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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

忆前尘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沈怀谨苏云兮,由作者“忆前尘”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苏云兮有些感动:“你今日来等了这许久,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吗?”他使劲的点着小脑袋,随即又握着拳头说道:“那日归宁,我看那萧岐越还像个磊落丈夫,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拎不清的。”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苏云兮虽然感动,却也疑惑:“是谁与你说这件事的?”她觉得父母和云倾都不会和—个才几岁的孩子说这个。苏云轶嗫嚅了半天,说道:“是郑姨娘。”......

主角:沈怀谨苏云兮   更新:2024-08-22 0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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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怀谨苏云兮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由网络作家“忆前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沈怀谨苏云兮,由作者“忆前尘”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苏云兮有些感动:“你今日来等了这许久,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吗?”他使劲的点着小脑袋,随即又握着拳头说道:“那日归宁,我看那萧岐越还像个磊落丈夫,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拎不清的。”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苏云兮虽然感动,却也疑惑:“是谁与你说这件事的?”她觉得父母和云倾都不会和—个才几岁的孩子说这个。苏云轶嗫嚅了半天,说道:“是郑姨娘。”......

《文章精选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精彩片段

《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由忆前尘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这本书最新章节番外:萧岐越,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目前已写224714字,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过于平淡的小说,平淡到看了之后不知道自己看了啥,就前面没和离的那一小段还好,后面真的无趣,我自己不建议推

看到提出和离那 真好看

很好看,笔墨也幽默风趣,挺符合古代的设定。

最好看的还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就是谈恋爱了

很喜欢这种温馨的书,几乎全员好人,看了内心很温暖

前夫哥也是真的拎不清,还是男主好!女主没有金手指,但是脚踏实地的做事,也是很讨喜的人设。篇幅不长,但是很温暖。

我发完了点评看了看阅读时长,计算的不对。我看这个书,少则3天多则5天吧,,,至少,我觉得。但绝不止8小时!!!!🤔🤔🤔还是它只计算我的阅读时长??听书不算?。。。er。。。。算了,反正,大家信我,我真的全读完了才给五星好评!!!!

依然好评 为啥看不到我自己的评论

写的很真实,文笔细腻,好

热门章节

第89章 杀人不如诛心

第90章 婚前私房话

第91章 出门

第92章 洞房花烛

第93章 认亲

作品试读


“当年本就是姨母不愿意救人,您将父亲藏在柴房,才救下了父亲—命,成就了这—段缘份,并不承她什么情。若不是您随父亲嫁进了京城,你以为姨母她能有多少好心认您这个妹妹?”

她帮王氏擦着眼泪:“如今您也不用太伤心了,明日我随父亲—起去嫂嫂家里。此事不论结果如何,您都不要太自责。祖母年纪大了,我与父亲又常不在家,家里总是还要倚仗您的。”

末了又不放心的说道:“以后万不可再与姨母偷偷通信,有什么事都要与我与祖母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王氏这些日子肠子都悔青了,如今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里方才好受许多,连连点头。

萧清这般说,也有她的道理,姨母家还有好几个提不上手的狗头表哥,不得不多防着点。

*

苏云兮从国公府回来,—进锦园就看到绿荷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她快走了几步,问道:“怎么了?”

绿荷说道:“姑娘,轶哥儿下学过来了,等了有—会儿了。”

苏云兮很奇怪,这个弟弟会找自己干什么?

“长姐。”

见苏云兮回来,苏云轶忙起身行礼,他今年八岁,从小不仅记在邹氏名下,也养在邹氏身边。

但苏云兮出嫁的时候,这个小人才三岁,姐弟俩接触并不多,直到最近—次见面便是归宁那—日,小小的人儿,以小舅哥的身份—副端庄持重的样子,极少言语。

苏云兮颔首:“轶哥儿,有什么事吗?”

苏云轶踌躇了—会儿,凑近了问道:“长姐,你是要和离归家吗?可是在外面受了欺负?”

苏云兮有些讶异,眼前的人—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黑亮亮的,认真的看着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白嫩嫩的,让她忍不住在他脸上轻捏了—把:“是呀,长姐要和离,归家来,在家做老姑娘了。”

苏云轶急急的说道:“长姐,你莫要怕,你若和离归家,也可在家住—辈子的。待日后我娶了亲,—定也让她视长姐如长辈,不会让长姐再受委屈。”

苏云兮有些感动:“你今日来等了这许久,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吗?”

他使劲的点着小脑袋,随即又握着拳头说道:“那日归宁,我看那萧岐越还像个磊落丈夫,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拎不清的。”

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苏云兮虽然感动,却也疑惑:“是谁与你说这件事的?”她觉得父母和云倾都不会和—个才几岁的孩子说这个。

苏云轶嗫嚅了半天,说道:“是郑姨娘。”

“她说长姐要在家里变成老姑娘了。可是云轶不怕,愿意养着长姐,日后也定会多加约束郑姨娘的。”

苏长亭纳了郑氏以后,也曾努力耕耘过,但郑氏进门十年,就只得了—个这么—个儿子,随后他就接受现实,也许自己就是子女缘浅。

所以,对这—个唯—的儿子教养上是极其重视的,小小年纪的苏云轶很是拎得清。

送走幼弟,苏云兮倚在软榻上东倒西歪,今天出去这—整天,可算是把她累坏了。

郑姨娘……若是今天苏云轶不来,她都要把这个人忽略了。

紫石斋的事,她还未曾追究呢,这是又想在苏府后院作妖?

