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楚沈青是古代言情《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京海第一深情”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周楚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为了活下去,被卖到了陆家成为了书童正当周楚带着二公子一路学习,不断进步的时候陆家出事了陆家的人被下了大狱周楚带着陆家唯一的千金,一边赚钱,一边买通狱卒,给了大狱之中陆家人很好的生活直到朱厚照驾崩,朱厚熜继位改年号为嘉靖陆家的人纷纷出狱此时周楚才明白,陆家那个神秘的大公子居然是朱厚熜的发小,救过朱厚熜命的陆炳至此,周楚成为陆家的义子成为一名锦衣卫平步青云!...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哥,我想喝鲥鱼汤。”
周楚刚下班回家,暮云瑾就跑过来抓住周楚的胳膊撒娇起来了。
这一个月,暮云瑾被周楚养的白白胖胖的,当然,只是婴儿肥,并不是真的胖。
暮云瑾跟着老头学画画这一个月,老头发现她在画画上面的天赋远超周楚。
甚至远超其他人。
周楚在画画上的天赋只能说是一般。
老头看上周楚这个弟子,也从来都不是因为天赋。
而是周楚的性子。
坚韧、知恩图报。
如此小小年纪,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远非一般人可比。
老头之前偷听过周楚给陆炜讲兵法,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周楚,你这么侃侃而谈,可有对付周围蒙古人的法子?
周楚听到这话,说这还不简单。
实际上我大明的国策正是在一步步瓦解蒙古人。
大明严禁盐铁往草原走私。
蒙古人根本没有冶铁的技术。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早已退化。
周楚很清楚,越到大明中后期,蒙古人越是不足为患。
毕竟他们已经退化到连铁锅都恨不得作为家传宝了。
很多人正是因为没有铁锅,也不得不用羊皮袋子加开水焖肉。
半生不熟的就吃了。
上一世,大明严防死守,却被后金钻了空子。
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李成梁这些人了。
没有这些人的帮助,累死后金,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到后来清朝的时候,对于边境的贸易愈发严格。
蒙古人退化到快和野人差不多了。
周楚记得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之中,一个蒙古王爷为了得到铁器,给年羹尧送女人。
没了铁器的蒙古人,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周楚说完这个策略之后,老头眼睛都亮了。
他虽然不懂兵法,却也知道这个策略的可行性。
“不过,这种方法见效太慢,大明未必能撑到蒙古人不行。”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老头瞬间色变,如同惊弓之鸟,看了看四周。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缓过来的老头听出了周楚的言外之意。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周楚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
“霍去病可以突袭匈奴王庭,为何其他人做不到?”
老头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因为没有人可以像霍去病那样精准的找到匈奴人的王庭所在。”
周楚点了点头。
“没错。”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蒙古人,都有一个特点,追水草而居,王庭的位置可能数年就会换一次。”
“茫茫草原,我等汉人,能不迷路就不错了,像那李广,次次迷路。”
“此乃其一,其二则是因为霍去病领兵在精不在多,轻装简行,以战养战,如此星夜奔袭,匈奴人原本无比安逸,又如何能想到霍去病神兵天降?”
