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晟王臣的其他类型小说《李晟王臣结局免费阅读穿成骑兵队长后,我重铸大唐英魂番外》,由网络作家“我喝黑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九伯现在对王臣已经顶礼膜拜言听计从。应了声喏,李九伯就匆匆来到堡中的库房,找到生姜之后又赶紧煮了一大瓦罐姜汤,还往姜汤里边放了大块饴糖。然后提着瓦罐来到北堡墙上。王臣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姜汤,直到喝不下。打着饱嗝,王臣放下了瓦罐,心说灌了这么多姜汤,应该是没啥事了。古代的医疗条件是差,但是身体素质也好,这些天崔河、杜岳、郑乙甚至李九伯这小老头都经常淋雨,而且淋的是冻雨,也没见着凉。这具躯壳的底子原本就不错,穿越之后变得更强壮,所以肯定没事了。正思忖间,哨塔上突然间再次响起錞于声,随即郑乙的声音传了下来:“队头快看,漠门山那边又有一支吐蕃军开过来。”包括王臣,众人急扭头往漠门山方向眺望。果不其然,一支大约五千人左右的吐蕃军已经从漠门山后...
《李晟王臣结局免费阅读穿成骑兵队长后,我重铸大唐英魂番外》精彩片段
李九伯现在对王臣已经顶礼膜拜言听计从。
应了声喏,李九伯就匆匆来到堡中的库房,找到生姜之后又赶紧煮了一大瓦罐姜汤,还往姜汤里边放了大块饴糖。
然后提着瓦罐来到北堡墙上。
王臣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姜汤,直到喝不下。
打着饱嗝,王臣放下了瓦罐,心说灌了这么多姜汤,应该是没啥事了。
古代的医疗条件是差,但是身体素质也好,这些天崔河、杜岳、郑乙甚至李九伯这小老头都经常淋雨,而且淋的是冻雨,也没见着凉。
这具躯壳的底子原本就不错,穿越之后变得更强壮,所以肯定没事了。
正思忖间,哨塔上突然间再次响起錞于声,随即郑乙的声音传了下来:“队头快看,漠门山那边又有一支吐蕃军开过来。”
包括王臣,众人急扭头往漠门山方向眺望。
果不其然,一支大约五千人左右的吐蕃军已经从漠门山后缓缓开过来。
不过,除了人马之外,这支吐蕃军最令人恻目的要数随行的牛车马车,数以千计的牛车马车上装载着大量的辎重。
“吐蕃军的攻城器械!”
“这是攻城器械运到了!”
两世为人,王臣瞬间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是的没错,经过长达二十多天的漫长等待,尚结息从会州调来的木驴、鹅车以及炮弩等攻城器械终于运抵定秦堡下。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这些攻城器械根本跨不过山腰的壕沟。
跨不过山腰的火焰壕沟,就不可能对山顶的定秦堡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吐蕃军运来再多器械也用不上,根本用不上。
尽管从会州过来的攻城器械已经运抵,但是尚结息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因为木驴、鹅车、飞梯这些攻城器械需要抵近定秦堡墙才能发挥作用,现在却连山腰的火焰壕沟都无法越过。
那真是一道天堑。
人过不去,马过不去。
各种攻城器械也同样过不去。
只有远射的攻城炮弩还能有点儿威胁。
所谓炮弩,其实就是一种巨大的弹弓,跟抛石机属于完全不同的原理。
抛石机的工作原理是杠杆原理,抛出石弹的飞行轨迹是一条高抛物线,速度较慢,遭到攻击的目标甚至有足够的时间躲避。
炮弩的工作原理则是弹射原理,射出的石弹在空中的轨迹近乎于直线,速度极快,被攻击的目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炮弩的弓数越多、弹力就越大,杀伤力也更大。
李光弼守太原时,打造过一种由三百多张弓并联而成的超级巨型炮弩,也叫石砲,一次可以发射数十颗几斤重的石弹或一颗百斤重的石弹,一次发射就杀伤一片,其射程更是达到了极其惊人的三百步,杀得叛军不敢靠近太原城墙。
吐蕃军从会州运过来的攻城炮弩都是三弩串联,没有那么大的毁伤力。
但是将几斤重的石弹发射到山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杀伤力难以保证。
