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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祖上三代是坑货

鱼叁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戚芷瑶的穿越生活不太好过,一睁眼就被人围观,更加悲催的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一家人互相看着,都以为她病入膏肓,还闹着要给她招魂。一场闹剧过后,戚家人终于接受了她,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哪曾想,家里人都是极品,母亲一掷千金,父亲见钱眼开,奶奶热衷八卦,爷爷喜欢收藏,兄弟姐妹们也都不是好惹的。家里唯一的正常人,是她的大姐,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看来,这一大家子极品只能靠她了!

主角:戚芷瑶   更新:2022-07-16 0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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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戚芷瑶的武侠仙侠小说《我家祖上三代是坑货》,由网络作家“鱼叁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戚芷瑶的穿越生活不太好过,一睁眼就被人围观,更加悲催的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一家人互相看着,都以为她病入膏肓,还闹着要给她招魂。一场闹剧过后,戚家人终于接受了她,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哪曾想,家里人都是极品,母亲一掷千金,父亲见钱眼开,奶奶热衷八卦,爷爷喜欢收藏,兄弟姐妹们也都不是好惹的。家里唯一的正常人,是她的大姐,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看来,这一大家子极品只能靠她了!

《我家祖上三代是坑货》精彩片段

大顺,尚京,日暮时分,天地昏暗万物朦胧。

宁远国公府大门匾额两侧挂着素白灯笼,一群浩浩荡荡的扶灵队伍走过尚京城黄昏的街道,银山压地一般。

西山红叶林,黑漆描金棺椁下穴掩土,边上竖着一方石碑,爱女戚芷瑶之墓。待队伍散去,苍凉屹立。

漆黑而狭小的空间中似有似无的喘息声。

“呼…呼··”戚芷瑶喘着粗气用力喘息,胸口憋闷起起伏伏,眼前一片漆黑,“我……我这是在哪?”伸手周边摸索,脚尖踢踢蹬蹬的蹭着,有些恍惚,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被勒死了。

她本是国家考古队的文物修复师,因为新闻报道说今晚十点有天琴座流星雨,然后她为了一颗流星,见义勇为死了。

就在刚刚,她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拉着小师妹苏翠翠下了地洞,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见义勇为,拉扯中小师妹居然乘机拔腿就跑,这些年的姐妹情深真是喂了狗了,留她孤军风中凌乱,三五个魁梧大汉和一根脏兮兮的麻绳,强行将她送进了西天的队伍。

一通乱摸,隐约猜自己是在一个长长方方的盒子里,长长方方?棺材!神情错愕,见义勇为没使上力被活活勒死就算了,这些人居然直接将她抛尸在棺材里,切!他们还好意思叫盗墓贼!这棺材可是文物啊,是被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学究们一点一点当宝贝似的清理出来的。

手脚并用全力的推着上面的棺材板,见纹丝不动,急的额头直冒虚汗,感慨自己文不能张口唐诗三百首,武不能满屋追着耗子走,这会儿想使劲又使不上,眼看小盒子的氧气逐渐稀薄,气急败坏敲打顶上的棺材板,声音虚弱,“救命啊!有没有人呀!救命啊……”模糊中记起这些棺材钉都被张师傅小心翼翼收起来了,毕竟那也是个文物。

“……呼……呼……”呼吸愈发艰难,双手摸着光滑的颈项,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勒的她濒临窒息,意识缓缓消弭,瞳孔放大。

她为了看流星把命看没了?希望她的墓志铭一定要划重点刻上,好让后来人记住她这个前车之鉴。

“咔嚓……”一声,顿觉呼吸苏畅,好似勒着她不能喘气的麻绳随着那咔嚓一声断开,眼皮仿若悬着千金重的金刚钻,睫毛轻颤,她想看看是哪位大仙路过救了她的小命,耳畔阵阵嗡鸣,隐约瞧见一团子黑影,模糊间听到好像有个,王……什么大爷?

久久没有等来公主抱,她眼前再次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耳畔静如死寂。

人呢!大仙!王大爷?别呀!救人救到底,别只刨坑呀!

