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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犯罪:灭门

秦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什么,怀疑是谋杀?」「水岸花情趣酒店是吧。等着,我现在过去!」身为滨河市刑侦支队队长,结束一天工作的我,刚到家喝两口酒就接到警情,还是一桩谋杀案!因为刚喝过酒的缘故,我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主角:陈队秦风   更新:2022-11-15 0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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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队秦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美犯罪:灭门》,由网络作家“秦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怀疑是谋杀?」「水岸花情趣酒店是吧。等着,我现在过去!」身为滨河市刑侦支队队长,结束一天工作的我,刚到家喝两口酒就接到警情,还是一桩谋杀案!因为刚喝过酒的缘故,我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完美犯罪:灭门》精彩片段

这是我从警二十年来见过的最完美的犯罪: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胖子,竟然在他父亲头七那天,谋杀了前女友的爸爸,还开车拉着我这个市刑侦支队队长赶往现场。


随后的二十八天,更是每过七天做一次案,直至将前女友一家灭门!


遗憾的是,每一起凶案,他都做得天衣无缝,甚至还在作案后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给我线索提示。


我不知道他是在炫技,还是在求死。


直到最后一起凶案发生后,我在审讯室内听完他的故事,唏嘘不已:「秦风,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是我见过智商最高的罪犯,手法之高明、布局之巧妙,不留丝毫线索,无证无据!若不是你主动交代,我们根本无法给你定罪。」


可他却笑着抬头:「什么主动交代,难道不是我利用心理学帮你们进行案件模拟吗?」




第一起命案:与匪同行,情趣酒店的谋杀案


「什么,怀疑是谋杀?」


「水岸花情趣酒店是吧。等着,我现在过去!」


身为滨河市刑侦支队队长,结束一天工作的我,刚到家喝两口酒就接到警情,还是一桩谋杀案!


因为刚喝过酒的缘故,我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说来也巧,我下的单被人秒接。


看 App 上的提示,接单的司机叫秦风,是个刚注册三天的新人司机,而我这单是他注册快车司机后的第一单。


等我走到小区门口,就见一辆白色的大众 SUV 从不远处驶来,停到我身边,降下车窗微笑着问道:「你好,是尾号 3366 的乘客吗?」


顺风车司机秦风三十出头,微胖的脸上带着一副窄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我急着赶现场,飞快地打开车门坐到后排,道:「水岸花情趣酒店。」


车刚启动,我就发现秦风在通过后视镜观察我,同时还问道:「大哥是警察吧,去水岸花办案吗?」


「嗯?」从警二十多年,我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想到刚才被秒接的单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便装,故意问道,「你看我这样子,不像是去开房的宾客吗?」


秦风咧嘴笑道:「大哥别认真,我刚从那边过来,水岸花门口聚集不少警察和群众,估摸着是闹出人命了。看大哥一身正气,五官威严,这点儿指定要去水岸花,就顺口瞎猜,要是猜错了,你就当我没话找话。」


我没正面作答,反问道:「呵,小兄弟咋开上顺风车了?」


秦风道:「闲的呗,想赚点儿钱花,顺便散散心。」


距离案发现场还有一段时间,路上我和秦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等到了水岸花情趣酒店,就见秦风将车停在一辆警车后面,降下副驾驶的玻璃对正维护现场秩序的牛小龙喊道:「阿龙,一会儿有空没?练地摊儿啊。」


听到呼声,牛小龙快步地走了过来:「疯子,你来的正好,你前……」


可牛小龙话没说完,见我坐在后座,急忙打开车门:「队长,你可算来了。」


哎,还想听听他会和秦风说什么呢,算了,一会儿再问。


我下车直奔主题:「小龙,说说案情。」


同时,我注意到秦风对牛小龙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驱车离去。


水岸花情趣酒店。


十几个派出所民警正维护着现场,隔离带已经拉起,还有几个市刑侦支队的刑警忙前忙后。


牛小龙跟在我身边往里走,边走边汇报道:「一个小时前,西关派出所接到报案,说酒店内有人猝死,刚开始准备按意外死亡处理的。赶巧了,技术科的岳科长正好在,简单地检查了下死者,又向死者的同伴讯问了几句,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就通知了咱刑侦队。」


