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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灯火小说免费阅读

祁崟流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但每天还要帮皇上选妃子。我瞧着那一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秀女,偷偷交代御膳房,让他们在皇上的膳食中多放些补肾佳品。

主角:祁崟流离   更新:2022-11-14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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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崟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灯火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祁崟流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但每天还要帮皇上选妃子。我瞧着那一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秀女,偷偷交代御膳房,让他们在皇上的膳食中多放些补肾佳品。

《后宫灯火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在我得知自己只能活十多天的时候,正是皇宫三年一度的选妃大典。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进宫的时间,还差五天就满三年。


再忍五天,我就自由了。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身边的嬷嬷唤了我好几声。


我抽回自己神思看向她:「怎么了?」


嬷嬷朝她身后指了指,这时我才看到当今圣上祁崟(yin)不知何时来的。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名等待甄选的秀女面前。


那名秀女的下巴被他用玉指挑起。


其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芝兰其馨,金石其操。


这是当时我唯一能想起的话。


看来皇上已经选得了自己心仪之人,可其他人?


我扫了一眼全场,虽其他秀女不敢言语,可必定心有不甘,而她们这些人中不乏重臣之女。


我叹了口气,在嬷嬷递过来的牌子中选了一番:「这些人都留下,其他的撤了吧。」


嬷嬷应意,立于台下开始宣读被选中的秀女姓名。


当她念到苏远幽的时候,被皇上选中的那名秀女不喜不怒地委身叩拜。


她还真是和其他秀女不同呢。


我在心里评价着,却也不过多干预。


让主事嬷嬷清场,给皇上与苏远幽二人独处空间。


我也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皇后,你觉得她怎么样?」


路,我已经走了一半,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厅,却不想会被皇上叫住。


我顿下脚步,行礼回应:「皇上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真会说话,既如此,皇后觉得朕应该赏她什么?」


从皇上的语气,我可以听出他是真的非常喜欢眼前这名女子。


我思忖片刻,笑着回应:「皇上想赏什么就赏什么,您吩咐,臣妾安排。」


我微微低头,等待他的吩咐。


「那就赏她金累丝九凤钿一副,黄金万两。」


我怔了一瞬。


随即又恢复如初:「臣妾这就去安排。」


回凤栖宫的路上,贴身侍女秋菊忍不住叨念:「金累丝九凤钿是皇后您才可以戴,皇上赐给她一个还没名分的秀女,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就你话多,皇上的圣恩岂是你我可以猜忌的?闭上你的嘴,少给娘娘惹事。」


我没有开口,冬梅便已替我训了秋菊一顿。


秋菊也意识到自己多了嘴,不再多言。


金累丝九凤钿全宫上下只有我和太后娘娘那里有。


我总不能让人去问太后娘娘要来送给苏远幽吧!


「将我的给她送去。」


我躺在贵妃椅上,有些累乏,闭着眼不太想说话。


「娘娘,咱们命司珍房的人再做一件不就得了?您把自己的给她了,以后您戴什么?」


秋菊端着金累丝九凤钿,有些想不通。


我闭着眼朝她摆摆手:「以后我戴不到了,快送去。」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秋菊虽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着我的动作还是不甘心地端着头饰出去了。


我躺在贵妃椅上,无人打扰。


睡了很长一觉。


这一觉仿佛将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梦里是太上皇刚将我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更是破旧不堪,被人贩子拿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残留在上面。


我与许多被人贩子偷来的孩子关在一起。


我们被解救的那天,所有小孩都在哭,唯独我没哭。


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不知道该哭给谁看。


我的父母都在饥荒中饿死了,在人贩子手中虽要挨打受骂,却偶尔能吃顿饱饭。


如今我被救出来,却不知投身何处,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毕竟那时候的我只有五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累赘。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永远记得太上皇同我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他面含微笑,慈眉善目,威风九天的气韵也被他揉碎了,像星星一样朝我撒开。


