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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婚的萌虐日常

七忆欢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时好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初恋男友何念深,这时的他已是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而她,早已从傲气的千金小姐成了普通小职员。身份天差地别,他俩却背着所有人闪婚领了证。但这并不是因为爱情,他是在报复她当年狠心分手。面对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牵手,时好也可以在灯红酒绿中夜不归宿。他们互相折磨,彼此纠缠后半生!

主角:时好,何念深   更新:2022-07-16 0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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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好,何念深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成婚的萌虐日常》,由网络作家“七忆欢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好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初恋男友何念深,这时的他已是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而她,早已从傲气的千金小姐成了普通小职员。身份天差地别,他俩却背着所有人闪婚领了证。但这并不是因为爱情,他是在报复她当年狠心分手。面对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牵手,时好也可以在灯红酒绿中夜不归宿。他们互相折磨,彼此纠缠后半生!

《一念成婚的萌虐日常》精彩片段

2017年12月4日,圣尔集团的慈善晚会上,上演了一出闹剧,而时好正是这场闹剧的女主角。

酒会上的灯光亮得让人眩晕,女人的裙摆和酒杯有着迷离的诱惑,只有时好提着裙摆站在大厅的正中央面无表情,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整整十秒了,而她视线里锁定的正是她结婚不久的丈夫何念深。

就在刚刚,她火急火燎地赶到晚会现场想陪同丈夫一起出席,但何念深早就牵起了另一个女人的手,伏在时好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别以为我娶了你,你就是何太太了。”充满了侮辱和讽刺。

时好突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脑迟钝的她只好盯着何念深的身影,恨不得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何念深是那个令无数闪光灯聚集在他身上的男人,圣尔集团在他的带领下,2016年的市值已经破100亿美元,这都是何念深将公司战略目标大胆地放到游戏和人工智能上的成果,现在的何念深大做慈善,设立了圣尔教育基金和圣尔孤儿院。

何念深对于时好来说,越来越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越来越像一个神话。

时间已经过去了12秒,12秒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不过是喝一口酒的工夫,但对于时好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刚刚可是被何念深羞辱了,换作是以前的她,早就破口大骂,可她现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时好的左脑终于战胜了右脑,决定提起裙摆离开,不过并没有像时好想象中的那般盛大,会受到几乎所有人的注目。实际上,她的离开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因为她是酒店里无关紧要的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何念深的太太其实就是时好,相反,大家讨论的焦点可能是何念深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

女人叫欧静宜,身材高挑,穿裸粉色礼服,齐肩的短发被她很随意地挽了起来,站在何念深旁边的她也并不多话,只是淡淡地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时好看了看她,脑海中只划过八个字,“运筹帷幄,气定神闲”,就这么想着,时好嘴边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苦笑,她可能是史上最憋屈的豪门太太。

何念深刚刚还在设想着被他这么侮辱的时好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当场反驳他,但没想到时好只是愣在原地,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狡辩永远都赢不过沉默,虽然何念深说那句话一时痛快了,但最后赢了的还是时好,何念深注视着时好离开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拥抱,但最后永远都是对峙和伤害。

12月的北方已经冷得不像样子,时好刚出酒店门口就被寒风弄得浑身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就想打电话给助理,但拿包找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包被自己落在了大厅里,可让她再折回去取,还不如杀了她。

唐珩刚到酒店门口,看到的就是穿着暴露的时好在寒风中一脸懊恼,这种在大冬天还站在外面的傻女人,唐珩还是第一次见。

唐珩找人停好车后,路过时好的身边,他盯着时好看,时好也盯着他看,时好当时的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跟这个陌生的男人要手机打电话,不要手机打电话?

还没等时好开口,那个男人像读懂时好意思似的,率先开了口:“你需要帮忙吗?”

