在阙月渡情劫时独守虚空宫数千年,只为等她回来。

而对于阙月的话,怀信也深信不疑。

只有一事。

他困惑看向阙月,问道:“上神从前就不喜欢天界那群人,总说他们道貌岸然,如今怎么也折腾起洗尘宴这等事情来了?”

阕月垂眸,抬手倒上一杯茶:“虚空殿冷清太久,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听她这般说,怀信自然也不再问。

翌日。

天界最南端的方寸山,难得热闹。

诸神无一缺席,偌大的虚空宫内鼓乐齐鸣,却不见有人高声攀谈。

只因这虚空宫的主人——阙月上神,迟迟没有入场。

徐长泽坐在席中,心头如又一团乱麻。

他喝着闷酒,身侧玉竹忍不住抱怨:“阙月上神当真是好大排场,分明是她要做东的洗尘宴,却将我们晾在这儿。”

听到这话,徐长泽端酒的动作滞住。

他放下酒杯,不耐提醒:“这里不是明光殿。”

玉竹话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些时日徐长泽待她有些过分冷淡,她不敢发作在徐长泽面前有怨言,只能借此机会发作。

“我是觉得阙月上神太怠慢,既要设洗尘宴,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纵使她有万年修为,也不该如此轻视人才对。”

经玉竹一言,席中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不由得附和:“即便阙月上神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总不能天帝也不在意了。”

“既如此,我们也不必给她这个面子,早些散了便是!”

宴席之上,一时间争论不休。

徐长泽只觉聒噪,眉头拧得更紧。

正当诸神想一走了之时,殿门外忽有人高声道:“诸位想去何处?”

徐长泽微滞,抬眸望去。

就见阙月身着白衣,阔步踏入殿中。

她似笑非笑,眸光从众神中扫过,在徐长泽身上略作停留,最后还是落在了玉竹的身上。

四目相对,阙月眼底悄悄含了几分嘲弄:“听闻玉竹仙子大婚因本君渡劫天雷而耽搁,本君特去寻了一物来表歉意,这才来晚了。”

听到这句话,玉竹立即变了脸色。

她一扫之前不耐,朝阙月笑盈盈道:“诸神也没等多久,阙月上神不必如此客气。”

阙月笑笑,并未应话。

她挥手,示意身后怀信将礼盒呈上来,当着众神的面将里头物件取出。

是一块泛着金光的姻缘石,比寻常的看上去要沉重些。

阙月娓娓道:“玉竹仙子为长泽上神挡天劫,长泽上神为救玉竹仙子性命踏遍山河……诸此种种,都令本君非常感动,你们二人之间,才称得上是以真心相待。”

“所以本君思来想去,就问月老要了块命定姻缘石,只待你们二人刻上姓名。”

命定姻缘石,是相思树的结晶。

一旦刻上性命,那便是轮回转世都斩不断的姻缘。

想到这儿,阙月不由得一笑。

她抹去记忆,以时吟这个身份渡情劫时,徐长泽也曾为她去向月老求过一块。

最后还不是悖逆天意,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什么轮回转世都斩不断,都是胡说罢了。

时吟收敛思绪,看向徐长泽与玉竹:“本君以此,祝长泽神君与玉竹仙子,地久天长。”

玉竹见到那块姻缘石,又惊又喜。

要是能在此跟徐长泽刻上姓名,就算往后忘情水失效,他想起时吟又能如何?

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她了。

于是她转头,期待看向徐长泽问:“长泽,你可愿意?”



虚空宫内满座寂然。

众神都齐齐看向徐长泽,待他回应。

徐长泽眉头愈发紧蹙,他看向玉竹,面露不虞:“你已与本君成亲,还担心什么?”

