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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棺开,百鬼散,王妃她从地狱来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萧沉砚走后不久,就有下人过来,小心翼翼将鸢尾花灯取走。
同时他安排来的婢女也过来了。
红蕊瞧着沉稳些,绿翘则更跳脱,两女都生得五官姣好,行走坐卧间看得出都有身手,但引人注意的却是她们右脸上的刺字。
‘奴’字的刺青。
青妩勾起了过往回忆,上辈子她和萧沉砚曾救过三个被人牙子拐走的小孩。
有两个姑娘脸颊被刺了字,另一个小男孩运气好点,刺字前就被救下了。
青妩收回思绪,打着哈欠让摆膳,随便吃了两口后,她就继续回去睡觉了。
两婢女观察了她一会儿,见无异常,这才退出去。
青妩这一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两婢女还在门口守着,她笑了笑,对着门的方向吹了一口气。
夜风徐来,绿翘红蕊忽然感觉困极,两女头一点,靠着墙睡了过去。
青妩大大方方推门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了黑暗中。
自从云后行带着棺材回了家,尚书府就人心惶惶。
罗氏刚从妾被抬成妻,当家主母的威风耍了还没一日,就见女儿‘死’着回来了,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出厌王府就去求见过太子,结果连东宫的门都没迈进去。
显然太子已收到消息,现在正极力与他撇清干系呢!
云后行现在怕的是萧沉砚吗?
不……
他怕的是那口棺材!
是云清雾!
他哪有功夫管罗氏伤不伤心,叫了心腹出去寻道士或高僧,势必要把云清雾的鬼魂给灭了!
入夜,道士没寻着,倒请来了一群和尚,在尚书府里念着超度咒。
云后行稍微找着点安全感,却依旧不敢一个人待着,让家仆都在门外守着,屋子里燃着灯。
他也不管罗氏伤不伤心,强行让对方与自己呆在一起,想的却是,云玉娇是罗氏的女儿,这女人平时也没少磋磨云清雾。
那小贱人要回来索命,肯定也不会放过罗氏。
若真有危险,就让罗氏替他先挡灾。
云后行今天受惊不少,在妇人的哭哭啼啼声中,眼皮子渐渐变重。
耳边的呜咽声,不知何时变得扭曲,透着股阴森。
“好痛啊……”
“我的心好痛……”
云后行烦的要死,突然感觉有什么滴在脸上。
他下意识摸脸,粘糊糊的好像是血,那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云后行心脏像是被锤了下,吓得骤停,睁开眼只见一片漆黑。
“啊啊啊啊!
!”
男人的尖叫声在夜里格外凄厉。
“点灯!
快点灯!
谁把灯给老夫灭了!”
罗氏被吓得赶紧去点灯。
光亮恢复,云后行大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手,只看到满手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鲜红一片。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怒喝:“谁把灯灭了的!”
他看向罗氏的方向。
却见一个身穿嫁衣,四肢心口几个血窟窿的女子惨白着一张脸,立在灯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张脸,分明是云清雾。
“是我啊,父亲大人……”
“啊啊啊啊!
!
!”
“救命啊!
有鬼啊!
!
!”
云后行吓得屁滚尿流,尖叫着夺门而出。
屋内,罗氏拿着灯烛,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但她比云后行镇定多了,却也不敢在屋内久留,急忙跟着跑出去叫护院。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青妩冲屋中女鬼笑了笑,“去吧,接着闹。”
云清雾点了点头,红着眼飘了出去。
青妩提着一盏幽冥灯,清幽鬼火掩盖她的行踪气息,旁若无人地在尚书府闲逛,显然是熟门熟路。
判官笔:“你对这里怎那么熟悉?”
“这里曾是我的家。”
青妩眼中的缅怀,很快变成讥诮:“老皇帝倒是舍得,竟把侯府赐给了云后行那狗东西。”
判官笔震惊:“难怪你要帮那个云清雾报仇,你这是纯纯的公报私仇啊,不对,冥君爷爷下过禁制,你不可查阅任何历劫时的事。”
“你是不是偷看过生死簿,否则你怎么知道云后行当初害死了你父母兄弟?”
