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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陆承瑾

陆承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居然敢打我?!你自认为良好的教养和克制呢?”她从没想过陆承瑾竟然会有打她的这一天。陆承瑾听到叶澜秋对夏时的出言侮辱,早已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夏时究竟忍受了多少来自叶澜秋的语言羞辱?

主角:夏时陆承瑾   更新:2022-11-15 1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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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时陆承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夏时陆承瑾》,由网络作家“陆承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居然敢打我?!你自认为良好的教养和克制呢?”她从没想过陆承瑾竟然会有打她的这一天。陆承瑾听到叶澜秋对夏时的出言侮辱,早已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夏时究竟忍受了多少来自叶澜秋的语言羞辱?

《夏时陆承瑾》精彩片段

叶澜秋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只恨自己当时还不够狠,应该直接给她下药!

“啪——”

叶澜秋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扇倒在座位上,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承瑾。

“你居然敢打我?!你自认为良好的教养和克制呢?”

她从没想过陆承瑾竟然会有打她的这一天。

陆承瑾听到叶澜秋对夏时的出言侮辱,早已怒火中烧,忍无可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夏时究竟忍受了多少来自叶澜秋的语言羞辱?

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分毫,不曾说过别人一句不是。

一想到这里,陆承瑾心里便痛的厉害。

看着叶澜秋的眼神越发冰冷。

叶澜秋原本口中的话也在陆承瑾越来越冷的气势下消失殆尽。

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害怕。

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陆承瑾,叶澜秋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身体逐渐后退:“你……你想干……”

下一刻叶澜秋只觉喉咙发紧,呼吸不畅。

手下意识的想要掰开被陆承瑾掐住脖子的手,只是丝毫没有用。

陆承瑾的手臂仿佛是镶在她脖子上一般,纹丝不动。

叶澜秋的脸色逐渐缺氧涨的通红,手也逐渐软了下来,碰倒桌上的咖啡。

“啪嗒——”一声碎在地上,地毯被打湿,沾满了污渍。

就在叶澜秋觉得死亡将近的时刻,陆承瑾突然松开了手。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呛咳不已。

下一刻叶澜秋感觉喉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即一点血丝被她咳了出来。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心里对陆承瑾生出一股恐惧。

陆承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若今后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夏时不好的话,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把随身带过来的文件袋丢在叶澜秋面前,转身就走。

叶澜秋低头看着从文件袋里散落一地的照片,身体发颤。

眼神惊恐的看着陆承瑾离去的背影,心里一股凉气直冒。

照片里,正是她之前跟不同的创作人,制片人,导演等喝酒陪聊的场景。

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心里不由得生出悔意,陆承瑾既然能拿到这些照片,是不是还能拿到她更多的照片?

陆承瑾走出咖啡馆,回到了宾馆。

一推开门,他径直走到浴室,把身上的外套丢在了垃圾桶,随后用外科手术室消毒洗手的办法,不断的冲洗着刚才掐过叶澜秋脖子的手。

直到手臂手掌变得通红。

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消毒巾,仔仔细细的消毒,仿佛叶澜秋的身上有着病一般。

另一边,咖啡店。

半个小时过去,叶澜秋逐渐缓过神来,抚摸了一下呼吸都感到疼痛的脖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慢慢捡起地上的照片,装好放在文件袋里,随后放进随身携带的包内。

叶澜秋环顾一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电话接听之后,只冷冷的说了句:“上来接我,带一条丝巾上来。”

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低头坐在凳子上,脸上神色不清。

十分钟后,叶澜秋的助理小唐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声音,小唐推门而入,顿时脸色大变。

“秋姐,你脖子怎么了?谁干的,我们报警吗?”

在她的视线下,叶澜秋的脖颈间赫然一个红的发紫的巨大手印,一边四根指痕,一边一根,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引起的。

“住嘴!难道你想人尽皆知?!”叶澜秋厉声喝道。

小唐顿时止住了口,神色不安的看着叶澜秋,余光却一直瞟着包厢周围,生怕突然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杀人灭口。


叶澜秋忍住心里的躁怒,眼神狠厉的看了一眼小唐:“丝巾带来了吗?”

