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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灯火

祁崟流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秋菊虽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着我的动作还是不甘心地端着头饰出去了我躺在贵妃椅上,无人打扰睡了很长一觉这一觉仿佛将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主角:祁崟流离   更新:2022-11-14 2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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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崟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灯火》,由网络作家“祁崟流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秋菊虽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着我的动作还是不甘心地端着头饰出去了我躺在贵妃椅上,无人打扰睡了很长一觉这一觉仿佛将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后宫灯火》精彩片段

在我得知自己只能活十多天的时候,正是皇宫三年一度的选妃大典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进宫的时间,还差五天就满三年

再忍五天,我就自由了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身边的嬷嬷唤了我好几声

我抽回自己神思看向她:「怎么了?」

嬷嬷朝她身后指了指,这时我才看到当今圣上祁崟(yin)不知何时来的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名等待甄选的秀女面前

那名秀女的下巴被他用玉指挑起

其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芝兰其馨,金石其操

这是当时我唯一能想起的话

看来皇上已经选得了自己心仪之人,可其他人?

我扫了一眼全场,虽其他秀女不敢言语,可必定心有不甘,而她们这些人中不乏重臣之女

我叹了口气,在嬷嬷递过来的牌子中选了一番:「这些人都留下,其他的撤了吧。」

嬷嬷应意,立于台下开始宣读被选中的秀女姓名

当她念到苏远幽的时候,被皇上选中的那名秀女不喜不怒地委身叩拜

她还真是和其他秀女不同呢

我在心里评价着,却也不过多干预

让主事嬷嬷清场,给皇上与苏远幽二人独处空间

我也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皇后,你觉得她怎么样?」

路,我已经走了一半,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厅,却不想会被皇上叫住

我顿下脚步,行礼回应:「皇上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真会说话,既如此,皇后觉得朕应该赏她什么?」

从皇上的语气,我可以听出他是真的非常喜欢眼前这名女子

我思忖片刻,笑着回应:「皇上想赏什么就赏什么,您吩咐,臣妾安排。」

我微微低头,等待他的吩咐

「那就赏她金累丝九凤钿一副,黄金万两。」

我怔了一瞬

随即又恢复如初:「臣妾这就去安排。」

回凤栖宫的路上,贴身侍女秋菊忍不住叨念:「金累丝九凤钿是皇后您才可以戴,皇上赐给她一个还没名分的秀女,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就你话多,皇上的圣恩岂是你我可以猜忌的?闭上你的嘴,少给娘娘惹事。」

我没有开口,冬梅便已替我训了秋菊一顿

秋菊也意识到自己多了嘴,不再多言

金累丝九凤钿全宫上下只有我和太后娘娘那里有

我总不能让人去问太后娘娘要来送给苏远幽吧!

「将我的给她送去。」

我躺在贵妃椅上,有些累乏,闭着眼不太想说话

「娘娘,咱们命司珍房的人再做一件不就得了?您把自己的给她了,以后您戴什么?」

秋菊端着金累丝九凤钿,有些想不通

我闭着眼朝她摆摆手:「以后我戴不到了,快送去。」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秋菊虽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着我的动作还是不甘心地端着头饰出去了

我躺在贵妃椅上,无人打扰

睡了很长一觉

这一觉仿佛将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梦里是太上皇刚将我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更是破旧不堪,被人贩子拿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残留在上面

我与许多被人贩子偷来的孩子关在一起

我们被解救的那天,所有小孩都在哭,唯独我没哭

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不知道该哭给谁看

我的父母都在饥荒中饿死了,在人贩子手中虽要挨打受骂,却偶尔能吃顿饱饭

如今我被救出来,却不知投身何处,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毕竟那时候的我只有五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累赘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永远记得太上皇同我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他面含微笑,慈眉善目,威风九天的气韵也被他揉碎了,像星星一样朝我撒开

当时的直觉叫嚣着催促我跟他走,就好像我要不同意会后悔一生似的

于是我将自己骨瘦的小手放在了太上皇的手心,他的手掌好温暖,像我父亲的手

从那日起,我进了皇宫,成了前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女

当然,我这个贴身侍女与普通的侍女又有些区别

我不仅要照顾祁崟的衣食起居,还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我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杀人的一把刀,也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护人的一枚盾