口干舌燥,直冒烟的嗓子像是顶着太阳烤着,感觉不到自己的嘴里有舌头和牙齿。静默了半晌的耳畔开始叽叽喳喳热闹起来,她很想张嘴讨一桶水喝,一大桶加冰的水,却只能颤动睫毛发出SOS信号。

明明感觉有好多人的声音交杂着,却任她‘曝尸荒野!’

信号接收不良就算了,这群广场舞大妈大爷还当着面编排她,就好似生怕她听不见似的,撕着嗓子嘎嘎个不停。

说她诈尸!诈尸怎么了?这年头诈尸多新鲜啊!

不吉利?我滴乖乖,什么年代了,大妈你复古学考博士后了吧!起死回生还不吉利?有本事这话你到中医院大门口嚷嚷去,保证下次手术台上你能一直躺,一直躺。

阎王爷都不收?呵!说的是人话吗?对!阎王爷是不收!阎王爷就喜欢收你们这些嚼舌根的,一收收一锅,全给你们大锅炖了!

戚芷瑶是硬被这些见死不救,还爱嚼舌根的广场舞大妈们大爷给气昏死过去了。

待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富丽堂皇的大床房了,围着她的都是一圈奇装异服的COSPlay,吓得她从床上猛弹了起来,目光警戒,手脚并用摆着蹩脚的太极拳姿势。“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扫一眼自己身上,“你们给我穿的是什么鬼?”

“!”

“!”

“!”

“……”一群人震惊的满地找下巴壳子。

一个少年低声嘀咕,“这,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戚芷瑶怒瞪着眸子,“你才失心疯,你全家失心疯,你祖上八辈子失心疯,不会说话,麻烦左拐,新东方母语小课堂,自己去报名回炉重造一下。”仿若炸了毛的狮子,之前她躺在棺材里没力气跳大神请杠精附体,这会儿她嘴巴可利索了!

一群人又震惊的满地找下巴壳子。

“哇啊啊……”一声凄厉哀号,声泪俱下,“阿瑶,你这是怎么了,啊啊…阿瑶啊…你不要吓娘啊。”

戚芷瑶一脸茫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温和,气质雍容,只是一双眼睛哭的红扑扑的,“什么娘?”

少年诧然,“完了,娘,三姐这是不认人了呀。”仿佛想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会不会是诈尸炸猛了,哎哟!”毫无准备的一巴掌,脑壳一阵猛疼,转头看了一眼拍他脑壳的中年男人,顿时脖子一缩。

魏锦嘴角微抽,“你咒谁呢!那是你亲姐姐,她要是再有个好歹,担心老娘拿你剥皮殉葬。”紧紧攥着锦帕,泪珠子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的往外送,怒瞪着自己的小儿子。

“殉葬?”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眸光复杂,觉得他娘的话些许不妥,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少年,目光投以怜悯。

魏锦双肩一颤一颤的抽泣着,听到大儿子的声音,双肩一僵,斜了一眼过去,而后又狠狠瞪了一眼小儿子,都是被他气的,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再一转眼,看见满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脸色一丝尴尬。

可一想到她可怜的女儿又是撕着嗓子一阵京剧戏腔,“哇啊啊啊……阿瑶,你不记得娘了吗?我是你娘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戚芷瑶太极拳的姿势摆了半晌,见这屋子里老老小小都一副绿色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收回手,扭了扭肩头胳膊一阵酸疼,心思百转千回,“咳咳……娘!”眸子里雾蒙蒙的茫然。

“对!”魏锦眼里升起一丝希望,心口的压着的大石似有松动,缓缓松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戚芷瑶。

戚芷瑶声音提高八度,又重复念了一遍,“娘!”扫一眼古色古香的卧房,西山这个地方除了坑多,剧组也多,捧腹一阵大笑,“哈哈……你们这是,在……演戏!”又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摆着双手,“弄错了弄错了,我可不是你们剧组的演员。”心里嘀咕着,就算你们演戏要找道具,也不能真找个尸体吧!

