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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全局

烟花易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精品古代言情《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桑宁霍长安,是作者大神“烟花易逝”出品的,简介如下: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5-04-24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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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全局》,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古代言情《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桑宁霍长安,是作者大神“烟花易逝”出品的,简介如下: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全局》精彩片段

话说回来,就算你与霍家同甘共苦,那也是应该!毕竟享了侯府十年富贵的也是你!”
云水仙的脸顿时惨白惊惧:“不是这样的……我爹,我爹是要接我回家的。”
长安哥哥怎么会知道!
好像亲眼见过爹辱骂她—般。
是的,爹是来落井下石的,不是来接她回家的。
霍长安知道,完全是推测。
因为四个衙役对云水仙的态度,和对他们丝毫没有差别,还几次妄图侮辱她!
那些衙役可能不太聪明,但在这事儿上精明的很,毕竟关乎身家性命,上路前每个人的背景都会打探清楚,以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桑宁原本打算骂的,没想到霍长安什么都知道。
那她就不管了,和谢雨柔—块儿托着老夫人的头继续喂水。
霍静雅呵呵—笑,又讽刺又自嘲。
“云水仙,原来,你这么会说谎。”
“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啊?我娘把你当亲女儿养了十年,还想着让四哥娶你,让你—辈子在侯府享福,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
说事就说事!又扯他干什么!
霍长安冷厉开口:“云水仙,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你说云家容得下你,那你就回去吧。
你不是霍家人,半道诈死没人追究。”
“不,长安哥哥,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块儿,我要照顾姨母。”
现在她能到哪里去,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滚!”
厌恶狠辣的眼神再次吓住了云水仙。
她看向其他人,无—不例外的冷漠无情。
“为什么,踹姨母的又不是我,我爹的错为什么算在我头上?”依旧是楚楚好可怜的神情,柔弱不胜重力的模样。
可惜现在没有—堆人护着她了。
“因为你喊他爹!”李玉枝厌恶的说。
连最端庄大气的大嫂都不留情面了啊!
“可是桑凝儿……”
云水仙—顿。
这—路,桑凝儿好像真的没有称呼过自己的爹。
—开始骂老不死的,后来直接喊名字桑修齐。



一番连控诉带敲打的言语,让四个衙役全都变了脸色。

其中两个脸上带了羞愧,而李厂和身边的胡四,神色复杂,晦暗难辨。

霍家众人,或捂脸痛哭,或激愤不平,桑宁的话,全说到了她们的心坎上,只是之前,从没人敢公然说出口。

没想到,第一个为霍家鸣不平的,是仇人之女。

讽刺吗?

“四夫人好像忘了,你父亲可是推倒侯府的最大功臣!”李厂阴森着眼神说了一句。

他不想承认,刚才竟然被这个女人镇住,被那双犀利的眼神震慑,见鬼的心虚了。

犹如面对的还是京城那些掌握生杀大权的贵人,让他有一刻差点下跪。

可恶!

“所以,我耻于与桑家为伍,从今往后,与桑家恩断义绝!”

“为官,他钻营弄权,陷害忠良。为父,他卖女求荣,无心无情。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桑宁说的大义凛然,毫无负担。

霍家众人神色各异。

李厂被堵的没了话说,但神色依旧不善,被胡四拉扯了一下才作罢。

阴鹜着一双眼,犹如暗夜伺机咬人的毒蛇。

刚才面带羞愧的两个衙役其中一个叫杜山的,是这里的头疫。

他呵斥了李厂,然后说:“四夫人,伯阳侯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不敢评论,但你放心,这一路,我们必不再故意难为你们。

实话说,我们身上是带了点盐,只是水却剩不多,这地界,根本就没有水源。

这样吧,再赶一段路,到了镇上,我放你自行去百姓家借水。”

“好,多谢。”

正合桑宁的意。

水她有的是,只缺盐。

到时候她出去转一圈找点吃的,现在空间里除了一汪泉水,和水边长了点不知名的花草,别的什么都没有。

霍家人不敢相信,一路凶神恶煞的衙役竟妥协了,还做了这样的承诺。

这全都是因为桑宁。

原本她们是很痛恨她的,现在心情很复杂,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真的是桑凝儿吗?

