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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说真话的病

杜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起哄般地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是有的。」

主角:杜澄骆洺   更新:2022-11-15 0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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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澄骆洺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种说真话的病》,由网络作家“杜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起哄般地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是有的。」

《一种说真话的病》精彩片段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起哄般地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说:「是有的。」

于是,我喜提微博热搜第一。

「影后杜澄已有心仪结婚人选。」

半夜,当我回到家。

骆洺从阴暗中走出来,把我抵在墙上,问我:「他是谁?」

骆洺是一家娱乐公司的总裁。

年纪轻轻,上亿身家。

长得又英俊,身边莺飞蝶舞的女人自然不少。

我是他的情妇。

五年来,明面上,他只有我这一个女人。

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好。

他是一个大方的人,给我豪车、别墅,满足我的虚荣。

主流电影圈子看不起我这样吹胡子瞪眼的演技,他便从国外小电影节上买了一个影后的头衔戴给我。

虽然这个头衔常常被奚落。

而我付出的,不过是他每周抽空过来时,陪他晚上聊解寂寞罢了。

我这样的幸运持续了太久。

有一段时间,骆洺的助理甚至以为我会转正。

成为真正的骆夫人。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骆洺选择我,有一半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年轻、好看。另一半是因为我的自知之明。

我除了钱,别无他求。

我不要骆洺的爱,他肯过来,我自然是愿意的。若他突然有一天消失,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世界本没有什么长长久久的感情。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后来有一次,骆洺果然突然消失了三个月。

钱倒还是按时打到我的账上。

助理小陈过来看我时,偶尔提到,说是骆洺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扎马尾辫,看着很清纯。

嘴巴甜甜的,管谁都叫哥哥。

他窥伺我的表情。

然而让小陈失望了,五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做着骆洺拂袖离去的准备。

所以这一种结局,不过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给他切了盘西瓜,笑:「他虽然不来了,你以后有空了,还是可以常来玩。」

然后过了还不到一个周,骆洺又回来了。

我没问。

我知道他的私事不愿意我打听。

不过后来还是渐渐听说了,说是那个女大学生太缠人。耍心机、耍手段,还想对外面宣布自己是正牌女友。

多傻啊。

这种身世的总裁跟你玩谈恋爱吗。

骆洺说我有一点好,简直是无欲无求。

他觉得每个月给我几十万块零花钱不算什么。

只要他让我走,我就会像一条听话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夹着尾巴溜走。

我不是没有尊严。

相反,我是太爱我自己了。

我知道,就算我捧出了一颗真心,也不过是被当作廉价的礼物一般丢弃。

因为如此。

那我一定要好好地守着我的心,绝不轻易把它交出去。



我第一次遇到骆洺的时候,也是一个大学生。

我在电影学院念书。

一个电影团队过来挑演员,我去试镜,在后台遇到了骆洺。

我撞到了他身上,手上拿着咖啡,洒到了他的西装。

非常老套的情节。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惶恐,低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过了一会,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杜澄。」

我就这样跟了骆洺。

他问什么,我答什么。

从来也没想过隐瞒。

后来他也从我的朋友那里知道了。

我大概是真的有病。一种只会说真话的病。

后来有一次,骆洺谈成了一笔大单子。

他的心情很好。

他问我:「杜澄,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了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慌张的样子,很有趣。

「我见过太多人了,有人复杂、有人圆滑。但我从你眼睛里面看出来,你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骆洺喜欢清纯的、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孩。

可是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

但永远有年轻的那一批人。

我进了演艺圈。

他开始带我出入那种光鲜亮丽的场合。

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我是骆洺的人,开始客客气气地和我说话。

但还有些身价不菲的上位者依然想要试探一番。

一次,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将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他有我的父亲年纪那么大了。

大腹便便,脸上泛着油光。

他把脸凑过来,手也往下滑,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我怕砸了场子。

只好赔笑脸。

骆洺却从舞池中央走过来。

他很用力地将那个男人的手从我的身上掰下去,说:「张总,杜澄小姐是我的女人。」

这是骆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宣布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权。