“可以给我点钱吗?”时好本想要手机,但后来想想还是要钱更为方便,于是一开口便成了这样。

唐珩上下打量着时好,女人穿着晚礼服,妆容精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鲜明的手掌印,但仍像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一派祥和的酒会上才最容易暗波涌动。

唐珩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觉得时间还不急,于是突然想插手时好的事情,谁让这个女子生得美艳。

一转眼时好便穿着唐珩的大衣外套坐在了唐珩的车里,她把自己紧紧地裹成了一个粽子,觉得暖和点了,时好便开始撕眼睛上的假睫毛,摘耳朵上重重的耳环,随意地把它们往唐珩的车上一堆。

正在开车的唐珩被时好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哎,你别制造垃圾啊。”

把身上的累赘都摘得差不多的时好终于觉得轻松了一点,重新裹好衣服往车座背上一靠,慢悠悠地开口:“车费,不用找了。”

她今天真的是疯了,才会这么盛装打扮自己,那个男人非但不领情还羞辱她,想到这儿,时好恨不得把身上的晚礼服都脱了。

而坐在时好旁边的唐珩根本无从知晓时好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她有点特别,非常特别。

慈善晚会继续,捡到时好手提包的礼仪小姐准备将包放到大厅角落的服务台,但那个玫红色毛茸茸的手提包却被何念深不经意地看见了。

何念深走向这边的时候,礼仪小姐的整颗心觉得都要跳出来,她屏气凝神地站在原地,只等何念深走近。

“拿来。”走到礼仪小姐跟前的何念深只说了两个字。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样一类人,他们的容貌和身材,让他们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更加熠熠生辉,何念深就是那种人,随意一站便会气质绝伦,这种日积月累的东西,是其他人很难模仿的。

礼仪小姐给何念深递包的时候,手指发生了碰触,礼仪小姐顿时心花怒放,可还没等她心里的烟花落下,何念深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那个毛茸茸的手提包挠得何念深的手心直痒,慈善晚会才进行了一半,但何念深满心都在惦记着时好要怎么回去,他只是想气她,没想要她出事。

于是打给家里的管家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回来了回来了,何太太刚刚才让我去给她开门呢,有人把何太太送回来了。”管家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看向时好上楼的方向,语气轻快地说道。

何念深却抓住了句子中他感到模糊不清的一点:“谁?”

“一个男的,可能是何太太的助理吧。”听后,何念深的眸子一暗,时好的助理分明是个女的。

时好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何念深捏得变了形,何念深挂掉电话后,心中不爽,他就知道他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时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最幸福的那类人,总是没心没肺的那些,他总是担心她被雨淋,但没想到早已有人为她撑好了伞,而自己永远都像是个跳梁小丑,永远都无法翻身。

晚会的仪式已经进行完毕,还有仪式过后的采访环节,但何念深却抛弃了所有的记者只身离开,在门口处与唐珩擦肩而过。

——

何念深到家的时候,时好已经睡下了,晚礼服被她随意地扔在地上,与之对比的是叠得归归整整的男式大衣,何念深拎起大衣的领子,一眼便知道那件衣服不是自己的,心里突然升起怒火,她到底是跟前夫藕断丝连,还是又出现了其他什么男人?

想到这儿,何念深走向前吻上了睡梦中的时好,何念深吻得很粗鲁,像是故意要把她弄醒,而不过几秒,何念深便如愿以偿了。

时好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墙角的一盏灯,是屋里唯一的光源,时好看清了何念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现在的何念深下颚线条更为锋锐,眉眼更深,让人不寒而栗。

静谧的空间里,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熟悉的气息和细微的呼吸声,那么近的距离好像五年来两人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就在这时,何念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里发出了振动的声音,是时好的手机响了,原本安静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断。

何念深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了上面的陌生号码,时好刚想伸手去拿,却被何念深抢先一步按开了接听键。

“时好,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可以存一下,还有大衣不用还了,看在你把项链、眼睫毛都送我的分儿上,大衣就当作是你的定情信物吧。”唐珩的语气有些玩世不恭,听起来好像跟时好很熟络的样子。

他的声音在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时好不停地在祈祷他不要再说了,但似乎无济于事。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唐珩又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时好,你在听吗?”

