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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红人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刘跃亭对于江寒的印象非常差,一个不懂得变通、凭着一腔热情蛮干的人,早晚会碰得头破血流。
果然,县直各部门对黄沟村的印象特别差。
唯一对黄沟村印象好的是群工部,因为一年来黄沟村闹事的人少了。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字:钱!
江寒就凭着有钱,翻修自己的老宅子,还顺带着把没人要的老房子也一块修了,盖了一大片!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修完!
村里的人都在里面干活,干活就有钱,于是闹事的就减少了。
刘跃亭对江寒的做法十分反感,怎么能多占宅基地呢?
江寒还振振有辞地狡辩说,这是接待游客的民宿!
民宿是什么玩艺?刘跃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词。
这玩艺既不是农家乐,也不是宾馆酒店,纯粹就是他以接待游客之名行个人享受之实!
果然,土地执法人员就过来查了。
没想到江寒居然指使一帮妇女把他们给挠了!
这下子牵连了整个乡,乡里想搞个什么产业,县土地局就是不给土地指标!
特别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南方鞋厂落户,也让江寒的几句话给搅黄了。
刘跃亭曾公开宣称,不出两年,江寒的钱造完,他在村里就干不下去了。
两年之内,江寒必定从村里滚蛋。
万万没想到,刚刚一年多,江寒果然要走了。
只不过,不是滚蛋,而是借调到县里。
听到这个消息,刘跃亭在办公室里癔症了好大一会儿,这小子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这小子在山上唱大戏,救了几百名群众,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挽救了他的仕途。
市里已经下了处分决定,刘跃亭得到一个记过处分。
但刘跃亭从心底里对江寒是感激不起来。
反而对江寒的好运感到异常羡慕和气愤。
但是,江寒马上要借到县里,这还是陈利民亲自点的将!
江寒的关系虽然还在村里,但毕竟是去县里了,作为暂时主持工作的乡长,刘跃亭怎么也得过来祝贺一下,并顺便送送他。
这不是给江寒面子,这是给陈利民面子。
陈利民的职位重要,他要是对自己产生不满意,以后就别想着进步了。
“刘乡长,我还没想好去不去呢。”江寒确实是在犹豫。
今天他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时难以抉择。
如果拒绝的话,旁人对江寒不免又是一翻指手划脚。
自己在黄沟村的工作,恐怕又多了一道阻力。
刘在田说了,必须站高一层!你不当大官,做个屁的大事?
江寒深吸一口气,决定听陈利民的。
去了县里,村里的工作也不会耽误,黄沟村的发展软环境也会好很多。
因为江寒是定方向、定规划、定盘子,具体活由黄承印他们干就成了。
江寒道:“刘乡长,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对黄沟村的支持。虽然说到了县里,但是我的手续也不办,我的根还在黄沟村,还请刘乡长继续帮助。”
刘跃亭没料到江寒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怎么过去像个二愣子?
“江寒,中午在乡里吃饭,算是欢送了。王所长,一起参加啊。”
刘跃亭转头对司机安排道:“现在给好味道打电话,甜鸡子早点炖上。”
江寒赶忙说道:“刘乡长,真不用这么客气。”
“江寒,你来村里一年多了,我还没跟你吃过一顿饭呢。就这么定了啊。看看,王所长来了,怎么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走吧?传出去的话,我们苍山乡以后还咋混?”
王峰道:“就是,就是。江寒,中午一起热闹热闹。”
司机打完电话又问道:“乡长,喝酒不喝?”
“废话,无酒不成席!当然得喝,就喝三河酒,53度的。”
刘跃亭安排完笑道:“王所长,本来我还有些不相信的,你一来,我就知道江寒肯定要去县里了。”
江寒虽然已经决定听从陈利民的安排,这一去就意味着要真正步入仕途。
但对于刘跃亭,江寒可以说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但要说与他在一起吃饭喝酒,心里实在是别扭。
“刘乡长,您日理万机,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要不改天?”江寒问道。
刘跃亭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不仅不想吃这顿饭,还带上了讽刺的口气。
这时,刘跃亭接到一个电话。
把手机装进裤兜,刘跃亭满脸喜色:“看看,这事搞得,唉呀,真是!陈书记咋回事嘛!”
