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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鸢霍寒辞全文阅读

池鸢霍寒辞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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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承安皱眉,“可是……”池鸢打断他,无奈提醒,“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我和周丹雯还要在一个圈子里,总有遇上的时候,现在主动出击总比猝不及防遇上的时候失态好,你说是不是?”池承安眉头紧锁,面色明显是不赞同。池鸢这三年不在国内,可他却看得清楚。周丹雯能在他妹妹出事不到一年,池霍两家合作未断的情况下,让霍家长辈不顾名誉受损,执意订下她和霍寒辞的婚约,如此深沉的心机与手段,池鸢远不是她的对手。他越想越担忧,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忍不住提醒她,“瑶瑶,你知道霍寒辞和她已经订婚了吗?”...

主角:池鸢霍寒辞   更新:2022-11-15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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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鸢霍寒辞的其他类型小说《池鸢霍寒辞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池鸢霍寒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池承安皱眉,“可是……”池鸢打断他,无奈提醒,“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我和周丹雯还要在一个圈子里,总有遇上的时候,现在主动出击总比猝不及防遇上的时候失态好,你说是不是?”池承安眉头紧锁,面色明显是不赞同。池鸢这三年不在国内,可他却看得清楚。周丹雯能在他妹妹出事不到一年,池霍两家合作未断的情况下,让霍家长辈不顾名誉受损,执意订下她和霍寒辞的婚约,如此深沉的心机与手段,池鸢远不是她的对手。他越想越担忧,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忍不住提醒她,“瑶瑶,你知道霍寒辞和她已经订婚了吗?”...

《池鸢霍寒辞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池鸢在机场的照片被媒体放到了网上。


《癌症》在柏林电影节上的斩获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等到导演的照片一曝光,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是我的错觉吗,这张脸好熟悉啊。”


“这不是那个不可说吗?”


“死人还能复活?这是写小说还是搞迷信?”


网上众说纷纭,恶意揣测和维护国际大导荣誉的对立言论层出不穷。


池鸢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争议也会一概置之不理。


黎烨倒是在第一时间就联络了她现在的工作室员工,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迅速和水军公司对接,在舆论进一步爆发之前迅速制止了。


同一时间,在办公室里的周丹雯,也在看各大媒体放出的机场图。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池鸢根本就没有死……”


刷到这条评论的时候,周丹雯倏地攥紧了鼠标,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之捏碎。


即便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认心里对池鸢的妒忌与在意。


她那张脸早就被刻在了脑海里,不需要对比,就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死而复活,太可笑了……”


周丹雯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着,愤怒的将笔记本合上,在办公室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叫来助理,阴沉着脸吩咐,“立刻去联系这位新回国的池凰导演,就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剧本要跟她谈!”

第二十二章


“姐,我们现在没有这位导演的联系方式啊,她之前太低调了。”


助理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提醒她。


别说是他们,现在恐怕整个圈子里都没人有这位导演的关系。


毕竟,在今天以前,这人根本就低调到连作品获奖都不出席领奖的程度。


周丹雯闻言,神情狰狞了一下。


旋即又恢复平静,冷笑了一声,语气讥诮:“她要是真有那么低调,就不会一出现就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没有就去找,去买,总之我要尽快见到她,如果办不到,你就走人,还有意见吗?”


她声音轻轻的,异常温柔,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彻骨生寒。


助理敢怒不敢言,只能怀揣着满肚子怨念去想办法。


池鸢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大哥吃饭。


听到经纪人在电话里说到周丹雯名字的时候,面色顿时怪异起来。


池承安坐在她对面,将她的神色变化一扫而尽,忍不住关心:“出什么事了?”


池鸢摇摇头,言简意赅的回复了经纪人,同意见一面,让她去约见面时间。


挂断电话,才对一脸担忧与好奇的大哥解释,“周丹雯想找我合作。”


“什么?她怎么有脸!”


池承安语气惊愤,想起她刚刚的答复,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静分析,“她看到你的照片了,分明是不怀好意,你不该答应她的。”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池鸢失笑,安慰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不会吃亏的。”


池承安皱眉,“可是……”


池鸢打断他,无奈提醒,“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我和周丹雯还要在一个圈子里,总有遇上的时候,现在主动出击总比猝不及防遇上的时候失态好,你说是不是?”


池承安眉头紧锁,面色明显是不赞同。


池鸢这三年不在国内,可他却看得清楚。


周丹雯能在他妹妹出事不到一年,池霍两家合作未断的情况下,让霍家长辈不顾名誉受损,执意订下她和霍寒辞的婚约,如此深沉的心机与手段,池鸢远不是她的对手。


他越想越担忧,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忍不住提醒她,“瑶瑶,你知道霍寒辞和她已经订婚了吗?”


