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河林秀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三:开局强吻白月光唐河林秀儿 全集》,由网络作家“洛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昂,昂,昂……”距离唐河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组正在伐树。油锯破开原木树干,雪白的锯沫子飞溅着。伐树自古以来就是个技术活,两人一组相互配合。油锯手选好角度,先在倒的方向切个小切口,然后再另一侧深锯。助手拿着木杆做成的支架,顶着树干,控制着方向。粗大的圆木在油锯深切当中,缓缓地向预定的方向倒去。“嘎崩崩!”树木内部纤维破损,树皮在啪啪的声音当中崩裂。“不好,快躲!碰着拧逼树了!”油锯手扔了手上的油锯,一个倒仰向后滚去。助手也扔了架子,撒丫子就跑。而唐河他们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应该直直倾倒的大树,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拧了个劲,在树干扭裂的崩响声中,原地转了半圈,轰地下倒塌。树干忽啦一下,在树桩上窜出一截来,这才直挺挺地倒下。油锯手刚刚撑...
《重回八三:开局强吻白月光唐河林秀儿 全集》精彩片段
“昂,昂,昂……”
距离唐河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组正在伐树。
油锯破开原木树干,雪白的锯沫子飞溅着。
伐树自古以来就是个技术活,两人一组相互配合。
油锯手选好角度,先在倒的方向切个小切口,然后再另一侧深锯。
助手拿着木杆做成的支架,顶着树干,控制着方向。
粗大的圆木在油锯深切当中,缓缓地向预定的方向倒去。
“嘎崩崩!”
树木内部纤维破损,树皮在啪啪的声音当中崩裂。
“不好,快躲!碰着拧逼树了!”
油锯手扔了手上的油锯,一个倒仰向后滚去。
助手也扔了架子,撒丫子就跑。
而唐河他们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应该直直倾倒的大树,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拧了个劲,在树干扭裂的崩响声中,原地转了半圈,轰地下倒塌。
树干忽啦一下,在树桩上窜出一截来,这才直挺挺地倒下。
油锯手刚刚撑着地起身,淡黄的树身就怼到了面前。
唐河只见那个油锯手的脑袋向后一仰,一蓬鲜血飞上天空,人却坐在地上不动弹了。
大树又扭了一下,树干如同横扫千军一般地扫过,助手惨叫一声,被树干扫到屁股上,人飞起七八米高,挂到了另一棵树的树枝上。
树干夹着呼啸的风声,从唐河他们面前不过一米远的地方,带着松香和血腥味扫过。
大树倒地,枝杈发出噼里啪啦的折断声,雪沫子呼地一下卷过,原本坐在地上的油锯手,忽通一下躺到了地上。
油锯手整张脸都没有了,血糊次拉的就剩下半个脑袋,助手还挂在树上惨哼着。
这惨状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惊住了,然后轰地一下炸了。
几个伐木工七手八脚地抬着油锯手放到爬犁上就往帐蓬那边跑,可是一看他的伤势就知道,铁定没救了。
一帮人爬上树,把挂在七八米高树杈上的助手放了下来,人都拧歪了,嘴里也不停地冒着血,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抬上爬犁也赶紧地运了下去。
伐树不仅是技术活,自古以来也是十分危险的活儿,数吨重的原木放倒的时候,释放着生命最后的力量,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伐木工挣的多,那是因为有生命危险跟着呢,年年都有伐树意外身亡的。
有人员伤亡,今天的活干不成了,众人纷纷下山。
唐河强压着忽通忽通的心跳,拒绝了王老二邀请下山的提议,牵着狗,和杜立秋一直向伐区深处走去。
直到万物寂廖,唐河这才从心惊中醒过神来。
虎子这里嗅嗅,那里闻闻,一直漫无目的地搜寻着,直到沿着山谷走到太阳西斜,虎子叫了起来,然后撒腿向侧方跑去。