“陈书记咋了?”
王峰是派出所长,当然关注本系统领导的动向。
“陈书记说了,江寒暂不调入。”刘跃亭作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但掩饰不住一种释然。
王峰没想到会是这样:“不会呀,陈书记我了解啊,他向来说一不二!会不会搞错了?”
刘跃亭道:“不会搞错,刚才是我同学透露的。我约摸着,陈书记可能是一时冲动,不了解真实情况吧。”
江寒大难不死回来的时候,陈利民就想让江寒跟着他干,那时江寒没答应。
要是那时候答应了,说进去也就进去了。
现在,陈利民应该是经过全面了解,知道了江寒过去干的那些事,这才反悔了。
“江寒我告诉你啊,这人呐,不能总靠运气。县里你不去也好,总比到时候被人撵回来强。”
江寒不禁苦笑起来,不想去的时候,被人强迫着去。等到想通的时候,人家要不要了。
这或许是一种警告和提醒,前面的路并不平坦。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选择的方向走下去。
去不成县里,以后再参加遴选考试就行了。
想到这里,江寒笑道:“不去县里也好,还是留在村里扎扎实实干些实事。”
江寒的反应,让刘跃亭有些意外,这小子居然还有些城府。
“乡长,中午的甜鸡子做不做了,要不要取消?”司机赶忙问道。
刘跃亭道:“怎么不做?菜都点上了,还能取消不成?江寒不去吃,咱跟王所长吃嘛。对了,中午我得跟王所长好好喝几杯。”
此时的刘跃亭心情大好,还真想喝上几两。
“江寒,你中午就别参加了,组织村民修修路。修路的钱也不一定啥时候下来,你们先修着。”
这时,江寒的手机响了,是陈利民来电。
响了一会儿,江寒在想,这个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王峰道:“江寒,陈书记电话,你接吧。”
江寒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陈利民的声音:“江寒,这事太突然了,你来不了我这儿了。”
江寒道:“感谢陈书记的厚爱。我的水平还达不到,今后我多多努力。”
“我是想让你到我这儿,但是,不知道是谁横插一杠子,把你给截胡了!”陈利民明显带着一丝恼怒。
前面开警车的干警去服务区了,江寒只有等后面这位奔驰车主回来。
奔驰车主已经上了前面的考斯特,与县长刘庆来说着什么。
这时,考斯特的自动门打开。
刘庆来大声道:“毕老三,这事没商量,你也别上窜下跳地找人!”
“刘县长,您看,也不是掏自个儿的钱。我的砂厂都冲没了,您也得理解一下我呀。”
毕老三走下车来,没有离开的样子,仍然试图多争得一些利益。
“县里没钱!!有钱也是赔给村民,赔人不赔厂!”
刘庆来也下了车道:“砂厂死的人,你自己赔!你那个破厂是咋回事,你自己不清楚?要我给你提醒?”
毕老三满脸堆笑:“刘县长,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了嘛。您别激动,我不打扰您了。”
刘庆来气呼呼地上车了。
毕老三回来了,坐进驾驶室。
“他NND,装啥装?”毕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点了一根烟,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来,在平沟开砂厂的就是毕老三。
平沟村的那个砂厂,是一个没有资质、没有采砂证的非法砂厂,通常是白天歇着,夜里干活。
没想到,毕老三居然没有一丝避讳,直接追到高速口找县长要赔偿。
胆子够大。
胆子大是因为路子野。
毕老三是三河县的名人,以三河县的方言来讲,这个人特别“透钻”。
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上上下下地“联圈”,各种消息很是灵通。
非常经典的一件事是,他在省发改委了解到省里立项一条公路。
他又与交通厅的人吃饭,找到省交通设计院,看到了这条公路的规划设计图。
他知道这条公路从三河县穿过。
于是他以极低的价格把公路在三河县必经的两处山坡包下来了。
在山坡上养了几只孔雀,立了一个孔雀园的牌子。
三年之后,公路果然从这里经过。
毕老三就是不允许公路从他的地盘过,施工人员没有办法,就与其商量赔偿。
毕老三算了一笔帐:他的孔雀园一年吸引游客多少,带来的利润是多少,据省煤田地质局专家勘探,这下面有优质的无烟煤。
还有,公路施工影响了孔雀的生活,已经导致孔雀死了几百只。
毕老三要价五千万,施工方不答应,就向上申请要求改规划,不从这里过。
但是改规划,还得重新评审,又要花一大笔钱,工期至少要拖上一年。
最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毕老三得到了三千五百万的赔偿金。
而毕老三包下这块地三年时间,再加上几只孔雀,也只是花了一百多万元。
简直是血赚!
