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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向以往一样道一声生日快乐,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将江知夏拉入了黑名单……薄衍琛眸色一变,赶忙将她从黑名单里移除。于此同时,他忽然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发来的短信。是一条死亡通知单。“患者姓名:江知夏。入院日期2月28日16点36分;死亡日期18点17分。死因:心脏呼吸骤停!”......
主角:薄衍琛江知夏 更新:2022-11-15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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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薄衍琛江知夏的其他类型小说《江知夏薄衍琛》,由网络作家“薄衍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想向以往一样道一声生日快乐,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将江知夏拉入了黑名单……薄衍琛眸色一变,赶忙将她从黑名单里移除。于此同时,他忽然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发来的短信。是一条死亡通知单。“患者姓名:江知夏。入院日期2月28日16点36分;死亡日期18点17分。死因:心脏呼吸骤停!”......
再次醒来。 天色已亮。 江知夏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想如果昨夜自己死了,或许都没人知道吧。 上班时间还没到,江知夏步履踉跄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忽然她看到一句话:“如果没人爱你,你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今天组织户外活动,带小朋友们去海边。 江知夏看着海滩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孩子,压抑的心慰藉了不少。 只是很奇怪,上午还晴朗的天,下午便黑沉了下来。 不多时,海边工作人员紧急疏散人员。 江知夏看着天色知道现在海边不安全,也赶忙带着孩子们离开。 一边江雪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顾晨晨不在。” 江知夏闻言,柳眉紧蹙。 “我去找,你带孩子们先去安全地。” 说完,她便往回奔去。 豆大的雨紧跟着一颗颗落了下来,天空一时间黑沉的可怕。 江知夏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脑海中不觉想起梦中,自己一次次死去的场景,她脚步发颤。 可也在这时,她忽然看到班里顾晨晨小小的身影就快被卷上来的巨浪淹没。 来不及害怕,江知夏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顾晨晨就往回跑。 身后的海水肆意,工作人员焦急地看着她:“快点……” “嘭——!”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浪直接将她掀翻,那一刻她下意识把怀中孩子往工作人员面前推。 又是一阵巨浪,江知夏直接被卷入了海底,无数的海水侵蚀而来。 她本来能的想要游回岸边,可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没有力气。 终于,江知夏的身体渐渐下沉,而脑中意识也慢慢消失。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却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逆光向她游来…… 医院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下。 医生们紧急施救。 “患者肺部积水过多,联系到家属了吗?” 江知夏隐约听到医生说话,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一旁护士声音满是同情:“患者爸妈离异,他爸爸不相信女儿出事,而她妈妈那边是继父接的电话,说有事找她亲生父亲。” 医生闻言,不由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女儿都要没了,还到处推卸!!” 江知夏还有意识,她听着医生护士的谈话,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从小父亲就喜欢弟弟,曾经弟弟因为借钱跑路,父亲不管是接到任何关于他的电话,都相信。 而自己快没了,父亲却不相信…… 她喉咙好疼,脑海中又回想起温柔的母亲,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找到了喜欢的人。 “还有其他亲属吗?”医生问。 护士用江知夏的手机翻到了薄衍琛的电话,打过去,却是正在通话中。 薄衍琛把她拉黑了…… “怎么办?”护士焦急,不由的蹙眉。 她就要用医院电话拨打,而这时,江知夏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抓住了医生的衣角。 医生忙靠过去:“姑娘,你是救人的英雄,你要坚强,你会没事的。” 坚强…… 江知夏肺部好疼,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她张口一字一顿:“对不起……我也想活,可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话还没说完,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心电仪器发出“滴——!”得声音。 …… 另一边。 薄衍琛坐在教学楼办公室内,他翻出手机,看着日历上备注的字。 ——“江知夏生日。” 他神色变了又一变,最后翻出了江知夏的手机。 本想向以往一样道一声生日快乐,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将江知夏拉入了黑名单…… 薄衍琛眸色一变,赶忙将她从黑名单里移除。 于此同时,他忽然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发来的短信。 是一条死亡通知单。 “患者姓名:江知夏。入院日期2月28日16点36分;死亡日期18点17分。死因:心脏呼吸骤停!” |