小唐快速的点点头,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拿出一条新买的丝巾递给叶澜秋:“秋姐,这是我在商场随便买的一条,不是名牌,您先忍耐一下。”

她知道叶澜秋是非名牌不带,可是这里刚刚发生地震,还是灾区,一些高档的东西现在自然是没有的。

叶澜秋没说什么,接过丝巾系在了脖间。

确定不能被人看出来之后,她才出了门。

车上。

小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看向叶澜秋:“秋姐,您的嗓音暗哑的厉害,回去之后需要给您叫个私人医生吗?”

毕竟叶澜秋是靠声音吃饭的,若是嗓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名声肯定是一落千丈,说不定就此泯落歌坛也有可能。

叶澜秋轻轻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唐如释重负,立马联系好医生。

叶澜秋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场景,手下意识摸着脖颈间,刚刚的窒息感仿佛现在还如影随形。

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濒死感,现在呼吸的时候都会感到疼痛。

她从没想到陆承瑾原来可以这么狠。

可来的为什么是陆承瑾,夏时呢?叶澜秋神色闪烁。

难道夏时在她离开海市的这一段时间内,重新跟陆承瑾重归于好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这是他们两人联手算计了。

叶澜秋想到这些,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小唐,你去查查一个叫夏时的人,把她最近的举动一五一十的都给我查清楚!”

若夏时真的和陆承瑾重归于好,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陆承瑾手里拿着她那么多把柄,她也得知道些什么才行,想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小唐被叶澜秋阴沉的声音吓了一跳,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在叶澜秋回看她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立马回答:“是,秋姐。”

闻言,叶澜秋不在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叶澜秋回到酒店的时候,私人医生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看到叶澜秋摘掉丝巾后脖颈间触目惊心的指印,私人医生心里一惊。

脸上却不动神色的给叶澜秋检查。


半晌,他收拾好东西,看着叶澜秋:“叶小姐,您的声音是因为被巨大的外力压迫引起,过段时间就会恢复,至于你刚刚说的出血问题,也是因为喉部的毛细血管充血破裂引起,好好调养就可。”

叶澜秋心里闪过一丝放松,抬眸看向小唐。

小唐立马反应过来,看着医生道:“谢谢医生,我送您出去。”

“不必客气,留步。”

说完,医生跟着小唐走了出去。

酒店内只剩下叶澜秋神色狰狞的看着镜子中的指印。

这边,陆承瑾居住的宾馆内。

陆承瑾躺在床上,神色低沉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时他从夏时的手机里传过来的,他们认识十多年来,他竟然没有一张夏时的照片。

“小时,诬陷你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你今天看到了吗?”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你一直都被她骗了,不过不要紧,我今天帮你报仇了。我会让她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下。”陆承瑾看着照片轻声的开口。

深夜。

陆承瑾躺在床上,头上布满了细汗,嘴里喃喃自语:“小时,不要……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错了……”

下一刻,他直接惊醒过来:“小时!”

陆承瑾抬眼望去,周围一片漆黑,全身血液回笼。

默默打开床头的台灯,陆承瑾眼中有着浓烈的恐慌。

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刚刚的梦。

梦里,夏时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嘴里一直说着:“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会……”

陆承瑾蜷缩在一起,目光看着远处的黑暗,不敢入睡。

终于挨到天光将亮,陆承瑾早已穿戴好衣服打开房门赶往灾区。

一个星期后。

灾区情况基本稳定,其他地方的医疗队前前后后也陆续到达,瀚明医院作为最早一批赶往灾区的救援队,被批全员返回。

于是次日一早,江父带着医院的一行人乘坐大巴车去机场。

江父最后一个上车,等所有人都上车之后,他身体缓慢的走了上去。

回家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车内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兴奋的神态。

大家都的眼神有或多或少的看向第一排的位置,全车除了第一排之前都已经坐满了。

江父站在车上面对着大家,嘴边扯出一抹笑意:“各位同事最近都很辛苦,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大家应该高兴一点,回去之后全都在家休息三天,等大家休息好了再回医院上班……”

江父说完,医院众人捧场似的欢呼一声,随后又沉默下去。

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蒙,随行的队伍中少了一人,原来一直期待着的事,也忽然变得不那么受期待了。

江父说完身体慢慢的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一坐下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他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来的时候是四十五人,回去的时候是四十四人……

他的女儿永远的留在了海市……

栖烟市。

陆承瑾把车停在了别墅外。

下车,拿起后备箱内一红一青的两个行李箱,孤身一人朝别墅内走去。

他连夜开车从海市回到了家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陆承瑾打开别墅的大门,像是在期待些什么似的,然而下一刻看到满是的寂静与黑暗,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别墅里面总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而现在,以后,迎接他的都将是满室的冷寂。

