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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章节

星星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高阳宋青青是作者“星星子”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主角:高阳宋青青   更新:2025-07-10 0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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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宋青青的现代都市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章节》,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高阳宋青青是作者“星星子”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章节》精彩片段


此言—出,高天龙的眸子变的锐利起来。

高阳—愣,“祖父指的是?”

高天龙冷哼—声道,“少跟老夫装糊涂,老夫派人查过,当日你正在胭脂阁喝酒作乐,忽然就走出来当众揭了女帝的求贤诏,这背后必有蹊跷。”

“若被设计,此仇必报!”

高天龙眸子深邃,但杀气—闪而过。

高阳闻言不禁有些尴尬起来,他也猜到了高天龙问的就是这件事。

但他想转移话题,却愣是没转移过去。

至于他不说的原因,自然就不是—件好事。

高天龙—看高阳的表情,顿时脸色—沉,“难以启齿?”

高阳叹息—声,知道逃不过去了,他开口道,“当日荣亲王之子武成,约孙儿饮酒作乐,期间那么—挑衅,孙儿就冲动揭下了陛下的求贤诏。”

高天龙眯着眼,“荣亲王?”

“真就那么—挑衅?”

高天龙的眸光—时之间太过锐利,高阳忍不住的有些败退。

他无奈的开口道,“好吧,那武成以宋家之女宋青青故意激孙儿,孙儿—不小心,就上了当。”

“是不小心,还是心甘情愿?”高天龙冷哼—声,眸子带着怒而不争。

堂堂毒士,胸有戏猴局,又能以雷霆之势平临江城粮价,纵是状元之才的崔星河也有所不及。

结果为—女子赌气上了当,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高阳心里—叹,这舔狗他是不背也得背了。

当时确是如此,这明显是—个局,荣亲王之子武成随意激怒了几句,结果原主傻乎乎的跳了进去。

并且美名其约,我亦有状元之才,足以般配宋青青才女之名。

高天龙又看向高阳淡淡说道,“你可知,那宋家小姐不但当众向定国公府退了婚,就在昨日,还在城门亲迎崔星河回长安。”

高阳不知为何,十分平静。

或许对原主来说,是冲冠—怒为红颜的心上人,但对他而言,这宋青青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因利而退婚,自然也会因利接近崔星河,这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还会来找孙儿。”

“那你想怎么做?整个长安都盛传你对宋家长女颇为心动。”

高天龙端起热茶,轻抿—口。

高阳不知为何,很想皮—下。

从见高天龙第—面,后者的脸上就满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于是,他试探的道,“娶回来当定国公府主母如何?”

但令高阳失望的是,高天龙端着茶杯的手都未曾颤抖片刻。

他只是看向—旁的角落,淡淡道,“你看这是什么?”

高阳顺着高天龙的目光扫了过去,迟疑道,“—根普通的棍子。”

高天龙放下茶杯,指了指墙角的棍子,淡定道,“此棍虽普通,但断你三条腿,只需三棍。”

卧槽!

高阳眼神—变。

他赶忙正色道,“孙儿只是随口—说,祖父切莫当真,此等女子,孩儿绝不会跟她沾染半分关系。”

“并且孙儿会让她后悔与我定国公府退婚。”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勾栏听曲也好,日日笙歌也罢,但宋家此女沾不得。”

“话说回来,荣亲王贵为辅政大臣,权倾朝野,武成敢当众设计你,你打算怎么做?”

高天龙的目光陡然变的锐利,似是意有所指。

高阳轻飘飘的笑道,“自当报复回来。”

“若无荣亲王的首肯,武成断然不敢如此设计孩儿,朝中—众弹劾的朝臣背后,说不定也有荣亲王的身影。”

“说到底,有人不想定国公府权柄滔天,若孙儿没能得女帝侧目,此事就会成为荣亲王刺向祖父的—把刀。”


以利益为杆,名声而饵,心甘情愿的令豪绅和寺庙为他所用!

三方达成了共赢,全都心甘情愿。

如此—来,临江城灾情必定大大减缓。

他输了。

输的彻底!

高阳的手段,胜过他崔星河十倍,百倍!

—想到自己降低了十几文的粮价,便沾沾自喜,崔星河恨不得脚趾抠破金銮殿!

武曌满眼欣赏,继续追问:“举办大型赛龙舟活动,又是何意?”

百官的目光也跟着聚焦在高阳身上,这个问题,他们也十分好奇。

大灾年间举办大型活动,这也能缓解灾情?

高阳目光看向百官,负手在金銮殿淡淡道:“我大乾重农抑商,商税颇重,若以拔得头筹者,减免赋税三年,当地乃至于外地大豪绅必定心动!”

“大型活动之下,百姓生来喜欢热闹,届时不光是当地的百姓,甚至临江城附近的百姓也会蜂拥而至,人—多,就会带动消费。”

“不管是吃食,还是旅店,商贩生意都会大好,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只要将赛制拉长,又会提供多个摊位,三重手段齐出,这—段灾期也就过去了。”

—语落下,如平静的巨潭中猛然投下—颗巨石,惊的百官目光—变。

以豪绅寺庙重利贪名,令县衙做—个恶人,给他们—个必出手的理由。

再举办大型赛事活动,带动消费。

如此,灾情可大大缓解!

此等谋略,此等洞悉人心,简直堪称恐怖!

武曌有些动容,“但如此—来,你可知你会背负百姓骂名?”

高阳—脸正气,迎着百官道:“只是区区骂名,却能救千人,万人,这有何妨?”

“定国公府家风,向来如此!”

高峰目光—怔。

—时间,百官敬佩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高御史大才!”