「岳科长在这儿?」我表情微变,很快地恢复正常。


一个人下班后去哪儿,那是个人的私事。而岳丽娜的私事,轮不到我管,想那么多做啥。


我和牛小龙一路说,一路来到酒店 206 房间。


房间内,一个中年男人尸体赤条条地蜷缩在床上,嘴唇发紫、双手握拳,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几个技术科干警正拍摄现场照片、提取指纹……


年过四十的岳丽娜穿着白色连衣裙,画着淡妆,见我进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陈队,我已经对死者进行了初步检查。怀疑死者是因为同时服用了西地那非和硝酸酯类药物造成的心源性猝死。」


「药物猝死?那不是意外吗?为什么你认定是谋杀?」我一连三问。


岳丽娜扬了扬手中装有塑料瓶的真空袋:「这是死者服用过的药品瓶,里面药物残留的味道,有西地那非的气味,混合着硝酸酯类药物。我询问过死者的伴侣,死者所服用的药物是在床头柜上找到的。死者生前没有心绞痛一类的疾病史,也没有长期服用西地那非的既往史。」


说完,岳丽娜又压低声音:「据我了解,而这家酒店从来不提供任何药物。」


「是吗?」我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岳丽娜却主动地说道:「老陈,今天的事希望你替我保密,别和丽丽说。你也知道,虽然昆成走了十多年,可丽丽一直不能接受我和老王的关系。」


提到蒋昆成,我叹了口气,道:「嫂子放心,我不是多事的人。」说完,我又对牛小龙问道,「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没?」


牛小龙立刻翻出手机上的资料应道:「调查了。死者叫李勇昶,现年 52 岁,做建材批发生意。」


「和李勇昶一起来的是他的情人,叫周瑶。」


「现在周瑶已经被送往局里做详细的口供和进一步的讯问。」


「……」


听完简单的汇报后,我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现场,交代几句后,转身向外走。


「小龙,你跟我回局里。」


车上,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牛小龙问道:「你和刚才的顺风车司机认识?」


「认识啊,他叫秦风,我们是高中同学,认识十来年的铁杆兄弟。」牛小龙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仿佛藏着心事。


我没点破,继续问道:「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经常一起喝酒。」


「那水岸花的案子你和他说了没?」


牛小龙急忙正色道:「队长,这点儿纪律我还是有的。案子哪能随便和人说?」


「是吗?那你刚才见他的时候……」


我听得清清楚楚,牛小龙见到秦风的第一句是「你来得正好,你前……」


具体『前什么』,因为牛小龙发现了我,没继续往下说。


牛小龙为难地说道:「陈队,其实死者和秦风有关联。可他是我老同学,我了解他的为人,觉得这案子应该和他没关系,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就没提他。」


「我们是刑侦!办案靠的是调查取证,而不是凭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我异常的严肃。因为从我坐上秦风的车后,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所在的小区比较偏僻,以往打车起码要等十来分钟;可今天刚下单没两分钟,秦风就出现了。


单是秦风来得快,或许是巧合。


可我有注意过手机订单上的司机信息——秦风是刚注册三天的新手司机。


三天了,我却是第一个顾客,这也是巧合吗?


一个需要跑快车赚钱的人,会注册三天后不接单吗?


而且在来的路上,我们简短的交谈中,秦风不光知道「 水岸花」发生命案,还知道我是警察。


这种种的疑点,让我不得不有所怀疑。


从警二十多年,我办过太多太多的案子了,什么样的凶犯都接触过。


根据异常犯罪心理学,通常有 19% 的杀人犯会在作案后重新回到现场:一部分是为了检查自己作案时是否留下痕迹;另一部分则是具有极强的表现欲和仪式感,像欣赏作品一样重返现场,去享受别人观看自己作品时的那种震撼的表情,用与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像秦风这样的……


我琢磨不透。


假如说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若一切不是巧合,秦风就是凶手,那他为何会在我家附近等着?