他的表情很认真。

那一刻。

我第一次觉得对一个人心动了。

就像是风吹过自己的心口。

酥酥的,又很清凉。

喜欢。

偏偏发生在最最不应该不可能的人身上。

骆洺说:「就算是情人,也应该有职业责任感。」

他说:「我怕脏。」

我和骆洺在一起的时候,是第一次。

他一直觉得我们是互相没有任何感情的利用关系。

所以从我认真的那一刻起,我就越界了。

一个越界的人,迟早要出局。



忘记是谁说的了。

这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是隐藏不了的,咳嗽、爱情和贫穷;愈隐藏,却欲盖弥彰。

尤其对我这样的人来说。

喜欢,是一件很难伪装的事物。

我开始期待每周骆洺的到来。

因为他偶然的一句话,学习程序复杂的中式甜点。

学习插画。

学习茶艺。

骆洺尝了一口我的菜。

问我:「杜澄,你这是在改变什么?」

我张口结舌,半晌说道:「你喜欢吧。」

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我觉得我完蛋了。

一切都结束了。

骆洺是将边界感看得很重的那种人。

两个月,他都没有再来我这里。

我给助理小陈去了一个电话,我只是说:「请告诉骆先生,如果他不喜欢甜点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小陈向来是老好人,他对我依然客气。

一天后,他给我回来了电话:「您别多想,骆先生这几天只是太忙了。又是出差又是开会,才没顾得上您。」

我知道这只是客套话。

但既然小陈肯给我答复,证明骆洺已经原谅我了。

晚上,骆洺回来了。

我化了精致的妆容,和以前许多次一样。

就好像那几个月的冷淡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骆洺却先开口了。

他说:「杜澄,我回了一趟南方。」

南方是他们骆家商业帝国的大本营。

他的爷爷有军方背景,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

于是我顺着问:「爷爷身体还好?」

他微微点头。

「我见了一个女人。杨家的,是世交。

「如果没意外,不久后,我们会订婚。」

商业联姻啊。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难受了。

这个时候,如果我是某个有骨气的小言女主角。

我应该轻笑一声。

说:「骆先生,情妇可以,但我当不了小三。」

然后给他一巴掌。

转身潇洒地离去。

但可惜,我才刚刚对他动心。

陷入情爱中的女人像被剜掉了眼睛一样盲目。

一个把自己真心拿出来的情妇,就好像把尊严扔在别人脚下,让人踩。

我哦了一声,努力不动声色:「是吗?她是怎样的人?」

骆洺用完了晚餐,拿手帕擦了擦嘴唇。

「她在国外读的商学学位,今年夏天刚毕业,回国。」

好年轻啊。

回国后进入家里安排好的公司,一生顺风顺水,无波无澜。

他说:「也许你们有机会认识。」

我笑了笑:「好啊。」



我把盘子拿去厨房。

到了晚上,别墅里面一般不留用人。

骆洺从后面拥住我,他轻吻我的脖颈,语气像是在安慰:「没事。就算有了她,我们的关系还是不会变。」

水溅到我的脸上。

混合着从我眼角流下的泪。

于是我只好一边推搡他,一边用手背抚拭掉那些泪水。

「你别闹了。让我洗碗,水都溅到我的脸上了。」

后来我真的见到了那位杨小姐。

杨念月。

那一天我正在片场拍戏,一个年轻导演的电影,专为了冲击电影节奖项的。

有一条我拍了几次没过。

在后面休息,助理突然叫我:「杜小姐,您出来一下。投资人过来了。」

电影是骆洺投资的。

我忙拿出镜子补妆。

片场上的我总是风尘仆仆,但骆洺面前的我不可以。

助理介绍我:「这是电影的女主角,杜澄小姐。」

骆洺嗯了一声:「听说过。」

很疏离的感觉。

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避讳我和他的关系。我愣住,这才发现他的身边有一个女孩。

及肩的中长发,素颜,大眼睛,个子不高,但很可爱。

她穿着印花的白裙子,见到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杜澄!我超喜欢你的电影!」

「给我签个名吧!」她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本子,上面许多顶流偶像的签名,「我叫杨念月。」她说。

那一个签名我签得歪歪扭扭。

杨念月。

是她。

我忍不住观察她。

她在骆洺面前是张扬而明媚的。

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大好青春。她笑起来嘴角弯弯,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说起话来热情直爽。