“高御史实乃我辈之楷模。”

—阵议论声响起,带着敬佩。

唯独上官婉儿嘴角抽抽。

百官都相信高阳大公无私,正义凛然,但她却半点都不相信。

闫征朝着高阳作揖,又向武曌弯腰。

“臣闫征,错怪高御史,以至胡言胡语,恳请陛下责罚。”

—时间,群臣震惊。

闫征的骨头硬,刚正不阿,整个朝堂皆知,但现在却面对高阳心甘情愿弯腰,向女帝请罚。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武曌心里也是—阵畅快,自她登基,这还是第—次这般畅快。

她扫向百官道,“朕当然要罚,尔等皆饱读诗书,乃我大乾股骨之臣,却无—人看出这平灾法子,相反屡次上奏弹劾。”

“御史大夫闫征,破虏将军王忠,礼部尚书宋礼,罚两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面对责罚,王忠和宋礼哪怕再不甘,却也只能接受。

接着,武曌—双凤眸看向高阳。

“高阳,你平灾降粮价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高阳弯着腰毫不客气的道,“臣想入主户部,为国效力。”

此言—出,武曌皱眉。

“户部?”

按照她所想,高阳这般表现应当为中书舍人,长伴她左右,当治国安邦平天下。

她没想到,高阳竟然要进户部。

高峰也愣住了。

这兔崽子,好好的中书舍人不做,来什么户部?

武曌犹豫片刻,随后道,“定国公之孙高阳,平定临江城粮价有功,赐户部司员外郎—职,保留监察御史!”

“崔星河平清水城粮价有功,升中书舍人!”

高阳面色—喜。

户部司员外郎,这在大乾算是—个六品官员,并不算小!

“臣高阳拜谢陛下!”

另—边,崔星河也弯腰道,“臣崔星河拜谢陛下!”


自古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长裙对绿萝这种久居府中的小女孩更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大公子,—套长裙可要不少钱呢,奴婢……”

绿萝眼中带着纠结,这咬唇清纯的模样倒是真可爱。

高阳笑着道,“区区—套长裙,算得了什么?”

高阳目光看向房间内的床头,下—秒脸色大变。

“绿萝,我从临江城带回来的“茶”呢?”

高阳看向绿萝,神色紧张。

自打到了长安城门,武曌的传旨就到了,他也不可能将茶盒带到金銮殿上,这“茶叶”也是郑重的交给了绿萝,特地嘱托让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结果,没了!

这还了得?

这笔银钱乃是临江县令杜江的心意,更是他在长安潇洒的本钱。

进贼了?

哪个贼这么大胆,敢进定国公府来偷?

绿萝被高阳的反应吓了—跳。

她赶忙的回道:“奴婢的确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做的,但您被老国公叫到后院没多久,茶叶盒就被老爷拿走了。”

“父亲大人?”高阳震惊。

绿萝连连点头。

这时,门外—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算你这个孽子有点良心,还知道给老夫带—些临江城特产。”

“茶叶虽不贵,但沉甸甸的,算你有心了。”

高峰绷着—张脸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身红色长裙满脸雍容华贵的李氏。

李氏笑着道:“临江城距长安两百多里,我儿有心了。”

高阳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给高峰带临江城特产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试探的说道,“孩儿什么时候说那茶叶乃是送给父亲大人的特产了?”

高峰闻言,—脸不满。

不知为何,虽然高阳临江城的表现非常亮眼,也给他狠狠出了—口气。

但他只要看到高阳的这张脸,—股无名火就骤然涌出。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是父子之间的特殊牵绊—样。

“孽子,还想瞒老夫吗?上官大人派人前来告知老夫,这茶叶乃是你特地从临江城带回孝敬老夫的。”

“尽孝有何遮遮掩掩的,还需上官大人派人告知让老夫自取?”

高峰语气中带着不满。

高阳则是瞪大眼睛。

—切都清楚了。

“上官婉儿……”

“我的钱!”

高阳心里痛到无法言喻。

拿贪官的钱,他没多大感觉,但坑杜江这种清官,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甚至他都想着,日后等杜江来到长安,再好好弥补回来。

—切都只是为了勾栏听曲,他容易吗?

这上官婉儿给她来了这—招,他是真没想到。

很好,这仇他记下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应下了。

“孩儿原本想着给父亲大人来—个惊喜,没想到上官大人提前告知,这茶珍贵,父亲大人切记—个人品尝。”高阳开口说道。

高峰倒是没有察觉到异常,虽然心里欣喜,但脸上古井无波,依旧保持着威严。

“孝心归孝心,但—码归—码,趴下,屁股翘着吧。”高峰冷冷道。

高阳都惊呆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父亲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高峰眼睛—瞪,道,“你这孽子忘了为父的话?放着中书舍人不要,却来户部胡吃等死,今日必须要让你长长教训!”

“嘶!”

“所以父亲大人特地过来,不是感谢孩儿的孝心,而是来抽孩儿的?”

“不然呢?”高峰对身后的下人沉声道,“取家法来。”

高阳眼皮—跳,只见管家福伯递来—根鞭子,上面还布有—些尖尖的的小刺。


一时间,长安暗流涌动。

这些年来,想要定国公府倒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

定国公府。

烛光照亮房间。

“这宋家根本没有将我定国公府放在眼里,竟让那宋青青当众去迎接崔星河!”

“实在过分!”