桑宁对大家的目光视而不见,她的脚踝被铁链摩擦的快疼死了!后背的伤也疼的要命。

恨不得马上用泉水浑身洗一洗。

老夫人目光复杂,将桑宁看了又看,才说:“桑氏,刚才你说的很好,没想到……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你。”

但凡是霍家其他人,老夫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一切交到她手上。

可是桑氏……

“老夫人,经事长智,历事成人。如今处境,需要大家一块努力,才能挺过去,谁也不能再做温室里的花朵,您也该逐渐放手,别把自己当做唯一的遮雨伞。”

老夫人一震。

看向桑宁的目光更是惊讶。

又走了十里路,终于熬到镇上,却让所有人变了脸。

镇子破旧荒凉,房屋半塌,四壁空空,树木枯黄,一片萧条。

村头的井中,干裂枯竭,一滴水也无。

整个镇子,静寂如巨大的坟墓。

哪里有半个人影?

“怎么会!这个镇子可是附近……”杜山震惊。

一年前,这里还是比较繁华热闹的镇子,人来人往,现在却……

旱灾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他的面色凝重忧心,这才刚往西走了一半,已经干旱至此,百里无人烟,接下来的行程,不容乐观。

中间还要经过一片荒漠……

“美蓉镇……”桑宁有气无力的念着石碑上的字。

大家齐齐看向她,眼神怪异。

最后还是七岁的霍锦棠干哑着嗓子纠正:“四婶婶,是芙蓉镇。”

“啊?哈!我头晕眼花,看错了。”

什么看错!

谁写的垃圾字!她看着就是个美!

经过一番跋涉,每个人都又累又饿又渴,头晕眼花,嘴唇干裂,也没人关注这个。

除了躺在地上的少年。

他看到桑宁暗地里呲了呲牙,十分囧的模样。

动作俏皮幼稚,和之前铿锵怒斥衙役时简直两个极端。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四弟,后背疼吗?”大嫂忧心的问。

尽管席子上铺了干草,但道路崎岖,难免被石头所伤。

霍长安摇头,“大嫂,辛苦了。”

李玉枝和霍静雅一起拖着霍长安行走,两人肩膀早就磨出血,火辣辣的疼,但是霍长安后背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不说而已。

“要是大嫂力气足够,能背得动你,也不至于让你受这种罪……”

霍长安心口一刺,“大嫂,不要再这样说。”

霍静雅舔一舔干裂的唇,愤愤低语:“我看桑凝儿身体根本没事,走的比谁都快!明天让她背着四哥走。”

桑宁刚才一被解开脚链,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水”,一眨眼就不见了。

所以霍静雅才这么说。

除了桑宁,李厂和胡四也去找食物和水了,剩下杜山和田开武在这守着。

想到那两个坏心肠的衙役,霍长安皱起了眉头。

*

桑宁一到无人处,就跑进了空间。

她一口气喝了个痛快。

灵泉水一入嗓,烧疼的喉咙马上见好,犹如烈火遇大雨,那种反差感,不要太爽!

泉水映出桑宁灰头土脸的倒影。

其实桑凝儿长的和桑宁很像,只是桑凝儿因为年纪小几岁,更幼态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就是现在太瘦了,不像她每天吃美食,圆润润的。

桑宁很满意容貌没怎么变,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脱了破碎的衣服。

她撕了一截裤腿,沾着水擦了一遍身上的伤和脏污,只留下脸没擦。

“噗通!”

一条大黑鱼一跃而起,身体弯成拱桥,然后又钻进水里。

这里面竟然有鱼!

桑宁兴奋的叫一声,刚想下去捉,又想到什么。

这空间与她的意念相通,一开始她就是用意念将水舀在手心解渴的。

于是她伸手。

大黑鱼果然朝她游过来。

桑宁心里有数了。

嘿嘿,今晚就姜它放茴大孜然,落实到胃!

从空间出来,桑宁就开始一家一家的寻。

这个镇上的人都逃荒去了,家家锁着门,桑宁爬了几家,每一家都很简约。

穷!

她找到了两个陶罐,几个粗陶瓷碗,两头干巴了的蒜,全扔进了空间里。

幸运的是,她又发现了一窝老鼠!

在老鼠的洞穴里,找到了一把黄豆,一堆花生,还有苞米粒子!

“对不起了鼠兄,这些我就征用了!”

谁能想到,人家穿越吃山珍,她穿越还要从鼠口抢食呢!

悲哉!

桑宁不嫌脏,乐滋滋的把吃的全扔进空间。

临走,她看到了在院角放着的一辆木头独轮小推车。

这玩意儿在古代普通农家,也算个小财产吧?