她虽然刚死,但是保不齐像现在这样,诈尸了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焦虑道:“阿瑶啊!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要吓祖母呀!祖母年纪大了,可经不住吓得,乖,你快躺下。”老人满头银发,神色慌张不安,眼眶通红。

又来个戏精,没完没了,收起笑容神色郑重,拱手抱拳学着电视剧里的古人,“诸位,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打扰了,告辞。”然后摆着一个起步跑的姿势从床上猛地往下一跳,准备施展自己独门的凌波微步。

这一跳没有预料的脚踏实地,直接被人竖扛了起来,双脚离地像秋千似的,半空中摇曳着,戚芷瑶脸上心里慌不迭地,“喂喂喂!你们想干嘛!光天化……”瞧一眼窗外黢黑黢黑,忙改口,“不要以为是晚上就能强人所难,告诉你们,报警了哈!”语气里留有商量余地,毕竟这中间还隔着个‘大恩不言谢’,不好忘恩负义。

用指甲死命的扣着箍在她腰上的大手,可箍在腰上的手跟焊接上了似的。心里一顿无语,就算剧组半夜加班赶场子,也不至于缺她一个临时道具吧!

“抱紧了抱紧了!”少年忙不迭回答,幸亏他眼疾手快有武力傍身,不然这一屋子除了他能指望谁。

“啥玩意儿?”戚芷瑶额头一排黑线,朝天翻了翻白眼,扭着脖子看着身后的少年,脸色铁青,“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冷死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插播冷幽默。

“三姐,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你能去哪,你等病好利索了,再瞎折腾吧。”戚晚宁忍着手上的疼痛,转头看着一旁身穿灰色长袍,威仪四散的中年男人,问,“爹,三姐这八成是失心疯,怎么办?”

被点名的中年男人神色焦灼的对着门外吩咐道,“支管家,支管家,快,拿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和太医。”

“是,侯爷!”一个微胖的身影应声消失。

戚芷瑶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神仙场面,演员都是不拿剧本临场发挥的吗?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像剧本里的关键词似的,负责触发剧情,这些人是演戏演的都魔障了,这样一猜,后背卒然直冒冷汗,心里毛毛的。

一群奇怪的人,穿着奇怪的衣裳,又是在漆黑黑的夜里,她这到底活着,还是死了!戚芷瑶眼眸微垂,左右打量,这些人不会是,心脏陡然颤动,手脚剧烈的颤抖挣扎,“啊啊啊啊…救命啊!我生前可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戚晚宁微张着嘴巴一脸懵,可怜自己的手背又被扣秃噜皮了,“三姐这铁定失心疯了,”惨兮兮的看着他爹,“爹,三姐现在这个样子,能放吗?”

戚义臣看着女儿又踢又抓如热锅里的泥鳅,蹦跶个不停,神色更像是着了魔似的,满脸忧容,目光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什么。

“爹,拿这个吧!”父子就是父子,心有灵犀不是吹出的,年纪稍长的男子一看他爹飘忽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拿着根细长的绸子钻了出来,双手拉了拉绸子的中间的两端,快步朝戚芷瑶逼近,“还是绑着比较保险,阿宁没个轻重,省的伤着阿瑶。”

“哥,现在受伤的可是我,你看,都出血了。”

戚旭宁冷瞥了一眼戚晚宁,他这个弟弟反应贼快,觉悟极低,他出点血算什么,要是戚芷瑶此时不合时宜的落上一滴泪,届时拿他殉葬还得带上自己这个赠品。

在宁远国公府,儿子不香啊!

中年男人指着他手里的绸子直点头,多读几本书果然脑子灵光,“对对对,这个好,就用这个,快快快。”说着撸起袖子去搭把手。


三个人三下五除二,将戚芷瑶五花大绑,戚芷瑶气结到无语,脑子一边梳理一边盘算,如今这形势瞧着不像是闹鬼,有影子会呼吸还有体温,长舒一口气,真是自己吓唬自己,既然不是鬼,那就还算是救命恩人。

魏锦惦记着女儿刚刚说冷,见三人动作麻利连忙挤身上前插缝询问,“阿瑶,你冷啊!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转头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云初,快,去给三小姐再拿一床被褥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脚底生风一溜烟,生怕耽搁一丢丢,冷着她们家小姐。

被褥?戚芷瑶翻着白眼头,新幽默?干巴一句,“更冷!”