池鸢瞳孔微缩,握着筷子的手倏地用力,关节发白。


“两年前。”


池鸢闻言,心脏狠狠的抽疼起来,这一瞬间仿佛被万剑穿心了一样,痛不欲生。


见状,池承安于心不忍,却还是坚持道,“我就知道你始终放不下他,可……他真的不爱你,别强求了好不好。”


池鸢用力攥紧手指,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强忍下眼泪,冲着哥哥笑着点头,“好,我不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


这个道理,她三年前就明白了。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想要亲眼瞧瞧在没了自己这个最大的‘阻碍’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没了她,好像真的皆大欢喜了。


……


池承安最终也没拗过池鸢。


和周丹雯约定的见面时间在第二天上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经纪人定的地方竟是当年周丹雯第一次带着《月光下的倒影》的剧本找上自己示威的那家。


池鸢抵达时,周丹雯已经点好东西在那里等她了。


隔着一点距离,她依然能看见这个女人精致的妆容和穿戴,是那种不经意的刻意。


又是来示威吗?


向她彰显这些年的幸福,顺便再借机试探她的底?


池鸢眯了眯眼眸,不动声色的思索着,不疾不徐的朝位置走了过去。


周丹雯早已经注意到了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想要透过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像。


可惜,池鸢戴了口罩。


她抽了张纸巾将面前的椅子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慢条斯理的坐下,拉下口罩。


“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看不得脏东西。”


周丹雯眼瞳微缩,眼中闪过惊惧。


像……


实在是太像了,或者应该说一模一样。


所以,她是死而复生的池鸢吗?


周丹雯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心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面上却含着浅笑,温声解释,“这里的环境其实非常干净,池……导这么做,负责打扫卫生的员工恐怕要倒霉了。”


这是要道德绑架她了?


几年不见,还是只会这些见不得人的软刀子么……


池鸢扯了扯嘴角,掩去眼底深处的嘲弄,漫不经心的接话,“做服务业的,总会遇到刁难的客人,我就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语气非常冷而快,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周丹雯闻言,秀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心中开始动摇。


不像……


比起视频照片里的死板,亲自接触才发觉,池凰和池鸢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之外,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她无论谈吐还是气势,都非常强势,而且看她的眼神很是高高在上。


这种眼神是绝不可能在池鸢身上出现的,她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她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被看轻的滋味让周丹雯心中暗恼,但她并未因此放松对池鸢的警惕。


面上却依旧是得体的微笑。


“池导说得对,只是我向来心软,看不得别人受欺负。”


池鸢扯了扯嘴角,懒得理会她的内涵,直接了当地进入正题,“听说你有个剧本想给我看?”


她话题转变太快,以至于周丹雯表情空白了两秒,才赶紧将剧本推到她面前。


这一趟,试探是真,但是想找她合作也是真。


这些年,她写了太多太多的作品,出彩的却寥寥无几。


她有种预感,如果让池凰来拍自己的剧本,她一定可以拿奖!


这样,她的名气地位又能更上一层楼,以后就不用靠寒辞来注资了……


原本对她还颇有微词的霍家长辈,到时候也会另眼相看的。


见她始终沉默不语,周丹雯皱了皱眉,特地出声提醒,“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池鸢闻言,难得露出震惊的神情,“这么简单的剧本,哪里会有不懂的地方?”


她平平淡淡的一句反问,落到周丹雯耳中却格外刺耳,有种自己精心准备的作品被看轻,被羞辱了的感觉。


她紧紧攥着手指,深吸了口气,才勉力维持住微笑解释,“我在里面埋了大量伏笔,这是为了后半程剧情走到高潮时反转……”


池鸢直接打断她,轻笑了一声,“周女士,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什么,我不是看钱拍戏的人。”


顿了顿,又不疾不徐的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恕我直言,你的作品让我觉得你不适合做编剧。”


说罢,她径自起身,准备离开。


周丹雯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再也顾不上伪装出来的涵养,拦住池鸢,愤怒的呵斥,“你根本就不懂这个故事,你只是想羞辱我,你……”


池鸢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开始还真没打算羞辱人,会答应见面只是想看来试试周丹雯的底,局势会变成这样,她也很无奈,不过……


“我是真诚的建议,听不听在你。”


周丹雯脸色阴沉,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故作不经意的将袖口往手肘的方向重重一扯——


露出一截莹白细腻的皓腕。


池鸢眉头一皱,垂眸瞥了一眼,心中好笑。


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没忘记再三确认自己的身份,是她小瞧周丹雯了。


周丹雯死死盯着攥着的手腕。


她记得新闻上报道过的,当年一次拍摄时器材爆炸,铁片在池鸢手上留下了很深的一道疤。


为什么没有?


难道,她真的不是?


周丹雯脑海里浮过无数悬疑,最终放下了池鸢没什么破绽的手,面不改色的道歉,“抱歉,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周女士今天失态也不是一两次了。”


池鸢扬扬眉,从容的越过她朝外走去。


她刚出咖啡厅,一辆黑色的宾利立刻驶到面前停下,车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黎烨丰神俊朗的侧脸。


宾利缓缓启动。


他们的车子刚刚驶出去,一辆法拉利便紧跟着停下来,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线条分明,面色分外冷厉的脸。


从他身上泄露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势完全掩盖了那张不俗的面孔,令人心生胆惧,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坐在宾利车里的池鸢怔怔的望着窗外,眼眸微不可察的湿润了几分。


刚刚那是……霍寒辞吗?