但想到一直躺在席子上被拖着走的霍长安……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是桑凝儿,不是我姨母,大人,你要打就打她!”

云水仙手指着桑宁大喊。

“闭嘴!”老夫人一巴掌就甩过去。

云水仙捂着脸,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姨母……你为什么打我?”

她不明白,明明是在给姨母脱罪,为什么要打她!

“水仙,你不要乱说了。”霍静雅也拉她。

云水仙甩开了她的手,满脸委屈谴责:“我没有乱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也不信我!”

“可就算是她,也是为了四哥!”霍静雅低喊。

“那又怎么样!她本来就欠我们家的!就算一命换一命也才抵一条,我们霍家却死了那么多人!”

霍家儿郎和满府家生的男丁全处斩,还有那些丫鬟奴婢全都发卖,一夕之间,高楼坍塌。

她们这些本该金尊玉贵的小姐,也要被流放到风沙遍地的苦寒之地。

而这,都是桑凝儿家害的!

她就该还债,一辈子都要还债!

“水仙,她不是……”霍静雅为难,纠结。

李厂已经走过来。

老夫人连忙上前又挡住:“大人,真的是我,我昨晚不放心儿子,一直在后面跟着。”

“滚开!”李厂推开老夫人。

刀就指向了云水仙,刀尖轻浮的挑起她的下巴。

走了这么久,脸蛋还是这么干净,比其他女人可顺眼多了。

李厂眼里的淫邪之光越来越盛,他快受不了了,以前押送女犯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次全都是上等货,凭什么放过!

什么忠良家眷,她们是罪人!是皇上贬斥的罪人!

“你说,是四夫人砸的我?”

“对,就是她!我亲眼看见的!”

云水仙斩钉截铁的说。

昨晚她根本没吃那些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菜,只啃了一小块黑窝窝头,半夜饿醒了,就听到桑宁和四表哥在悄悄嘀咕。

他们俩挨在一起,两个头对着,那么亲密!

她快气死了!

这个奸贼之女,凭什么做四表哥的妻子!

李厂阴郁一笑,“你跟我到那边,仔细说一下。”

桑宁,他饶不了她!

但,现在,他急需先解决一下身体问题。

“好……”

云水仙一激灵,反应过来,面对李厂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吓的躲到霍静雅的身后。

“不不,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你,你问桑凝儿吧!”

老夫人气的捂着胸口,暗气自己以前只知娇养,没有教她半点谋算。

现在一点心眼子都没有!

谢雨柔已是忍不住骂开:“你个坏心肠的,胡乱咬人!我还说昨天看到是你砸的人呢!”

虽如此骂,但谢雨柔知道,依云水仙的尿性,根本没那个胆子!

她只是个事后蹦跶,事前就躲人后的怂货!

“都闭嘴吧!”大嫂扶着老夫人呵斥。

怎么自家人咬起来了!

她不满的看着云水仙,也是无语至极。

再怎么说,听衙役话里的意思,应是桑凝儿救了四郎,而且她昨夜,还让孩子吃了好东西!

抛开两家仇怨,这一点她对桑凝儿是十分感激的。

云水仙太不长脑子了。

她们一家该一致对外才是。

李厂喜欢看一家人互相撕咬的剧码。

特别是昨天还团结的很的霍家人。

但还是那句话,大早上的,他需求很大。

他推开霍静雅,一把抓住云水仙,“跟老子走!”

“不要不要!姨母救我,小雅救我!”云水仙惨白着脸尖叫。

这时,杜山几人听到动静,往这走过来了。

一直静静站立的桑宁低头和霍长安对视一眼。

霍家人都在拉云水仙或是求情,桑宁也立刻加入了此行列。

她抓住李厂的腰刀,不让他拔出,又在他胸前抓搡几下。

李厂被一群人围着,暴怒的额上青筋直冒。

“反了反了!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一张纸从李厂的身上掉落,还被霍静雅不小心踩了一脚。

赶过来的杜山正看见,他威呵了众人,从地上捡起纸。

“杜山!她们袭击官差,你说怎么处置?”

李厂眼球瞪的凸起,猩红一片,很是可怕。

杜山看完纸,脸就沉下,眼神不善而犀利的盯着李厂。

“难道不是你先对霍长安下手?”

李厂浑然不觉:“那又怎样!罪奴就算死在路上也是正常的很!何况他本来身体就残废了!路上竟耽误时间,这样什么时候能到凉州?”

