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思为沈国平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娇弱继女她不再任人拿捏何思为沈国平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易子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重生:娇弱继女她不再任人拿捏》,讲述主角何思为沈国平的爱恨纠葛,作者“易子晏”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上一世家中突逢巨变,心机继母带着她的女儿回了老家,私自把父亲留给我房子对外租了出去。我年纪小不经事,脑子一热就跟着竹马去农场。重活一世,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拿捏。极品继母想出租房子?我趁她不在家马上拿房产证直接租给其他人十年!伪善女邻居跟继母串通?我反手就跟她划清界限:跟你不熟,我家的事你别操心。父亲留下的祖传医书无比珍贵,我要仔细研习。这一世,我要去北大荒当知青。...
《重生:娇弱继女她不再任人拿捏何思为沈国平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我这就是长租,只是不知道你要租几年?”
何思为心里默默算着前世恢复高考的日子,“能租十年吗?”
考回来后,她也不一定能回到家里住,那就时间越久越好,拿到的钱也越多。
对方没接话,而是直视着她。
清冷又似带着窥探的眸子,这样的气场,何思为有些招架不住。
她稳住心神,解释道,“我过几天就要下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后妈又要带着弟弟回老家,长租租金多也能让我们生活轻松一些。”
四周很安静,何思为只觉得自己心砰砰的乱跳,似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生怕对方看出她在撒谎。
她也心急,要是后妈这时回来,房子想租出去会生出很多变故。
沈国平沉默了一会儿,“十年可以,租金多少?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之后再....”
见事成,何思为笑了。
“全国通用粮票也可以。房租每个月五块钱,一年是六十元,因为你租的久,我收你五十,年就是五百块钱,你看可以吗?”
沈国平,“好,那我明天...”
“我现在就可以写合同,你身上带多少钱?可以先少给我点押金就可以,其他的明天拿来给我就行,或者你告诉我地址,我去你那里取也行。“
沈国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抬起头,“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我十一点半要赶回部队。”
“时间来得及。”
何思为转身就往屋跑。
明天,后妈就会带着租房的人上门,可真相是卖,拿到卖房子的钱,后妈第二天就带着五岁的弟弟回了老家。
可直到前世她回城,辗转打听,才知道后妈当年是带着卖房子的钱改嫁,嫁给对方第二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后来也被双胞胎害死。
今生,她一定要阻拦这些,救下弟弟的命。
何思为将写好的合同递给对方,“上面我签好字了,你看着没问题就签字吧。”
她又把印泥举过去,爸爸是医生,这些东西家里倒是都有。
合同内容简单,只有几句话,却交代的很清楚。
沈国平是军人,做事效率也快,扫过没问题直接签了字又按了手印。
合同回到手里,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何思为终于吐了口气。
偏巧这时一道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思为,你家来客人了吗?”
说话间,人已经走进来,更是几个大步到了何思为身边。
林叔叔?
何思为对这个人不陌生。
前世买她家房子的叫林建义,是后妈改嫁男人的堂弟,在齿轮厂里做焊工。
何枫口中的林叔叔应该就是他了。
何思为怕对方闹到部队去,锁了门直接往城北的军区赶,一路小跑到军区大门外,除了站岗的士兵没有别的身影。
何思为抹了把汗,四下里打量,目光突然在军区外墙的树下看到了一个躲着的身影。
北方种的多是白杨树,树的年头多,粗的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要不是何思为特意去寻找,还真注意不到对方。
对方应该是看到她,躲到了树后,动作很快,但是一闪而过的衣角还是被何思为看到了。
何思为眯着眼睛。
她在离军区大门二百多米的地方停下来,现在十二点多,她就在外面等到四点,沈国平出来,把剩下的房租收了。
只要熬过今天拦住对方找沈国平,以后她就让对方没有心思再来闹。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
何思为在这站了没有多久,军区里就有人出来,朝着她过来。
看清是沈国平后,何思为还愣住了。
“沈同志,你怎么出来了?”
沈国平从兜里掏出一叠全国通用的粮票,“这些你拿着。”
何思为想解释她不是急着过来要粮票,可后妈让人来闹的事又说不出口,只能由对方误会了。
她愣愣的接过粮票,把新的合同递过去。
“我签过字了,麻烦你再签一次。”
沈国平签字的时候,就看到身旁的女孩眼巴巴的盯着,那眼神就像盯着锅里的红烧肉,紧张又渴望,他字签完名字,印泥立马递上来,对上满是希冀的眸子,让沈国平有种他是救世主的错觉。
结合上午看到的,沈国平按好手印,把合同递给她,“你家内部是怎么回事我不管,现在合同签完,一周后我会让人去接收房子。”
“你三十号让人过来就行,这是家里的大门钥匙和门钥匙。”
今天26号,还有四天何思为下乡。
沈国平接过钥匙嗯了一声。
见何思为没有走,还在站在原地,他看向她。
何思为,“......我和朋友约好在这碰面。”
沈国平点头,说了声好,转身离开,却没有往军区里走。
而是往一旁.....躲着人的那棵树走去。
何思为:......