当时的直觉叫嚣着催促我跟他走,就好像我要不同意会后悔一生似的。


于是我将自己骨瘦的小手放在了太上皇的手心,他的手掌好温暖,像我父亲的手。


从那日起,我进了皇宫,成了前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女。


当然,我这个贴身侍女与普通的侍女又有些区别。


我不仅要照顾祁崟的衣食起居,还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我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杀人的一把刀,也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护人的一枚盾。


在太子未登基和刚登基的这些年,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轨,肆意妄为的臣子都是我暗中杀的。


这么多年在他们大臣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皇族先祖显灵了,他在盯着朝堂上不忠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皇室先祖,祁崟该叫我什么?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


毕竟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都找不到外伤,死相离奇,如受了惊吓一般。


而且死后的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宛若忏悔状。


这是太上皇的要求。


我只是照做罢了。


可见这么做还是有一定成效的,毕竟心虚的人都怕鬼。


睡了不知多久,我悠然转醒。


只觉得自己身子不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之感。


正要抬手去唤冬梅进来,却瞧见旁边的茶桌旁坐着一抹威仪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等我意识回笼,意识到对方是谁的时候,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


「臣妾失礼了,不知皇上是何时来的,可曾用过晚膳了?」


祁崟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随意地回了一句:「用过了。」


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便也没有多问。


帮他斟了一杯茶,心中暗暗思考,原来今日是十五。


皇宫中的规矩,皇上与皇后在初一、十五必须睡在一起。


难怪皇上没有和今日新宠苏远幽在一起,而会出现在这里。


我幽幽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着。


直到他起身去了床边。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为他宽衣解带。


这件事这么多年,我做了无数遍,可每次做还是会面红耳赤。


我极力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为他脱完衣服以后,便开始脱自己的。


但我的手刚碰到腰间的绳子上,就被他制止了。



他说:「今日没兴致。」


今日没兴致?


何止是今日,他对我从未有过兴致。


若不是太上皇态度强硬,他连娶我也不会。


甚至我和他之间的圆房也是太上皇做的手脚。


那日东宫失火,我将宿醉的祁崟从里面拖出来。


他抱着我一直喊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我将他安置在偏殿,一夜寸步不离,生怕再生祸端。


那夜偏殿的香很好闻,好闻到让我爬上了祁崟的床。


第二日太上皇带人出现在了偏殿。


他大手一挥,命祁崟娶我。


当时祁崟看我的目光充满恨意,他说:「流离,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唉!


我能说什么?


毕竟我在他心中说谎成性,不可信。


当日我就成了祁崟的夫人。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十里红妆。


当然,这些对我也没那么重要。


「既如此,皇上要不要下棋?」我试图用其他方式来帮他度过这难熬的夜。


毕竟他那么讨厌我,待着我身边的时间应该很难捱。


见他没有反对,我欲去拿。


可祁崟却将我拉住:「为什么将你的金累丝九凤钿送给她?」


我神情一顿,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最近这记忆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平时也不戴它,放着也是放着,省得落灰。」


祁崟冷笑:「你是不想戴它?还是不想要它所给你带来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搞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有区别吗?


「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臣妾宝贝着这后位呢。」


本以为我说完,祁崟会像往常一样斥我没心肝,可这次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穿上衣服阔步离开了。


第二日,皇上半夜生气从我宫里离开的消息便传满了皇宫。


不仅如此,苏远幽的名声也在这一夜间传满朝野。


因为皇上从我那离开以后去了她那里。


这种破例,是独一份的。


秋菊依旧絮絮叨叨抱不平,冬梅依旧好言好语劝她少说点。


至于我,还在数日子。


还有四天,四天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如今朝堂稳定,国泰民安。


祁崟凭借着他铁血的手腕,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度。


他的美名,是会被留在史书上的。


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娘娘,皇上和幽妃在凉亭里喝茶,他请您过去。」


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他杵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我应了声好,披上外袍与他前去。


