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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诱吻春夜

雪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诱吻春夜》,男女主角分别是郁璃贺擎州,作者“雪迦”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主角:郁璃贺擎州   更新:2024-07-12 0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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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璃贺擎州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诱吻春夜》,由网络作家“雪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诱吻春夜》,男女主角分别是郁璃贺擎州,作者“雪迦”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全文小说诱吻春夜》精彩片段


郁璃本来以为,贺擎州要说点什么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深深看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时周赫将蛋糕打开,已经摆上桌。

周赫走过来,顺手就将蛋糕盒子里面送的纸王冠折好,往郁璃头上轻轻一戴,“好了小寿星,我们点蜡烛,许个愿吧。”

蜡烛周赫点上了,气氛也烘托到这了,大家唱起了生日歌。

贺擎州站在那里,象征性合着节奏随便地拍着手,但菲薄的唇分毫未动。

郁璃还是假装自己很高兴,闭上眼许愿。

然而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的,是每一年她一成不变的愿望:愿家人还有梁牧之都能健康顺遂。

这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在她思考之前,愿望就已经浮现。

睁眼时,郁璃的视线微微模糊。

周围的人还在唱生日歌,大家好像都很欢乐。

原来没有梁牧之的生日是这样的,她不开心,她一点也不开心,她还不能告诉别人,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谈恋爱了,她作为一个朋友只能祝福,就连难过都得偷偷摸摸。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想起梁牧之,想起那些回不去的曾经,和以后注定分道扬镳的结局,然后剜心一般难受,她快受不了了。

她鼻尖发涩,很艰难才忍住泪水,接过周赫递过来的塑料刀具开始分蛋糕。

灯光下,几人都看到她眼圈泛红。

气氛稍微有点僵滞,周赫愣了片刻,站起身,“郁璃,我帮你。”

郁璃很感激,将手中的刀具递给他,“谢谢,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周赫说:“怎么个情况,感动哭了?”

杨雪很清楚是什么情况,但这是郁璃的事情,她不好对外人说,她道:“没事,我们吃蛋糕吧。”

周赫分了蛋糕,但还是坐不住,“不然我出去看看吧……”

他刚要起身,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按着他肩头,将他牢牢按在椅子上。

周赫望过去,贺擎州正盯着他。

贺擎州这样专注看人的时候,周赫觉得有点吓人,他背脊渗出冷汗,“老大?”

“吃你的蛋糕,”贺擎州站了起来,对周赫道,“我去抽根烟。”

周赫瞬时明白过来,贺擎州这应该是要去看郁璃了。

那他肯定不能去,等贺擎州出去,他忍不住偷偷笑。

郁璃从包厢出去,来到走廊尽头,望着窗外深深吸气。

将又一次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衣兜里手机震动,她拿出来,是梁牧之的来电。

她按了静音,盯着手机屏,看它暗下去又亮起,她才接起。

梁牧之问:“小栀子,吃饭没有?”

郁璃:“在吃了。”

“声音怎么怪怪的?”梁牧之关切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郁璃很努力,想要笑一下,但她想起,梁牧之看不到,也就无所谓了。

梁牧之沉默几秒,才又开口:“礼物收到了吧,喜欢吗?”

“嗯……”郁璃顿了顿,“挺好看的。”

以前,她是真的会无脑珍爱梁牧之给她的所有礼物,但现在,她说这话只是出于客气。

“现在有戴吗?”梁牧之又问。

“戴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闻言,梁牧之语气稍微松快了一点,“陈婧想多逛逛,我们可能在香港这边多停留几天,我们在这边酒店顶层套房,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这里夜景很美,小栀子,回头带你过来玩。”

郁璃有点想不通,陈婧真的这么宽容大度,会允许自己的男朋友和异性发小这样煲电话粥吗?

