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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幼颜邬慎姜时

苏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幼颜抿着唇不做声,暮奶奶这个人看似和蔼可亲,其实气场很强,很明显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谢希意有所指的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求你奶奶就成。奶奶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她有的是钱。”苏幼颜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主角:苏幼颜邬慎姜时   更新:2022-11-15 1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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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幼颜邬慎姜时的其他类型小说《苏幼颜邬慎姜时》,由网络作家“苏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幼颜抿着唇不做声,暮奶奶这个人看似和蔼可亲,其实气场很强,很明显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谢希意有所指的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求你奶奶就成。奶奶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她有的是钱。”苏幼颜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苏幼颜邬慎姜时》精彩片段

谢希跟邬镇聊完,看了她两眼,见她虚弱,又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她,走了。

第二天中午,她带着鸡汤过来时,苏幼颜正好在换药,谢希也就看见了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泛着红,伤口还有点裂着,由于血小板的凝血功能,里头还有些干涸了的血迹,被护士一一擦干净。

苏幼颜还是只能躺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护士换完药以后,替她把床摇起来了些。

谢希说:“好一点了?”

苏幼颜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勉强朝她扯起个嘴角:“嗯。”

谢希说:“这伤口深,估计得留疤。”

苏幼颜微微皱眉,伤在这个位置不太好,要是留疤的话,以后穿一字肩可能都不太好穿了。

谢希安慰道:“毕竟也是因为邬镇,你才遭的这罪。让邬镇给你想想办法,他做手术应该懂祛疤问题。”

苏幼颜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开口说自己不是为了救邬镇。

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觉得她嘴硬。

那段监控视频今早她也看过了,确实像她在死死护着邬镇。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也只会想到这是一出舍己为人的戏码。

但其实是因为那边空间过于狭小,她被堵在里面无路可退,人家但凡转头,她就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不得已才跑的。谁又能想到那男人还是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来。

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要捅的是邬镇,那就是心脏的高度了,指不定还真会出意外。

邬镇现在挂了,她爸的后续就没着落,所以她又觉得又挺幸运,没伤到邬镇。

苏幼颜在心底叹口气,又开始犯困,勉强忍着困意着喝掉谢希喂过来的鸡汤。

喝到一半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邬镇走了进来。手上还有本登记表,苏幼颜没看表,也猜到现在是上班时间。

谢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在上班?”

“刚在楼上通知完病患明天手术的事情,正好路过,就进来看一眼。”邬镇看着苏幼颜,见她一副眼皮直往下耷拉的模样,说,“别喂了,让她睡吧。”

“那怎么行?多喝点才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邬镇微哂:“您的手艺,人家也不想喝。”

苏幼颜再困,还是打起精神说:“阿姨,我没觉得不好喝。”

谢希说:“没事,你睡吧,他一直就是这副死样子。”

邬镇看了两眼苏幼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谢希也没有待多久。

再等到傍晚,苏幼颜因为翻身牵动到伤口而痛到掉眼泪的时候,邬镇来了。

邬镇顿了顿,说:“疼?”

她觉得他净说些废话,偏头没有理他。

邬镇走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口,说:“再等个三五天,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一个星期左右能愈合,扎得也没有那么深,就是那天血流了不少。”

苏幼颜说:“受伤得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邬镇挑眉道:“你这话倒说的像是我不上心。”

他上心了才有鬼呢,也没有见他替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应该是“救命恩人”,但苏幼颜可没感受到半点关于“救命恩人”的优待。

邬镇进了她病房的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时端着水给苏幼颜擦身子。

苏幼颜倒是想稍微冲一下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昨天也没有擦拭。

邬镇脱她裤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大,就是不肯。

“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身上哪儿我不熟?”邬镇道,“老实点,身上已经是一股馊味,再不清理臭气得熏天了。”

“那喊护士过来。”

邬镇眉梢微挑:“我在这儿,找什么护士?”

他还是替她扒得干干净净。

苏幼颜正要开口说门锁坏了,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只看见男人一只手握着女人的一只脚腕,至于其他地方被男人挡着,看不见。不过女人的衣服这会儿正挂在椅背上,到底是一副什么场景,也可见一斑了。

邬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护士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苏幼颜怕的就是被人撞见,此刻心如死灰,“你非要这样,这会儿被人看见了。她要是一传,医院里都是这事了。”

邬镇拧干毛巾:“想开一点,我们本来也不清白。”

“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们肯定要觉得我是你小老婆。”苏幼颜还是不想把他俩这点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邬镇道:“上次出差,不少人见过你,大家都认为你是我的追求者。所以这次不管护士那怎么传,没人会觉得你是小老婆,最多觉得你是过分喜欢我。”

苏幼颜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人家觉得我过分喜欢你,但是你扒我衣服做什么?人家肯定要觉得我们有关系。”

邬镇闻言认真打量了片刻她的神情,意味不明说:“你想要身份?”

邬镇把干净的裤子给她换上,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安安静静,换完后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两眼,道:“我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当男女朋友,反而有了枷锁。你怎么想?”

苏幼颜明白邬镇的意思,他这是不想因为这点恩情,就被她给粘上了。

不过恩情本来也就是被他误会才有的。

她说:“我也觉得维持现状挺好。但是今天护士小姐看见了,你去解释。”

邬镇说:“行。”

等擦完,他就被苏幼颜催着去跟护士解释清楚,几分钟后邬镇回来,手上还提着吃的。

苏幼颜看他把外卖包装一一拆开,然后端碗坐在她边上给她喂小粥。

粥太素了,素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邬镇皱眉道:“张嘴。”

苏幼颜说:“我不饿。”

“这些喝完,给你一万块。”他说。

苏幼颜愣了愣,这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呀,到底是张嘴喝了,这一喝,发现味道倒是还不错,一碗也就很快见底了。

苏幼颜意犹未尽,说:“这是哪一家店的?有点好喝。”

邬镇淡淡道:“我奶奶煮完,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的。”

“奶奶手艺真好。”苏幼颜由衷夸赞道。

邬镇闻言看了看她,然后弯腰下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我尝尝。”

苏幼颜觉得邬镇的吻技,简直炉火纯青。

她想了想,说:“不觉得有细菌吗?”