难道拉一个刑侦支队队长返回现场,是为了享受那种与警同行的感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秦风就是一个极为嚣张的罪犯,对自己的作案手法有着强烈的自信,赤裸裸地挑衅他们刑侦。


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秦风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前岳父……不对,是死者差点儿成了秦风的岳父。」说到这儿,牛小龙义愤填膺地叫道,「李勇昶和秦风父亲是故交,听秦风说,他父亲还在的时候,没少帮李勇昶,可这个白眼狼儿,一听说秦风父亲不行了,立马翻脸不认人,整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等等,秦风父亲不在了?」我像是抓到什么,追问道,「他才多大,父亲就走了?」


牛小龙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一个星期前走的,当时我还请假过去奔丧了。」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说去参加葬礼,就是秦风父亲的葬礼吗?」我感觉自己的思路逐渐清晰,对牛小龙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牛小龙一边开车,一边陆陆续续地说道:「疯子是我们圈子唯一一个大龄单身的兄弟,他父亲还在的时候,没少操心他的婚事。可他父亲身体不好,疯子怕遇人不淑,娶个脾气大的媳妇给他爹气受,就一直拖着不愿意结婚。


「去年,疯子老爹和李勇昶提了句让两家小孩相亲,没想到还成了。疯子和李勇昶的闺女李盈处得不赖,没少带着和我们一起见面,据说婚期都定了。可两个月前,李盈和疯子分手了。」


牛小龙暴躁地拍着方向盘,大声地吼叫着:「李盈也是个无情无义的绿茶。一年多了,疯子对她尽心尽力,做着一日三餐,想要什么都给她买,还替她还清贷款。哪个男人能做到疯子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就因为疯子和她说了病危通知书的事,表示想尽快结婚,全老爹一个心愿。那娘们儿就提出分手,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看着叫骂的牛小龙,并没有出声打断。


一起共事三年多,我了解牛小龙的性格。说好听点儿,是正义感爆棚,眼里揉不得沙子;说难听点儿,就是耿直过头,憨!


现在牛小龙为秦风打抱不平,可能情况真和他说的一样,那个秦风被辜负了。


感情纠纷,所以蓄意杀人吗?


我更加坚信,李勇昶的死和秦风有着直接关系。


一个父亲刚离世七天,就出来跑顺风车的人,正常吗?


亲人离世,难道不应该悲痛欲绝吗?


我清楚那种感受,当年父亲走的时候,我可是整整半年没调整过来。然而刚才和秦风的短暂相处,我竟然完全察觉不到秦风身上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这种人,要么是凉薄到极点,要么就是没心没肺。


牛小龙骂骂咧咧地开着车,一路上不断地为秦风叫屈。我则静静地听着,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牛小龙的话中抽丝剥茧,寻找着线索。


直到警车停到刑侦队的大门口,我心事重重地向办公室走去。


一到办公桌,我就拿出笔记本写写画画,将刚才从牛小龙那里听到的有用信息整理出来。


秦风,32 岁。


职业:网络作家。


个人情况:父亲七天前过世,家里有母亲、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和李勇昶闺女李盈相恋一年,后因某种原因,在医院给秦风父亲下达病危通知书的第二天分手……


写完后,我看着纸上的内容,将笔放到一旁,心道:「现在秦风具备杀人动机,剩下的就是调查取证了。」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叫了声「进」后,刑侦队干警齐斌走了进来。


「陈队,死者的尸体已经送到技术科了,岳科长准备做进一步的详细尸检。可死者的家属也来了,吵着要领尸体回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会儿过去。齐斌,给你个任务,去调查下这个人。」我把写着秦风名字和车牌号的纸递了过去。


「陈队,你这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齐斌疑惑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我点了点头:「先秘密调查,查下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以及通话记录。对了,这件事先别和牛小龙说。」