他早已得道,不必再过忘却前尘等劫难。

玉竹一瞬答不上来,怔在了原地。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不让徐长泽记起时吟……

气氛顿时尴尬不已,而挑起事端的阙月,只在旁笑盈盈的看着。

恰在此时,主位上的徐长明忽出声:“命定姻缘一事,你们还是回去商议得好,毕竟今日宴席是为了给阙月上神接风洗尘。”

经此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回神。

阙月闻言,与徐长明深深对视了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盛宴直至深夜才落寞。

诸神离去,虚空殿内酒气未散。

怀信看着仙娥们收拾,转头瞧见阙月身影,忙上前劝:“上神今日辛苦,还不回去歇息么?”

阙月抬手拍拍他满头卷ʟʐ发的脑袋,放沉了声音:“本君还要与人议事,你不必担心。”

“议事?”怀信不解。

阙月已收回眸光,遥遥看向殿外身影:“是,记得为本君留灯。”

语毕,她阔步离去。

怀信顺着她方向看了眼,只觉那个身影很是熟悉。

似乎……是天帝。

殿外。

徐长明负手等候,见阙月及近,笑意愈发温润:“去何处说?”

阙月言简意赅:“泽芳地。”

徐长明没再多言,捏了个传送决。

泽芳地内。

这是阙月掌管的地境,白昼永恒,各类珍惜草木茂盛生长。

她与徐长明一起,现身在一方凉亭当中。

徐长明环顾,不由得感慨:“自你千年前去渡情劫,我再没机会来此地。”

阙月不语,先在石桌旁落座,替自个儿沏了壶花茶。

“许久不见,帝君就只有这句话想说?”

徐长明转身,静静凝向阙月:“若你还在怨那千年的遭遇,只能说你这情劫没渡好。”

闻言,阙月不由得发笑。

她眼含轻讽:“帝君倒是渡清楚了,不也照旧同他们玩弄我于股掌之中么?”

这次轮到徐长明沉默。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略微凝滞。

忽地,徐长明面上一松,又变回了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本君也是想趁长泽忘记你时替你了断,否则你还不知得轮回几趟、蹉跎多少年才能放下,那泽芳地该当如何?”

阙月听着,面上却无甚波澜。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尔后才缓缓道“帝君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身而为神,她的职责便是孕育世间奇药,看管人间疾苦。

情劫渡一千年,着实不太像样。

可若是徐长泽从开始便对她无意,就不会有那七百年的恩爱。

后三百年,她也不会要靠玉竹算计,才能彻底放下。

所有磨难,都自有它的用处。

阙月垂下眼帘,拇指摩挲着茶杯:“所以天帝今日等我,就是想与我叙叙旧?”

“差不多。”徐长明道。

阙月抬眸,嘴角噙笑:“我想去天池一趟。”



徐长明眼眸微眯,带着股无形得威压:“阙月上神这是何意?”

阙月不慌不忙,起身迎上徐长明双眸。

“帝君不必这般紧张,我只是要去取回遗落在天池结界内的真身,并不做他想。”

“至于徐长泽——不管他是否想起我,我都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听到这番话,徐长明才又慢慢温和。

他眯眼笑着:“如此便好,本君也可放心了。”

言罢,徐长明便转身告别。

阙月望着他背影,终了还是忍不住问:“帝君如此担心我与徐长泽纠缠,是为什么?”

徐长明头也没回,声音悠悠传来:“本君只要诸神各司其职,三界安定。”

言外之外,还是在介怀因阙月因情劫耽误了职责。

她不再言语,只是目送徐长明远去。

……

待回方寸山,已快天明。

虚空宫仍点着灯火,隔远远的,阙月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长泽站在殿门前,长身玉立。

阙月秀眉微蹙,上前轻唤了声:“长泽神君。”

徐长泽身形一滞,徐徐转身,看向这个时辰才回的阙月:“上神去何处游玩了?这样好的兴致,竟彻夜未归。”

这话说得有些太没界限,阙月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她不悦盯着徐长泽,话里夹枪带棒:“长泽神君何时管起本君私事来了?”