邬镇被她问的一顿,然后进洗手间漱口去了。

当天晚上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就缩在一张一米五的沙发上,苏幼颜问他几点回去。

他琢磨了片刻,心不在焉的道,“等你睡着吧。”

只不过苏幼颜半夜醒来,喊护工的时候,邬镇却还在,听到她的声音从沙发上翻了起来,问:“怎么了?”

“想上厕所。”她小声说。

苏幼颜下半身能正常走动,不需要用尿壶,前几次都是护工扶着她去的。护工也是个女人,她没有不习惯,换成邬镇,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幼颜也不敢直接坐在医院的马桶上,会悬空一些,邬镇全程给她借力,她羞的不行,邬镇倒全程像是什么也没有在意一样,半点异样都没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邬镇要是微微挑眉,她可能会更加不好意思。

等她上完厕所,他又扶着她躺好。

“你怎么还没有走?”

邬镇道:“我走了你这边能方便?”

“我可以找护工。”

“你的护工可兜不住你这体重。”邬镇道,“平常上厕所怎么上的?”

“也这样。”就是自己使的力气得更多,伤口也更痛。

邬镇察觉到她的意思,“就忍着?”

苏幼颜没做声,默认了。

“上完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因为疼偷偷掉眼泪?”邬镇反问道。

苏幼颜说:“这不是我身边没有其他男人,而且你还要上班,总不能时时刻刻打扰你。过两天我打算自己请一个男护工。”

邬镇顿一顿,视线盯着她:“没发现我总来你这边转悠?苏幼颜,麻烦别人你还不如麻烦我。我办公室过来,也就几分钟。再者,请一个男护工听你撒尿你好意思?”

苏幼颜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她本来还以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呢。

邬镇做完在手术,几乎没睡觉,刚刚也没有休息多久,很快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去了。

苏幼颜自己倒是看了一会儿手机,才再次入睡。

护士一大早过来的时候,推开门,再次在苏幼颜的病房里面看到邬镇,床上那位还睡着,邬镇已经洗漱完毕,打算去办公室。

见到她,邬镇朝她淡淡颔首。

护士又想起昨天他一只手握住苏幼颜的脚腕,而且给人家擦拭身体,明明亲密,可转头又说跟她没关系。

她其实觉得,苏幼颜跟邬镇或许离在一起也不远了,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没有人会错过。

当天下午谢希跟邬镇奶奶一块过来的时候,护士就猜大概会发生点什么。

尤其邬镇奶奶,满脸笑意的给苏幼颜送了粥。要喂她时,谢希朝护士说:“麻烦你把邬镇叫过来。”

邬镇在看到暮奶奶时,目光微微变了。

暮奶奶笑眯眯的朝邬镇招手道:“你的人,你自己来喂。”

“嗯。”邬镇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坐在了苏幼颜的床边。

苏幼颜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暮奶奶和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来,道:“宁宁,你这次帮了阿沉,奶奶总是要谢谢你的,但奶奶老了,不懂时尚,只能拿一些老旧的东西过来送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说完话,就把首饰盒给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不小的深蓝色宝石,只不过做工看上去确实有年代感。

“奶奶给你戴上。”她继续和蔼的笑着,弯腰替苏幼颜戴项链。

苏幼颜莫名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邬镇,只见他满脸复杂,情绪显然不算好。

谢希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暮奶奶戴完,又仔细的上瞧瞧下瞧瞧,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宁宁这丫头长得就是好看,这项链被她戴着可一点不显老气。阿沉,你来说说,是不是很好看?”

邬镇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谢希笑道:“宁宁,这项链当时周意可是求着要,你奶奶都没送,看来还是你合她老人家的眼缘。”

谢希这句话,几乎是给苏幼颜敲响了警钟。

这项链绝对意义重大,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邬镇,后者这会儿有点走神。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苏幼颜说,“这个太贵重了,放我身边也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就被偷了。”

暮奶奶道:“被偷就被偷了,奶奶送给你,那是你值得。”

苏幼颜抿着唇不做声,暮奶奶这个人看似和蔼可亲,其实气场很强,很明显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

谢希意有所指的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求你奶奶就成。奶奶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她有的是钱。”

苏幼颜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邬镇淡淡说:“您老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暮奶奶道:“也是该回去了,你送我下去吧。”

等两个人进了电梯间,暮奶奶就率先开了口,说:“这姑娘我瞧着还行,又这么为你,你们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处一处试试看吧。”

邬镇道:“我跟她大概率走不到结婚那一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暮奶奶道,“之前我也同意你和周意,你们走到那一步了么?我老婆子喜欢,你就替我老婆子试试,爱情这东西,也说不准的。”


邬镇抿起唇,没有说话。

“再者,你现在要再娶一个喜欢的,几乎没有可能。”暮太太道,“暮家男人都冷血,你爸你叔叔你爷爷,没有一个是重感情的,所以找一个长辈喜欢的,也不是坏事。”

邬镇点点头:“听您的,您老人家喜欢,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试的。”

邬镇把暮奶奶送到车上,才抬脚往回走,看到谢希时,脸上有几分冷意:“您也太心急了。”

那天他们聊,邬镇虽说可以跟苏幼颜以结婚为目的正式恋爱,但后面那句不喜欢与前面半句相比,是先扬后抑,看似愿意,实则还是没同意。

谢希那天说随他,没想到直接请了暮老太太。

老太太这两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邬镇虽说不见得是一个孝顺的人,但也是尽量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毕竟当初不是她努力打下了暮家的江山,邬镇现在的日子必然不会有现在好过。

谢希听了邬镇的话,淡淡道:“我只是为了帮你往前走,一直记着个旧人算是什么事。有了新人,放身边待个几年,自然而然也就把前面的人给忘了。”

邬镇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给绕了过去。

谢希看着他的背影,去的不是苏幼颜病房那条路,而是办公室。

她扯了扯嘴角,现在邬镇是不满意,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有哭的时候,她有种直觉,苏幼颜只要在邬镇身边待个两年,他身边就不会换新人了。