下一秒,时好的手机就被何念深摔至墙角,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噪声,原本撑在床上的何念深忽然起身,站在床边一字一句地跟时好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的……不知廉耻。”

“哐当”,又是很大的噪声,何念深摔门而去。

良久,时好侧过头看向已经被何念深摔烂的手机,潸然泪下,五年的时间,远不够自己来遗忘,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多想一一向何念深澄清,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断地伤害与羞辱。

可是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太多,时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好像她笃定地知道,就算她拼尽全力去解释,何念深也不会相信她一样。

五年的时间,可能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时好用力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下床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拿出来,然后蹲在原地,望着与自己呈对角线的那盏台灯,终是一笑。

如果心里很痛苦,那不如装作没心没肺。

黑色奥迪在马路上疾驰,留一路暖黄的光。只有速度极快的时候,才能让何念深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好像唯有这样,那些往事才不会追上他一样。

回忆是巨浪,险些被淹没。

他打电话给欧静宜,想叫对方出来喝酒,但电话一直都拨不通,于是只好一人驱车去了酒吧。何念深想起欧静宜送给他的几个字,她对他说,他的感情一定会久旱逢甘霖,味苦而回甘,他真是害怕,可能在他的有生之年是等不到了。

时好嫁给李尧的那五年,是他心里永远都解不开的疙瘩。

如果可以,何念深不想要很久以前那么剧烈的快乐,这样他也不会在此刻有着这么深刻的绝望,他不想他对时好的爱,绵延这么多年。

那一晚,时好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然后一个人洗漱、吃饭,到公司上班,本想路上买个手机,但一路走来都没发现一家开门的店,时好看了看手表,原来还不到8点,什么时候时间都变得这么漫长了。

到办公室后,时好忙了忙前一天的工作,然后便开始准备10点半的会议,这个会议是要跟何念深一起开的,关于新产品的广告投放形式。

没想到千准备万准备,最后还是出了纰漏,因为时好手机没买好,所以在外出差的产品部经理没能在会前联系到时好,部分细节也就没在会前做好最后的确定。

等产品部经理从外地赶到会议现场的时候,产品部的数据和广告部的数据有了出入,何念深当场便发了很大的脾气,声称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经理干脆就不要当了。

时好心里暗暗骂何念深,如果不是他昨晚摔了自己的手机,至于经理联系不到自己吗?现在倒好,他这么一骂,自己跟产品部经理的关系也弄得很糟糕。

“今天晚上,我要最终的方案。”何念深撂下话就离开了,时好和产品部经理留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

产品部经理回去拿资料了,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只剩下时好一个人,她突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没在面积这么大的地方办公,还在为拉不到单子而烦恼,而一转眼,她已经成了何念深的手下。

在她跟何念深结婚的前夕,何念深收购了自家的公司,接着公司搬家、换领导层都是一眨眼的事,而为了保住自家品牌,何念深提的条件就是让自己嫁给他。

从此何念深不仅仅是时好的初恋,还是时好的二婚,这么想想人生可真是够讽刺的。


敲定好最后的方案已经是夜里九点,时好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把方案发到了何念深的邮箱,然后开车到了和李尧约好的酒吧“繁花”里。

今天李尧约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要别让她回家,她哪儿都可以去,她实在是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别墅,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念深就会突然到访。

时好到酒吧的时候,李尧正在台子上跳舞,她真是怎么都没想到看起来这么阳刚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是受。

时好热情地冲李尧挥着胳膊,李尧看见她后麻利地从台子上下来,揽着时好到一边的角落里,然后摘掉口罩。

“你这嫁给何念深,他是不让你睡觉吗,你看你眼袋重的。”李尧没大没小地盯着时好看,语气里有不宜言明的暧昧,结果被时好一把打到一边去。

时好拿起桌上的酒豪迈地喝了几口:“你今天找我干吗。”

“想你了,亲爱的前妻。”李尧贱贱的声音响起,惹得时好哈哈大笑。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李尧的时候,是被母亲安排在了某个餐厅,李尧穿一身休闲装,整个人很有精气神,一双眼睛也是男人里少见的大。