陆承瑾一键打开了别墅里面所有的灯,整个别墅霎时间灯火通明。

拿起脚边的红色行李箱,陆承瑾神色温柔:“小时,我们回家了。”

说着,陆承瑾拿起红色的箱子径直朝二楼走去。

打开夏时的房间,里面跟之前一样,只是将近一个月没有人居住,地面和家具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陆承瑾脸色一沉,走到浴室间拿了一块新的帕子,细细的擦拭起来。

一边擦一边嘴里低声说着:“小时,我知道你最喜欢干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它们擦拭干净的。”

等到江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承瑾拿着帕子擦着夏时生前最喜欢的玻璃制品。

整个房间和其他的地方不同,亮洁如新。

一看就花了不少时间整理。

他心里一惊,走过去接过陆承瑾手中的帕子,看着他低声说:“承瑾,已经很干净了,你该休息了。”

陆承瑾手里的东西被拿走,回过神来,看着江父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他闭了闭眼,随后看向江父:“院长,你来了……”

江父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

“孩子,这一个星期我看在眼里,你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好几次还是我强压着你才勉强休息一下,现在回来了,这些事先不干了好吗?”

陆承瑾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艺术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八点就已经回到了别墅,然后就没有从夏时的房间出去过。

环顾一圈房间内东西,陆承瑾蹙眉,在他看来,现在完全还没有达到干净的标准。

不过看着江父斑白的双鬓和担忧的眼神,陆承瑾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好。”

江父看他答应总算有所欣慰,他回到栖烟市后就是不放心陆承瑾,这才想着过来看看,不过也幸好他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陆承瑾要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

七天没有睡满二十四小时,江父真怕他突然支撑不住。

……

晚上十二点,江父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陆承瑾躺在夏时的床上,抬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

他不敢睡觉,七天前的噩梦还一直萦绕在耳边。

一闭眼,他就能看到夏时失望的眼神说着不会原谅他。

这七天来都是如此,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能强撑着身体照看病人,麻痹自身。

半个小时后,陆承瑾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顿时充斥在床头旁。

陆承瑾打开夏时之前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

把夏时的衣服拿出衣架挂好,从浅色系到深色系,从短到长,陆承瑾一丝不苟的整理好。

看着整理好的衣柜,陆承瑾皱了皱眉头。

半晌,他走出夏时的房间。


十分钟后,陆承瑾手上拿了很多套西装和居家服还有里面穿的短裤等。

把它们放在床上,再一一仔细整理好了挂进夏时的衣柜里。

最后看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和夏时的衣服交替挂好,陆承瑾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红色的箱子里面都拿出来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不透明的小袋子。

陆承瑾拉开拉链,突mei然,他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震惊。

不知过了多久,陆承瑾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从不透明的袋子里拿出一盒药物。

“多巴丝肼片,治疗帕金森的首选药物……”陆承瑾喃喃自语。

随后他又低头看着袋子里的其他药物。

“卡左双多巴,普拉克索,罗匹尼罗……”

通通都是治疗帕金森的药物。

而且这些药物都有服用的迹象。

陆承瑾感觉心里突然一阵发凉,脑中不由得浮想起一个月前,他和夏时同台手术的时候,她突然手指轻颤的事情。

当时他还以为夏时只是专业素质不够,难道她从那时起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患有帕金森吗?

怪不得她看到自己过去的第一反应是把手藏到身后。

陆承瑾闭上眼睛,心里的愧疚突然如海潮般向他涌来。

“小时……”陆承瑾双手掩面,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从来没有在乎关心过夏时,因为六年前的事情,一直对她有所怨恨。

……

昏暗的灯光中,陆承瑾脚边摆满了空的酒瓶,手中还拿着一瓶,不断仰面大口喝下。

此时,他已经双眼迷离。

恍惚间,陆承瑾感觉前面有人蹲下,他的衣袖好像有被拉扯的力道。

他努力睁开双眼看过去,下一秒,陆承瑾双眼睁大,异常欣喜。

“小时,你回来了……”

说着,陆承瑾伸出双手,想要紧紧把夏时抱在怀里,可是他的手却穿过了夏时的身体。

再看,夏时依旧还好好的站在面前,眉眼带笑。

一时间,陆承瑾觉得委屈起来,他眼眶泛红的看着前面的人:“小时,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听你的话,你别离开我。”说完,陆承瑾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声音哽咽,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下一刻,陆承瑾感觉夏时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承瑾,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陆承瑾流着泪摇头:“不要……小时,你不在的话,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你别走好不好……”