她能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上去。
前面沈国平察觉后,停下回头看她。
何思为扯扯嘴角。
她指着树后,“刚刚看到有一个人躲在树后,在你们部队外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偷窥你们部队。”
瞒不住了,何思为索性来招狠的,直接给对上先扣个罪名。
她扬着下巴大声说的,可惜因为声音娇柔,再大声落在沈国平耳里,也软的像羽毛划过皮肤,痒痒的。
树后躲着的林建义却抗不住这样的罪名,不用人喊,自己立马跑出来。
“解放军同志,误会、误会啊。我就是顺路过来想在这方便一下。”林建义点头哈腰的解释。
他模样普通,长的偏黑,个子也矮,一开说话眼睛眯的不见了,脸上的五官,只记人印象深的注意到他满口的大黄牙。
沈国平现身军装,气质冷的像块冰,男子说完等不到回应,抬头往他那看一眼,吓的立马又缩缩脖子。
沈国平气场极强,不说话盯着对方时,对方的腰弓的越来越低,大气也不敢喘。
何思心正襟危站,眼观鼻鼻观心,寂静中会朝沈国平偷瞟一眼。
两人离的很近,有三步远。
眼角斜视时,先入眼的是对方如刀削一般的下巴,再往上是薄薄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冷如雕的凤眸。
何思为心跳快了一下,快速的收回目光。
男人长的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将来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上,而且看他的军衔,级别应该也不低吧?
沈国平的声音依旧和他的人一样冷冷的,“这里是军事管理区域,若无事不得靠近,我记住你模样了,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林建义抹了把泪,连连应声,“是是是,我这就走。”
目送着林建义走了,何思为也不用再待下去,她稍作犹豫,正要开口,就听到沈国平开口了。
他道,“你朋友走了,你还不走吗?”
何思为:.....
沈国平没什么表情,“君子留路后来走,雨过天晴度春冬。何同志,你还小,为人处世做事不要太绝。”
何思为愣了一下,心里很委屈,脸色也慢慢变白。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她终是没有为自己辩解。
不过是个没有交集的人,误会她又何妨?
她问心无愧便好。
前世她有好名声,最后又换来了什么呢?被信任的人算计嫁给连队会计儿子,日日被家暴,生下的女儿三岁落水而亡,她被婆家赶出家门,最后流落街道而亡。
何思为苦笑,眼下林建义那边的麻烦还没有从根上解决,她要明天之前就把这事处理好。
路上,她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坐在路边从兜里掏出纸和笔,写了一封举报信,在信封里装好后,才起身往齿轮厂走去。
前世何思为在异父异母继姐王书梅口中知道的真相。那时的王书梅卖何家房子的钱起家,已经是知名的女企业家,在落魄的何思为面前,洋洋得意的说着当年的事。
林建义属于技术工种,一个月三十八块五的工资,却能拿出两千块钱买房子,是因为平时在外面接私活,利厂子里的铁皮做些东西拿出去卖,像煤油炉、洒水壶、洗脸盆、电视天线、畚箕、菜刀、小榔头、晾衣架、自行车儿童椅子这些东西拿出去卖。
这个年代,在外面接私活,还从厂子里拿东西做,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受处分、扣奖金通报是轻的,甚至还会丢掉铁饭碗的工作。
重生回来后,何思为不想去伤害别人,只是后妈一步步紧逼,那就别怪她心狠。
齿轮厂和四一纺织厂挨着,这时是上班的点,何思为趁着门卫没有,将举报信直接放到门卫室的桌子上,写着厂长收。
出来后她躲在暗处,看到门卫回来,透过窗户能看到门卫拿着信又往厂里去了,何思为才放心的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街里的供销大楼。
前世刚到北大荒时,何思为只想到了两个字:荒凉。
蓬草、苇塘,没有房子,只是一片的荒原,夏天秋天蚊子、小咬糊面,冬天大烟炮能让人迷失方向。
前世何思为下乡后,靠着青梅竹马谢晓宇的关系,去了他所在的农场里的十三连队,说是连队也不过二十多个人,谢晓宇是做宣传的,多数时间是待在场部搞宣传,没有给何思为任何照顾,反而因为他被分到这边,让何思为初到连队,一直被排挤。
何思为没干过农活,连队里几乎没有什么物质条件可以依托,全靠自己两只手,更不要说面对艰苦的环境。
吃不饱、挨冻,这都是何思为首要解决的问题。
粮油店的人不多,白面0.142一斤,她买了二十斤,芝麻大饼三分钱一只买了三十个,白砂糖0.75一斤买了五斤,火柴2分一盒,买了二十盒,食用油0.88一斤买了二斤,盐0.15一斤,买了五斤,在糖油店共总花了十块四毛钱,外加全国通用粮票十市斤的三张。
何思为又花两分钱买了个竹筐,装在里面背着,又去了卖生活用品的地方。
肥皂0.36一块,买了二十块,脚皮鞋一块钱一双,买了五双都比平时大一码的,大棉鞋1.5一块买了三双,毛袜子0.5一双买了五双,袜子0.2一双买了10双,羊肚毛巾一块钱一条买了两条,总共花了23块二毛钱。
林建义刚刚出事,他爱人立马上门要钱。
林家秀没时间准备,“房子卖不成,按理说钱应该立马退给你,你看明天我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田影道,“厂子里催的急,如果厂子不催,这钱早一天晚一天都行。”
林家秀没料到田影是一点时间也不容,她和林方的关系还见不得光,眼下也不好拿出来卖人情。
她眸子微转,“当初房子卖了,一部分钱给了我那个继女,不然你都上门了,我哪能还拖着。”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林家秀回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将里面放着的一叠钱拿出来。
“这是一千五,你数一数,还差五百,在我继女那,那孩子要下乡,置办了些东西,我是个后妈,总不好做的....”