谢希再次回到苏幼颜病房时,她已经把项链给收了起来,见她过来,连忙把项链连带首饰盒一起递给她。

“阿姨,我真的不能收。”苏幼颜苦口婆心的说,“我怕我戴着这个,到时候遇上图谋不轨的还得再挨一刀。”

谢希笑道:“怕戴着不安全,你就自己收起来好了。怎么着也是a市市中心一套房,以后遇到事情卖了急用也是好的。”

苏幼颜也就实话实说了:“阿姨,我其实是不敢琢磨奶奶的意思。”

“她老人家就一个意思,想让你跟邬镇好。”谢希道,“当然,阿姨也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待在他身边,他是许了你什么的。只不过他能给的,阿姨和你奶奶都能给。”

苏幼颜心头猛的一跳,有个念头冒出来:邬镇总是用江父来威胁她,那么暮奶奶会不会比邬镇要保险靠谱很多。

谢希道:“只要你试试,不管最后你跟邬镇好不好,阿姨这边都不会亏待你。实话跟你说吧,阿姨也不是非要你当我媳妇,只是邬镇心底的周意,阿姨总得连根拔起。你为他挡了一刀,邬镇对你还是不一样的,指不定他就喜欢你了。”

苏幼颜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要她试试能不能让邬镇的心思从周意那里移开。

晚上邬镇下班过来的时候,苏幼颜就主动跟他说了这件事:“你妈想撮合我们。”

邬镇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想的?”

苏幼颜说:“其实我是挺有好处的,不过我不太想。我觉得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邬镇没有再开口,这一天苏幼颜觉得好受多了,躺在床上在看一部爱情片,只不过国外电影动不动就大尺度,没看多久她就尴尬的把声音给关小了。

邬镇平静道:“不看了?”

“电影里面太夸张了。”她讪讪。

邬镇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你平常比这还要夸张。”

苏幼颜:“……”

邬镇道:“随便动一下就哼哼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苏幼颜就不说话了,受伤的时候聊这个话题,邬镇要有点想法,倒霉的是她自己。

她把手机给关了,病房内彻底暗下来。

她却听到邬镇说:“要不然试试?”

苏幼颜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不要,我胆子小,不敢的。”

“你父亲那边,我跟你签合同,不会为难他,这辈子也会负责他所有的花销。”邬镇说,“这样愿不愿意试一试?”

苏幼颜说:“合同可以我拟定吗?”

“可以。”

苏幼颜迟疑的说:“如果是试一试,你就不能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得是平等的关系。这样可以的话就行。”

邬镇道:“可以。”

苏幼颜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似乎内心平静的很,反正都得待在他身边,当然是能越舒坦越好,是不是女朋友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邬镇提出这个,很大程度上,则是为了敷衍暮老太太。否则按照他自己的打算,从没有考虑过跟苏幼颜进一步发展。

第二天醒来时,苏幼颜就觉得尴尬了,看了邬镇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邬镇看她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模样,挑了挑眉,说:“换个身份就不知道跟我怎么相处了?”

苏幼颜说:“你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邬镇走了以后,苏幼颜看了半天天花板,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张喻。

张喻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你们最多好三个月。

事实上,张喻还是高估了他们,他们好的时间远比三个月要少,她一句分手一说,邬镇根本留都没留她,也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苏幼颜也是那会儿才知道邬镇的试一试,就没有真试的打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心。只是为了跟长辈交差,随便处一处走个过场罢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苏幼颜是觉得暂时不好判断。而张喻在得知她这几天没个人影是住院了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苏幼颜中了一刀,整个人都急得跳脚:“那人有毛病吧,捅你一个路人甲干什么?”

苏幼颜说:“医院呢,你小声一点。”


张喻说:“你人都小了一圈了。”

苏幼颜前两天右手动都不能动,今天起码能抬起来了,已经好多了:“你也别担心了,也差不多快要好了。”

张喻下午约了朋友,到点了不得不离开。

过了片刻,邬镇给她发消息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苏幼颜今天好多了,也确实想下楼,说好。

邬镇回来给她撑了个外套,苏幼颜看到自己臃肿的模样,有些气馁的说:“要不然就不去了吧。”

“不会丑。”邬镇劝道,“在医院里大家都差不多,没人注意你长得什么样。”

又淡淡说,“再者,你自己男人都觉得你不丑,能有什么问题?”

苏幼颜觉得他带入角色,快得不自然,她完全是为了那份合同,还不习惯,没有接话。

邬镇看了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直走到电梯口,突然遇到一位中年男人,对方看到他想打招呼,只不过在看到苏幼颜以后,明显的愣了愣。

“这是你女朋友吗?”对方神色复杂。

邬镇点了点头,道:“腿脚问题又严重了?我送你回病房。”

苏幼颜心想你不是要带我下楼么,只不过他是医生,帮助病人也没有什么,她就没有开口,默默的站在原地等了他十分钟。

邬镇回来牵她手的时候,苏幼颜开口问:“那个叔叔是谁啊?”

邬镇随口道:“一个熟人的父亲。”

苏幼颜认真回忆了下中年男人的脸,然后跟记忆中另外一个人的脸重合了。

周意有男人的影子。

苏幼颜想了想,说:“我认识的熟人,你就直接说不好么。要试一试,难道不该坦诚吗?”