说着,陆承瑾直接倒瘫在地上摆放的空酒瓶之间。

接连着“砰——”的声音响起,地上的空酒瓶倒地,顺着实木的浅色地板滚向房间内的其他地方,随后或被桌腿拦截,或被沙发抵挡。

几分钟后,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黑暗与寂静。

只有窗外的清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动房内的白纱窗帘不断摆动。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窗户照射在躺在地上卷缩在一起的人身上。

陆承瑾轻蹙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厚重的窗帘拉上,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

陆承瑾站在窗前,抬眼望去,地上酒瓶四散开来,床尾的地毯上还有酒色污渍。

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的酒水。

陆承瑾眼神暗了下来,忍着剧烈的酒后头疼和他身上不能忍受的味道,默默的先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陆承瑾站在房间的浴室内。

浴室空间里面湿气氤氲,玻璃上凝结成滴的水珠落下。

花洒下,陆承瑾的身体已经泛红,但他还是一直搓洗着,原本有些消失的洁癖仿佛一下子变本加厉起来。

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事,夏时站在他前面说着不怪他。

陆承瑾抿唇,手撑着浴室的玻璃,低沉的声音在花洒下显得有些缥缈不清:“小时,你当真不怪我吗?”

他六年如一日的对夏时冷眼相待,每次一回想起以往的日子,都会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夏时,这么多年,他一直固执的不肯解开心里的结。

“小时,我知道妈的事与你无关……”

他母亲的心脏已经到了衰竭的边缘,就算是更早的手术,失败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这么多年来,他早已认识到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把心里的自责全都转化为对夏时的愤怒,来借此逃脱内心的谴责。

关掉花洒,陆承瑾穿好浴袍走出浴室,刚一打开房门,他神色怔住。

呆呆的看着窗前的人影,陆承瑾呼吸声都变轻了:“小时,是你吗?”

窗前的人影转过来,嘴边顿时扬起一抹明亮的笑意:“承瑾。”

陆承瑾神色柔和,慢慢的走到窗前,抬起手想轻轻的抚摸一下夏时的脸颊。

然而下一刻,夏时的身体直接消散在他面前。

陆承瑾瞳孔骤缩,挥手猛地扯开窗前挂着的窗帘,大声喊着:“小时……夏时!”

下一秒,窗外耀眼的阳光突然照射进来,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房间内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陆承瑾看着墙缓缓蹲下,双手抱膝,紧缩在一起。

“小时……”

栖烟市紫藤花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

叶澜秋站在窗前,沉眸看向下面的车水马龙,脸上出现明显的不耐烦。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叶澜秋转过头来,脸上妆容精致,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隔空打开外面的房门。

一分钟后,助理小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出现在套房的客厅内。

叶澜秋看着她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唐反射性的点点头。

“都调查清楚了。但是……”小唐想到调查出来的内容,剩下的话一下说不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淡了许多。

她没想到调查出来的竟然是这种情况。

“可是什么?”叶澜秋问道。

小唐抬起头,看着叶澜秋的脸色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叶澜秋没时间看她这么吞吞吐吐,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文件袋。

大红色的美甲绕开文件袋上面的细绳,把里面的纸张抽了出来。

第一张是一份新闻稿,上面陡大的标题写着:瀚明医院护士夏时为救海市灾区儿童身亡!

叶澜秋组顿时僵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她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小唐,言语质疑:“上面写的是真的?”

小唐看着她点点头:“是真的,那段时间这件事在网上传播的还比较广,只是您那时候人在国外,所以不知道国内的消息。”

叶澜秋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文件沉默不语。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是这种情况,夏时居然死了。

怪不得那天是陆承瑾独自前来,浑身上下也比之前冷漠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小唐脸色怪异的看着突然笑出声来的叶澜秋,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秋姐,你怎么了?”