不会像我这样,先在脑子里犹豫再三。

大概是我太过直接的目光让她注意到了。

杨念月突然回过头来。

她揽着骆洺的胳膊,另一只手冲我挥舞:「杜澄大明星,我和骆先生要去吃午饭啦,你要一起吗?」

我忙摇头。「不了,我还要拍戏。」

骆洺看了我一眼。

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要将我刺穿。

「不了,不了。」我喃喃,「我真的,还有事情。」


我耽误了太久。

一回到片场,便被场务按到了摄影棚里。

还是刚刚那一条。

灯光、摄影师都就位。

和我搭档的男演员不过说了一句台词:「你当你是谁?不过是做一场局,你偏要玩戏假情真那一套……」

该我接口。

「是我贪心,我竟、竟……」我哽咽住,慢慢开始抽泣,然后眼泪涌出来。大哭。

是我贪心,假戏真做,竟还奢望忠诚。

我哭完,站起来,给片场工作人员鞠躬道歉。

最后走到导演那里,双手合十,说:「真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一条 NG 了快十遍了。

我虽然因为常常拍商业片,演技天赋也不足,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导演姓易,叫易原。

三十出头的新锐导演,国际电影节的宠儿。

苛刻的电影评论家们对他也极为宽容,说是「手法新锐、人文关怀强烈」,还被捧上了第几代导演的领军者位置。

我不知道这部片子他为什么会挑我。

据我所知,他不是会被投资方左右的那种人。

易原把刚刚拍的视频调出来给我看,有些激动地望着我:「杜澄,你这一条拍得很不错,很有感觉。」

我愣住。

半晌才反应过来,犹豫地问:「您是说,我不用再拍了?」

他把镜头定格,指着我那张丝毫没有形象的放大的脸:「你的脸很适合大荧幕,你知道吗?但是你一直太端着了,好像很怕别人觉得你丑似的。」

电影的后半程要去北欧拍摄。

行程大概要三四个月。

我的表演开始渐入佳境。

也渐渐理解了,为什么有的演员在不同的电影中的表现可以差异如此巨大。一个好的导演,就像魔术师一般,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量。

那段时间我没有联系过骆洺一次。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念他。

这三个月就像是我的一场修行。

关于演技的,关于感情的。

直到我在新闻网站上看到了他的消息。

「商业联姻:骆洺与集团杨姓千金近日订婚。」

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北欧的温度很低,风吹到身上像不断地摩擦着我的骨头和肌肤。

我拍完了一场水里的戏,裹着羽绒服坐在沙滩上。

易原走到我的面前。

他拿着热咖啡,塞到我的手里,突然问我:「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没有啊。」

于是他蹲下来,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是不开心吧,下一秒你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我的眼眶红了。「嗯,我被甩了。」

易原没有多问。没有问前因后果,没有问他是谁,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像是附和我一般,然后说:「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我的杜澄啊,她好像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我要助理小陈传给我她在北欧那边拍戏的资料和图片。

我是电影的投资人,搞到这些并不是难事。

电影里的她演技成熟了很多。带着赤忱的情绪和投入。

易原对她的调教是成功的。

但最让我注意的,却是一张照片。

她和易原两个人,扶着海边木栈道的栏杆,互相望着。

不知道易原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心,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突然慌了。

她很久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却要飞快溜走的恐慌感觉。

我订婚的消息已经有国外的媒体开始转载,杜澄应该也会看到。

那几天我常常盯着手机。

手机响的时候我便兴冲冲地拿起,然而结局总让人失望,总是无关的人和事。

杜澄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她很忙,她要磨练演技,她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只有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后来她的演技真的提升了很高。

她拿到了权威电影奖项的影后提名。

我本来想到现场去的,不管结果如何,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但是南方那边来了人,和我商量一个重要项目的落地。

我开完会,只好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投影电影节的颁奖仪式。

摄像机的镜头偶尔扫过她,她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恬淡安静的微笑。

即使后来影后也并没有颁给她。

杜澄也依然笑着,开心地鼓掌。

她的左边坐着经纪人,右边坐着易原。

她偶尔侧头和易原说话,每当看到这样的镜头,我的心都会揪一下。

后面的记者采访,问的话题越来越偏。

本来对于娱乐圈来说,八卦才是永恒不变的核心。

终于有一个人举起了话筒,问道:「杜小姐,您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突然紧张了起来。

杜澄竟然看了易原一眼。

像是被捶了一拳,我觉得难受。

我想起在她回北欧的前一夜,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看到我和念月订婚的消息,在吃醋,在小题大做。

她说不。

可是杜澄。

我有些妒忌了。



「那个人是谁?」

我被突然出现的骆洺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我推了他一下:「什么谁不谁的,你在说什么?」