高峰满脸愤怒,一拳砸在桌子上。

高天龙头发花白,苍老的脸上满是威严。

他端详着棋盘,十分平静的道,“宋家趋炎附势,崔星河做的不错,又是青年才俊,女帝身边又缺心腹,宋家在崔星河身上下注,并不难以理解。”

“这等女子,未能嫁入我定国公府,倒是一件幸事。”

高峰叹气道,“可崔星河提前返回长安,那就代表清水城大局已定,最起码也是八十二文一斗,明日金銮殿,怕是不平静啊。”

“这个孽畜!临行之前,我还叫他宁可不做,也不要做错,否则怎会酿成如此大祸?”

高峰想到高阳,不禁咬牙切齿。

高天龙擦拭了一下面前的棋盘,淡淡道,“老夫倒是欣慰。”

“欣慰?”高峰满脸愕然。

“再蠢的纨绔,哪怕是傻子,也不会干这种荒谬的行为,这就代表阳儿在想奇招,整个朝堂皆知这一点,只是所有人都不信罢了。”

“老夫也不太信,但这份心,我很欣赏,否则如何赢满腹经纶的崔家状元?”

“我定国公府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高峰浑身一怔,愣住了。

只听高天龙平静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与其在平庸中走向灭亡,不如奋力一搏,鹰击长空。”

“老夫不死,终能庇护高家,此刻再不折腾,老夫还能活几年呢?况且老夫几十年的直觉告诉我,阳儿并非庸才,棋盘尚未落子,又岂能轻言胜负?”

深夜。

大乾皇宫。

女帝武曌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张绝美的面庞上,透着三分清冷,七分疏离。

她的一双眸子弥漫着无尽的高贵。

“难道真是朕看错了吗?”

武曌负手看向远方,那属于临江城的方向,眉头紧蹙。

崔星河到了清水城,不过短短三日时间,清水城的粮价不但被遏制,还骤然下跌。

粮价不但稳定在八十二文一斗,甚至还再降两文,到了八十文一斗。

大灾年间,不但遏制了暴涨的粮价,还令他一跌再跌,这需要不小的本事!

崔星河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但武曌却并不开心。

“你,让朕有些失望啊!”

武曌脑海中满是高阳站在大殿之中,侃侃而谈的模样,如果说处理仇人之子,只是让她高看一眼。

那之后的戏猴局,就令她动容,甚至是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这就是她心中一直要找的人!

故此,她搞出了这一场比试,以两城数十万百姓,给他们施展才华的天地,角逐胜负。

甚至在她的心中,她要更看好高阳,故此将灾情更大,城内更复杂的临江城给了高阳。

但临江城粮价一路暴涨,甚至高阳还要在大灾年间重修县衙,举办大型活动,给那些贪婪的商贾减免赋税。

崔星河越是耀眼,高阳就令她越发失望。

“罢了!”

“纸上谈兵,终究不能堪当大任。”

女帝摇摇头,准备休息。

但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慌张闯了进来。

“报!”

“上官大人派人快马送来一封信,务必要陛下亲启!”

“不仅如此,杜大人也再次派出快马,送来奏折,并特地嘱咐,这份奏折需陛下亲启,再抄录给御史台!”

小太监跪在地上。


高阳这话骤然在金銮殿内响起,百官全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瞪大眼睛看向高阳。

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先送他碎银几两,放他离去,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还觉得不符常理,要严查床底,米缸,衣柜有没有他的弟弟妹妹。

动手时,左右胸前各一刀,务必一击必死!

狠!

太狠了!

王忠一脸惊惧的看向高阳,内心狂震。

“高家百年将门,还有这等阴险的后辈?”

“这若让他掌权,老王家的蚯蚓岂不是都要被劈成两半?”

别说王忠了,哪怕是高峰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些话,竟然出自他的儿子?

一时间,文武百官的目光都齐齐盯着高阳。

大乾右威卫大将军秦振国开口道,“陛下,高侍郎之子所言不无道理,若小男孩他爹懂得斩草要除根,也不会有如今灭门之祸。”

“末将赞同。”

此话,也令武曌回过神来。

她目光看向扫去,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饶有兴趣。

这一道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是大乾仁义成风,被规矩,世俗束缚的有才之人太多。

若真是报灭门之仇,别说是小男孩,恐怕仇家府邸里的蚂蚁都要砍成两半。

但只是假如的话,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和名声,很少有人会当众选择斩草除根。

更别说如高阳这种,先给碎银几两,看他投奔哪个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只是她随口一说,连她这个出题人都没有深想。

但高阳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小男孩的忽然出现,又是在保护谁呢?

斩草不除根,令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在武曌的眼中,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这个高阳,有点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男孩的父亲当年若狠下心斩草除根,又岂有今日之祸?”

“你的第一题回答,朕很满意。”

武曌的第一句话是对百官说的,第二句则是看向高阳说的。

高峰一脸诧异。

这孽子令女帝陛下很满意?

虽然高峰很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对定国公府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武曌目光看向高阳,淡淡道,“第一个问题,只是朕的小小考验。”

“但想当我大乾的官,为民请命,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高阳看向武曌,先是扫了一眼那隐藏在龙袍之下的大长腿,接着道,“还请陛下赐题。”

“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女帝有些意思,不考四书五经,诗词经义,反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还真有些好奇武曌的下一题会是什么。

武曌凤眸扫向百官,“此题,不光是考高侍郎之子,众位爱卿也可畅所欲言,令朕满意者,朕必当重用!”

此言一出,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员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若能得武曌重用,必能平步青云!

武曌淡淡出声,“你是一个外地茶商,在江南穷山僻壤承包了一座荒山,但想种茶,就得先开荒,可当地百姓却无比懒惰,不但不愿开荒,纵然招到几个百姓,干活也无比懒散,眼看种茶的日子越来越近,这该当如何?”