不过她没有问,她也看着窗外,北城的夜景。

和梁牧之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仿佛具象化,她从前一直觉得他们就是一体的,但现在,他们在非常遥远的地方,看着不同的景色,身边是不同的人。

她有些怅然,听见那头梁牧之又问:“今晚和谁一起吃的饭?舍友吗?”

“嗯,杨雪,还有其他朋友。”

“行,那你们去吃吧,对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买东西?”

郁璃:“不用了。”

梁牧之默了两秒,才说:“好。”

这通电话,气氛堪称诡异,再也有没有以往无话不谈的那种热络感。

郁璃心底更难受了,她想要告诉梁牧之,她喜欢的人是他,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就连死心都要靠她自己努力,她还想说,以后别联系了,因为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些痛恨他的自私,他的玩世不恭,以及他对她这莫名其妙的掌控欲。

但最后,她只是安静地挂断电话。

她开始认真思考出国上学的可能性。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贺擎州步伐缓慢却沉稳,他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郁璃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也不开口。

两人安静地并肩站着,过了很久,郁璃问:“你不回去吗?”

贺擎州从衣兜摸出烟盒来,“你先回去。”

这是两人这次见面第一句话。

郁璃倒是后知后觉,又想起了那段视频,一想起来脸上就没光,她确实想跑了。

但转身走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点不甘心,回头看贺擎州。

他单手点了烟,正要将打火机放回衣兜。

郁璃问:“抽烟是什么感觉?”

他侧过脸睇向她,“想试试?”

郁璃蠢蠢欲动,但努力克制着,“抽烟对身体不好,会致癌。”

贺擎州:“我也没打算活很久。”

郁璃感觉心底哪里被拨了下,在她的回忆里,贺擎州从来没有表露过脆弱的一面,但没人知道,她曾经目睹少年的他,从人工湖的九曲桥上义无反顾地一跃而下。


生日当晚,郁璃和杨雪最后跟程宇一起打车回学校。

路上杨雪和程宇聊天,程宇透露,他已经决定要加入贺擎州的团队。

杨雪眼珠一转,忽然问程宇:“那小梁总团队要不要翻译?”

程宇一愣,“这我没问。”

杨雪觉得他像个木头,“回头我问问去,我加了周赫的微信呢,他好热情啊,不像某人。”

郁璃听到了,赶紧喊杨雪,“他们要翻译的,贺擎州和我说了,他们工作有些需要接洽美国那边的公司。”

“太好了,我要去!”杨雪像是打了鸡血,又抱住郁璃手臂,“栀子,咱们一起去吧,那可是梁氏,梁氏哎!”

郁璃很清楚,杨雪说要去是为了程宇,她有些无奈,“你先去问问周赫具体情况吧,我毕业后搞不好还有别的计划。”

杨雪:“什么计划?”

郁璃迟疑两秒才说:“我……有点想出国读研。”

“你来搞笑的吗?要出国的那些人早都开始做准备了,你现在才说想,等你出去黄花菜都凉了。”

郁璃:“……”

“再说了……”杨雪语调拖慢,凑到她耳边,“我今晚可发现了,你和周赫,还有那个小梁总,你们仨关系不一般啊……”

郁璃赶紧躲了躲,“别胡说。”

“哼,一看你就心里有鬼,你们是不是三角恋?”

郁璃想翻白眼,“怎么可能?!”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烦死你!”杨雪去挠她腰窝,郁璃不堪其扰,在后座狭小的空间躲避,喊程宇。

“程宇,你管管杨雪吧!”

程宇看了杨雪一眼,“你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了。”

杨雪嘟着嘴,对程宇说:“我听你的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乐意宠着你。”

肉麻死了,郁璃想,不过好歹她落了个清净,杨雪没有再追问。

她其实还挺怕杨雪问下去的,因为她和贺擎州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清。

本来是刚刚建立起的友谊,她就强行把人家给抱了,这算得上是性骚扰了。

这一晚回到宿舍,郁璃有点失眠,有一回儿想梁牧之,有一回儿想贺擎州的那个邀约。

“是不是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只要让你在我和梁牧之之间做选择的话,你都会选他?”