但是,这种事,你找不出他有任何违法的地方。
有了几次成功之后,毕老三越发大胆起来。
这些年,各地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砂的需求量大增。
挖砂成了暴富的重要途径。
为争夺河道,毕老三雇了一帮地痞流氓,打死了好几个人。
坐牢的是手下,毕老三仍然逍遥自在。
这次平沟村发生泥石流,毕老三死了几个手下,居然第一时间找到县长要赔偿!
江寒看毕老三在后面车里抽烟,难不成这家伙要学上访群众,等着上边的调查组过来?
这时,江寒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高平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旅游系主任王少华。
王少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黄沟村有个叫“伴山房”的民宿,过来体验了一把。
江寒对王少华说了想法,就是让旅游系的学生轮流到“伴山房”实习,做乡村旅游志愿者。
王少华一听,这个想法太好了,旅游专业的学生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做乡村旅游志愿者,恐怕是全国首创。
当时王少华说要给学院写个报告,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现在看来是有准确消息了。
果然,王少华兴奋地告诉江寒,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党委书记、院长要当面和他谈一谈。
“你多少时间能到?我给院长报告一声。”
江寒算了一下时间:“四十分钟。”
后面的毕老三吸完烟,居然歪着头,打着呼噜睡着了。
江寒敲了敲车门。
毕老三醒了,抹了一下哈喇子:“干啥?”
江寒指了指前面的长城皮卡:“那是我的车。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我要开出去。”
毕老三看了看前面的车,只是个皮卡,后面的车斗还有泥巴和枯枝乱叶。
看看江寒,长得怪精神,就是衣服上还有泥巴点子,裤子还有一道口子。
这年头,哪怕是在农村,也没人穿破衣服了。
毕老三道:“挪个屁!滚!”
江寒道:“请你挪一挪,我有急事。”
毕老三打开车门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欺软怕硬,你咋不让警车挪开?偏偏让我挪?”
“看清楚了,我这车是奔驰,奔驰你见过没有?我挪一下,就得费油,这油钱你掏啊?”
前面的干警回来了:“哟,毕老板,你往后挪一下咋了?”
“凭什么我往后挪?我今天就是不挪,我看他能把我蛋咬了?”毕老三怕县长,但是寻常的干警,在他眼里,啥都不是。
干警说:“我往前挪不成啊!我往前开一下,刘县长的中巴车也得往前挪!”
从高速口到服务区,只有二十多米,后面已经停了不少车,还有一些工程车之类。
所以,车和车之间的距离很小。
但这辆奔驰后面显然还有足够距离。
刘庆来显然今天的心情很低落,情绪有些暴躁,此时谁也不敢上去触他的霉头。
要是干警往前挪车,显然是找不自在。
江寒倒不怕刘庆来发脾气,只是不想惹出麻烦,毕竟王少华还在学校等着。
既然约好了时间,那必须按时赶到。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与对方的身份高低没有关系。
江寒道:“毕老板,我再说一遍,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老三笑道:“你是谁啊,牛逼啥呀?再说一遍,听听,听听,牛逼上天了!与人方便,看到没有,服务区里有茅房,你去吧。”
“挪不挪?”江寒走近了毕老三。
毕老三的头只到江寒的下巴,抬头后退了一步:“我不挪,你还想咋的,还想砸我车?来呀,砸呀,砸呀!”