「牛小龙?」齐斌像是想起来什么,猛地说道,「陈队,秦风是牛小龙高中同学啊,我还和他喝过一次酒。难道你怀疑凶手是他?」


「所以我才让你先别和牛小龙说。」


我再三嘱咐后,出了办公室向技术科的法医鉴定中心赶去。


刚到大门口,就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尸检房门口哭哭啼啼地吵闹。


「我是那王八蛋的老婆,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们家属没同意解剖,你们有什么权利解剖尸体?」


「死得那么丢人,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光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岳丽娜穿着白大褂,挡在尸检房门口,一脸难色。


我走过去,给岳丽娜使了个眼色,同时拉过哭哭啼啼的沈丽芬道:「大姐,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我们也有我们的程序。这要是意外死亡,遗体你随时能带走。可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是一桩蓄意谋杀案。谋杀案懂吗?人命案是必破的,我们刑侦支队有权接收遗体,并且在案件没侦破之前合理地对遗体进行尸检取证。」


岳丽娜附和道:「大姐,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不会过度地破坏遗体。你也不想让你老公死得不明不白吧。」


沈丽芬道:「你说是谋杀就谋杀了?老李平时没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害他?」


我道:「这就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了。大姐,要不你先和我去趟办公室。」


说着,我连哄带骗地拖着沈丽芬离开技术科,再次回到办公室,我先是对沈丽芬做了简短的常规问询,在得知李勇昶平时除了喝喝酒、私会情人,并没和什么人有过节,才问道:「大姐,你仔细地回想下,最近家附近可有什么人经常出现,或者收到过威胁类的短信、电话、字条?」


见沈丽芬摇头,我又追问道:「那会不会是你子女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我大儿子在下面县城看生意,闺女和小儿子也在那儿帮忙,真要是生意上和人起冲突,他们肯定会和我说。」沈丽芬说完,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王八蛋的情人威胁过我。说什么我要不和那王八蛋离婚,她就弄死我。」


「……」


我满脸苦笑。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撂点儿狠话正常。


不过这是人家家里的私事,能作为调查点,却不能当成直接证据。


而且李勇昶的情人周瑶正在审讯室做笔录,我们后面也会调查周瑶的。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将笔录打印出来,让沈丽芬在一些话上按了手印,签完字后,道:「大姐,你可以先回去了,等我们有了结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至于你丈夫的遗体,在案子没调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能让你领回去。」


「那头七的时候,我能带着孩子们来祭拜吗?」沈丽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透着渴望。


我叹了口气。


民俗问题一直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我们刑警也是人,能理解未亡人的心情,无奈道:「能带子女来看看,不过不能烧纸和摆供。」


送走沈丽芬后,我又急匆匆地赶往尸检房。


刚巧,岳丽娜正从里面出来,不等我发问,就将尸检报告递了过来:「初步化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是服用西地那非和「依姆多」这种长效硝酸酯类的药物造成的心源性猝死。」


「所以,能确定是有预谋的谋杀?」我看着简短的报告,头也不抬地问道。


岳丽娜点了点头:「根据周瑶的口供,死者是在酒店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些药的,见上面印着「」免费体验」,他才吃的。而且「 依姆多」属于处方药,没有医生处方,是买不到的。所以……」


后面的话,岳丽娜没继续说,我也明白。


酒店不可能故意将两种能致死的药物混在一起,尤其是岳丽娜说过「 水岸花情趣酒店」从来不提供西地那非类药物,更何况「 依姆多」是治疗心绞痛的,酒店怎么可能会在客房的床头柜上摆放这种药品?


「恩,这个线索很重要,我现在就让人调查酒店监控,和各大医院近期关于「 依姆多」的售卖记录。」


已经半夜,虽然我很累,可刚出了人命案,作为刑侦支队队长,我就要坚守在阵线,等初步安排好各项任务才能休息。


拿到尸检报告后,我飞快地安排着任务,让王梦磊和周坦负责查看酒店监控录像;牛小龙和几个辅警则奔赴各大医院,调取关于『依姆多』售卖的记录。


直到第二天黎明,所有人都带着黑眼圈在会议室报道。


「队长,酒店人员的口供和监控结果出来了。事发当天,206 房间除了保洁人员吴素,只有李勇昶和周瑶进入过,监控上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靠近 206 房间。我们已经对吴素进行初步的讯问和调查,线索显示,吴素和死者并不相识,也不存在纠纷。同时我们也对药瓶进行了指纹采集,凶手很狡猾,没留下任何指纹信息,上面只有死者李勇昶和他情妇周瑶的指纹。」


