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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出轨我抓人,坑爹能手第一人江秋映凌玖玖后续+完结

深夜走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辈子大概2005年春天时候,安州一中附近开了一家跆拳道少儿培训,叫毅力拳击青训班,是安州第一家拳馆,生意火得不得了。小姑的儿子正正就在那里上跆拳道课。面前这俩人,就是那家毅力拳击的老板和老板娘——张红,白清波。一个教跆拳道,一个教拳击。被拳馆里的小朋友戏谑的称为“红掌拨清波。”不,应该是柏青波,拳馆的营业执照当时就挂在服务台边上,有一次她跟小姑一起去接表弟,她扫了一眼,当时还觉得这个姓好生僻。后来她跟柏青波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初三快毕业那会儿,那时她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那天放学,她又被安州一中的“F4”围堵在学校东侧的小路上。她双拳难敌八手,被“F4”中的大姐一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鼻血眼泪蹿了一脸。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暴喝:“干啥呢!...

主角:江秋映凌玖玖   更新:2024-11-15 0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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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秋映凌玖玖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出轨我抓人,坑爹能手第一人江秋映凌玖玖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深夜走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辈子大概2005年春天时候,安州一中附近开了一家跆拳道少儿培训,叫毅力拳击青训班,是安州第一家拳馆,生意火得不得了。小姑的儿子正正就在那里上跆拳道课。面前这俩人,就是那家毅力拳击的老板和老板娘——张红,白清波。一个教跆拳道,一个教拳击。被拳馆里的小朋友戏谑的称为“红掌拨清波。”不,应该是柏青波,拳馆的营业执照当时就挂在服务台边上,有一次她跟小姑一起去接表弟,她扫了一眼,当时还觉得这个姓好生僻。后来她跟柏青波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初三快毕业那会儿,那时她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那天放学,她又被安州一中的“F4”围堵在学校东侧的小路上。她双拳难敌八手,被“F4”中的大姐一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鼻血眼泪蹿了一脸。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暴喝:“干啥呢!...

《渣爹出轨我抓人,坑爹能手第一人江秋映凌玖玖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上辈子大概2005年春天时候,安州一中附近开了一家跆拳道少儿培训,叫毅力拳击青训班,是安州第一家拳馆,生意火得不得了。

小姑的儿子正正就在那里上跆拳道课。

面前这俩人,就是那家毅力拳击的老板和老板娘——

张红,白清波。

一个教跆拳道,一个教拳击。

被拳馆里的小朋友戏谑的称为“红掌拨清波。”

不,应该是柏青波,拳馆的营业执照当时就挂在服务台边上,有一次她跟小姑一起去接表弟,她扫了一眼,当时还觉得这个姓好生僻。

后来她跟柏青波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初三快毕业那会儿,那时她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那天放学,她又被安州一中的“F4”围堵在学校东侧的小路上。

她双拳难敌八手,被“F4”中的大姐一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鼻血眼泪蹿了一脸。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暴喝:

“干啥呢!”

一个男的冲过来,一把揪住扇她的那个大姐大,扭头冲她说:

“你过来!扇回去!必须扇回去!扇!”

她那会正哭得眼花,腰都直不起来,哪有力气扇回去。

男人厉声呵斥她:

“不会扇是吧!我替你扇回去!擦干眼泪给我看着!”

他扬起手,“啪”!

一巴掌落在大姐脸上。

很响。

很有质感。

但能看出来他敛着力气。

大姐当场脸就红了,嘴角肿了,喵唧一声哭出来:

“有种你等着!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告诉我爸去,你打我!”

男人指着大姐大的鼻子骂道:

“去去去去去!回去告诉你爸!你这脸是老子打的!耳光是老子扇的!记住了,老子是毅力拳击的教练柏青波!小z逼崽子!”

“F4”中的三姐为了向组织表忠心,大声说:

“你他妈敢打人,我就告你强奸我!”

男人一愣,脸腾的红了。

把大姐往二姐身上一扔,窘迫的嗫嚅道:

“呸!有种在这等着!我叫我媳妇过来!踹不死你!”

虽这么说着,但他没走,直到“F4”哭哭唧唧的走了,他才扭头大步离去。

此刻回想起那一幕,凌玖玖突然有点想笑,为那句“你等着,我叫我媳妇过来”,跟小朋友打输了说“你等着我回家找我哥”有点像。

那个男人,就是柏青波。

她当时哭得鼻血眼泪糊一脸,没太看得清那张脸长什么样,但对柏青波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哦,还有点不一样,她印象中的柏青波,穿着黑短袖,没有纹身。

而现在的柏青波,上半身几乎纹满了,气质也完全不一样。

胖子房东这会儿大喇喇站在门口,像铁塔似的。

柏青波则像漏气的气球,丢了拳套,点头哈腰的递烟上去。

“哥,咱不是说好了,宽限几天嘛,周末吧,哥,周末,我这两天想想办法,放心,周末肯定行,你看,我这一大早就有上门的生意。”

说着,他指了指上门的生意——凌玖玖。

胖子房东不屑的看了凌玖玖一眼,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说:

“青波啊,房租每月加两百吧,不行就赶紧腾地儿,楼下网吧想要这间呢。”

“哥,哥,别啊,腾地儿那我这装修不就白搭了嘛,咱处了两年了,我从没拖欠过房租对不,今年生意确实不好,你还加钱,压力很大……”

胖子房东已经扭着屁股下楼了,临走还要扯着嗓子扎心一句:

“你踏马生意就没好过!”