薄衍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但当他抱着江知夏的骨灰盒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见施颜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见薄衍琛,施颜站起身,双眼一瞬通红:“薄衍琛,你为什么把我的电话拉黑了?” 紧接着,她看见他怀中的骨灰盒,狠狠怔住:“这是……” 薄衍琛冷漠地移开视线,完全忽视她的委屈,冷冷出声:“你把她的电话拉黑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施颜喉间一梗,心一下如坠谷底:“你知道了……” “我想我们当初说的很清楚,只是要制造一个我变心的假象让我妻子和我离婚,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薄衍琛的眸色沉下来,“而你的行为已经越界。” “薄衍琛……”施颜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想要拉住他的手。 但却被薄衍琛避开。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她分开,为什么不能让我照顾你……”施颜的眼泪应声而落。 “感情是一个人的事,但爱情不是。”薄衍琛打开家门,走进去,“以后,我们私下就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完,利落地关上了家门。 那重重的一声在空气中久久回响。 薄衍琛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一抬眼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上,江知夏一身洁白婚纱,笑得温柔,眉眼盈盈。 他本以为,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 却不想,再见已是永别。 薄衍琛将自己丢在沙发上,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疲累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只剩下天边最后一缕橘红色的熹光。 他眯着眼看去,渐渐失神。 他忽然就想起来江知夏曾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黄昏。 那时候他问:“为什么不喜欢黄昏?” 她撇了撇嘴,回答:“因为黄昏之后就是黑夜了,我怕黑,感觉黑夜会把我吞噬掉。” 后来,他便给她买了一个小夜灯放在床头,每晚都散发着暖黄色的暗光陪伴她。 想到这儿,薄衍琛起身走进卧室,将床头的小夜灯拿出来,放在了江知夏的骨灰盒旁边。 他似是在对她说话:“你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机蓦地响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薄衍琛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来,那边医生的声音传来:“薄先生,你已经一薄没有到医院复诊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医院?” 薄衍琛凝望着江知夏的骨灰盒,眼底情绪悲恸,他淡淡地开口:“我不治了……” 医生诧异道:“薄先生,虽然你的病痊愈的几率很小,但是治疗可以延缓你的生命,请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需要了。”薄衍琛喃喃道。 说完,他无力地挂断了通话。 一年前,他被确诊为胃癌,那时候已经是中期,要靠着药物治疗和化疗。 他不想江知夏担心,便谎称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搬到学校去住。 但尽管他搬了出去,也只接受了药物治疗,没有化疗,只因为化疗会让他的头发都掉光,江知夏迟早会发现他的异常。 也因为迟迟没有进行化疗,他的胃癌到了晚期的地步,他的生命也所剩无几。 他不愿耽误江知夏之后的人生,于是想了个办法,制造出一个他变心的假象,让江知夏不得不和他离婚。 薄衍琛想着这样,江知夏就可以放下他,去寻找更安稳的幸福。 无奈人命天定,最后却是她先一步离开了他。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男人压抑着的嘶哑的哭声。 |
薄衍琛辞去了大学博导师的工作。 无论校方怎样追问原因,怎样挽留他,他都坚决地递上了辞呈。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胃会疼上一整天,有时候又会吐很久,他吃不下饭,人也越来越消瘦。 薄衍琛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想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江知夏。 他没有将她的骨灰葬入墓地,他想着等他死了,托人将他们葬在一起。 那时候,他会亲自好好地跟她道歉。 薄衍琛开始着手收拾房子里的东西,既然人都要离开了,这房子留着也没了用处,他打算了卖掉之后,将钱留给父母养老。 其实东西不是很多,有一大部分是书籍,他整理好之后悉数捐赠了出去。 在收拾卧室的时候,薄衍琛在床头柜的深处发现了一个日记本,还有一份病历。 他一怔,翻开病历本,看见患者后面写着江知夏的名字,而确诊病症后面写的赫然是——中度抑郁症! 他的记忆一瞬被拉回到那天,她苦涩地扯起嘴角,说自己患上了抑郁症,可很快她又笑起来,说自己是骗他的。 现在细细想来,她那时候的笑,分明是那样的勉强。 可他就那样相信了。 那天晚上,是他们时隔一年的第一次共眠,也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共眠…… 他是存了私心的,那晚他并没有睡着,而是认真地看了江知夏的面容整晚。 