作为联姻对象,李尧长得并不让时好反感,两人坐在桌子上像谈合同一样,谈了谈婚后一些具体事宜,那时的李尧还是一本正经的。

可是不记得什么时候李尧就突然跟她熟络了,某一天里,她害怕李尧要跟自己上床的时候,李尧告诉她自己是同性恋,让她放一百个心,然后两人很快达成协议,她会帮他保守住这个秘密,并且扮演好李家太太的角色。

就这样,明明是夫妻的他们,反倒成了同盟,感情像哥们儿一样深厚。

感情出奇和谐的他们也造就了商界的一段佳话,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段佳话会继续的时候两人离了婚,因为五年的合约已到。李尧一方面想让时好继续陪自己演戏,一方面想放手让她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那才是一个哥们儿能为她做的事情。

他们离婚的那天,时好冲李尧喃喃道:“我五年没见他了,他不会回来的。”李尧却只是笑笑,没再说话,气氛薄而宁静。

时好常常回想起这一切,她觉得自己谁都不怪,没有谁的人生可以顺心遂意,她一直都知道,就算是被许多人羡慕的富家子弟,也过着和大家一样不容易的人生。

想到这儿,时好又喝了一大口酒,李尧见状赶紧拦下,对于她的酒量他再清楚不过:“别喝了,你这样会醉的。”

时好用迷离的眼神看了李尧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台上,“繁花”里的歌手仍旧唱着歌,不知所谓。

另一边的何念深已经看完了整个方案,于是借工作之由打电话给时好,而这边的时好已经醉了,李尧见时好的手机上是何念深打过来,想也没想便接起来了,对于何念深和时好的故事,李尧知道得并不完全。

只是有种预感,这两个人一定会纠缠一生的,无论以哪种方式。

李尧一下就分辨出了电话那头何念深隐忍的怒气。“看来以后不能叫有夫之妇出来喝酒了。”李尧自言自语道。

正在路上开车的何念深掉了个头,开向酒吧的方向,他突然在心里涌起一股挫败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动怒、心软、疯狂。

时好,你这个坏女人,大半夜的还在跟前夫喝酒,你都这样了,可为什么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何念深赶到的时候,时好已经开始发酒疯了,脱掉高跟鞋的她,颤颤巍巍地站在沙发上唱一首《为爱痴狂》,“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时好虽然喝醉了,但歌还在调上,俨然一副为爱所伤的样子。

一旁的李尧怕她摔着,一直抱着她,而这一幕被何念深分毫不差地看见,只因为看见了他们亲密的样子,让何念深连走向他们的步子都变得艰难。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何种立场。

还穿着西装的何念深在酒吧里显得格格不入,一束光从何念深的耳廓处透下来,让正在唱歌的时好一时间晃了神,那个人长得怎么那么像何念深。

像18岁的何念深,以及28岁的何念深。

怔住的时好已经不再唱歌,手里的酒瓶一松也随之滚到地上,何念深上前粗鲁地把时好拽下来,醉了的时好没觉得有什么,倒把旁边的李尧弄得一愣一愣的。

李尧不知死活地说了何念深一句:“何念深,你轻点,别伤着她了。”那一瞬间,何念深的眼神似乎都要喷火了。

而一边的时好听到“何念深”这三个字也已经变得不淡定,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全都涌入她的脑海,只见她一把甩开何念深的手,以极大的声音冲何念深喊了一句:“何念深,别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你媳妇了。”

小范围里的一些人听到这句话后面面相觑,纷纷侧过脑袋来看他们,觉得像是小夫妻吵架,然后对他们小声地议论:“估计是三角恋。”

“感觉像是那个男人的老婆故意出来寻欢气他。”

“我觉得她老公长得比她情人好看。”

“我跟你说女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出来鬼混,又喝这么多酒的,一定是她老公有错在先!”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就在大家想要继续看戏的时候,何念深眉头一皱,下一秒便将时好扛了起来,这一动作引得酒吧里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那一刻的何念深好像格外帅。

而何念深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李尧一眼,那双眼睛似乎能够洞察人心,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已经是警告了。何念深看得李尧浑身一个激灵,一瞬间李尧觉得自己要惹祸上身了。

李尧努努嘴,我可啥也没干啊,然后自己小声嘟囔着:“你看看这事弄得,回去不会家暴吧?”