室内气压有点低,柏青波似乎没心情理凌玖玖了,张红也颓丧的站着。

凌玖玖很尴尬,走吧,这俩人这会儿心情这么差,她不忍心。不走吧,拳馆眼看分分钟就要倒闭,还缴啥费啊。

可她是真心想帮柏教练啊。

咋帮呢,拳馆开到这种地方,哪个好人敢来。

“你们为啥把拳馆开在这里啊?”她试探着问。

柏青波自嘲的笑笑,叹口气:

“为啥,房租便宜呗,想着这里是酒吧一条街,人气还行,经常有打架的,打输了不得想着学个拳啊。”

……
???

这什么脑回路,教人学打架?正经人谁专门学打架。

凌玖玖真想告诉他们,别慌,别气馁,两年后你们就要发财了!

可是她不能直说。

得拐个弯。

凌玖玖如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人,如波哥所说,细胳膊细腿,跟个小鸡仔子似的。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要复的仇,有些事完全超出一具13岁躯体的能力。

她想抱大腿。

红掌夫妇现在还没找到生意的关窍,所以才陷入两难境地。

不如自己来做这个引路人吧。


凌玖玖举杯跟红掌夫妇碰了一下,说:

“学拳我是认真的,拜师也是认真的,今天先请师父师母喝个下午茶呗,然后我去取点钱,先把学费交了。”

红掌夫妇对视了一眼,眼语交流了两个来回。

这大概是他们开店两年遇到的最不像正经学拳的顾客了,白白净净,瘦得跟小鸡似的,根本就不是打拳的料。

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不是要交租了嘛。再说,师父师母听着还怪好听的。

同意。

楼下停着一辆破富康,很破,第一次打火竟然没打着,后排的座椅布面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海绵。这是波哥的座驾。

破富康吭吭哧哧的出发了。

“小妹,咱去哪?”

“去安州一中吧。”

安州一中附近正好有个避风塘,环境好,下午茶也不贵,就当带波哥去看看一中附近的环境了。

进了避风塘,三人落了座,凌玖玖大大方方的说:

“师父师母,今天徒儿请二位喝茶,我请客。”

点了一壶避风塘花茶,又点了几个小茶点。

起身给师父师母添了茶水,互通了姓名。

红掌夫妇二人竟然都是正经体校毕业的,波哥是东北人,红姐是本地人。

两人之前在北京打拼,波哥还在黑市打过拳,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这才随红姐回到安州结婚、生子、创业。

“师父师母,你们拳馆租金贵吗?”

红姐答:

“不算贵,150平,半年缴平均一个月2500块。”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安州一中附近开拳馆,做少儿拳击培训班。”

张红撇撇嘴:

“这边房租太贵。60平左右至少3000块一个月,开不起。”

波哥也摇摇头说:

“现在的家长都只抓学习,成绩才是第一位的。拳击这玩意儿,太冷门,家长们有的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让孩子学了。”

“嗯。”凌玖玖慢条斯理的抿着茶,思忖着该怎么说。

“其实学生的钱比小混混的钱好赚,做父母的,最值得给孩子花钱。再说学校人多,难免磕磕碰碰起纠纷,家长都不想自己家孩子吃亏。一个孩子学了拳击,别的家长就怕自己孩子吃亏,也会来学拳击,所以一个学员能带动好几个学员。”

上辈子小姑家就是这样,小姑报了课,最后院里的小孩有三分之二都跟着报了课。

“道理倒是那个道理。”

波哥不为所动,客套了一句废话。

“师母啥时候生?”凌玖玖问。

“五个月了,预产期大概过年那会儿。”

“男孩女孩?”

“都说是男孩,谁知道呢。”张红说。

“搬到一中这边开馆多好,等小弟弟出生了,别人一问你爸妈做什么的呀,小弟弟说‘我爸妈做青少年搏击教练’,一听就是个教书育人的好职业,你们现在的武馆,开在那种地方,又是网吧又是台球厅的,小心带坏弟弟。”

其实她最不擅长说服别人,上一世,因为父母离婚,她性情大变,寡言,沉郁,孤僻,最后还患上抑郁症。

但此刻,她对面坐着一个孕妇,对于初人为母的张红,这个理由太打动她了。

反正在酒吧街开了两年了,生意也不好,招来的都是不三不四的人,还真不如来这边试试。

这边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很近,将来小孩上学接送也方便。

“波哥,红姐……您们可以考虑把拳馆搬到这边,我去年寒假在大安市报过班,我的教练就是在学校边上开的拳馆,生意特别火。”

“你看对面那些补习班,马上开学了,都在准备开业,这边未来人气会很旺!”

她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那……你今天到底报不报班啊?”波哥忐忑的问。

他还指着凌玖玖的学费凑房租呢。

倒是张红的心思已经活了,白了老公一眼:

“你都要被房东赶走了,还让人报课,不怕你关门跑路哇!”

她越想越想搬,她一个孕妇,在那个楼里,对面台球厅乌烟瘴气的,她天天吸二手烟,天天都想打老公。

凌玖玖倒不怕红掌夫妇跑路,她是从未来过来的人,有先知视角。

“不,红姐,我报课,今天就报。” 凌玖玖一脸认真。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存折:

“这是我的压岁钱,折子里有五千块钱。”

又拿出刚刚郑落梅给她的红包:

“这里还有一千块钱,今天我生日,亲戚给的红包。”

又从书包里掏出四条中华烟:

“加上这四条烟。”

烟和存折都是刚才回家那趟装上的,本来想着看完拳馆,顺道找个烟酒店把烟换成钱,再存进折子里,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这些钱先给你们,抵我的学费。我只有一个要求——”

凌玖玖诚恳的看着红掌夫妇:

“你们搬到安州一中来开馆吧。”

波哥一双清澈的牛眼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看凌玖玖,又看看自己媳妇。

张红也一脸疑惑……

这个小孩,看着机机灵灵的,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怕不是有毛病?