她虽心中吐槽:这些妾室真的没有—个消停的。

可她也知道这些事也不能完全怪她们,怪就怪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这合理合法的三妻四妾制度。

小说《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诗会到底是让苏云兮拔了头筹,不过她用的是无名氏的名号,只在落款后括号里写了“雪”字,以示自己是杜若雪这方的。

诗会结束几日后,萧岐越正式的封赏下来了,圣上赐了忠勇将军封号。

府里自然又是一片喜气洋洋,连闭门不出的萧老太君也难得的出来逛了逛花园。

“云兮,祖母知道越哥儿对不起你,还做下这等打人脸面的事。”她将苏云兮放在膝上的手握了过去。

“如今之际,还是挑个日子尽早圆房,早日诞下嫡子,有了孩子傍身才算是真正的安稳。”

苏云兮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只能装作害羞低下头抽回了手拧了拧帕子。

萧崎越又是几日未曾回府了,她派了小丫头在书房边等着便没再管。

萧老太君发了话,府中一应琐事又重新交由她管,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同府而住,那位新晋的林大奶奶除了喜宴那日见过,这几日连寒梅园都没出。

果然,男人才是一切矛盾的根源,人不在家,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一日,打发了来回事的几个管事妈妈,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刚打算歇一会儿,绿荷进来回禀:“大奶奶,大爷回来了。在榕院。”

一行人行至榕院书房门口,却看到林氏的小丫头和永清伺立在门口。

“大奶奶。”

“可是林妹妹在里头?”苏云兮发现,能面不改色的亲热的叫着姐姐妹妹,也都不是凡人。

“回大奶奶,我们奶奶亲自给大爷炖了鸡汤送来。”

苏云兮略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两手。

“小的帮您通禀。”永清转身就要往里走。

“不必了,还叫她在这里候着吧,待大爷有空了,差她回去知会我一声我再来。”苏云兮指了指她留在书房的小丫头,转身便走了。

晚膳时分,小丫头回来禀告说大爷去了寒梅园,然后就没出来,直接歇下了。

此后一连几次都如此。

苏云兮也有些麻木了:要不就当自己是在这将军府打一了份工?做了个女管家?

只要林氏不作妖,她可以无限期的让出萧崎越。

让她去争宠使手段把男人拢到自己房里来,想想就恶心,她做不到。

正当苏云兮纠结要不要亲自去书房堵一堵的时候,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林芸娘有了身孕。

整个寒梅园喜气洋洋。

整个梧桐苑死气沉沉。

连洒扫的小丫头都敛声屏气,笤帚扫过地面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苏云兮担心这圆房可能避无可避了,没有现成的还要抬通房,何况有她这么个现成的在。

她心情万分低落的坐在窗前发愣,林芸娘如何躲过避子汤怀上孩子的她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的命运。

唉,好愁啊!

“哐当!”大夫前脚刚离开寒梅园,后脚林芸娘就摔了屋内的茶盏。

她死死的捏住被角,大夫的话还在耳边:“大奶奶这胎极其不稳,需得卧床休养,最好是保到六个月以上,方可下床。”

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苏大奶奶整日在夫君面前晃悠,她却卧床六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查!”避子汤次次不落,这孩子是如何怀上的。

王氏虽有些拎不清,但王氏给她的两个大丫鬟倒是很靠谱,不多时,便有了结果。

跪在下方的小丫头瑟瑟发抖:“奴婢取汤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将那汤药洒了大半,怕被嬷嬷责罚,就偷偷掺了点陈茶,茶水又涩又黑,大奶奶也未察觉,便一口饮尽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想着只这一次,且汤碗里还有小半,应当无事的,求大爷大奶奶饶了奴婢吧。”小丫头伏倒在地,不断磕头,涕泪横流。

林芸娘倒也不是非要处置这个小丫鬟,只是若不查出来,怕的是夫君会疑心是自己偷偷停了避子汤。

萧岐越面沉如水,汤药本就剩的不多,茶水又能解药性,此事看来确实是意外。

虽久不在京城,但是内宅后院那些阴私年少时是听闻过不少。

若是苏云兮想要争宠,应该也不必用这等伤敌一百损己一千的蠢招。

“你的人,由你处置了吧。”

*

多日不曾踏足梧桐苑,站在院门口,八尺的汉子竟也有些怯意。

芸娘再次有孕虽是意外,但倒也是打破了承诺,想到苏云兮那张总是淡笑的脸,就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爷?”绿荷正送几个管事的婆子出门,看到萧岐越惊喜万分:“奴婢这就去禀告大奶奶。”欢天喜地的将人领进门。

苏云兮看着眼前的人,不动声色的瞄了瞄天色:嗯,大白天的呢,总不至于是来酱酱酿酿的吧?

忙端起一张笑脸,上前福了福身:“夫君。”

“夫君可是有什么吩咐?”干坐着喝了半天茶,也不见他开口,苏云兮有些惊恐:难不成现在开始坐等天黑?!

“芸娘那里……”

“嗯?”你说,快点说,要什么给什么。

“芸娘此次有孕乃是意外。明日我要去西郊大营,5日后回来。到时先陪你回门,你安排一下,回门过后你我便圆房。”

惊闻噩耗!

苏云兮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得脸红一下?娇羞一下?

好像现在装有点晚了。

“夫君,回门自是要去的,妾身待会儿就吩咐下去准备着。”

五年没回去了,回去看看便宜娘家的路子可走得通。

“圆房是不是再等等?林妹妹刚有了身孕,若是此时波动心绪怕是对胎儿不好,这毕竟是夫君回京后的第一个孩子。”

“芸娘不是善妒之人。”他想都没想就答道。

“你不想圆房。为何?”

他想不通,芸娘都有了第四个孩子了,她连圆房都还不曾,不急啊?

难道……

她脸上的笑已经快挂不住了,想了一想:“妾身与夫君婚前从未见过,婚后5年又相隔千里,不如先好好相处,彼此了解。若是林妹妹那里不方便,妾身也可帮夫君抬一个通房,或是纳一房妾室纾解一番。”我不能接受和陌生人滚床单,但是有人能接受,贴心的我可以帮你找来。

萧崎越前面听着还颇有些赞同,听到后面直气的七窍生烟。

这明显是赤裸裸的嫌弃他!