徐长泽默住,神情被说得有些不大自然。

而阙月懒得同他纠缠,索性敛了敛神,直奔主题:“长泽神君来此究竟有何事?”

徐长泽也不似之前那般逾矩,虽觉留在这里的理由荒唐,但也如实道来:“我心中有一惑——为何同活万年,我却从不知天界以南有座虚空宫,也从未听说过阙月上神?”

“旁人多少还听过上神名号,只有我,对上神一无所知。”

“阙月上神可告诉本君,这究竟是为何……”

阙月静静听着,不做打断。

她看着徐长泽越显困惑的眉眼,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这忘情水还真叫徐长泽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落寞。

阙月深吸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打断了徐长泽的问话:“神君多虑了,本君从前深居简出。你没见过实属正常……”

“这不一样!”

话还未完,就被徐长泽急急打断。

他朝阙月逼近一步:“可阙月上神的眉眼,又像极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说到这,徐长泽的话戛然而止。

他脑中猛地闪过时吟的面容。

很快,他便觉得自己荒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个是卑贱低微的野草,两人长相也并不相似,可为什么他总是将这两人想到一起?

徐长泽困惑不已,太阳穴也似针扎般疼。

而阙月还在询问:“长泽神君是觉得我像谁?”

徐长泽头痛更加剧烈,他抬手用手掌抵住太阳穴,心底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曾游历过的山河、相思树下的誓言、还有滚滚而来的天雷……忽如走马灯从她脑中掠过。

还有每一声长泽,与每一声……阿吟?

徐长泽瞳孔猛地收紧,一声低唤破喉而出:“阿吟?”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徐长泽却干脆拒绝:“谁都可以,但时吟不行。”

时吟一瞬僵在原地。

她怔望向徐长泽,心底悲喜交加。

他拒绝得如此干脆,是不是还在乎着她?

而帝位上的徐长明也不恼:“长泽神君已有玉竹仙子,为何还不让本君娶时吟为后?”

时吟闻声默默攥紧了手,恰在此时,徐长泽转眸与她四目相对。

她心跳如鼓,却听徐长泽一声冷笑:“时吟身份卑贱,怎配得上天后之位?”

语毕,天宫内满座寂然。

时吟心中一痛,瞬时如鲠在喉。

是她痴心妄想……以为徐长泽心里还有她。

席中有神仙回过神来,附和道:“长泽神君说得对,时吟不过是个修炼三百年的小仙,还请帝君三思!”

很快,附和的声音便越来越多。

徐长明无法,只能将立天后之事延缓。

宴会恢复喧闹,直至夜深众神才各自散去。

明光殿,西寝宫内。

徐长泽坐在主位,朝时吟厉声道:“跪下!”

时吟一怔,还没回过神,就被徐长泽的威压逼得跪倒在地。

她惊惶抬眸:“长泽……”

“谁准你这般唤本君!”话未完,便被徐长泽冷冷打断。

男人近乎咬牙切齿:“本君潜心你修炼,没想到你竟在外傍上了天帝!”

字字如雷,震得时吟耳膜发颤。

她紧紧凝着徐长泽,却只在他眼中看见怒火与鄙夷。

时吟心揪痛,她无力的解释着:“天帝乃众神之主,我不敢与他有私情……”

即便她这样说,徐长泽的脸色也没有缓和。

他起身,撂下一句:“管你如何,往后都不许再见他。”

话音落下,徐长泽阔步离去。

门关,落下一片孤寂。

时吟被软禁在了西寝宫内。

她睡不安稳,时常梦到徐长泽想起一切,说再也不会跟她分离。

但每当醒来看到空荡荡的神殿,心底便愈发落寞。

她无事可做,只能用修炼来麻痹自己。

直致这日,月老突然来访。

时吟强撑着起身去迎:“月老今天怎么来了?”