在太子未登基和刚登基的这些年,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轨,肆意妄为的臣子都是我暗中杀的

这么多年在他们大臣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皇族先祖显灵了,他在盯着朝堂上不忠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皇室先祖,祁崟该叫我什么?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

毕竟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都找不到外伤,死相离奇,如受了惊吓一般

而且死后的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宛若忏悔状

这是太上皇的要求

我只是照做罢了

可见这么做还是有一定成效的,毕竟心虚的人都怕鬼

睡了不知多久,我悠然转醒

只觉得自己身子不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之感

正要抬手去唤冬梅进来,却瞧见旁边的茶桌旁坐着一抹威仪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等我意识回笼,意识到对方是谁的时候,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

「臣妾失礼了,不知皇上是何时来的,可曾用过晚膳了?」

祁崟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随意地回了一句:「用过了。」

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便也没有多问

帮他斟了一杯茶,心中暗暗思考,原来今日是十五

皇宫中的规矩,皇上与皇后在初一、十五必须睡在一起

难怪皇上没有和今日新宠苏远幽在一起,而会出现在这里

我幽幽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着

直到他起身去了床边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为他宽衣解带

这件事这么多年,我做了无数遍,可每次做还是会面红耳赤

我极力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为他脱完衣服以后,便开始脱自己的

但我的手刚碰到腰间的绳子上,就被他制止了

他说:「今日没兴致。」

今日没兴致?

何止是今日,他对我从未有过兴致

若不是太上皇态度强硬,他连娶我也不会

甚至我和他之间的圆房也是太上皇做的手脚

那日东宫失火,我将宿醉的祁崟从里面拖出来

他抱着我一直喊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我将他安置在偏殿,一夜寸步不离,生怕再生祸端



那夜偏殿的香很好闻,好闻到让我爬上了祁崟的床

第二日太上皇带人出现在了偏殿

他大手一挥,命祁崟娶我

当时祁崟看我的目光充满恨意,他说:「流离,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唉!

我能说什么?

毕竟我在他心中说谎成性,不可信

当日我就成了祁崟的夫人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十里红妆

当然,这些对我也没那么重要

「既如此,皇上要不要下棋?」我试图用其他方式来帮他度过这难熬的夜

毕竟他那么讨厌我,待着我身边的时间应该很难捱

见他没有反对,我欲去拿

可祁崟却将我拉住:「为什么将你的金累丝九凤钿送给她?」

我神情一顿,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最近这记忆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平时也不戴它,放着也是放着,省得落灰。」

祁崟冷笑:「你是不想戴它?还是不想要它所给你带来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搞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有区别吗?

「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臣妾宝贝着这后位呢。」

本以为我说完,祁崟会像往常一样斥我没心肝,可这次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穿上衣服阔步离开了

第二日,皇上半夜生气从我宫里离开的消息便传满了皇宫

不仅如此,苏远幽的名声也在这一夜间传满朝野

因为皇上从我那离开以后去了她那里

这种破例,是独一份的

秋菊依旧絮絮叨叨抱不平,冬梅依旧好言好语劝她少说点

至于我,还在数日子

还有四天,四天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如今朝堂稳定,国泰民安

祁崟凭借着他铁血的手腕,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度

他的美名,是会被留在史书上的

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娘娘,皇上和幽妃在凉亭里喝茶,他请您过去。」

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他杵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我应了声好,披上外袍与他前去

昨晚刚下过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刺目的白

春日里泛着碧波的湖面,如今也被冰冻三尺,了无生机

我到了湖心的亭子上,朝皇上行了礼,便坐在一侧



苏远幽见到我来,虽态度淡淡,却依旧礼仪周到,并没有恃宠而骄

这样的女子,是适合坐后位的

我将正在行礼的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妹妹以后不用如此客气,等明日来我宫里,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苏远幽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好说话,毕竟我臭名在外

这些年皇上除了我这一位皇后,确实不曾再娶过其他人

在他刚继位那年,他说要御驾亲征统一西方,让我想办法拒绝那些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为此我不得不扮演一个悍妇的形象,牢牢地把握住了这后宫的大门

硬是没让一个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从此我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

不仅那些大臣想将我踢下后位,就连平头百姓也对我颇有微词

我也实属不易啊

「皇后的凤栖宫是整个皇宫里最素清的,幽妃宫里的玩意估计比皇后宫里的还多,朕很想知道,皇后还想送幽妃什么东西?」

瞧这话说的,我凤栖宫这么穷,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给幽妃一赏就黄金万两

给我?