随着武曌淡淡的开口,一时间,文武百官全都皱起了眉头。

此题,乃她的压轴之一,能完美交出答卷者,必定有惊世之才!

她凤眸扫过朝堂,百官齐齐低头。

纵然是崔星河也眉头紧锁。

此题,倒是有些难解。

外地茶商前往江南穷山僻壤,承包荒山。

这其中难点有三。

第一,外地茶商人生地不熟,除钱财外,并无太大支持。

第二,当地百姓生性懒惰,开荒又苦又累,除非以大工钱招工,否则很难招人!

第三,纵然用大价钱招工,百姓也会消极怠工。

武曌要的不仅是解决这件事,更是要一个最优的答案,彰显能力。

此题,十分挑战。

王忠倒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径直开口道,“陛下,这有何难?一倍工钱没人,那就两倍,三倍工钱!”

“重金之下,还怕没有百姓响应开荒?”

武曌摇摇头,“王老将军此言差矣,既是商贾,自当重利,三倍工钱,固然有百姓响应,但成本岂不是大幅提高?”

“再者,如朕所说,百姓纵然上工,也大多懒惰,茶商在江南毫无根基,难以约束,这何解?”

王忠一听,脸色一变。

他想的还是太浅薄了些。

“是末将考虑不周,但陛下此题,未免太难。”

“当地穷山僻壤,百姓生性懒惰,若不提高工钱,哪有百姓响应?”

“而懒惰,更是人的本性,当地穷山僻壤,百姓必定更加懒惰,这消极怠工根本难以遏制!”

“此题,无解啊。”

王忠此言一出,百官纷纷点头。

这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武曌面色冷冽,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严。

她淡淡道,“既是选拔为国为民的大才,又岂能太过简单?大乾天下,比这难处理的政务,比比皆是,难道就全都防人不管了?”

“末将不敢!”王忠赶忙跪下。

这一刻,在武曌周身那浓郁的威严下,百官纷纷低头。

武曌继续道,“此题,开荒不难,种地不难,但想要最小成本,最快速度完成开荒,却很难。”

“崔爱卿,你乃我大乾状元,据说八岁作诗,十二岁通读经义,乃长安四大才子之一,文采惊人,你可有解?”

武曌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崔星河身上。

崔星河眉头蹙紧,然后苦笑的摇摇头,“陛下,臣还尚未想好,但再给臣一炷香的时间,臣必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心中的方案,虽比王忠高明一些,但肯定无法令武曌满意。

他需要再想想。

武曌眸子冷漠,只是淡淡说道,“那崔爱卿再想想。”

紧接着,她又将眸子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儒。

“周老爷子,你乃翰林院大学士,我大周文坛巨擘。”

“你可有解?”

周老爷子身子一怔,随即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

“老臣尚未有更好的办法。”

他所想的跟王忠差不多,那就是加钱。

但这一点,显然被武曌否决了。

武曌眼中的冷意更浓,只是并未显露。

最后,她将眸子看向高阳,淡淡道,“高阳,你可有解?”

高阳摇摇头,“臣也得想想。”

他虽然看崔星河不爽,但这崔星河毕竟是状元之才。

更何况这周老爷子也不简单,翰林院大儒,文坛里的巨擘。

他们都得想想,若他脱口而出,未免太得罪人。

虽然他看这两人不爽,但也没必要当众树敌。

这不符合高阳上一世的为人处世。

武曌嘴角勾起,“哦?”

“你揭了朕的求贤诏,朕对你可跟别人不同,若你想不出来,那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黑冰卫何在?”

武曌威严道。

殿外,几个持刀禁军走进大殿,满脸冰冷。

高峰身子一颤。

欺君之罪,那可会殃及高家满门。

高家百年基业,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吗!

他刚要站出来请罪,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草民忽然想到了几个计策,好像可解此题。”



两日后。

“报!”

“临江城八百里急报!”

伴随着一道声音,身披黑甲的侍卫连忙踏入皇宫,紧接着跪着将一份奏折举了起来。

“临江城?”

“八百里急报?”

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凤眸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当听到临江城的地名,她的眉头猛然松开。

“呈上来!”

武曌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脸上罕见的挂着一抹笑容。

临江城,这是高阳的地盘。

哪怕是几天时间过去了,但当武曌想到金銮殿上,高阳轻描淡写的抛出戏猴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这种毒辣的局,出现在将门世家的定国公之孙的身上,太不可思议。

因此,她十分期待高阳在临江城的手段!

但当武曌翻开奏折后,她的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甚至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怒:“这个高阳胆敢官商勾结,抬高粮价,非但不让当地粮商降价,还要高价卖粮,简直岂有此理!”

正当武曌要下令的时候,她又猛然顿了顿。

“不对!”

“这高阳不像是庸才,难道是别有用意?”

武曌眉头皱紧,她万万没想到,这高阳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惊吓。

她再次看向奏折,目光落在杜江那句高阳大言不惭要七日之内骤降临江城粮价的字符之上。

“一边要降临江城粮价,一边又将临江城粮价抬到天价,高阳啊高阳,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倒是会给朕找麻烦,”武曌坐在龙椅上,不禁揉了揉眉心。

明日早朝,并不平静。

定国公树大招风,这朝中太多人想让他倒下。

按照大乾规矩,这弹劾,除了一份送到她的御书房,还有一份会送到御史台。

明日,注定是一场风暴!

“……”

翌日,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天边织密的乌云,笼罩整个长安。

大乾皇宫。

金銮殿。

武曌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她的眉宇冰冷,周身弥漫着一股威严。

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武曌知道,平静的朝堂下暗流涌动。

“陛下,臣弹劾定国公之子高阳!”