魏锦一听这话,立马又转头对着那边吩咐,“两床!”

“噗…”戚芷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冷幽默覆盖一个冷幽默,两床哪够啊!怎么也得给她扔进焚尸炉里炼了才解暖。

戚芷瑶被绑成了粽子扔在床上,看着那边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小声嘀嘀咕咕,那感觉就像是预谋什么惊天大案一般,阴深恐怖,不会是把她怎么怎么样吧!

目光警戒,“喂喂喂!干嘛呢你们,告诉你们,开玩笑得有个度,你们有尺子吗?建议你们量一量,你们有度了吗?你们简直有毒,我们都不认识,你们现在这样,专业术语叫绑架,是犯法,要坐牢的。”死鱼翻腾又挣扎了一下,果然,被绑的结结实实的。

戚旭宁走近忽略她的疯言疯语,试探口吻,问,“阿瑶,你冷静冷静,不要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绑着你是怕你伤着自己,你看看我们,看看这间屋子,回想回想,有没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妹妹起死回生本是天大的喜事,可这盖棺立碑前后都一两日了,种种透着诡异,难免不叫人遐想。就算府里的人好管制,怕是尚京城里此时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戚芷瑶压根不想看,她已经死的够冤枉的了,把绿茶属性的白莲花当成树洞,升华了二十多年的姐妹深情,就因为她的见义勇为,摔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子。而后被勒死草草扔进文物里,幸而,天不亡我!

稳稳心神,好!冷静冷静,“大哥…”打着商量的口吻,按捺住从心底袭来预将燎原的三昧真火。

“啪!”戚旭宁神色大喜一拍手,“好好好,认人了认人了。”转头献宝似的看着他娘,“娘,阿瑶她还记得我这个大哥。”眸光熠熠。

魏锦喜笑颜开,猛点着头,满怀期待的盯着她,柔声轻语,“阿瑶!”

戚芷瑶忽略那一声柔语牵肠,盯着戚旭宁强忍着暴脾气,“我说,这位大哥,你先别激动好吗。”喊一声大哥你激动个寂寞啊!顿觉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一屋子黑压压的全是人,可没看见一个穿的正常点的,就算剧组奇葩,机器总得意思意思摆几架吧!

冷静再冷静,猜测再猜测,毕竟自己也算是去过鬼门关的过来人,钉上棺材钉还能炸开棺材板的人,怕是古往今来也是寥寥,言归正题,“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我这是在哪?”

“你当然是在你的卧房,夕芳苑。”

夕芳苑?戚芷瑶觉得不够具体,“我是说,今年是哪一年?”

“朝晖四十七年。”

“朝晖?”什么鬼?她算半个考古内行,历史功底稳打稳扎的,那么!她这是还魂把空间和时间弄岔了,呵呵,感情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啊!惊的她直接咽下一颗伸腿瞪眼丸晕死了过去。

吓得魏锦身子一软,摇着床上的人,“阿瑶!阿瑶!你不要吓娘啊!”连忙又转头冲着门口道,“太医呢,太医呢,快去催太医。”

漆黑黑的夜,静的骇人,戚芷瑶隐约感觉手腕微凉,听声音好像是那个什么和太医来给她把脉了,开了药方,然后摇摇头走了,搞得跟她得了绝症似的。

凉凉深夜,明月悬空,夕芳苑。

戚芷瑶将自己裹进锦被里,打着赤足,在卧房来回踱步,冷眼看着那锁的死死的门窗,至于吗至于吗?又暼一眼床头的绸子,是之前用来绑她的,气的脸颊鼓鼓,抓着锦被的手一松,“呲啦”锦被滑落在地上,两步上前捡起绸子拽了下,真结实。