他来得这样巧,原本是来替周丹雯撑腰的吗?


“我回来,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池鸢冷不丁的出声,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黎烨剑眉轻蹙,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紧紧压着的右手手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曾经有一条很深的疤,半年前她特地找最好的整形医生做了祛疤手术。


明明那个时候就决定好了要回来,后来的一切都只是顺理成章,现在怎么开始动摇了?


是因为霍寒辞吗?


黎烨眼眸微暗。


诚然,他心里忌惮、嫉妒着这个男人,但要让他在这时候点头,趁机说服她离开,他办不到。


他爱池鸢,只想坦荡的争取,而不是以这种近乎挑拨,落荒而逃的方式强留她在自己身边。


想通了这点,黎烨眼中压抑了数日的那些浓云尽数散去。


他勾了勾唇角,主动安抚,“这是你的家,没人有资格叫你离开,另外……”


他喉咙滑动了一下,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才沉着声一字一顿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想和霍寒辞有个了断,我会等你的。”


……


咖啡店里,周丹雯面色苍白,眼眸楚楚可怜的盯着陆锦川。


从池鸢一离开,他便从离他们不远处的绿植后面走了出来。


“你觉得,会是她吗?”


陆锦川沉默许久,才轻轻摇头,谨慎的道:“不像。”


周丹雯委屈的咬了咬唇,“所以……”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陆锦川冷沉着声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明明一直就在等这句话,但他说出来之后,周丹雯脸上还是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不忍,故作姿态的犹豫,“她毕竟是无辜的,而且池鸢才是寒辞名义上的妻子,我是那个第三者,我不能这么坏……”


说着,她崩溃的捂住了脸,指缝间泄露几声痛苦的呜咽。


在周丹雯看不见的地方,他再也无法压抑眼中肆意流淌的爱意与疯狂。


周丹雯低低的抽泣着,轻轻勾了下唇角。


是啊,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哪怕寒辞现在什么都忘记了,哪怕曾经亲耳听他承认过从未爱过池鸢,她都控制不住的紧张。


这张脸太敏感,所代表的身份,是她这些年求之不得的梦魇!


自己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的一切,绝不可以被这个跟池鸢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破坏!


几米之外,霍寒辞身影欣长,静静的立在一盆迎客松后面,冷漠而镇定的注视着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身离开。


来时悄无声息,离时依旧不曾引起一人注意。


回到车上之后,他没立即离开,闭目深思片刻,给陈惟发了条信息——“查一下池凰的背景。”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跟他那个根本没有印象的早逝妻子究竟有什么干系。


还有丹雯和锦川,私下里究竟在计划些什么呢?


平安无事一周后,网上突然曝光了国际新贵导演池凰‘整容’的消息。


爆料的是个社交小号,上面言之凿凿的写了一长篇分析池凰整容的理由,还配了文字和照片,一副有图有真相的架势。


简而言之,就是揣测池凰整容是为了借池鸢这张脸接近霍寒辞,一飞冲天嫁入豪门等等……


池鸢出事后,在霍氏铁血一般的镇压下,她的名字几乎成了社交平台上不可说的一个禁忌。


这些年都鲜少有人敢提,最近接连两次都跟池凰一起出现在热搜上,有自作聪明的直接将这当成了炒作。


“什么垃圾也敢来碰瓷池导了,还真当死人不会说话?”


“惦记有妇之夫?池凰还真是把野心写在脸上了,恶心!坚决抵制她的《癌症》……”


“池鸢可是一代人的青春,营销能不能别消费她了!”


爆料的微博下面粉黑大战,还有职业水军掺合进去搅乱浑水。


因为池凰长着一张已故之人的脸,不少人都相信了整容和欲嫁豪门的恶意揣测。


之前被镇压下来的舆论也在这时候失控,点进任何一个社交平台,都是疯骂和抵制。


这次不止工作室出门镇压,连池鸢即将在国内上映的《癌症》的投资商都被惊动了,连连打跨过电话来‘关心’。


池鸢平静的翻着那些咒骂诅咒的评论,心情复杂。


“我这算不算双倍反噬?”


“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该想想等会首映礼上该怎么应付媒体的刁难!”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夺了她的手机,命令她闭目养神。


池鸢耸耸肩,没和她犟嘴。


首映礼上,正处于风波舆论中心的池鸢的一出现,立刻收获了所有人的探究。媒体们扛着长枪短炮,像饿狼盯肉一般激动的看着她,心中思索着等会该怎么从她口中撬出一个大新闻。


而池鸢,则死死攥着指甲,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第一排正对自己坐着的那个英俊冷漠的男人身上。


霍寒辞!


他怎么会来!