这么多钱,就敢给陌生人?

“你家大人呢?”张红问。

“这是我自己的压岁钱,大人不干涉。”

“烟哪来的?”

不会是偷的吧。

“红姐就别问了,肯定不是偷的,你看我像是偷东西的人嘛!”

凌玖玖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天真无邪的样子。

的确不像,这么乖巧的妹子。

张红想了想:

“这样吧小妹妹,这钱我先不收,你再回去考虑考虑,我们搬的话也要找房子,装修,都是事儿。如果我们真搬到安州一中这边,你再来缴费。”

“还有,如果你考虑完了还是决定把这笔钱缴给我们,我给你10%的股份,终身不收你学费,啥时候想来练都可以。”

“谢谢红姐!”

凌玖玖眉开眼笑的跟红姐碰了个杯。

“这四条烟,就当作是定金吧。”

这几条中华,放在家里,她总觉得跟地雷似的,得赶紧花出去。

正好。

张红爽朗的说:

“行,我给你写一个收条。”

说着,叫来服务员,要了纸笔,写了收条。

又顺便把帐结了:

“今天你生日,姐姐请你喝茶。”

一旁的柏青波拿着一条中华仔仔细细的看,再次把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的问媳妇儿:

“媳妇儿,这中华……太贵了,我抽太可惜了,我还是抽点便宜的吧。”

张红一秒变脸:

“我让你抽了?!还知道自己不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抽中华,我抽你一个大嘴巴子!楼下有烟酒店,滚下去换钱!”

波哥拿着中华烟,灰溜溜的下去了。


妈的,根本没有好不好。

他都是付钱的,农户家里穷,他每次买他们的东西,他都要多给钱,或者不要找零了,这事同事们都知道,他也就跟郑落梅说过。

虽然申辩了,上面也调查了,但去年就是没调回来。

全部的希望都在今年,如果今年调不回来,只怕跟落梅交待不过去,夫妻关系恐怕都要破裂。

想着想着,他重重叹一口气。

他却不知道,这车里,三个大人,他是个多余的。

……

凌玖玖这次并没有换郑落梅的录音笔,因为罗向东在家,她不想听罗向东的墙角。

她只复仇,她不做那种无聊的窃听者。

凌国志的录音笔,她倒是差不多一天一换,晚上换,早上出门前随手帮他按一下开关,以保证能录下他白天的经历。

这一晚,倒是从凌国志的录音笔里,听到了一点有用的内容。

自从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没错,黄加信送的那台笔记本,凌国志到家打开看了看,只说了句“这个王八蛋,有点意思”,然后就把笔记本赐给凌玖玖用了。

她现在也不用去网吧吸二手烟。

电脑设了密码,所有的音频都分类打包,还作了摘要,以便以后需要的时候好查找。

最新的音频,凌玖玖有了新发现。

听上去,凌国志是给郑落梅打电话。

……

【想,每分每秒都想,壁纸贴的怎么样了?】

……

【行,我下班过去看看。明天床和柜子进场,我抽空跟你一起去盯着。】

……

【可以,都听你的,床品是咱俩用,当然要买贵的。】

……

【行,当然可以,买个大的,咱俩能同时泡,到时候在浴缸里办你,小东西,想得真周到。】

……

【让我想想,智能马桶、鱼缸、摄像头、保险柜,暂时没有了,想到什么再给你打电话。】

……

【嗯,好,别累着自己啊宝贝儿。】

……

看来狗男女在外面弄了套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

上一世凌国志和郑落梅的奸z情被撞破后,就破罐破摔,不回家了。

后来妈妈大病了一场,她去找凌国志要住院费,可是凌国志跟单位的门卫交待过了,她进不去。

没办法她跟踪了凌国志,才知道他和郑落梅早就在安锦园安了家。

安锦园。

他们还买保险柜。

抽空去看看。

只可惜时间过去太久,门牌号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

不过这事可以往后排一排,反正他们还没装修完。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孟广远和郑落梅的事。

这是2003年,很多大单位和大企业才刚刚有主页。

凌玖玖在网上查了,安州物资局这样的单位,还没有主页。

她又去搜市政z府官网,想在新闻上找孟广远的照片,居然也没有。

最后,她趁午饭时间,打算去物资局碰碰运气。

这年月也没有高德,不知道物资局在哪,只好打车过去。

还好,这地方离学校不算太远,三公里左右的样子。

下了车,就是物资局大门,白底黑字的牌匾,原来物资局全称叫“粮食和物资储备局”。

电动大门关着,门卫正看着一个人登记。

看来也进不去。

眼下她想做的是,怎么能知道局长和郑落梅在哪儿约会。

然后引孟夫人去捉现场。

彪悍的孟夫人对付小三,应该不会手软吧。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自有她的道理。

上一世,父母闹离婚大战的后期,郑落梅快把娘儿俩欺负死了。

有一次郑落梅带着人上门,逼妈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错,毒妇就是这么嚣张,一个小三,逼原配签字。


但是郑落梅的电话打不通,人也没有消息,他的怒气大概来源于此。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渣爹知道了情人在跟他鬼混的同时还勾搭着其他男人,会怎么选择。

一切等郑落梅回来就会有答案。

静观其变吧。

有两个好消息。

宋睦从大安给她带回来了一个新录音笔,个头很迷你,待机长达一周。

另一个好消息发生在10月中旬的一天,她和宋睦正在食堂里吃饭——现在,她也是有死党的人了,还是两个。

一个是佟美意,一个是宋睦。佟美意性格活泼,爱笑,爱运动。

宋睦性格沉静,心思细腻,话少,但总是一针见血。

佟美意还建了个群聊。

好死不死,有一天她把骆翔拉进群,还起了个群名,就叫F4。

凌玖玖第一个表示反对。

凌玖玖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用QQ聊天,怎么说她也是三十多岁的灵魂,不太愿意跟小孩玩。

但莫名其妙的,她成了这个群的意见领袖。

佟美意说:

“行,听老大的。老大说什么就叫什么。”

凌玖玖想了想,把群名改为“我们仨”。

骆翔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刚进来就把我开除了?这么歧视学渣吗?”