“毫无防备,也就无从抵御。”
“这便是兵法所言:兵贵神速,攻敌所不备。”
周楚和老头说了很多,让老头心悦诚服。
老头要不是年龄大了,都想向周楚拜师,学习兵法。
这也是老头发现周楚不见了之后,追过来的原因。
周楚摸了摸暮云瑾的头发。
“好,我去买鲥鱼,你去把老师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周楚昨日刚发了月钱。
月钱不多,但提成高。
上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加起来达到了恐怖的八万两左右。
净利润三万多两。
沈青也是个拎得清的,额外给了周楚一成的分成。
周楚分到了差不多七千两银子。
所以没必要每顿饭都在铺子里吃了。
鲥鱼汤周楚之前在铺子里煮过一次,那鲜美的味道,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
即便是吃惯了美食的老头,也是喝的肚子滚圆。
“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煮的鲥鱼汤怎么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周楚趁着空闲的时候,用贝壳磨成粉,混上虾皮和干蘑菇磨成的粉,就做出来了简易版的味精。
有了味精的提鲜,再加上鲥鱼的鲜美,煮出来的鱼汤自然是鲜掉眉毛。
“算了,回头煮好了再给他老人家送过去吧。”
周楚想了想,阻止了要出门的暮云瑾。
老头的住处,周楚这些天是打听清楚了。
就住在之前在书院见过的那个美娇娘的家中。
不得不说,老头艳福不浅。
“好。”
暮云瑾脆生生道。
周楚不让小姑娘出门,主要是现在天色晚了。
不安全。
周楚拿了点钱,回到铺子里。
“阿福,去帮我弄几条鲥鱼。”
说着将钱递给了阿福。
鲥鱼一直都是紧俏货。
因为味道鲜美,是达官贵人们的心头爱。
以至于这种鱼都快被吃绝了。
一般想要买鲥鱼,要在凌晨去鱼市才能买到。
此时都傍晚了,一般人想买鲥鱼,很难。
就算买到了,多半也不新鲜。
但阿福不同。
他的堂兄就是鲥鱼贩子。
只要他去,无论何时,都能弄到最鲜活的鲥鱼。
“好嘞,掌柜的。”
阿福一听要买鲥鱼,想起了前段时间掌柜的煮的鲥鱼汤,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拿着钱就奔他堂兄家里去了。
“东家,一会来我家喝鱼汤,叫上阿东。”
周楚看着还在和阿东一起整理货物的沈青,说道。
沈青的情绪却不高,似乎有心事。
“好。”
周楚自然也注意到了沈青的情绪,不过并没有急着追问。
大概也能猜得到沈青为何情绪不高。
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阿福办事一向利索,很快就带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鲥鱼回来了。
鲥鱼味道鲜美,但刺多。
不适合其他吃法。
煮汤喝最合适不过。
“过一刻钟,来我家喝鱼汤。”
周楚说完,提着鲥鱼就回家了。
周楚将鲥鱼处理完之后,在鱼肚子里塞入姜片和葱片。
随后在锅里放入猪油,大火将鲥鱼煎的两面金黄。
眼看着煎的差不多了,周楚加入热水。
水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奶白。
周楚盖上锅盖,煮了几分钟,随后打开锅盖,加入盐和豆腐。
如此再煮十分钟左右。
掀开锅盖,一锅鲜美的鱼汤就煮好了。
最后加入味精。
此时沈青等人也早就到了。
周楚用食盒装好一大份鱼汤。
“鱼汤煮好了,你们先吃吧,我去给老师送些。”
周楚说着拎着食盒出门了。
沈青则来到厨房帮忙盛鱼汤。
老头住的地方离周楚家没多远。
三拐两拐就到了。
周楚敲了敲门。
“谁呀?”
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师母,是我,周楚。”
周楚的一声师母让女人心花怒放,当即打开大门。
“衡器啊,我正要做饭呢,赶紧进来,我给你们爷俩做点好吃的。”
女人殷切的挥了挥手,招呼周楚进门。
很多人讲究的是过午不食。
不过老头和周楚都不讲究这些。
“师母不用麻烦了,我煮了鲥鱼汤,特地给您和老师送一些。”
周楚说着指了指手上的食盒。
“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头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此时也来到了院子里。
周楚留了下来,陪着老头喝了两杯。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吃饱喝足后,老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师母,我先回去了。”
周楚起身和女人告辞。
“天黑了,你看着点路。”
女人嘱咐道。
“不用担心这小子,跟着陆家练的童子功,七八个人也近不了身,不会有事的。”
老头嘿嘿一笑道。
周楚懒得搭理老头,转身离开了。
离开老头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道上基本上也看不到人了。
偶尔能听到打更的叫声。
走着走着,迎头走过来七八个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有德。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冯家铺子在周楚的排挤之下,那是一点生意都没有。
冯有德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周楚。
不过这毕竟是京城。
到处都是达官贵人。
冯有德没摸清楚周楚的底细之前,不敢贸然动手。
这些天,冯有德一直在打听周楚的底细。
当他知道周楚不过是陆家出来的一个下人的时候,再没了顾忌。
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所以今晚他纠集了六七个大汉,准备把周楚杀了。
之前周楚出门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
此时才准备动手。
“周掌柜的,我说过,人狂必有祸。”
冯有德觉得胜券在握,满脸得意。
在他看来,只要周楚死了,他铺子里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周楚看到冯有德,并不意外。
不只是冯有德想着如何对付周楚。