第40章同

邬镇看了苏幼颜两眼,道:“那是周意父亲。”

“猜出来了,眉眼间那种感觉,他们父女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她觉得邬镇热情的原因,恐怕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突然之间有些沉默,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一旦过分安静,就会显得有些奇怪。

苏幼颜盯着电梯墙壁,透过墙面,邬镇的轮廓能透出个大概,他侧颜姑且可以称之为神颜,至于为什么是姑且,毕竟苏幼颜天天看他,很难再生出惊艳感。

苏幼颜对他产生过“惊艳”这一类情绪,那是在大学的时候了。刚进学校无意中在教学楼撞见过他,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擦肩而过时,她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然后室友说:“别看了,那是个高富帅,平常几乎不在学校,眼光很高,轮不到咱们的。”

另外一个室友说,“是医学院的邬镇。”

这份惊艳一直维持到,邬镇因为她问的一句,他喜欢什么样的,而他避嫌,再也没来给她补过六级。

……

苏幼颜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邬镇的视线没有聚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怕是见到了旧人,又开始思念起另一位旧人来了。

一直到一楼了,苏幼颜撇撇嘴,晃了下两个人牵着的那只手,说:“邬镇,到了。”

电梯门口的人很多,邬镇往外扫了一眼,伸手虚搂着苏幼颜,带着她走出去。

刚刚走出医院,苏幼颜就觉得这外头的空气可是太清新了。

医院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大部分住院的人出来逛都是来这。

只不过初春,还不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公园里的生机还是缺了那么点味道。

“我的六级,过了。”两个人正走着,苏幼颜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邬镇偏头道:“学校里有几个六级不过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当时给我找方法技巧。”苏幼颜说,“我文科不太好,其实你走了我挺怕后面复习不到位没过,不过还好后面重新找到一个帮我补习的学长,才没出什么意外。”

邬镇后面没去,自然是因为看出了苏幼颜那点小心思,懒得跟小女生纠缠而已。但帮扶六级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六级超个几十分,算不上高分段,要找一个真能帮上忙的不容易。

不过苏幼颜长得不错,自然不缺愿意帮助她的人。

邬镇随口问道:“那个男的追了你多久?”


苏幼颜服了他的猜测水平,想了想,说:“一个多月吧,后来学校周年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到我就躲。”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醒来之后又是断片,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学长才突然不搭理她的。

邬镇脚步一顿,意味深长说:“怎么,你还有跟人家试一试的打算?”

苏幼颜道:“那个学长成绩很好,我正好单身,也挺欣赏他的,其实处一处也不是不可以。当时要跟了他也挺好的,听说他仕途走得很好,也挺稳重踏实的,跟他过日子应该挺舒服。他也快要结婚了,老婆也长得很好看。”

她到时候还得去参加婚礼呢。

邬镇道:“你对这种铁饭碗的男人倒是真挺有执念。”

“很稳定啊。”他这种男人是不会懂的,那种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男人,才是最能够稳定婚姻的。

“我这要不是个医生,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跟我试了?”邬镇捏了捏她的手心,侧目问她。

苏幼颜这才想起,邬镇是个医生,也算是铁饭碗。

不过邬镇在那种家庭条件的浸淫下,品德作风其实不太行。当然,她自己也不怎么样。

“还是会跟你试的,你有钱。”苏幼颜抬头看他,“那你合同,什么时候跟我签啊?”

“你自己先把条款立好。”邬镇见她走路衣服散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又心不在焉的说,“只因为我有钱?”

苏幼颜说:“倒也不是。”

邬镇道:“说说看。”

她四处看了看,放低声音说:“跟你一起,那个生活也挺幸福的。”

邬镇不易察觉抬了下嘴角,故意问:“什么生活?”

苏幼颜看了看他的眼睛,知道他这是逗自己玩儿呢,用眼神往他下边扫了眼,再抬头看着他。

邬镇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所以这么多天,你想没想我,嗯?”

大庭广众之下,苏幼颜还是不好意思聊这些的,轻轻咳了一声,就带着他往旁边的路走去,前边就是食堂,走过去也正好吃个晚饭。

邬镇看着苏幼颜又泛红的耳尖,眉梢微挑,她在床上偶尔挺放得开,私底下却很容易害羞。这会儿放开了他的手,也不看他,也没有回头跟他说话。

他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她,偶尔有路过的医生,会跟他打声招呼,然后视线在苏幼颜身上溜一圈,笑说:“暮医生,陪女朋友遛弯呢?”

邬镇心不在焉“嗯”一声。

那医生笑着看向苏幼颜,说:“那天你太勇敢了,暮医生被你感动得不行,当天整个人频频出神,脸色也冷冰冰的,很紧张呢。暮医生的心都要被你抓走了。”

邬镇皱了皱眉,他当时只是想不明白苏幼颜这么做的理由,说紧张倒是算不上,但他也没有开口解释。

苏幼颜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医生又说:“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猜,说你们肯定要在一起了。结果果然是这样。”

邬镇听得厌烦,快步走到苏幼颜旁边,朝医生点了点头:“我们先去吃饭了。”

苏幼颜一到食堂,就想喝冰的西瓜汁,只不过大冬天的,邬镇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刷卡,最后他只替她拿了一碗骨头汤。

苏幼颜恹恹的看着,没胃口:“这我还不如喝粥。”

邬镇顿一顿,“我让奶奶给你送?”

她可不想这么麻烦长辈,赶紧给拒绝了,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喝汤。这汤着实一般,邬镇一份炒面都快要吃完了,她才喝了几口。

苏幼颜看着邬镇碗里的炒面咽口水,喝了几天清淡的粥,现在看到炒面都觉得很香,果然什么都是对比出来的。

邬镇见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说:“吃一口?”

苏幼颜有点迟疑,想再叫一份,那肯定吃不下都得浪费了,吃了邬镇的,指不定他等会儿又嫌弃她的口水什么的。

不过她还没有说话,邬镇就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然后拿了个小碗,给她分了一点。分给她邬镇自己就没有剩多少了,三两口就结束。苏幼颜细嚼慢咽,邬镇等了她好一会儿。

冬天天黑的早,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苏幼颜回到病房时,邬镇给她检查了下伤口,说:“今天可以去洗澡了。”

苏幼颜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她几乎是冲进洗手间,只不过在企图伸手够浴霸时,发现自己受影响的那只手还是抬不起来。只用一只手的话,去够沐浴露拿毛巾不太方便。

苏幼颜琢磨了一会儿,喊:“邬镇。”

外头的人闻声走了进来,看了一会儿说:“我给你洗。”

这大概就是经常看对方身体的好处了,因为太过习惯,要紧事就不会扭捏。

邬镇给她开了水,很小心的避开伤口,只不过他替她搓沐浴露的时候,她有些尴尬的说:“别乱摸呀。”

他顿一顿,低头时看见她紧紧抓着地面的脚趾。

邬镇低声问:“摸出感觉来了?”