昨晚刚下过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刺目的白。


春日里泛着碧波的湖面,如今也被冰冻三尺,了无生机。


我到了湖心的亭子上,朝皇上行了礼,便坐在一侧。


苏远幽见到我来,虽态度淡淡,却依旧礼仪周到,并没有恃宠而骄。


这样的女子,是适合坐后位的。


我将正在行礼的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妹妹以后不用如此客气,等明日来我宫里,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苏远幽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好说话,毕竟我臭名在外。


这些年皇上除了我这一位皇后,确实不曾再娶过其他人。


在他刚继位那年,他说要御驾亲征统一西方,让我想办法拒绝那些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为此我不得不扮演一个悍妇的形象,牢牢地把握住了这后宫的大门。


硬是没让一个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从此我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


不仅那些大臣想将我踢下后位,就连平头百姓也对我颇有微词。


我也实属不易啊。


「皇后的凤栖宫是整个皇宫里最素清的,幽妃宫里的玩意估计比皇后宫里的还多,朕很想知道,皇后还想送幽妃什么东西?」



瞧这话说的,我凤栖宫这么穷,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给幽妃一赏就黄金万两。


给我?


一把破匕首,一块烂手帕,一条细头绳!


没再多了。


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提这茬。


虽然我心里有诸多非议,可面上却只是笑着:「都是些我们女儿家的玩意,怕不便说与皇上听。」


我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冷哼一声,将幽妃的手从我手里扯走。


瞧着皇上护犊子一般地护着苏远幽,好像我摸她的手能占她便宜似的。


我无声地将自己的手搓了搓,插进袖套里。


还是袖套暖和啊!


转头看向庭外。


如柳絮般的雪又再次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忽然身上一暖,在我原本暗红色的披风之上,一件玄黑色的袍子落在我身上。


我正欲抬头看祁崟,耳边却落下他的声音:「小心着了风寒了,明天传染远幽。」


原是如此。


我慢慢笑了,将他的袍子脱下来:「臣妾不冷,皇上尽管放心,臣妾身子硬朗,已有好几年不曾受风寒。」


人呐!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


次日。


「啊啾!啊啾!」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我脑袋昏昏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坐在书桌前,将我当皇后写的心得整理好,放进书篮中,再三叮嘱秋菊:「一定要将这些交到幽妃手中,冬梅出宫采办过两日才能回来,你可别给我出乱子。」


秋菊郑重点头,拍着胸脯告诉我绝对没问题。


瞧着她这番保证,不知为什么我眼皮直跳。


要不是我受了风寒,一定亲自面对面将这些东西交到苏远幽手里。


果然,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当我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秋菊回来的时候,祁崟拎着一个我相当眼熟的书篮来了。


我的心顿时哽住。


只能默默祈求他没有打开书篮看里面的东西,又或者他打开书篮了,但没有翻开那些书。


「皇上,今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您怎么过来了?」


我满脸笑意,怎么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像接客的老鸨呢?


「朕和皇后一起来探讨文学。」


完了,完了……


我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但还在强撑着:「臣妾才疏学浅,只怕没办法与您的文学造诣匹配。」


我跟着他走到书桌旁,紧紧盯着那书篮。


「是吗?既如此,朕的皇后是如何写出这么多本意境深远的『 书』?」


祁崟故意拉长书这个字。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我赔笑着,伸手去捂那书篮:「粗鄙之言,不堪入目,皇上还是别看了。」


很显然,祁崟不会顺我的意。


他将书篮打开,念着那几本书的书名:「《后宫通鉴壹》《后宫通鉴贰》《后宫通鉴叁》《后宫通鉴肆》。」


我:「皇上,臣妾写着玩的。」


皇上:「名字起得不错。」


我:「……」


皇上:「只是这翻开一页,怎么还有一个书名?」


我就知道,没完……


他还故意吊着我!