江寒从皮卡后面拿出了一把锄头。
毕老三吓了一跳:“你,你干啥?”
江寒微微一笑:“砸车,如你所愿。”
中午,刘在田想在农家吃饭。
江寒安排到花婶家,花婶家的菜干饭做的是一绝。
吃饭过程中,江寒想着调查报告的事,神情怏怏不乐。
“小江,遇到什么难事了?”刘在田问道。
江寒把事情一说,刘在田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
江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老头怎么会这样?
“别瞪我!一件事情的处理必须是全方位的,通盘考虑,不能光顾你一个人!”
“调查报告没有提你的功劳,但也没有否认,对不对?你有什么好郁闷的?”
刘在田接着分析,作为市委书记,他的重要责任是培养干部、使用干部、保护干部。
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市委书记就必须这么做,否则干部们整天提心吊胆,哪儿还有心工作?
再说了,谁也不是圣人,连圣人都会犯错。
“像你这么执拗的人全国少见!执行条例规定简直是刻板,刻板到难以想象!如果把你的功劳报上去,岂不是显得其他干部无能,岂不是衬得其他干部的规矩意识淡薄?”
“肯定你的功劳,就要否定调查报告的结论。”
“本来是非人力、不可抗力的因素,一下子就成了人为灾难!多少干部受处分?”
“你一个人立了功,市、县、乡多少干部都得受牵连。”
刘在田仔细看了看江寒:“在这场灾难中,你的表现不可思议!正是这种不可思议,调查报告才避开了你。”
江寒不禁佩服起这老头来,站位果然是不一样。
刘在田这么一讲,江寒的心情立马好转。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蝎子,是十条腿的,叫十足全蝎。别的地方都是八条腿,现在有没有?”
“有啊,到坡上半天能逮二十几只。”花婶替江寒回答道:“现在蝎子收不上价了,逮蝎子的人也少了。”
“好啊,下午咱就去逮蝎子!”
江寒从小就会抓蝎子,下午带着刘在田就上山了。
蝎子怕风,只要吹口气,蝎子就老老实实地趴着不动。
蝎子的尾巴只会直上上下地弯曲,不会左右摆动,只要顺着一个方向,捏住尾巴也不会被蛰到。
不一会,刘在田就学会了抓蝎子。
抓了几只之后,刘在田就在一边歇息,让跟来的三个人抓。
抓了二十几只之后,刘在田道:“够了,够了。江寒,我看你的酒不错,干脆做醉蝎。”
跟着刘在田的那个人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叫夏林。
一听到酒字,夏林就说道:“刘老,您不能喝酒。”
刘在田生气了:“你们就知道管我!在家里不让喝就算了,出来了也不行?我这不是喝酒,我这是吃蝎子!”
夏林似乎对刘在田的脾气已经适应了,面无表情继续说:“蝎子有毒,就酒的话,更有害。”
“一只,就一只。”刘在田伸出一根手指头。
江寒心中暗笑,这老头还真有点可爱。
回到“伴山房”,刘在田就让江寒拿出最好的酒泡蝎子。
江寒当然是拿出了毛台,将二十几只蝎子泡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寒陪着刘在田吃完早饭,刘在田就急着问泡得怎么样了。
江寒拿了出来,刘在田打开瓶盖,用筷子夹了一只蝎子,迅速放到嘴里。
“这味,真不错。”刘在田没有嚼,其实是在品酒。
夏林立马拿过了瓶子,盖上了瓶盖,交给了江寒。
说好了一只就是一只,夏林不想让刘在田吃第二只。
啊!
刘在田突然叫了一声。
呸!
刘在田将蝎子吐了出来。
蝎子在地上爬着,还活着!