尚结息当即让工匠把一百多架炮弩组装了起来,全部推到公鸡山脚下,隔着中间那条火焰壕沟对着山腰以上的陡坡开始疯狂射击。
尚结息真正的攻击目标当然不是山坡,是木驴。
正是因为有这几十架木驴片刻不停的从定秦堡往下输送石炭,半山腰的那条壕沟内的炭火才会经久不熄,才会死死阻断吐蕃军的进攻通道。
林九伯思忖间,溃逃的吐蕃奴从已经逃回半山腰。
但是这个时候,被截停在壕沟内外的近万根杉木早已经烧成一片,形成了一堵火墙,彻底截断了下山之路。
走投无路之下,吐蕃奴从只能顺着壕沟往两边跑。
然而,定秦堡的东南两侧都是悬崖,悬崖下面是湍急汹涌的洮河,于是乎只能折返。
结果折返时又撞上唐军的轻箭抛射,吐蕃奴从在光秃秃的半山坡上找不到藏身之地,最终只能一拨接着一拨被射倒在半山坡上。
接着,身披扎甲以及锁子甲的九百多个洮州民壮从定秦堡中杀出,而且还是由王小郎君亲自带队,这种练兵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最终,两千多吐蕃奴从一个没跑了,全部被斩杀。
出击的洮州民壮杀痛快了,平均每个人两颗首级。
首级就是战功,凭借战功,等将来重建陇右军时就可以优先提拔。
这可是王小郎君亲口许诺,出击的九百多民壮对此都是深信不疑。
总之,第二次出击的两千多吐蕃奴从落了个全灭,只有留在半山腰的一百吐蕃武士见势不对提前逃回山脚,捡回一命。
莽罗切灰头土脸逃到山脚,前来尚塔藏面前请罪。
吐蕃是个兵民合一的国家,尚武的氛围极其浓烈,勇敢无畏的武士可以在家门口悬挂甲胄,怯懦者则必须在毡帽上悬挂狐尾,意指如狐之怯。
这次进攻非但没能够夺回定秦堡,杉木也没抢到,两千多个奴从也折损殆尽,可谓是惨败,莽罗切觉得尚塔藏肯定会在他的毡帽上悬挂狐尾。
……
相比起惶恐不安的莽罗切,李侃此时却心情极好。
原本以为王臣什么都不懂,结果却发现不懂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完全没看懂王臣的路数,所以最后的结果也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但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因为定秦堡守住了!
而且看上去能够坚守很长时间。
因为定秦堡内的杉木数量很多。
王臣远比他想象当中更加善于用谋。
真不愧是王忠嗣公的后人,小小年纪就如此老辣。
当下李侃把亲兵队长李起叫了过来,小声叮嘱道:“即刻赶往秦州找到我阿兄,把今日之战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与他听。”
“喏!”李起叉手应了声喏。
李起从高山上下来,又回到骑兵队隐藏的山谷取了两匹马,然后选了一条偏僻小路直奔秦州而来。
……
两天之后,李晟率军杀至成纪城下,成纪就是秦州的州城。
跟着李晟杀回秦州的除了九百唐军,还有三千多陇右汉民,这些汉民全都是半路上赶来与李晟会合的。
吐蕃攻占陇右河西诸州之后,采取的统治政策十分的暴虐,除了强迫汉人髡发,把老弱病残直接处死,还肆意掳掠汉女,所以汉民的反抗也十分激烈。
李晟出大震关后稍稍一挑动,幸存的陇右汉民就反了大半。
下勇部的吐蕃军总共也就十几万人,现在十万人去了灵州,陇右各州剩下的吐蕃驻军即便把奴从算上,也已经不足两万。
分摊到各个县,数量就更少。
成纪虽然是秦州的州城,可也只有一百吐蕃军加五百奴从。
得知虚实之后,年方十八的左陌刀将王佖便有些迫不及待:“元舅,成纪空虚,不如一鼓作气拿下来得了!”
“不急。”李晟却摇了摇头说,“再等等。”
“等?”王佖一脸茫然,这个时候不打,不是坐失良机么?
李晟也没有解释,他的这个外甥虽然勇冠三军,但却少智,远不如王臣聪明。
想到王臣,李晟便又把目光转向定秦堡的方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尚塔藏的大军肯定已经杀回临洮并且与王臣大战了数场。
就不知道,王臣有没有抵挡住尚塔藏的三板斧?
王臣在定秦堡的表现,将直接决定李晟在秦州采取的策略。
只有王臣守住定秦堡,李晟在秦州的攻城掠地才会有意义。
不然的话,一旦定秦堡快速失守,那么即便是李晟在短时间内拿下整个秦州,甚至把外围的渭州、成州一并拿下,也没卵用。
因为就算拿下了三州,也守不住。
没有定秦堡将吐蕃大军牵制在洮河谷地,单凭他的一千精骑外加三千多民壮,根本不可能挡住尚结息大军的反扑!