周楚也想着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冯有德。
毕竟冯有德这种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周楚早就买通了冯有德铺子的掌柜,掌握了很多证据。
冯有德坏事做尽,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
有些掌柜的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个掌柜的没有参与罢了。
只是周楚这些天一直忙的抽不开身。
没想到自己没去招惹冯有德,冯有德反而先来招惹自己了。
“怎么?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满脸不屑道。
“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个下人出身,杀了你也没人追究。”
冯有德一脸冷笑道。
说完这话,冯有德一挥手,示意动手。
这些人直接围住周楚,拿出一根根木棍。
这让周楚一愣。
不过随即想明白了。
铁器和刀具都是管制品。
这群乌合之众哪能弄得到刀。
倒是高估他们了。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一点武功不会,全凭着一把子力气。
哪里是周楚的对手。
有句话老头说的很对。
周楚可是纯纯的童子功。
一年顶得上别人好几年的功夫。
更何况周楚的桩功极其扎实。
即使手上没有刀,一招一式都是势大力沉。
这些人一个个被击飞出去很远。
如同被马车撞了一般,再也起不来了。
解决了其他人,周楚饶有兴致地看向冯有德。
“你。。。你要干什么。。。”
冯有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周楚。
“我告诉你,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自然不会杀人。
只是把冯有德扭送到了顺天府。
至于围攻周楚的那几个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周楚一个人,也懒得去抓这些人。
“周掌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顺天府值班的衙役看到周楚满脸笑容。
随着这一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暴增。
周楚清楚瞒不过这些当官的。
于是干脆让沈青捐出两千两银子给顺天府修葺衙门。
名义上是修葺衙门。
但周楚清楚,这些钱,指定是被分了。
这钱当然不白花。
从那以后,衙役巡街都会来跟周楚打个招呼。
有些人看到这一幕,原本不该有的心思,直接熄火了。
“这个冯有德,杀人放火,这些都是证据。”
周楚说着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递给衙役。
顺便还递给了衙役二两银子。
冯有德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的苍白无比,冷汗都下来了。
“得嘞,明儿一早第一个我就让大人审他,瞧好吧。”
衙役接过证据,发现手上很沉,会心一笑道。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杨氏越说越难过,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暮云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捏着衣角。
“婶子,说这些干啥,也就头一个月难过些,后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人高马大的,吃的比谁都好。”
周楚笑道。
“老三,你的学业没落下吧?”
周楚转移话题道。
这些年,陆家早就默认了周楚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们人在大狱之中,自觉不能给周楚带来什么好处,这话也就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无论是暮云瑾还是陆炜,都很自觉的叫周楚二哥。
陆炜则从原来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自认为学业学的很好,也很认真,但每次二哥考校自己学业的时候,总能考到自己不会的点。
听小妹说二哥在外面要忙生意,还要练武,只有晚上有点时间读书练字。
但无论是学业还是写的字,陆炜都觉得自己远不如二哥。
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二哥,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我读书从未有一刻懈怠,只是二哥你考的东西总是我还没读到的。”
陆炜低声道。
“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不然你只是闷头读书,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
周楚直接堵死了陆炜的后路。
“好吧。”
陆炜明白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大狱之中闷头读书的话,是读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只会把人都读傻了。
很快,探监时间就到了。
周楚把暮云瑾送回家之后,独自出了门,买了一麻袋木炭,让人送到了城外那处宅子之中。
除了木炭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周楚要用到的工具。
很快,周楚来到京城外的宅子里。
首先要制作的是白糖。
天工开物之中记载了黄泥法制糖。
黄泥制糖法曾经是周楚的导师让他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不过最终还是研究失败了。
那时候周楚用黄泥水浇淋,怎么都淋不出清澈的糖水。
用尽了各种办法,比如静置沉淀。
周楚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却已经四十多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后世那个严阁老吗?