唐河的精神一震,赶紧招呼杜立秋跟上。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响在山谷中回荡着,给他指明了方向。
唐河和杜立秋钻过一片树丛,就见王老七和李自新撒丫子狂奔,后头一只四百多斤的大黑瞎子在猛追,看它胸前的白毛,这是一头暴躁的公熊。
一条大青狗一个纵跃,挂到了黑瞎子的后颈处啃着它的脑袋。
黑瞎子一个抖身,把大青狗甩了下去,大青狗滚了两圈,嗖地一下窜上来,一口捞住了黑瞎子后腿的胯骨轴。
唐河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狗。
黑瞎的爪子一捞,锋利的爪子勾着大青狗将它甩到身前。
当大青狗悍不畏死地再一次扑上去的时候,王老七举着56半过头顶指向身后,像黑叔叔的神圣射击似的,砰砰地开着枪。
结果几枪全都不出所料地落了空,而且正前扑的大青狗一个踉跄,后腿爆血。
这犊子没打中黑瞎子,倒是带来的狗挨了一枪。
黑瞎子一巴掌拍住受伤的青狗,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青狗发出嘎的一声,嘴里喷血,肠子都从屁眼子挤了出来,当场就被坐死了。
王老七枪里的子弹都打空了,还在那瞎基巴扣扳击,一边勾一边嗷嗷地大叫。
倒是那只大黑瞎子,坐死了大青狗,又被枪声所惊,调头就跑。
王老七看到唐河他们的时候,吓得嗷嗷直叫唤,直接就把枪指向唐河。
唐河气得脸都绿了,猎人枪不指人,这是规矩中的规矩。
就这逼样,还敢进山猎熊?真以为黑瞎子是他们平时打的水鸭子野鸡傻狍子啊。
唐河上去一把下了王老七的56半,这枪给他使都白瞎了。
王老七上来夺枪,唐河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李自新嗷嗷地叫着,抡拳上来就打,唐河拎着枪往后退。
“削他!”
杜立秋怒吼一声,冲上去抱着李自新摔翻在雪地里,骑在他身上就打。
当王老七掏出手插子的时候,唐河厉声道:“王老七,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吗?你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杀人的!”
王老七依旧一脸狠色,李自新挨了好几拳,也把杜立秋掀了下去,掏出了刀子。
杜立秋恶狠狠地说:“唐儿,咱有枪,深山老林的……”
杜立秋恶狠狠的话,也终于把王老七和李自新从恼羞成怒中惊醒了过来。
唐河的手上,可是有枪的。
这深山老林里别说三五个人,就是三五千人,说没影就没影,找都没地找去。
要不怎么说,深山老林笑脸迎人懂分享呢。
王老七的脸青白不定,勉强地笑道:“我这都迷登了,你看这事儿闹的,今儿个熊算是猎不成了,走走,咱回营区喝酒去!”
唐河冷冷地说:“你的狗!”
“啊对,还有狗!”
李自新像个小跟班似的,颠颠地跑去,将死狗拖了回来,看着口鼻窜血,肠子从后门挤出来的大青狗,唐河叹了一声,可惜了这条好狗。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居然把枪和狗借给了这俩二逼。
以王老七这混逼性子,肯定不带赔的,自认倒霉吧。
唐河没把枪还给王老七,他都怕这二逼从背后给自己一枪。
这就是为什么进山打猎,合伙一定要合手,合心,合命的原因。
一直回到了营区,众人还在谈论着今天伐木死人的事儿。
死狗拖回来,王老七直接扔给了厨子,扒皮炖肉下酒。
唐河和杜立秋一口没吃。
这也是唐河看不上王老七他们这几个同龄小伙的原因。
吃狗肉没问题。
但是吃自家的狗,还是出生入死救了自己命的狗,这特么的就不当人了。
“我可滚妈蛋吧!”
林志强的脸立刻就黑了,抬脚就踹。
唐河拖着丝袋子,摇摇晃晃地往家走,但是今天亲也亲着了,摸也摸着了,就差一点就办正事了。
但是那滋味,真的是没白重生一回啊,上辈子怎么就鬼迷心窍一样的错过了呢。
一想上辈子那苦逼样,唐河现在就只剩下十九岁就躺平的满足感了。
唐河回了家,把东西往外掏,掏一样李淑华的脸就黑一分,虽说这蛤蜊油、雪花膏啥的是给她买的,可是她的心头,依旧像滴血一样。
唐河打开万紫千红的铁盒,挑出一些雪花膏来,把好奇凑过的小妹一按,手就在她的脸上胡鲁着,一边抹一边嘎嘎怪笑:“香不香,香不香!”