佟美意给了他一个爆栗:

“你一个外挂,能进群已经是老大开恩了,就不要提条件了。”

继续说好消息——

她和宋睦正在吃午饭,突然广播里喊她的名字:

“初二年级的凌玖玖,请到校门口,有人找。”

她迅速把剩下的饭扒拉完,跑到校门口。

猜她见到了谁?

隔了老远,一个男人挥舞着一条大花臂,嘴巴快咧到耳根了,跟她打招呼:

“还认识我不?想给你个惊喜,打你电话,发短信,都没回音,我俩干脆找到学校来!”

波哥身旁的孕妇捧着肚子,笑得一脸灿烂。

“波哥,红姐!”凌玖玖也开心起来。

节前跟霍子西她们交手后她还想着,该找波哥练练了,管他店开在哪里,都该开练了。

那天霍子西明显不服,指不定哪天又会碰上。

上辈子,她可是在F4手里吃尽了苦头。

“走,吃饭去,半大小孩都喜欢避风塘,哥请客!”波哥热情的说。

“我吃过了。”

“那……就直接去咱店里看看?刚装修完!上午刚把器械摆进去。”红姐说。

真把店开这边来了!

波哥的喜悦抑制不住:

“你红姐说,初中生净补习了,没时间学拳,所以店址选在幼儿园和小学部那边,以后你要去练拳,走个六七百米就到了,蹬自行车两分钟。”

三个人说着,溜溜达达就到了。

店面不大,但清爽精致,黄底黑字的喷绘招牌:

毅力青少年拳击。

玻璃窗上贴着卡通的李小龙贴画。

面积不大,六十多平,后面有一个十多平的更衣室。两个朝阳的大窗户,光线很好,地上铺着泡沫拼贴地垫。墙角的柜子分了五层,放着干净的拳套护具等。

“怎么样,股东,你还满意不?” 波哥笑着说。

凌玖玖由衷的喜欢这里:

“红姐,我明天交正式交学费。”

“行,咱还按之前说的,你是本俱乐部的种子顾客,学费算股份,终身免费学拳!还有分红。”

成交。

成交。

“走,送你回学校,好好学习啊小妮儿!有哥和嫂子在,以后你在学校可以横着走了!”波哥得意的说。

又顺手拿了一叠传单塞她手里:

“股东也不是白当的,这100张传单,拿回去发一发。”

告别了波哥和红姐,她心里激荡着一股暖流。


六点左右,凌国志进来的时候,凌玖玖的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

记忆里凌国志的容貌已经模糊了。

现在,她再看向这个男人,多了一丝审视。

坦白讲,作为中年人,凌国志的外貌还算能打,不胖不瘦,头还没有秃,一米七八的个子,肩膀宽厚壮实,凌家特有的高鼻梁,让他的脸显得棱角分明。

她迟疑了好几秒,那个“爸”字还是叫不出口。

凌国志似乎没在意,把手里小皮包随意的扔在鞋柜上,伸手挨了挨她的额头,说了句:

“还行,不烧。”

转头又训起了妈妈,无非就是怨她不知轻重,照顾不好孩子。

倒是小姑凌春晓听不下去,呛了他几句:

“你一个做甩手掌柜的,有什么资格埋怨干活的。给你省钱还落你埋怨,有本事你自己带几天孩子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凌国志嘿嘿一笑。

这顿饭,一家人说说笑笑,凌国志和小姑父聊工作上的事,小姑偶尔插一嘴,妈妈依然是最卑微的,负责给大家布菜,倒酒水,照顾每一个人。

凌玖玖一声不响的吃饭,满心满眼都在想着搞钱的事。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回了家,顺路去门卫拿了行李箱。

凌家住的这套房是凌国志单位分的福利房,三层,是套小三居。

一进门,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沙发,看样子是收拾过了,很整齐,沙发布像是没人坐过一样平整。

妈妈打趣道:

“嗬,挺整齐的呢,我还以为家里得跟狗窝似的。”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打开收拾行李,她眼里总是有做不完的家务。

凌国志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坐到沙发上:

“凌玖玖,来来来,跟爸说说钢琴考级怎么样?”

凌国志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

不想坐。

想起那白花花的丑陋样子。

嫌脏。

他们用过沙发了,卫生间也一定用过,床用过吗?莫名觉得家里处处都很可疑,脏。

但还要弄钱不是。

她走过去,靠在钢琴上。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叫了一声“爸”。

“放心吧,爸,七级稳过。还有啊,钢琴课该缴费了。”

她调动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尽量让自己跟那个经历巨变前的凌玖玖像一点。

父母离婚之前,她骄傲任性,活泼爱笑。

“多少钱?”