抬头歪着脑袋看着头顶的横梁,嘴角一抹得意,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在作死。搬起小板凳,学着电视剧里小绸子一抛,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死结。

“要不?怎么死来的,就怎么死回去?”拱了拱鼻子,将脖子套进去又缩回来反反复复最后定住,穿过绸子目光往下瞥,抬手拍着胸脯,“啧啧……”摇着头,要是她没有死回去,肯定是因为恐高害的。

脖子挂在绸子上向下压了压,搓了搓手心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看着门的方向,盘算着只要有人冲进来,她就趁着夜高风黑溜之大吉。

穿越这个瓜一口咽下去差点噎死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跑路。

目光看着被锁的严严实实的房门,嘴角斜着一抹不怀好意,冲着门高呼,“来人啊,快来人啦……”竖着耳朵听动静,寂静无声,蹙着眉。

“来人啊!我不活啦!我要死给你们看!……”又仔细听着外面得动静,门外依旧寂静无声,“喂,外面有没有活人啊!来人呀!”戚芷瑶脖子挂着绸子上,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哼哼唧唧念着,“我要死啦,我要死啦…”居然还没有动静?

低声嘀咕,“我的戏有这么差吗?免费的都没人看,唉,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

没有观众,戚芷瑶也懒得演了,准备下来,脚下一滑,小凳子不争气的一歪,“呃呃…救…命…呃呃…”挥舞着双手,她这会儿真成了拿脖子荡秋千,作死。

“轰!吱嘎…”窗户突然自己炸飞了。

“咔嚓!”结结实实的绸子断了,戚芷瑶也结结实实的摔了四脚朝天。

“哎哟喂…我滴个老腰。”躺在地上狠狠的揉着自己摔的后腰。

“唉!”沙沙脚步声伴着一声叹息。

这一声吓得戚芷瑶赶紧扶着地板坐直身子,瞳孔放大盯着那一身黑不溜秋的带着脸谱面具的男人,“你你你…”嘴巴都开始哆嗦了,“…你谁呀!”

男人不答反问,“你刚刚在做什么?”他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着去掘坟救她,然后时刻盯着她,记忆中她是今天去世的,未免意外,他要亲眼看着她安然度过今天。

戚芷瑶冲着窗外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来,来…”气势越来越弱,喊得嗓子直冒烟也没人搭理她,有点尴尬,脸色微红,“这些人哦!呵呵,真是睡的比死猪还沉,呵呵。”

“你这院子里的人都被我敲晕了。”眼底一丝微不可见的玩味,重生前他与她一面之缘,那时他领兵沙场心中的抱负压的他无暇分身动情,终成陌路,后来听到她香消玉殒的消息时,还曾神伤落寞!

“啥?”原来如此,戚芷瑶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身黑衣,但身形高挑挺拔,唯一露出来的眸子如暗夜星辰,惑人心神,神色略微茫然,抿了抿嘴巴心里默念咒语:凝神!凝神!琢磨着他这一身黑的剧情特别熟悉,后槽牙猛地呼呼钻风,问,“大哥,你来寻仇的?”

蹙眉眸光不解,“若我是寻仇的,这么结实的绸子,你能掉的下来。”男人捡起地上某人刚刚上吊的绸子。

“那你…”双手交叠环抱肩头,“半夜来采花!”目光警惕小心,时不时瞥向窗户的位置。“其实我长得不是这家最好看的。”

男人拿着绸子的手一僵,绸子从修长如玉的指尖滑落,他来救人的,不够明显吗?转开话题,“白日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双手背后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绸子,“你这又是要做什么!”语气夹着一丝无奈和柔情。

这声音,这语气,这感觉,有点诡异,再加上这环境,脑子里的笔墨纸砚一呲溜,整出一个结论,私会!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你不会是我哪个前任吧!”

“前任?”男人低沉的声音几分疑惑,凤眸微合,“前任什么?”

“前男友啊!也就是……上一个相好的!”戚芷瑶目光滴溜溜的转着,一边八卦,一边悄悄的学着螃蟹慢慢挪动身体朝窗外方向。

男人一阵猛咳,“咳咳!”忽视她的小动作,“你有很多相好的?”他怎么不记得她跟哪个世家公子有来往!