他没注意杜山手里的纸,眼睛又朝躲着的云水仙看去,喘息加重,胸膛起伏的厉害。

“呵!是耽误事,还是耽误你升官发财?”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攀了贵人,为贵人做完了事,就得一大笔钱外加升官两级吗?哦,还有,你们怕被暗处拥戴侯府的将领报复,还要把事嫁祸到我们身上。”杜山说的咬牙切齿。

太狠了!

京城都知道二皇子和霍长安有私怨,却没想到二皇子那么阴毒。

将人去势,口填粪便,割肉喂蚁,寸寸断骨……极尽折辱至死!

先不说敬重霍家的人,就是普通人听到这残忍的事,也会鸣不平吧!

若有一日被人揭露,那他们岂不是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可恶!

李厂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杜山,你别以为自己是头役就耀武扬威,小心我告诉我哥!”

李厂的哥是皂班衙役,负责护卫公堂,比杜山高一级,走之前还请杜山喝酒,让他照顾一下兄弟。

所以杜山对李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现在,他已经危害到杜山的利益,甚至性命。

所以,杜山心里已经动了杀机。

李厂刚才眼里的心虚已经说明了一切!

杜山将纸攥起,揉碎。

这等密信,当然不能留在他手里,必须毁掉。

桑宁嘴角微淡一笑。

霍长安说的对,这些衙役都是一些低贱公役,也就浅浅能识字,根本就没有刑侦能力。

但凡他们懂一点,就会发现,这纸张并不精细,根本不会是二皇子那样的贵人会用的。



桑宁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霍锦棠脸一红,脑袋忙不迭拱到他娘怀里。

给他擦伤的李玉枝不轻不重的打了他屁股一下:“别动!”

桑宁笑起来。

霍长安又问:“你说的,沙漠,是什么意思?”

“沙漠?干哪!”

霍长安:“……”

桑凝儿,是潜藏在京城里的女匪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忽被突如其来的吵骂打断。

“你喜欢四哥?那你这一路照顾他几回,你看见他的脸就吓得低头,靠近就欲呕,喜欢只是嘴巴说的吗?”

“好啊!你喜欢就嫁,你现在就嫁给四哥!你敢不敢?”

昔日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姐妹反目成仇。

霍静雅还是没憋住。

有田开武在,她不能揭露她见死不救的卑劣行径,可不代表还愿意听云水仙假仁假义的废话!

因为迷了路,所以没及时跑回来找人救她?

还在把她当傻子!

还反过头来怪她为桑凝儿说话。

怪她不帮她成为四哥的妻子。

云水仙,要脸吗?

“霍静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云水仙从没想过霍静雅有一天会反过来咒骂她。

她以前,一向是替她骂别人的!

果然是被桑凝儿带偏了。

连十年的姐妹都不做了!

“我说的不对吗,以前你不是最爱往四哥房间跑吗?不是最爱缠着他带你出门吗?现在呢?你给他擦过一次脸吗?”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震怒。

霍静雅憋的难受,甩头离的云水仙远远的。

而云水仙则受尽委屈般抽噎起来。

霍长安莫名成为她们嘴里的主角,心里恼的很。

“你别误会,她进我房间那会儿……”还小。

桑宁却猛地站起来,压根没听他说话。

她直直的朝田开武走过去了。

霍长安:“……”

谢雨柔烦的不行,对着云水仙吼:“要哭离远点,别在我旁边,晦气!”

老夫人垂着眼皮,万事不管。

大嫂抱着儿子也不管。

霍长安……看着桑凝儿的背影,像是没听到。

云水仙止了哭,抱住膝盖,埋起头,遮住了满眼阴鹜。

她知道了。

若是灾难来临,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因为她姓云。

田开武把牛肉都收拾好了,但内脏全都扔到了一边,引得一大堆苍蝇围着,极其恶心。

“田差爷,这些内脏,可以给我吗?”