“啊啊啊!”
再不搓摸,姑娘就大了,当哥的就不好跟她这么闹了。
小妹惨叫着,不停地挣扎着。
倒是唐树,蹲在旁边,像个大耗子似的,玩了命地往嘴里塞着炉果,吃晚了又被老妈收起来,今天一根,明天一块的,能馋掉牙。
唐河哈哈地笑着,松开了小妹,把大前门掏出来塞给老爸,拍着胸脯说:“爸,以后咱不抽那破旱烟,咱就抽烟卷,啥好抽咱抽啥,明年咱就天天抽中华。”
唐大山一脸哭笑不得,不停地向他使着眼色,唐河这会酒劲上头,根本没注意到。
“啪!”
唐河的后背上挨了一个鸡毛掸子,“我让你抽烟卷,我让你抽中华,你个败家玩意儿,我瞅你像烟卷,瞅你像中华!”
唐河被老妈的鸡毛掸子抽得满炕乱蹦,炕砖都蹦塌了两块。
直到唐河大吼着,小妹林业一中的事情搞定了,李淑华这才消了气。
等唐河把钱掏出来,她一数,顿时又火了,这数不对,熊胆最少也值三四百啊。
一听唐河说送人了,李淑华顿时更怒了,非要他去给要回来。
一直没吭声的唐大山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地说:“孩儿他妈,差不多行了,孩子都十九了!”
“他就是八十九,我也是他妈!”
不过李淑华见唐大山的脸有些黑,倒也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怒火冲天,然后不依不饶地,却又半推半就地,被唐大山拉到了里屋。
东北老爷们儿在家里不是没地位,忙于生活,挑着家里重担,累得懒得言语。
但是碰到重大的原则事件时,平时蔫么出的,好像没存在感的男人,往往会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男人,才是一个家庭的定海神针,这一点搞不明白,往往会把家庭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唐河睡得正香呢,就被掀了被子,一股凉气钻进被窝,冻得他赶紧爬了起来。
“妈,太早了吧!你这是报复我!”
“我报复个屁,炕砖都塌了,不搭起来怎么烧炕,怎么不冻死你个小瘪犊子!”
李淑华骂着,两巴掌又把唐树和唐丽给抽了起来。
唐河从被窝里拽出棉衣棉裤,这个时候太冷了,要是不放到被窝里,早起穿衣服,那才叫一个酸爽。
李淑华显然是没消气,也没有做饭的意思。
唐河也不敢惹乎一碰就炸的老妈,悄悄地拎了枪溜了出去。
咱可是有丈母娘的人,还怕混不着饭呢。
李淑华见宝贝儿子贱么次地直奔老林家,像一头欢快出去寻食的小公猪似的,再想到他提出单住的想法,自己一个婆婆,连拿捏儿媳妇的瘾都过不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打唐树。
小妹唐丽数学可好了,九十年代能考上顶级大学的。
小弟唐树学习上笨了点,但是察颜观色,情商极高,可是都被自己耽误了,碌碌无为了一辈子啊。
唐河的心中酸涩,脸上的笑意却浓,勾了勾手指头说:“小妹,来,让哥亲一口,小弟,过来,让哥揉个脑袋,还有,今晚猫睡我被窝。”
正伸着脖子闻着熊肉的黑猫扑愣一扭头,惊讶地看着唐河,这特么还有我的事?