“那我哪知道,我这不是刚来么。”戚芷瑶一脸无辜,准备撇清关系,她可不打算替原主背锅。

“刚来?”想到她今天从西山被抬回来,以为她是指那个,忽的虚眯着眼,“你干嘛。”

戚芷瑶动作一僵,可怜兮兮的将抬了一半的腿又默默放下,“没…没干什么啊!看,看风景呢。”抬手指了指窗户外面,僵硬的弯着嘴角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

男人漫步走到窗前,目光扫了一眼外面,“你喜欢在晚上看风景?”今晚的夜如墨泼成一般,无星无月,实在是跟风景二字挨不上边。

“那可不,为了晚上看风景,我连命都看掉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真是个快嘴,说话都忘了过一遍脑子。

“命!”男人声音一扬,眉宇间堆着疑惑,前世对她了解可谓是知之甚少,心中满是遗憾。

戚芷瑶圆谎道,“我是说,为了看风景,我可以不要命的。”

“哦!没有,想不开?”男子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倒着的凳子和绸子。

戚芷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脑袋又没有被门挤着,人生漫长,我又怎么会嫌命长呢,活着,是做人的基础标配,我刚刚就是……”演个戏,立马紧抿着嘴巴。

“就是,想逃跑。”男人淡淡的声音。

连忙摆着手,“怎么会?这是我家,我干嘛要逃跑,你这人真有意思,大半夜不睡觉,瞎说什么呢!”说着挪着脚步与他拉开距离,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安全感。

男子目光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从她苏醒到现在他一直在外守着,自然也听到刚刚屋子里动静,现下这般看着她,倒也没有看出有失心疯的症状,微微颔首,“没有就好,那你慢慢看风景吧!”脚尖一点,纵身一跃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黑夜中。

见人走了,戚芷瑶的气势噌噌全上来了,疾步冲到窗户边气呼呼道,“你谁呀!有病吧你,半夜三更扒墙头,我给我自己加个戏招你惹你了。”带着鬼面具吓唬谁呀!我从小吓大的好不好!

“嘭!”一个脸盆掉地上,“不好了,三小姐上吊啦。”门外的丫鬟吓得一声高呼,顿时其它的丫鬟小厮跟着高呼起来。

戚芷瑶张了张嘴,机械的转过头,将目光从远处一望无际的黑夜拉回,半个身子伸出窗外,忙制止道,“喂喂喂,虽然是黑灯瞎火的,麻烦你们看清楚,什么就上吊啦!我这上吊流程不是还没走完么!”


顿时间,宁远国公府灯火通明,连夜又将紫阳观的清乙道长请下山,夕芳苑铺天盖地的贴洒着黄符纸。

清乙左手拂尘,右手舞着焦黑的枣木剑,神台上摆着水果及各种道家法器,青花缠枝鼎炉里燃着三根檀香,青烟缭绕,口里念着经文。神台两侧站着小童,手里摇着三清铃,发出叮铃叮铃声。

戚家老老小小整整齐齐的排着,目光肃穆神情各异,戚芷瑶左胳膊右胳臂被人同时架着双脚悬在半空,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围着桌子扭腰走着猫步的黄袍大爷。

这氛围营造的,跟恐怖剧拍摄现场似的!

目光审视拎着她左胳膊的帅哥,龙潜凤采,俊美无俦,这通身气质一看就是排文人墨客那一队的,不来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对不起这长相。

又端详拽着她右胳膊的帅哥,玉质金相,风流跌宕,凭刚刚他一招破了她凌波微步,绝对适合晚年安排个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左顾右盼,不由腹诽,还是古代好!纯天然无公害的帅哥都是厂家大批量搞促销的往人间派发,跟不要钱似的硬塞,哪像千八百年后呀!库存紧张到惨绝人寰,就眼下这户人家,个个都好看,老有老的好看,少有少的好看。