叶澜秋收敛笑声,满脸喜悦的看向小唐:“我好的很,你去开瓶红酒,我要庆祝庆祝。”

夏时死了,哈哈,夏时居然死了。

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开心过,一想到那个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死了,叶澜秋就忍不住喜悦之情。

“秋姐,这不好吗?”小唐小声的说。

别人是为了救人才不幸身亡的,就算再怎么跟她有仇也不该做的如此绝。

闻言,叶澜秋冷哼一声:“你别忘了是谁在养着你,替别人说话,也得看看场合,如果你不想干了就直说。”



“我马上去……”小唐打了一个哆嗦,一刻不敢停留的去拿红酒。

叶澜秋背靠在真皮沙发上,眸中是显而易见得意。

现在夏时这个碍事的人没有了,那么她只要……

……

下午,瀚明医院。

陆承瑾一身蓝灰色西装,身形修长,浑身冷漠的出现在医院胸外科住院部,随后径直朝他单独的办公室走去。

周围的一些医生,护士看见他突然出现,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神色带着些许的沉重。

他们也是刚知道原来护士长夏时是陆承瑾的妻子。

看着陆承瑾进到办公室后,一个护士轻擦着不知道何时掉落的眼泪说:“夏时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陈医生肯定很伤心。”

“是啊,还有院长,今天上午院长来医院的时候,我发现他头上的白发多了很多,身体也佝偻了起来。”

一个失去女儿,一个失去妻子。

办公室内。

陆承瑾调出需要手术病人的病例,一个小时后,出现在了手术室内。

直到晚上十二点之后才从手术室中出来。

手术外走廊洗手台处。

陆承瑾身穿蓝色的手术服,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中,用洗手台的水不断的冲刷着手臂,直到手臂手掌明显通红,才用消毒的三角巾仔细擦干水分,丢进回收桶内。

随后缓缓走出手术室。

一刻钟后,陆承瑾出现在胸外科。

此时已是深夜,除了护士站还有灯光之外,走廊上的灯都已经关了。

值班的护士听到电梯打开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陆承瑾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

“陈医生。”她喊道。

陆承瑾抬头,一刹那眼神一闪,随后立马恢复原样,微微点头。

走到另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关上。

刚才那一刻,他以为看了夏时站在那里喊他……

良久,陆承瑾换好衣服,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打开门从走廊的另一边电梯下到地下室。

开车离开。

开车不过五分钟就回到了别墅。

陆承瑾拿起副驾驶的袋子,走进了别墅。

迎接他的依旧是一室的黑暗与寂静。

陆承瑾没有开灯,借着月色穿过客厅,中途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到了二楼,他打开房间门,默默的走过去打开床头灯,拿过手上的袋子走到床尾的沙发。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药物,倒出两颗送到嘴里。

没过多久。

陆承瑾脸色柔和,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小时,你回来了……”

他的前面正站着一身白裙,嘴边带笑的夏时。

“承瑾。”夏时对着他喊道。

陆承瑾眼中出现怀念,仿佛很久没有听过夏时叫他一般。

他看着夏时小声的说:“小时,我今天十二点才从手术室出来,很饿……”

夏时脸上出现无奈的神情。

表情佯装愤怒:“我不是说了不能空腹熬夜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陆承瑾闻言脸上出现一丝委屈。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没人提醒我怎么办?”

以前夏时在的话,会直接到厨房内给他煮夜宵,然后端进书房给他。

像是猜到陆承瑾没有说完的意思一般,夏时看着他说:“我现在不在你身边,那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些吃的吗?”



陆承瑾开着车,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心慌。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发现短信页面上,依旧没有回复。

他正想打电话给夏时,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院长!

陆承瑾眸色微变,接通。

就听电话里江父声音沉重:“你折返回海市吧,小时出事了。”

陆承瑾心头一震,什么也没问,立马调转车头。

等他赶到海市时,天已经黑了。

一下车,陆承瑾就看到海市满天灰尘,华海医院里更是一片狼藉。

又发生余震了。

陆承瑾心乱的越发厉害,他飞奔朝医院而去,刚来到医院外平坦的空地。

他远远就见昏黄的灯光下,江父和一行医务人员以及穿着病服的伤患,肃穆地站在一起,神情悲戚。

而众人最前面,夏时一身是伤的躺在担架上,了无声息。

陆承瑾瞳孔骤缩,脚步一下僵在了原地。

接着,他就见江父一步步走向夏时,压抑着声音说:“救助伤患,你尽到了一个医生最后的职责。”

“今天,爸爸笑着和你告别。”

说完,江父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一块白布盖到了夏时的身上。

江父眼里含泪将白布盖过夏时头。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摘下了口罩、帽子。

陆承瑾一步步向着夏时的方向走去,只觉脚步重入千金。

他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制止了江父的动作。

江父抬眼望去,就见陆承瑾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死死的看着满身伤痕的夏时。

陆承瑾僵硬的抬头看向江父,眼眶通红:“院长,你干什么?夏时她还没死。”