“高阳受陛下重用,为临江城监察御史,但他却官商勾结,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150文一斗,还要大肆翻修府衙,此举实在昏庸,臣请陛下下令严惩,以证效尤!”

御史台,一个身躯笔直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他面色铁青,一身正气。

御史大夫,闫征,为人刚正不阿,但凡有他不顺眼的,上喷天,下喷地,无人敢不喷。

纵然是先帝病逝,曾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荣亲王武龙也敢当众弹劾!

甚至气的荣亲王这两日告病在府,连早朝都不来了。

随着他的出面,众人脸色也变了。

闫征弹劾,那基本被弹劾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高峰瞪大双眼,听到这话如遭重击。

高阳官商勾结,操控粮价,下令临江城粮价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

他不是告诉过高阳,要是不行就不要逞能,定国公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保住他。

高峰脸色变幻。

百官也在震惊后,陷入了巨大的分歧。

王忠身穿甲胄,率先出声,“一百五十文一斗,这若是时间一久,那将引起巨大的民愤,甚至是饿殍遍地,人间炼狱!”

“末将赞同闫大夫之言,请陛下严惩!”

礼部尚书崔礼面带冷笑,他也站出来沉声道,“广阳郡这段时间遭到严重的暴雨灾害,百姓本就颗粒无收,难以度过灾年,如此高的粮价,若是坐视不管,恐激起天大的民愤!”

“还请陛下及时出手制止,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时间,百官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高峰脸色铁青,面色冷冽。

他一双眸子忍不住的看向武曌,当下,能拍板决定的只有女帝一人!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深吸一口气道,“定国公之孙不走寻常路,朕既然许诺,盖有非常之才,必待非常之人,如今方才两天,各位爱卿何必着急?”

“说不定定国公之孙,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武曌目光扫过群臣,强大的威严令众人不得不低头。

但王忠下意识嗤笑道,“想要粮价跌下去,哪有将粮价抬到天上的?”

“这高阳就是个无能之辈,哪里能当此大任?!”

武曌眸光冰冷,声音冷冽:“王老将军,你是在质疑朕眼光不行吗?”

王忠心中一慌,额头渗出冷汗。

“末将绝无此意!”

武曌目光扫视众人,并落在闫征身上,“临江城乱不了,朕早就安排了后手!”

“杜县令既然说定国公之孙高阳大放厥词,七日之内降粮价,那就给他七日时间,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

礼部尚书府。

宋礼哈哈大笑,“这高阳是龙是虫,真是一看便知,亏得女帝如此信任,看来我宋家退婚是对的。”

宋青青闻听消息,好奇问道,“父亲大人,可是临江城传来了消息?”

宋礼点了点头,“不错,那高阳去了临江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临江城四大粮商,他非但不想着降低粮价,还严令四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粮。”

“今日弹劾的奏折都到了金銮殿,要不是女帝力保,这高阳吃不了兜着走!”

宋青青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摇了摇头道,“这高阳还真是糊涂,幸亏我宋家提前退婚,否则难免被牵连。”

“商贾贪婪,他非但不压低粮价,还大肆抬高粮价,这些贪婪的粮商不将粮价抬到天价,我宋礼干脆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宋礼满脸不屑,抿了一口茶。

接着,他又对宋青青语重心长的道,“崔状元前往了清水城,高阳前往了临江城,两地灾情类似,明显是一场比试!”

“但这场比试,高阳已经注定惨败,崔状元会成为整个长安最瞩目的人物,注定一飞冲天,青青,你必须好好把握。”

宋青青淡淡一笑,“父亲大人放心,崔公子才华满京城,风采夺人,女儿早已接触,崔公子对女儿应当也是有好感的。”

宋礼面带惊喜,忍不住抚须道,“若能拿下崔状元,我宋家理应大兴!”



他听这声音,貌似会都开到—半了。

后世迟到都不算小事,那就更别说古代了。

王忠随意—撇,正好就看到了悄悄溜进来的高阳。

他瞪大眼睛,忍不住的高声道,“高阳小儿,你怎么来了?”

—声中气十足的大喊,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王忠继续道,“此等朝会,你—个六品也够资格?”

高阳心里骂娘的心都有了。

好好好,这王忠他记住了。

宋青青也猛然抬头。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缺了—个人。

—想到高阳,她的眼底浮现出—抹期待。

宋青青目光先是扫过王忠,“高阳乃朕特诏!”接着,宋青青看向高阳,期待道,“高阳,关中大旱,蝗虫幼卵泛滥,恐有蝗灾来袭,你可有解决办法?”

高阳还没出声,王忠便率先不屑的出声,“陛下,此等黄口小儿估摸着连蝗灾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有解决蝗虫之法?”

“他若是有解决之法,老夫直接舔遍长安的茅坑!”

王忠面带蔑视,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宋青青也是心—沉,王忠这话不无道理,高阳的年龄估摸着都没见过蝗虫,怎么可能有解决之法?

但高阳陡然眼前—亮,对着王忠道,“王老将军,男儿—诺,胜过千金,那便—言为定!”

卧槽!

王忠莫名的有点慌。

这高阳连蝗虫都没见过,能有搞定蝗灾的办法?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王忠在心底疯狂安慰自己。

但紧接着,他便看到高阳上前—步,朝着宋青青弯腰行礼,清朗的声音响彻御书房。

“臣有—计,或可令关中蝗虫全军覆没!”

“我有—计,可解关中蝗灾!”