唐丽不情不愿地上前把脸凑了过来,让唐河狠狠地亲了一口。
唐树的哭丧着一张胖脸,头皮揉起来很疼的。
家里炕灶上是一口十二刃的大锅,炉子上是一口八刃的小锅,肥腻腻的棕熊肥膘肉切小块,加少量的水熬煮,刚开始是一股子难闻的腥臊味,随着水份被靠干,油脂被熬煮出来,发出叽叽的油泡声时,就只剩下油脂的焦香。
李淑华一脸喜气地熬着油,利落地和面,指挥着唐大山捞酸菜剁馅,又打发几个孩子去找老范、小郑两口子,还有老八头那爷俩过来吃饭。
这地方都是开拓移民,没那么多家族亲戚,关系处得好的,比亲戚还亲。
这年头有点好吃的不容易,所以有了好吃的,总要找关系亲近的人过来一起吃饭喝酒,被请的人也不矫情,空着手来就好了,毕竟大家是一起爬冰卧雪,抱团取暖的交情。
老范、老八头都是第一代开拓人,唐大山是第二代,唐河就属于第三代了。
小郑叫郑经纬,是村长老范的姑爷子,唐河要叫一声二姑父,只是年纪相距不大,平时都没大没小的。
他当年在草原北边当过兵,跟老苏的钢铁洪流硬顶过,还在南边真刀真枪地跟猴子干过两个月,是条见过血,见过世面的硬汉子,后来还当了好些年村长,他跟自家的关系非常好,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唐河猝死那会。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很快饺子就包好了。
在东北这块地方,一桌摆上十八个菜,也抵不过自家亲手包的饺子。
油滋啦酸菜馅的饺子,还是唐河亲手猎回来的大棕熊烤出来的油滋啦,不是一般的有排面。
饺子就酒,就喝越有,油滋啦洒盐面,一咬一口油,大葱、酸菜芯蘸大酱,爽口又下酒。
喝到兴起,小郑非要把唐河带回来的四个熊掌也炖了,尝尝熊掌的滋味,结果被老婆几巴掌给扇清醒了。
最后一杯酒落下,老范红着脸膛说:“小唐啊,开春咱生产队要散,牛马田地都要抓阄……”
唐大军笑着又给老范倒了半杯酒,同样红着脸膛说:“范叔,咱啥也不说了,抓啥是啥,插伙干呗,再咋着也饿不死人,挺好啦!”
“有你这话,我这心啊,安稳呐,这特么的世道,生产队不挺好嘛,干鸡毛非要解散包干呢?”
郑经伟翻了一个白眼说:“爸,你这就是老思想了吧,就咱这连五谷杂粮都不产的地方,非得种麦子,一亩还没个二百斤的收成,亏得咱这地多,但凡少一点,交了公粮都要饿死啦,不如早早分了地,爱种啥种啥,总比现在的好!”
老范一顿杯子,怒骂道:“你特么个白眼狼,要不是伟大带领,你们早特么饿死啦,现在才死了几年呐,就要散伙撂摊子啦!”
郑经伟翻了一个白眼说:“爸,我跟你讲,说到啥时候,都是党欠你们的!”
翁婿俩在酒桌上差点打起来,一桌人又拦又劝的,老八头的帽子都被打飞了,顶着个油亮的大光头,一会抓这个,一会拦那个的。
倒是老太太和女儿范秀娟一脸淡定,还多吃了几个饺子。
杜立秋更不客气,掏出饭盒来,满满地装了两大饭盒,还理直气壮地说,老基巴灯做菜就会用水煮,难吃得要死。
老八头气得踹了唐河好几脚,儿子叫自己老基巴灯都是他教的,按长辈交情的辈份算,唐河还要叫杜立秋小叔呢。
闹腾的一场把人送走了,唐河在小屋睡下,小妹和小弟睡热乎的炕头,唐河睡炕梢,那只大黑猫钻到被窝里,窝在他的双腿间,下巴枕在他的腿上。
本来睡得好好的,但是唐河吃饱喝足,脑子里想的都是花袄姑娘,十九岁的小伙子,无时无刻都不老实地乱蹦,黑猫然后突然暴起逮老鼠,一口下去,差点废了唐河。
唐河一脚将黑猫踹了出去,小弟赶紧把它拖到自己的被窝里头,痴痴地偷笑,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唐河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披了衣服出门,满足地拍拍院子里的大雪堆,里头冻着四只熊掌,还有没吃完的熊肉,到雪化前,家里都不缺油水了。
唐河揣着熊胆,用爬犁拽了一百多斤熊肉,径自到了林秀儿家,穿着花袄的林秀儿看到唐河,立时想到他前天搂着自己亲嘴的模样,顿时羞得俏脸通红,赶紧躲到里屋。
林母张秀春迎了上来,虎头虎脑的小舅子刚一露面,唐河抓起这个废物小舅子,一个倒栽葱,又插到了雪堆里,然后将小皮球一样的熊胆塞到张秀春的手上。
“婶,这熊胆拿给老药梆子配药,给我媳妇治眼睛,您再容我几天时间,凑点钱让我叔去冰城看看,总让他这么迷糊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秀春看着手上皮球一样,足有两拳大小,色泽金黄的熊胆,登时就傻了,这东西卖到镇上,至少也得二三百块吧?