说完,陆承瑾将手放到夏时身上,给她做紧急抢救。

一瞬间,江父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承瑾,你清醒一点,小时她已经不在了。”

然而此时陆承瑾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的眼里只剩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时。

推开江父钳制他的手。

陆承瑾用尽全身力气揭开夏时身上的白布。

双手交握,撑的笔直的按在夏时胸前,动作精准的给夏时做胸外按压。

口中低声数着:“1001、1002、1003……”一直数到30的时候,他放下手臂,抬高夏时的头部。

嘴里喃喃自语:“开放呼吸道,清理口腔异物。”随后用力深吸一口气,朝着夏时的嘴唇而去……

一个循环之后,陆承瑾又如法炮制,再次按压。

周围站着的江父,医务工作人员和抢救的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眼眶发红。

一些小护士们早日忍不住转过头去,泪水直流。

然而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陆承瑾仿佛失了心疯一般,手上不知疲惫的按压。

半个小时后,他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动作不曾停止,此刻他仿佛变成了没有感觉的机器。

然而他手下的夏时除了在陆承瑾用力按压的时候身体稍稍轻动之外,没有一丝动静。

陆承瑾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他转头看着夏时:“夏时,你给我醒来,你听到没有!”

“我命令你醒来……”

江父再也忍不住,用力把陆承瑾扯开,大声吼道:“陆承瑾!你清醒一点,小时已经不在了,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陆承瑾双眼无神的看着江父。

“她还没死,她没死……”

江父闭了闭眼,把陆承瑾按在夏时身边,用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她已经死了,被余震突然掉落的天花板压住,窒息而死。”

一边红着眼擦泪水的小护士接过话,看着陆承瑾低声说着。

“陈医生,夏时姐真的已经不在了,你再这样,夏时姐走的也会不安心的。”

陆承瑾低头失神的看着夏时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摇头自言自语:“不会的,她明明之前还在跟我打电话,跟我说了很多话,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给她发了短信的,她还没有回我……”

“她不会死的……”

江父拉过陆承瑾的身体,声音哽咽:“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她是为了救人而死,她践行了作为一个医务工作人员的誓言,我们要为她感到骄傲。”

陆承瑾愣愣的呆坐在地上,没有丝毫在意地上的脏乱。



江父最后看了夏时一眼,含泪捡起床边有些弄脏了的白布,压抑着哭声,重新盖在了夏时的身上。

陆承瑾眼眶通红,视线一直停留在夏时的身上。

他看着江父把白布从夏时的脚一直盖到头顶,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世界轰然倒塌的声音

白布盖好。

周围所有人眼眶通红,表情沉重。

恭敬的向夏时深深鞠了一躬。

很快,夏时的身体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推走,手术室内还有人正在等着她。

江父老泪纵横,他没想到夏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签嘱了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和遗体捐赠同意书。

死后自愿把身体脏腑还有用的部分,全部捐赠给需要的人,身体的其他部分则愿意无偿捐赠给医院,在死后为人类医学尽一份最后的贡献。

这一刻,江父心里百感交集,他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

“小时,你没有做给爸爸丢脸的事,你永远都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

宾馆内。

送完夏时后,江父把沉默不语的陆承瑾带回了之前的宾馆。

住的还是之前他和夏时居住的那一间。

江父有心想给陆承瑾换一个房间,避免他想到夏时触景生情。

但是此刻,余震频发,市内的各大宾馆全都已经被前来救灾的人员住满,没有一丝可调换的余地。

江父此刻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只好把陆承瑾又带了过来。

房间内。

江父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承瑾心里不忍,良久,他轻轻拍了拍陆承瑾的肩膀:“承瑾,你今晚先好好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派车送你回去。”

现在他这个样子,自己回去,江父肯定是不放心。

陆承瑾没有理他,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紧握的手机。

这时夏时的手机。

主页面短信右上方显示有一个1,表明还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这是陆承瑾在车上的时候发给她的,一条是:对不起,还有一条是:等你回家。

可是最后一条,夏时没有看到。

现在他也永远等不到夏时回家了。

陆承瑾的手一直停留在短信按键上,微微颤动,他不敢点开信息。

江父看着陆承瑾肩膀轻微的颤动,心底酸涩。

他一直以为陆承瑾对夏时的感情不深,没想到事实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看着陆承瑾现在这样,他怕是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吧。