一把破匕首,一块烂手帕,一条细头绳!

没再多了

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提这茬

虽然我心里有诸多非议,可面上却只是笑着:「都是些我们女儿家的玩意,怕不便说与皇上听。」

我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冷哼一声,将幽妃的手从我手里扯走

瞧着皇上护犊子一般地护着苏远幽,好像我摸她的手能占她便宜似的

我无声地将自己的手搓了搓,插进袖套里

还是袖套暖和啊!

转头看向庭外

如柳絮般的雪又再次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忽然身上一暖,在我原本暗红色的披风之上,一件玄黑色的袍子落在我身上

我正欲抬头看祁崟,耳边却落下他的声音:「小心着了风寒了,明天传染远幽。」

原是如此

我慢慢笑了,将他的袍子脱下来:「臣妾不冷,皇上尽管放心,臣妾身子硬朗,已有好几年不曾受风寒。」

人呐!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

次日

「啊啾!啊啾!」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我脑袋昏昏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坐在书桌前,将我当皇后写的心得整理好,放进书篮中,再三叮嘱秋菊:「一定要将这些交到幽妃手中,冬梅出宫采办过两日才能回来,你可别给我出乱子。」

秋菊郑重点头,拍着胸脯告诉我绝对没问题

瞧着她这番保证,不知为什么我眼皮直跳

要不是我受了风寒,一定亲自面对面将这些东西交到苏远幽手里

果然,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当我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秋菊回来的时候,祁崟拎着一个我相当眼熟的书篮来了

我的心顿时哽住

只能默默祈求他没有打开书篮看里面的东西,又或者他打开书篮了,但没有翻开那些书

「皇上,今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您怎么过来了?」

我满脸笑意,怎么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像接客的老鸨呢?

「朕和皇后一起来探讨文学。」

完了,完了……

我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但还在强撑着:「臣妾才疏学浅,只怕没办法与您的文学造诣匹配。」

我跟着他走到书桌旁,紧紧盯着那书篮

「是吗?既如此,朕的皇后是如何写出这么多本意境深远的『 书』?」

祁崟故意拉长书这个字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我赔笑着,伸手去捂那书篮:「粗鄙之言,不堪入目,皇上还是别看了。」

很显然,祁崟不会顺我的意

他将书篮打开,念着那几本书的书名:「《后宫通鉴壹》《后宫通鉴贰》《后宫通鉴叁》《后宫通鉴肆》。」

我:「皇上,臣妾写着玩的。」

皇上:「名字起得不错。」

我:「……」

皇上:「只是这翻开一页,怎么还有一个书名?」

我就知道,没完……

他还故意吊着我!

祁崟将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掀开摊在我面前:「皇后读给朕听听。」

我噎住

在瞧见祁崟不可商量的目光,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壹:如何让皇上乖乖上朝;贰:如何让皇上乖乖吃饭;叁:如何做好皇后;肆:皇上喜欢什么姿势。」

念完最后一个,我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后是不是漏了一句话?朕可听着呢,《皇上喜欢什么姿势》这几个字后面的一句话,皇后怎么不念?」

我想撞死自己,小声嘟囔着:「注意:这一本一定好好看,很重要!需要现场实际操作。」

老天爷!我为什么会写这些?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写这些东西

怎么办?我能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好心焦

「朕想试试最后一本书的内容,皇后陪朕一起?」

本来还在挠破头想办法的我,在听到祁崟的这句话,直接化石在当场

连笑我都憋不出来了:「皇上,您可真幽默。」

我以为我说完这话,祁崟会接一句是你先幽默的,然后甩袖离开

哪知道这次他却还在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神色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还没平复,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扛起来放到了床上

这可是有史第一次他在白天有需求

我心肝有些颤,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皇上,您……没吃不该吃的东西吧?」

我这话一出,肉眼可见祁崟的脸色黑了下去,他捏住我的手,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朕吃了御膳房送的饭菜,很是合胃口。」