“不是,有点痒。”苏幼颜说,“你赶紧给我把泡泡冲干净就好了。”

邬镇点点头,给她冲了个两分钟就把浴巾给她了,这会儿她还不能自己穿衣服,他得重新给她换药。

苏幼颜躺在床上的时候,邬镇又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洗澡时这一块他也很小心的没有碰到。

检查完才去拿了药跟绷带。

苏幼颜说:“这个是不是会留疤?”

邬镇看了看她,道:“估计挺难消。”

苏幼颜抿了下唇,刀伤有点粗糙,留疤其实不太好看,而且她长得白,伤口只会显得更加狰狞。

“要不然纹个什么?”邬镇凑下来,咬了咬她的鼻尖。

“现在很多纹身师水平都不行,指不定纹了更加丑。”

邬镇漫不经心道,“可以我动手。”

苏幼颜看着他这张近在眼前的脸,撇嘴道:“你不就是那些水平不怎么样的业余选手么?”

邬镇低声笑了笑,拖鞋上床,整个人半压着她,当然,很小心的避开了她受伤的那侧,说:“我跟专业的学过,比大部分正规的还要纹得好。”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做一件事情,肯定要做到最好,哪怕是纹身这种业余爱好也一样。

苏幼颜想了想他腰腹那只鹰,让他给自己看看。邬镇略微犹豫,就翻身靠在墙头,随便她看了。

她伸手摸了摸,摸不出什么触感,只不过也能感受到精细,一点晕染都没有,鹰那种阴鸷的神态也栩栩如生。

苏幼颜看不见鹰的尾巴,那还在下面一点,示意邬镇自己扒裤子。


邬镇道:“自己来。”

苏幼颜想起这鹰的尾巴差不多跟不该看的地方持平了,最后还是没有看。

她说:“那我伤口这么小,得纹什么好看?”

邬镇沉思片刻,说:“鹰的图纸还在,要不然你也纹这个?”

苏幼颜想起周意跟这大同小异的样子,没有兴趣,说:“女生纹这个,不是很好看。”

只不过一想起纹身是周意纹的,她又是个很有水平的纹身师,她就猜到邬镇那会儿纹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有穿。

邬镇的纹身水平,也很有可能是跟着周意学的。

她说:“你怎么想着去学纹身?”

邬镇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说:“年轻时,看到别人在学,也就一起学了。”

这下苏幼颜不说什么坦白不坦白的问题了,这谁都猜得出来他说的是谁,她想了想,问:“周意那只燕子,是你纹的?”

邬镇坐着,她半趴在他身上,他曲起一条腿,另外一条腿被她坐着暂时没动,他手下去搂她的腰,说:“那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他俩的纹身原来是互相纹的,而两张图纸都是出于邬镇之手,怪不得相似感会那么重。而且一只充满保护欲,一只弱小,cp感简直不要太足。

也不知道爱当时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去刺情侣纹身。

苏幼颜心虚的问:“为什么不给周意纹老鹰?”

邬镇却没有回答,而是把曲起的腿放直了,让她可以把腿放在他两侧。

两个人离的一下就更近了。

苏幼颜感觉衣衫下的温度,微微脸红。

邬镇道:“再问一遍,这么多天到底想没想我?”

苏幼颜说:“那想的也不是你啊。”

邬镇道:“医院隔音效果不太好,你自己收着点。”

“......”苏幼颜觉得身累,心更累。

邬镇最后亲了亲她,说:“你躺着容易碰到伤口,只能这样了,下回不让你累。”

他最后还是去了沙发睡,但也没有睡觉,苏幼颜看见他那边手机一直亮着,第二天不工作,他也挺晚睡的。

苏幼颜听见他手机响的一直都是微信,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跟外头那些妹子聊天。

但第二天苏幼颜下楼去逛的时候,就看见邬镇跟一个女生站在一块儿,那个女生不知道说着什么,邬镇听得蛮认真。

苏幼颜正好想探探女朋友这个身份的底,到底有没有平等的待遇,所以她也就笑着喊了一声:“邬镇。”

邬镇偏过头来看她。

女生看到她,微微一愣,说:“苏幼颜么?”

“你认识我?”她也愣了下。

女生说:“我叫谢佳怡,跟你一个学校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之前梁乐追过你,我跟他一个班。”

梁乐就是邬镇之后,给她辅导六级的学长。

苏幼颜说:“原来是校友。”

谢佳怡说:“你住院了?那正好邬镇在,有他这个校友在,你应该能方便许多。”

她又看着邬镇说,“你考虑一下吧,反正婚礼你也要去,正好我们都在a市,一起过去。”

苏幼颜说:“我应该也要过去,我跟你一起吧。”

谢佳怡看了看邬镇,开口跟她说:“我跟邬镇大学就认识,我们当时一个部门的,他是部长我是副部,你们不熟的话,跟着会不会不太好。”


女生大胆热烈,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来。

邬镇倒是没主动挥开她,也没有主动,视线在她的起伏处扫过,淡淡道:“我不喜欢喝酒。”

“你这拒绝的态度可算不上强硬。”女生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了然的笑,“只有狠狠的把我推开,才算是拒绝。”

“像这样?”他伸手慢条斯理把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女生的脸色难看,脸上隐隐有几分被拒绝的羞恼:“邬镇,送上门的你也不要?”

邬镇道:“你也得替你父亲的名声考虑考虑,没必要跟那些轻贱自己的女人一样。”

再者,像苏幼颜那样的,能偶尔图个乐,可眼前这位,一旦发生关系了,十有八九得结婚。

邬镇可不打算就这么葬送自己的婚姻。

女生最后红着眼睛跑了。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女人倒是很快想通了,再次见面,她就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邬镇,你说的对,我不该替我父亲抹黑,我想过了,既然我对你有好感,就该好好追求你。”

邬镇挑了挑眉。

女生信誓旦旦:“我一定会追到你。”

这辈子追邬镇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敢这么笃定的说一定会追到他,这让他还真来了几分兴趣,想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又有什么本事。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反问:是么?”