李尧的眉头都皱成一个“山”字了,好像怎么也舒展不开,紧接着他的同伴下来叫他:“别看了,老相好走了,快上来跳舞啊。”

“哎,自求多福吧,我跳舞给你祈祷。”李尧摇摇头,戴上口罩继续到台子上跳舞。

被何念深扛着的时好,觉得十分不舒服,从食道到胃都火燎燎的,好在车子就停在门口,她摇摇晃晃地自己坐进去,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夜晚的灯光照进时好的眼睛里,好像眼睛里都有了星星。

喝醉酒的时好已经没有平日里她给自己上的保护色,而是像一只温柔无害的小猫,所以就算何念深凑过来,她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何念深,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叫了声何念深的名字,语气里有点撒娇,有点霸道,还有点挑逗。

何念深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与之出现的是欲火,他想吻她。

——

凌晨4点,时好醒来,她察觉到自己身后是一个暖烘烘的胸膛,而有一只手正放在她的腰间,时好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前几个小时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她拉着他到浴室洗澡,然后在他面前脱衣,她还记得何念深在咬她,然后不断地问自己他是谁。

“何念深,念深。”她叫了很多遍他的名字。

那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行房事,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不是自己喝醉了,何念深恐怕永远都不会碰自己吧。

时好千头万绪地想了很多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了,床上已经没有了何念深的身影,但枕头上却好像还带着他的气息,她转过身,把脸蹭到何念深的枕巾上,又贪婪地吸了一口后,才准备起床。

一起身才察觉到自己腰部发酸,昨晚很激烈吗,她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从卧室丢了一地的衣服看来,似乎跟“温柔”这个词不搭边,她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肩膀处,擦破了点皮,还依稀可见何念深的牙印。

时好用手轻轻抚上那一小寸皮肤,突然很想跟何念深回到从前,那个时候她可以在他面前尽情地撒娇,随便什么样的话都可以说,他也不会觉得她吵,但现在说话似乎需要思前顾后了。

以前的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现在的他们虽然是夫妻,但相处模式却更像是彼此偷窥考量的敌人。

算了,不想了。睡了一个好觉的时好神清气爽,梳妆打扮过后便开车上班了,到达公司还不到9点半,刚刚好,但时好前脚刚迈进办公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大家今天都来得这么晚。

“时经理好,您来了。”同事跟她打招呼。

时好狐疑地问了一句:“怎么他们还没到?”

“今天周六啊。”同事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时好这才恍然大悟,周……六,她竟然傻乎乎地来上班了,昨天跟李尧喝酒的时候,心里明明还想着今天可以睡个懒觉,结果一觉醒来竟全忘了。

已经都化好妆的时好觉得再回去好像有点亏,于是处理了一些文件后,便到公司旁边逛起了商场,她突然很想买一件颜色艳丽的棉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吧,时好心想。

没想到时好就这样又遇到了何念深和欧静宜,那是时好第二次见到欧静宜,和何念深站在一起般配极了。她好像格外钟爱浅颜色的衣服,今日的欧静宜穿浅褐色大衣,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软的质感,她在挑鞋子,何念深站在原地让欧静宜扶着他的肩膀,从时好的角度看过去,欧静宜就像是依偎在他的怀里。

何念深微微低头,目光注视着欧静宜脚上的那双黑色高跟鞋,露一点脚背,腿部的线条拉伸得更加好看了。

就是那样的目光,刺痛了时好。曾何几时,那样温柔的注视,他只对她有过,可五年过去,他的身边已有佳人陪伴。

可是何念深为什么要娶自己呢,不对,时好说错了,那怎么能叫娶呢,他们分明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啊,就连结婚证还是何念深让秘书去办理的。