男人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轻撑着太阳穴,整个人闲适的靠在椅子里闭目假寐。


似乎是察觉到了诸多投注在身上的视线里那道属于池鸢那道灼热的视线,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漫不经心的瞥了过来。


池鸢几乎呼吸一滞,钝钝的指甲掐破了掌心的皮肉。


陈雅茹的声音很冷,言语之间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池鸢知道,若是她不采取行动,下一个电话就会打去池家。

然后她爸妈又会再打过来,叱责她怎么如此不懂事,不会讨人欢心。

可惜,她不想继续当提线木偶了。

挂断后,她将郊外别墅的地址给陈雅茹发了过去。

这是霍明朝金屋藏娇的地方。

陈雅茹只要有心,就能查到他儿子在外面养女人。

不过池鸢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这人一早就知道霍明朝和池潇潇的关系,才会对她的态度越来越颐指气使。

不仅想让她在霍家当个乖巧的儿媳,还让她帮霍明朝解决工作上的一切事情。

还真是物尽其用。

等上了霍氏大楼,池鸢推门走进办公室,才发现今天整个楼层安静的有些异常。

周围的人全都正襟危坐,时不时的看着电梯方向。

同事们全在窃窃私语。

“所有高层都被叫上去开会了,听说霍总这次不会再留国外了。”

“前几天华尔街的采访报纸还给他出了专访,哈佛双学位天才。”

“霍氏估计要变天了。”

池鸢走到自己的工位,想到昨晚还在床上的男人,如今坐镇霍氏大楼顶层,嘴角弯了弯。

他在床上很性感。

当然,床下衣冠楚楚的时候,也很性感。

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拍,“总监怎么没来?他若是不出席高层会议,咱们部门不是第一个就被盯上么?”

这是她的同事胡露,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霍明朝和她关系的人。

池鸢将工牌戴上,“我不知道。”

胡露的眼里出现一抹诧异,接着便是隐藏的很深的不屑,“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不是吧,你这长相还拴不住人?”

美貌是张王牌,但这张牌不能单出。

池鸢来自全国最好的大学京大,可在霍氏这样的公司,随便一块板砖抛下去,砸到的都是常青藤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但有她这种长相的,凤毛麟角。

“池鸢,上次我看到总监揽着另一个女人逛街,你该不会是被劈腿了吧?”

胡露有些同情,觉得豪门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

池鸢叹了口气,将资料整理完毕,“也许呢。”

话刚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霍明朝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脸色不虞的迈了过来。

他快走几步,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抚平西装的褶皱。

看样子昨晚没少沉溺温柔乡。

池鸢拿过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他。

霍明朝的眉宇间划过嫌弃,不耐烦的去到了专用电梯,“你跟我去顶层开会。”

资料都是她整理的,若是被问到什么,他答不上来,还能有人救场。

*

顶层的气氛更加严肃,高层们已经严阵以待。

霍明朝心里烦躁,踏入会议室的门,当接触到落地窗前的男人的眼神时,打了个寒颤,恭敬低头,“小......霍总。”

主位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霍寒辞坐着,就像冬天万物凋敝时披满白霜的树,没有温度。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董事们个个僵着脖子,手心满是汗水。

池鸢看到了很多熟面孔,都是来自霍家的人,很多甚至是霍寒辞的长辈。

她抿唇笑了一下,抬头瞥到霍寒辞的眼神,古井无波。

果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

霍明朝脸色煞白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有些后悔昨晚过度放纵。

“啪嗒。”

一份档案被放在了桌上,档案内是数不清的私人开销的发票。

这些发票里的数据上到豪车,别墅,下到家具,地毯,可谓面面俱到。

这是董事们干的,他们将自己的所有私人开销,全都走了公账。

“解释?”

霍寒辞抬眼,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霍明朝身上。

霍明朝的脸色更白了,“霍总,我......”

他更后悔昨晚太过沉迷池潇潇,导致今天来迟,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他的心跳如重鼓捶捶,最后只能咬牙,“是我一时糊涂。”

郊外那栋别墅,是他买给池潇潇的,走了公账。

霍寒辞轻笑,指尖在黑色大理石桌面点了点,漫不经心,“买给谁的?”

这话宛如一个巴掌,扇得霍明朝脸上火辣辣的。

现场这么多霍家人,他自然不敢承认自己出轨。

“我未婚妻。”

池鸢站在他身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这是又给池潇潇当了靶子。

霍寒辞垂眼,慵懒沉寂,“是么,那便算我送给侄媳的礼物。”

他将背往后一靠,清凌凌的阖眼,“下不为例。”

这话不只是说给霍明朝听。

现场的气氛更凝滞了,可惜有霍寒辞在华尔街的天才之名,没人敢在他坐镇的第一天就硬碰硬。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董事们脸色难看的出去。

池鸢知道霍明朝向来不会注意她,所以走在最后一位。

而霍寒辞依旧坐在窗边,看到她关上门,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走来。

“小叔,你真厉害呀。”

金主爸爸嘛,自然得供着。


霍寒辞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轻声道:“出去。”

池鸢也不恼,知道他刚刚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并不是要给她出气。

不过好歹她得了便宜。

刚想再说几句话哄哄,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打开。

霍明朝脸色黑沉的盯着她,“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池鸢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以往霍明朝从来都不会管她的。

她只好假意收拾桌上的文件,对着霍寒辞恭敬弯了弯身,这才出了会议室。

霍明朝穿着西装,不敢对上霍寒辞的视线,只好说道:“小叔,她不懂事,抱歉。”

霍寒辞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关上会议室的门后,霍明朝一把抓过池鸢的手腕。

“是你去告的状?池鸢,你好歹也是池家的小姐,你是没见过钱么?”