“寒假有个省级比赛,老师说一周最好加一节课,冲一冲省前三,先交36节课,4200。”

2003年的时候,安州这样的小城市,学钢琴的不多,算是高端消费,虚荣心作祟,凌国志支持她学钢琴。

凌国志没有说话,抿了一口茶,起身走进卧室,顺手掩上门。

门有点旧,自己闪开了一条小缝。

凌玖玖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水族箱旁,假装看乌龟。凌国志喜欢乌龟,水族箱里养了两只猪鼻龟。

站在水族箱那个位置,透过门缝正好能看到卧室里的凌国志。

没错,卧室衣柜最里侧有一个小保险箱。

凌国志先在一个电话本上翻了翻,应该是在翻密码,然后打开衣柜,蹲在地上,拧了几下,打开一个保险箱,摸出一沓钱,数了数。

又关上保险箱,关上衣柜,向门口走过来。

凌玖玖连忙回到钢琴旁。

“给你4500,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这么多钱,得给老爸拿个奖回来啊。别丢了!”

“放心,丢不了,我明天就交给老师,剩下的钱我存到我的存折里。”她假装开心的说。

比赛是真的,钢琴课也是真的,但她上一世没去参赛。

她的目标也并不是要四千五百块钱。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记忆中那个保险箱还在,里面还有钱,以及密码在哪里。

上一世,离婚大战,妈妈回过神来想起保险箱时,保险箱已经空了。妈妈连密码都不知道,找的是开锁公司。

如今钱还在,密码也有迹可寻,她就放心了。


小姑一个人在家。

凌玖玖躺在小姑的床上,妈妈端了一盆凉水进来,用浸了凉水的毛巾帮她擦脸擦脖子和颈窝。

往事历历涌现。

上一世的这一天,凌国志和郑落梅奸z情败露,闹得全小区都知道。紧接着,郑落梅说自己怀孕了,是个男孩,凌国志见事已至此,便铁了心要离。

家里的财政大权一贯被凌国志抓在手里,妈妈想平分财产,凌国志当然不同意。

他转移了所有存款。

妈妈后来退而求其次,只要房子,但凌国志和郑落梅制造了一百多万的夫妻共同债务,欠债的天天凶神恶煞的上门闹,扬言要父债女还,妈妈吓坏了,最终决定带着她净身出户。

后来想想,所谓的讨债人,应该都是凌国志和郑落梅找的人吧。

那个年代,安州这样的小城市,离婚全靠闹,压根没有请律师的概念。

正式离婚那天,妈妈钱包里只有几百块钱。娘儿俩回了外婆家,可是舅舅舅妈不让她们进门。

她们只好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平房。

她的人生从此一落千丈,沦为同学们的笑料,还被自己曾经的好朋友霸凌了两年。

为了生计,当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的妈妈去饭店刷过碗,去宾馆做过保洁,去做过搬运工,去养老院当过护工,这些工作都干不长,郑落梅恨不得把妈妈踩进泥里。最后,妈妈去足疗店给人洗脚……

2006年,外婆大病了一场,为了给外婆治病,妈妈再嫁,她有了继父……
!!!

她强行掐断回忆,重活一世,她依然不愿去想那段经历。

她的后半生,都被那段创伤不断纠缠。都说时间会带走一切,可是那段经历,却像一条阴魂不散的毒蛇,每每想起,通身都是寒意。

既然一生的苦痛都从这一天开始,那么,重来一世,就从这一天改变吧。

最大的隐患其实是妈妈。只要别让妈妈知道奸z情的存在,妈妈就不会闹,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当务之急,稳住妈妈,今天她已经做到了。

然后先搞凌国志的钱。

上一世凌国志提前转移婚内财产,还制造了一堆夫妻共同债务,这一世,她要以牙还牙。

还要把凌国志贪污受贿、出轨的证据抓在自己手里,让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激烈的思绪被小姑打断。

小姑端着一大碗绿豆汤来到床前:

“玖玖,来,喝碗冰镇绿豆汤解暑。”

又埋怨江秋映:

“嫂子你真是糊涂,大热的天,火车站离家那么远,你就不能打个出租车嘛,我哥单位有车,你让他去接一趟也行啊,爷们儿挣钱你不花,指不定他花哪儿去了。天天省省省,你省的那几块钱,都不够老爷们儿买烟的,还不如花孩子身上呢!玖玖体质本来就不好!”

江秋映这会儿也后悔,为省几块钱车费在公交车里闷了将近一个小时,孩子热坏了,还丢了mp3,确实不划算。

但她小时候过过苦日子,节省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就算丈夫现在已经是市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小干部,家里早就不缺钱了,她也改不了节省。

“小姑,我没事。”凌玖玖不忍妈妈被苛责。

她又不失时机的从包里“找”出mp3,假装惊喜的告诉妈妈,mp3没丢。

要不然妈妈能一直唠叨mp3。

小姑关切的用手去摸她的额头,念叨着“还好不烧”。

小姑的手很润,手指细长,指甲天然的莹润,谁能想到这么好看的手,后来因为喝农药指尖都发黑了呢。

上一世小姑对她很好,最艰难的时候是小姑一直接济她们,甚至为了她不惜跟凌国志和郑落梅闹翻。

她端详着小姑的脸,这张脸很好看,她俩都继承了凌家人标志性的高鼻梁。

上一世她曾经为长得像父亲而痛苦,但是每次见到小姑,她因相貌而生的羞耻心都会得到和解。

像凌国志不行,像小姑,是可以的。

小姑是值得她保护的人。

“小姑,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

得给凌国志报个信,让他知道老婆闺女回来了,别被撞个正着。

你闺女现在不想捉奸。

电话号码都忘了,幸亏小姑的电话旁边就放着一个小电话本,她家的号码写在第一个。

见她拨的是家里电话,小姑还提醒她:

“这个点应该拨你爸办公室电话,下午刚上班。”

凌玖玖笑笑不说话。

接电话的是凌国志,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凌玖玖有些恍惚,旋即假装惊讶的说:

“你居然在家呀?……嗯,考级提前结束了……还行……我mp3落公交车上了,我妈我俩打车追公交,结果我有点晕车,路过小姑家就上来歇会儿……不要紧了……不用,晚饭在小姑家吃,小姑让你也来。”

电话里,凌国志很担心她的中暑,还让妈妈接电话,一通抱怨。开着免提,凌玖玖都听到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让你省那几个电话费了?你自己愿意受罪,别拉着孩子!……在春晓那儿待着,天正热,先别回来,晚上我去接你们。”

出轨之前,凌国志还是挺在乎她这个女儿的。

可能是郑落梅枕边风吹多了,尤其是郑落梅怀了儿子后,凌国志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180度大反转。连抚养费也不愿意给她,还当着她的面说:

“你要是个儿子,我肯定管你。但你是个丫头,学习再好,迟早要嫁人,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我在你身上花钱有什么用?”

趁着凌国志现在还有那么点舐犊情,抓紧时间搞他的钱吧。


凌玖玖的奶奶住在安州下辖的莲华镇,镇子地处山区,山上有一处风景名胜叫云彩山,是远近有名的避暑胜地。

提起老太太生日,凌国志看看自己的水族箱,叹口气:

“那咱必须当天去当天回,两只猪鼻龟正在孵化期,每天都得喂,万一饿着了,它们自己就把自己的蛋吃了。我都跟局长说好了,要孵化两个小龟崽送他。”

当天去当天回怎么行啊,凌玖玖心里想。

她的偷天盗日计划需要一家三口在外面留宿至少一夜。

“爸,当天去当天回时间太赶了,奶奶至少好几个月没见你了吧,你真是当了科长忘了亲娘,奶奶在你心里还不如个猪鼻龟重要。”

妈妈和郑落梅都笑起来,凌国志脸上也挂不住,嗔怒的看着女儿。

她继续说:

“把咱家钥匙给干妈,让干妈帮你喂猪鼻龟。你不会不答应吧,干妈?”

郑落梅接过话头:

“当然不会啊,猪鼻龟对你爸来说很重要,我帮他是应该的。凌哥你放心回去吧,周五下午喂完龟再走,住到周日晚上回来,我周六中午来喂一次食,我要是喂得好,你回来得犒劳我啊!”

说着,端起酒杯,拿眼去撩凌国志。

凌国志嘿嘿笑着跟她碰杯。

“对了,我也给老太太添两套衣服,凌哥你替我捎回去,是我的心意。”郑落梅说。

凌国志没有说话,妈妈笑着答道:

“你就别破费了,老太太衣服多着呢。哎,向东周末不回来啊,要不叫上他,跟我们一起回山里呗,凉快!”

罗向东是郑落梅的丈夫,也是凌国志的同学,两人从学生时代关系就一直很好,这才让双方子女认了干爹干妈。

这些年罗向东在扶贫办上班,常年在下乡,一个月才能回安州市一趟,熬了好几年,本来去年就有望调回来的,但不知怎么回事,调动失败了,反倒被派往更偏远的镇。

上一世,二人奸z情败露,罗向东某次下乡途中,不知怎么的就把车开进了水库里,打捞上来后,人都变形了。

“他爱回来不回来,不回来更好,少生气,我只当没他这个人。”

江秋映嗔了她一眼,安慰道:

“别瞎说,向东对你挺好的,你们托托人情,今年就该调回来了。”

凌玖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今天周二,还有三天,就是周五。

足够她做准备工作了。

……

……

周五。

一大早,江秋映就开始收拾东西,大人孩子穿的衣服,给家里老人带的礼物,衣服,给亲戚孩子带的礼物,琳琳琅琅,收拾了四个大包。

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擦了一遍,给老公的猪鼻龟喂了食。

凌国志中午一下班,顺路去取了蛋糕,就载着母女俩和一后备厢的东西出发了。

凌玖玖虽然一路无话,但脑瓜子也不闲着,回忆着奶奶家的事。

奶奶有两儿一女,凌国志是老大,小姑是小女儿,中间还有一个二叔。

莲华镇凌湾村再往西两三公里,就是安州市著名的风景区云彩山。

一到夏天,这里是方圆几个市县的避暑胜地。

二叔借着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在莲华镇开了间农家乐。

二叔有个女儿叫凌清,比她小一岁。她跟凌清感情很好,小时候每到暑假寒假,她就回莲华,天天跟凌清泡在一起,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想想上一世凌清最后的遭遇,她又心酸不已,谁能想到,花朵似的凌清会被自己的亲大伯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上峰呢。

她的亲大伯和后大妈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为了自己的青云路,亲侄女也可以成为垫脚石,雷怎么不劈死他们呢!

进了山,一股清凉沁人心脾,凌玖玖开了车窗,山风灌进车内,她呼出胸中一口浊气。

两个小时后,暮色四合,一个炊烟袅袅的村庄落入眼帘。

她远远看到一个少女站在村口的路边,踮着脚张望着。

不是凌清又是谁。

车一停下,凌清就跑上来拉住她,亲亲热热的叫了声:

“姐!”

她捧住凌清的小脸,亲昵的捏了捏。

凌清长得好看,梳两个小辫子,小尖下巴,白生生的小脸,笑起来有点像刚出道的章子怡。

凌清,这一世你听姐姐话,远离大伯,不要成为那对狗男女的牺牲品。


然后,她看向一旁正在跟另一个老师闲聊的崔老师。

崔老师四十多岁,叫崔肃,是学校的德育主任,也是音乐教研组的组长。崔老师本来是钢琴专业毕业的,今天演奏的曲子难点部分崔老师还指点过她。

上一世,她手指受伤,曲子弹砸了,崔老师在后台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典礼结束她拉着崔老师去看钢琴上的针,崔老师沉默了片刻,和起了稀泥:

“这事儿我会上报学校查清楚,你注意不要往外说,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话音一转又打起官腔教训她:

“但是,你作为一个演奏者,提前检查自己的乐器是最起码的素质,上台的是你,结果你给这么重要的一场演出造成这么大损失,害得我们组委会老师奖金绩效都泡了汤!凌玖玖,你对得大家的辛苦吗!”