田影数了数钱,将一千五收起来,随口问,“她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五百吗?买再多的东西也不能全花了吧?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林家秀:.......
田影叹气,“买房子是通过熟人买的,不然现在谁敢弄这个操作,这么说咱们也不算外人。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后妈不好当,也不能让继女欺负到头上。”
林家秀也看出来了,田影就是不想给她时间。
她抿抿唇,“你在屋里等等我,我去和思为说说。”
说着,人就出了屋。
路上,林家秀心里也在算账。
继女房子租五百,有三百块金,为下乡置东西,手里怎么也还得有二百多现金。她自己也有些私房,五百也能先凑上了。
王书梅住的是厢房,东边是小卖部,西边是她住的。
林家秀找过来时,亲生女儿和继女正在小卖部收拾东西。
她步子一顿,笑盈盈走进去,“快放下吧,我抽空收拾就行,你们俩别弄脏了衣服。”
王书梅也不想收拾,她是拉何思为过来说话,哪知道何思为说赶时间,小卖部又没收拾。
何思为干活,她也不能看着。
见妈妈过来,她松了口气,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
何思为笑道,“林姨,小卖部还有些存货,刚刚我和书梅姐做主,都便宜甩给院里人了。”
“咱们家剩下的货可不少啊。”林家秀神情有些僵,“卖了多少钱?”
“卖了五十多呢。”
林家秀点头,“挺好。”
说完等了一会儿,不见继女开口,更不见她把钱递出来。
林家秀:......
还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要那二百多块钱,现在又倒贴进去五十多。
林家秀只觉得心在滴血。
嫁进何家六年,她的心也没这么堵过。
王书梅灵机一动,“妈,咱们家进货还欠多少钱啊?我记得那天听你说过一句,忙着给何叔办后事,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
“得有三四百吧,当初你何叔在的时候,手里有些紧,进货也一直压着没给钱。”
女儿的话,给林家秀找了开口要钱的借口。
现在卖房子钱没有了,租房子的五百块钱,能抠多少出来抠多少。
王书梅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看何思为,“啊,这么多啊?”
何思为同样很惊讶,她转身面对林家秀。
严肃的问,“林姨,你和我说句实话,咱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家秀微愣。
何思为又道,“我爸一个月工资58.5,逢年过节医院还发福利,平时我爸帮别人看病,病人也会给送些东西。按理说不缺钱啊,咋你进货还赊这么多钱呢?”
现在普遍工资都是36,何父也算是高工资了。
“好好的,家里钱没了,我爸又跳楼,咱们家到底出了啥事?林姨,你别瞒着我,今儿你要不说,我就去厂子问,厂子不给我说法,我就去报警。我爸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去了。”
何思为背过身,捂着嘴哭了起来。
林家秀母女懵了。
闹到厂子,又要报警。
这哪行啊。
何家在家属院里的条件数一数二,如果说他们家没钱,谁会信啊。
况且,说进货是赊的,闹开了,谎言不是直接就被戳穿了。
林家秀艰涩道,“咱们家也不是没钱,这不是你爸办后事...”
何思为回头打断她,“我爸办后事一分钱没有,借书梅姐的钱,咱们家条件再不好,也不会连办后事的钱拿不出来。”
“何思为,你什么意思?觉得钱被我妈昧下了吗?”
“书梅姐,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何思为不和她理论,对林家秀说,“林姨,你和我说句实话,咱们家或者是我爸到底出了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你也不用瞒着我,我能扛得住。而且,你也不想书梅姐误会我吧?”
我瞒你个xxx
林家秀气的想爆粗口。
“家秀,还要多久啊?”
气氛僵持中,田影久等不来林家秀,直接找了过来。
她一进来,看到气氛不对,何思为还红着眼圈,就误会了,眉头皱着,看何国为目光也带着不喜。
林家秀看到她进来则是又惊又怕,上去拉着她,“走,咱们去外面说。”
田影看她吓成这样,又误会了。
“家秀,你是不想让你继女为难,可啥事也不能你一个人扛着,下乡置办东西再花钱,也不能一千都花了....”
林家秀惊的心差点跳出来。
“咱们去外面说。”
“等一等,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林家秀,“没事没事。”
何思为破声道,“你把话说清楚,我干什么花一千块钱了。”
平日里娇柔的声音,这时也破了音。
田影已经被林家秀推到门口,因为这一喊停了下来。
她回头,“你后妈惯着你,我可不惯着。”
“田影,孩子小不懂事,你别生气,咱们去外面说。”
“家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退让?以前大家都羡慕你嫁何家嫁的好,我看大家都看走眼了。”
何思为打断她,“林姨嫁进我家过的好不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否认掉的。这事先放在一旁不说,你先说说我花一千块钱是怎么回事?”