青妩语气淡淡:“放心,就偷看了一眼,看得不多。”
只看到是这条云老狗故意断了大军粮草,还向胡人泄露情报。
判官笔:“说好的只是找魂魄呢!
你分明还想报仇!
阴官擅杀凡人是犯忌讳的!”
“我哪里杀了?
报仇的是云清雾,我只是顺道来看个热闹罢了。”
“再说,云后行不还没死么。”
青妩说话间,就进了书房,开始翻找起来。
当年云后行背后另有主谋,叛国这么大的事,这家伙不会不留后手保命。
青妩要找父母兄长的魂魄,也要洗掉他们身上的污名。
哪怕这些年她一直在幽冥之下,每逢中元,人鬼两界相交时,她都能听到当年那场大战战死将士的家属对镇国侯府的咒骂。
他们骂镇国侯府害死了他们的儿郎。
骂镇国侯府一家上下是叛国贼!
忠骨蒙冤,魂魄无踪,何其可笑!
青妩翻找了整个书房,一无所获,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杀意。
判官笔的爆鸣声,让她更加烦躁。
“阿妩坏鬼你冷静啊,不能再乱来了!”
“你查就查,咱也稍微守点人间的规矩,你一旦亲自动手杀了人,事情就麻烦了!
!”
“知道。”
青妩磨牙,忽然,她美目眯了起来,朝门口。
手里的幽冥灯光芒闪烁了一下,将青妩的身影包裹得更加严密。
一道身影快速推门而入。
书房内漆黑一片,青妩却清楚地看见了男人那双称得上漂亮的瑞凤眼。
萧沉砚的身体顿了下,在潜入书房的那一刹,他感觉到了有人的存在。
匕首脱手而出,射向正前方,穿过了虚无,钉在了柱子上。
萧沉砚目色一深,错觉?
他快步上前,拔下匕首,鼻间却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香气。
像是……初雪时的雪粒,又像是……鸢尾。
萧沉砚脑中闪过一张脸。
云清雾?
谢韫和萧沉砚赶过来时,安平院内已是乱作一团。
白眉老道士被五花大绑着跪地求饶,定国公夫人泣不成声,屋内还有‘谢翎’的尖叫声,那声音尖利刺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某种野兽。
一见到谢韫,定国公夫人就扑了过去。
“老爷,你可得想法子救救翎儿!
这妖道,他竟敢将精怪引来附到翎儿身上佯装救人!”
“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害了咱们翎儿!”
谢韫听后,只觉眩晕,他强撑住精神,安抚着自家夫人,目光看向白眉老道,一身杀意难以遏制。
“父亲。”
谢疏从屋内出来,随着他出来,屋内‘谢翎’的叫声倒是消停了。
谢韫见他手背上有几道血痕,像是被抓伤的,不免担忧:“子渊你怎么受伤了?”
定国公夫人也赶紧上前,捂着心口,“是附身在翎儿身上的精怪伤的你?”
“无妨。”
谢疏扯了下袖子,遮住伤口。
‘谢翎’情绪有些激动,附在其身上的精怪也不知是什么,谢疏恐弟弟的肉身被伤,所以动手时有所顾忌,反被挠伤。
谢韫此刻也是惊怒难消,怒斥白眉:“你这妖道,还不速速将那精怪从我儿体内驱逐出去!”
白眉这会儿哪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派头,他虽被绑着,眼咕噜却一个劲乱转:“国公爷饶命,小、小人实在是做不到啊。”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那大仙儿上身后,不呆足时日是不肯走的啊。”
“若强行送走,反而会损了令郎的身子。”
谢韫恨不能将此人剥皮抽筋,萧沉砚突然道:“王妃呢?”
谢韫也想起什么:“对对对,甥媳妇呢?”
定国公夫人怔了下,面露窘迫,谢疏道:“王妃已经走了,说来,能拆穿这妖道的真面目,还多亏了王妃提醒。”
谢韫见状就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他看向萧沉砚,目光里带着恳求:“阿砚。”
萧沉砚颔首:“我去寻她。”
“我与你一起。”
谢疏也走上前。
萧沉砚看了他一眼,点头没说什么。
谢疏察觉那白眉老道有问题后,就令人去请青妩了,倒是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半路上,就遇见派出去的下人。
“王妃在何处?”