江父在心里叹息:小时,你看到了吗?承瑾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们的感情是双向的,如果你知道这件事,心里应该会感到欣慰吧。

江父看了眼陆承瑾,最终没说什么,默默地走了出去。

轻轻带上房门,让陆承瑾一个人好好的待一会儿。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手机上微弱的灯光亮起,把陆承瑾的脸颊照的泛着青白色的光。

没过一会儿,手机光熄灭了。


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

下一秒,又有微弱的灯光亮起,陆承瑾的手指在手机边轻轻的把它按亮,视线一直停留在主页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夏时的手机支撑不住,没电直接关机。

陆承瑾终于回过神来,他拖着僵硬的身体,挪动到床边y h,给手机充电。

仰面躺在床上,视线一直看着天花板的位置。

这一刻,他好像体会到了前两天夏时躺在上面的感受。

翌日清晨。

陆承瑾突然睁开眼,神色有些慌张,视线下意识的往周围看去。

突然,他停住了,视线一直看着床头充电的手机。

意识回笼,之前的一切记忆也都瞬间浮现出来,眼神一下便暗了下去。

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

开机。

看到输入开机密码的时候,陆承瑾手指顿住,脑中回想一下。

输入了夏时的生日,10月8号。

他从没专程记过夏时的生日,只是六年前两人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他看到了,就再也没有忘记。

每年10月8号这一天的时候,他都知道,只是这一天他会故意排满手术。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一直不出手术室。

等到这一天过去之后,他才会回到别墅,或者是直接住在医院里,查看病人的情况,尽管他根本不需要做查房的事。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陆承瑾低头看去,提示密码错误。

陆承瑾想了一下,又输入了江父的生日,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又输入了两人的结婚纪念日,依旧是错误的。

还剩两次机会,再错的话就需要再等一个小时。

陆承瑾手指停留在按键上方,良久,他修长的指尖轻动,输入了0918。

下一秒,手机进入了主页面。

陆承瑾心底轻颤,0918是他的生日。

“夏时……”陆承瑾低声轻喃,一时觉得五味杂陈,嘴里尽是苦涩。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陆承瑾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站在江父。

“院长。”

江父看了一眼陆承瑾,眼眶通红,眼中布满血丝。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承瑾,我安排的车到了,你先回栖烟市吧,回去之后也不用上班,先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再说。”

“不用了院长,我想留在这里,等灾情好转了之后再回去。”陆承瑾声音低沉而微微沙哑。

他需要留在这里,完成夏时未竟的事业。

江父抬头认真地看了陆承瑾一眼,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再劝。

“既然如此,那你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到楼下集合,我们要赶去医院。”

说完,江父转身离去。

陆承瑾看着江父突然变得有些佝偻的身体,敛眉不语。

十分钟后。

陆承瑾准时出现在宾馆大厅。

跟着医院的其他人员一起去往华海医院。

救援工作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一天,陆承瑾都在忙碌中渡过,在简陋至极的手术室内接连做了两台外伤钢筋穿胸手术。

全神贯注的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让他脑中没有时间去多想其他。

等手术成功,他从手术室出来时,外面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像是要冲走世间的污秽和阴霾。

陆承瑾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溅满了血液和泥水,这一刻,他的洁癖好像完全消失了。



陆承瑾仰头望着天空,下一秒,他感觉身上的白大褂有拉扯感。

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儿正在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角。

“大哥哥,你是昨天那个救了我的姐姐的老公吗?”

陆承瑾身体一怔,身体不自主的蹲下来看着这个脸上有着污渍,但是眼睛明亮的小女孩。

“照顾我的护士姐姐说,你是昨天那个姐姐的老公。”小女孩小声的说。

她看起来七八岁,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但是遭逢巨变,眼神里却看起来异常成熟。

陆承瑾抬手轻轻的把不知何时落到小女孩儿头发上的枯叶拿掉,看着她轻轻的点头。

小女孩儿的眼泪突然就掉落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陆承瑾的手背上,滚烫的让他的手轻微颤抖。

“大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花花不好。”

小女孩儿哭着对面前的陆承瑾说,声音让人心疼。

陆承瑾喉中像梗了一根刺一般,说不出话。

良久,他低哑着嗓子轻轻开口:“哥哥不怪你,能够救你,姐姐也很开心。”

毕竟,夏时一直都是为别人着想的人。

以前她都是把他的喜怒哀乐看的最重要,只是他从来都是个睁眼瞎,一直看不到而已。

“你叫花花吗?”陆承瑾看着小女孩开口。

“嗯。”花花睁着大眼乖巧的点头,眼眶中还有未掉落的泪珠。

陆承瑾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浅色纯棉的手帕,轻轻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别哭,爸爸妈妈呢?”