“你林姨卖房子你不同意,私下里又把房子转租出去。这是你家的事,我是外人也管不着,但是卖房子的钱,是你拿走五百块钱吧?我今儿就是来要钱的。”
田影伸出手,“五百块钱给我,我立马就走。”
“她不会发现了吧?”
“没事。”
粮食紧缺,谁也不会舍得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给别人。
到这边两天,那几个女知青虽然什么也没有做,却在无形中排斥着她和王桂珍,何思为更不可能把东西分出去。
下午四点多,天黑了,众人也收工了。
肖寿根过来记件了。
何思为她们下午就不怎么出活,下午放倒的树只连得急用斧头打去枝桠,没时间把树截成50公分小段。
肖寿根给她们每人记了八分。
王桂珍不满意,说明天争取挣回来,何思为却太满意了。
前世她在生产队,因为适应不了强度,一天只能挣6分,也就是6.8分钱,有时又生病请假,一年下来也只能挣一千多分,也就是是十一块多钱,一个人全年口粮是女的十三,男的十五,所以何思为干活到头一年,没挣来口粮,还欠生产队的钱。
那样的日子又苦又累,干活还欠钱,何思为的积极性也涨不起来,对生活看不到希望,将一切都寄托在谢晓阳身上,却又被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才接受连队会计儿子的那门婚事。
一路带着心事,何思为回到了营地,晚上做饭仍旧是孙向红带着一个女知青做的。
在营地何思为没有看到沈爷爷,他的竹筐也不见了,猜着人是下山了。
晚饭后,李学工找到何思为和王桂珍,说了让她们晚上跟着孙向红学习的事。
让她们上思想课,何思为不意外,意外的是只有她和王桂珍每天要上,而其他职员一周上一次。
王桂珍性子怯懦,觉得不公平也不敢反驳。
何思为昨晚就见识到孙向红的厉害,她的厉害之处在于‘红’,在于她处处拿思想觉悟和集体说事。
与这样的人顶着来,最后伤害的只是自己。
所以李学工说完后,何思为就问需要笔和纸吗?又问她们需不需要带笔记?
李学工想了一下,“先带着吧,孙向红让你们总结就总结一下。”
何思为说知道了。
通过李学工的举动,何思为也试探出来,单独给她们上课这事,是孙向红提出来的。
李学工交代一句便走了,何思为带着王桂珍回帐篷取笔记本和笔,王桂珍空手出来的。
何思为安慰她,“要是每天都上课还是好事,你正好可以让孙知青教你识字。”
王桂珍笑不出来,心里担心,“思为,是不是咱们俩哪里做的不好?”
在她们村,只有出身有问题的人,才要去上课去学习这种思想觉悟的课。
何思为看到她因为这个提不起精神,便把昨晚开会的事说了,王桂珍瞪大眼睛。
“你说盖营地也是为了大家好,怎么能说你是利己主义呢。”
“孙知青说的也没错,眼下把上面交代的任务完成,咱们集体的事情可以往后放放。”
王桂珍左右偷看没有人,小声嘟囔着,“等冬天看谁喊冷。”
何思为笑了。
嗯,这个她倒不怎么担心,有爸爸留下的那件羊皮袄能挺一挺,而且她也打算在下雪之前,到下面的连队去,看看能不能换张皮子回来,这样铺在身下,冬天也好熬。
两人是在火堆旁等的孙向红。
整个营地,她们来的那天晚上见过煤油灯点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点过,每晚的照明都是火堆。
男知青们伐木回来时,顺带着抱上些干树枝,这样每天用来做饭的烧柴就有了。
何思为重活一世,知道的真相已经够多了,不想还有更大的惊喜。
前世可没有这事。
不。
应该说前世她根本不知道后妈在爸爸活着时,就和那个姓林的搞到一起。
何思为之所以肯定孩子不是爸爸的,是因为后妈怀上弟弟小枫之后,爸爸自己配了绝育的药。
爸爸一直很自责,说答应过妈妈只有她一个孩子。
孙世峰说,“你后妈没和你说,应该就是打算偷偷留下来。你回去劝劝你后妈,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何思为点头称好。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询问爸爸生前在医院里平时的表现,也让人误会她是还放不下父亲离世,每问起就会被人劝着要往开心,最后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闷热的中午,何思为在午饭前赶回家。
家里静静悄悄的,何思为奇怪。
她进了东屋,看到后妈、弟弟和王书梅都在。
后妈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王书梅和何枫安静的坐在一旁,像两个在上课的小学生。
何枫在看到她后,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将脸埋进她腿上。
何思为抚着弟弟的头,“书梅姐,林姨病了吗?”