蝎子在酒里泡了一夜,居然没死,刚才只是醉了。
“倒霉啊,舌头让蝎子扎了一下。”刘在田的表情有些痛苦。
夏林翻开嘴巴一看,刘在田的舌头有些肿。
“快,乡里有卫生院。”江寒说道:“我送你们去。”
夏林道:“开车,去市医院。”
两个司机赶快去开车。
车启动了,夏林把刘在田扶上车。
刘在田的舌头显然是肿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小江,记住,记住我说的话啊。有,有空我再来,当教育副村长。”
江寒要跟上去,夏林道:“江村长,你就留村里吧。这样更快一些。”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开得极快,只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路口拐弯处。
……
三天之后,江寒正在和村民一起砌石拱桥,张良镇派出所长王峰来了。
“王所长,你不会是来查案子的吧?”
江寒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毕竟从乡里到村里,这条路仍然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王峰说道:“派出所也不是县刑警大队,哪儿有那么案子查?今天我来,是提前打点来了。哈哈。”
“打点什么?”江寒笑道:“是不是有客人要住民宿?”
“老弟,你要高升了知道不?”王峰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一个村长助理,能高升到哪儿去?”江寒道:“是不是找我拼酒的?”
上次那顿酒,王峰和江寒喝得都很尽兴。
“老弟,你马上就要进政法委了。别看你不是公务员,但这是早晚的事!政法委管着公检法,你去了政法委机关,今后对我还有张良镇派出所,可得多多支持。”
江寒一时愣住了。
政法委书记陈利民的动作太快了吧?
很明显,刘庆来对自己的印象不好,而陈利民则是把自己弄到政法委机关,这岂不是公开和刘庆来翻脸了?
陈利民为调查报告的事跑到县长办公室为江寒鸣不平,这让江寒很是感激。
现在,陈利民要把自己调到政法委,去还是不去?
“老弟,看样子,你还在犹豫?!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事!要想进步快,就得从基层到机关,再从机关到基层。有些人一辈子在基层不动窝啊。”
此时,江寒突然想到了刘在田说的话,站高一层看问题。
如果自己去了政法委,对于黄沟村今后的发展会不会更有利?
到那时,自己想和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缓和一下关系,恐怕比现在要容易得多。
“江寒,原来你在这儿啊!”远远地传过来一个声音,恰好是乡长刘跃亭来了。
“哟,王所长也来了。看来,消息还挺快的啊。”刘跃亭赶快与王峰握了握手。
王峰虽然是派出所长,职位是股级,与乡长的正科有差距,但说不定哪一天就调到了苍山乡。
对于派出所,乡里根本管不着,但是一旦有事还得求着派出所。
因此,刘跃亭本着“多栽花、少栽刺、多建码头好停船”的原则,与各方处好关系。
对于江寒,刘跃亭从来就没看好过。
“游客有两个来源。”
江寒说道:“第一个来源是九峰山和青龙背的游客。可以把平沟村的木屋数量、坐落、食宿价格印成一个宣传册,放在九峰山和青龙背的山门,引客入村。”
张雅文感到江寒说得有些不太靠谱了。
因为县里的旅游发展比较晚,九峰山前年才成功创建为国家4A级景区,来自县外的游客非常少。
青龙背的景色很好,但还不是A级景区,名气不大,来的游客更少。
平沟村一百多户,家家都搞旅游接待,僧多粥少,那还不得喝西北风?
“九峰山和青龙背的游客,恐怕远远不够吧?”张雅文问道。
“张部长说得对,指望这两个地方肯定不行。我想可以向上级申报,给平沟申报一个旅游项目,只要这个项目批下来,我们根本不愁没有人来。”
张雅文微微摇头道:“九峰山申报4A景区,费了很大劲也成功了,但是游客才有多少?这个不现实吧?”