这一世,对不起,崔老师,你行你先上。

她整理好心情,走到崔老师身边,假装弱小的问:

“崔老师,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帮我过一遍曲子。”

崔老师瞪着她,微愠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紧张??你不是都考过七级了吗!到底行不行啊!去年元旦晚会你上台不是挺稳的嘛!”

“崔老师,我其实每次上台前脑子都会有点紧张,熟悉一下旋律就好了,麻烦您了崔老师。”

她把自己装扮成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希望面前这老男人吃这一套。

崔老师烦躁的走向钢琴,坐在琴凳上,伸出了双手。

刚弹了两句——

啊!

崔老师一声惊叫。

一旁的几个老师都吓得跑过来。

崔老师竖起中指——不是骂人的那种手势——他的中指指肚冒出一大颗血珠。

“什么东西扎了我?”崔肃惊恐的凑近琴键去看。

升So键旁,两根针尖,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这他妈谁干的!”崔肃一脚踹开琴凳。

凌玖玖被吓傻了,张着嘴惊恐的看着崔老师。

咳,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

另一个女老师则伸手捏住崔老师手上的伤口,附和道:

“哎呀!这谁干的?太缺德了,幸亏崔老师您提前发现,要不然咱们这场演出得完蛋!”

“就是,这一定得告诉校长,崔老师为这台演出呕心沥血,居然还有人针对他!”另一个老师一边说,一边去找来钳子。

那两根针被拔下来了,居然是用嚼过的口香糖裹着两根针粘在琴键上的,口香糖外围还滴了一圈强力胶。

凌玖玖挤出两行眼泪,假装慌乱的哭道:

“崔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我先弹,您就不会受伤了!谁在琴上黏的针啊!昨晚锁门前您还看着我弹了一遍,那会儿琴还好好的,崔老师您疼不疼呀!您这么辛苦,是谁这么坏啊!”

好特么茶呀。

凌玖玖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崔肃黑着脸怒道:

“检查一下别的键有没有问题!王老师通知保卫处查监控,老子非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妈拉个巴子的!”

两个老师把钢琴检查了一遍,另一个老师拿出手机给保卫处打电话。

崔肃又凶巴巴的吩咐凌玖玖:

“你来弹!有什么可紧张的!心理素质不行以后的演出你就别上了!”

凌玖玖装得像一只鹌鹑,畏畏缩缩的坐到琴凳上,把曲子弹了一遍。

崔肃一边听,一边揉着自己的手指,刚才那个音是个重音,他手劲大,扎得很深。


她回到自己的小卧室,家具陈设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墙上贴满了《还珠格格》的明星画,桌子上放着暑假作业,还有复读机和《走遍美国》英语教材。

打开自己的小抽屉,里面有日记本,有贺年卡,还有一本红色的存折。

账户上有两千多块压岁钱,后来母女俩净身出户,她们租的第一个房子,还是用这笔压岁钱付的房租。

一夜无梦。

患有失眠症的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找了个由头出门,把四千五百元现金存到自己的存折上,现在她有六千七百八十元了。

这些都是小钱。

从银行回来,凌国志去上班了,只有妈妈在家,她从早上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把家里擦了一遍,这会儿还在忙。

得把她支出去。

“妈,你去给我买点卫生巾吧。”

妈妈戴着胶皮手套正在擦油烟机,闻言扭过头:

“不是还没到日子吗,等我把油烟机擦完。”

“不能等,感觉就快了。”

妈妈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便摘下手套,洗洗手,下了楼。

现在家里就剩她自己了。

她进了父母卧室,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电话本,前面全是电话号码。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她一页一页翻,翻到最后一页,有几行记着数字,有六位数的,有四位数的。

她打开衣柜,照着那几行数字,开始试保险柜密码。

几串数字全试完,没有一个是。

她又仔细回忆昨晚凌国志翻电话本时的样子,好像是从最后往前找的,密码没有在最后一页。

继续找,终于在记着郑落梅电话的那一页,页码上角记着一串数字,680623.

她再次试,啪嗒,保险柜开了。

打开柜门,顿时心跳加速。

保险柜分两层,上面一层码着好多现金。

她数了数,一摞六捆,一共五摞多两个,总共三十二万。下面一层还放着几块长条的东西,白纸封着,她掂了一下,原来是金条。金条下面压着一个档案袋,里面是一份房产认购书。

没错,对上了。

上一世妈妈只知道家里有个保险箱,压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连密码都不知道。最后找开锁公司打开时,保险柜早就空了。

十年后,凌国志被举报受贿,她才知道,当初那个保险柜里,藏着凌国志贪污的第一笔款项,三十二万。

应该就是这些。

现在,她要先下手,她要让凌国志吃这个哑巴亏。

门突然响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她迅速锁上保险柜,把电话本放回原样,几乎和妈妈同时进入客厅:

“妈,指甲剪呢,不是放在你卧室的大抽屉里吗,我怎么没找到。”

“等会儿我给你找。”

妈妈拎着一大包东西进了屋。

三十八岁的江秋映,眼角有了细碎的皱纹,眼周有点浮肿,头发简单的用一个爪子发夹抓着脑后。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直筒棉汗衫和七分裤,典型的不修边幅的家庭妇女形象。