俾将野诗良辅看出了李晟的担心,问道:“大将军是担心定秦堡会很快失守?”
“不会吧?”王佖闻言抢着说道,“元舅说过王臣无论心性还是能力都很出众。”
“可他终究还是年轻,未曾经历真正的大战以及恶战。”李晟叹道,“所以能不能顶住尚塔藏的三板斧,犹未可知。”
正说话间,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回头看时,只见一骑快马从西边疾驰而来。
“是李起!”王佖大叫道,“肯定是二舅那边有消息了。”
来的正是李侃的亲兵队长李起,两昼夜长驱五百多里,终于追上了李晟大军。
未及下马,胯下战马便再也承受不住,悲嘶一声倒地,长达五百多里的狂奔,第二匹马也终于累趴下。
李起也被重重摔落在地上。
王佖和野诗良辅赶紧抢上前搀起李起。
李起挣扎着坐起身,向李晟叉手一揖:“禀大将军,王小郎君已经连续击退吐蕃军的两次进攻,其中一次为两千多人的正面强攻!”
李晟闻言神情一振,急道:“细细说与我听。”
李起当即将王臣两次击退吐蕃军的详情道出。
李晟听完之后当即大喝一声彩,又拍着手说:“如此说来,定秦堡已无忧矣!”
“好个王臣。”王佖也是没心没肺的跟着夸赞,“倒也不枉元舅这般器重于他,还把表妹下嫁给他,哈哈。”
野诗良辅道:“大将军,定秦堡无忧,我们也就该动手了。”
“嗯。”李晟重重点头,又说道,“不过在攻打成纪城之前,得先遣飞骑去大震关向李大使和鱼公公报捷,再然后向他们禀明恢复陇山防线之全盘计划。”
史家自司马迁之后多有歪曲、抹黑又或者粉饰浮夸,王臣原以为资治通鉴中关于李嗣业和陌刀兵的描述也是史家的粉饰。
然而今夜看了杜岳和麾下陌刀队的突击之后才明白,资治通鉴并没有夸大其词,而只是客观描述,陌刀兵真就这么凶残!
杜岳和他手下的陌刀兵是真的凶残!
三十多陌刀兵如墙而进,当者无不肢断躯裂,丧命当场!
因为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尚结息的扈从根本没时间披甲,只凭身上的—袭裘袍,根本挡不住陌刀的—斩,真挡不住!
不过尚结息的扈从亲随也极为凶悍。
前面的扈从纷纷被斩碎,后面的扈从迅速补上,再碎再补上。
杜岳和陌刀队挥刀斩碎了—排又—排的吐蕃兵,却发现永远有吐蕃兵挡在面前,就像疯长的野草,永远也斩之不尽。
吐蕃大相明明就在前面,可就是追他不上。
这时候如果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唐军的处境已经不太乐观。
杜岳率领的三十多个陌刀兵狂飙突进势如破竹,王臣率领十八骑安西军紧紧的跟在陌刀兵的身后,不时用弓箭支援,在王臣他们侧后是另外两队陌刀兵,正在奋力斩杀从左右两侧犹如潮水般涌过来的吐蕃兵。
再后面不远则是洮州的十九路民壮。
九百多个披甲民壮围成了—个圆形,死死的守住了地道出口,因为还有几百个无甲民壮没有从地道中爬出来,所以还需要时间。
然而聚集在周围的吐蕃兵已经超过千人。
还有更多的吐蕃兵正从更远处蜂拥而来。
王臣没有开天眼,但敏锐的洞察到了危险。
这时候赶到的还只是来不及披甲的吐蕃兵。
但是要不了多久,披甲的吐蕃兵就会赶到。
如果等到披甲的吐蕃兵赶到,他们却还是没能够斩杀尚结息,还是不能从进攻转入到防御,等着他们的就只能是—个字:死无葬身之地!