轻飘飘的纸张散落一地,薄衍琛咽了下喉咙,心如刀割。 他的目光落在那本褐色封面的笔记本上,他伸出手缓缓拿起,抿紧唇翻开第一页。 “2012年,2月28日,天气晴。” “今天,我喜欢的那个人,他送了我一份礼物……” ——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喜欢的那个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 他有着墨一样黑的双眸,我见到他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眼眸中,变成了无法让人移开目光的深茶色。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也很有礼貌,是只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的人。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薄衍琛。 笔墨的墨,琛琲的琛,是珍宝的意思。 …… 好奇怪,自从小时候有记忆之后,我就开始做梦。 梦中的我深爱着一个人,他的容貌和薄衍琛相差无几,只是,梦里的他并不爱我。 我们在梦里结了婚,成为了夫妻,可最后他还是爱上了别人,离开了我。 我想,梦都是反的,现实中的我们也许会有个好结果吗? …… 今天我约了薄衍琛一起去逛书店。 谈起我们读过的诗时,他说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拜伦诗中的一句话。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我觉得他还有未说出口的话,但是我没有问。 …… 我是个没有什么优点的人,从小我便不受重视。 父亲偏爱弟弟,虽然母亲会关心我,但我总觉得她有心事,让她不够快乐。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我变得很自卑。 可是关于薄衍琛,我真的想努力地争取一下。 …… 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梦见后续。 梦里的我,死在了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 最近,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中还是那样的故事情节,除了身份职业不同,结局没有改变。 我爱他,他不爱我,我们结婚了,他爱上了别人,他离开了我,而我独自死去。 为什么我总是做这样的梦,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 今天,我们在一起了。 他对我很好,处处都很体贴,照顾我。 可是,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 |
薄衍琛一字一句看完,呼吸微微滞住。 从相识到结婚,两个人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数十年。 而这数十年之中,他的确是没有对江知夏说过一句喜欢,更别说爱。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薄衍琛曾觉得这句诗写的就是他自己,他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学习是为了考大学,工作是为了赚钱。 他按部就班地活着,听从家里的安排,从来不忤逆什么。 父母说学习比打篮球更重要,他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 父母说考这个大学好,学这个专业好,他就报考。 父母说做一个老师好,他便做了一个老师。 虽然他温文尔雅的行为举止总是可以吸引到一群女孩子向他投去橄榄枝,他也只是笑笑,委婉地拒绝。 在他看来,礼貌待人不过是应该的,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对她们产生了什么感情。 刚认识江知夏的时候,他对她也不过是当做一个小妹妹,长大后也是很正常的态度,绅士礼貌,温柔有度。 但后来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了她身上很多优点,她在他眼里同其他的女生再也不一样。 薄衍琛没有说过爱,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江知夏的感情就是喜欢和爱。 却不想,这变成了江知夏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一瞬,薄衍琛的胃部剧烈地疼起来,一阵阵的痉挛。 他捂住腹部,想要起身去拿药,不过只走了两步,他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板上,变成一个小水滩。 终于走到客厅,他从桌上的止痛药上扣下两片,直接干咽下去。 但其实止疼药对他胃痛的作用微乎其微,缓了一会儿,疼痛没有渐弱,于是他又多吃了两片。 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已经没有剩下几天了。 胃痛暂时消失之后,薄衍琛整理好江知夏的病历和笔记本,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孑然一身,随身的只有她的骨灰盒、笔记本,还有他们的结婚戒指。 两枚戒指,一枚他带在手指上,一枚被他挂在脖子上。 薄衍琛来到了江知夏遇难的海滩。 她的同事们说,她就是在这里,为了救回那个孩子,才会被汹涌的海浪席卷。 新闻报道了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在夸赞和祭奠已逝去的这位幼儿老师。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会再有多少人记得江知夏,只剩下薄衍琛,会永远地想起他的妻子,会永远悲痛。 薄衍琛站上一块礁石,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你喜欢大海吗?”江知夏站在沙滩上,问他。 “不喜欢。”薄衍琛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她看向他。 “喜欢花,可以将它养在家里;喜欢阳光,可以在院子里惬意地晒;可喜欢海,却只能看看它,也不能喜欢到去跳海。”他说。 江知夏听完,抿了抿唇:“可是我喜欢。” 薄衍琛一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海。 她在被海浪淹没的时候,还喜欢海吗? 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薄衍琛将两枚戒指摘下,放在礁石之上, 他张开双臂,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海味钻进他的鼻腔,一路向下填满了他的胃部。 他的衣摆在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头发也被吹乱。 阳光落在薄衍琛胸前的小玻璃瓶上,反射出点点光亮。 那里面,是江知夏的骨灰。 薄衍琛张开双臂,微微一笑。 你喜欢大海吗?那我愿意陪你一起。 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
前往江家的路上,薄衍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他站在一片漆黑之中,眼前忽现一道白光,一副画面就展现眼前。 —— “公主驾到——ⓨⓑγβ” 繁华的长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其后两队整装待发的侍卫。 马车上,一曼妙女子端坐其上,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的妖冶。 但却没人敢看她,只因她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 百姓们跪伏在长街两边,无论虔诚是否,无人动身。 偏偏在这时发生变故,百姓中忽地腾起十余人,他们面带黑布,手持弯刀,身形魁梧,直直奔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刀冲向此刻,百姓们落荒而逃,不过一瞬,长街上混乱一片。 洛儿眼见变故,死死攥住衣袖,面上却仍镇静自若。 刺客有备而来,很快就放倒一队侍卫,其中一人两下跳上马车,就伸出手要抓住洛儿。 千钧一发之际,洛儿眼前寒光一声,一把利剑斩断刺客手臂,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下马车。 持剑之人在洛儿面前露出面容,身上衣衫正是宫中侍卫。 他向洛儿伸出手:“公主,请让属下保护您。” 杀戮呐喊之中,唯有眼前之人面容俊朗。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启红唇,问道。 侍卫一怔,随后沉声回道:“属下,薄衍琛。”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薄衍琛护主有功,特赐婚封为驸马——” 新婚之夜,薄衍琛走进寝殿,便见到洛儿坐在床榻之上。 他关上殿门,却站在门边迟迟未动。 “薄衍琛。”洛儿蓦地出声。 “属下在。”薄衍琛应声拱手,就要单膝下跪,却在瞥见自己一身喜服之时,身子僵住。 “该掀盖头了。”洛儿缓缓道。 闻言,薄衍琛呼吸一滞,仍是一动未动。 洛儿的心一沉:“做驸马,你不喜?” 薄衍琛顺势跪下:“属下乃卑贱之躯,保护公主是属下职责,实在担不起如此……” “谁说我求父皇要嫁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洛儿一把掀开盖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与你成亲,自然是因中意你。” 薄衍琛的头垂得更低。 洛儿皱起眉:“你不喜欢我?” 薄衍琛摇头,回答:“属下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不知是不敢喜欢,还是不敢不喜欢。 …… “洛儿,父皇没有办法再护你了,快走!” 洛儿被推了一把,跌入身后薄衍琛的怀中。 “父皇——”她发出悲痛的一声。 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因两国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他输得了国,却不能看着女儿丧命。 薄衍琛死死攥住洛儿,将她带离即将被敌军冲破的正殿。 终于逃出皇宫,薄衍琛将洛儿带到一处隐蔽的木屋,里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盘缠和行李。 洛儿怔怔地看着,心生不解。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提前准备的,就是防备一旦国破家亡,要为你留一条后路。”薄衍琛解释,“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你就离开。” 闻言,洛儿看向他:“我离开?那你呢?” 话音刚落,木屋外走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看衣装是宫中的宫女。 她一进来,便给洛儿跪下磕头:“奴婢参见公主。” 洛儿不理会她,盯着薄衍琛问:“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衍琛抿抿唇,也跪下:“我与玉儿两情相悦,还请公主成全。” 洛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的父皇,被敌军包围,我的家,顷刻间消亡,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你却也要离我而去吗?” 薄衍琛低着头,沉默不语。 洛儿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惘然地看向窗外:“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