细细听去,他这两个字的语调其实带着几分引.诱和鼓励的意思。

玩弄美人计,女人们再厉害,又哪里比得过邬镇呢。他是接受是拒绝,全看他自己有没有兴致。

女生热烈的像是一朵看得正盛的花,娇俏而又充满活力自信:“总有一天,你会求着睡我,求着我嫁给你。”

跟邬镇一样,她也是学医出身,很快就做好了决定要跟他一起回国,教授听完女儿的决定以后,很是赞成。

“乐琪就交给你照顾了。”教授嘱咐道,又说,“不过,她在专业上也算有点水平,指不定能让你刮目相看。”

语气之中毫不掩饰自豪感。

邬镇当下就明白了几分,苏乐琪恐怕在工作上,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的女人,当然能让人高看一眼。邬镇也欣赏这种女人。

等到培训期结束,苏乐琪就跟着他一块飞回了国内。

……

苏幼颜知道邬镇回国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还是通过张喻,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她无意中提了一句:“那天出差回国,我在机场碰到邬镇了。”

苏幼颜自己也是给邬镇发过微信的,但她发的是一句“在不在”,并没有得到回复。

据说他们这类人,一般有事直接说事,是不会回答这些无聊的话题的。

苏幼颜其实不是舔狗,可是她太想让姜泽付出代价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父亲因为破产差点自杀成功,她就恨不得让姜泽去死。

她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到了周一,苏幼颜还是主动去找了邬镇。

她在去邬镇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蒋楠铎。

“来找邬镇?”他直接说,“邬镇这会儿在手术室里。”

“好的。”她感激的笑了笑。

“你怎么想着跟邬镇的?你应该知道,光凭你跟姜泽处过,邬镇就绝对不会给你女朋友的身份,他们两家不可能弄出兄弟抢一个女人的丑闻的。”蒋楠铎给她剖析现实问题,“邬镇这人,很现实的,他就是玩玩你。”

苏幼颜没有吭声。

“他回来就没有去找过你吧?说明他现在连玩玩你都不想玩了。”蒋楠铎道。

苏幼颜刚想说话,就听见一道女声响起:“邬镇,你做手术的模样也太帅了,真想把你据为己有。”

苏幼颜抬眼望去,就看见邬镇身边站着个女人,长得高挑且身材火辣,两个人站的近,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握在一起。

苏乐琪说:“那我给你打下手的模样呢,好看吗?”

认真的女人也很有吸引力,他漫不经心说:“很性感。”



苏幼颜在听到邬镇的话以后,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她的视线不由得往女人再次看去,她确实很性感,自己这身材跟她一比,就显得朴素了。

苏幼颜这会儿是远远比不如人家,难免心里一咯噔,勾搭邬镇这条路,怕是要行不通了。

她正满脸复杂的看着他,以至于邬镇一偏头,正好看见她一副哀怨的表情,好不可怜。

但邬镇是谁,铁石心肠的半分心理波动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把视线给移开了,然后任由那个女人揽着他的胳膊离开。

过程就像是随意看了一个陌生人一眼。

“这是邬镇老师的女儿,也是研究乳腺方面问题的,为了追邬镇才回的国。你看看人家家庭背景也相当,这种才叫郎才女貌。”蒋楠铎等邬镇一走,就开口道。

苏幼颜没吭声。

离开医院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才给邬镇发了条微信。

【暮医生,我们这是断了吗?】

这下邬镇倒是回了,官方而又客套了一句:希望你早日找到幸福。

【可是暮医生,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放弃你。】

这句话算石沉大海了。

.

苏乐琪这会儿跟邬镇坐在一起,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也就正好看见苏幼颜发进来的消息。

她笑着抬头看他:“行情真好。”

邬镇习以为常,看着手上的报告没有做声。

苏乐琪想听更多他对发信息的女人的评价,直接的问:“要是女人死缠烂打,你会不会同意?”

“如果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那只会显得很廉价。”邬镇道。

苏乐琪想了想,道:“那说明你对我有点好感,对吧?”

邬镇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苏乐琪看出这是默认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就藏不住了,她调情一般的咬咬嘴唇,说:“暮医生,那是我好看点,还是她好看?”

邬镇淡淡道:“比不上你。”

苏乐心满意足,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的情敌,她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我还有其他优点,更是没女人能比得过呢。”她意有所指的,大胆的逗他。

邬镇看着手上的文件,心不在焉的反问:“是吗?”

.

苏幼颜那边,真的是焦头烂额。

邬镇这个人太容易翻脸了,简直就是拔那啥无情的代表。

偏偏他又是苏幼颜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要她这么放弃,她又舍不得。

苏幼颜因为这件事情失眠了,第二天起来时,身体有些不对劲,她干呕不止,抱着垃圾桶吐得眼睛都红了。

张喻被她的声音吵醒,连忙从房间出来看她,皱着眉道:“岁岁,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苏幼颜捂着肚子,难受得不说话,只隐隐约约记起,她好几个月亲戚都没有来了。苏幼颜日子一直不太准,有的时候两三个月也不来,所以也就没有注意过。

“我可能,怀孕了。”

张喻一愣,苏幼颜跟姜泽这么久,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你要有了,孩子爹是谁?”

苏幼颜抿着唇不说话。

张喻也不好太过问她的隐私,还是先得解决眼下的正事,道:“先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都喜欢找熟人,也不知道张喻哪里来的本事,在医院门口看见邬镇的时候,苏幼颜的脸色都变了变。

“暮医生。”她没什么劲儿的喊。

邬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张喻察觉到他俩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说不上来。

一直到邬镇开口问苏幼颜:“要真有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幼颜低着头小声的说:“我能不能生下来?”

邬镇凉薄的挑了挑嘴角,一针见血道:“这招母凭子贵,着实可以。”

张喻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苏幼颜跟邬镇居然有一腿?