“张部长,我们不是向旅游部门申报,而是直接向省安委办申请,项目的名称叫做:安全生产警示教育基地(灾难旅游)。”
省安委办,全称是:省安全生产委员会办公室。
“目前,安全生产问题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重视。各省、市都采取了各种方式进行安全教育和安全预防,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我认为主要原因是缺乏载体。”
“国际上,每发生大的灾害,当地都会将灾难现场的原貌或部分原貌保护起来,将此地当作纪念、科考、学生安全教育的场所。”
“我们省完全可以开个先河,在平沟村设立一个安全生产警示教育基地。全国各地的干部特别是抓安全的干部还有乡村干部都到这里实地参观。全省的中小学生也可以来。”
“第二个游客来源就产生了。这就叫做灾难旅游。”
张雅文震惊了,江寒对旅游如此有研究,还知道国际上的案例。
因为现在各个部门都要想方设法在工作上创新,江寒提出的这个方案说不定真被省安委办给采纳了。
到时候前来考察的干部,实地感受的学生肯定是络绎不绝。
来的人多了,总得有吃饭住宿的地方,离灾难现场最近的平沟村自然就吃上了旅游饭!
“小江,我昨天才听说,你在黄沟村搞民宿,已经开始接待零散的游客了。你就不怕平沟村民抢了黄沟的生意?”
“张部长,做生意讲究个规模聚集效应。一条大街只有一家饭店,生意肯定不会好。如果这条街都是饭店,来得人就多,旅游接待也是同样道理。”
张雅文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江寒提出的建议倒是以解决平沟村民的收入问题,但是这对于三河县来讲,却于声名有损啊。
刚刚提出问题,江寒沉声说道:“三河县的这次灾难,不能仅仅作为灾难使之成为过去,必须要成为教训,让更多的地方、更多的干部吸取!”
江寒这话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县里不可能让申请!
一旦申请成功,三河县就成了反面典型。
“江寒,这事不要再提了,到我这里为止。”
江寒的拗劲又上来了:“张部长,为三河县申请安全生产警示教育基地,发展灾难旅游,难受的是现任县领导。下一任县领导没理由反对。”
张梅马上明白了江寒的意思。
“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
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
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
“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
刘庆来抹了一把汗。
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
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
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
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
“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
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
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
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
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村,本来是处理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事情,哪知道碰巧赶到了暴雨中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利民身上。
市委书记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喂喂,再喊话,仍然没人应答!
紧接着,手机盲音。
刘庆来接过来一看,坏了,陈利民这是出事了!
刚才听陈利民说,泥石流下来了!
作为县长,他很清楚平沟村是什么状况!
先不说砂厂,就三个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尾矿库,只要大洪水一来,足以形成巨大的洪流!
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刘庆来感到自己在县里不会干时间长。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三河县穷得很。
处理尾矿库需要一大笔资金,县里连发工资都困难。
再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难道偏偏在自己当县长的时候出问题?
于是,平沟村尾矿库包括砂厂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上级多次发文整改,刘庆来都派人去督促检查一趟,而后提交一个整改报告,让有关部门到市里沟通沟通、协调协调,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平沟村无序采砂问题,有一些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刘庆来亲自找到这家媒体,把这事也给捂住了。
现在平沟村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庆来茫然中夹杂着心慌。
对了,还有公安局长张全新!
“周书记,公安局长也在现场!”刘庆来赶快拨张全新的电话。
张全新把电话早就扔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张全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手机就黑屏了,这么大的雨,如同把手机泡到水里,手机直接毁了。
刘庆来的心如同坠进了冰窟。
完了,完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
不会是牺牲了吧?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都牺牲了,村民就更不用说了。
豆大的汗珠从刘庆来的脸上直淌下来。
书记和市长见此情形,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强自保持着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市委书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大戏?
刚好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给吸引了过去,还刚好是暴雨中心!
他在哪里唱大戏?在沟里?在山上?还是把舞台搭到了别处?
“刘庆来,”市委书记也不喊什么刘县长,直接点名道姓:“黄沟村唱大戏,在哪儿唱?”
刘庆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唱。
指挥部突然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
陈利民爬起后往前跑,却被一名干警拽住了。
“松开!”
干警就是不松手,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泥石流来了!
前面带着枯枝杂草、砖头瓦块,发出奇怪的声音汹涌而来!
完了,所有人全完了!
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肯定也被卷了进去。
“陈书记,快回去!”
干警们拉住陈利民往山上跑。
山上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惊叫声、哭喊声,直直刺透了雨幕。
泥石流已经过去了,将整个平沟村埋没!
“看看,直升机!”