——这个问题重新浮现在她脑海。

贺擎州这个问题,看似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知道不是没有缘由的。

大概在她初一那年,贺擎州高一,因为付婉雯的排挤,他已经住校了。

哪怕放假,除了取东西,他也不怎么回梁家。

有个周末,郁璃从外面的围棋班上课回来,在别墅区的路上遇到了他。

他一个人走,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冷淡阴沉。

不过郁璃发现今天的他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他的脚步不太稳,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她没打招呼,就在他身后,错开几步距离,脑中混乱地猜测着,他这趟回来是要干嘛。

贺擎州在走到梁家别墅之前就停下来了。

他走不动了,头晕得厉害,他扶住路旁的树干,大口大口喘息,喉咙像是快要烧起来。

发烧到今天是第三天,他之前吃过药,但是显然没见效。

郁璃看他身体佝偻,顿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凑他跟前问:“你怎么了?”

贺擎州这时才看到她。

他眼神不像平时那么犀利尖锐,而是透出几分虚弱,看到她也没说话。

郁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生病了吗?”

贺擎州低下头,没有理会她。

“我扶你吧。”郁璃伸出手。

她刚碰到他的手臂,他就一侧身,躲开了。

“不用。”他冷冰冰地道。

说完他继续朝前走。

郁璃觉得,要不是看他可怜,她还不愿意扶呢。

别墅区没有人会帮他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私生子,要是梁牧之那帮死党看到他,说不准还会落井下石地骂他几句。

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他在一块,虽然她心底对他有所亏欠,但对她来说,梁牧之和付婉雯的感受显然更重要。

她气呼呼地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看着前面脚步不稳的背影,心想,看他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到了自己家,她没进门,悄悄继续跟在贺擎州身后。

然后她就看到,贺擎州在梁家的大门前,吃了闭门羹。

他的指纹无法解锁,他又试了试密码,密码错误。

他试图按门铃,让用人远程帮忙开门,但是没人回应。

梁家家里用人永远是在的,如果没人开门,只能说明那些人对他视而不见。

郁璃凑在墙角,看到贺擎州似乎体力不支,他手抓着老中式设计的大门铁栏杆,身体慢慢往下滑。

郁璃以为他要昏倒了,赶紧跑了过去,想扶一把。

然而,贺擎州并没晕倒,他只是站不住了,他的双手抓着栏杆,勉力支撑,却还是没有力气直起身。

付婉雯可能将他的指纹给删了,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用人也不应门。

他知道那些用人也瞧不起他。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快要看不清东西。

“我爸妈这会儿不在,你来我家院子里坐着,”一个细弱的女声说:“我给你拿水和药。”

他侧过脸,郁璃双手在半空犹犹豫豫,好像是想扶他,又不敢。

他还是不说话,呼吸急促却微弱。

郁璃心一横,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快走吧,你得赶紧吃药。”

贺擎州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被她扶着,进了她家院子里。

院中有花架,郁璃将他安顿在花架下的椅子上,“你等我会儿,这里是我家,你可别乱跑啊。”

贺擎州哪里还有力气乱跑。

不多时,郁璃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拿了一杯温水和一个袋子。

她在他旁边坐下,将水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从袋子里拿出红外线体温计,对着他的额头按了下。

三十九度二。

郁璃惊呼,“你发高烧了!”

贺擎州觉得她很咋呼,他趴在桌子上,身体发软。

郁璃又在袋子里翻找,拿出退烧药,“先喝退烧药吧,对了,你是感冒吗?这里还有感冒药的,这个你能不能吃?”