祁崟将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掀开摊在我面前:「皇后读给朕听听。」


我噎住。


在瞧见祁崟不可商量的目光,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壹:如何让皇上乖乖上朝;贰:如何让皇上乖乖吃饭;叁:如何做好皇后;肆:皇上喜欢什么姿势。」


念完最后一个,我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后是不是漏了一句话?朕可听着呢,《皇上喜欢什么姿势》这几个字后面的一句话,皇后怎么不念?」


我想撞死自己,小声嘟囔着:「注意:这一本一定好好看,很重要!需要现场实际操作。」


老天爷!我为什么会写这些?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写这些东西。


怎么办?我能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好心焦。


「朕想试试最后一本书的内容,皇后陪朕一起?」


本来还在挠破头想办法的我,在听到祁崟的这句话,直接化石在当场。


连笑我都憋不出来了:「皇上,您可真幽默。」


我以为我说完这话,祁崟会接一句是你先幽默的,然后甩袖离开。


哪知道这次他却还在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神色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还没平复,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扛起来放到了床上。


这可是有史第一次他在白天有需求。


我心肝有些颤,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皇上,您……没吃不该吃的东西吧?」


我这话一出,肉眼可见祁崟的脸色黑了下去,他捏住我的手,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朕吃了御膳房送的饭菜,很是合胃口。」


容不得我细想,他掐着我的腰,就开始折腾。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黑。


我下意识地往床侧看了看,果然他已经走了。


秋菊听到我的动静,挑着灯,撩开床帘:「热水备好了,娘娘需要奴婢扶吗?」


我确实被折腾得够呛,可让人扶的地步倒还不至于,毕竟我学过武功,身底子好。


还有一点,我中的这毒也挺稀奇的,不痛不痒,偶尔身体会觉得有些累,记忆有点下降,其他不适的状况是一概没有。


没有吐血,没有肝肠寸断。


如果不是脚心的那道黑线快蔓延到拇指指腹了,我会真以为自己没有中毒。


温热的洗澡水将我泡得通体舒畅,我盯着脚心的那条黑线,算了一下,还有两天,我就真的要离开了。


次日醒来,已是正午。


我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秋菊前来通报说皇上正等我一起用午餐。


刚醒,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道祁崟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吓得我一个哆嗦,啪一下,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去吃饭。」

祁崟说着,拉住我的手就要走

「慢着,我已经说了,我要借用她一会,不行?」魏如士身法极快,已经挡在祁崟面前

他们两人在人流如潮的梅花树下对视,弄得我尴尬无比

突然,我灵机一动,看向苏远幽:「妹妹,麻烦你与我们相公先去用膳,我随后就到。」

我话音刚落,祁崟拉着我的手就紧了几分:「你选他?」

??什么叫我选他?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我拍拍他的手,并慢慢地将他的手从我手上拿开:「我只是去和他说说话,很快就回来。」

语毕,我扯住魏如士的手就走,生怕这家伙再说出多么不靠谱的话

「你走这么快干吗?你以为我怕他?虽然他是皇帝,朝堂归他管,可江湖归我管啊!」

魏如士像个麻雀,叽叽喳喳不停

我瞧见街边有卖鸡腿的,拿个鸡腿就塞进他嘴里

瞬间安静下来

魏如士可怜巴巴地看我,乖乖把钱付了

我和他找了个安静的地坐下来,魏如士给我点了一份馄饨汤面:「你不是饿了?吃吧。」

我很喜欢吃馄饨,也喜欢吃汤面,两者放在一起,最喜欢

我呼啦呼啦吃了一大口,果然小摊的东西就是比皇宫的好吃

「你中毒的情况,他还不知道?」

原本还不着调的魏如士,此刻正颜厉色,表情沉重

我点点头,继续吃

听见他叹气了,我抬头看他:「有什么好叹气的,谁不会死?」

魏如士没有说话

我又吃了一颗馄饨,再看他,见他眼睛已经红了

顿时一颗馄饨我咽不下去了

「魏如士,不是说好了吗?接下来的日子你要陪我开开心心的,我不想在郁郁寡欢中死去。」

魏如士盯着我依旧不说话

半晌,突然站起来背过身去

我清楚地瞧见他的肩膀在颤抖

其实我也怕死

很多人都会觉得,如果没有父母,没有孩子,没有一切会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和事,那么死是特随便、特简单的一件事,没什么可怕的

其实不然

当你站在万丈高的悬崖边,蹦进我们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好吓人,脚好软,不能掉下去

而不是我如果掉下去,我家人怎么办?