「陈队,医院方面说我市心绞痛病人较多,关于『依姆多』的出药记录,需要两天时间整理。」


「周瑶的口供也出来了,她是下午六点和李勇昶到的酒店,期间没有争吵和其他纷争,二人洗完澡看了会儿电视,七点半左右,李勇昶服用了床头柜上的『体验品』,随后出了意外。她在第一时间求助酒店工作人员,后由酒店工作人员打的 120 和报警电话……」


「李勇昶的人际关系我们也做了初步排查,几个和他在生意上有过过节的人都在外地,也都是一些小过节,不具备杀人动机。」


「……」


一系列的汇报,连丁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我无奈地让众人回去休息后,单独地留下齐斌,问道:「让你查的事可有结果?」


刚才牛小龙在,所以我没让齐斌汇报。


齐斌道:「队长,我查到一个关键信息。秦风曾是医科大学学生,在做网络写手之前,还当过三年医生!」




「他当过医生?」


我瞬间来了精神。李勇昶是因为同时服用两种药物造成的心源性猝死,而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人,想利用药理杀人那太简单了。


「嗯,不过他是无证行医。」齐斌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摆在桌上,同时说道。


「2009 年,秦风高中毕业考入肥水市医科大学,就读中西医结合临床专业,选修心理学。」


「2012 年,秦风因为在网吧做兼职,和闹事的混混起了冲突,防卫过当,险些被判刑,后不知为何,无罪释放,只是被勒令退学;随后他跟着父亲秦绍清行医。」


「2015 年,秦风彻底转行做网络写手,一直到现在。」


「这是秦风最近的行程。」


齐斌翻出最后面一张资料表。


「两个月前,秦绍清因为高烧不退,被送往滨河市人民医院就诊时查出肺癌晚期,同时被市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秦风则一直在医院照顾。」


「七天前,秦风父亲去世。最近七天,秦风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只在三天前与快车平台注册过一次顺风车账号……」


齐斌办事效率就是高,只是一夜,就把秦风的过往查得一清二楚。


满满六张打印纸,从秦风出生地,到就读的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乃至工作经历、包括近期通话记录、行程,全都详尽记录。


尽管齐斌查到的信息上,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秦风存在作案时间,可我却坚信自己的判断——秦风当过医生,懂医,加上他和李勇昶一家的关系,极有可能利用药理作案。


很快地,我发现一个问题,指着第二页的资料问道:「秦风大学期间防卫过当,为什么没被判刑?查到原因了吗?」


齐斌摇了摇头:「那件案子发生在肥水市,我联系过当时处警派出所,对方解释说当时办案人员已经在三年前去世,关于秦风为何被无罪释放的具体原因不清楚。我想,可能是秦风家人找关系了吧。毕竟这种防卫过当事件若没人出手压,秦风铁定被判刑。」


「是吗?」我心里闪过一丝疑虑:能在省会城市给派出所施压,压下一个防卫过当案子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可现在那些陈年旧事不是我要操心的,盖上资料后,我对齐斌说道:「去,对秦风进行口头传唤!」


虽然一夜没睡,可一想到即将顺利破案,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得不得了。


上午九点。


滨河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当我再次见到秦风的时候,没想到他会先开口:「陈队长,又见面了,有什么话你尽管问。放心,作为良好市民,我一定会好好地配合。」


「呵呵,你倒是镇定。」我坐在对面,满布血丝的眼睛凝视着秦风,「秦风,你昨天是不是故意在我家附近等我的?」


「冤枉啊,陈队,我就是闲得无聊,开车兜风,顺手接个单。」秦风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早知道拉你一程,惹来那么多麻烦,我就不接单了。」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刑侦支队队长?」我问道。


