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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许况李书妤全文+番茄

侬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李书妤回到餐厅,有些失神,没发现许况一直看着她。她心情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落。许况看了她一会儿,将一杯牛奶推了过去,“没和前男友断彻底?”不知道是不是李书妤的错觉,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冷意。莫名的逆反心理起来了,李书妤问:“要是没断彻底,会怎样?”许况看着他,神情疏冷严肃,“要是因为你自己的感情问题惹出麻烦事,后果你自己承担。”李书妤以为,他是在意婚姻里的伴侣忠诚问题,没想到他是在意这个。她很假的笑了一下。许况提醒,“等结婚的消息一公布,会有不少人盯着你,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尤其是感情丑闻。”“知道了。”李书妤说:“那要是你自己出问题了呢?”许况轻哂,“我不是你。”李书妤喝着牛奶,也不见生气,语调柔柔道:“别...

主角:许况李书妤   更新:2024-12-20 1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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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况李书妤的其他类型小说《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许况李书妤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侬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李书妤回到餐厅,有些失神,没发现许况一直看着她。她心情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落。许况看了她一会儿,将一杯牛奶推了过去,“没和前男友断彻底?”不知道是不是李书妤的错觉,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冷意。莫名的逆反心理起来了,李书妤问:“要是没断彻底,会怎样?”许况看着他,神情疏冷严肃,“要是因为你自己的感情问题惹出麻烦事,后果你自己承担。”李书妤以为,他是在意婚姻里的伴侣忠诚问题,没想到他是在意这个。她很假的笑了一下。许况提醒,“等结婚的消息一公布,会有不少人盯着你,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尤其是感情丑闻。”“知道了。”李书妤说:“那要是你自己出问题了呢?”许况轻哂,“我不是你。”李书妤喝着牛奶,也不见生气,语调柔柔道:“别...

《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许况李书妤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李书妤回到餐厅,有些失神,没发现许况一直看着她。

她心情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落。

许况看了她一会儿,将一杯牛奶推了过去,“没和前男友断彻底?”

不知道是不是李书妤的错觉,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冷意。

莫名的逆反心理起来了,李书妤问:“要是没断彻底,会怎样?”

许况看着他,神情疏冷严肃,“要是因为你自己的感情问题惹出麻烦事,后果你自己承担。”

李书妤以为,他是在意婚姻里的伴侣忠诚问题,没想到他是在意这个。

她很假的笑了一下。

许况提醒,“等结婚的消息一公布,会有不少人盯着你,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尤其是感情丑闻。”

“知道了。”李书妤说:“那要是你自己出问题了呢?”

许况轻哂,“我不是你。”

李书妤喝着牛奶,也不见生气,语调柔柔道:“别见外呀,我们不相上下的,渣男作女简直绝配。”

李书妤六岁之后在南方城市待了十年,说话时也沾染上了软糯的腔调,配合着她那张没什么攻击性的漂亮脸,显得无害又亲近。

许况和她相处时间很长,并且见识过她做出的桩桩件件离谱事情,知晓她真实的性格内里。

真应了她这句“作”。

面对她这么清晰的自我定位,许况眸色微动,也不在乎她给自己按在头上的“渣男”名号。

他一直坐在李书妤的对面,看手机回复助理的信息。

确定好出差的行程之后,临时交代助理多订一张机票。

李书妤吃完饭,见许况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你今天不上班吗?”

许况没理会她的询问,通知她:“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四十分钟后去机场。”

李书妤:“啊?”

“不是没感情吗?那就培养。”他掀起眼皮,神色冷淡。

李书妤:“······”

她忽然明白过来,许况是在点她昨晚的话。

李书妤有些疑惑,他打算怎么培养感情。

可疑惑归疑惑,她也没有多问,知道许况是一个怕麻烦的性格,问来问去也招他烦。

她上楼收拾行李,在选择衣服时有些纠结,想要问问许况,要去哪里。

许况要带的东西很简单,一个不大的黑色箱子已经放在卧室床边,他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脑回邮件。

见他忙,李书妤又没问,春天还没有彻底过去,天气反复变化无常,她带了几件加厚的春装。

不用半个小时,李书妤跟着许况出门,要同行的助理已经开车等在楼下。

何理长了一张很聪明靠谱的脸,有着和许况不同的亲切,因为之前见过李书妤几面,见到她打招呼:“李小姐早上好。”

说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又细心拉开车门请她进去,面对新任老板娘,态度十分体贴。

坐进车里,许况开始处理文件。

公寓离他们要去的机场有些距离,李书妤看着车窗外倒退而去的行道树,有些无聊。

三个人的车里却异常安静,半晌,李书妤问开车的助理:“······何助,我们是要去哪里?”