王书梅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声音不咸不淡道,“在外面收拾东西,中暑了,歇歇就好了。”
怎么就这么巧。
林家还没等往部队送举报信,他自己就出事了。
林建义因倒卖公家东西被扭送到公安局,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妈扯进去。
王书梅在医院里听到信,第一时间赶回来。
林家秀听了就被吓的两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王书梅心情复杂,这个继妹运气太好了,就像身后隐隐有东西在护着她。
“我给林姨把把脉吧,刚好我在医院回来,带了些药丸回来。”
床上躺着的林家秀整个人僵住,然后慢慢坐起来。
她温声道,“你爸突然一走,后事也办完了。我这不用强撑着了,就浑身哪都不舒服,歇歇就行了,不用把脉,哪那么金贵。”
如果不是见过孙叔,何思为还真会信了她的话。
何思为面露无奈,“林姨,我都听说了,你就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了。”
林家秀心里有些慌,“你也听说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还好听你的,昨天我就把房租退给林家了。”
何思为疑惑,“林家怎么了?”
“你说的不是林家的事?”
“我刚从医院回来,你有身孕的事,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孙叔叔也让我劝劝你,一个女人养两个孩子太难,让你不要冲动。”
林家秀母女都露出如同被雷劈过的神色。
王书梅既震惊又不敢置信她听到的,“妈,你有身孕了?”
便是五岁的何枫也好奇的扭过头去。
被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家秀脑子嗡嗡作响。
何思为劝道,“林姨,我明白我爸走了,你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小枫已经够苦了,不能再委屈你了。所以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别要了。”
“妈,思为说的对,你一个人带小枫已经很辛苦,不能再要了。”
王书梅想的是妈妈要改嫁,肚子里带着一个,林叔叔那边一定会不高兴。
如果亲事不成,她还要养两口人。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讲,这孩子都不能留。
何思为也是抓到了王书梅的心理,“书梅姐,林姨最听你的,你劝劝她吧,正好趁着我没走,明天约个时间咱们陪着林姨去医院。”
林家秀浑身冰冷,手捂着肚子,生怕被人拉着去医院。
她声音颤抖,“不,我不去医院。”
“妈,你糊涂啊,这个孩子不能留。”
“林姨,我们不会害你。”
“我也不要弟弟妹妹,我不要。”何枫也嚷嚷着。
面对三张嘴,林家秀说不过。
她干脆拍着床哭起来,一边说自己命苦,一边喊何父回来把她带走。
一向温柔又贤惠的人,也像泼妇一般。
何思心中并不觉得解恨。
爸爸待林秀家一心一意,林家秀却背着爸爸和别的男人搞大肚子,爸爸又突然自杀,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关联?
如今,她就要在林家秀和她相好的男人心里种下一根刺。
孩子做下去,男的会恨记林家秀。
孩子留下,那就是何家的,男人心里还是一根刺。
所以不管林家秀怎么选择,都没有用。
正值晌午,林家秀的哭声,引来了邻居。
林家秀惊觉不好,开口说没事。
何思为却快言快语的把她有身孕的事说了。
林家秀脑子嗡嗡作响,只听到耳边是邻居们的劝说,说了什么却一句也没听清。
她看着娇柔的继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闹的人尽皆知。
但是说实话,继女也全然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又想难不成真的是继女没了父亲,突然想和她拉近关系了,所以才这么关心她?
邻居下午还要上班,在何家没有久坐,见林家秀情绪平复,也就都走了。
临走时也都是劝她不要冲动,这孩子不能要。
林家秀欲哭无泪。
这事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林建义的爱人却找上门来了。
生怕卖房子的事被继女发现,林家秀给女儿使眼色。
王书梅借口有东西送给何思为,带着她去自己房间了。
林建义的妻子也在齿轮厂上班,是画图纸的。
个子很矮,看样子也只有一米五五,剪着学生头,小眼睛小鼻子小嘴,皮肤暗沉还带着麻子。
别看模样不怎么好,可个人能力强。
在家也是当家做主的。
她坐下后,说明了来意,“建义被人举报偷厂里东西进去这事,你也该听到了。我今天过来是拿回买房子的两千块钱。”
林家秀不安的询问,“建义这事,厂里怎么说?总不能将人真扔进去吧。”
“工作没了,还要把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腾出来。”
“工作没了没事,建义有手艺在,只要人好好的,将来总差不了。”
林家秀舍不得两千块钱,也知道她贪不下了。
可是两千块钱她拿不出来啊。
其中五百块钱,已经给林方拿去置办东西回老家了。
然后当着李学工的面,沈鸿文说了是怎么被沈思为救下的事,“你们口粮按人口来的,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明天一大早我就下山。 不能因为我,破坏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学工扶着沈鸿文,“沈叔,我先扶你去帐篷休息,我再给场员开个会。”
临走时,李学工也叫何思为过来开会。
何思为眨眨眼。
王桂珍已经一脸欢喜的抢过她的被子,“场长叫你开会,是肯定了你的能力,快去吧。”
何思为笑了,“应该是问我水源的事。”
至于说肯定她的能力。
何思为觉得她更应该往救下沈爷爷的事上面想,或许是因为这个呢。
孙向红在纳鞋底,眼睛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李学工的动静自然也没错过。
“场长认识对方?”