苏幼颜也是被邬镇的话,说得满脸通红。

其实邬镇说的很对,苏幼颜确实有点“母凭子贵”的想法。她在来的路上就想过了,邬镇的孩子,暮家不会不要。就算邬镇不帮自己,她也可以靠孩子来压姜泽一头。

哪怕那得在很久以后才能实现也没有关系,她等得起。

但苏幼颜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张喻居然有朋友认识邬镇。在邬镇眼皮子底下,孩子肯定留不下来。

“暮医生,要真有了,我也有孩子一半的处置权不是吗?”苏幼颜道。

邬镇的眼神锐利的看着她,淡然道:“要是你能保证以后孩子不会争暮家的财产,我自然不会干涉你。”

苏幼颜生孩子,要的可不就是财产么,不然拿什么跟姜泽斗。她答应不了,只能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而邬镇只是无动于衷的凉凉的带着压迫感的看着她。

他当时只是想睡她,可没有要给她名分的打算。

苏幼颜勉强淡定说:“暮医生,我没想要你的财产。”

邬镇也就不再转弯抹角,道:“你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亦或是出于喜欢还是利益接近我,我还是分的出的。”

苏幼颜身体有点僵硬,只能服软的喊一句他的名字:“邬镇。”

他挑眉说:“你装小白兔的手段真不太行,不如先去找其他人练练。”

“我没有。”她否认。

“前段时间,姜泽直接被你一板砖拍进医院,脸上也被你挠得见不得人,小白兔能干出这个?”

苏幼颜是真的被他看的透透的,咬了咬唇,没吭声。

邬镇风轻云淡的说:“跟你那两次,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很好的感觉。对付姜泽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值得我费这个心思。”

他连她接近他的意图都猜到了。

这意味着她原本的计划胎死腹中。

苏幼颜的脸色有点难看,她却还是笑了笑,一副茫然模样:“暮医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邬镇的声音越发淡然,也懒得跟她纠结她这拙劣的演技,“去检查吧。”

苏幼颜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怀孕的几率有那么大,她的生理期十分不准,本身就是难孕体质,所以在看到未怀孕的报告时,也没有多惊讶。

邬镇看完报告,扫了她一眼,说:“回去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苏幼颜就看见那天跟他一起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女人一眼就看到了邬镇手里的检查结果,说:“邬镇,你这朋友可得注意保养身体啊,不然想找个有钱人不容易。”

她在前不久,刚刚听说邬镇有一个暧昧过的对象,心里不太舒服。这会儿看见邬镇陪一个女生产检,她还不明白这女人是谁么。

苏乐琪对她不可能没有敌意。

苏幼颜这会儿敏感的很,苏乐琪的话在她听来,简直就像是在讽刺她是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还一心想要揣着蛋嫁入豪门。

她可没想到苏乐琪说话能这么毒。

邬镇听完苏乐琪的话,也琢磨出了苏幼颜理解的那点意思,他扯了一下嘴角,心不在焉的说:“可不是?”

苏幼颜听着他这一附和,心里可真是太气了,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说:“暮医生,我怎么样也是一个女生,你也不需要这样吧?”



“暮医生,我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她吸吸鼻子说,“你就算觉得我有什么心思,也不该这么说吧。”

苏幼颜倒是不委屈。怀不了孕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家里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她单纯就是觉得苏乐琪这张嘴气人。

苏幼颜是个斯文人,她娇娇柔柔的当然撕不也吵不过别人,为了避免自己吃亏,也就只好装弱。

邬镇淡淡道:“无意冒犯,抱歉。”

苏乐琪不想给邬镇留下不好的印象,便也跟着道歉:“我在国内待得不多,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注意身体。可能表达得不是很到位,不好意思。”

苏幼颜心道,你都能阴阳怪气了,中文还不好么?

她有点迟疑,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茶言茶语几句,可邬镇似乎是洞悉般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她不是故意的。”

啧。

真护短。

装弱遇上这种双标的,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苏幼颜挺心酸,她跟邬镇都这样那样了,也不见他给自己半分好脸色,是她经历得少了,现在的毒打让她知道了,送上门的都是不被珍惜的。

她倒是也想顺带着刺邬镇两句,可他跟姜泽不一样,姜泽阴,邬镇这人,一般看不顺眼的就明着解决了。

苏幼颜还是不太敢得罪他。

“没关系。”她温和的笑了笑,说,“都是误会那就没什么事了,暮医生再见。”

这次再见,那可是真的得放弃这块肥肉,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苏乐琪盯着苏幼颜的背影道:“邬镇,这女人很普通,你看上她什么了?”

“没看上。”邬镇不太在意的收起苏幼颜的检查单,放进了口袋里。

那就是玩玩了。

“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一般人hold不住我。”邬镇心不在焉道,“你要是害怕受伤,最好离我远点。”

苏乐琪笑道:“邬镇,你太小瞧我了,我最擅长让渣男从良。你才是别到时候,非我不可。”

……

苏幼颜刚坐回车上,张喻就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千万别去招惹邬镇?”

“那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你说姜泽怕他,我真看不惯姜泽天天还过着好日子。”苏幼颜揉了揉眉心,无奈道。

“你还敢在他面前提留孩子呢。”张喻道,“你不知道邬镇答应过他那个前女友,这辈子只会跟她生孩子?”

苏幼颜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前女友真牛,能把他吃得这么死死的。”

张喻道:“你跟邬镇这也算亲近过了,有没有看见他腰腹的那个老鹰纹身?”

苏幼颜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个纹身刻在左下腹,她一度觉得这个纹身很性感,带来那种斯文跟野蛮碰撞的落差感,“纹身怎么了?”

张喻意味深长道:“那可是人家前女友亲手给他纹的,他前女友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纹身师。野得很,邬镇都管不住她。”

“行了,别再我面前提他前女友了,我听了心里堵的慌。”邬镇好歹也是苏幼颜的第一个男人,对她来说多少是不一样的。

结果这破了她处的男人,对所有人都是渣,就忠心于一个人,她听了着实嫉妒。

张喻耸耸肩,说:“你在他面前挺娇滴滴,怪不得能让他有兴趣。”

那又怎么样?