如果何念深想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时好知道他成功了。

可笑今日早晨的她,还在盼望着,他们能够回到从前。

可是今天的时好不想再隐忍了,她大大方方地向商场里面走去,来到何念深和欧静宜所在的柜台,故意从他们身边走,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好巧啊。”然后拿起欧静宜身后鞋架上的一双鞋子试了试。

何念深并没有被时好撞见的那种窘迫和惊讶,而是大大方方地给两人介绍:“时好、欧静宜。”

“你好。”欧静宜主动跟时好打招呼。

但是时好似乎并不买账,她的目光始终放在何念深的脸上:“你介绍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加个前缀,你的太太时好?”

时好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太太”那两个字更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欧静宜的脸上神色微微变化,但是很快便被她掩饰得很好,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何念深淡淡一笑,没有跟时好继续谈论下去,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她,时好猜不透他眼神里的意味,反倒被他盯得有些心慌,于是赶忙转过身跟服务员说了一句:“这双鞋我要了。”

等服务员包好准备付钱的时候,时好又接着开口道:“麻烦记在我老公的账上。”然后拎着袋子走到何念深的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留了一个吻,似轻而重。

而她的眼睛里是何念深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的狡黠。

时好已经走远了,但何念深一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来来往往的行人里哪儿还有时好的影子,欧静宜伸出手在何念深的面前晃了晃:“别看了,她已经走啦。”

何念深垂垂眼眸,轻叹了一口气。

“话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嗯。”

欧静宜开玩笑道:“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惹不起喽。”

“看她的样子,你觉得她还在意我吗?”

欧静宜看到何念深有些落寞的神情,送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耸耸肩:“Maybe?”随之又接着跟服务员说了一句:“这双帮我包起来吧。”

“一会儿一起吃饭吗?”何念深问欧静宜。

欧静宜耸耸肩:“不了,唐珩回国了。”然后拎着她的鞋跟何念深挥手说再见。欧静宜的整个人都像她身上的那件大衣颜色一样,清爽,从来不拖泥带水,她和何念深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彼此独立,是非常成熟的知己关系。

欧静宜深爱着唐珩,就像何念深深爱着时好一样,无限不循环,而已经心有所属的两人,似乎更适合成为朋友,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商场里的人来来往往,他们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人上前,有人怯步,作为心理学专业出身的何念深,此刻却已然没有兴趣探究这万般不同的心情,企图弄懂一个人的心,全是奢望。

何念深站在商场中间,任灯光泼洒,任记忆碎片沿着某条路径重新叠在一起。


何念深从小就跟别人不同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父亲,“父亲”这个词永远都是他和母亲的禁忌。

小时候的何念深瘦小而单薄,留一头温顺的发,穿白色的衣,冬天的时候,何念深瘦骨嶙峋的肩膀上会披着一条母亲为他织的厚厚围巾,脖颈后的头发会因为跟围巾的碰触而翘起来,他永远都那么安静而拘谨,像漫画家笔下温暖如玉的小小少年。

何念深的母亲是一名钢琴老师,他们住在市中心的复式公寓里,周末的时候会有小孩来找母亲学习钢琴,而何念深就坐在楼梯上听着钢琴读书,头部轻轻倚在贴有蒲公英壁纸的墙壁上,把书平放在屈起的腿间。

他和母亲都有各自独立的世界,两人很少交谈,何念深总是规整而尊敬地称呼自己母亲为妈妈,不带任何撒娇或是其他的意味,因此显得他和母亲的关系很生疏。

“他的眼睛和他真像。”何念深的母亲每次见到何念深,脑海中都会响起这句魔咒般的话。

那个圣尔集团的掌门人,这个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承认的孩子,一阵委屈如同鱼刺般堵在她的喉咙间,不自觉地将曲子谈快了几拍。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切点水果给你们吃。”何念深的母亲也没有发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很奇怪的语气,就像是突然呛到了,声音听起来有一点脆弱。

小朋友们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老师去切水果,只有时好久等老师不来,于是不甘寂寞地到处乱窜。

时好就是那样看见了楼梯上坐着的年仅6岁的何念深。

她“噔噔噔”连上了七个台阶,站到了何念深的身后,然后微微弯着自己的小身子,将脑袋凑过去,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呀?”