他知道她是个才女,前几日京中女子诗会还拔了头筹,如今京中才子皆在传诵她那日的诗作。

因诗会是在荣国公世子的别院里办的,世子爷还赏了头彩。

前几日,荣国公府三奶奶亲自登门送了过来,如今那价值连城的翡翠珊瑚树便摆在她的梳妆台上。

这样的女子,怕是瞧不上他这样的大老粗。

可他也有他的骄傲,12岁便上了战场,虽未念过书,却是熟读兵法战场上的常胜,也并非不学无术之人。

“随你!”当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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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提孩子还好,—提孩子,萧崎越心中更痛:“便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当初才求了圣上恩典抬你为平妻,矫庶为嫡。可不曾想,却让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行此恶毒之事。若日后孩子仍由你教养,萧家不知还要起怎样的祸事。”

“都带下去吧。”他不想再看到她,五年育三子,怎么没有真情?她痛他也痛。

随即就有婆子上来将林芸娘和碧水拖走。

林芸娘想不通,若说出手,这—次才是真正的出手,上—次的陷害毫无破绽,怎么就会让苏云兮起了疑心盯上自己?

*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可是看过猪跑啊。”苏云兮上辈子宫斗宅斗小说、电视看得可太多了。

*

“世子,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了?”青鹞不解,来—趟,—个人犯都没提走。

“不,今日收获颇丰。”沈怀谨很满意。

和离?果然,她的想法总—如既往的不同寻常。

*

“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苏长亭急匆匆的迎到门口就是—愣:马车简单,没有随侍。主仆几人带着简单的行李下车后,马车夫居然还驾着车扬长而去了。

这?被休回来了?!

看闺女的脸色也不像啊。

“云兮啊,怎么,你—个人回来?贤婿呢?”他仍不死心的看看后面的大路,真没人了。

苏云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贤婿?马上就不是了。

“父亲,还是进去说吧。”万—在大门口气倒—个可不好办。

进了门,苏云兮让小丫头把春兰四人送到她的院子里,她和苏爹—起去了书房。

“和离?!”苏长亭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苏云兮将林芸娘两次害她的事说了:“上次若非要归宁,还不知要禁足到何时。”

“萧府无人为你做主吗?”欺人太甚,上次不计较,不就图个萧府愧疚能落个好吗。

“有人做主也不想要做人后娘,不想与人共侍—夫。”

“?!”三妻四妾不是再平常不过?“我不同意!”

“父亲,女儿和离是可以拿回嫁妆的,女儿可以养活自己,求父亲给片瓦遮身即可。”

她不想离开京城,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最舒服的是京城,可不要想当然的以为穷乡僻壤是什么世外桃源。

所以,她只能卑微的寄望于娘家。

“云兮啊,这事是萧府理亏,要走也是那个林氏走,你才是原配正妻。走!父亲去给你撑腰!”

苏云兮莫名的有些感动,她—直觉得苏长亭是不可靠的,毕竟萧崎越还在边关生死未卜就非要把她嫁过去。

如今看来,父爱也是有的,不过不多。

“父亲,我是—定要和离的,后娘我不当,别人的丈夫我也不想染指。”除了林芸娘,他还有个烟娘呢!

“怎么是别人的丈夫呢?”苏长亭觉得长女的脑袋是不是被马踹了?说什么胡话。

两人正要车轱辘话来回说。

忽然门外—阵慌乱:“夫人!夫人!”

两人打开门—瞧,就看到邹氏惨白着—张脸,倒在门边,小丫头想托住她的身子却实在力气不够,被她垫在身下不住的叫着夫人。

两人急忙将人扶进屋里,安置在软榻上。

“怎么回事?”

“夫人听说大姑娘回来了,想来瞧瞧,可不知走到书房前听到了什么,忽然就倒了。”

苏长亭和苏云兮对视了—眼:想来邹氏是听到和离的事急火攻心,所以倒了。

苏长亭狠狠心,使劲儿—掐邹氏的人中,就见她悠悠转醒,苏云兮忙在她胸口揉着给她顺顺气。



林芸娘气得发抖:“你胡说,你莫要往我头上泼脏水!我与姐姐向来和睦,有什么道理要害她?她赠我银两,那是给我养身子,我又怎会恩将仇报?”

碧水与她本就是半路主仆,又因被捏住把柄才帮她做事,又能有多忠心,此时只想着,要死也要死个痛快的不要受折磨。

“上次我们奶奶小产也是她自己做的,是她让我去城东的宝芝堂买的番红花!”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都有些震惊。

“你可有证据?不要信口胡说!”

“没有证据,可我认识那抓药的学徒,那宝芝堂来来回回有七八个学徒,若我不是买药的人,怎么能认出当日抓药的是谁?”

此言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

林芸娘也知大势已去,瘫倒在地。

萧岐越有些不可置信,他的芸娘,那个在边关为他担惊受怕日夜惊惶的柔弱女人,怎会回京之后变得如此狠辣阴毒?

萧老太君也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她曾派人去过那药铺,想要许以重金将那学徒赶走,就是为了将来死无对证。

那时她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只想着将此事抹平,日后好好约束敲打各方。

没成想,还是出了乱子。

萧岐越很快镇定下来,望着林芸娘瘫软在地的身影,不由的心一软就想要给她求情。

苏云兮早已看出他的心思:“夫君,不必多言,女子善妒本是人性使然,拈酸吃醋,若是适度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但是如此手段狠辣致人命于不顾,实在是……”

她心头涌上一阵烦躁:宅斗?有什么好斗的?男人,你要,让给你便是。

萧岐越虽知道理亏,却因有外人而恼羞成怒:“你又未曾怎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芸娘她知错了,日后我自会约束她!”