目光又落回左边的帅哥脸上,尤其是这个哥哥,怎么看也看不够,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这容貌,这身材,这气度,啧啧,简直就是颜值界的巅峰之作,神来之笔啊!好看的让人眼睛都不会遛弯,绝对是这个家里最好看的。

微垂着脑袋,目光扫了一眼自己那晃悠悠的脚尖,胳膊传来阵阵僵麻,叹息一声,“唉!两位哥哥……”

“我是弟弟!”戚晚宁歪头靠近戚芷瑶耳边,飞速打断她的话。目光则一直专注的看着前面清乙道长做法,龙行虎步,黄袍随风荡漾,广袖无风自动,凌然出尘的气质,仿若仙人,不像早上那会儿,就直愣愣的跟个石墩子似的杵着那念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戚芷瑶呀戚芷瑶!你可千万不能杠精附体,忍一时,老祖宗的时代会有机会让你怼个底朝天的!安抚一番自己后,戚芷瑶松了松嗓子重新措辞,“两位,兄弟,据说我们本是同根生……”

“把据说拿掉。”戚旭宁转头蹙眉再次打断她,什么叫据说本是同根生,都是一根藤结的瓜,她就是想不同根,也拧不下来!

戚芷瑶一句话连着被打断,心底那叫一个窝火,狠狠剜了他一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眼睛都长在天灵盖上。

再次措辞,“两位,亲兄弟,烦请二位能不能让我的脚底板尝一尝泥巴的味道,我是吊死鬼吗?你们这样吊着我。”她现在整张脸都快被吊成猪肝色了,居然没人看得不见?还不如拿绸子给她拴着呢!

“嘘,三姐,道长在做法呢!你小声点。”戚晚宁低声提醒,毕竟那位可不是一般人能请的神仙!

要不是宁远国公府有着七分薄面存在紫阳观的功德箱里,再加之他爷爷和清乙道长有着掏鸟窝的情谊,这漆黑黑深夜里,任谁,怕是用万两黄金请都请不来这位神仙下山,更何况他们府里还一连着请。

戚旭宁也出言安抚着,“阿瑶,我们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再等一会儿,我瞧着道长应该,”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嗓子,“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骗鬼呢!

戚芷瑶撇头看了过去,她实在看不懂这老头跟扭秧歌似的搁那扭来扭去究竟要做什么,回想着自己曾经追的那些僵尸剧,脑子里飞速输入道士,跟着就自动弹跳出关联词,招鬼!后脊背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们这是要给我,请鬼上身吗?”

这个世界是正常世界吧!不会真有鬼吧!原主戚芷瑶莫非还能给招回来?

戚晚宁听到鬼上身,还是请的,满头顶着黑线,“三姐,你看不出来吗!”

戚芷瑶呆萌的神情摇着头。

“驱鬼呀!”什么叫请鬼上身?他们是嫌府里的鬼少吗,有她这半个就够闹的鸡犬不宁了!还再请一个过来,跟她作伴吗!

戚芷瑶语塞!

清乙道长手持木剑朝着虚空舞着剑花,嗖的一下刺穿虚空符纸,三两步飘到他们面前,嘴里念叨着,“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木剑直指向前,立在戚芷瑶眉心处。

戚芷瑶顿觉睫毛都被那剑风煽动了一下,惊得嘴角颤抖,咽了咽嗓子,一对眼珠子不争气的往中间挤,挤成斗鸡眼盯着那黄符纸,盯的眼睛酸的直发胀,而后又狠狠用力闭了闭眼,双眸渐渐恢复清明,努力平息内心的惊惶,压着嗓子轻声问,“大爷,你完事了没!”

清乙顿时竖起眉头,嘴里又念了一遍长长的诛邪咒,末尾厉喝一声,“妖孽还不速速离去。”

“……”眨了眨干巴的眼睛。

闭目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缓缓睁开眼,想着老头一大把年纪,扭个秧歌也不容易,又是后半夜的,困得眼睛都快眯成线了,嘴角扯了扯,扯出个极浅的弧度,“这位……大爷,我不是歧视您的哈,你迷信,您自由,可您这道行也不咋滴呀!要不您把眼睛再睁开一点,你瞅瞅,我这样像鬼吗?你见过不能熬夜的鬼吗?”