“这牛都是四夫人帮忙抓的,你要不嫌脏,就拿吧。”田开武倒是很干脆。

“不过别拿多,免得惹麻烦。”

“我懂的,多谢。”

桑宁不嫌脏,蹲下挑捡。

牛的内脏:牛胃、牛肝、牛肾、牛筋、牛黄。

田开武不会屠牛,弄的乱七八糟。

桑宁捡了完整的牛肝,借着他的刀将里面的胆囊去掉。

又解剖牛胃,取了她最爱吃的牛百叶。

这都是补益之品,丢掉就太可惜了。

至于其他的,处理异味太麻烦,她没要。

大概弄了六七斤重的内脏,她跟田开武请示再去河道水洼清洗一下。

“四夫人快去快回。”

田开武看了一眼林子的方向,提醒。

这个衙役倒是好说话,桑宁感激谢过。

一离开视线,她就钻进了空间,在里面好好清洗了内脏,又炖了一条大黑鱼,来当霍长安的太岁肉。

回去的时候,杜山和胡四已经带着李厂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有伤。

桑宁知道,这一定是李厂发疯砍的。

而李厂手腕也缠上了犯人戴的铁链,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

他,离死不远了。

“李厂说林子里有鬼,四夫人在里面可见到什么人吗?”杜山盯着桑宁的眼睛问。


李玉枝和谢雨柔低头偷笑。

桑宁心大,没觉出什么问题,继续啃啃啃。

她把肉吃的干干净净,骨头里的骨髓一吸就进了嘴巴。

霍家人虽然饿了很久,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下去,但真啃起肉来,都没桑宁啃的干净。

主要是没经验。

以前也自持教养,都是下人剔骨,没亲嘴啃过。

不知道骨头上包裹的那层滑膜也能吃,也不知道骨头里的骨髓能吸出来。

现在都跟着桑宁学,直把骨头嗦的光亮。

别说!自己啃才真是香!

正午的太阳毒辣难挨,不适合赶路。

吃饱喝足后,大家倚靠在树上休息。

这是头一次,没有饿着肚子睡觉。

长久来的精神和身体疲惫,让人一下子松懈,昏昏欲睡。

霍长安和桑宁靠在一处窃窃私语。

大部分是霍长安在说。

“那个杜山,你别与他过分接近,押解犯人的衙役,没有一个是良善的,别相信他们心有大义,都是一些无利不起早的,要不怎么当的了头役……”

“还有那个胡四,更要提防,我不止一次看见他和李厂眼神交流,我猜他也是被二皇子收买的……”

“剩下那个田开武,看似是个随波逐流的,谁知道他肚子里想什么,保不准就给人背后一击。”

桑宁觉得好笑。

上午还不跟她说话呢,现在说起来没完没了。

话唠。

小少年分析的头头是道,看着他白日总闭着眼睛,万事不管,没想到心里有这么多想法。

很好,已经开始关注情势,不再自怨自艾了。

“嗯,我知道,我明白的。”

桑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些吃人的衙役,或许因为她说的话一时惭愧,但两方本为对立面,小人物翻身为主,终会再次向弱者扬起鞭子。

所谓,王者尚德。

爪牙,尚刑也。

只有奴役,驱打,才能让他们心安。

桑宁轻轻拂过少年的鬓发,不经意间,在少年的心上留下一道涟漪。

“爬了一只蚂蚁。”

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的睡着了。

只余树荫下的少年,好像看痴了一般。

不由自主的抬手,挡住了跳动在她眼皮上的光亮。

云水仙转过身,就看到这刺眼的一幕。

彼时,霍长安倚坐着,完好无瑕的半张脸正对着她,好似依旧是以前那个完整的,肆意的少年。

浓郁的嫉恨充斥胸腔,在饥饿和狼狈中达到顶点。

没有一个人管她的死活!

包括那个说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亲姨母!

云水仙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摇晃着起身,朝着林子里走去。

她就不信了,没有她们,她还活不成吗?

桑宁能找到吃的,她也能!

老夫人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金尊玉贵的养着看不出,现在才发觉,云水仙这个性子,真的跟她娘一样,自私又愚蠢。

什么都觉得是别人欠了她的。

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当年,与云家有姻亲的其实是她,杨家长女,是父辈早早定下的娃娃亲。

但是云大公子来提亲的时候,妹妹却看上了。

她开始在她这个姐姐面前哭诉,缠磨。

她从小对这个妹妹疼爱,什么东西都让着,反正她与云大公子也没有感情,因此就同意了。

但是父亲却不同意,反而说婚姻不是儿戏,将她们姐妹训斥了一番。

后来有一日,父亲宴请朝中刚打了胜仗归来的虎威将军。


她说康元王世子心术不正,欲对她图谋不轨。

好,她打了那个和四哥交好的少年,还放出了狠话,把自己初初的感情萌动扼杀在摇篮中。

所有衣服,珠宝,丫鬟,全都让她先挑。

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而云水仙唯一回报她的,就是在她被先生罚戒时,替她抄写自己最不愿写的文章。

事实却是,那都是丫鬟抄的!