贺擎州根本不理她。

她只能先拿了一片退烧药,往他手里塞。

贺擎州不太配合,她就迟疑了。

初一这年纪,班里已经有早恋的男女了,在她心里,和异性手指的触碰都是很微妙的,她看着他攥成拳的手,不是很想碰。


梁牧之径直走到了许栀面前,他望了一眼远去的那辆车,问许栀:“刚刚谁送你回来的?”

许栀心下一紧,“你看到了?”

梁牧之眉心紧拧,语气难得郑重,唤她大名:“许栀,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去酒吧……夜不归宿,和男人在一起,你……”

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她,眼底红血丝赫然,面色也难看。

许栀不想站在学校跟前说这些,“那个……我们去那边咖啡厅行不行?”

在这里,万一遇到认识的同学,她嫌丢人。

梁牧之深深吸气,“好,我正好也想和你谈谈。”

两人去了一个街区外的咖啡厅。

点单坐下之后,梁牧之先开口:“你昨天给我发的微信是什么?”

许栀立刻意识到他问的是她撤回的那条微信。

她说:“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梁牧之显然没有太多耐心。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道:“就……我考试没考好。”

以前,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都会和他分享,但现在她觉得不合适。

“那为什么撤回?”梁牧之问。

许栀微微低下头,“牧之,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可能不懂,虽然我也没谈过,但……女生的心思,我挺清楚的,如果我交了男朋友,我不会希望他有一个事无巨细和他分享讨论的异性发小。”

梁牧之:“所以你是觉得陈婧会吃醋?”

许栀:“无论她吃不吃醋,我们都应该避嫌,像这样两个人单独见面,以后最好尽量避免。”

梁牧之被气得笑了,“陈婧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倒是你,先说你觉得换位思考陈婧会吃醋,又说无论她是否吃醋都要避嫌,我看你就是找各种借口,和我拉开距离。”

许栀张了张嘴,有种无从辩驳的感觉。

梁牧之又开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上次陈婧追问是不是你泄露消息导致我挨罚那事儿,我搞清楚了,我妈和我说,是我爸有个在那边派出所上班的朋友,告诉我爸的,我也和陈婧说清楚了,她不会再猜忌你,这样可以了吗?”

许栀低着头,脑中一团乱麻,她不喜欢混乱复杂的关系,但梁牧之很强硬。

她的性子软,不愿意和他闹得太难看,毕竟两家是世交,还是邻居,以后还会见面。

但她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总觉得他在为难她。

继续保持以前那样的关系,她要怎么让自己彻底死心?

她想要将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抽离,避免自己再心生妄想,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沉默弥散许久,面前桌上的咖啡渐渐凉了。

梁牧之靠住沙发背,忽然苦笑。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忽然间,你像变了个人……”他抬手揉着额角,“你昨晚去那种地方……你以前那么乖,忽然跟着男人去酒吧,还和他过夜……我真的是……”

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语气也消沉:“我找了你一夜,许栀,我找了你一夜……杨雪说我不对,但我一直怕你被人骗了,我这话是真心的,昨晚你这样,让我觉得……”

很难受。

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难受,心口绞痛,像是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践踏了,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许栀只是沉默,有尖锐的疼痛,由着心尖蔓延。

她绝望地想,她也很难受啊。

而且他的难受可以说出来,她的难受却只能藏在心底。

梁牧之关心她是因为关心一个朋友,但她却不能坦然面对这份关心,她有她难以启齿的痴心妄想。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不听我的话了,好像还有些排斥我,你让我别管你,可我怎么能不管,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那么多事,你对我来说……”

梁牧之思考着措辞,话说得很慢:“就像亲妹妹一样,你懂吗?我没办法放着你不管,我做不到,你是我的家人啊。”

许栀低着头,视线逐渐模糊,这些话没能温暖她的心,相反,她觉得很讽刺。

“亲妹妹”三个字格外刺耳,她觉得以前的自己仿佛一个小丑,居然将那些玩笑当了真,她其实很想问问梁牧之,那他为什么不早些跟梁爷爷他们说清楚呢?