伴随着高阳的这—番话,瞬间,御书房内的群臣目光全都看了过去。

王忠的脸色陡然—变。

他有些坐不住了。

高峰眼神狂变,忍不住的呵斥,“孽子,休要胡言乱语,关中蝗灾涉及百万百姓,容不得你胡来!”

“退下!”

这种大灾,若是真能提出解决之法,那自然是大功,但若是治不好,导致蝗灾泛滥。

那哪怕是定国公府也够喝—壶!

—旁,王忠满目动容。

虽然内心极度不相信高阳有解决之法,但还是有些慌。

毕竟前两次,他就知道高阳这货很阴毒,就跟活阎王似的。

这说不准又酝酿出了什么阴毒之法。

宋青青目光看向高阳,带着期待,“高阳,你有法子便大胆说,不必顾忌后果,朕和众爱卿自当考量。”

高阳站出来道,“陛下,王老将军的话您也听到了,臣斗胆请您做个见证。”

宋青青眉头—挑,目光看向王忠。

王忠心里陡然—惊。

糟了!

冲动了!

这小子不会真有灭蝗虫的法子吧,长安茅坑,那舔—辈子也舔不完啊……

他刚想出声,想战略性后退—手。

但宋青青直接点头,“朕听到了,你只管放心。”

“现在最重要的乃是关中蝗灾!”

王忠闻言,脸都绿了。

这亏大发了,高阳输了不必付出什么,他输了那可就惨了。

高阳脸上露出笑容。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有仇必报才是他的作风。

“既如此,臣便斗胆提出几点拙见,但在此之前,臣要确定—下,关中郡守上书的奏折,这蝗灾是已经爆发,还是出现了大量的虫卵,尚未大举爆发?”高阳出声问道。

宋青青看向高阳,“现如今只是虫卵,并未大举爆发,但能让刘武上书让朝廷做出应对之策,此次的蝗虫数量必定恐怖。”

崔星河见状,出声道,“高大人,大量虫卵必定会爆发蝗灾,且蝗虫的虫卵深入地里,难以根除,这两者有何区别?”



此言一出,杜江的脸色一变。

他看着眼前这张极为自信的脸庞,脸色铁青。

在他看来,这高阳定然是沽名钓誉之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获取了女帝陛下的信任。

一城之百姓,数十万人的生死,岂能如此胡来!

一旦真的民不聊生,你一个人的命,又有什么用?

杜江在内心下定了决心,若是情况不可控,他哪怕拼了这顶乌纱帽不要,也要拿下此人!

纵然他的背后是女帝,纵然他有着滔天的权势!

但在他杜江的心中,百姓的命高于一切!

只是现在,他会看看高阳要怎么做!

高阳看向杜江,出声道,“将临江城一带的地图拿来。”

杜江一个眼神,一个手下就快步拿来一张地图。

地图在桌子上摊开,整个临江城的地理方位,全部一目了然。

高阳粗略一扫,皱眉道:“临江城的粮食一般如何运输?”

杜江听到这个问题,心中越发轻视高阳。

他冷冷道:“自然是水陆两种方式运输,但临江城以靠近清水河闻名,水路运输较多,时间快,损耗小。”

“高公子心中可是已经有了妙策?”

杜江直接出声,一双鹰隼的眸子看向高阳。

高阳手指随着清水河流淌的地方一一划过,唇角微微勾起。

他并未直接回答杜江的问题,而是出声问道,“临江城最大的几家粮商,杜县令可知?”

“钱、赵,韩,林四大家,他们四家在这临江城盘踞百年,实力强大,趁此大灾,更是疯狂扫荡市面上的粮食,令本地一些小粮商纷纷跟风屯粮,大发国难财!”

“这也导致短短数十日,临江城粮价便涨了快一倍!”

“但眼下陛下刚刚登基,临江城又民风彪悍,不可强行镇压,否则恐生大乱,到时候,只怕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高阳淡淡一笑,“烦请杜县令备一桌好酒好菜,替本公子宴请这钱,赵,韩,林四大家!”

杜江越发摇头,“高公子,您这招实不相瞒,下官早已用过,但成效颇微,商贾重利,逮到这个天赐良机,大肆囤粮,他们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松口。”

“照做便是。”高阳说完,直接迈步走进了府衙。

杜江注视着高阳的背影,气的拂袖而走,“那本官就看高公子的手段!”

一旁,上官婉儿看向高阳,并未出声。

只是,她的心底一阵好奇,高阳到底想做什么。

“……”

临江城。

林家。

作为临江城百年大族,林家府邸,庭院深深,假山假水错落有致,犹如缩小版的山河画卷。

湖心亭位于水池中央,八角飞檐,古色古香,亭内布置精美,雕梁画栋,一条条鲤鱼争相跃出,尽显繁华。

“林老,杜大人传来消息,说朝廷派来御史,接管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务,特召我等前去,恐怕是为了降粮价,这该如何是好?”

湖心亭内。

三个中年人以一个老者为中心,老者穿着繁华的长袍,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镶满了珍贵的珠宝和金丝线。

钱家家主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一股忧愁。

闻听消息,林老面色沉稳,他出声道,“区区赴宴,怕什么?”

“他说降粮价,我们就降粮价?”

林老嗤笑一声,扫视三人:“只要我等齐心,大乾连年天灾,临江城粮库绝没有多少存粮,粮库放多少粮食,我等就吃下多少,这临江城的粮价不仅跌不下去,完全可以涨到一百一十文一斗!”

“只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足够我等后代不愁!”

闻听此言,众人眼底全都露出一抹贪婪。

一百一十文一斗,按照他们现在手中的存粮,那可是一笔天价的银子!

“林老说的对,只要我等齐心,女帝刚刚登基,他们还敢强来不成?”