“杜岳,陌刀队就这点本事?”王臣大声激将杜岳。
杜岳也意识到了危险,当即便加快了脚步,奋力的向前突进。
杜岳左右的几个陌刀兵受到了影响,也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原本呈—条直线的横阵就变成了—个箭矢阵,杜岳是箭头。
突然的变阵果然有效,双方距离—下拉近。
被两个扈从拖着仓皇后退的尚结息已经近在咫尺。
“尚结息老狗,受死!”杜岳仰天咆哮—声,陌刀凌空斩下。
说时迟那时快,—个吐蕃扈从高喊着雅拉香波山神与我同在,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当成武器撞向杜岳的陌刀。
寒光闪过,鲜血飞溅。
吐蕃扈从瞬间就被斩成了两截。
但是杜岳斩下的陌刀也被撞歪。
毫厘之差,尚结息捡回—条命。
“老狗休走,再吃我杜岳—刀!”
杜岳—个半转身,陌刀再次凌空斩下。
“雅拉香波山神与我同在!”又—个吐蕃扈从奋不顾身的撞向杜岳的陌刀,拿自己的生命履行了他们的使命——护主!
尚结息亡魂皆冒,连滚带爬往前逃窜。
“老狗,哪里走!”杜岳猛—个踏步,陌刀再次斩下。
然而同样的—幕再次上演,又有—个吐蕃扈从冲过来挡在了尚结息身后。
下—刻,杜岳这—刀便斩在了那个吐蕃扈从的右肩,随即就是咣的—声,吐蕃扈从立足不住,直接噗的—声跪倒在地。
看到唐军再次砸下数千根滚木,壕沟内再次燃起熊熊大火,尚结息就放心的返回自己的牛皮大帐,搂着女奴做起爱做的事。
男人至死是小郎,不到挂在墙上不会消停。
唐军主将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如此,就让十天之后的现实给他一个残酷的教训吧。
之后数日,吐蕃奴从一直在夜间发起袭扰,而唐军的反应也没让尚结息失望,一直在用滚木进行反击,不惜代价阻止吐蕃奴从的袭扰。
尚结息原本以为,唐军主将大概会在十日后意识到不对。
然而仅过了三日,局势就发生了出乎尚结息预料的变化。
第四日卯初时分,一觉睡醒的尚结息正搂着女奴吃朝食,一名扈从就急匆匆闯进他的牛皮大帐,说是定秦堡下的壕沟那边出现了变故。
尚结息不敢怠慢,当即带着扈从来到山下。
正处在将功赎罪阶段的尚塔藏赶紧迎上前:“参见大相!”
尚结息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尚塔藏赶紧将事情的原委道出,寅末时分,唐军砸下的几千根滚木即将燃尽,壕沟内的火势逐渐变小,就在尚塔藏准备出动奴从再次发起袭扰战时,定秦堡中的唐军却抢先一步有了动作,他们竟然出动了一批木驴。
“你说甚?木驴?”尚结息有些难以置信。
木驴是攻城器械,可现在唐军是在守城啊。
尚结息实在是无法想象,唐军打造这批木驴的意图何在?
“像木驴,但是又不像是木驴。”尚塔藏道,“虽然都有四个半人高的大轮子,都有像房顶一样的尖顶,也都蒙了铁皮牛皮,牦牛皮外面也涂了泥浆,但是木驴内躲藏的是挖掘城墙的奴从,而唐军的这种木驴内装载的却是石炭。”
“你说甚?石炭?”尚结息越发难以置信。
定秦堡中有石炭?他怎么不记得囤了石炭?
“然后呢?”尚结息定了定神,接着问道。
尚塔藏道:“唐军的这种木驴顺着山坡下到壕沟的上方,然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自行打开了前板,里边的石炭就哗啦啦的流下来,流入了壕沟。”
再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尚塔藏说,尚结息也已经想到了。
石炭一流入壕沟就开始起火燃烧,壕沟内的火势便得以延续。
石炭燃烧虽然不会产生杉木那样高的烈焰,产生的热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为麻烦的是还有呛人的浓烟。
这会隔着上百步,尚结息都已经闻着臭味。
如果靠近,那臭味绝对能把人熏得昏过去。
“又来了,千户,唐军的木驴又放下来了!”
正说话间,前方警戒的吐蕃武士再次高喊起来。
尚结息急定睛看,只见又有几十架黑乎乎的“木驴”停到另一段壕沟的上方,借着壕沟内透出的火光,尚结息看得很清楚,确实很像木驴。
再下一刻,木驴的前板突然之间就自行打开来。
再接着,就从木驴的里边哗啦啦的流出了大量的碎石。
等到那些碎石流入壕沟并起火燃烧,尚结息终于相信,那根本不是什么碎石,而是能起火燃烧的石炭,而且烧起来比木炭还猛!
“祸事了!”尚结息的脸色逐渐苍白。
难道唐军在定秦堡的地下挖到了石炭?