此时的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几架直升机钻出云层,出现了半空。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喇叭喊话声:
“所有人注意,洪水、泥石流来了,马上撤出,向山上撤!”
“所有人注意,向山上撤!”
乱石岭上的几百个村民和二十个干警都站着没动,直升机为什么不早点来?
泥石流刚刚席卷而过,平沟村从此消失了!
此时埋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到家园被毁,村民们欲哭无泪。
但同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来这里看大戏,如果不是有奖摸,恐怕早都已经被泥石流给淹没了。
一时间,几百个村民悲喜交加。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江寒!
天啊,江寒在这里唱大戏,分明是救了大家!
直升机上出现了两道光柱,照向了下面的村庄。
喇叭不响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来晚了!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叹息一声,几百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杨队长,山上有人!”
此时才发现山上有几道汽车发出的光柱。
光柱的后面有人,密密麻麻的!
“飞过去!”
直升机飞了过去!
杨天增看到了,好几百人聚集在这里。
这一瞬间,杨天增泪目了。
此时,公安局张全新明白了,这是省里来的直升机。
市、县都没有直升机,只有省一级指挥部才能调来。
张全新赶快组织群众疏散,腾出了一块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
同时让司机们将车头掉转,集中照在一块平地上,为直升机指明位置。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
杨天增和李士勇走出飞机。
张全新早就备好了伞。
杨天增和李士勇都推开了,大家都淋着雨,自己打伞,成什么样子?
李士勇简单介绍之后就问是什么情况。
张全新大体上说了说,黄沟村和平沟村出来了四百多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估计还有十几人在沟里,被泥石流给淹了。
因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把手电筒先后熄灭。
就算再大的雨,手电筒一般不会灭。
手电筒灭了,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政法委书记带着二十名干警也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也牺牲了。
杨天增和李士勇虽然悲痛,但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正在此时,二十名干警爬上来了,他们把陈利民给带上来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毕竟又活了二十一个!
欢呼过后,突然哭声大起!
黄沟村民都哭了,老支书黄承印已是泣不成声。
其余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江寒没有回来,一定是埋在泥石流里。
呼啦啦,所有的村民都朝平沟方向跪倒!
死者为大。黄承印伏在地上磕头。
所有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磕头,将这种最朴实、最真诚的礼节献给他们共同的恩人——江寒。
政法委书记陈利民出会议室就坐上车向黄沟村赶。
黄沟村是国家级贫困村,麦收的时候他带队去过,道路不平,加上路远,赶过去得一个小时。
陈利民对县长刘庆来不感冒,这货屁本事没有,过去是市接待办的副主任,待人接物的本事出类拔萃,但抓经济发展却不敢恭维。
要不是常务副县长给他硬撑着,刘庆来早就被调换位置了。
尽管不服刘庆来,但今天这事他不得不去。
因为他是政法委书记,出了这种事,他第一个受处分。
冲出县政府大门,陈利民就上了车:“最快速度,黄沟!”
……
黄沟村的后山上,有一处空地。
过去是一个道观,后来改成了石料厂。
黄沟村大学生村官江寒请来的两个歌舞团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表演。
已经来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吵吵嚷嚷着让开始表演,开始抽奖。
江寒大声道:“等平沟村的,还有砂厂的人都到齐再说。”
黄沟村的老支书叫黄承印,抽着烟袋,有些担忧:
“江寒,这么搞,会不会整出事?刚才乡长和书记都打来电话说,县长恼了,政法委书记带着人往这儿赶呢。”
江寒道:“承印叔,你就相信我的。有啥事,我担着。”
黄承印的烟袋一磕:“说啥呢?这事,俺担着!你娃子,路还长着呢。”
因为刚刚搞过麦收,乡干部也想休息两天,除了值班人员基本都回家了。
“承印叔,江寒,你们是真敢整啊,俺算是服了!”说话的是平沟村会计,去年因为贪了几千块钱被免掉了。
平沟村的支书和村长也都来了,只不过是没有声张。
因为今天晚上不仅有演出,还能摸奖,只要摸都有奖。
但每个人只能摸一次,因此,除了在砂厂干活的,平沟村民全都到场了。
只是想不明白的是,江寒这个大学生村官到底图啥?