嫁给薄先生的第十个年头,江知夏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他—— 从老家回淮海市的车上,窗外飘着雪。 想着还有半个月就是自己二十八岁生日,江知夏拿起手机拨打了老公薄衍琛的电话。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薄衍琛温润和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江知夏鼻尖顿时酸涩不已。 “处理好了,爸妈他们还是决定离婚。” 年过半百,江知夏没想到相敬如宾的父母会突然提出离婚,这次她回来本想让两人重归于好,没想到回去后才发现,二老早就形如陌路。 电话那头,男人沉默了半响。 “如果没了爱情,离婚对两人或许都是解脱。” 此话如同一团棉花忽然堵住了江知夏的喉咙,她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她嫁给薄先生,也不是因为爱情…… 准确来说,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恋。 薄衍琛没有发觉自己话中不对,又说:“学校开研讨会,我挂了。” “好,你别太累。” 江知夏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一瞬间,寂寞笼罩了江知夏的全身。 没有爱情,但她和薄衍琛相处了八年,是不是也该放他解脱?! 回到临海市。 出了火车站。 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要么结伴而行,要么有人来接。 一个人的江知夏显得异常的突兀。 打车回到她和薄先生共同的家,然而空旷寂静的房子比外面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给薄衍琛发短信:“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学生要赶课业,今天回来不了,你早点睡。” 江知夏久久地看着那条短信。 薄衍琛是大学博导师,每天很忙,手上还带着很多博士生。 而自己只是个幼师,她发现几年前还能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 没有吃晚饭。 江知夏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 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黎明时分,她好不容易浅睡。 可过往经历过的梦境却像是波涛汹涌般向她袭来! 在梦里,她很爱很爱一个人,那个人和薄先生长得一模一样,有的时候,他穿着清朝的官服,而有的时候,他穿一身盔甲…… 只是,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薄先生,都不爱她。 而她每到二十八岁生辰,都会死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脸,江知夏惊醒,下意识喊:“薄衍琛。” 薄衍琛此刻就坐在她身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做梦还哭。” 他声音温润,一张脸如同清风朗月。 江知夏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薄衍琛,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薄衍琛眸色一怔,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宁宁,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江知夏紧紧地抱着他,就听他说:“我们……” 那一瞬间,江知夏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分开吧。” 屋内许久的沉默。 江知夏松开了抱着薄衍琛的手,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得到了解脱,可又好像还被困在自己的独角戏里。 “对不起。” 良久,薄衍琛说。 江知夏喉咙满是涩意,她强扯一笑。 “不要说对不起,这八年里,你对我很好,你也是时候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薄衍琛神色温柔:“你也是,早点找个爱你的人。” 爱你的人。 |
薄衍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但当他抱着江知夏的骨灰盒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见施颜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见薄衍琛,施颜站起身,双眼一瞬通红:“薄衍琛,你为什么把我的电话拉黑了?” 紧接着,她看见他怀中的骨灰盒,狠狠怔住:“这是……” 薄衍琛冷漠地移开视线,完全忽视她的委屈,冷冷出声:“你把她的电话拉黑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施颜喉间一梗,心一下如坠谷底:“你知道了……” “我想我们当初说的很清楚,只是要制造一个我变心的假象让我妻子和我离婚,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薄衍琛的眸色沉下来,“而你的行为已经越界。” “薄衍琛……”施颜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想要拉住他的手。 但却被薄衍琛避开。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她分开,为什么不能让我照顾你……”施颜的眼泪应声而落。 “感情是一个人的事,但爱情不是。”薄衍琛打开家门,走进去,“以后,我们私下就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完,利落地关上了家门。 那重重的一声在空气中久久回响。 薄衍琛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一抬眼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上,江知夏一身洁白婚纱,笑得温柔,眉眼盈盈。 他本以为,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 却不想,再见已是永别。 薄衍琛将自己丢在沙发上,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疲累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只剩下天边最后一缕橘红色的熹光。 