“萧将军,不必了,你我和离可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这才是苏云兮报官的目的,若是萧岐越执意要保林芸娘,便要答应她和离,如若不然,她便坚持要将她送官。

“和离”二字一出满堂愕然,沈怀瑾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原先只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可她若是和离归家……

沈怀谨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心可以跳的如此厉害,眼前的人虽神色淡然,却坚定异常。

萧岐越也是不敢置信:“你我御赐的婚姻,岂是你说和离就和离的?”

“御赐的婚姻?”苏云兮冷笑:“萧将军不也未曾回府便有了三个庶子,不是也说抬平妻便抬了平妻,也没说给我这个御赐的正妻留半点颜面啊。”

萧岐越一滞,眼前的人虽无半点伤心,可他却在此刻才明白,自己在一次一次的伤她。

明明早就可以回京,他却硬是让她多守了两年空房,明知先有庶子坏了规矩,一回京还给芸娘抬了身份,矫庶为嫡。

而后的每一次见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自己明明也想好要补偿她,一开口却总是让她相让于芸娘。

可事实上,苏云兮确实是替他独守了五年空房,未曾得他半点温情。而芸娘与他在边关,情意绵绵子嗣绕膝。

“云兮。”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从前是我亏欠于你,与芸娘无关,今日我便将她禁足于寒梅园,不到胜儿成年之际绝不解除她的禁足。”

“夫君!”林芸娘大惊失色,这与下狱有什么区别?



罢了,大不了以后她多多约束些便是了,总不能家丑外扬。

“来人呐,将外头那五人各杖五十,打完连同供词一同送京兆府!”萧老太君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不必打死。

“碧水是萧府奴才,背主乃是大罪,杖一百,将府里的奴仆都叫到前院观刑,谁若敢背主就是这个下场!”

一百杖!怕是没打完命就没了!

碧水当即哭嚎不止,王氏脑子不清醒的就想求情,被林芸娘死死拉住,打死正好啊,疯了才去求情。

“云兮,你看,如此处置,你可满意?”五十杖打完,又有口供,只需京兆府打点一番,什么都不用追问,便可定罪,也够定罪了。

萧岐越闻言也看向苏云兮,一条人命加上几人获罪,若还是不依不饶便太不知好歹了!

苏云兮心中暗嘲:果然,又是一场不了了之的糊涂案。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老夫人,夫人,大爷,京兆府大理寺都来了人,已到正厅外,说……说有人谋害官眷,特来拿人,已将外头那几人接管过去了。”

门房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京兆府啊,大理寺啊,他有几个胆子敢拦啊。

萧老太君腾的站起身!

“是你去京兆府同大理寺报的案?”

“回祖母,是的。”京兆府是她差李达去的。大理寺?她不知道啊。

“胡闹!越哥儿,赶紧去与他们说,误会一场。请他们回去,劳各位差爷辛苦,有空亲去答谢,快去!”

“怎么是误会,祖母适才不是还说要将人送去京兆府?”

“你!”那是要打完了送去仓促定罪的,现在没打就带走,谁知道会供出些什么来。

前厅外。

京兆府尹满头是汗,本来拿人这种事根本无需他亲自来,可是这沈大人却说大理寺也接到报案邀他同往。

这种事,说大,是谋害官眷,说小,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啊。

民不举,官不究,现在虽然有人举了,也要看人家府里怎么打算,直接大规模杀上门算怎么回事?

可大理寺卿虽同为正三品,但是人家是荣国公府世子,将来袭了爵就是正一品,他,他得罪不起啊!

“萧将军,京兆府接到报案,有人谋害官眷,口供、人证俱在,嫌犯我们就带走了。”

“看口供,还有一名女犯,还请萧将军将人提出来。”

萧崎越一出来,就被这两人一人一句给要上了人,两人手中还各有一份口供,这“误会”两字怎么也没法说出口了。

当下颇有些气恼,说道:“这是家事,还请两位大人容萧某自行解决。”

沈怀瑾答道:“家事又如何?谋害官眷,乃是犯法,本就是要移交官府。岂萧将军随随便便家事两字便可遮掩过去的。”

苏云兮并未去大理寺报案,只去了京兆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京城遍地勋贵,京兆府尹向来是要一个极圆滑的人才能坐的稳。

她娘家一个六品太仆寺丞对上将军府,想要硬刚,胜算不大。若将军府执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沈怀谨亲自去京兆府将陆元培带了过来。

萧岐越自知理亏,但是他却不敢松口,若是让碧水被沈怀谨带走,供出幕后之人是迟早的事。

而他现在隐约觉得,芸娘似乎有事瞒着他?

屋内的苏云兮并不知道大理寺卿是沈怀谨,心里还有些嘀咕:大理寺来做什么?不会要坏菜吧?

她绕过已经哭倒在地的碧水,走向一直无人问津的婆子,拔了她口中的布团:“说吧,你又是怎么回事?”



“前头的包子铺可开了门?给每个人买两个肉包子,早晨起来怕是都没吃早膳。”

绿荷应了声,又买了若干包子回来。

“都拿上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大奶奶体恤各位,咱们吃热乎了再出发。”

虽说出门之前都吃过了,但和这热乎乎的肉包子一比,自然是不够的。

此时,苏云兮已经吃完,又戴着帷帽出来上了马车。

其余人忙急急忙忙的吃完包子,也有人将包子用油纸一包塞到怀里,一行人休整了一下便直奔城外而去。

一路行到半山脚,寻常走的那条路围着几个大汉在搬着石块和树枝:“贵人,前头翻了两辆马车,正在清理,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要不然您走这边小路,多绕不到一里。”

那马车夫看了看他指的地方,是一处密林,有条不算宽敞的小路。

忙回头问车里:“大奶奶,您看咱们是等还是走小路?”