她偶然一次知道的,可那时候觉得无所谓,可真是傻透了!

她以为她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为此痛恨横插进来的桑凝儿,还多次去堵桑凝儿,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可真傻啊!

什么不争不抢,胆小柔弱。

那是因为自有人把东西捧到她面前,挡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用她做!

霍静雅多想此刻质问她,是怎么做到把多年的姐妹扔进火坑不管的?

“小雅,你看到什么了吗?桑凝儿吗?”云水仙眼中闪过心虚。

“看到什么就跟差爷说啊,别让差爷误会了我们。”

“我当然看到嫂嫂在方便。”

霍静雅冰冷的笑了笑,又暗含嘲讽:“你吃的满嘴流油,自然看不到其他,我还怕四嫂看见你吃肉会骂你狗性没骨气,所以就让她走远些。”

云水仙脸就僵住了。

李玉枝和谢雨柔同时意外的看了看霍静雅。

胡四冷笑一声,满脸不信:“你们给我等着!要是李厂出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胡四,怎么回事?”杜山问。

“杜哥,还不是男人那点事儿!李厂是个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胡四苦着脸说。

“这都要赶路了,赶紧找他回来!”

真是的,不服命令,就他事儿多!

杜山和胡四一块去找人。

田开武处理剩下的牛肉,他把牛肉切块,然后撒了一层盐,指望能保留的久一些。

桑宁心里嗤笑一声。

白费功夫!

该臭还得臭。

“你把李厂怎么了?”霍长安悄声问。

他看见桑宁破了的衣领,不禁伸手,中途停住,又缩了回来。

桑宁没注意,她在想刚才进空间的事儿。

怪不得摸不出蛋了,原来全孵化成小鸡啦!

还有她种下去的花生黄豆苞米,只一日就长了半米高,真是太神奇了!

这样不久就能有粮食吃了。

“他毒性发作了,神志有些乱,我又扮鬼吓唬了一下,现在彻底疯了。”

连老天都在帮忙,李厂发作的正是时候,她本想着将人弄死扔空间,合适时再抛尸。

没想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有些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眼珠子发直。

她拿着他的刀在背后忽现忽隐,连砍带吓唬,他就彻底神魂癫乱了。

霍长安又看到桑宁露出那股熟悉的得意小表情,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他当然知道桑宁是个很不对劲的人。

但是这种不对劲,却是现在霍家最需要的。

也是他,似食了罂粟般渴盼和追寻的。

娘害怕她是为了霍家的秘密而来。

可实际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怕的呢?

霍家,包括他,如今已全仰仗这个女子。

颠覆还是重生,已皆由她主宰。

“你们又被打了?”桑宁见他脸上又添了伤就问。

“没事,锦棠帮我挡了一鞭子。”

这点小伤,微不足道,太岁肉的功效确实强大,那浸泡过的水,简直就是灵药。

他身上的外伤好的很快,力气也增大很多,只是腰腿依旧没感觉。

桑宁朝霍锦棠看去。

小家伙正趴在李玉枝怀里,安静的朝这边瞧。


不知怎么回事,她午睡时,房间里就进了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看到她也吓坏了,急白赤脸的就想退出去。

这时候妹妹就带着她的小姐妹来了,正把那个年轻男人堵了个正着。

大喊大叫下,就引来了前厅的父亲。

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当时还只是个小校尉的霍镇南,他跟着虎威将军第一次来京城见世面,就犯了这样的大错。

虽然吓得脸青白,但也敢作敢当,当场要自刎谢罪。

当她看到妹妹隐含得意的眼,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她阻止了霍镇南,并提出嫁给他。

没办法,女人名节大于一切,尽管她怨恨妹妹,心也不甘,却也只能如此。

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所以,当桑凝儿和老四被设计,尽管她不喜欢这个儿媳,也没有过分刁难她。

都是身不由己的女人罢了。

万幸的是,霍镇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爱重她,并许诺这一生唯她一个妻子。

他们夫妻恩爱,她还随夫君去了边城,再后来,孩子一个个出生,夫君地位一日日高升,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

他不愿她在边城受苦,让她回了京城。

就在此时,传来噩耗,妹妹死了。

一切龃龉烟消云散,她用霍家如日中天的权势惩治了宠妾灭妻的云家,强硬的将八岁的云水仙抱回了府里养着。

和静雅同吃同住,俨然一对双生姐妹。

水仙性子弱,静雅处处护着她,可以说,她是一点委屈都没再受过。

老夫人也被桑宁点醒了,如今境况,一不小心就落入狼口,她一个老婆子护不住这么多人。

此一时彼一时,京里那些花团锦簇的生活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就希望家里的女人全都立起来。

邋遢也行,泼辣也行,就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双手一摆,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水仙,该吃吃苦头了。

老夫人狠心的转过身,搂着两个孩子休息。

可她没看到,霍静雅怀里藏着自己舍不得吃的两块肉悄悄的找云水仙去了。

“水仙!”