他眼里的厌恶如一根刺,血淋淋的扎进池鸢心里。

池鸢觉得这人真是好笑极了。

也不知道霍明朝从哪里听的谣言,觉得她爱钱又放荡。

大概因为她十岁那年才被池家找回来,所以他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穷酸气吧。

“霍明朝,我们认识十三年,你好像没送过我什么东西吧?”

所以何以见得她是为了钱。

霍明朝咬牙,恼怒道:“你也配!池鸢,你们池家不就是看中了霍家的权势,我告诉你,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老老实实待着,等哪天我跟家里说清楚,咱们还能好聚好散。”

池鸢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应该紫了。

“霍明朝,当初要联姻的是你,现在想解除婚约的也是你,你们霍家把我当什么了?”

这门婚事,确实是霍明朝十几岁那年自己跟霍家求来的,因为那时的池鸢样貌好,成绩也是第一,两人又是同班,当惯了小霸王的霍明朝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自己,闹着要让池鸢和他结婚。

池家人自然同意,而池鸢本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至于霍家那边,估计以为霍明朝小孩子,闹着玩,也没拒绝。

现在没解除婚约,无非是因为她高考状元这个头衔,以及后来选的金融专业,都可以帮助霍明朝快速在霍氏站稳脚跟。

这场婚约持续了十年,池鸢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腔精力全都花在了他身上。

结果他做的却是和池潇潇搞在一起,甚至在和池潇潇苟且的时候,不忘了贬低她无趣,像没感情的木头,机器。

呵,霍家把她当物尽其用的廉价商品,她自然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你还敢说,和你联姻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简直让我恶心透顶!”

说者刺入要害,听者如坠冰窖。

池鸢心里闷痛,越发期待这人若是知道她和霍寒辞的事儿,会怎么发疯。

“放手,下午部门还有个会,你要发疯也别在这里。”

霍明朝也怕霍寒辞突然从会议室出来,自以为自己一番话戳中了池鸢的肺管子,占尽了上风,冷哼着放开她,“我妈让你来当眼线,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池鸢揉揉手腕,真想一拳头挥过去。

“我先下楼,那栋别墅,记得划到我名下来。”

霍明朝的眼睛顿时瞪大,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你他妈再说一遍?”

池鸢笑着抬头,“小叔不是说了,给我的礼物,所以麻烦池潇潇从里面搬出去。”

“你!”

霍明朝从未见过这样的池鸢,气得握紧拳头,“你果然是为了钱。”

池鸢并未反驳,价值两千万的别墅,她可不想便宜了池潇潇。

任由霍明朝在她背后咬牙切齿,她也没搭理,而是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池鸢皱眉,听到了“未婚妻”这三个字。

她和霍明朝的关系,被人曝光了。

她抬头,看向胡露。

胡露抱歉的抓紧了衣角,“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被人听到了。”

霍明朝上前一步,不耐烦的扯着领带,“知道就知道了呗,还能怎么办,反正以后就不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丝毫不给池鸢面子。

池鸢又收获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不过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下班后,池家直接派车来接她了。

“池小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肯定是陈雅茹打了电话过去。

池鸢只好上车,还未进池家的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池潇潇的笑声。

“阿姨,您泡的茶真好喝,鸢鸢在外一直夸您呢,明朝也说过。”

“潇潇,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和鸢鸢的关系疏远了,上次送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那太贵重了,我不好意思收。”

“拿着就是,你和我客气什么。”

池鸢抿唇,在玄关处换鞋时,看到池潇潇正在给吴菊芳揉手腕。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母女。

吴菊芳笑意盈盈的看过来,“鸢鸢,潇潇都在这玩一下午了,你怎么才回来,陈女士的电话你接了么?明朝那孩子还年轻,没有定心,你多让着他,下次可别任性。”

池鸢将包放下,对上池潇潇的视线。

池潇潇腼腆一笑,局促的坐回沙发上,“鸢鸢,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抱歉,我这半个月一直在生病,也不认识其他朋友,只好给明朝打了电话。”

吴菊芳抓住她的手,脸上疼惜,“怎么生病了?你要注意身体,明朝那孩子是大少爷,笨手笨脚的,怎么能照顾人,你下次给鸢鸢打电话就是,实在不行,我拨两个人过去照顾你。”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