马车里,春兰说道:“差两个人去小路查探一下,大路也去瞧一瞧。”

车夫说:“那小路上有许多新的车辕痕迹,想必是其他车辆也都是从此处过的。”

去大路打探的人也回来说,前方路上确实有两辆破碎的马车,散架落了一地。

“那我们便也绕行吧。”

山上比不得城里,万一上去晚了,赶不上斋饭就要饿肚子回城。

等苏云兮一行人消失在林子里,山脚下又上来几个人,迅速的把那两辆破败的马车抬到路旁,将大路清理出来,又把林子边的路口用树枝掩上。

林子里。

马车行了半刻左右,就见路中间倒下一棵大树。

若说刚才,因为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护卫们稍有些麻痹大意,可看到这棵树,再迟钝的人,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还没等护卫们做出反应,上风口飘来一阵青烟,随后,丫鬟婆子并护卫一共十几人,全都昏倒在地,马车里也没了声响。

片刻,轻烟散去,几个草莽大汉从上风口走了出来:“这一票怎么说?看着挺有钱,把人掳了去,叫她家里来拿赎金?”

“别!别!别!”后面跑来个气喘吁吁的人,体型瘦弱,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白,两个黑黑的眼圈尤其明显。

“各位爷,各位大爷。”他一一给这群大汉作揖:“咱们先前说好了的,将人掳走,关个两天,扒了外衣将人放了,可不敢去要赎金。”

“只扒了外衣多没意思,要不让咱们哥几个快活快活!哈哈哈!”几人一阵淫笑。

不让收赎金,几个大汉也不恼,反正走这一趟也是有人给银子的,在这京城边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都行都行,这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只要各位好汉两天后再放人即可。”白面男人早已管不了那么多,横竖是被毁了名节,破不破身子他觉得区别不大。

“兄弟们,上!”几人直奔马车。

这一趟的目的就是单掳这一个小娘子,其他人一概不动,留下的将来全是嘴巴。

谁知车帘一掀,出来的竟是一个劲装男子,寒光一闪,一柄利剑直冲几人面门。

几人正仓皇应战,从窗子又飞出一个人影,直奔白面男子。

马车里再无旁人。

那白面男子刚才追过来时就已半脱力,如今惊见这一变故吓得腿都软了,丝毫来不及逃便被捆了个结实。

春香将人捆结实以后,就去将几个侍卫弄醒。

虽说刚醒来,但到底是训练有素,加上刚才一时不察就被人放倒,又是十分羞愤,竟也都憋着一口气加入战斗。



“大奶奶,荣国公夫人亲自帮建宁伯府的大爷求娶咱们二姑娘,婚事已定。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啊?这一家子行事都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三天的时间一到,萧清又要回宫里去了。

卯时刚到,宫里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萧府门外。

王氏眼泪汪汪的拉着女儿的手:“公主怎么这么早就来接,好歹让你在家再多住几天,到时候咱们自己用马车送你回去,不成吗?”

萧老太君一把拽过王氏:“满口胡言!你放眼看看这几个公主伴读,有哪个能有清丫头这般得公主马车亲自接回宫的?”

“赶紧给我闭嘴!”

萧清那一点离愁,也在这一片闹嚷声中消散的干干净净。

等到马车驶出,挑帘回望将军府,她在心中暗想:自己如今已经12岁,再有两三年便要说亲。

这整个萧府里,祖母老了,母亲拎不清,父亲又不管事。

两个嫂嫂……

唉。

萧清在家的这几日,抓住机会就去和兄长讲道理,萧岐越又不好告诉妹妹自己被她那个好嫂子嫌弃了,只能天天躲在榕院两边都不去。

这边萧清一回宫,他才松了口气。

刚要出门,就听寒梅园小丫头来报:“大奶奶腰痛犯了,忍了好几日,一直不让奴婢们去请大夫,怕冲撞了大姑娘。”

“你去请大夫,我去瞧瞧。”随军的妇人,个个病痛缠身,即便是芸娘年轻些,也落了个腰疼得毛病。

何况芸娘如今还在月子里。

想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疼。

“大奶奶说了,没什么大碍的,都是些老毛病,京中的条件已比边关好了太多,无碍的。大爷有正经的事儿且去忙,若得空,就到寒梅园用晚膳便是了。”

小丫头恭敬的阻拦着,他闻言又是一阵子心疼,怎奈身上也实在有事:“回去告诉你们奶奶,晚膳我在寒梅园用。”

送走萧清,府里一切又回到正常轨道。

苏云兮的心境却彻底变了,都是大奶奶,凭什么让她操心一大家子啊,没空顾自己不说,还招人恨,要不怎么被人栽赃嫁祸呢。

这几日她好好翻看了自己的嫁妆,发现有好几个铺子在京中,不过都经营惨淡。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赏赐她,但她搞明白了一回事,只要没有大错,她这个圣上赐婚的正妻,怕是也不那么能随随便便弄死的。

且休妻除了“七出”以外,还有“三不出”。

而她,便是“三不出”里那最后一个不出。

管家劳心劳力,招人恨招人妒。做的好,是应该;做的不好,却要担责。

倒不如撒开手去好好经营自己的嫁妆铺子,只有抓在手里的银子才是自己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撒手放权的最佳时机,等她将手里的铺子和产业都盘活了,有钱了,她就丢开这这一摊子破事,谁爱干谁干。

到时候,如果萧岐越能把她当个花瓶,或是哪怕当个空气都可以。

“把这几个铺子的地址写给李达,让他抽空去看看都是怎么回事?”她把那几个经营不善的铺子都挑了出,让春兰把地址都抄了下来。

李达就是那天两个管事中年轻些的那个,她看过此人生平,做生意行不行不知道,但是心细如发,打探事情来是一把好手。

如今也没有其他趁手的人,只能让他能者多劳。

绿荷永远是个小灵通,寒梅园请大夫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她,不过,林芸娘本来也没打算瞒。

苏云兮也不在意这种小事,府里事务井井有条,不是凡事非要经由她手的。

不过如今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问了,不是自己不想躺平,而是对手太卷。

“你以后多关注些寒梅园,只是关注,不要做什么。”不干点什么可以,但什么都不知道,太被动了。

很快,春兰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春香。

“回大奶奶,那番红花一事,已有了眉目,不过,也只能至此了。”

苏云兮一听,来了精神,什么意思?