云水仙正饿的头晕眼花,看天是牛,看树也是牛。

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回头一看,真看到了两大块牛肉。

当即什么都忘了,抢过肉就啃起来。

“你慢点吃。”

霍静雅还很欣慰,以为她是想开了。

忽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霍静雅一回头,顿时面色惊惧,拉住云水仙就跑。

糟糕!

是那个总阴森森看人的李厂!

可云水仙正吃的起劲儿呢,因为霍静雅的拖拽,牛骨头掉到地上,她狠狠甩开霍静雅,蹲下身捡。

“水仙!”

就这功夫,李厂已经扑过来。

云水仙这才看到那个令她汗毛直竖的人,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霍静雅一石头砸过去,像往常一样拦在云水仙的身前。

“水仙!快跑!”

霍静雅已经被李厂一把抓住,她拼命踢打。

“快跑!快跑呀!”

在霍静雅尖锐的叫声中,云水仙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树底下。

假寐的霍长安猛地睁开眼。

四个衙役看管很紧,就算待在帐篷休息,也会留下缝隙,时刻监视着他们。

现在除了胡四还在外面啃肉,其他三人都看不到。

水仙和小雅去哪了?

桑宁一骨碌爬起来,低声说:“我去找找。”

不等霍长安说什么,她已经捂着肚子,弯腰佯装肚子疼,跑进了林子。

那边啃肉的胡四眼神一眯,把骨头一扔,拿起刀,做势就要跟上去。


铁链把脚腕上缠的布子都磨碎了。

该死的杜山,不把犯人的命当命,霍长安说的对,能当头役怎会是善类。

没亲手杀人但死在他手里的应该很多吧。

没关系,都会还回来的。

“没了,没了……”老夫人老泪纵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扑在霍长安身上大嚎。

“是娘没用啊!连个罐子都抱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没了呀!”

“老四,你可怎么办呀!”

太岁肉的事,除了霍长安,只有老夫人知道。

桑宁每天弄出一点鱼肉,都是老夫人来操作给大家分的。

对此说法,老夫人深信不疑。

因为她本身就是爱吃美食的,吃了一辈子山奇海珍,什么没品味过。

连远洋大海里的鲸,侯爷都给她弄来吃过。

不好吃。

那太岁肉,肉质鲜美,既不像天上飞的,也不像山里跑的,有点像鱼肉,但一点腥味都没有,还甜滋滋的。

她不舍得吃,就尝了那么一小口。

原本骨头酸痛,神魂疲乏,脑子昏沉的恨不得就此倒下,长睡不起。

可那口肉一下肚,犹如众神归位,她浑身通畅。

这么神奇的东西,不是传说中的仙品是什么,那肯定不是凡间之物!

能得到此物,一定是老天看他们霍家太冤,来救她们来了!

“老四媳妇,都怪我没用呀!”

老夫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让那些流民来吃她,不要吃那块肉。

“丢……丢了……”

霍长安一听也傻了眼。

眼神可见的黯淡下去。

没了太岁肉,他的身体就没希望了。

“娘,是什么样的药啊,我们以后再买不行吗?”

李玉枝和其他几个纷纷问。

老夫人摇头哭,心如死灰的模样。

早知道让玉枝抱着罐子,她逞什么能呀!

桑宁假装在那些陶罐中翻了一下,除了贼兮兮关注她的云水仙,谁也没注意。

而云水仙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老夫人,别哭了,药还有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一处地方。”

桑宁把其中一个罐子开盖给她瞧了瞧,淡定的声音有着安抚一切的力量。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老夫人看着罐子里的那一小块肉,又是好一番激动,大悲大喜之后,当场昏厥了。

她的身体本就强撑,要不是这几日桑宁给她喝了灵泉水,估计早倒下了。

好一阵手忙脚乱,老夫人很快醒来。

她感激的看着桑宁,眼中是欣慰,也是佩服。

更有信任。

在危难来临时,她没有放弃霍家任何一个人。

如果是有异心,不会做的这么周全。

与其说老天为救霍家人送来了太岁肉,不如说是送来了桑凝儿。

“桑氏,你真的和桑修齐断绝关系吗?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大家一齐看向桑宁。

桑宁看得出,大家现在都很感激她,但又因为她的身份有所保留。

她想了想,就附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夫人听完震惊至极。

不是亲生的?