肖寿根的脸从比脸还大的碗里抬起头,往李学工那看一眼,又收回目光,埋头扒拉土豆条。
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才开口,“沈大夫医术好,私下里名气很大,你不认识也正常,知道的多是去他连队里找他,他没在外面给人看过病。”
“因为政治问题?”孙向红懂了,“那私下里看病可违反规定啊。”
“在人命关天面前,你就不会去想规定了。”肖寿根看到李学工从帐篷里出来,站起身,“走吧,开会去。”
会议是在女知青住的帐篷里开的,一共有五个人,女人有孙向红和何思为,男的除两个场长外,还有一个叫王国栋的,人长的又高又 壮,嗓门也洪亮。
坐下后,看到孙向红在纳鞋底,就大着嗓门说,“孙知青,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们出钱出票,你们女知青抽空帮我们男同志做几双鞋?”
“这地方有票也买不到布,你们自己搞东西,帮你们做没问题。”
“好嘞,那咱可说好了。”
“这话说的,这点事我还能诓骗你不成。”
何思为见过孙向红的样子都是严肃的,但是和男知青沟通时,她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声音也敞亮。
还是个重男轻女的。
何思为见怪不怪,一天接触下来,她对孙向红也了解个大概,就是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感觉。
刚刚她进帐篷后,孙向红看到她进来,想开口让她出去,只不过还没有等她去,李学工就进来了,说了一句人到齐了就开始,孙向红才憋回去。
李学工先说了今天伐木情况,王国栋是带班,李学工先听他反映了在伐木中出现的问题,又问了进度,最后才说起新建点的事。
“吃水问题解决了,我已经交代何思为明天带着两名女知青走一回,口粮开荒我今天看了一眼,进度缓慢,速度要提升上来。”孙向红说到这,问何思为,“保证各农场冬天取暖重要,我们口粮问题也至关重要,你和王桂珍有什么难题,可以说出来。”
“开荒没有什么难题,我和王桂珍这边上冻之间能把明天口粮用地开出来。”
孙向红道,“可不是只种点菜,粮食紧缺,上面允许咱们可以开出自己留地种些土豆红薯这些做口粮。”
何思为说,“我和王桂珍把这些都算在内了。”
孙向红点头。
这时,李学工问,“何思为同志,你对新建点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
“场长,有家才有根,我认为在落雪之前,先把住房盖起来,冬天住帐篷里冷,场员身体健康保证不了,也会影响工作进度,我的建议是盖房子,先解决住的问题。”
行李卷起来后,她带上暖水瓶和茶缸,油茶面和芝麻饼也带了两个,用油纸包好后,放到斜挎包,她才爬出帐篷。
营地里的火堆烧着,上面架着水壶,众人分散坐着吃早饭,一大早都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人说话。
何思为昨天有看到人带着暖水瓶的,她到火堆旁,先问有没有人还喝水,听到没有人用,她才把暖水瓶灌满,又重新装了水挂在火堆上面烧着。
早饭仍旧是那两样,何思为不饿也逼着自己吃了两个馍馍。
出来时她就扫了一圈人群,没有看到沈爷爷,期间看到李学工拿着饭盒进帐篷一次,人再出来手里的饭盒没了,猜着是给沈爷爷送吃的了。
吃过早饭,队伍就往山里伐木的地方走。
杂草丛生,前面人带路,走的也很吃力。
也不知道木头怎么拉下山?
何思为想到,脚步又沉了几分。
前世她只在连队搞生产,种庄稼学会了,伐木这些还是头一次接触。
不过想到这没有被开发过的大山,还有山里的草药。
何思为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伐木的地方,这时太阳也升了起来,昨天伐过树木,这边神野也宽敞明亮。
现在伐木分两种,一种是用来取暖烧的,另一种是用来盖房子用的。
椴木质地细腻,光滑平整,是用得最多的板料,而且大多数的菜板子也是椴木做的,所以遇上椴木,都会将椴木留下来与柈子分开。
两人一伙,一把斧头一把大锯,何为思和王桂珍被分配与两名男同志搭伴。
王桂珍怯懦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同志,鼓起勇气问,“场长,我和何思为也可以像其他女同志一样搭伴。”
“今天先让两个男同志带带你们,明天再换回来。”李学工没空多解释,那边肖寿根喊他,他匆匆赶了过去。
王桂珍就看何思为,样子都要哭了。
何思为让她别着急,然后地面前的两个男的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两个先做下示范,我和王桂珍看一看,然后我们再试着做一下,你们看动作规不规范,如果行我俩就搭拌。”
最后何思为又补了一句,“因为我们俩影响你们挣满分,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伐木也是十分,但是也是计件活,做的多会加分。
按每天十个工分算,一年才三十多块钱,全年口粮扣掉一半,剩下的钱还要保证平时不生病不请假才能挣来。
两个男的也喜欢何思为的办法,之后由他们示范,何思为和王桂珍再上手。
伐木不是只有力气就够,还要两个人配合默契,山上是陡坡,伐木拉锯的时候站在高处位置相对来说轻松一些,王桂珍发现后,不由分说的让何思为站在高处,她则站在低处,这样拉起锯也难受得多。
在两个男同志的指点下,何思为和王桂珍很快就上手,就是慢了些。
见两人掌握了这些。男同志也给他们讲了最重要的事。
“伐树最危险的也就是树倒下的那一刻,树倒的方向和人站的位置必须万无一失。这只是其一。”
“其二,树倒下的瞬间,有时树根会向上撅起然后向坡下后坐,树干和树杈都会将旁边的人带下去是很危险的。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马虎。”
除了她和王桂珍,还有六个女的,从发型上看,都和她们一样,前面梳着歪桃,用红头绳扎住,然后将头发梳成两个大的麻花辫子搭两肩前。
只有给她们打发的女人是剪了学生头,头发刚刚及肩,没有刘海,中分将头发别到耳后。
穿着上也干净整齐,一件红黑格的褂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立领线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鞋上是黑色千层底的布鞋。
这年代最普通的穿着,但是女人穿在身上就是比别人好看,而且看女人与现场的几个人谈话,还有些领导能力。
饭吃到一半,李学工和肖寿根才迟迟过来。
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搪瓷碗,碗磕碰的厉害,外面的漆掉了很多,整个碗看着黑一块黄一块。
李学工一边打饭一边问,“孙会计,人到齐了吧?”