秦风指了指做笔录的齐斌:「他带我进来的时候,我顺便瞟了眼你们大厅的光荣栏,陈队长你可是挂在最上面。」


……


我感觉自己多此一问,很快地又察觉到不对:正常的普通百姓,在接到刑侦队的传唤时,哪个不是心惊胆战、小心翼翼,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看人物栏?而眼前的秦风,不光神色平静、不慌不乱,言语中还透着一股让我不爽的调调。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桌子:「秦风,你和受害者李勇昶是什么关系?」


秦风双手十指环扣,撑着下巴,俯身在桌上反问道:「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嘛,不然怎么会传唤我?」


我大声道:「我们调查是我们调查,现在是问你!」


「别发火,气大伤身。」秦风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他和我父亲是故交,近三十年的交情,还差点儿成了我岳父,后来我和他闺女李盈感情不和,分手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所以你就因为感情纠葛,记恨他,对他行凶?」我用上审讯时常用的诈术。


秦风却没正面回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我:「陈队,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大学时期曾选修过心理学,成绩还不错。」


我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作案后嚣张的原因?你以为学过心理学,就能搞对抗,就能蒙混过关?」


「不不不,我没有和你搞对抗的意思。」秦风飞快地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有什么话直接问,别用话术给我下套,那对我没用。而且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只是嫌疑人。


不!


根据我从警二十多年的经验,有时候办案真的要相信第一直觉!


从李勇昶的过往资料和尸检报告来看,同时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的,只有秦风。


或许,秦风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之所以找不到证据,是因为秦风作案的手法太过完美,他把线索隐藏得太深!


不过我坚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只要秦风杀了人,就算他隐藏得再好,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查!


往死里查!


采取一切能采取的手段,就不信查不到线索了!


我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正准备拨通网监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 砰!」


「砰砰!」


和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一道清脆的女声。


「陈队,我回来了。」


是蒋丽丽的声音,一个半年前刚接过父亲警号的巾帼女子,被称为「滨河警花」。


蒋丽丽父亲蒋昆成牺牲前,是我的警校同学兼战友,而他的牺牲也和我有着直接关系,所以在昆成牺牲后,我对岳丽娜、蒋丽丽没少照顾,平时处得关系极好。


不等我叫「 进」,蒋丽丽已经笑嘻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促狭道:「刚回来就听说出了凶杀案,凶手这么狡猾吗?让咱们的滨河头号神探焦脆成这样?」


我「呸」了一口,装作生气的样子:「去,少贫嘴。不是说去学习三个月吗?咋提前回来了?」


「这不是听说滨河出了凶杀案嘛,咱滨河待有五六年没凶杀案了吧,本姑娘可是秉着实践出真知的学习态度,连夜赶回来的。」


蒋丽丽坐到我对面,哀求道:「陈叔,这案子你可待带着我一起办,我进刑侦两年了,还没办过凶杀案呢。」


「……」


这丫头,和她爸一个脾气。


我把桌上的文件资料递了过去,道:「这是凶案的资料,你先看看。凶手很狡猾,没留下任何线索。」


二十多页的案件资料上,前面七八页罗列着死者李勇昶的个人信息、家庭关系,以及死亡原因;后面则是与案人员的口供、现场采集到的线索,还有一些嫌疑人信息。


蒋丽丽看到最后,不禁奇怪:「陈队,怎么关于嫌疑人秦风的信息那么多?看调查资料,他只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知识,并不具备作案时间。浪费大量警力调查一个不具备作案时间的嫌疑人,是不是方向错了?」


我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


蒋丽丽将关于秦风的资料铺开,一一地指着说道:「你看,秦风从父亲去世后,一直在家,只有案发那天出过一次门。而犯罪嫌疑人是因为服用了『西地那非』和『依姆多』造成的心源性猝死。


「虽然秦风学过医,也当过医生,我们假设他家中存有『西地那非』和『依姆多』两种药物。可他是如何将这两种药放到现场的?还有,他又如何确定死者会服用药物?这是疑点一!