否则没办法解释,哪里弄来的这些石炭?
而如果唐军真的在定秦堡下挖到了石炭,就麻烦大了。
滚木有耗尽之时,但是石炭却取之不尽,这就意味着半山腰的这条两丈多宽、六尺多深的壕沟将会一直燃烧,永远也没有熄灭之时!
……
尚结息如丧考妣,李侃也是满脸震惊。
“刚才怎么回事?我看见了甚?石炭?”
李侃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旁边的几个亲兵也是瞠目结舌,目光呆滞。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之际,同样的一幕再次发生。
只见又是几十架黑乎乎的“木驴”从黑暗中缓缓冒出,停在壕沟上方不远处,接着木驴的前门就自动打开来,里边装载的石炭就哗啦啦的流下来。
很快,补充了几十“木驴”石炭的这段壕沟火势复起。
随着这段壕沟的火势复燃,整条环绕壕沟的火势便再次连成一线。
尽管,壕沟上方再没有显眼的火焰墙,但是填满壕沟的幽红炭火,不时窜起的橘红色的呛人毒烟,同样让人望而却步。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条火焰带足足有两丈宽、六尺深!
李侃没办法想象,该怎么做才能越过这样的一条壕沟?
“取水来浇灭吗?”这是李侃眼下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
让奴从取水灭火,同样也是尚结息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一声令下,几千个吐蕃奴从就用羊皮囊从洮河边取来一袋袋河水,然后拎着这些河水准备浇灭壕沟内的炭火。
然而,这么做根本是徒劳。
还隔着三十步远,吐蕃奴从就感受到灼人的热意。
进入到二十步后,更是感受到了让人窒息的毒烟。
到了十步以内时,无论吐蕃武士再怎么驱赶,吐蕃奴从再无法前进一步,不是他们不害怕吐蕃武士手中的刀,实在是他们的身体不允许。
毒烟还可以蒙住口鼻遮断,高温该怎么抵挡?
是的,优质褐煤燃烧时可以产生一千多度的高温。
哪怕热辐射会在空气中急剧衰减,十几步内也能烤死人。
毕竟,这可是一条宽度超过六米,深度近两米的燃烧带。
看着奴从一个个倒在吐蕃武士的刀下再不肯前进,尚结息绝望了。
看来这些奴从是指望不上了,让吐蕃武士取水灭火也是不可能的,五茹六十一东岱的吐蕃武士可不是用来干这些杂活的。
那么现在,只能祈求山神显灵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山神随时可能显灵。
只需要一场大雨,就可以浇灭这条壕沟内的大火。
是的,一场大雨就能解决所有的麻烦,即将运抵的飞梯、鹅车就能够轻松抵近定秦堡的南北堡墙,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为什么守不住山腰?”尚结息皱眉反问道。
“因为唐军弓箭手可以居高临下朝我军放箭。”尚塔藏叹息道,“同样挽力的角弓,唐军射出的箭矢可以飞得更远,更麻烦的是唐军还有一个可怕的神射手,不仅可以挽开一百五十斤的强弓,箭术也是绝佳,真可以做到百步穿杨。”
尚结息又道:“为何不趁唐军出击时抢夺城堡?”
“来不及的。”尚塔藏道,“两军相隔一箭之地,当我军冲上半山腰时,唐军弓箭手早就已经退入了城堡,紧接着就是成千上万根滚木砸落,再然后就是滔天大火,但凡越过半山腰那道环绕壕沟的,就再无一人可以活着逃回到山脚。”
“原来如此。”尚结息随即陷入到长时间的沉默。
看来,只能派人从会州运一批攻城器械前来临洮。
至少也要压制唐军弓箭手,不然壕沟都无法填平。
……
天色黑下来,李侃却不敢升起篝火。
眼下整个陇西都已经是吐蕃的地盘,这时候在山头上生火就是找死,所以只能依靠战袍和板羊毛毯驱寒,所幸现在还没有入冬,不是十分冷。
要是入了冬,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真的能够冻死人。
可即便如此,九月的陇西,夜间气温也已经很低。
李侃又给两个亲兵分了点牦牛肉干略略补充体力。
两个亲兵一边啃着牦牛肉干,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吐蕃援军杀回临潭都已经两天了,为什么还不攻?”