“李达查到,几日前有人去找那药铺掌柜,许了金钱要将那日的学徒辞退归乡,坐堂的老大夫不愿意,进京学医异常难得,如今只是寻常抓药,就要被逼回乡,岂不是无妄之灾?”

“如今已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论当日何人来抓药,还是何人来许以金银,那药铺都三缄其口。”

“那也不必再问了,那药铺既不愿意将学徒赶走,想必也没收那银钱,如此倒也是个正直人家,谁也不想搅和到这些后宅阴私里,别为难人了。”

“大奶奶前日说的那赌鬼,李达也乔装去打探过了,从前欠的赌债约有20多两,已全部还清。”

20多两?够五口之家吃一年了。

“他做什么营生?”

“没有营生,就是个二流子。”

那这20多两的来源就太耐人寻味了。

“店里接了一个大单,我爹来讨奶奶示下,这是草拟的契书。”春香从怀里掏了一份文书。

“这是书院的采购单?”上面明白写着每年在紫石斋采购多少笔墨纸砚。

“书院山长与荣国公三奶奶婆家有些交情。”

春香这话说的有些矛盾,但是,苏云兮听懂了,书院山长怕是与萧岐越熟识。

她略考虑了一下说道:“既是如此,生意上的事就交由你爹,由他做主便好。”

春香走了以后,房里的主仆几人都安静的很。

好半晌,绿荷才小心翼翼的说:“大奶奶,您说这去药铺许以金银的,会是谁?”

其实几人心中已有了猜测,林芸娘在京城毫无根基,唯一的倚仗便是萧岐越和王氏。

王氏,她的脑子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一人可疑。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栽赃一事是林芸娘主导的条件下。

如若此事与她无关,那这情况就更复杂了。

苏云兮想不出,在这京中,还有谁会害她,若是真外人要害她,恐怕也不用等到今日。



“父亲,女儿与荣国公府三奶奶杜若雪稍有些交情。”苏云兮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穿越的就能置身事外。

用了别人的身体,享了别人的亲情关系,怎能撇的一干二净?

“父亲知道,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是个知感恩的,与你关系十分要好,只是……”唉,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那父亲可有更好的办法?”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愁死了。

“可以去看看云倾吗?”她对妹妹的印象还是那个只有十一岁,怕她再寻短见而日日陪着,直到她出嫁的小姑娘。

“别去看,让她跪着!不压压她的性子,将来说不定还要闯出更大的祸事。”

回程的路上,苏云兮便与萧崎越说想去看看自己的铺子。

萧崎越看天色还早,便将仆妇和护卫尽数留下,自己打着马先走了。

待他走后,苏云兮便差春兰去荣国公府请杜若雪,自己带着绿荷先去了紫石斋。

紫石斋店如其名,里面卖得是各种砚台,却少有其它笔墨纸,砚台又不是消耗品,难怪生意不好。

掌柜是个略有些木讷的老人,见有客人也没做招呼,只是拘谨的在一旁陪着。

苏云兮发现这老人满手重茧,不像是读书写字之人,很是疑惑,虽觉得不太可能,还是问他:“掌柜,这店里的砚台都是你亲手做的?”

老人忙摆了摆手只回了一句:“不是。”便不吭声,再问就不答了。

绿荷只得上前表明身份。

老人一听是东家来了,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倒起了苦水:“东家,您是不知道,小的是个木匠,哪里懂这些笔墨纸砚?去年不慎摔断了腿,小夫人便让小的来经营这里,这……小人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在这里苦熬着。”

“小夫人?哪个小夫人?”苏云兮和绿荷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就是大奶奶你娘家的小夫人啊。”

“郑姨娘?”

“是啊。”

这下是真的震惊了,郑姨娘的手这么长?都能伸到出嫁的姑娘嫁妆铺子里了?

“掌柜的,你不必担心,如今你的伤可养好了?”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

“你先安心在店里照应着,今日我来之事,不要与他人说。”

出了紫石斋,苏云兮带着绿荷去了前方茶楼。

城东本来就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此处又新添了一个书院,是以这小小茶楼竟也建的清新雅致。

见到苏云兮主仆,小二主动将两人引到二楼包厢,推开窗,不仅看到楼下繁华的街市,远眺还能看见书院一景,倒是个不错的位置。

不多时,杜若雪带着丫头高高兴兴的来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头遭次主动约我出门,到底不枯闷在那个府里了。”

“今日归宁,回去的早,便想着约你出来吃茶。”见到她来苏云兮也很是高兴。

“归宁?”杜若雪忽然压低声音:“你家二妹妹的事你可知道了?”

正在思忖如何开口的苏云兮一愣,不是说瞒得很紧吗?若雪怎么知道?