月老见她脸色苍白,立即拉着她坐到桌旁:“长泽神君为娶玉竹仙子铺了十里红妆,我来替他瞧瞧,顺道给你送样东西。”

字字句句,都如冰刀凿刻在时吟心头。

她垂眸,敛下所有苦涩,就见月老从袖中拿出段系满死结的红绳,递到时吟面前。

“是你的红线,这万年来,老身头次对一段姻缘无能为力。”

时吟一瞬哑然,颤着手接过红线。

她摩挲着绳上死结,心痛到几乎窒息:“为何?”

“你红线唯一能牵的人只有长泽神君。”月老解释,他神色惋惜,“但长泽仙君宁可违背天意,也要改这姻缘。”

时吟泪浮于眶:“那这些死结是……”

月老低叹着感慨:“你与长泽神君红线断裂一次,老身便重系一次,不知不觉便这么多遍了。”

她用眸光数着那些死结,共是十三遍。

徐长泽为玉竹,违背天意十三遍。

他终究不再是千年前那个非她不可的徐长泽。

时吟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眼泪大颗砸落。

月老也无从安慰,叹了口气:“情不定生死,缘定结局。”

话落,月老先行告退。

寝宫内,又只余下时吟一人。

她看着红线悲痛万分,门外忽传来一阵声响。

时吟泪眼模糊地抬起头,她略有错愕,迟疑着走上前去:“长……神君,你可还好?”

四目相对,徐长泽眼神迷离。

时吟懵然,猛地便被徐长泽拉进怀中。

清冽寒气一瞬将她裹挟,时吟瞪大双眼,还未回神,徐长泽便突然俯身吻了上来!



温润唇瓣,令时吟沉溺其中。

她越陷越深,耳畔忽然传来徐长泽的低喃。

“玉竹……”

如一盆冷水浇下,时吟彻底清醒。

她被徐长泽紧抱在怀中,身子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神君,我是时吟……”

徐长泽赫然睁开眼,猛地将她推开。

他眸底满是不敢置信:“我本是要去寻玉竹,怎会在你这里?!”

时吟堪堪站稳,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徐长泽看向她的眼神,骤然添了几分厌恶:“你竟这般恬不知耻,用这等下贱方式引本君过来!”

时吟心里一痛,正欲说话,却见徐长泽一甩手消失在她眼前。

天池内,烟雾袅绕。

徐长泽泡在池水里,生生压下那股邪火。

可时吟的身影还是在脑中挥之不去,令他更加烦躁。

他走上岸,玉竹恰好拿着衣衫走来。

她弱柳扶风,服侍着徐长泽穿衣,手指触及到徐长泽身上滚烫的温度,不由得担忧:“长泽,你可还好?”

徐长泽一瞬清醒,剑眉蹙起,心里竟略微有些排斥。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玉竹的触碰,转眼已换上一身干净衣衫。

随即他转过身去,只留给玉竹一个疏冷的背影:“天冷,你先回明光殿。”

玉竹心底不甘,但还是维持着笑容,由徐长泽身边的仙侍送他离开。

一夜过去。

明光殿,西寝宫内。

时吟想到徐长泽昨日的模样,知道他定是被人下了禁术,不由得担心。

她权衡再三,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打开门便见玉竹被仙娥搀扶站在面前。

几日不见,她似乎更虚弱了。

时吟滞了瞬,玉竹便已抬手屏退身边的仙娥。

她转眸,凝向时吟:“时吟仙子又要去见长泽?”

时吟略感不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玉竹见她这副模样,忽地嗤笑了声:“你对长泽还真是情深意切,就和千年前一样。”

时吟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诧然问:“你都知道……”

话未完,便被玉竹坦然打断——

“我知晓三百年前是你为长泽挡下天雷,但那又如何?他现在已经彻底忘了你。”

此话一出,时吟耳边嗡嗡作响。

她瞳孔骤缩,忙问玉竹:“你对长泽做了什么?”