「疑点二:根据痕迹学专家鉴定,现场只找到『水岸花』的保洁员吴素、死者李勇昶和李勇昶的情妇周瑶指纹和脚印。而酒店监控和街道监控,都没拍摄到秦风进入过『水岸花酒店』;最近七天,秦风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可初步排除同伙作案的可能。


「综上所述,秦风虽符合具备杀人动机、作案手法等条件,却不具备作案时间,所以我认为调查方向可能存在错误,应予以纠正。眼下我们应在进入过 206 房间的保洁员吴素及李勇昶的情人周瑶身上寻找突破口。」


蒋丽丽说完,目不斜视地看着我,像是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单从已经资料分析,秦风是不具备作案时间。可你想过没,秦风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宅在家中,为什么会在案发前半小时突然出门,还刚巧路过『水岸花』?」


「这……」蒋丽丽答不上来,却又反驳道,「虽然秦风路过『水岸花』,可根据天网摄像头和酒店监控画面,秦风并没进入过酒店,这个不在场证据是无法推翻的。」


「你啊,还是年轻。不过你刚才的假设倒是给了我个提示。」我拿起手机拨通齐斌的电话,「小齐,你过来一趟。」


不过一会儿,齐斌走了进来,看到蒋丽丽也在,先和蒋丽丽打了个招呼后,才道:「陈队,你找我?」


「嗯。你去调查下,秦风父亲开诊所的时候,主治什么病。再去药材公司查下,秦风家诊所这几年可有采购『西地那非』和『依姆多』的记录。」我想了想,复又交代道,「事情办完后,你再去趟网监科,让网监科的同事帮忙查查秦风近几年的消费记录以及网络购物清单。」


齐斌爽快地点了点头:「好的。」


齐斌走后,蒋丽丽不解道:「陈叔,你还怀疑秦风是凶手?」


我笑了笑没解释:「好了,出去学习两个月,先去你妈那儿看看,省的到时候怪我,说你一回来就被我催着办案。」


「……」


蒋丽丽悻悻地离去,一走三回头:「陈叔,这案子你一定要带上我啊。」


「都回来了,还能少得了你?」


等蒋丽丽离去后,我拿起案发现场的照片仔细地观察起来,很快地被照片上的一处异常吸引。


我眯着眼睛盯着照片上房间打开的窗户,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他是从窗子进去的?」


第二起命案:市刑侦支队门前的意外


虽然照片上,206 房间的窗子是那种外推半锁设计,所能推开的极限也就在三十厘米左右,这个大小,完全不足以让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通过,可这并不能打消我的猜测。我坚信秦风是通过半开的窗户将药送进房间,他一定是借助了什么工具。


想到这里,我拿起警服出了办公室,直奔「水岸花情趣酒店」。


命案刚过去两天,「水岸花情趣酒店」很是冷清,只有一个前台坐在柜台后玩手机。


我敲了敲桌子:「你好,你们经理在吗?我是市刑侦支队的。」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七条:对不需要逮捕、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可以口头传唤,但应当在讯问笔录中注明。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不得超过十二小时;案情特别重大、复杂,需要采取拘留、逮捕措施的,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得以连续传唤、拘传的形式变相拘禁犯罪嫌疑人。传唤、拘传犯罪嫌疑人,应当保证犯罪嫌疑人的饮食和必要的休息时间。」


秦风说完,一副「 我也懂法」的样子,老神在在地说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有什么话直说。你要有证据,就不会只是对我进行传唤;你要没证据,就不能一口一个『你作案』『你行凶』地来问我,搞得和我就是真凶似的。」


遇到高手了!