还有那老大一堆肥硕的熊肉,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婶,你家还有个野猪肚吧!”
“啊,有,冻着呢,你要吃呀,我给你做!”
张秀春乐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赶紧从雪堆里刨出一个挺大野猪肚来。
“婶,别忙活了,我拿去送人!”
张秀春赶紧又拿了个布兜子给装好了,再看这俊俏的小伙子,越看越是喜欢,要不是家里没办法了,哪个舍得用彩礼逼迫人呐。
“哥,哥,咱奶来啦!要把家里的肉都带走,自行车上堆了那老高,你藏起来的熊掌也被她装走啦,她还要找你要熊胆呐!”小胖孩唐树从大门外跑了过来,比划着叫嚷着。
张秀春一听,脸上立刻显露出为难的神情来,深叹了口气,转身要去把熊胆还给唐河。
唐河赶紧拉住了她,冷笑了一声。
上辈子,这个极品奶奶人见人怕,神憎佛厌,十足的老泼妇。
当年,唐大山考上了中专,那个年代的中专啊,国家不要钱还给钱,结果这老太太打着滚,死活不让他走,非要留在家里干活,这一留,就是一辈子面朝黑土背朝天。
唐大山那条腿为什么会瘸?就是因为这个奶奶,为了讨好大儿媳妇,逼着小儿子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上山打猎,被野猪咬断了腿,又没钱医治才落下的残疾。
而后唐大山也只得到了一声废物的安慰。
至于其它种种,那就更别提了。
原因就是,她穷极了家里的一点家底和唐大军的未来,送礼走关系,给大儿子安排在镇胶合板厂上班,大儿媳妇在筷子厂上班,都是吃商品粮,拿工资的城镇户口嘛。
亲妈势利偏向成这样,也没谁了。
可是现在嘛,这极品老太太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猪头肉、口条、耳朵、猪肚,一层层地放好,然后放到木盒子里,上面再压上石头。
从木盒的缝隙中,多余的汁水和油脂滴落到盆子里,这也是好东西,可以拌苞米面用来喂狗。
一夜过去,木盒里的猪头肉等已经凝实压紧,切上一片,蘸点蒜泥,哏啾啾的特别好吃。
唐河去了一趟生产队,打更的老张头没儿没女,前几天老婆子也死了,六十多岁的老光棍子,脾气古怪,一脸愁苦,而且自我毁灭的趋向极其严重,极其的隔路,就连王老七这种村流子都不乐意招惹他。
不过对付这种孤老头子,唐河太有经验了,见面先笑,叫一声张爷,再塞给他二斤野猪肉。
这种孤寡老人,最缺的就是关爱和陪伴,唐河一声张爷的尊称,再加上二斤野猪肉送上来,老头子顿时动容了。
一听唐河要借马车,老头子立刻摇头,唐河心里老大不爽,这肉算是白送了。
老张头却说:“你就拉那么点东西,借什么马车啊,人吃马嚼不要钱啊。
还是用驴车吧,跑得快吃的还少,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子,该省还得省啊!”
老张头说着,出门把白嘴巴小公驴儿套上了小板车,还在车上装了一些料草,又偷摸地给装了半块豆饼,然后拍拍驴屁股说:“驴倔,你别打它,喂口豆饼哄着就走了。”
唐河忍不住笑道:“亏得是头公驴,要是母的……”
“滚你妈蛋,我跟村上说好了,抓阄我就不抓了,地我也不要了,把这头驴给我就行了,这可是我的驴。”
“好好好,但凡这驴回来少了根毛,我给它磕头!”