如果他早点说清楚,她也不至于一直傻乎乎地以为,他们将来会在一起。

许栀重重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这样才能维持镇定同梁牧之说话,她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陈婧的感受?我和你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这样的妹妹……她受得了?”

“她没有你这么多想法,她说她可以接受,还说既然和我在一起,就会将你也当成自己的妹妹,”梁牧之盯着她双眼,语气里不自觉带上点比较的意味,“她那人粗线条,不会太斤斤计较,和我很像,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

许栀脑子虽然转得不快,但也模糊地洞悉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说她小心眼,斤斤计较。

她于是没话说了。

梁牧之问:“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吗?”

这话他说得小心翼翼。

许栀见过很多次他这种表情,以前她会心软会心疼,可现在她只是觉得很累,她勉强扯出笑,再次顺了这少爷的性子,“当然。”

“小栀子,”梁牧之深深地注视着她,“我希望你不要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要改变,你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其实很多东西都不纯粹,但你是不一样的……你这么乖,我希望我能一直保护好你。”

许栀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他来保护,但她没反驳。

她已经受够了和他理论这些,只想快速结束这场对话,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或许是家庭环境使然,梁牧之始终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他根本不会理解她的感受,只会强加给她一些她不需要的关心,他做这一切,或许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掌控欲而已。

绝交那套显然不适用于他们之间,她决心以后还是慢慢疏远他吧。

梁牧之心中的石头没有完全落地,他犹豫了下,话锋一转,问起许栀昨夜的事,“所以昨晚……你真的跟着你喜欢的男人去酒店了,你们……发生什么了吗?”


许栀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我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变个人。”

梁锦墨唇角轻轻勾了下,没说话。

这是个冷笑,许栀有些心虚,她决定不再追问昨晚的事情,她说:“昨晚谢谢你照顾我,回头请你吃饭。”

她总是用这招,梁锦墨已经习惯,他道:“就昨晚你做的事来说,请我吃一顿,可能不够。”

许栀愣了,“啊?”

梁锦墨:“得包月。”

许栀闭了闭眼,“我干脆给你打钱,你自己去吃吧。”

“你觉得我缺钱吃饭?”梁锦墨顿了下,想起什么,“确实,我出国之前,你给我房间里塞了钱。”

许栀睁大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梁锦墨没有立刻说话。

大学期间付婉雯断了他的生活费,他不得不半工半读,后来要出国,付婉雯根本没有给他钱的意思,他也不可能去找梁父谈这件事。

那个假期他一直在打工存钱,某天回到家里,房间地面上躺着个信封。

一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沓美金。

能出入梁家的人,十根手指数得过来,除了许栀,其他人都瞧不起他,又怎么可能会塞钱给他。

这些钱他带走了,但是并没有用,一直压箱底,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也会想象,那时的许栀是怎么拿着钱去银行换美金,又怎么将钱装进信封塞到他房间的,她在想什么?以为他会饿死在美国吗?

许栀问完,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梁家人要给他钱,没必要偷偷摸摸。

她再开口,话说得有点吃力:“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万一你在美国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拿出来用一下……”

她怕伤害到梁锦墨的自尊,毕竟这种行为,看起来很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梁锦墨“嗯”了一声,“你帮过我,我照顾你,算扯平。”

他好像没有想那么多,许栀暗暗松口气。

吃过饭,许栀将蜂蜜水也喝完,头痛缓解了不少。

她要回学校,梁锦墨看了一眼手表,“我正好去分公司,顺路送你。”

许栀没拒绝。

她对交际圈里的安全距离有自己的准则,经过昨晚,她觉得梁锦墨和周赫也算是她的朋友了。

路上她问起周赫,“你和周赫关系很好吗?”

梁锦墨开车,直视前方回答:“没有。”

许栀觉得他口是心非,“我好像没见过你和谁那么亲近。”

梁锦墨:“那叫亲近?”