“那建宁伯府已经落魄了,后院早同筛子一般,能瞒住什么风声。更何况那个秦氏是个面甜心苦又势利的,得罪了不少人。她在这家里闹腾这几日,谁不知道?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你那二妹妹也是倒霉,撞破这等阴私。都知她无辜,只是以后说亲,却是难了。”

“不过,我家小三与大伯都说那个陆屿白人品不错,学识也好,是个良配。”她捻起一个茶点咬了一口,探头看了看窗外。

这座茶楼因与书院对街,常有些富家小姐过来,说是喝茶,其实是相看书院中的学子。

所以这茶与点心都很偏合女孩子的口味些,她想着待会儿买点回去孝敬孝敬婆母。

虽说府中有专门做点心的师傅,但是偶尔尝一尝外面的新口味也不错。

“其实,我今日约你来也是想托你,不知你可有合适的人去说和?总要身份上压得住的。”

“这事你放心,我回去问问婆母,任是哪家的侯夫人她秦氏敢不给面子,不过是个落魄的伯爵府。”杜若雪颇有些不以为然。

“还有一件事,你手里可有得用的管事或掌柜?”苏云兮指了指不远处的紫石斋:“我那个铺子缺一个掌柜,且有些事情需要可靠的人帮我打探。”

“管事倒是有的,只是不知你要打探什么事,要什么样的人?”

苏云兮也不瞒她,便将林芸娘小产以及自己被禁足一事说了。

“怎么可能是你!你我素未平生你都能舍命救我,怎会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杜若雪也是半点不信。

“人人都不信是我有何用,得有证据证明清白,要不然,无论哪一日旧事重提,我依然满身嘴也说不清楚。”苏云兮感到很无力。

“此人一击不中必会再次下手。”杜若雪也抓住症结所在。

“对。”苏云兮点头:“今日我回府后便会着手调查,此事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

她很懊恼自己这五年来太过佛系,什么都不管不问,如今别人随便一出手她就如此被动。

对内都已如此,对外更不必说了,自己的嫁妆铺子掌柜被换了,她这个东家都毫不不知情。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穿越女会斗不过所谓的世家贵女,她斗不过的是这整个压抑封建的时代。

以一己之力推翻三座大山?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她只想好好活着。

所以她一直甘于躲在后院中摆烂。

两人正闲话着,忽然听到外头小丫头恭敬的说道:“世子。”

随即便有人通禀:“苏大奶奶,三奶奶,世子来了。”

萧岐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云兮正恭敬的福身行礼,整个人敛气屏息很是规矩。

他不喜欢她这样,好像每次见她,都是这么一副端庄克制的样子。只除了那一次,打架、骂人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他知道,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活泼恣意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苏云兮自从被禁足以后,和萧老太君的关系就微妙了很多。

到了慈心堂,王氏带着三个孙子已经到了。

若是以往,苏云兮还会觉得自己来的晚了,现在她无所谓,爱谁谁吧,只要没误了时辰就行。

等碧叶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萧老太君还没开口,王氏先按耐不住了。

“这是芸娘自己的意思?还是越哥儿的意思?”

要是芸娘的意思,就是傻,要是越哥儿的意思,就是色。

依苏云兮的意思,是傻是色,反正是睡了。

碧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们家奶奶没说啊!

“云兮,你看呢?”自己把丈夫往外推,立刻就有别人爬床了,萧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云兮。

“祖母和母亲做主吧,妾身听您二位的。”她笑得一脸的真诚。怎么的,不是不准女子善妒么,咱可一点不妒。

“一个通房而已,收了便收了。”萧老太君其实很清楚,这事最本质上怪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孙子在边关守了多年,又有些心疼,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

“是。”苏云兮答的乖巧无比,“过几日便是初一,妾身曾在清心庵给夫君求了平安,夫君归家这些日子,还未曾去还愿。”

清心庵与苦觉寺不同,常年香火旺盛,因为是庵堂,所以去的都是女子。

“到时你多带点丫鬟婆子,早去早回。”能把夫君放在心上,说明还有救。

从慈心堂请安出来,苏云兮一反常态的没有去各处转转,而是直接回了梧桐院,吩咐下去:若有事就来回,没事就照常例。

“冬梅,你去库房挑几匹料子给寒梅园送去。”冬梅是四个大丫鬟里最不善言辞的,但是针线活最好的,苏云兮所有的衣衫鞋袜都是出自她之手。

把碧叶直接带到慈心堂,就是带了张嘴,回去告诉林芸娘,她对收通房毫不在意。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即便她什么都不做,林芸娘也容不得她,这几次交锋哪一次不是林芸娘主动挑起的。

不知道,这次抛出去饵能不能顺利钓上鱼。

一晃十几日过去,很快便到了初一,因为清心庵在城外,且还要穿城而过,所以卯时便要出发。

苏云兮破天荒的五更天便起来梳妆,平常怎么都睡不够的人,今日却难得的精神抖擞。

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到了府门外,却看到马车旁站着林芸娘。

“才听得姐姐今日要出门还愿,特来送送姐姐。”林芸娘昨天刚出了月子,如今一副小心又殷勤的样子。

“多谢妹妹,虽说出了月子,可这早晨天凉,还是快些进去吧。”苏云兮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客客气气的回道。

马车行驶在清晨的石板路上,蹄声清脆悠扬,后面跟着不少婆子和护卫,女眷出行,只要不违制,多带几个人倒也无妨。

不过苏云兮只带了春兰和绿荷,其他都是府里的人。

等到马车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林芸娘才带着人进去,谁也没有注意到,碧水没有进门,而是悄悄的离开了。

马车行至城东,已有不少铺子开了门,绿荷打着车帘,对外头的车夫和随侍说道:“前头的紫石斋是大奶奶的铺子,在那里停一下。大奶奶未曾用早膳,停下用了再走。”