池潇潇有些惶恐,不忘了扫池鸢一眼。

池鸢脸上很淡定,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池潇潇脸色一白,楚楚可怜的缩了缩肩膀,“鸢鸢,你果然还是生我气了吧,我这就给明朝打电话,让他别管我了。”

她的手微微发抖,仿佛快要握不住手机。

吴菊芳不赞同的皱眉,“鸢鸢,你和潇潇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她的为人么?潇潇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别这么冷着脸说话,小心吓着了她。”


池鸢和池潇潇确实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

两人亲如姐妹。

七岁那年过生日时,小她两岁的池潇潇买了一个十三块钱的蛋糕。

那个蛋糕用的是最廉价最劣质的奶油,甚至在池潇潇端出来的时候还摔碎了。

两人就那样看着蛋糕哭,承诺以后有钱了,会买很多好吃的蛋糕,会认认真真地过每一个生日。

所以十岁那年被池家人找到后,她毫不犹豫的将池潇潇一起带走了,并且央求池家人送她们一起上学。

两人不是一个班,却依旧形影不离。

然而贫穷和金钱会腐蚀人心,一个此前需要考虑温饱的人,骤然被放进奢侈的环境里,心境也就变了。

变得面目全非。

“阿姨......”

池潇潇愧疚的满脸通红,急得都快哭了。

池鸢想到车上那几个使用过的套子,还有故意留下的口红,“妈,你这么喜欢她,不如认她当女儿算了。”

她这是气话。

可吴菊芳的眼里划过一道亮光,仿佛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池鸢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羞辱,就像是被一根尖锐的刺扎穿了心脏。

指甲嵌进掌心,她怎么忘了,这个家最受欢迎的是池潇潇。

就连家里的佣人,提到她也是满口夸奖。

甚至连自己,不都掏心掏肺的对她么?

池潇潇惯会用那副柔弱的外表骗人。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从那栋别墅里搬出去。”

池鸢强忍着愤懑,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儿。

可笑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带了个拖油瓶回家,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做最优秀的那个,然而一张张奖状比不过池潇潇的甜言蜜语。

到最后,她竟然成了这个家里的边缘人物。

池潇潇听到她的话,心里冷笑。

别墅是霍明朝送她的,这个人有什么资格颐指气使。

心里这么腹诽,面上却委屈抿唇,“鸢鸢,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池鸢不想看她演戏,直接起身,“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吴菊芳在一旁看着,将池潇潇揽着安慰,“鸢鸢,你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阿姨,是我的错,我没地方住,就住进了明朝在郊外的别墅里,鸢鸢误会了。”

吴菊芳的眼里满是失望,“明朝那么多房产,留一栋给潇潇住也没什么,你把人抓牢了,他的资产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妈。”池鸢挺直背,冷静道:“那干脆让池潇潇和霍明朝结婚吧。”

“你!”

吴菊芳胸膛都在抖,“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池鸢只觉得心脏破开了一个口子,听话了这么多年,池家人不允许她犯一丁点儿小错。

而一直笨手笨脚,成绩从来倒数的池潇潇,在他们看来却是天性单纯,需要呵护。

“是我不懂事,你怎么不问问池潇潇做了什么?顺便再查查她和霍明朝在那栋别墅的床上滚过多少次。”

话音刚落,吴菊芳就气得扇了一巴掌过来。

池鸢完全没料到,避之不及。

脸颊上重重一疼,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迅速肿起来的脸颊。

痛得浑身颤抖,甚至需要轻轻躬腰来缓解这种疼痛。

眼眶泛红,她轻笑一声,毫不犹豫拿过包包。

“池潇潇十八岁那年搬出去的时候,你们就万分不舍,既然这样,我不如好事做到底,把男人也留给她,正好你还想收她做女儿,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

“池鸢!”

吴菊芳气得吼了一声,不敢相信一向听话的女儿会这么对她。

池鸢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池潇潇的哭声,道歉声,还有吴菊芳的安慰声。

吴菊芳根本就不相信池潇潇会做那种事。

“我真没想到,鸢鸢会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污蔑你......”

耳边传来这句话,池鸢的眼里划过讥讽,捏着包包的手指紧得发白。

上车后,她舔了舔干涉的唇瓣,果然尝到了血腥味。

油门一踩,她将车开了出去。

到达公寓楼下,她看到那里有一辆保时捷停着,是霍明朝的车。

霍明朝倚在车身上抽烟,看到她下来,张嘴便不客气。

“潇潇不见了,池鸢,是不是你又去为难她了?我说过她和我在一起是被我强迫的,你要是有怨气,冲着我撒就行,别去找她麻烦,她是真的在意你,把你当亲姐姐供着。”

话音刚落,池鸢就抬手,重重扇了一巴掌过去。

“啪!”

霍明朝偏着脑袋,流畅的下颚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没有留情,打得他有些懵。

他反应了几秒,才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你敢打我?”

“不是你说的有气就对你撒么?”

霍明朝的嘴唇抖了又抖,“你他妈的......”

他连话都没骂完整,气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感谢,现在心里的气顺了许多。”

池鸢越过他,走进大楼。

“池鸢!!”