邬镇还不是现实得很。

她一连在家里躺了两天,才觉得邬镇给她的打击没有那么难受了。

苏幼颜刷了会儿视频,就看见好友卡上提醒张喻的生日快要到了。

她私聊了她,问她今年生日姜泽还来不来。

张喻很现实的回:你也知道我们家倚仗他,不可能跟他撕破脸的。别说你是我闺蜜,你是我祖宗都不能阻止我舔他。

张喻:不过我背地里,还是偏心你。

苏幼颜想了想,打电话过去,“那我是不是不方便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二十岁生日大办的,给你安排在角落里就行。你要是觉得丢人,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男伴。”张喻道,“给你安排一个讨厌姜泽的。”

“你不是说姜泽在a市无敌么?”

“你们可以一起说说姜泽坏话,不也挺爽。”

“……”苏幼颜倒是没有说姜泽坏话的时间,可一个人去那种大场子,就算张喻给她安排到见不到姜泽的地方,也不代表她就不会遇到姜泽之前的老朋友。

遇到了她一个人尴尬,有个伴总会好一点。

所以她答应了。

生日那天苏幼颜去的很早,几乎是最早的,给张喻打电话时,后者忙忙碌碌道:“我让那男人在休息室等你。”

苏幼颜去休息室的时候,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她走近看到那张侧脸时,微微有点脸红。男人长得很帅,帅到那种让人不敢接近的地步。

男人听到动静,扫了她一眼。

苏幼颜礼貌的说:“你好。”

“我的女伴?”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反问道。

“对。”

男人说:“先坐那吧。”

苏幼颜觉得这号人似乎不太好相处,坐在一旁给张喻发消息:你找的这人好像有点冷漠。

张喻这会儿应该忙去了,没有回消息。

苏幼颜有点如坐针毡,在男人看过来时,只能无辜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男人在打量了她一阵之后,终于开口问。

“苏幼颜。”

“身材不错。”

苏幼颜脸色有些挂不住,羞的要死,含了含胸。

男人站起身子,高高瘦瘦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也依旧带着几分痞气,他说:“走了。”

苏幼颜挽着他的胳膊,跟他到大厅时,却看见他往最中间的位置走。

这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姜泽,连忙往他身后靠了靠。

他注意到了:“你躲谁呢?”

“姜泽。”苏幼颜道,“你别过去了吧,我们坐在边上就是了。你跟他关系也不好,到时候他要针对你怎么办?”

她说完话,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张喻整张脸都是白的。

男人眼底倒是闪过一分兴趣,说:“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苏幼颜摇摇头。

“我叫洛之鹤。”他悠悠道,“姜泽发小。”

张喻在旁边急得快哭。

苏幼颜认错人了,这个跟姜泽是一伙的。



苏幼颜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猜想自己此刻的脸色,大概比张喻的还要白。

她转身就要逃。

洛之鹤却踩住了她的裙摆,提着她的腰带往后一拉,她就跟小鸡仔似的往他靠过去。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腰,似笑非笑说:“腰也细。”

苏幼颜脸蛋又红了,在黑色礼裙的衬托下,整个人都红彤彤的。

“你一个大胸细腰妹子,怎么得罪姜泽了?”洛之鹤在她耳边说,“大胸细腰妹子按道理来说,很吃香啊。”

苏幼颜简直招架不住。

姜泽说这些她会甩脸色。邬镇则是无情无欲,睡了两次一句没有夸过她,完全没觉得她是个美女。

苏幼颜这一辈子,也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说。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女伴,要先走了。”苏幼颜勉强笑了笑,只想溜。

“没关系,你当我女伴也行。”洛之鹤悠悠道,“你可以拒绝,不过只要你拒绝,我就抓你去见姜泽。”

苏幼颜想哭,慌忙用眼神示意张喻。

张喻往前走两步,有些迟疑的说:“鹤哥,苏幼颜是我朋友,你别为难她呗。”

洛之鹤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幼颜:“我有没有在为难你?”

苏幼颜心想,你为难得我都要哭了。

“你看,她高兴跟我一块的,你去忙你的。”洛之鹤下了最后通牒。

张喻爱莫能助。

她实在不敢帮,洛之鹤可是那群人里面,最混账的一个,如果说邬镇是被长辈夸的精英,洛之鹤就是谁提起谁头疼的小阎王。

张喻小时候可没少被他欺负,这会儿他和颜悦色的,她真不敢触霉头。

她也只能舍弃闺蜜了。

“岁岁,那我去忙了。”张喻昧着良心道,“鹤哥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这下只剩洛之鹤跟苏幼颜了。

她真的怕死了,她是不认识洛之鹤,但他这个名字她还是熟悉的,当初她对洛之鹤干过一件缺德事。

他跟她也是一个大学的,当时刚进大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她被迫写了十封情书,送给学校名气比较大的男生。

尽管她没有见到过洛之鹤,可他有名,所以他也获得了十封当中的一封。

苏幼颜还记得他那封信里被同学恶搞,写的是:嗨喽,我亲爱的大雕男孩。

因为太羞耻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而且想一想,她那会儿去送信,连个口罩也没有戴。

苏幼颜光是想一想,就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不敢想象洛之鹤看到信,会黑脸成什么样。

好在,洛之鹤不认识她,应该也不会记得之前的事。

……

洛之鹤带着苏幼颜坐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苏幼颜这会儿真的是速战速决,紧张的最后喝水都喝错了杯子,把洛之鹤的那杯给喝了。

她的脸色再次白了个度。

而当她看到对面桌子坐着邬镇时,脸色更加白了,简直不像个活人。

邬镇一如既往穿得一丝不苟,余光似乎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洛之鹤,然后心不在焉的跟旁边的人寒暄。

鉴于当时的不愉快,她觉得自己这会儿非走不可。

洛之鹤勾唇笑道:“怎么,已经不惦记你亲爱的大、雕男孩了?”

苏幼颜直接给呛到了,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洛之鹤一边给她擦嘴,一边道:“你鬼鬼祟祟往我宿舍门口塞这封信,我看得一清二楚。”

苏幼颜:“……”

洛之鹤笑意更加明显了:“我还看见你给隔壁寝室邬镇也塞了一封。”

这时,邬镇又回头往他们这桌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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