或许他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辈。
又或许官场对人的改变和腐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坚守的。
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官场上可以坚持多久。
不过最起码这些年,这位完全是可以用的贤臣。
想到这里,周楚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操的心确实有点多了。
用与不用,到时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最多给朱厚熜举荐罢了。
这一晚,周楚喝醉了。
这是他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喝醉。
像这般悠闲快哉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第二天一早,周楚住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
周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不是别人,正是严嵩。
严嵩邀请周楚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多谢介溪先生美意,只是我想走走,以前整日忙于生意,如今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急着回京。”
周楚委婉拒绝道。
严嵩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眼睛都亮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句好句,衡器果然不一般,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来日我们京城再聚。”
严嵩和周楚不一样,他早就闲了十几年了,闲够了。
恨不得立刻抵达京城。
“来日再聚。”
周楚笑道。
严嵩走后,周楚开始日常的练功。
练完功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驿馆,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方向走去。
周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茶档之中,总能遇到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郁,逐渐被扫清。
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周楚却在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少年衣衫褴褛,却拖着一个草席,草席里用麻绳捆着什么,只不过用麻布包了起来,看不清楚。
看那样子,应该是个死人。
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觉得晦气。
如今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
所谓的卖身葬父并非一句戏言。
没有钱没有地,家里死了人或许都没有地方埋。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
很显然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一路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路人的嫌弃而放弃。
周楚就这么一路跟着,跟了大半天。
少年走了近一天,又饿又渴,身边还一直跟着周楚,顿时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楚从包裹里拿出吃的和水壶。
“我怕你渴死在路上。”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周楚的水壶,隔空喝了两口,并没有碰壶嘴。
随后又接过了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你准备拖到哪里去?现在天气很热,恐怕明日就要发臭了。”
周楚疑惑道。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窒。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把我爹埋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助和茫然。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土地能埋的下自己的爹。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周楚都在帮少年处理他爹的后事。
雇人,买地。
倒是没花多少钱,却是劳心劳力。
“我要走了,你是跟着我还是?”
周楚看着少年说道。
少年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跪下了。
“少爷为我爹如此劳心劳力,我自当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读过书?”
这话可不是一个泥腿子能说出来的。
少年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周父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赶紧进来吧,都站着干什么?”
眼看着没人搭理自己,周楚的爷爷顿时有些生气,用自己的拐杖杵了杵地面道。
显然,他在家里积威已久,习惯了发号施令。
在他看来,即便周楚为家里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也不能忤逆他这个爷爷。
完全忘了当年他是如何对待周楚一家的。
周楚瞥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父一直以来都极其渴望得到周楚爷爷的认可。
他自小就在家不受待见。
四年前,哪怕自己一家子都快饿死了,他都拉不下脸去求他们,最后还是周母去的。
现在发达了,他自然觉得出息了,想要挽回和爷爷以及大伯一家的亲情。
愚不可及。
对此,周楚也不打算插手。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周楚很清楚,自己或许可以用手段,让自己的爹暂时看清楚爷爷他们的嘴脸。
可时间久了,还是会旧态复燃。
以前他们一家子不是没见识过爷爷他们的嘴脸。
甚至没少见识。
好了伤疤忘了疼罢了。
人一直都是这种动物。
自己不可能在老家一直待着,甚至待不了几天,他们愿意怎么活是他们的事。
只是以后,想要周楚再给家里送钱,那是不可能了。
如此也好,原本心中还有些许不舍,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割舍了。
自己也算对得起这一大家子了。
想明白这些,周楚看向了自己的爹。
“我在京城做生意欠了不少债,爹你把之前我给你的钱拿出来一些,我要去还债。”
周父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周楚的爷爷顿时急了。
“拿什么?那些钱不都是你孝敬你老子的吗?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就是,大毛,不是我说你,这可就是你不孝了。”
狗蛋在一旁附和道。
生怕周父一时心软,把钱给了周楚。
“老大,不是我不给你,只是我们这一大家子,我把钱给了你,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周父一脸为难道。
这话就纯属扯淡,这几年周家田产也没少买,怎么都饿不死的,说这话显然是不想把钱拿出来的。
周楚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那我就不多待了,我还得想办法凑钱。”
周楚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家子人,包括周楚的那些弟弟妹妹,居然没有一个试图挽留的。
只有周母看了一眼周父,满脸气愤的跺了一下脚,追了出去。