他看起来几天没睡好,很累的样子,眼睛下面有一层深色的黑眼圈。

他说:「你这几天都没看手机吗?」

我皱着眉头,直接打开了微博。

搜索「杜澄」。

最近的关联词条一跃而出——「影后杜澄已有心仪结婚人选。」

旁边一个小小的爆字。

显示在昨天下午登顶。

时间不长,很快下去了。

明显是被人压了热搜。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这个话题上。

十几万讨论,上百万点赞。

点进去,里面几乎都在讨论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和我合作的男演员被提名了一个遍。

最高赞「何证」,我最新这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刚刚几个电影节收割了一波影帝。

正是事业巅峰期,人气实力双顶流选手。

「喂!」

我不停地翻着微博,热搜降得这么快,看来不仅是我这里经纪人的功劳,何证公司那边肯定也动用了不少资金。

不然仅凭我那个小经纪人的话语权,难以想象能压得下去这种场面。

「他不是何证对不对?」骆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攥紧。

「你说什么啊?」我皱眉,终于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热搜……何证?拜托,我们是公事公办的合作关系!」

骆洺嗯了一声。

他的表情奇怪地严肃了起来。

「杜澄,」他慢慢地说,「热搜上,你提到的那个人,是谁?」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因为我不能说谎的弱点,从小到大总是被人利用。

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人做了坏事,老师都会叫我去问是谁干的。久而久之我成了告密者,慢慢地就被同学孤立了。

进了演艺圈,所有人都在立人设,只有我立的人设永远都在崩塌,连记者都知道我是有问必答的傻大姐。

我愤怒地看着骆洺。

我讨厌被他利用。

骆洺却握住了我的手。

他慢慢地说:「是易原吗?还是……我?」

后半句话,他带着小心翼翼,甚至期待的语气。

我猛地把手抽出来。

「骆洺,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告诉你,是易原、是易原、是易原,好吗?」



说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吃惊了。

其实我对易原的感觉就像是那天采访里的。

一点点好感,奶茶七分甜。

全糖太腻。

主要还是骆洺的试探把我气到了。

不过换位思考,如果他能够对我毫无保留说真话的话。

我一定也会问他。

是否曾经对我有过,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呢。

但我知道他对我是毫不在意的。

他今天气势汹汹地逼问。

不过是一种奇怪的独占欲作祟。

类似,我曾经把玩过的玩具,终究又会放在谁的窗台上呢?

这样想着,我便平静了下来。

半晌,他说:「杜澄,你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我曾经试想过的表白是浪漫的。

但心意的传达也许十分简单。

我说:「我喜欢过你啊,骆洺。」

他愣了一下,那一瞬间的表情,好像一个慌张的孩子。

「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骆洺的头低下去。

他的手捏成拳头。

又松开。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沙哑得厉害。

我想了想,「大概像是一场马拉松,你以为只要你不停下就会看到终点。可是你跑啊跑,后来却发现,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可以的。」

他又嗯了一声。

骆洺站起来,我想他是要走了。

他拿起手包,走到门口,突然说道:「杜澄,有时候真的希望,你可以不要总是说真话。你偶尔骗一骗我,不可以吗?你这样子,真的蛮讨厌的。」

我只好笑笑:「我也觉得很烦哎。」

我想,骆洺应该不会再来了。

果然,我后来再没有见过他。



但是我又见到了杨念月。

差不多过了半年了。

我和易原已经开始交往。

虽然没有官宣,可圈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情。

易原和记者们的关系不错,后来再有发布会,我也没被为难过。

他下一部片子是悬疑片,我在里面演一个女杀手。

开着一个小吉普四处逃跑,最后窜到四川青城山下。

啃了好几天馒头,最后被警察在一个破屋里面逮到。

大概这样的情节。

为了这个电影,我本来就偏瘦的人又特地瘦了将近十斤。

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头。

每天天不亮起来化妆,也是营造出面黄肌瘦的效果。

不拍戏的时候,我和易原会上山、下山。

牵着手在林子中散步。

在朝阳洞外,我们遇见了杨念月。

这时候是淡季,游人并不多。

她仍是齐肩的发型,没有变化。

见着我,先是一愣,然后攀着我的胳膊,爽朗地笑:「杜澄姐姐!好久不见,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杨念月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眼熟。直到那人开口,叫了一声「易导」,我才想了起来。

那是一个刚入行的年轻演员。

「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富二代人设。

此刻他正自然地牵着杨念月的手,和易原聊着最近电影圈子的动态。

杨念月大概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冲我笑了笑:「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我们找了一个茶水铺子。