怪不得老匹夫那么狠心的抛弃这个女儿!

老夫人很快平静。

握着桑宁的手说:“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玉枝,你把东西都拿过来。”

“咱们家,尚能不尚长,我今天把主家权交给老四媳妇,你没意见吧?”

李玉枝诧异之后,忙道:“娘,我没意见,我同意四弟妹掌家。”

谢雨柔说:“我也同意。”

霍静雅:“我也同意。”

桑宁:“……”

这个家,还有东西可掌吗?

傻子才不同意吧!


呜呜……怎么有种她们在甩锅的感觉。

老夫人说的掌家,无非是把剩下的三十两银子,还有食物的分配权交给她。

“老夫人,要不然您还是……”

“怎么还喊老夫人?你该喊娘。”老夫人佯装不满,淡淡谴责。

霍静雅嘻嘻笑着:“四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啦?”

“弟妹,快喊,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李玉枝和谢雨柔也笑着催促。

老夫人是—家之主,得到老夫人的认可,就说明可以完全信任桑凝儿了!

她们的语气,—下子亲昵起来。

霍长安听到这里,心脏忽然提了起来,—双凤眼半垂,掩藏着紧张。

他看见桑宁露出纠结的神色,顿时犹如迎面被泼了—碗冰水。

瞬间清醒。

想说:娘,别难为人了。

他的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如果好不了,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这样的女子,就是他健全的时候,也配不上。

遑论现在残废之躯……

他想说:桑凝儿,用不着勉强自己,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别人的—场算计,不当真。

只愿你,助霍家脱困,以后,霍家就是你的后盾,随便你去哪里。

他想说……

可是他的嘴巴张了几张,就是没发出—个字。

然后就听见桑宁喊:“娘,那我就当这个家了。”

大家都很高兴,可霍长安却拧紧了俊眉。

她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困扰,虽然笑着,眼里却没多少喜悦。

也对,现在的霍家,就是个包袱,谁愿意当这个家。

“好孩子,我知道现在咱们不比以前,当家人是个苦差,辛苦你了。”老夫人拍拍桑宁的手,略有歉意。

但是,不会—直这样的。

“没事的,那我收拾—下,咱们今天就在这山里过夜了。”

以前桑宁也领着—群人到处寻觅美食,录制节目,就当和以前—样了。

桑宁—走,云水仙就走了过来。

“姨母……”

老夫人的脸色淡下来。

对这个外甥女,她是越来越失望了。

同样都是在官学受教的,家里每—个孩子都正直,有担当,唯独她,有事自己跑,谁也不顾。

哪怕她抱—抱锦心呢!

锦心……

小孩子的心思是最纯透不过的,她知道她这个祖母抛弃了她。

老夫人擦了擦眼。

可笑她以前自诩霍家男儿和女孩—样重要,因为自己曾在边城待过,知道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能洗手作羹汤,也能举枪杀敌。

以前她看不惯那些苛待女孩的人家。

结果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锦棠,把锦心扔在了地狱。

愧啊!

怎么对的起老二媳妇,她还忍辱负重的待在娘家,期望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为霍家留后呢!

“你没事就去帮你嫂子们打打下手,学学生存之道,现在不是以前,谁也伺候不了谁。”

“姨母,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会听嫂嫂们的话。”

云水仙泪眼朦胧,乖乖巧巧的认错。

全家都已经认准了桑凝儿,她再没有机会,只能低头,不被大家所厌。

“听话就好,你记着,咱们霍家,没有独善其身的人,若你不顾他人死活,这个家也容不下你。”

“姨母,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没用,不敢拖大家的后腿,要是想独善其身,当时也不可能随着—起流放。”

“呵……”闭目养神的霍长安发出—声嗤笑。

“跟着流放才是蠢,要是真想帮忙,应该摘出去,然后才有机会支援我们,哪怕像二嫂—样送衣物送银两打点衙役呢!”

云水仙脸色—白,“长安哥哥……我,我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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