还请歌舞团到村里来表演,表演的内容大家心知肚明,这让上面知道了,最少到派出所关几天!
请人表演歌舞,凡是来观看的人都能摸奖,所有的费用都是江寒自己掏腰包!
一开始听黄沟村的人说这事,平沟村的人都不大相信。
黄沟村和平沟村隔了一道乱石岭,废弃的石料厂正位于这道岭上。
直到岭上真有了动静,剧团的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充满诱惑的声音,平沟村民才相信。
平沟的妇女们开始吵吵嚷嚷,都要求先摸奖,摸完奖就领着孩儿回去。
江寒就当没听见,抬头望了望天。
作为一个重生者,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江寒,怎么可能在村里组织低俗表演?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村民集聚起来,让他们避过一场灾难。
江寒清楚地记得这一场灾难。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三河县。
其中平沟村与黄沟村下得最大,一小时内降雨量超过200毫米,日降雨量突破有气象记录以来历史极值。
强降雨引发了泥石流,再加上平沟村有一个砂厂,三个尾矿库,将整个平沟村还有砂厂全部掩埋。
三百多口人无一逃出。
黄沟村因为没有泥石流,情况比平沟村好一些,但也被洪水冲走了二十多个,总共死了十几个。
这是特大灾难、特大事故。
此前,气象部门已经发出了暴雨红色预警,但当时主持全县工作的县长刘庆来根本没当一回事。
后来调查组认为这是一起难以避免的不可抗力事件,只是把常务副县长给免掉了,县长刘庆来只是给了一个党内警告。
当然,后来刘庆来出事了,经过延伸调查,当年这场灾难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寒回到村里快一年了,心里一直装着这场灾难。
他先是给老支书黄承印讲了几次,说近期会有大雨,因为长时间不下雨,加上天气特别炎热,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黄承印开始不信,但江寒说他在大学时经选修过气象。
经不住江寒的多次提醒,黄承印也开始注意天气。
特别当他看到了市、县气象局的暴雨预警,也担心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黄承印一切都听江寒的,让本村人注意防洪水,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天天晚上派人值班,看情况不对,就赶快往乱石岭上转移。
江寒来村里快一年了,他做了很多具有前瞻性的工作,虽然上级不认可,但村里老少对他却很服气。
江寒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村,还有相邻的平沟村。
平沟村才是受灾最严重的,简直是全村毁灭!
既然重生了,就得采取一切措施,阻止不了老天爷,可以把平沟村的人提前转移出来。
但是转移四百多口人,这是多大的动作?
你说有暴雨?有泥石流,要死人?谁会相信?
气象局发了暴雨红色预警?这年头谁相信气象局的预报?
县领导和县直部门的人都接到了,没有谁真当回事。
因为多少年都没有发过洪水了。
气象局的人都是把事往重了说,真有事之后,他们就没责任。
所以,只有采取人人摸奖的方法将平沟村的人也吸引到乱石岭上,从而避过灾祸。
但是平沟村里还有一个砂厂,砂厂是非法的,因为老板打点到位,县里有关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砂厂白天休息,晚上开始干活。
里面有不少地痞看着村民们干活。
如果地痞晚上不休息,村民也休息不了。
地痞流氓也看不上什么摸奖不摸奖,他们想的就是寻求刺激。
于是江寒就想起来一招,不仅可以摸奖,还能看歌舞。
有这么多孩子在,江寒当然不会真的让人表演低俗的东西。
江寒的办法是,拖!
为了四百多条人命,江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这场特大暴雨会不会来,江寒都必须这么做。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江寒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县长刘庆来的电话。
响了五秒钟,刘庆来挂断了。
再打,再挂断。
再打,再挂断。
江寒这才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刘庆来发了过去。
刘庆来回复:危言耸听!
……
政法委书记走后,憋了一肚子火的刘庆来也没心思开会了。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晚上到市里还有一个私人活动,提前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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