孙会计正是刚刚喊何思为她们吃饭的女人,孙向红。
她将用抹布垫着蒸锅的一边耳朵,将锅倾倒后,将里面剩下不多的玉米糊糊盛给两人。
“就二十二个人,都在这呢。”
李学工端着饭碗,一只抓了个杂糖馍馍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同时打量了众人一圈。
他下巴往外抬,脖子挺了一下,将嘴里的馍馍咽下去,才开口,
“同志们,按上面指示,咱们柈子农场昨天就成立了,农场初建,面临的事情问题很多,但是我相信,在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下,一定会克服重重困难,将农场建好,同时也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柈子农场是做什么的,老人都知道,只有何思为和王桂珍是新人,李学工还特意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这边落雪早,如今八月初,但是十月初各个农场需要的柈子要交上去一部分,保证取暖。时间紧任务重,召集大家开会,也是分派任务。”
李学工开场动员之后,也将和肖寿根拟好的名单拿出来。
“咱们农场算上昨晚新来的两位知青,总共二十二人,女同志八人,何思为同志与王桂珍同志是新人,我和肖副场长商量决定,由她们两个人做饭,另外六个女知青都是老同志,由你们来解决住和吃水问题。当然趁着现在还没有上冻,为了明年吃菜,还需要开荒种咱们自己需要的口粮。男同志伐木砍树。”
孙向红站出来,“场长,时间紧任务重,我和另外五名女同志和你们一起伐木,住处和吃食开荒问题交给两名新知青吧。”
“场长,孙会计这个建议很好。”肖寿根也同意。
李学工没有开口。
两名新知青刚来,其中一个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这么重的工作,他还真担心吃不消。
何思为看懂了,“场长,就按孙会计说的办吧,我和王桂珍没问题。”
感觉到孙向红看过来,何思为回她一个笑,孙向红也点点头。
何思为并不觉得孙向红是在针对她和王桂珍,新建点工作多,还有这么重的任务,她和王桂珍又不是多金贵的人,没有必要被特殊照顾。
但是两个场长能考虑到这一点,让她有了归属感。
“行,那就交给你们了。”李学工下定决心,点头应了。
会开完了,工作量大,大家没有耽误时间吃过早饭就带着大锯伐木去了。
孙向红离开前,带着何思为进帐篷指了口粮放的地方。
“立秋后天短,大家回来吃午饭,一天干不出多少活,所以是两顿饭,我们会晚上天黑下工,你看着安排就行。”
何思为收回目光,发现段春荣这时不在了,而聂兆有已经挤到人群里去和大家讨论了。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突然咦了一声,打断众人的讨论,“那边出事了。”
看到那边有人倒地不停的抽搐,众人起身便往那边跑。
何思为就看到刚刚他们偷听的地方,地上倒着人,滕凤琴围正在拼命的按着对方身体。
跟众人到跟前时,何思为就听到滕凤琴在指挥两个男知青按着地上的男子。
她同时又让围观的人散开,“大家散开一下,让空气进来,对病人有好处。”
众人配合的往外围退了几步,这样一来,何思为也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男子看着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人已经失去意识,口吐白沫,身子被两个男知青用力按着,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老周怎么了?”谢晓阳挤开人群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得了信的许海。
老周正是得天接他们知青的司机。
“刚刚人还有意识的时候,我简单询问几句,他出现头晕、乏力、出汗等症状,应该是低血糖引发的抽搐,你们去弄点糖过来。”
许海愣了一下,“低血糖也会抽搐吗?”
别人也问,“不是癫痫才抽搐吗?”
滕凤琴面对众人的疑惑,没有回答,而是问许海,“周师傅是不是有糖尿病?由于葡萄糖摄入过少或消耗过多等引起,可因运动、劳累等诱发,多见于糖尿病患者。他震颤、黑矇,当大脑严重供能、缺氧不足时,就会出现全身抽搐、意识障碍等表现。至于癫痫,症状轻者可表现为局部肢体的抽搐,症状严重者可出现全身肢体的强直阵挛发作,伴有意识障碍等。从周师傅的症状来看,他应该是低血糖引起的癫痫。”
“我这有一块糖。”王桂珍声音小的像蚊子,伸出的手里也举着一块大白兔奶糖。
“这样不行,得白糖冲水。”滕凤琴看向许海。
“你去找糖水,我带着人先把周师傅抬进屋。”谢晓阳对许海道。
之后,四个知青合力将人抬起来,滕凤琴跟上,在谢晓阳的带领下进屋了。
到了陌生的地方,未来不知怎么样,又有人病倒,众人心情也沉重了许多。
何思为看到身侧的段春荣,“说完了?”