唐河笑着牵着驴回去了。
驴这玩意还真是倔,才出门就不走了,唐河在老张头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喂了口豆饼,才行牵走。
大兴安岭这地方,驴比较少,这玩意不能当大牲口用,下山耕不了地,上山倒不了套子,就算当坐骑都不合格,只能用来拉磨。
可问题是,大兴安岭林区,在83年的时候它就已经通电了啊,有电谁还用驴啊。
也就老张头这种孤老头子,才拿它当宝贝,要不然开春生产队解体的时候,这头驴唯一的命运就是家家分点驴肉包饺砸。
唐河把大部分野猪肉都装上驴车,做好的猪头焖子也切了一大块,用白布包了,然后戴上狗皮帽子,裹着大棉袄,坐在车辕子上,鞭子一挥,小公驴儿得哒得哒地迈着小碎步。
唐河感觉自己像回娘家的小媳妇儿。
哪个好老爷们儿赶驴车啊,开春抓阉高低把那匹威猛的枣红马给抓回来。
到了镇上正是晌午饭点,先到了董老师家楼下,把准备好的野猪肉,猪头焖子拎上楼。
敲门进屋,两口子和一个小姑娘正准备吃饭呢。
老胡看到唐河进屋拿的东西,笑骂道:“你特么就是赶饭点来的吧!”
“可不,董老师家饭香!”唐河说着,把猪头焖子递了过去,“这个正好下酒。”
“你这个小子,收获不小啊!”
老胡瞥了一眼丝袋子里二十多斤的野猪肉,猪排,猪肋条,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后肘子,暗自点头,这小子有心了。
唐河又递给小姑娘一包山里采来的稠李子。
“听说有那种挂在树上的冰葡萄,但是在山里没找着,挂在树上的冰稠李子凑和一下吧!”
小姑娘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哥哥,然后欢快地去给他拿碗筷。
唐河也不客气,上桌吃饭,陪老胡还喝了二两。
唐河就是故意赶饭点来的,人嘛,有的时候要没脸没皮往上贴,人家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林业公安的小领导,家里或许不缺这点东西。
但是,我不缺可以,你不能不送。
唐河两世为人,这点人情世故要是搞不明白,撒泡尿溺死得了。
老胡听唐河要去供销社卖野猪肉,直接一摆手大包大揽地说:“你可拉倒吧,供销社那帮逼黑着呢,能给你五毛一斤就不错了。
老黄年前开了个饭店,送他那,少了六毛我给你补。”
“那敢情好,我得干一个!”唐河说着,一口将杯里剩下的酒干掉了。
老胡领着唐河,牵着毛驴车到了镇林业局后身的一个院子,也没牌子,但是热火朝天的,屋里有不少人在喝酒吃饭。
黄胖子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迎了上来,听老胡一说,顿时一拍大腿:“这可太好了,正愁着备不着货呢,啊哟,这可都是好肉啊,六毛五,兄弟,这价诚心不!”
供销社猪肉九毛,唐河带来的野猪肉可是没去皮没去骨的,给六毛五确实是良心价了。
黄胖子乐呵呵地过称,二百九十斤,给算三百斤,又给凑了个整,给二百块钱。
二十张大团结到手,沉甸甸的直压手。
上辈子唐河不是没见过钱,但是83年的二百块,可算是一笔巨款了,林业局的职工一月也才几十块而已。
至于农民,或许不愁吃穿,但是一年头到,是真见不着多少现钱。
农村人过日子,一切能花钱买的,能卖出钱的,都是珍贵的生产资料。
黄胖子拉着唐河,一脸热情洋溢,还塞给他两包阿诗玛,这可是好烟。
“兄弟,有啥好东西,尽管往我这送,保证价格让你满意,野鸡雪兔什么的有多少要多少。”
黄胖子说着,又低声说:“听说你猎了头熊,这熊胆……放心,保证比供销社给的高,你到县里,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价!”