她现在眼睛里的红血丝一定跟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心里腹诽:我要是鬼,我穿起一阵阴风,全给你们这些脑瓜子吹成离子烫。

无比真诚的脸,歉然一笑,“我知道,我诈尸,是我不对,惊着你们了,不过我可以道歉!回头我立马写三千字的道歉信,我就一个要求,您老就让我脚地板脚踏实地一下,行不!”

清乙见她满口胡言依旧,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欠,拿着拂尘的手分出两根手指将木剑上的符纸急速取下对着符纸念道,“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将符纸贴在戚芷瑶额间。

这怎么还给贴上了!古代没胶带,不会是用口水的吧!

戚芷瑶上下牙齿打磨发出咯吱声,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摇晃着脑袋想将额头的符纸甩掉,甩了两下见没用,又噘嘴鼓着气对着脑门一顿猛吹,一边气呼呼道,“老头,你干哈!镇僵尸呢!给我脑门贴这么个不吉利玩意儿,你给我拿掉,听到没。”

见老头静默不言,又将目光瞥向那边整整齐齐一排的戚家老老小小,“喂喂喂!你们没毛病啊!这是谁家的老年痴呆玩意儿,你们也不管管,个个傻杵着那,没看见这个疯老头……哎哟,你你你…,哎哟!你还来……”两阵目眩,额头疼的如冰锥戳着似的,戚芷瑶肩膀一缩,哆嗦着嘴,目光穿过符纸怒瞪着清乙。

随着戚芷瑶这一声声的‘啊哟’,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小心脏,尤其是魏锦这个做娘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便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如今看着她被一下一下大棒抽打着,伸着爪子恨不得扑上去将清乙老头的后脑勺抓成筛子。

她的宝贝疙瘩好不容死而复生,能治好那是最好,实在要是治不好,就算真是个鬼,她也要好好留在身边仔细养着,就是别这样给打没了,她实在是无法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了。

她那呼之欲出的猫爪子幸而被身边的戚义臣一把抓住,眼神示意她稳住,魏锦咬着下唇,眸子里的寒光射向那边清乙老头的后脑勺,两只爪子在戚义臣那绣着金丝流云纹的袖口上,肆意发泄的抓着,不一会儿便抓出大把大把的线头。

戚家老太爷,戚云书急的直吹胡子,踱着重重的步子上前同清乙并立站着,蹙眉询问,“老家伙,我家阿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真是……”话到一半又吞了回去,脸色愈加忐忑。

清乙目光朝着左侧小童示意,小童立马神会,恭敬上前躬身伸出双手,清乙将枣木剑递了过去,小童收起木剑退回原位,右手将拂尘一挥,左手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强撑着睁开眼睛,“你家这个小丫头,怪的很啊!”

戚芷瑶朝天翻了翻白眼,埋怨道,“我哪有你们怪,你们才超怪的好不好,半夜不睡觉,搁这装神弄鬼,你也不怕真把三清老头给招来,收了你这把伪劣假冒的老骨头。”她现在有点后悔刚刚作精上身跑去上吊。

“咳咳!”戚老太爷面有赧色,微微泛红,这丫头自从醒来,便一直出言无状,现下又开始不敬神明,这三清可是清乙的祖师爷,这丫头也敢造次。

他怕清乙撂挑子,连忙打着圆场,“我家阿瑶神志不清,言语莽撞,你就当童言无忌,可不能放心上啊,等她好了,我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等她好了?怕是好不了了!清乙冷斜了戚老头一眼,他一把年纪会跟一个小丫头较真不成,何况还是个疯的,继而闭目沉思。

戚云书见清乙闭目不语,抖了抖胡子催促道,“你别这么干杵着啊!倒是做法呀!”如今满府的人都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急的直跳脚,这牛鼻子老头还有心思在这打瞌睡!难道不该再多念几个咒,多使几个法器啥的,实在不行,把那小黄纸多贴几张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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