刚坐下来,大家天南地北地说着八卦,谁都没有提起骆洺。

直到一个担着货架子的商客路过。

担子里是一些玉镯子、玉坠子,一看就是这里的特色商品。

山上客人少,他便和我们四个兜售:「一个二百,看看,成色很不错的。」

杨念月捡起了一个玉坠子,突然说:「这个,我见过。」

我拿了一个在手里,竟然也觉得眼熟。

碧绿色的,微凉。串了一条细线,可以挂在脖子上。

念月拿出二百块钱,给了那个商贩。

她把坠子搁在桌子上,嘻嘻笑道:「真巧,真巧。这坠子啊,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

她说她和骆洺订婚不久,没有任何理由地,骆洺那边单方面提出解约。

本来就是商业联姻。

骆家和杨家在共同推进一个大的项目落地。

这么一来,不是打杨家的脸吗?

杨家人自然不乐意。

而当时,杨念月对骆洺还是有点喜欢的。

她觉得,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于是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来到了骆洺的别墅。

她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

骆洺的管家认识这位杨小姐。

她给念月开的门,先是说骆先生这几天不见客。

念月没听,径直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推开。

明明是晚上,却一点灯都没开。

她好半天才适应了这样的昏暗。

一片漆黑中只有一点红色的光。

是骆洺手指上的烟。

杨念月说:「我第一次知道骆洺竟然还会抽烟,而且抽得这样凶。」

桌角一个烟灰缸,上面堆满了烟蒂。

还有剩下的半瓶红酒,和一个玻璃杯子。

她进来的时候,骆洺很快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中彷佛有某种火花闪过,但转瞬间就熄灭了。

念月叹了一口气:「于是我当时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她虽然有些失望。

但还是慢慢走过去。

骆洺喝得有些醉了,她想给他披一件毯子。

然后就看到他的左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一根细线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念月好奇,便拽着那根细线往外扯。

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玉坠子。



「那玉坠子,一定是他在等的人送的。」杨念月把玩着她刚刚买下的这个坠子,说,「当时,我就彻彻底底放弃他了。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会追在这个姓骆的后面做舔狗吗?」

我想起来了这个玉坠子。

我那时候刚和骆洺在一起。

他来四川出差,带着我一起。

我没事,一个人在宾馆里无聊。

在网上搜了搜旅游攻略,刚好附近有一个道教名山,就想上去看一看。

我是一个人去的,在一个卖纪念品的小商店里面看到了许多这种坠子和镯子。

卖商品的老板口若悬河。听说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马上拣了两个坠子给我,神秘兮兮地说这里面有什么女娲娘娘的灵力,相恋之人一人一条,一辈子不会分开云云。

我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真的买了两条。

回去给了骆洺一条。

还把老板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女娲言论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骆洺。

结果他只是哦了一声,说这都是骗人的。

我也确实从来没见骆洺戴过这东西。

后来过了几天,脑子转明白了,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犯傻。

一条二百块,两条四百。

干什么不好,吃顿火锅也是好的么。

结果被纪念品店宰了一顿。

我把那条坠子装在袋子里,就没放在心上了。

过了不久,不知丢在哪个地方。

或许是从四川回来的时候,忘记带走。

总之之后,再也没找到了。

我没想到还会再听到这个坠子的故事。更没想到,骆洺竟一直还留着这个东西。

易原见我愣神,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也想要这个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听说过一个关于这个坠子的传说。」

商贩还没走,听我这样讲,来了兴趣。

他又拿出两条,喜滋滋地展示在我们面前:「小姐以前来过吧,我们这坠子是女娲娘娘补天石落下来的石头,男女恋人配上一对,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青城山走上这么一次,绝对要带回去两条。」

一模一样的话术。

毕竟上当过一次,这次我已经没兴趣了。

倒是易原听了以后,手机扫码转了四百块钱,塞到我手里一条。

「好兆头呢,」他说,「神仙的事情,要信的呀。」

我们四个喝完茶水,就准备回去了。

杨念月和男明星正在热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和易原不久后会结婚。

念月说,也许真有女娲娘娘的这个说法,我和易原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等易原拍完了这场电影。

我们两个订下了婚礼的日期。

但其间也并没有完全那样顺利。

他从美国那边飞回来。

路上突然遇到了车祸。

还好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虚惊一场。

我匆匆开车赶过去,最后和朋友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婚礼延迟了一个月。

小型的,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他说:「杜澄,我爱你。」

我说:「我也是啊,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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