一本写满汉字的书,时好一个字都看不懂,而何念深更是连理都没理这个热情的小姑娘,直到她下楼了,他才盯着时好鞋上的粉色球球看,想起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葡萄香味。

在之后许多个周末里,时好一如既往地跟何念深打招呼,何念深有时回应,有时不回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被喜欢的小孩,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导致他喜欢用恶劣的姿态去拒绝别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伙伴、对于感情没有渴望和向往。

直到初一那年,时好钢琴练到了七级,何念深才打心底里接纳时好,或者说,他愿意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愿意分享他6岁那年看的书,是拼音版的《老人与海》,虽然那本书何念深三年级才全部看懂。

初中的何念深已经比时好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同龄人当中算高个子的,但身形依旧单薄,何念深的母亲怕他又被同学欺负,所以给他报了散打的兴趣班。

时好拿着卡通的创可贴为他贴好手上因为练习而产生的伤口,告诉他:“放心,很快就痊愈了。”

然后,时好家的司机师傅来接她回家,她心情不错地离开,何念深看着她的纱裙随着走路的步伐而有节奏地摆动,那小巧玲珑的肩胛骨就像被压在衣服下的小翅膀。

13岁的何念深已经知道了伤口会痊愈这个道理,他双手的关节处也因为长年累月的练习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再也不会觉得疼痛。

那个孤僻冷傲的何念深,站在舞台中央成为散打冠军,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对于何念深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他想做的事,一件是他不想做的事,而从小到大,只要他何念深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好。

包括许多年后,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也一定会得到。

想到这里,何念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早已找不到任何的茧子,而比拳头更好用的,是头脑。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后来再也没有听过时好弹钢琴,他获得散打冠军的时候,时好钢琴十级,他们都曾是被别人称赞的优秀少年。

何念深垂了垂眸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秘书:“帮我买个钢琴。”他突然想听时好弹琴了。

接着,他补充道:“要白色。”

纯洁无瑕的白,跟时好很配。

——

被何念深和欧静宜扰了兴致的时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站在商场门口,那个男人总是在自己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时候给自己重重一击,让她想要鼓起勇气为这段关系改变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怯步。

商场门前的广场上,所有一切都成了安静的幕布,冬日并不耀眼的阳光毫无保留地馈赠,时好逆光而立,任谁都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和欧静宜约好一起吃饭的唐珩准时到达商场门口,对那个觉得熟悉的身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再定睛一看,没想到真的是时好。

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去,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对着时好微侧脑袋:“真的是你啊,在这儿干吗?”不过是因为欧静宜和何念深关系匪浅,时好又是何念深的妻子,才有了唐珩跟时好这样接二连三的相遇,但是在唐珩不知情的状况下,他还以为这是自己跟时好命中注定的缘分。

于是,他这个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来都不相信缘分的人,第一次心里微微荡漾了几分。

今日的唐珩戴棒球帽,穿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内搭白色的卫衣,拉链没拉,整套装扮就像是在故意街拍一样,时好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她认真瞅了瞅对方帽檐下的那张脸。

时好把刚刚埋进围巾里的嘴伸了出来,懒洋洋地说了声:“晒太阳。”中午的阳光在时好头发边缘勾勒出温暖的金色轮廓,和上次美艳的时好不同,这次的时好看起来清纯而温柔。

唐珩仰头看着可能随时罢工的太阳,对时好这个烂极的借口不以为意:“别晒了,等夏天再晒吧,一起吃饭啊?”