“嗯,”许栀回想着,唇角浮现笑意,“多好啊,你话少,有个话多活泼的朋友不是很好吗?我觉得周赫挺好玩的。”

梁锦墨微微蹙眉,抽空瞥她一眼,“周赫那人,很花心。”

许栀没明白他怎么说起这个,“花心对你又没什么影响,你和他做朋友,又不是谈恋爱。”

梁锦墨沉默下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话多。

许栀又想起一件事来,“我问你个事儿,你不要生气。”

梁锦墨:“说。”

许栀深吸口气,“就……梁牧之之前打架的事儿,我告诉你之后,你有和别人提过吗?”

梁锦墨:“没有。”

他说完,意识到什么,“你怀疑是我让梁牧之受罚。”

“没有!”许栀赶紧摇头,“我就是一问,其实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是你告诉梁叔叔和梁阿姨的。”

梁锦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你相信我?”

“对啊。”许栀觉得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梁锦墨和梁家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果打小报告的人是他,付婉雯第一个刁难的肯定也是他。

梁锦墨这会儿思路却非常单纯,只是脑中几个字明晃晃:她相信我。

他的唇角就有些压不住了。

许栀古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笑。”

“我都看见了!”

梁锦墨不说话了。

许栀心情挺不错的,昨晚到此刻,一切体验都前所未有,但单就这会儿来说,她有一种交到新朋友的新奇和愉悦。

虽然认识梁锦墨已经很多年了,但,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面。

车子靠近学校南门,许栀望着车窗外,忽然出声:“停车。”

梁锦墨放缓车速,“你在这里下?”

距离校门还有一段路,她神色紧张,“嗯,赶紧停车。”

梁锦墨踩下油门,顺着许栀的视线望过去。

他总算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紧张,坚持要在这里下车。

南门外停着一辆醒目的蓝色法拉利,梁牧之就倚靠车身站着。

车子停在路边,许栀解开安全带,立刻伸手推车门,又觉得这样匆匆离开不太礼貌,说:“等我专业课考完,请你和周赫吃饭吧,就这周周末,我生日那天,我还收了你的生日礼物呢。”

梁锦墨觉得,她这一见到梁牧之就巴不得赶紧迎上去的样子,挺不值钱的。

他没接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你很怕梁牧之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是陈述,不是疑问。

许栀愣了下,明白他也看到梁牧之了,她说:“我……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是看到了,肯定又要和我闹腾。”

梁牧之那性子,被惯得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他厌恶梁锦墨,就要求他身边所有人都不能和梁锦墨来往。

梁锦墨“嗯”了一声,“下车吧。”

许栀犹豫两秒,还是推开了车门。

她发觉梁锦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明明刚刚车里面氛围还挺好的。

她也知道这都是她的问题,因为看到梁牧之,就急匆匆要下车,他又不是个出租车司机,他是她的朋友,好心送她回来,她却一副急于摆脱他的模样。

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梁牧之冲动起来,在校门口和梁锦墨打架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夹在梁牧之和梁锦墨之间两头为难。

关上车门,她往前走了几步,又顿步回头。

然而,梁锦墨已经将车子调头,她只看到车子绝尘而去。

她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愣了数秒,才回头,就看到梁牧之已经朝着她大步走过来。


许栀彻底石化了。

梁牧之眼睫微垂,也不催她。

就静静看着她那张小脸慢慢涨红。

许栀不可置信,耳根都烧起来,“你……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要是有手机,我就自己问了。”

梁牧之:“可惜你没手机。”

许栀:“……”

她低下头,转身想走,走了没两步,又回头。

男人还在那里,姿态闲逸,双手抱臂,靠着门框看她。

他是冷白皮,穿黑色的毛衣衬得皮肤更白了,但并不显羸弱,宽肩窄腰,五官像顶级匠人精心雕琢出来的,深邃的眉眼间,透着一丝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觉察的兴味。

别人是看不到他这样的,她忽然冒出个想法:

就这顶级皮相,亲他一下,也不亏。

只是亲一下,又不是要怎么样,反正她已经厌倦了做循规蹈矩的乖乖女。

她折回他跟前,抬眼时却躲避着男人目光,只盯着他菲薄的唇。

她心跳很快,深吸口气,心一横,踮起脚,然后……

没够着。

——没!够!着!