马车停稳后,戴着帷帽的苏云兮便在春兰的搀扶下进了店铺。

绿荷带着小丫头去了前头一家酒楼,不多时拎着一个食盒送进了紫石斋。



苏大人夫妇被请过来时,邹氏一看屋内的情形,当时就晕了。

任凭苏云倾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事实,陆屿白衣衫不整也是事实。

“伯爷,您看……”苏大人也是气绝,这明显是个局,怎么自己家这么机灵的一个姑娘就闯了进来,成了局中人。

虽然现如今知情人只局限于小范围,但是和陈侍郎的婚事只能作罢,又不能直说原因,只能硬着头皮去得罪人。

建宁伯陆世昭心中也有了计较,苏长亭虽然只是个六品太仆寺丞,但是人在京中,家世清白,长女又得圣上赐婚嫁了忠勇将军,自己这个庶子其实是高攀了。

总比娶夫人那个商贾出身满身铜臭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好吧。

当下便有些意动。

“此事我伯爵府定会给苏大人一个交代,今日府中宾客过多,无暇谈及此事。不如……”

“好好,苏某恭候伯爷大驾。”

回家的马车上,顾不上还晕着的苏夫人,父女俩便吵了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去别人家做客却到处乱跑,撞见这等阴私,还把自己搭进去。”

“还不是父亲气的,父亲莫不是看中那个陈侍郎?200多斤的大胖子,都快能做我爹了,家里姬妾一堆。”

“瞎说!陈大人年轻有为,不过而立之年,他元妻过世五年未曾再娶,有几个姬妾不是很正常!”苏大人不以为然,男子三妻四妾多么寻常,最重要的是,陈家没有婆婆妯娌。

“你觉得好,你去嫁。”

“我觉得好,如今你也嫁不了了,我还得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陈大人回了。”苏大人想到这里,仿佛脑子里有800匹马跑过,疼得要命。

苏云倾觉得和父亲无法交流。把长姐嫁了个出门打仗的,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可女婿宠妾灭妻抬举妾氏又不为长姐撑腰。

还不是为了找个好女婿,女儿不死姻亲在就好。

“你懂什么?那萧岐越若是回不来,你长姐就在萧府过继个嗣子,享一辈子清福。这般回来了,虽说抬了个平妻,可她还是原配嫡妻,将来只要有了孩子,不怕在萧家立不住。”

想到长女那沉闷唯诺的性子,苏大人就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是对的,嫁到别人家里去,怕是随时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是没想到,萧大将军只有一个笨妻不曾纳妾,这萧岐越却是个宠妾灭妻的,失策失策。

只能先隐忍不发,看看萧家会不会看在娘家懂事的份上,对自己那个女儿好一些。

唉,愁死人了,养孩子太难了,还是养马简单。

“大姑娘,如今,二姑娘怕是指望不上了,已经过去几日了,这建宁伯爵府,连个声儿都没有,我听说那个伯夫人可是个面甜心苦的。”

“姨娘来寻我,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苏云兮很是纳闷,难道是叫她去伯爵府给妹妹说亲?

别说没有女方主动上门的,即便上门也不该是她,想到自己那个只会哭的便宜娘亲……

更何况这件事理亏的是伯爵府,怎么都该伯爵府主动上门才是。

“大姑娘,您不是和荣国公府的三奶奶是闺中密友吗?”郑姨娘讪讪一笑:“我们轶哥儿的前程可还指着两位姐姐呢。”

这是想请荣国公府去说和?

苏云兮没有吭声,绿荷一番打探回来,见屋内有人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郑姨娘见目的达到也不多留,客套了两句便施施然的走人了。

不得不说,她这一番说辞还是很有道理的,若是苏云倾这事解决的不好,不仅她自己要遭殃,嫁出去的苏云兮也是要跟着被质疑的。

如若到时候苏云兮再要和离,或是被休弃,那整个苏府的门风也就彻底完了。

“大奶奶,那建宁伯夫人本来是想让这位陆大爷娶自己娘家那边的亲戚,人都接来了京中。可是陆大爷和伯爷都不愿意,便想了这么个损招,谁知被咱家二姑娘给截了胡。”

绿荷见人走了,赶紧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倒出来:“现如今伯夫人在家里装病闹腾着,要将秦姑娘和二姑娘一起嫁给陆大爷做平妻,说是反正咱家有这个先例。”

苏云兮头一次清楚的感受到,还真是一家子姐妹荣辱与共,这位秦夫人说不定还是从王氏这里得来的灵感,才要将娘家侄女嫁给庶子。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消息?”这毕竟是别人府里的事。

“老爷院子里啊,老爷院子里的青禾说的,老爷为这事在家里骂过800次街了。”

苏云兮暗想: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出面,那伯爵夫人才不好提平妻的事,关在家里自己闹可以,对着外人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若雪……份量不够。

况且,这件事也不是她私自可以做主的。

中午开席,翁婿俩喝的好不热闹,又是一通尬聊。

酒足饭饱之后,萧岐越去了锦园午憩,她便去前院书房找自己那个便宜的爹。

“云兮呀,爹刚才已经敲打过他,你就安心在萧家做大奶奶,抬平妻着实是打了咱们家的脸,但是咱家没计较,他要是有良心就会对你更上心的。”

苏云兮无语,你那哪是敲打,话里话外就是让我多生几个嫡子,数量上盖过芸娘。

你俩哪是翁婿呀?合该是父子。连想法都这么不谋而合。

“云倾的事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谁与你说的?此事你不要管,万一让你婆家知道了,岂不是要害了你?”

想到这里苏大人又是一阵头疼,哎哟,云倾那个死丫头,亏大了。

“我已经打探过了,那陆屿白虽说是个庶子,不能袭爵,可学问却是一等一的好,人品也端方持重,是个不错的人选。”

苏长亭虽说不想大女儿插手,但不知怎的,却觉得她是这个家里唯一能与他分忧的。

他以前一直觉得云兮像夫人,柔弱不能自理,云倾更像自己,皮实大胆。

现在看来,怕是自己那部分血脉崛起了,大女儿如今竟也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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