当你沉溺在无边的深海,第一反应会是不断挣扎,想离开那里,想喊救命

而不会是我淹死了,家里怎么办?

突发情况,第一反应只有自己,如此是人之常情

因为靠近过死亡,所以才害怕死亡

为什么大部分劫后余生的人都会害怕死,原因就在此

我也属于那大部分人

但既然死亡要来了,我也能调整心态坦然接受

毕竟我的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当初我在行动过程中了毒,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是太上皇找了江湖上最出名的神医魏天罡

传说他能让人起死回生

而魏天罡正是魏如士的父亲

当时他说要为我洗血

我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血还能洗?江湖骗子吧!

我正要拒绝,太上皇却答应了

我想着反正都是一死,算了,随他去吧!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用魏如士父亲的话说,那叫现代科技

我听着一头懵,想着魏如士父亲可真会扯

想着想着我就没了知觉

等再睁开眼,我以为自己会在地狱,毕竟我杀了那么多人,只是没想到是在魏如士家的药谷

等我回到皇宫,我发现我的脸色是好了,但太上皇的脸色不太好

我就知道有问题



我追问了魏如士父亲很久,他才告诉我,整个皇宫只有太上皇的血与我相同,成功的几率大

太上皇自愿救我

那一刻我大脑里是空白的,我才发觉,有时候人伤心过度,不一定会流泪

虽然太上皇在我练功的时候对我很严厉,但我知道他是怕我死掉

他说练功偷懒,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第一次杀人出现失误受了伤,他不仅没有关心我,反而更严厉地责罚了我

起初我不甘心,明明我也完成了任务,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是另外一个教我武功的师傅告诉我的,他说太上皇宁愿我在他手下受罚,也不希望我死在别人手里

从那以后,我再没失误过

唯独那次中毒是个意外

太上皇一直告诉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在解决最后一个通敌卖国的大臣时,他的女儿意外出现

那小姑娘只有 5 岁的样子

和当年我被太上皇捡走时一样大,一时心软,蹲下和她说话,却不想她手里握了毒,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那女孩中毒死了,我也没有幸免,只是没到即刻毙命的程度

后来就有了太上皇为了救我,找人为我洗血的一系列操作

甚至他搭上了自己的命

我清晰记得,太上皇在死前几天对我说的话

他说:「流离,朕要死了,太子年少气盛,我不放心,虽你们同岁,但他听你的话,你能不能替我守他几年?

「你可以拒绝,朕不勉强你,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我听他说话,就觉得鼻子发酸,心里发疼

我不想让眼前这个老头死

「能把血再换回来吗?」

我的话让躺在床上的老头哈哈直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流离,你离开皇宫吧,没人会拦你。」

太上皇给我自由了,是我自己没走

之后便有了逼婚祁崟的场景

太上皇在临死之前,给了我一道手谕,他说:「以祁崟的能力,三年,皇朝可以稳定,到那时如果你没有爱上祁崟,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太上皇没有想到,我的毒会再次复发,能活的时间只不过比三年多几天

这一次,是真的药石无医了

就连魏如士的父亲也束手无策

「馄饨面凉了,老板,换一碗。」

魏如士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见他眼睛已经不红了,朝他开心地笑着

新点的一碗馄饨面,我还没来得及吃,祁崟就来了

他说:「你们聊完了吗?」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朝我的馄饨面瞅了一眼



「你要不要吃一点?」我将自己的馄饨面往他旁边推了推

祁崟又看了一眼,并没有吃:「话说完了就走。」

他拉我的动作有些用力,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魏如士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上去就给祁崟一拳

魏如士的武功用天下第一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手劲自然也大得出奇,而且速度极快,等祁崟的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崟挨他这下子,受伤不轻

那些暗卫见状想要上前与魏如士决斗,却被祁崟挥手阻止

我瞧了一眼祁崟被魏如士击中的位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并没有斥责魏如士,他只不过在替我抱不平而已

可其实有什么不公平的?