凌玖玖心里一动,想起上一世妈妈的遭遇,离婚后,身无长技的她,为了生活,做过超市理货员,在饭店刷过碗,在酒店做过客房保洁,在养老院做过护工,在足疗店当过洗脚工,都是很苦很累的活儿。

她看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很美的,大眼睛,菱角似的嘴巴,笑起来有点像那个叫俞飞鸿的女明星。如果妈妈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她这些年不是被凌国志pzua,并圈养在家里,妈妈可以更精彩。

“妈,你去找份工作吧。”

“我工作了你怎么办,谁给你做饭?谁伺候你们爷儿俩?说得轻巧。”

“我在学校吃,我爸又不是残疾人,他可以照顾自己。”

妈妈“嘁”了一声,又去擦油烟机了。

上一世,也是2003年,大约是春天的时候,郑落梅曾经给妈妈介绍过一份工作,是在商场里卖黄金首饰。

她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郑落梅大概是为了给偷情制造方便,才给江秋映介绍了一份离家远,中午不能回家的工作吧。郑落梅的发心虽是坏的,但工作却是个好工作。

当时她太不懂事了,一想到妈妈上了班她就得去学校吃食堂大锅饭,竟大声反对。

“妈,我记得郑落梅给你介绍过工作,那个工作还能干吗?”她问。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干妈,没大没小的。”妈妈嗔道。又说:

“肯定没戏了,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了时间也不凑巧啊,太远了,中午不能回来给你做饭。”

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凌玖玖跑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女人。


凌玖玖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张着嘴巴看着面前的女人。

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她就跟上一世的仇人见了面。

郑落梅。

那个毁了她的家,毁了她人生的恶毒女人。

那个把她和妈妈踩进泥里还要跺两脚的女人。

那个怂恿凌国志转移财产,伙同凌国志制造出一百多万婚内共同债务,逼她们母女净身出户的女人。

她记得郑落梅在市第一建筑公司上班,好像是个出纳。她比妈妈小五岁,若论脸,妈妈的脸年轻时很能打的,但妈妈不爱打扮,年久失修,比起注重穿衣打扮郑落梅,妈妈输了。

“玖玖,我的大宝贝,听说你回来了,干妈来看看你,我们单位发的西瓜,你干爸下乡去了,我自己在家也吃不完,送过来咱们一起吃。”

郑落梅热情的笑着。

她木然的任郑落梅抱了一下。

今天郑落梅穿了一件米色无袖高领T恤,肩颈修饰得修长柔美,喷了香水,下身配一条碎花长裙,高跟凉鞋,亭亭玉立的。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妈妈,这么一比,妈妈像保姆。

不行,要把妈妈也打扮起来。

妈妈也笑着迎上来,把郑落梅手里的西瓜放到茶几上。

“我刚还想着让国志中午回来捎个西瓜,你可巧就送来了。玖儿,叫干妈!”

“干妈。”凌玖玖舔舔上颚,生涩的叫了一声。

“秋姐,我凌哥几点下班?”

凌玖玖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贱人,他几点下班你会不知道?装什么葱。

“一般都是十二点一刻到家,你坐着,我去做饭,落梅你中午想吃什么?”

不明就里的妈妈,依然对好朋友不设防。

当初有多掏心掏肺,后来就有多伤心。

“我想吃你做的豆角焖面。再弄两个小凉菜,我跟我凌哥再喝两杯。玖玖,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干妈给你买。”

凌玖玖看着那张快要笑烂了的脸,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上一世,在奸z情被撞破之前,有一阵子,郑落梅对她特别好,给她买复读机,买mp3,买随身听,买衣服,买运动鞋。

后来才明白,那是在收买她,间接讨好凌国志,让凌国志知道她是个善良的、有爱心的女人。

但是,等等——

她忽然想起妈妈找工作的事。

“干妈,你上次给我妈介绍的那个工作,还能行吗?”

郑落梅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我这边肯定随时都可以啊,人家给开一千五的工资,在咱们安州也算可以了吧。你妈嫌离家远。”

彼时是2003年,一千五在安州市的确算是不错的收入。

“妈,你去吧!期末家长会的时候我同学都嘲笑我,说我家长不来,派个保姆来!还说咱们家是一头沉!别人家爸爸妈妈都是双职工,就你不上班,靠男人养着!”

凌玖玖狠着心说道。

妈妈会伤心,但只要她能出去上班,回头再慢慢哄她。

妈妈果然生气了,甩下手里的抹布:

“落梅你看看,养这个小孩有什么用,越大越会拿话呛我。行,你明天就跟你朋友说,我去上班,让这个没良心的小孩去学校食堂吃大锅饭去!”

正说着,门开了,凌国志回来了。

凌玖玖细心的观察着凌国志的表情。

看到郑落梅从厨房迎出来,凌国志脸上有点不自在,又有点害羞。

“你咋来了?”

郑落梅双眼撩着他,眼里含着笑:

“我来看看你们。”

那个“们”字,咬得很轻,听上去像是 “我来看你嘛。”

妈妈在厨房忙,开着油烟机,没顾上理自己老公。

凌玖玖回自己房间看书。她故意把房门半开着,正好能看到客厅一角。

她清楚的看到,凌国志的手偷偷在郑落梅腰上摸了一把。

狗男女。

吃饭的时候,老婆孩子都在场,狗男女倒是不敢太嚣张。

凌国志开了瓶啤酒,和郑落梅一人一杯,喝起来。

“国志,今年妈的生日正好赶在周六,蛋糕谁买商量了吗,需要咱们买的话我得提前去订。”妈妈问。

奶奶生日……

凌玖玖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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