玉竹一笑,神情愈发得意:“不过是在他因你陨落而悲伤时,喂了他一碗忘川水。”

忘川之水,了断红尘。

时吟脑中懵然,字字发颤:“你为何要这样做?”

玉竹讽笑:“还不是因渡劫失败神脉受损,本想汲取徐长泽身上灵气,没想到他竟寻遍九州为我疗伤。”

“长泽心底或许有你,但现在只有我。”

看着玉竹眼底的得意,时吟不敢相信,徐长泽会爱上这样的人。

她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恰在此时,一道神光乍现,徐长泽倏地出现。

他将玉竹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时吟:“你又想对玉竹做什么?”

时吟怔住,她无从辩解,却听玉竹娇弱道:“长泽,你怎么来了?”

徐长泽并未解释,只搂着她转身,留给时吟一道背影。

她耳边传来徐长泽冰冷的话声——

“往后少来此地。”

望着他们亲昵远去,时吟心如刀割。

是夜。

明光殿内忽然吵闹起来。

时吟还不明状况,房门便被人猛地撞开。

她抬眸,撞上徐长泽通红的眼眸。

转耳听见他嘶哑低沉的声音:“玉竹命危,你本为凝仙草,千年修为可治百病,即便不足也能入药,跟我走!”

时吟一瞬僵在原地,眸中写满不可置信:“你养我当真就是为了给玉竹入药?”

这句问话叫徐长泽一愣,只片刻,嗓音又如常冷漠:“不然你还有何用处?”

短短几字却有摧枯拉朽之力,将时吟彻底逼入绝境。

她哽塞发问:“玉竹的命是命,我的命便不是吗?”

然而徐长泽已无心跟她纠缠。

他目光愈发凌冽,缓缓抬手,一阵刺眼光亮闪过。

只见徐长泽手持长剑,目似点漆:“不走,本君现在就要你的命!”



时吟张口无言,眼泪倒是率先涌出。

徐长泽头次见她落泪,神情微怔,但还是紧拽着时吟往外走去。

大婚将至,玉竹的病情耽搁不得。

一路跌跌撞撞,时吟手腕被徐长泽攥得生疼。

她还想挣扎,周遭突然风声大作。

黑云迅速侵蚀了白昼,天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死寂。

时吟脸色一瞬苍白。

天象异变,此乃不祥之兆!

她惊惶看向徐长泽冷峻的背影,竭力挣脱着他的禁锢:“徐长泽,恐有大劫将至!你快去找天帝!”

前方徐长泽脚步一顿,抬头看向黑云汹涌的天色。

可不过片刻,他沉了沉眸色:“将你入药后再去查探,都还来得及。”

语毕,他攥着时吟继续往前。

时吟被拉得踉跄,眸中俱是愕然:“徐长泽,难道如今天下苍生,还敌不过玉竹卧病在榻吗?!”

神之所以谓神,是因他们手眼通天仍怜悯世间众人。

而徐长泽如今却将玉竹摆在了天下苍生之前。

时吟满心苍凉,却又无能为力。

恰在此时,一道银光乍现,徐长明身影骤然出现。

时吟还未回神,就被徐长明拉到怀中!

耳畔传来他难得冷冽的声音:“徐长泽,你再急着为玉竹炼药,也该有个限度。”

时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徐长明直接带走。

天宫内。

时吟堪堪站稳,就抬手推开了徐长明。

她眼睫颤动,张了张唇瓣:“所以帝君也知道,长泽养我是想拿我的命……去换玉竹?”

徐长明不置可否,只是避开了她的视线。

时吟瞬间了然。

徐长泽的每句未到时候、玉竹每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众神对她的怜悯和鄙夷——

就在此刻都有了答案。ʟʐ

时吟胸腔里的心如被撕裂,痛得她张口难言:“知道了,从始至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这群神看着她修成有血有肉的人,又轻贱她的生命。

他们当真是神吗?