唐河握着黄胖子的手,内心感慨。
时代造就了一大批人,其中就包括黄胖子。
这货早年在贮木场当厨子的时候,心就很野,现在出来单干了,居然还趟出路子来了。
人家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把饭店开到齐市、冰城去了。
再往后大兴安岭封山,木材变得紧俏的时候,又通过贮木场的关系,往矿区倒腾了好几年别人搞不出来的木材。
据说身家几个亿,后来被枪毙了。
唐河揣着钱,跟着老胡出来的时候,把烟塞给了老胡,自己不抽烟,这好烟落手上白瞎了。
老胡捏着烟,看着这十九岁,明显有些青涩,却办事老道的小伙子,几番欲言又止。
唐河笑道:“姨夫,你肯定是有啥好事,有好事想着我呗!”
陈旺拍拍熊肉,哈哈地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声好小伙,然后骑着摩托突突地走了。
老胡匆忙去林业局跑关系,唐河则赶着驴车到了老黄的饭店。
三百多斤的熊肉,散了一路,现在就剩下不到一百斤了,黄胖子直接给了一块钱一斤的高价,给凑了一百块钱。
唐河收了钱要走,黄胖子却热情地把他拉到了屋里,非要请他吃饭。
十九岁的小伙,哪怕刚吃完晌午饭,仍然还能再吃几口。
这年头的饭店里也没啥好东西,尖椒干豆腐,地三鲜,麻辣豆腐,再来个酱焖杂鱼,一盆小鸡炖蘑菇,那是招待谁都够格的硬菜了。
虽说靠山吃山,但是山珍这东西,特别是后世稀罕得跟个宝,还要人工种植的山野菜,这时候也就拿来蘸个酱当个小毛菜,没人乐意吃这涩不啦叽,苦不溜丢的玩意。
这年头不讲究健康,求的就是个油水。
不管是山珍还是海味,油水不足,它就不好吃。
唐河把钱揣好,把驴喂了,然后来者不拒,给菜就吃,给酒就喝,十九岁年轻的身体,就像扛也比四十岁的黄胖子能扛。
两人干了二斤多北大仓,唐河喝得两眼窜花,黄胖子喝得满脸通红,搂着唐河开始交心唠嗑,话里话外就是老弟你不拿老哥这个窝头当干粮,只给熊肉,不给熊胆和熊掌。
唐河两世为人,可不是纯良的毛头小子,只是嘿嘿地傻笑,就说熊胆自家用了,熊掌也吃掉了,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这种东西送给老胡了。
被有人心知道,那不是给人家上眼药嘛。
黄胖子哪里肯信,农村人擦个屁股都恨不能用土坷垃,那是真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这么贵的东西,怎么会自家用了?
唐河怒了,不顾屋里还有两桌人,直接就把自己脱得就剩下裤衩子,裤衩子腚上还有两个洞,尽情地展示着小伙子健硕的臀大肌。
俩老娘们儿看得眼睛都快绿了。
黄胖子赶紧让唐河把衣服穿上,他要一激动把裤衩子也脱了,自己这小饭店可就真出名了。
唐河摇摇晃晃地牵着驴,到了供销社,大小伙子呲着大白牙一笑,供销社里清冷的小媳妇,对他都多了几分笑脸。
这地方虽然没挂着严禁打骂顾客的标语,但是国营的态度也就那样,你爱买不买,反正我是拿死工资的,你又开除不了我。
现在工民可不是牛马,而是真正的当家做主的时代呢。
而且林文镇这地方小嘛,说不定谁跟谁就沾点亲带点故的,小伙子长得又精神,笑得又阳光,帅小伙呲牙一笑叫一声姐姐,总是让小媳妇心情愉悦,再摸个手,啊哟,小伙子的手还挺嫩绰。
唐河买了一条红山茶,一条阿诗玛还有一条大前门。
他不抽烟,大前门是给老爸买的,另外两条好烟是拿来送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却能在这个大部分国营的时代,给自己获得很多的便利。
唐河见还有新进的蛤蜊油,万紫千红的铁盒雪花膏,还有香胰子,赶紧一样买了些,又买了点糖块、芦果啥的小吃,当然少不了花椒大料之类的调料。
这一花又是好几十,了不起回家挨顿打。
打重生回来,一天不被老妈打一遍,他就像全身长了刺似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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