段春荣点头,“和上面反应过了,正好有一个连队需要找个知青代替老职工。思为同学,谢谢你。”
“我只是提了一句,是你运气好。”
聂兆有凑过来,没注意两人说什么,还在说着刚刚周师傅的事,“滕凤琴怕是要留在营部这边了。”
语气里带着羡慕和失落。
这时,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了,召集大家集合,把上面下达的意见也说了。
与早上周营长说的思想一样,只不过可以自主选择要去的地方。
何思为有些意外,前世是分配的,今生却可以自己选择,随即想到前世他们没有遇到周营长,今生遇到了,那么可以自己选择要去的地方也就说得通了。
“大家想好了现在就可以过来登记,咱们时间紧任务重,已经入秋,这边冬天来的早,要在天冷之前都安顿下来。”
何思为刚要上去报名,就被人从身后拉住。
她回头,看到了谢晓阳。
“思为,你那边我安排好了,你一会儿报名直接报汤原农场,我那边有认识的人,你过去后,平时还可以照顾一下你。”
谢晓阳没有避着人,“刚刚滕凤琴救下周师傅,上面知道她以前在职工医院做护士,被留在这边医院。”
何思为没理他,直接抓过周师傅的手腕,脉沉弦。
她又拿开周师傅嘴里塞的毛巾,手捏住他下颚,使其嘴合不上,方便的看到了舌头。
舌质红,苔白腻。
将毛巾塞回去,何思为直起身,看向一旁的许海,“有谁和平时周师傅一起住,我要询问些情况。”
“我。”
何思为扭头,正是刚刚叫她过来的那个男子。
“周师傅平时有头痛嗜睡、全身无力的症状?没喉中痰液堵醒的情况?他这种抽搐的情况是以前就有过,还是今天是第一次?”
男子并没有迟疑,立时就回答出何思为询问的问题。
“周师傅以前没有抽搐的情况,但是这两个月他确实有被痰液堵醒的情况,头痛和全身无力,周师傅这两个月也会不时的说起。”
“周师傅平时可说过他亲人中有过这种抽搐的情况?”
“思为。”谢晓阳喊她一声。
何思为不明所以的看他。
谢晓阳不知解释时,男子已经回答了,“周营长没有这种情况。”
周营长?是她想到的那个周营长吗?
何思为愣神时,听谢晓阳给她介绍,“思为,这位董继兵是周营长的警卫员,周师傅是周营长的二叔。”
初来的人不清楚,待久了也会知道周营长从小父母没的早,是被叔叔养大,也正是周师傅。
何思为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谢晓阳叮嘱她要好好给周师傅看病,原因在这呢。
“好,我知道了。”何思为已经确定对方是什么毛病了,对许海说出结果,“周师傅是癫痫,也就是咱们俗称的羊角风。”
“确....确定吗?”许海又想反驳掉这种结果,“可是刚刚滕知青说只是低血糖啊,天气一早一晚冷,被冻到的人都会头痛和全身无力,周师傅或许只是冻到了。”
“从脉搏和舌质上看,心肝热盛,发为痫症。从周师傅的反应来看,抽搐以及口角流涎,发作时意识丧失,正是癫痫的症状。”
许海蒙了,“那怎么办?”
“本病发作时无法服药,口袋能在稳定期间服药,等一下吧,应该一会儿就会平静下来。”
许海看向周师傅,身子还在抽搐,但是没刚刚反应激烈,对于何思为的话已经信了一半。
董继兵对何思为的诊断没有质疑,又问,“何知青,等人稳定之后,需要怎么治疗?吃什么药?”
谢晓阳上前自然的接过话,“服用苯妥英钠和鲁米那这两种药就可以,两者先同时服用,十天后停服苯妥英钠,单服鲁米那,每日三次。周师傅初犯,又不是遗传,应该很容易治疗。”
何思为半垂眼帘,没表态,至于谢晓阳抢功劳的事,神色也淡淡的。
董继兵沉思了一下,声音严肃,“西药现在咱们这边很紧缺,有没有中药的治疗的方子?”
谢晓阳知道西药,还是名字好记,中医当然有方子,可是他学中医那两年,就没有记过方子。
谢晓阳愣时的功夫,一直插不上话的滕凤琴笑道,“咱们中医博大精深,自然是有的,思为在我们那边就是小有名声的小何大夫,这点事难不倒她。”
滕凤琴和谢晓阳想领功劳,这事何思为管不着。
可是不征求她的意见,擅自替她做主,又把她架在火上烤,这不行。
何思为淡淡反驳道,“凤琴姐,千万别这么说,癫痫也分很多种,每个人身体情况也不一样,你把我说的这么厉害,万一辜负了病人的期许,再指责我是庸医,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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