许栀:“……”

梁牧之:“……”

脚跟落回地面,许栀痛恨自己不是一只仓鼠,不然就可以挖地遁逃。

诡异的静默持续片刻,她问:“你身高多少?”

“一八三。”

许栀觉得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不算矮了,但是在他跟前,确实显得有些渺小。

第一次主动亲男人,却没够着,她有些怀疑人生。

梁牧之唇角实在压不住,浅浅勾了下,“你站得太远了。”

她只想迅速完事,刻意避免碰到他身体,所以和他之间有段距离,加上身高差,自然就够不到。

他说完,忽然往前一步。

许栀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她离开了地面。

她惊呼一声。

男人双手伸出,直接将她托举起来,然后他转身,将她放在了书房门口一个立柜上。

许栀心有余悸回神,男人的手还在她腋下,她印象里,这是抱小孩的姿势。

她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惊愕地睁大眼。

梁牧之手往下,分开她的腿,跻身站在她跟前。

这下子,她倒是比他还高出一点点。

许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姿势很羞耻,她想并拢双腿,但是不行,他挡在中间。

她脑子都空了,而男人已经微微仰起脸,很干脆地抛出一个字:“来。”

他只发号施令,根本没有主动的意思。

许栀心跳剧烈,她本来想敷衍了事,但现在被他搞得有点隆重。

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微微低头凑过去。

刚刚触碰到他的唇,她就想后退,然而,男人动作比她更迅速。

他含住她的唇,强势撬开她齿关,长驱直入。

她脑子彻底短路,根本没法思考,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她无处放的双手只能搭在他肩头。

那种感觉又来了,完全失去力气,化成一滩水,思绪全被抽空,灵魂像是漂浮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

时间感很模糊,不知过去多久,他停下来。

许栀身体无力,呼吸凌乱而急促。

男人的手在她背上轻抚,又轻轻啄吻她唇角和微肿的脸颊。

细碎的吻是轻轻的,她眼睫轻颤了下,对这样充满疼惜似的吻,她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她努力唤回理智,别开脸,手在他肩头无力地抵了下,“别……”

声音细细弱弱,像娇嗔,她说:“我还感冒呢,万一传染……”

“我不怕。”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许栀还是有种缺氧的感觉,靠在他肩头。

他抱着她,没有说话,手还在她背上来回,隔着毛衣,抚她有些突兀的肩胛骨。

两个人身体紧贴着,心跳好像趋于同一频率。

许栀不太想放手,她忽然说:“我觉得我现在,不太乖。”

乖女孩应该不会和没有确定关系的男人接吻,她想起自己受到的各种规训,这世界对女人总是更严苛,好姑娘如果被男人莫名其妙亲了,一定要生气懊恼表明态度,而不是心底贪恋想要再来一次。

女人的欲望,永远要比男人更隐晦,不然就不是好女人。

梁牧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开口:“对我来说,乖不乖不重要,是你就够了,再说……”

他顿了顿,话音低沉似蛊惑:“在你眼里,这就不乖了?”

说话间,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尖,她敏感地抖了下。

男人的手指顺着她背脊,慢慢下滑,停在快到尾椎骨的地方,“要不要试试真的不乖是什么样?”

她觉察危险,身体紧绷,立刻叫停,放开他往后退开,“赶紧打电话!”