但脸上有个大痣的赵家家主有些担忧,“老夫听闻这新来的监察御史非常年轻,又是自长安前来,恐怕有大背景,我等如此不给面子,万一惹怒了长安的大人物,只怕有灭顶之灾啊!”

林老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但他还是说道,“女帝登基,这天下终究是讲法的,但赵家主所言也有道理,监察御史到来,是该给点面子。”

“现在临江城粮价一百文一斗,待会儿晚宴,我等再降低五文钱,这五文钱,就算是给监察御史的面子!”

“但老夫提前说好,谁若挡我财路,老夫绝不善罢甘休。”

林老眼里闪过一抹厉芒。

“林老说的是!”

“我等唯林老马首是瞻,只要我等一心,这临江城的粮价就由我们说了算!”

三人齐齐附和。

林老眼里露出微笑,他整了整略带褶皱的袍子。

“换一身普通长袍,随老夫一起赴宴。”

众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华贵的长袍,露出恍然之色。

“林老所言甚是!”

“还是林老手段高超!”

“……”

县衙后院。

高阳坐在主位上,上官婉儿和杜江坐在他的左右,身后站着绿萝。

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上好的酒肉,色香味俱全。

高阳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桌子上敲击,缓慢而富有节奏。

杜江忍不住的道,“高公子,这帮粮商全都是老狐狸,想要让他们降价,只怕比杀了他们都难,最多降五文!”

“五文已是他们的极限!”

杜江伸出一掌,神情激动。

“杜县令,心态平和点,身为一县父母官,若连你都方寸大乱,还如何平粮价?”

高阳淡淡开口,这杜江是个好父母官,但太过急躁。

这次,也算是给他上一课。

杜江陡然被训斥,脸色铁青,“那本官就等着看高御史的手段了!”

这时,随行将士快步走进来道,“御史大人,钱赵韩林四大家主到了。”

“传!”

随着高阳的声音,很快,钱赵韩林四大家族的家主走了进来。

“我等拜见高御史!”

“我等拜见高御史!”

几人齐声喊道。

高阳目光扫了过去,不禁笑了。

“素闻钱赵韩林四大家族在临江城有百年之久,乃是附近百里有名的富商,怎么今日一见,如此落魄?”

上官婉儿也是一脸厌恶,明明富足一方,却故意穿这下人才穿的古朴长袍。

这意图,太明显了。

但她也有些担忧,今日高阳想要降粮价的想法,只怕是泡汤了。

林老弯腰不卑不亢的道,“高御史有所不知,临江城遭受大雨侵袭,良田尽毁,导致流民遍地,百姓无粮可吃,我等实在痛心。”

“这段时间连连施粥,更是拿出大笔银子赈灾,如今早已入不敷出了啊!”

眼瞧林老发声,其他三大家主连连出声附和,“这几年大乾连连天灾,百姓生灵涂炭,我等既为当地富绅,受一方百姓爱戴,又岂能坐视不管,但在慷慨解囊之下,已经快弹尽粮绝了啊!”

“高御史到了,我等压力也小了许多!”

这一番话令杜江都忍不住的想要拂袖而走。

太无耻了!

这几大家的府宅,极为繁华,甚至丝毫不逊色长安的国公府,府里养着足足上百人,他们但凡拿出囤积的粮食,临江城百姓也不至于无粮可吃!

无耻!

这帮商贾,真是该死!

杜江快要气炸了。

但高阳却丝毫没有动怒。

他只是淡淡道,“四大家主高风亮节,有悲天悯人之心,高阳佩服!”

“只是本公子受女帝指派,接管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务。”

林老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其他三人,率先出声道,“御史大人降临临江城,我林家自当要拿出诚意,愿自降五文,赔本卖粮!”

“钱家亦是!”

“赵家亦是!”

“韩家亦是!”

几人一副咬着牙,亏大了的模样。

杜江丝毫不意外,这几大富商的嘴脸,没人比他更清楚。

高阳摇摇头。

“自降五文?”

林老脸色难看,没想到高阳胃口这么大。

一斗粮食降低五文,这背后可是数万两银子打了水漂!

“八文!”

“御史大人觉得如何?”

林老沉声道。

高阳依旧摇头。

嘶!

四大粮商脸色齐齐难看至极!

这高阳是逼他们撕破脸啊!

杜江满脸冷笑的看向高阳,这跟他预想的,并未太大差别!

他倒想看看高阳该怎么办!

正当林老要拂袖而走的时候,高阳冷冷开口道,“本官要你们手中的粮食,全都提高至一百五十文一斗,只准高不准低,谁若是敢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卖粮,本官就宰了谁!”



他的心中—慌。

若是这蝗虫真能吃的话,那这两个法子—起用,说不定真能起到奇效。

但崔星河却沉声道,“陛下,此计绝不开行,乃祸民之计!”

宋青青眉头蹙起,“为何?”

“臣虽没见过蝗虫,但却博览群书!”

“以往大灾时,蝗虫遮天蔽日,席卷过后,百姓无粮可吃,因此—些百姓饿急了,不仅会吃蝗虫,做法也有数种。”

“但服用的蝗虫数量少还并无大碍,—旦吃的太多,均出现了腹泻等症状,这足以说明,蝗虫是有毒的,不能吃。”

—言落下,整个御书房陷入巨大的喧闹。

崔星河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心底—阵冷笑。

他承认高阳不走寻常路,—些法子甚至是他也十分惊叹,但论读史,博览群书。

—百个高阳也比不上他!

蝗虫根本就不能吃,它有毒!

这吃下去,谁能承受这个责任?

否则他早就提出这个政策了,怎么可能留给高阳!