容不得我细想,他掐着我的腰,就开始折腾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黑

我下意识地往床侧看了看,果然他已经走了

秋菊听到我的动静,挑着灯,撩开床帘:「热水备好了,娘娘需要奴婢扶吗?」

我确实被折腾得够呛,可让人扶的地步倒还不至于,毕竟我学过武功,身底子好

还有一点,我中的这毒也挺稀奇的,不痛不痒,偶尔身体会觉得有些累,记忆有点下降,其他不适的状况是一概没有

没有吐血,没有肝肠寸断

如果不是脚心的那道黑线快蔓延到拇指指腹了,我会真以为自己没有中毒

温热的洗澡水将我泡得通体舒畅,我盯着脚心的那条黑线,算了一下,还有两天,我就真的要离开了

次日醒来,已是正午

我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秋菊前来通报说皇上正等我一起用午餐

刚醒,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道祁崟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吓得我一个哆嗦,啪一下,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

完了,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得被斩立决?

「如果臣妾说臣妾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祁崟红着半张脸,森笑着:「你说呢?」

我:「……」

好吧,随便怎么样吧

本以为打了皇上,最少也得受个鞭刑啥的,谁知道?

我盯着自己碗里像小山一样高的菜,眼睛有些发直

「你是选择把这些都吃了,还是选择……」祁崟说着话,用拇指比划抹脖子的动作

我本来想硬气一回,选择第二个,可想了想还是选了第一个

咳咳……

主要是我太饿了

不是因为怂,不是因为怂

正当我和面前的饭菜奋斗,祁崟的一句话差点把我噎死

「昨天为什么要把那些书送给远幽?」

我猛拍胸脯,他给我递过来一杯水,好不容易我才缓过气

继续给他打哈哈:「臣妾怕妹妹在宫里太无聊,给她找个消遣的法子。」

「哦?是吗?」祁崟挑着眉梢

我也不敢看他,直点头

「就你那个字写得像蚯蚓,你以为她会想看?」

得,说这么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这是嫌我的字丑,污了苏远幽的眼

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没有接话,权当默认了

谁知道他还不依不饶:「朕教你写字这么些年,怎么连皮毛都没学到?」

我:「……」

继续吃饭,听不见

「为什么要把《如何做好皇后》那本书也拿给她看?你不怕她抢了你的后位?」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偷瞄他一眼,见他并没有看我,暗暗长出一口气

「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这后位臣妾自是……欢喜,但若皇上想让臣妾将后位让出来,臣妾也没有异议。」

我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吧

「皇后还真是听朕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怪怪的

「皇后贤德,这后位永远都只会是你的。」

我心思攒动,胳膊肘不小心碰掉了一旁的茶杯

精致的青花瓷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出神

这茶杯仿佛也觉得他这话说得相当违心

「皇上,皇后娘娘,幽妃来了。」秋菊从外面进来通报

她话音刚落,苏远幽便已经走了进来

她向我与祁崟各自行了礼,便在祁崟身边站定,表情不似平日里那般冷然

「皇上,您该去我那了。」

苏远幽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抢人

这真是太……太好了!

明日是我在皇宫里待着的最后一天,今日我本就打算收拾东西的,哪知道皇上会来

耽误我的计划

我放下筷子,静静地等着皇上离开

果然,苏远幽对皇上的重要性没让我失望

她只是说了这一句话,祁崟便立刻起身跟她走了

没有一丝留恋

其实在祁崟还没有被太上皇逼着娶我之前,他对我也是挺好的

教我写字,教我画画,教我读书

他告诉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起初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懂了

因为在他常看的那本书里,我看到肖衿(jin)晚三个字被他用毛笔圈了起来

他常常看着那三个字发呆、出神,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笑

我看过一些话本,上面说一个男子心悦一个女子,露出的就是那种表情

就连东宫失火那晚,他喊的也是肖衿晚的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那夜肖衿晚就在他的东宫,两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毕竟大晚上的,还能做什么?