“老大,这些钱你拿着,这几年我攒了不少钱。”
周母追到村头,眼看着没其他人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帕子里面包着一些碎银子。
加起来倒是不少,有近十两。
周楚却没有接。
“娘,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城,虽然现在我欠债,但过段时间日子就好过了,跟我过去享福吧。”
倒不是周楚不想告诉周母真相。
只是周楚怕自己的娘忍不住说漏了嘴,到时候自己就会迎来无尽的麻烦。
这一大家子要是知道自己很有钱,肯定会想方设法找自己要钱。
甚至会找到京城来。
现在他们以为自己负债,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根本不会往上凑。
周母听到这话,满脸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这一大家子也离不开我。”
听到这话,周楚眼神之中最后一丝希意的眼神也熄灭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面值大概是一千百两。
严嵩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此时周楚的茶水端了上来,小二给周楚斟满了一碗,随后把一壶茶水都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请慢用。”
说着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周楚拿起茶壶,给严嵩见底的茶碗续了一杯。
严嵩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叹了口气。
“当年因为做事不知变通,得罪了刘瑾,不得不辞官归乡,如今听说那刘瑾已死,就想着来京城之中看看昔日好友。”
严嵩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话说的委婉。
说白了不过是严嵩眼看刘瑾倒了,压着自己的那座大山没了,就想着来京城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再次入朝为官的可能。
毕竟严嵩虽然赋闲在家,功名还在,只要有朝中好友举荐,起复并不难。
“介溪先生是应该来京城走动走动。”
周楚很多话并没有说。
严嵩辞官的时候,朱厚照还未登基,但大太监刘瑾却是贯穿两朝的。
刘瑾活着的时候,因为皇帝赋予的权利,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就算现在死了,朱厚照既然重用了刘瑾,就不太可能承认刘瑾当年犯错了。
这就是政治。
很多事并不讲对错,只讲立场。
即便刘瑾做错了,朱厚照也只能认了。
虽然朱厚照清算了刘瑾。
但也只是清算给个态度罢了。
实际上很多事,这位正德皇帝不会去纠正刘瑾的,比如关于严嵩的事。
更何况武宗皇帝朱厚照,做事一向荒诞不经,很不着调。
严嵩此时还很刻板,力求劝谏皇帝。
他是庶吉士,正儿八经的储相人选。
再次入朝为官是肯定的。
只是即便为官,以严嵩如今略显迂腐的性子,也会无比痛苦。
不过自己和严嵩不过刚认识,交浅何必言深。
逢人只说三分话,留下七分与鬼听。
现在说了,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只会打击严嵩的积极性,引起他的不快。
“介溪先生乃是当年的庶吉士,前些年只不过为父母丁忧罢了,一片孝心,大明无人不知,自然可以起复,前途无量。”
花花轿子众人抬,漂亮话周楚是很擅长的。
毕竟做了三年生意了。
新帝登基之后,严嵩倒是可以成为朝中新帝的臂膀。
毕竟现在的严嵩,脑子里想的只有匡正革弊,为大明朝堂肃清寰宇。
很多人无所谓忠奸,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时期,对不同的人而言,忠奸都是相对的。
忠与不忠,贤与不贤也由不得他。
贤时便用,不贤便黜,这便是自古的用人之道。
严嵩听到这话,愈发高兴。
“听闻昔年,介溪先生和阳明先生还是好友?”
周楚转移话题道。
一聊到王阳明,严嵩话题更多了,和周楚两人相谈甚欢。
两人就在这茶档之中,聊了大半天,眼看着天色见黑,旁边严嵩的管家忍不住出言提醒。
“老爷,天色晚了,我们得去前面的驿馆投宿了。”
严嵩此时才如梦初醒。
“我与衡器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衡器是否与我同行?”
严嵩知道周楚是步行的,就邀请他上自己的马车同行。
周楚眼看天色已黑,便没有推辞。
在马车上,两人继续交谈。
说是交谈,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是严嵩在说,周楚在听。
严嵩的一腔拳拳报国之心,不断地感染着周楚。
让原本周楚那有些空荡荡的内心,逐步充实起来。
到了驿馆之后,严嵩点了些菜和酒,两人继续把酒言欢。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
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
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
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茶?”
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茶?”
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
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
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
“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
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众人纷纷大快朵颐。
吃的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
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
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毕竟周楚书童出身。
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
什么没看透。
“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
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
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
“注意仪态。”
周楚忍不住说道。
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吃完这顿再注意,吃完这顿再注意。”
暮云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的宾主尽欢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和阿东作为跑堂的,自然是极有眼色的,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孙娇娇和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
“衡器在不在家?”
孙娇娇问道。
“诸位贵人请进,掌柜的在家。”
阿福等人急忙将几人让了进去。
这是孙娇娇第一次登门拜访。
作为孙家的大小姐,贸然登门拜访一个男人,一般是于礼不合的。
实在是因为她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沈家铺子无论是掌柜的还是跑堂的都换人了。
所以她叫上了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找周楚。
这些也都是之前沈家铺子的常客,对周楚设计的马面裙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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