而徐长明没再多言,将她留在正殿后的耳房:“别再想这些,好好休息便是。”

语毕,他便去赶忙处理不祥之兆。

……

翌日。

殿前,却见徐长明徐长泽与众神正在议事。

徐长泽沉声问道:“昨日天有异象,诸位今日能否查明其原因?”

殿内一时无人应答,旁侧忽地传来阵声响。

时吟眸色灰冷,神情恍惚地走到殿前,迎上众神齐刷刷的目光。

她一愣,很快恢复麻木,走到徐长明眼前:“不耽误帝君处理正事,时吟先行告退。”

话落,她转身欲走,天宫殿门忽地被人推开。

时吟被激的抬眸,就见玉竹神色虚弱的站在殿门前。

四目相对,她眸中尽是愤慨,大声呵斥时吟——

“你的孤煞命格已致天界灵气凋零,还不肯承认,是不是要将众神害死才肯罢休?!”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时吟被堵在殿内,耳边传来众神的议论声:“难怪昨日长泽神君才对她动手,异象便来临!”

“既然如此,帝君得趁早处置了这个祸害才是!”

徐长明拧眉不语,看向时吟的眸光微变。

无故受了这些脏水,时吟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又开始发痛。

她转眸,直直望向神位上的徐长泽:“神君将我带回来三百年,我是什么命格你难道不清楚吗?”

就算忘了前世,也该记得今生。

可徐长泽眼中无悲无喜,一片淡漠:“本君不过随手采了株药材。”

好一个随手。

时吟心脏像是被大手死死掐住,逼得她快不能呼吸。

她眼睫颤动:“可这天界……到底是你要我来的。”

高高捧上又被弃之如敝履,她怎能不痛。

玉竹闻言,撑着虚弱的身子走上前来:“你还真当你是凝仙草?你若是真的,修炼怎会这般慢?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修不成!”

“长泽不过是救我心切,才错认了你,否则你此生哪有资格踏足天界!”

原来一切从开始便是错的。

时吟心底只余绝望。

她看向玉竹,眸中死寂:“是,既是仙君错认,现在为何降罪于我?”

玉竹一噎,没想到之前蠢笨的时吟竟能问出这句话来。

恰在此时,徐长泽起身走近。

他行至玉竹身边,垂眸冷冷看着时吟:“因为你是株野草,而本君为神,这就是你的命。”

时吟身形僵了瞬。

转耳,徐长泽一声令下:“来人,将她打入天牢。”

时吟没再说些什么,耳边只回荡着徐长泽的话。

她是什么命呢?

活该被拿来做药草,活该接受莫须有的构陷,活该被轻贱吗?

天兵很快上前将她制住,时吟也没再挣扎。

她低垂着眼帘,脑海中闪过方才诸神的神情。

他们或悲悯或厌恶,独独没有相信。

直至走到门口,时吟才抬眸去看坐在帝位上的徐长明。

连他也只是静静看着,默许着一切。

时吟被天兵押出殿去,身后,传来徐长泽的声音:“玉竹,本君会帮你找到一株新的凝仙草。”

她瞳孔微颤,面上再无神情。

这便是神对苍生的仁慈吗?为何她如此痛苦。

……

三日后。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时吟被捆仙锁牢牢缚住。

她满眼死寂,身上千疮百孔。

任凭天兵打骂上刑,她都闭口不言,也绝不自毁内丹。

另一侧,徐长泽与玉竹大婚。

明光殿内挂满红绸,徐长泽穿着大红喜服,身侧玉竹笑意盈盈。

众神纷纷送上贺礼与祝福,整个天界龙飞凤鸣。

就在此刻,天色忽然又暗了下去。

黑云裹着紫电滚滚而来,照亮众神惊愕的面容。

他们怔在原地,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天雷是往天牢而去!”

徐长泽闻声,心头忽地一紧。

时吟正在天牢当中,难不成她真是孤煞命格?