他眯着眼看去,渐渐失神。 他忽然就想起来江知夏曾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黄昏。 那时候他问:“为什么不喜欢黄昏?” 她撇了撇嘴,回答:“因为黄昏之后就是黑夜了,我怕黑,感觉黑夜会把我吞噬掉。” 后来,他便给她买了一个小夜灯放在床头,每晚都散发着暖黄色的暗光陪伴她。 想到这儿,薄衍琛起身走进卧室,将床头的小夜灯拿出来,放在了江知夏的骨灰盒旁边。 他似是在对她说话:“你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机蓦地响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薄衍琛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来,那边医生的声音传来:“薄先生,你已经一薄没有到医院复诊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医院?” 薄衍琛凝望着江知夏的骨灰盒,眼底情绪悲恸,他淡淡地开口:“我不治了……” 医生诧异道:“薄先生,虽然你的病痊愈的几率很小,但是治疗可以延缓你的生命,请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需要了。”薄衍琛喃喃道。 说完,他无力地挂断了通话。 一年前,他被确诊为胃癌,那时候已经是中期,要靠着药物治疗和化疗。 他不想江知夏担心,便谎称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搬到学校去住。 但尽管他搬了出去,也只接受了药物治疗,没有化疗,只因为化疗会让他的头发都掉光,江知夏迟早会发现他的异常。 也因为迟迟没有进行化疗,他的胃癌到了晚期的地步,他的生命也所剩无几。 他不愿耽误江知夏之后的人生,于是想了个办法,制造出一个他变心的假象,让江知夏不得不和他离婚。 薄衍琛想着这样,江知夏就可以放下他,去寻找更安稳的幸福。 无奈人命天定,最后却是她先一步离开了他。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男人压抑着的嘶哑的哭声。 |
江知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阵沉默后。 “我生日很快就要到了,能陪我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再离婚吗?” 薄衍琛没有理由拒绝。 早上,一切如旧。 薄衍琛吃过早饭就又去了学校,而江知夏也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和淮海大学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 就如同两人的婚姻也是走着相反的方向。 办公室里。 同事江雪见江知夏回来,不由问。 “叔叔阿姨的事处理好了吗?” 江知夏摇头,看似轻松:“他们离婚证都拿到手了。” “唉,都一把年薄了,怎么就非要离婚呢?将就过不好吗?”江雪叹气,而后埋头准备教案。 江知夏则是一阵失神。 她想起回去时,父亲独自坐在外面抽着旱烟,而母亲坐在屋内说的话。 “妈这半辈子都给了你和你爸,就自私这一回,你看行吗?!” 江知夏喉咙发堵,忽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点都没有看清,她没发现母亲生活的不幸福,也没发现自己的婚姻也充斥着很多问题。 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 晚上,把一个个活泼的孩子送到家长手中后。 独自走回家。 站在空旷的家门口,她忽然不想进去。 江知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淮海大学。 今天晚上,薄衍琛有一场公开课。 江知夏单薄瘦弱的身影坐在了满是人潮的课堂上,一眼就看到了讲台上,意气风发,一身白色衬衫的薄衍琛。 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都是矜贵。 “薄老师好帅呀。” “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前排座位上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 其中有一个人忽然出声:“薄老师有老婆,不过是形婚!” 形婚二字像是一块石头一瞬间砸向江知夏。 后面几个小女生的讨论她已经听不清,只是失神的望着薄衍琛。 这一刻,从小到大做的梦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浮现。 梦里,她和薄先生相识了九世。 “谢谢观看。” 随着荧幕上最后四字浮现,这趟公开课结束。 江知夏正要起身和薄衍琛一起回家,然而这时却看前排一个长发飘飘长相温婉的女孩子走到了薄衍琛的身边。 两人一同走出教室,薄衍琛看她的目光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柔情。 江知夏怔在原地良久。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学校,刚到门口,她又看到了薄衍琛的车。 那个女孩就站在不远处,笑着和他告别后,才离开。 薄衍琛正准备上车,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飘雪中的江知夏。 这一刻白雪落满头,仿佛白首。 “你怎么来了?” 薄衍琛几步朝着江知夏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 “好久没一起回家了。”江知夏说着,目光落向远去的女孩,“是她吗?” 薄衍琛点头:“她叫施颜,经常来听我的课。” 江知夏闻言,许久都说不出话,最后只道。 “名字很好听,人也很漂亮。” 薄衍琛拉开车门:“外面太冷了,上车,我们回家。” 他关切的话语在此刻不知为何让人越发的难受。 江知夏看着飘雪的天,喃喃道:“我们像小时候一样,走回去,好吗?” 从前,两家是邻居。 因为江知夏是路痴,每天放学,薄衍琛都会等她一起步行回家。 “好。” 薄衍琛就是这样,特别体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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