她听见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她羞臊得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只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还酥麻,她自我怀疑,从来没听说哪个人的背部是敏感带。

而且,这个吻哪里还算是她主动啊……

梁牧之如约打了个电话,给梁正国。

此时梁正国还在医院。

昨晚后来的事情,其实很混乱。

梁老爷子坚持要梁牧之和许栀这个月订婚,结果梁牧之死活不肯,放话若是他们再逼他,他就直接去和陈婧扯证。

梁老爷子本来就是高血压,怒意上头,指着梁牧之的手发抖,还没骂出声,人就晕倒了。

打了急救电话,将人送到最近的医院,确诊为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

手术其实算是成功的,但老爷子年龄放在那,安全起见,医生将人安排在重症监护室里,要观察四十八个小时,没问题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梁正国接到梁牧之电话,询问老爷子的情况,实在意外。

可能是因为平时和这个孩子关系太疏远,此时听到他关心自己爷爷的病情,心底多少有些触动,梁正国哑声说:“没事了,昨晚手术很成功,但是人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呆两天。”

梁牧之那头沉默几秒,好像也找不到话说,末了道:“那你们照顾好他。”

普通人或许会客套一句回头来探病,但他没有。

梁正国也知道,有这通电话就很不容易了。

挂断电话后,他侧过脸,看向旁边的梁牧之。

昨晚三个人都没合眼,这会儿付婉雯去联系安排护工了,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就剩下父子俩。

梁牧之眼底都是红血丝,整个人沮丧而落拓。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脑溢血,医生说老化的脆弱血管承受不了情绪原因引起的超高血压,直接破裂了。

预后情况现在还很难说,虽然老爷子生命应该没危险,但会不会落下其他毛病,没人能保证。

这都是因为他。

他当时也是气急了,所有人都逼他,他受不了。

梁正国盯着他,问他:“现在你满意了?”

梁牧之闭了闭眼,“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如果你坚持要和陈婧在一起,这只是一个开始,”梁正国冷笑道:“我被你气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爸!”梁牧之叫了声。

梁正国沉默片刻,说:“我赞同你爷爷的安排。”

梁牧之一下子愣住,“什么?”

“你和许栀尽快订婚,”梁正国语气很硬:“我倒要看看陈婧是不是那么没皮没脸,非要上赶着做小三。”

梁牧之不可置信,还想说什么,梁正国已经站起身来,“我去打几个工作电话,你知道公司里的事有多少吗?今天你爷爷病了,我不能去公司,是锦墨和我秘书在帮我处理公司的事,而你,所谓的正统继承人,除了惹我生气,你还做了什么?”

梁牧之语塞,想要辩解,又想不到措辞。

“别再继续让我更生气了。”梁正国拿着手机迈步,脚步声渐渐小下去。

梁牧之攥紧拳,很想发泄,但这里是医院,真没什么好给他砸的。

一整夜的担心,恐惧,加上此时深重的挫败感,让他多少有些消沉和迷茫。

良久,他掏出手机。

手机里数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都是来自于陈婧。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这一切,选择性地忽视,在要退出微信时,目光扫到最上面的聊天。

和许栀的聊天框被置顶,这是他几年前的操作。

那时候微信刚刚上市,他大一,第一个加的好友是许栀。

但是许栀加的第一个好友不是他,而是她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当时他还挺不高兴的。

许栀当时说:“没事,不管加多少人,你肯定一直都在最前面。”

后来出了置顶功能,她将和他的聊天置顶了,给他看。

他这才满意,并将她的聊天也在自己微信里置顶。

现在点进去,里面的对话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少了,最近更是没有了。

过去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倾诉对象都是许栀,曾经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他手指轻点屏幕,输入了几个字,又删除。

他想起,许栀已经将他删除了。

那他留着这个置顶聊天也没用,他想删掉,但盯着那个头像,手指久久没能落下。

屏幕暗了下去,他烦躁地将手机塞进衣兜里,心口像是破了个洞,有些空,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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