“他们都在地震里死了。”花花看着陆承瑾回答。

陆承瑾心底一窒,手停顿在了半空中,良久,他轻轻拍了花花的头。

“没事,花花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说完,陆承瑾撇到花花手臂上的一些擦伤,伤口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小沙石。

他把花花带到治疗室中,拿出碘酒和棉签。

“你的手臂需要处理,忍着一点痛可以吗?”陆承瑾蹲下看着花花说。

花花点点头。

脸上皱成一团,但却忍着疼痛没有喊出一声。

处理好后,陆承瑾又用干净的纱布帮她包好,嘱咐她不要随便乱跑后,转身投入了其他的救治工作中。

等再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花花已经不见了。

深夜。

陆承瑾独自回到了宾馆。

一个人关灯独处,之前一直不敢回想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中。

陆承瑾躺在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残留有夏时之前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陆承瑾偏过头,仿佛上瘾一般的深呼吸枕头上的味道,好像这样夏时就一直还在他的身边。

以前一直觉得这场婚姻中他是被逼迫的一方,若不是夏时以他母亲相要,他又岂会违背自己的意愿答应娶她。

“只要你娶我,我立马就可以让爸爸帮你母亲安排好手术,费用我全部都出。”

夏时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好,我答应。”那一刻,陆承瑾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究竟是因为母亲的病情迫使他答应的,还是他本来就心之所向?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打湿了枕头。

黑暗的房间内,陆承瑾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哭的惹人怜惜。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小时,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房间内一片空荡,无人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陆承瑾全身心的投入到灾后的救治工作中,无日无夜的工作,一刻也不得停歇。

他怕一停下来,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夏时,想起之前的自己的错误,心里的愧疚就会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没有休息之后,他一从手术室出来,立马倒在了地上。

“承瑾!”

江父一进来就看到陆承瑾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周围的其他人也一起把陆承瑾抬到床上。

“发了高烧,需要立马进行退烧处理。”

江父一摸陆承瑾的额头,已经烧的滚烫。

他看着陆承瑾眼眶下明显的黑眼圈,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这时把自己逼到了极限,活生生的体力不支引起的虚弱高烧。

入夜,江父忙好其他的工作后,一打开门就看到陆承瑾正准备拔掉手上的吊瓶。

“承瑾,住手!”江父立马出声阻止,跑到陆承瑾身边按住他的手。

陆承瑾现在全身无力,江父亲亲一压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倒在病床上。

抬眼看着江父,陆承瑾声音哑的厉害:“院长,我没事,不用为我浪费医疗资源,我已经好了。”

江父听完立刻神情严肃,拧着眉头看着陆承瑾。

“我轻轻一推你就倒了,还跟我说已经好了,你看看这几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小时看到你这么糟蹋自己的样子,她会安心吗?”

刚刚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其他的医务人员说起。

陆承瑾已经整整三天没有闭上过眼睛,手术一台接着一台,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台机器。

陆承瑾听到夏时眼中顿时黯淡下来,不在挣扎。

江父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夏时的离开对陆承瑾的打击很大,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最大的悲哀莫不如是。

只是,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江父强忍住心里的酸涩看向陆承瑾:“承瑾,你如果还想留在灾区救助的话,最好按时休息,否则我会立马强制把你送回栖烟市。”

陆承瑾双眼无神,半晌,他幽幽的开口:“我知道了,院长。”

……

第二天,陆承瑾的高烧已经彻底退了下去,只不过江父还是不让他加入工作。

陆承瑾怕耽误其他人的救治,于是自己回了宾馆。

宾馆内。

夏时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

陆承瑾身体一僵,良久,他慢慢伸手拿过手机。

里面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陆承瑾盯着夏时短信后面一千万的回款沉默不语。

紧着着,手机又一下震动,另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夏时,六年前你给我的一百万,现在十倍还你,识相的话你最好立马离开承瑾,否者我就把照片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

陆承瑾眼底一沉,手指轻动,打开了这条短信的以往记录。

下一刻,一张照片顿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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