他紧拧眉关,总隐隐觉得有何处不对,细想下去又头痛不已。

隆隆雷声,震得众神耳膜发颤。

千年来他们都没见过这般恐怖的景象,徐长明也只能强撑着安抚:“众神不必惊慌,先在明光殿中等候!”

也不知过去多久,雷声终于停下。

云雾却还久久不散。

徐长泽紧攥着手,掌心不知何时已满是冷汗。

身侧玉竹察觉到他不对,柔声问道:“长泽,你可还好?”

“本君……”

徐长泽才开口,众神突然爆出阵阵惊叹声:“那是什么?!”

他猛然抬眸,就见天牢边金光乍破,如晨曦光芒照耀整个天界。

云雾当中,有道身影缓缓显现。

她清冷的眉目低敛,银发披散在半空当中,身上羽裳华贵无比。

站在明光殿的众神脸上血色顿失,不知是谁先开始下跪,齐声高呼——

“恭迎阙月上神,渡劫归来!”



一声一声,如滚滚江水愈发浩大。

众神姿态谦卑的伏跪在地,就连徐长明也变了神色。

唯有徐长泽。

他脊背挺得笔直,仰头怔怔望着天边神女。

那清冷淡漠的眉眼,总隐隐透着几分似曾相识,好似他曾看过这张脸无数遍……

可到底是在哪儿,又是什么时候?

徐长泽都想不起来,心头愈发焦躁。

恰在此时,神女忽地抬眸,没有半分感情的眸子从众神身上扫过。

她未曾言语,用神力幻化了身形离开。

云雾彻底散开。

众神心绪未平,原本鸾凤和鸣的明光殿骤然冷静了下来。

忽有人猛地回神,失声惊呼:“天象异变原是阙月上神在渡劫,那岂不是跟时吟无甚关系?!”

听到这话,徐长泽心头莫名一紧。

他张口欲言,却听徐长明先下令:“本君自会去处理,今日众神也累了,且先各自回去吧。”

天帝都这般说了,众神自然不敢有所异议。

眼见原本盛大的婚宴瞬间凋零,玉竹满腹憋屈。

她朝徐长泽急声道:“长泽,那我们今日这亲……”

话未尽,便被徐长泽沉声打断:“日后再说。”

语罢,他抬脚朝不远处的徐长明走去。

玉竹被丢在原地,回神便见徐长泽已走远,五官都气得有些扭曲。

费劲心思才走到今天这步,竟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叫她怎能不气?

天宫,藏书阁内。

稀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

徐长明推开门,激起灰尘晃荡。

他在丛丛书架里寻找,顺势问身后徐长泽:“你已跟我一路,想问什么说便是。”

徐长泽闻言,眸光一沉。

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只会温和笑着的哥哥,此刻又不得不问他:“天界何时有位阙月上神,为何我从未听说?”

听到这句话,徐长明也只是轻笑.

他抬手拿下一本上古神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阙月上神渡情劫渡了一千年,你从前也未见过她也不蹊跷。”

“这很蹊跷。”

话音才落,徐长泽便斩钉截铁的打断。

“天劫后我虽沉睡过几十年,但这并不打紧,我至少都活了上万年。”

“而在这万万年,我记得天界众神,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而徐长明不知道在找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翻过两页书,随后才抬起头来,直直凝向徐长泽琥珀色的眼眸:“难不成是你忘了些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徐长泽心头一刺。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徐长泽竭力回想,但他过往几千年的记忆,并没有缺失。

他愈发烦闷,面前徐长泽笑意依旧温柔,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徐长泽剑眉蹙起,他讨厌徐长明这副模样。

好似天下万物俱在他的掌控当中,任谁也翻不起风浪。

徐长泽眉头拧起,没了耐心:“你不肯说,我去问旁人便是!”

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走。

只是才行至门前,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步声,仙侍的话接踵而至——

“启禀天帝,罪人时吟趁天雷动乱,畏罪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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