霍明朝怒吼,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池鸢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进了公寓后,她努力平息着沸腾的情绪。

甚至打开电脑,接收了几份公司的邮件加班。

她从毕业以来,就被安排在霍明朝身边,此前以为霍家是把她当自己人培养。

现在才觉得陈雅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霍家老爷子一早就将所有年轻人都安排进了霍氏,期待他们能做出点儿成绩。

池鸢作为京大金融专业的榜首,有她帮忙,霍明朝的业绩是一众小辈里最厉害的。

功劳是霍明朝的,年底分红也是霍明朝的,她图什么?

将来霍明朝要是厌弃了她,霍家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解除婚约。

她浪费的这些年,什么都不是。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池鸢抿唇,气得指尖哆嗦,她在公司内部网络上,找到了霍寒辞的私人头像,把举报信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去。

这是她拟写的有关霍明朝挪用公款,玩忽职守的证据。

池鸢等了很久,久到趴桌上睡着了,都没有得到回复。

醒来时是早上六点,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到电脑页面上显示有新消息。

激动点开,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驳回。

这狗男人。


去公司的路上,池鸢气得咬紧了腮帮子。

一是因为脸疼,二是因为昨晚在桌子上趴了一夜,身体不舒服。

胡露看到她来,连忙递过一堆文件,“池鸢,总监昨晚把你之前的报告打回来了,现在利华公司一直在找我们要竞标书,明早九点之前如果不交出去,就会被视为放弃竞标。”

胡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埋怨。

之前霍明朝从来不会管这些事,所以报告能不能过审核,全看池鸢自己。

然而因为昨晚那一巴掌,霍明朝把私人恩怨牵扯进来,故意打回了报告。

报告涉及到有关利华公司的收购问题,而且池鸢此前早就和利华的负责人见过面,这个紧要关头交不出竞标书,对霍氏的名誉,对她本人都是很大的影响。

池鸢咬牙,打了霍明朝的电话,传来的却是熟悉的女声。

“他在洗澡。”

是池潇潇的声音。

池鸢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到公司,这份报告我会直接交到顶层办公室。”

池潇潇不懂这些,昨晚她故意没把自己去池家的事情告诉霍明朝,霍明朝回到别墅发现她不见了,果然去找了池鸢麻烦。

池潇潇的嘴角弯了起来,“半个小时啊,那你等着呗。”

电话被挂断,池鸢抬手就设置了半个小时的倒计时。

胡露也听到了那边女人的声音,特别是那句暧昧的在洗澡。

她的目光同情,不屑,最后变成了轻嗤。

“池鸢,我们也不想催你,但收购利华是部门的短期目标,因为你的私事儿被耽搁,整个部门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明明这件事是霍明朝的责任,但因为霍明朝是霍家人,是皇家国戚,没人敢拿他开刀。

所以池鸢这个在众人看来没什么背景,又加上是被霍明朝厌弃的未婚妻,自然成了背锅侠。

现在霍总亲自坐镇霍氏,但凡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注意,连累的确实是整个部门。

池鸢无视周围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等着霍明朝的电话。

不到十分钟,霍明朝确实打电话过来了。

“池鸢,你写的有关利华的报告,我很不满意,所以打算让胡露接替你的位置”

霍明朝对公司不上心,但因为他的身份,他对部门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

“霍明朝,私人恩怨就是私人恩怨,上升到公司有意思么?我们前期派了那么多人去利华调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池鸢,这是你的问题。”

霍明朝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有些恶劣,“自食恶果。”

池鸢深吸一口气,拿着桌上的报告,直接起身去了顶层。

部门里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知道她要做什么后,眼里露出了轻嗤。

*

简洲看到她来,并未表现出任何异色,“池小姐,总裁正在开会。”

池鸢想就在这里等着。

利华那边催得急,霍明朝根本就不在意竞标能不能成功。

“总裁的会议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三点后会有一个海外视频,视频会议持续到七点,七点半将准时出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九点才回家。”

简洲一边翻着行程表,语气尽责尽职。

末了,推推金丝边眼镜,“晚上九点之后,总裁才有时间。”

这话没其他含义,但池鸢还是听出了那么一点儿微妙的旖旎。

脸颊顿时有些发热。

“我可以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么?”

利华的事情必须亲自和霍寒辞谈谈。

“抱歉,没经过总裁允许,我不敢擅自做决定。”

一句话,浇灭了池鸢涌起来的所有念头。

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这位叫简洲的助理,并未对她有任何不同。

在他看来,池鸢和所有人是一样的。

甚至今天亲自来顶层,已经越界了。

就算是霍氏员工又怎么样,只要没达到管理层这个位置,想见霍寒辞都是要预约的。

利华这样的小公司收购,连那笔收购费都还达不到要向上面申请的标准。

她拿着这份报告来找霍寒辞,简直是贻笑大方。

意识到这一点,池鸢也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只是霍寒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至于那句罩着她,不过是男人在床上的荤话。

又想起昨晚自己那份可笑的举报信,她没来由得觉得羞耻。

她将报告书放进包里,轻轻点头,转身进了电梯。


她刚进办公室,众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剔骨刀,仿佛要剜下她精心伪装的皮。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应该是去见霍总了吧,权利真大,嫁入豪门就是爽。”

“什么嫁入豪门,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霍总监不是都当面否认了么?”