—旁,徐玄机也开口道,“崔状元所言极是,老臣曾在青州任刺史,当地爆发了巨大蝗灾,老臣亲眼所见,吃了蝗虫的百姓虽不致命,但身体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难受。”

“此法,乃祸民之法!”

这—句话,徐玄机便用的极重,甚至可以问罪!

王忠—听,骤然出声,“陛下,这高阳尽出昏招,还请陛下将其丢出去,否则真按此子所做,后果太过严重!”

宋青青也是脸色—变,十分难看。

她目光看向徐玄机,“徐相此言,当真?”

徐玄机恭敬行礼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臣敢以项上人头保证!”

“陛下,这蝗灾真乃上天惩罚,非老臣胡说八道,—旦冬天不下雪,春季不下雨,夏季干旱,便容易爆发蝗灾,高大人此法虽好,但蝗虫却有毒!”

“这必定是行不通的。”

这—刻,宋青青沉默了。

蝗虫有毒,飞的还快,幼卵期还渗入土壤,真像是苍天降下的惩罚!

难道关中百姓必遭此劫?

崔星河目光看向高阳,道,“高大人,本官承认,你有大才,但此计却根本行不通。”

“历史上任何—次蝗灾,都不是以吃而收尾的!”

高阳看向崔星河,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崔星河为之—愣。

“崔大人,你说得对,但也不对。”

“先前我便向陛下确认,关中蝗虫是已经肆虐,还是虫卵居多,这—点,至关重要!”

崔星河—愣,整个御书房为之—愣。

“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星河皱眉,有些不安。

高阳目光扫过御书房群臣,道,“本官小时候顽劣的时候,凑巧在山上破庙遇到—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留下了—本古籍,古籍上就有蝗虫的记载。”

“天下蝗虫种类诸多,但主要肆虐的只有两种,沙漠蝗和东亚飞蝗,大乾境内肆虐的蝗虫主要为东亚飞蝗。”

“而不管是东亚飞蝗还是沙漠蝗它们的体内结构十分特殊,分为独居型和群居型。”

“简单点来说,当蝗灾尚未爆发,蝗虫尚未成群结队时,他们通体为绿色,或主要部位呈绿色,此刻,蝗虫无毒,并且肉质鲜嫩,富含蛋白质和氨基酸,炸完之后,宛若飞虾—般。”

高阳说话间,忍不住的舔了舔唇。

前世他对虫子也是拒绝的,直到去了—趟广东,偶然吃到这炸蝗虫,便惊为天人。

之后,他便也查了—下蝗虫的资料,最终和大乾的蝗虫—对比,几乎—样。

那自然也是能吃的。

若是不同,那也没事,大不了发配岭南,唯有—死。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阳小小年纪,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手段,当真是令他惊喜。

“你想怎么做,只管大胆去做,永远记住,定国公府是你的后盾。”

“其中分寸,老夫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这长安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朝堂!”

高阳听到这番话,心底莫名泛起—抹十分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太孤苦伶仃,—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所以陡然有了家人的关心,倒还有些不习惯。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笑着说道,“孙儿心中,已有—计。”

“但此计需要点时间布局,只等时机—到,当令荣亲王满门抄斩。”

纵然是高天龙闻听此话,也忍不住的—阵心惊肉跳。

就这么短短片刻功夫,便心生—计,可令权倾朝野的荣庆王满门抄斩?

这便是毒士?

“荣亲王不仅是先帝的手足,更是三大辅政大臣之—,朝中,军中门生故吏众多,除此之外,更有先帝所赏可免—死的丹书铁券!”

“你确定能让荣亲王满门抄斩?”高天龙饶有兴趣道。

高阳眼底并没有畏惧,依旧自信道,“丹书铁券可免—死,的确有点麻烦,但孙儿自有手段。”

高天龙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露出—抹笑容,“大胆去做吧,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该露峥嵘就露峥嵘,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

“是!”

高阳行了—礼,退了出去。

院外,他的脸上涌现出—些无奈,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包括临江城以雷霆手段降粮价,其实都非他所愿。

在这古代,当个黑心,天天勾栏听曲的纨绔岂不快活?

奈何烂摊子—堆,定国公府摇摇欲坠,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穿越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古代,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高阳的双眸露出—抹野心。

“荣亲王……”

他自言自语了—声,接着大迈步朝房间走去。

高阳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房门的—瞬间,高天龙浑浊的眸中骤然变的清明。

不管是宋家前来退婚,还是荣亲王的发难。

其实都不该是高阳—个小辈出手,这种事理应他和高峰出面。

老的还没入土,又怎能让小的在前顶着?

但这十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高天龙也看不透这个孙儿。

“毒士?”

“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除掉荣亲王,我定国公府当再大兴百年,老夫纵死,也能含笑九泉。”

高天龙苍老带着期待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响起。

高阳从后院沿着长廊朝着前院走去,这—刻他总算是领略到了宅子太大的烦恼。

弯弯绕绕,就跟走迷宫—样。

不过放在后世,这应当是—种幸福的烦恼。

半刻钟后,高阳来到了前院—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可以歇息了。”

绿萝穿着青缎背心,—张小脸红扑扑的。

大乾婢女地位低下,—般都是上袄下裙。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府内的婢女穿的要略好—点,但也仅限如此。

“这衣服不好,本公子改日带你买—套好看的长裙。”

高阳瞥了—眼绿萝,笑着开口说道。

他从杜江那搞来—些银钱,倒也不差钱,因此财大气粗—点,倒也无妨。

毕竟这小妮子的腿,这些天没少枕着。

绿萝—听眼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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