只可惜,肖衿晚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娘娘,您觉不觉得幽妃的眉眼有些像肖姑娘?」秋菊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

我忙着将自己值钱的东西包好,听到她的话仔细想了想,如果硬要这样说的话,还真有些像

难怪祁崟会在那一群莺肥燕瘦中一眼看上她

果然,肖衿晚是他的心头好

入夜,我已经睡下

跟在皇上身边的公公又来了

他娘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我气呼呼地爬起来,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

福公公说着便要行礼



我虽有不耐,可依旧端好了皇后的架子:「不必拘礼,公公有话且说。」

福公公:「皇上让老奴过来问娘娘,明日要不要与他一起去梅城?」

「梅城?」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骤然跳了下

梅城,顾名思义,它是一座到了冬日便开满梅花的地方

每家每户都有,每条街道都生着长着

从远处望去,红的花与白的雪交叠在一起如梦似幻

而我本打算离开皇宫后的第一站就是那里

「皇上为什么突然要去梅城?」

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干净,平静开口

「这……老奴不知。」

看福公公迟疑的模样,我大概猜到了什么:「幽妃去吗?」

福公公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但这就是答案

既如此……

我出声婉拒:「替我谢皇上好意,我就不去了。」

我傻,我跟着去

人家这摆明了想过二人世界,我去算什么?

刚好他们从梅城来回需要两天一夜,到时候我也不用当面向祁崟告辞,更不用费劲想说词

拿上我的金银细软和太上皇留给我的东西,我可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

至于梅城,等他们回皇宫了我再去,还来得及

我在心里将自己的行程又重新排了一遍,确保无误,抬起头发现福公公还没走

「福公公,还有其他的事吗?」

「皇上还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您,皇上说您若不去梅城,这宫门您一步都出不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祁崟什么意思?

他怎么好像知道我明天要离开一样?

猛地,我想起来什么

送走福公公,我便将原本已经收好的东西全都翻出来,结果太上皇临死前给我的手谕不见了

我明明将它收在最里面最隐蔽的地方

「娘娘,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秋菊见我将收好的东西又都散开了,有些不解

我坐在地上,望着秋菊,哇地一下哭出来了

秋菊顿时慌了,毕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哭

不要说她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见过我自己哭

这真的是第一次

我日盼夜盼,咬牙坚持

在刀尖上走,在油锅里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

我只是想让自己余下不多的日子,可以自己做主,就这么难吗?

我哭,我昏天黑地哭,不管不顾地哭

好像要趁这次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

就连秋菊什么时候离开去叫了祁崟,我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眼睛都哭累了,摸起手帕揩着鼻涕

「哭好了?」

祁崟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抬起头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

活像个……泼妇

我连忙站起来,依旧不忘行礼

有时候我觉得礼仪真是好东西,可以将两个人的关系泾渭分明地扯开

让地位低的那一方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

「这手帕你还留着?」

我瞧了瞧刚刚揩鼻涕的手帕,顿了一下,将它递到祁崟面前:「你想要,就还给你。」

我看见祁崟眼里含着明显的嫌弃,他的身子也在微微后仰



顿时我的心情好了些,就连语气也听不出有丝毫不悦:「臣妾明天也想跟着您去梅城。」

我没有问太上皇留给我的最后一道手谕被他拿到哪里去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否则他就不会偷偷摸摸把它拿走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它拿走

我走了,不正好给苏远幽腾空吗?

祁崟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哭,或许他懒得问,只干净利索地回答了一个好字

这一晚他没有走,也没有强迫我做什么

睡觉的时候他从后面抱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他从没有这样抱过我,这也是第一次

此时我才惊觉发现,这几日内,他打破了太多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次

如果……

没有如果!

这一晚我梦到了我第一次杀人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出了一些失误

但好在我不辱使命,目标解决了

只不过我的小腿上被刺了一刀,血流不止

就在我做完任务,准备回到太上皇身边复命的时候,祁崟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问他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药粉,哐哐哐地洒在我伤口上

然后掏出他的巾帕子将我伤口包扎好

我刚想张嘴说谢谢,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转身就走了

从那以后,我与他之间仿佛有了一种秘而不宣的默契

祁崟小的时候,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母后被奸臣害死的惨状,突然之间他就不会说话了

可即使他不说话,很多时候我们俩也能不谋而合

兴许是那时的我话太多,慢慢地他竟再次张口说话,只是话很少

第一句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流离

第二句他喊的父皇

这一句父皇,让太上皇高兴得能飞起来

太上皇说,我是祁崟的福星,我是为祁崟而生的

我以为这是一种赞赏,却不知道它会成我的枷锁

第二日,我、祁崟和苏远幽去了梅城

在去的路上,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什么

梅城一如既往地好看

这个时节,正是梅花开得正好的时候

我矗立在一棵挂满红色头绳的梅花树下

这棵梅花树是梅城的守护树

每年这个时候都有诸多善男信女前来朝拜

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为了求姻缘

唯独我,在这棵树下解决了一条生命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所有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