“而且霍总监是故意压着竞标书的,估计早就对她不满了。”

“但我听说池鸢家里还挺有钱的,不然怎么可能跟霍总监联姻,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吧?”

“嗤,你见过有钱人开十几万的车?还没司机接送,她和霍总监是同班同学,所以才有机会。”

“难怪啊,趁着霍总监年少无知,诓骗人家的感情才有了婚约的吧?”

昨天霍明朝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越发觉得是这样。

池鸢本就是这个部门的异类,京大刚毕业就成为了并购业务部的经理,早就有人不满。

如今被人知道她是霍明朝的未婚妻,还家境一般,大家都觉得她能进霍氏是暗箱操作,是出卖身体。

这在一群自诩为精英的人眼里,跟“商娼”没什么两样。

金融界的鄙视链向来严重,这一行里的人由于长期接触资本,并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有巨量的资本流动,容易造成一种自己是时代终端弄潮儿的错觉。

池鸢天生长了一副被潜规则的容貌,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天,就是不受欢迎的。

这三年,她也就和胡露说得上话。

胡露将部门的内线电话拿过来,语气淡淡,“好几个公司都给利华递了竞标书,利华总裁之前和你谈的价格是一亿三千万,刚刚试探了一下,他们希望价格能达到两个亿。”

此前池鸢已经深入了解过利华的公司年报和其他投资银行的研究报告,甚至也看过不少计算机的模拟结果,一亿三千万是最合适的价格,现在突然涨到两亿,显然是有其他公司递了橄榄枝。

池鸢打了电话给利华那边,接听的并不是利华总裁,而是总裁助理。

“池小姐,你们的竞标书还未到,诚意不够。”

“明早九点之前,我们的竞标书肯定送过来,不过贵司提出的两个亿报价,和我们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我希望能和陈总亲自谈谈。”

“池小姐,陈总很忙。”

这是托词,陈总估计在和别家公司的人见面。

池鸢起身,随手点了部门里的三个人,“定最快的机票,你们跟我去一趟利华。”

被点的人包括胡露在内,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两位男同事,实在不甘心被一个走后门的女人骑在头上。

名校毕业的人,谁没点儿宏图壮志?

池鸢这几年做事果断,没像其他女人一样娇滴滴的跟他们示弱求助,时刻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总让人觉得男性尊严受到了打击。

女人这么要强做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回家带孩子。

可奈何池鸢是经理,一把手霍明朝不在,自然是她说了算。

利华是一个生产零件的小公司,目前还未上市,而且公司坐落于隔壁城市的镇上,为那个小镇直接提供了三千多个就业岗位。

利华给不少公司提供零件,质量上乘,所以早在两个月之前,池鸢就和部门的人在为收购利华做准备。

现在竞标书被霍明朝拦着,她只能亲自飞去当地争取。

她刚和胡露几人登上飞机,霍寒辞那边就结束了会议。

回到办公室内,他打开了一旁的电脑。

简洲给他端来一杯咖啡,“总裁,池小姐上来找过你。”

霍寒辞的手一顿,将咖啡放下,点开了自己的邮件箱。

除了昨晚的那封邮件,她并未发过其他。

大概,生气了吧。

霍寒辞垂眸,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亲自发了封邮件给池鸢。

不过邮件里只有一个问号。

直到海外会议开始,池鸢那边都没动静。

霍寒辞收回视线,点开了会议邀请,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而池鸢到达隔壁城市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几人又坐了当地的大巴,直接去了镇上。

池鸢将自己的着装整理了一番,去了利华前台。

利华是一栋五层楼的办公小洋楼,办公楼的一公里之外,是一片低矮的工厂。

在里面工作的,全都是小镇上的居民。

池鸢早就查过陈总的资料,这位陈总大学毕业之后,就选择回老家创业,年纪轻轻就成了千万富翁,还带着老家的人一起发家致富。

想说服这样的人,光是名和利肯定不够。

“抱歉,池小姐,陈总还在外面应酬。”

池鸢微笑,指了指大厅内的沙发,“我们就在这里等。”

前台不好拒绝,让人端来了茶水。

胡露面色不虞,一边坐下一边吐槽利华的小气。

这么多年,竟然还把总部设在镇上。

“池鸢,咱们何必亲自过来,没了利华还有其他公司,姿态得端高一点儿,咱们代表的可是霍氏,这样太掉价了,你这个决定实在不明智。”

来之前不说,现在敢说是因为她收到了同事发来的短信。

霍总监竟然让她取代池鸢!坐上并购业务部经理的位置。

呵呵,那还有什么必要在池鸢面前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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