我感觉这是我从警二十多年来,所遇到过心理素质最为强大的对手。


面对刑侦传唤,不光坦然自若,连法律条例都是张口就来。


看来想撬开秦风的嘴,有点儿难度。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地说道:「既然你懂法,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


秦风哈哈笑道:「是,前提那人犯了罪。可我是冤枉的。虽然我和李盈分手,但我并不记恨她。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作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傻到因为分手,就去杀害对方家人,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她和你分手,是在医院给你父亲下达病危通知书的第二天!」负责做笔录的齐斌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嘲弄,「调查资料显示,你一直想在你父亲走之前,完成他最后的心愿,让他看着你结婚。可当你给李盈发消息,表达想尽快完婚的想法后,她提出分手;更在你表示让她假装一下去医院看望你父亲的时候,直接把你拉黑,遇到这种情况,你敢说你不恨她?」


齐斌的话,让秦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久久不语。


审讯室内,针落可闻。


我感觉找到突破秦风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当机立断地逼问道:「因为李盈分手,让你没能完成你父亲最后的心愿,所以你心存怨念对不对!


「父亲病故,心愿未了,那种难受的程度,让你选择报复,对不对!


「所以你对李勇昶下手,是想让李盈也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对不对!」


一连三问,字字诛心。


秦风全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直到我拍案而起:「秦风,你不要装傻!我们搞刑侦的,什么犯人没见过。不掌握你的犯罪动机,是不会轻易对你进行传唤的!」


秦风开口了,阴恻恻地问道:「证据呢?有证据,请你直接抓我!可是你有证据吗?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测!我倒想问问,什么时候刑侦办案是靠猜来给人定罪了?」


说完,秦风咬牙切齿地叫着:「陈队长,讯问就讯问,麻烦你不要提我父亲!更不要拿我父亲说事!你是人民警察,拜托你对逝者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色俱厉。


当秦风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对逝者保持尊重」的时候,我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


我经历过那种事,明白那种至亲离世后,被人提及的感受。


自从昨夜在牛小龙口中听过秦风的故事后,我也是深有感触,打心理上是同情秦风的。


可我是警察!面对犯罪嫌疑人,不能有同情怜悯。


我吸了一口气,道:「行,之前的话算我不对。下面我们来聊聊其他问题。」


「没心情!」秦风摆出抗拒的姿态。


我火了:「秦风,我劝你想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风却疯狂地大笑:「可笑,若我真杀了人,坦白和抗拒都是一个结果,有区别吗?」


「 砰!」


我大力地拍了下桌子,高声喝道:「秦风,别以为我们没有证据!」


「那就拿出来,直接给我定罪,还在这儿和我废什么话。」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秦风不再开口,不管我和齐斌如何审问,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午饭点,我和齐斌气冲冲地离开审讯室。


「陈队,难道就这样算了?」


齐斌气不过,他昨夜花了一宿的时间调查秦风,不管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条件,秦风都符合,可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我叹了口气:「先关二十四小时再说,现在讲的是文明执法,没证据我们也不能胡来的。」


「那二十四小时之后呢?」齐斌不甘地问道。


「监视起来,只要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案件有关,立刻抓捕!」


午饭后,我给秦风带了份盒饭,打起感情牌,想着能套点儿有用的话出来,然而秦风打定主意强硬到底,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全程静默。


而市刑侦队的干警却没闲着,各部门联动,加班加点地调查一切可能存在的线索。


遗憾的是,二十四小时过去,依旧没找到任何能给秦风定罪的线索。


当审讯室的大门再次开启,我看着走出来的秦风,神色复杂:「秦风,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赞同,可我相信清者自清。」


秦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刑侦支队大门。


办公室内,我看着一桌子的文件,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虽然我坚信李勇昶的死和秦风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可就像秦风说得那样——我们没有证据。


从已有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一切仿佛和秦风没有任何关系。


酒店监控显示,不管是当天,还是前面几天,秦风都没出现在「水岸花情趣酒店」内。


现场也找不到除了保洁人员、李勇昶、周瑶之外其他人的指纹痕迹。


至于秦风的行踪,更是简洁得一目了然——从秦风父亲去世到案发当天,秦风除了案发前半小时到案发后半小时,开车在城中路和东环路来回溜达,期间路过「 水岸花情趣酒店」门口,其他时间都在家中,没有消费记录,更没有找人代购过医药品……


头痛啊!


我急促地呼吸着,越看越烦。


光从眼下的资料看,秦风没有任何作案的可能。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秦风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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