我从小是太上皇养大的,命又是太上皇救的,我就算把这条命双手奉献给祁崟都不为过

我跟着祁崟回了驿栈,这座驿栈以前我也和他一起住过

不过那时是一人一间

「我帮你上药?」

回到房间,我见他眉头蹙得很深,知道一定很疼

虽祁崟武功比不过魏如士,但刚才他也是有机会躲过去的

可他却没躲

「嗯。」

祁崟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我本打算让随行御医来的,既如此,还是算了

「我尽量放轻动作,你忍着点。」

我将他的衣服半脱,在他肩膀处发现了被魏如士击中的地方

周边一片乌紫,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

我抿了抿唇,轻轻帮他擦药

「流离。」

「怎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你能别离开我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胸口也有些发闷:「你只是习惯有我的存在,慢慢会好的。」

「所以你还是打算离开我?」

祁崟抓住我帮他抹药的手,眼尾泛红,他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我不答应他,他就不准备放开一般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嘴角噙上笑:「苏妹妹也不错,她会做得比我更好

「而且她长得和肖衿晚也有点像,多少能弥补你没有娶肖衿晚的遗憾。」

「哪里像?我不觉得,而且我从未想过娶肖衿晚。」祁崟有些激动

或许是因为我提起肖衿晚,又掀起了他心中的痛

他承不承认,于我也没什么关系

「好了。」我将药收好

他自己已经把衣服整理利索,我以为他会去苏远幽房间,但是他没有

「流年,如果不是为了报恩,你……有没有一点爱过我?」

我从未见过这般颓败的祁崟,他就像斗败的公鸡

看来魏如士的这一拳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大

我帮他将外衣脱掉,最后一晚,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有个美好的回忆

「祁崟,我爱你。」

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甚至我也不弄清楚我对祁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说不爱,却见不得他受伤

说爱,又能容忍他喜欢别的女子

甚至希望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也能日日幸福

其实人活这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年,为什么一定要将爱与不爱分个清楚?

既然他想要这样的答案,给他又何妨?

所有事情在生命面前,都是小事

「流年,我也……」

祁崟话没来得及说完,人就陷入了昏迷

刚刚帮他涂的药里,我放了迷药

当初我同意与祁崟一起来梅城,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魏如士早就等在了外面

见我下来,立刻接过我手中的包裹:「他的暗卫都被我的人控制住了,虽然他打仗有一套,阴的他还真比不过我。」

我瞧着魏如士得意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当我抬步跨上魏如士准备好的马车时,原本应该在昏睡的祁崟竟出现在了马车前

他的手上被划了很长的一段口子,鲜红的血不断往外滴

他这是用痛感硬将自己逼清醒了?

但他刚才不是已经没有意识了吗?

「流离,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到底有几分爱我?我难道听不出来?」

祁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他冷着脸朝我这边走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实在想不通祁崟为何要如此?

在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他如泼墨般的眸子锁准我的眸子

「是你自己要进这个牢笼,如今又是你自己眼巴巴要出去,流离你真是好样的。」

我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走至他面前,用当初他为我包扎伤口的巾绢将他受伤的手包扎好

随后抬头看他:「祁崟。」

自从他做了皇帝,我再没叫过他的名字,「从今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吃饭,不要总是批奏折批到那么晚

「我为你选的那些妃子,我都打听过了,她们不仅品性良好,家族里的人也干净忠心,能为你所用

「你可以宠苏妹妹,但对其他妃嫔也要略施恩惠,不然苏妹妹会很难做

「至于我,祁崟,我真的很想要自由。」

我的话音刚落,祁崟再次应声倒下,这一次我在为他包扎的巾绢上加大了药量,能让他睡上两天

就是一头熊,这个药量也足够了

事后,我让魏如士将祁崟送回了房间,这次真的可以离开了

心里莫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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