时好重新把嘴巴藏在围巾里,上下打量着唐珩,一言不发,她还没从刚刚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她一点都不想吃饭。

结果还没等她说什么,便被唐珩连拽带拉:“别磨叽了。”

两人来到一家口碑不错的韩式烤肉,唐珩已经订了三人桌,时好刚问了一句:“还有谁?”欧静宜便从门口进来了。

时好的心漏跳一拍,怎么又是她?她下意识地往欧静宜的身后看去,生怕在这个地方跟何念深打照面,还好是欧静宜只身赴会。

而欧静宜一进门也没想到唐珩身边还有时好,说好只有两个人,时好突然出现算什么事?

一时间里,时好和欧静宜之间暗波涌动,但唐珩什么都没察觉出来,还是笑呵呵地给双方介绍。

“时好,任职圣尔集团广告部。”

“欧静宜,独立服装设计师,曾参加过法国……”

还没等唐珩说完这句话,欧静宜便清脆干净地开口道:“我们刚刚见过了。”

“见过了?”唐珩惊讶。

时好冲着唐珩很机械地点点头,面部表情有些不悦,然后径自走到座位上坐下。

欧静宜漫不经心地瞥了时好一眼,这个被何念深心心念念的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看那么一点。

时好并不夸张的妆容,皮肤白皙无瑕,鼻头有一点红,可能是刚刚在外面冻得,而那双眼睛极具灵气,泛着点点光泽。

而时好的思绪也一直都没离开欧静宜,耳朵更是抓住了唐珩介绍时的关键点,欧静宜,独立服装设计师,难怪她穿的衣服那么有品位,那么会打扮自己,那么勾引何念深。

想到这儿时好就来气,本来对所有人都很有礼貌很温和的时好,到了欧静宜这里也是格外冷淡。

“欧小姐穿这么少不冷吗?”欧静宜坐下后,时好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欧静宜本来对时好的印象极好,可是当她看见时好跟唐珩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不淡定了,所以开口说的话也有些呛:“出门就有人接送,怎么会冷呢?”

这句回答可真是高明,时好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仍然维系着淡淡的笑:“欧小姐真幸福,像我本该有人接送,却没有什么人接送。”

欧静宜当然听得懂时好话里暗指她抢了何念深,但是唐珩却一无所知,于是他不嫌事大地说了一句:“以后我接送你啊。”

“瞧,这不是有了吗?”欧静宜酸溜溜地说完后,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接下来的那顿饭吃得有些尴尬,是唐珩在中间不停地活跃气氛,而活跃气氛的手法也不高级,重复来重复去都是几句“肉煳了”“肉真好吃”“肉不错”“肉……”。

时好坐在那里真不舒服,本想从敌方套得更多信息,可欧静宜倒好,什么有价值的话都没说,时好只听到了一些什么唐珩刚从国外回来、某场秀很成功这些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关于何念深的,欧静宜真的是只字不提,想来何念深并不是她和唐珩的共同好友。

整顿饭吃下来时好虽然没吃多少东西,但是气倒是没少生,最后欧静宜提出让唐珩送自己,唐珩推托了:“我和时好还有点事要说,你先走吧。”

再怎么擅长伪装的欧静宜,在那一刻也险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唐珩你才见了时好几面啊,就对她这么好?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一开口却成了善解人意的一句:“好,那我先走了。”

欧静宜走后,时好拿起自己的包:“我也走了。”唐珩拉住她,就连他这个平时性子大大咧咧的人,也嗅到了她跟欧静宜之间不一样的味道。

“你是不是之前认识欧静宜,感觉你们俩有点呛?”

“不认识啊。”

“那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她,又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她长得好看我嫉妒不行啊,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干吗去?”

时好挥挥胳膊:“公司加班!”而时好所谓的公司加班不过是她在不远处的湖边长椅上,继续晒太阳。

这是一段只属于时好的下午时光,无论平日里多么忙碌,她都会抽出这样的时间留给自己,和自己的内心对话,心里那个微小的声音一遍遍提醒着她,她多么爱何念深,她该如何勇敢地走下去,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好或者如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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