“还不是因为定秦堡难打,打多少次死多少人都拿下不。”
“确实难打,记得当年陇右军打石堡城,堡中的吐蕃军也就一千人,可是我们几万人愣是打了半个多月,死了几千人才终于拿下来。”
“定秦堡虽然没有石堡城那么险要,但是滚木数量管够。”
“再辅以山腰的那道壕沟,吐蕃军死再多人都不够填的。”
“我也觉得,吐蕃军无论死多少人都不可能拿下定秦堡。”
“你瞧着吧,这次的定秦堡争夺战,绝对够吐蕃人受的。”
看到两个亲兵不停的搓手,李侃便说道:“行了,你们先找个避风处眯一会,等到了下半夜再上来替我。”
……
定秦堡内,公廨大堂。
裴不败蹑手蹑脚进来,向着王臣叉手一礼道:“队头,你找我?”
王臣放下手中的草图,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部下。
根据躯壳原主的记忆,可以知道裴不败是河乐闻喜人,对没错,就是在唐朝出了十七宰相的河东裴氏,遗憾的是,裴不败的这一支是旁支的旁支。
正因为这,裴不败根本没享受到河东裴氏的半点红利。
迫于生计,裴不败甚至只能跑到几千里外的安西当募兵。
另外,王臣还知道裴不败的一个秘密:这家伙曾干过摸金校尉。
即便是到了安西之后,裴不败也在暗中干过不少发丘倒斗的事。
王臣没有急着说正事,反而跟裴不败拉起了家常:“记得有一次葛逻禄发动三万骑围住了龟兹城,郭将军为了偷袭葛逻禄的中军,命令我们挖掘地道出城,当时要不是有你在地下指正方位,根本不可能把地道精准的挖进葛逻禄中军。”
“那可不。”说起这个,裴不败流露出一脸的得意。
“这是我们裴家祖传的本事,只要在高处看上一眼,就能把地道挖到指定区域之内,十里之内的偏差绝不会超过二十步。”
“你过来。”王臣招手示意裴不败上前。
裴不败当即走到桌案前,却看到上面摆着一幅舆图。
舆图之上绘制的竟然是定秦堡以及北侧的吐蕃军营。
甚至还有一条地道先从定秦堡垂直向下,再平着往北,一直延伸到吐蕃军营之外。
“队长你这是何意?”裴不败愕然问道,“你是想要效法郭将军挖掘地道出定秦堡,然后从身后突袭吐蕃军营?”
“就问你,这样一条地道要挖多长时间?六个月够不够?”
王臣并不会告诉裴不败,甚至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条地道不是用来突袭吐蕃军,而只是为了六个月后逃命之用。
“六个月?”裴不败不太确定的摇摇头,“说不好。”
沉吟片刻,裴不败又道:“如果定秦堡底下是泥土,六个月肯定是足够的,但如果底下是坚硬的岩石,那肯定不够,六年都未必够。”
王臣说道:“定秦堡的底下是松软的褐煤。”
“褐煤?”裴不败一脸的茫然,“褐煤是啥?”
王臣道:“石炭的一种,只比泥土略微硬些。”
“就只比泥土略微硬些?”裴不败道,“那就没什么问题,六个月肯定够。”
“很好,没甲的民壮就全部交给你了。”王臣说道,“你就带着他们从公廨前院垂直往下挖,快到洮河水面再往北挖,挖出的褐煤堆放好,我另外有用。”
说话间,公廨前院忽然响起一阵鼓噪声,随即有个壮丁小头目跑进来禀报:“公子,前院刚刚挖到了石炭,公廨前院底下全是石炭!”
“还真是石炭?”裴不败一脸的惊疑之色。
队长真是神了,地底下藏着石炭都能算到?
王臣当即带着裴不败走出公廨大堂来到了前院。
只见前院已经被刨开六尺深,露出了底下隐藏的褐煤。
事实证明,王臣不仅可以嗅到十几里外飘过来的气味,也可以嗅到地下深处的气味,就像野猪可以嗅到地下五到八米深的竹笋气味。
这层褐煤,也是王臣守住定秦堡的底气。
之前刚进堡时,他就嗅到了褐煤的气味。
定秦堡中的杉木、松明、羊脂以及石油等可燃物总有耗尽时,但是隐藏在地底下的褐煤却几乎是取之不尽的,不要说是短短六个月,烧六十年都没问题。
作为一名资深驴友,王臣十分清楚甘南的褐煤储量有多巨大。
不出大的意外的话,定秦堡地下肯定藏着一个巨大的褐煤矿。
当下王臣对裴不败说道:“不败,开采石炭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喏!”裴不败叉手作揖,只有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开采石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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