入夜的时候雪停了,月亮格外皎洁

我追杀当年害死祁崟母亲的真凶到这里,他抱着这棵梅花树向我求饶

我没有说话,用祁崟送给我的匕首杀了那个凶手

那是唯一一次,我杀人见了血

那个凶手的血如梅树上的梅花一般鲜艳灿烂,染红了雪白的地

杀完凶手的次日,我与祁崟一同来了这里

我问他:「信不信命运天注定?」

他说:「我就不信我躺着什么都不干,就能统一天下。」

说完,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红头绳

我以为他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信,身体很诚实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将红头绳扎在我头上

他动作生疏,却没有拉扯疼一根头发

扎完以后,他又抬头看向那棵梅树

那年的梅花确实开得很美,美到我看一次就能记一辈子

如今……

我看向站在梅花树下虔诚祈求的两人,女子人淡如菊,男子讳如深,与梅花搭配在一起,像一幅画

以前说着不信命的人,果然会因为在乎的人而改变

「流离?」

一道疑胡的男声从梅树对面传来



我的目光从祁崟与苏远幽两人身上移向声音来源

当看到来人,才意识到自己忘记的那件事是通知魏如士

我想告诉他,我提前一天来梅城了,祁崟也在,让他遇见我也要当作不认识

可是我忘记了,而且偏偏我和他还就真遇到了

我想装不认识他

「流离,你真是流离,不是说明天……唔唔。」

魏如士的话没有说完,嘴便被我捂上了

我是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魏如士顺着我的眼神,往梅花树下看过去,当他瞧见祁崟时,瞬间安静下来

他收回目光,满脸问号地看着我

我给了一个以后给他解释的眼神,然后松开了他

「我竟不知夫人还有一位关系如此亲近的异性好友。」

在外面,我与祁崟一直都以寻常称谓称呼

我正想为魏如士找个说辞,哪知道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居然先我开口

「我和流离是生死之交,我与她的感情那……」说到这里,魏如士还一脸深沉回味的样子

我拳头硬了

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忍,我忍

眼看祁崟的目光越来越寒,我连忙赔笑上前:「他是猪,说的话都不着调,你们别介意。」

此话一出,明显祁崟的冷收回去一些

但听没听过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我这里,队友像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连猪的智商都没有

「我和流年很久不见,借用她一下,您应该不介意吧?」

我知道这话他是准备怼着祁崟脸说的

但在他还没有靠近祁崟的时候,就被祁崟身边的暗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一看这架势,我心肝都在颤

不是怕魏如士受伤,而是怕魏如士不爽杀了这些暗卫

我跑到魏如士身前,将他挡在身后,朝祁崟硬扯出一抹笑:「夫君,有话好好说。」

祁崟的脸此时比茅房还臭

他一个眼神,那些暗卫便又都隐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转头给魏如士一记白眼

魏如士依旧没脸没皮,完全忽视我的警告

「流年,过来!」

正在我偷偷掐魏如士的时候,祁崟唤了我的名字

自从我嫁给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

这一叫,竟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因为太上皇逼婚而变僵硬的时候

我愣了愣神,只是一瞬间,祁崟已经来到我面前

「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去吃饭。」

祁崟说着,拉住我的手就要走

「慢着,我已经说了,我要借用她一会,不行?」魏如士身法极快,已经挡在祁崟面前

他们两人在人流如潮的梅花树下对视,弄得我尴尬无比

突然,我灵机一动,看向苏远幽:「妹妹,麻烦你与我们相公先去用膳,我随后就到。」

我话音刚落,祁崟拉着我的手就紧了几分:「你选他?」

??什么叫我选他?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我拍拍他的手,并慢慢地将他的手从我手上拿开:「我只是去和他说说话,很快就回来。」

语毕,我扯住魏如士的手就走,生怕这家伙再说出多么不靠谱的话

「你走这么快干吗?你以为我怕他?虽然他是皇帝,朝堂归他管,可江湖归我管啊!」

魏如士像个麻雀,叽叽喳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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