下人神色古怪,小心翼翼看了眼萧沉砚,压低声音道:“王妃在冰窖那边,小人刚刚已说明了情况,想请王妃去看看小少爷,但、但是……”“王妃说她现在忙,没空。”
萧沉砚没听完便走了,他刚刚看定国公夫人的神情,就猜到始末。
心里对那位舅母有几分不悦。
以自家那个女鬼的性子,既然主动过去了,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但显然,没人信她的话。
以她的脾气,走之前还肯提醒谢疏一句,已是难能可贵。
“抱歉。”
谢疏忽然道:“母亲她是关心则乱了。”
“道歉的话没必要与我说。”
萧沉砚语气冷漠:“被误会的人,又不是本王。”
快到冰窖所在之处时,远远地,两人就听到了哭声。
那哭声还怪熟悉的。
等走近了,入眼的一幕,让两人都沉默了。
萧沉砚满眼的无奈,唇角却有几分上翘。
谢疏却是怔愣当场,有些恍惚。
就见一个披头散发冻得脸发青的男人被绑在树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衩子还在。
还不断有人往他身上泼着冰水。
华衣美人懒洋洋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发号施令:“泼~给二舅舅好好洗洗,哎呀,谁让你们泼他身子,泼脑子啊!”
“那一脑子浆糊,不洗干净了,改明儿二舅舅的脑子又给糊住了怎么办?”
青妩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瞧着心情还挺美的,半点没有被人误会后的闷闷不乐。
毕竟,救人哪有折磨二舅舅快乐?
谢二爷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有种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被拖去了刑部大牢的恍惚和恐惧。
看见萧沉砚和谢疏后,他瞬间爆哭。
“阿砚!
阿砚我错了!
你原谅二舅舅吧——”“之前是我吃药吃坏脑子了,我再也不敢张口乱说了,你快让你王妃放过我吧,我要死了,我真的快死了啊——”“小疏,你快救救二叔我!
!”
萧沉砚见谢闲哭的涕泗横流的模样,心里冒出一句话来:恶人还需恶人磨。
青妩回头,眼睛一亮,拎起裙子噔噔噔就跑过去了。
萧沉砚见她朝自己过来,刚要开口,就听……“小公爷是来寻我的?”
青妩笑吟吟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谢疏。
萧沉砚的声音被堵在喉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薄唇微抿站在旁边,神情看不出喜怒。
谢疏看了眼萧沉砚,礼貌的对青妩颔了颔首,身上那种冷淡疏离感比之前淡了不少。
“多谢王妃之前的提醒,谢某过来,是想请教王妃,可有办法能救吾弟?”
“小公爷都亲自来了,我自然要给你这面子了。”
青妩将发丝勾到耳后,笑容甜滋滋的,瞧着好说话极了:“小公爷,带路吧。”
谢疏松了口气,颔首朝她再一次道谢。
他又看了眼萧沉砚,察觉到了几分古怪,但心里记挂弟弟,当下也没再说什么。
青妩直接跟人走了,全程都没给厌王殿下一个眼神。
原本跟着青妩一起虐渣虐得心花怒放的百岁等人,这会儿都不敢再造次,面面相觑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低气压。
萧沉砚没立刻跟过去,而是看着自己那群平时都很规矩,现在却和鬼上身似的下属们。
“你们的胆子倒是比在战场上还大。”
众人缩着脖子,之前有王妃在,他们也不知哪儿就来了底气,忘了地方,一个个都上头了。
谢二爷见青妩走了,好像又找回底气了,哆哆嗦嗦地开始嚷嚷:“萧沉砚你到底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这里是定国公府她都敢这么放肆!”
“你快让你手下的人给我松绑,我和你们夫妻俩没完!”
萧沉砚冷冷盯着谢闲,后者声音越来越弱。
男人的声音冰冷:“王妃既说要给谢二爷好好洗干净身上的污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找口井,把他丢进去好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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