何理说:“李小姐,我们去南州。许总要去参加一个商业峰会,您也可以顺便度个假。”

“叫我书妤就好。”李书妤说:“这里又不是韩国,你不用使用敬语。”

何理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低头看文件的男人,想起上次他拍了一张李书妤病床上的照片,他让自己删掉,还叮嘱下次不要拍。


周六,李书妤轮休,接到了常玥的电话,说她到了京市,要来接CC。

李书妤从早上起来收拾小孩儿的东西,在周玲的帮忙下,没一个小时就将玩具衣服全部打包整齐。

收拾完,周玲靠在门边喝水,看CC跑来跑去追玩具汽车,竟生出一些不舍,问李书妤:“今天都得送走呀?”

李书妤坐在卧室的床上,给小孩儿找等会出门要穿的衣服,“玥玥回来了,说等会儿来接。”

周玲点头,“她婚离了?”

李书妤:“好像没有吧。”

常玥是李书妤之前的邻居,比李书妤大两岁,因为年龄相仿,两人成了朋友。

李书妤出国的那几年,常玥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嫁给了陈家独子陈知靳。

结婚近三年多,小孩儿两岁半了,她却突然要离婚。

将小孩儿送到李书妤这里,让帮忙照顾几天,她处理离婚的事情。

周玲说:“我有时候也挺想不通你这朋友的,老公妥妥富二代,大公司总裁,长得帅又有钱,她怎么一心想着离婚呢?她老公很花心吗?”

“也不是。”李书妤说:“他们可能有别的问题。”

李书妤看了眼手机,发现气温有些低,又从行李箱里拿了一顶毛线帽,叫了CC进屋,给跑的热腾腾的小孩儿换了衣服。

CC乖乖举着胳膊,像个软糯的糯米团子,“书书阿姨,我有空就来找你玩儿!”

李书妤被他逗笑,“好啊。”

“想妈妈了吗?”

CC故作冷酷,黏黏糊糊说:“一般吧。”

他嘴里上说着一般,可出门的时候一直拉着李书说快点儿,坐进车里还特意交代司机开快一些,恨不得脚上安风火轮,直接飞去见妈妈。

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定好的位置在二楼,李书妤牵着CC跟服务员往二楼走,到楼梯拐角处时李书妤停住,看向了一楼靠窗的位置。

餐厅玻璃明净,几盆吊兰被阳光渡上了耀眼的光泽,显得更加翠绿。周樾宁一身西装格外俊雅,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年轻女生。

说说笑笑的年轻男女,在明亮的氛围里也更加惹眼。

说来也奇怪,不同人相处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李书妤总是能敏锐的发现那些微妙的关系,比如母亲张挽俪和父亲李修鸣站在一起,就是一对怨侣。

比如不远处的周樾宁和那个女孩儿,就是恋人未满、培养感情的样子。

李书妤拿出手机,调出摄像模式,将那副相谈甚欢的画面定格在手机里。

CC扯了下李书妤的袖子,李书妤回神,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上了楼。

常玥到的早,背对着门口打电话,没发现李书妤和CC。

等回头,见书妤和CC已经坐在旁边,不想在小孩儿面前表现出坏心情,迅速收拾好情绪,将两周没见的小孩儿从椅子上抱起来,“沉了好多,”她看向书妤,“你照顾小孩儿有一手呀。”

李书妤说:“他哪里需要我照顾,每次吃饭都很积极,平时也超乖的。主要是我室友在帮忙照顾。”

常玥将CC放回宝宝椅里,“再乖的小孩儿,照顾起来也很麻烦辛苦,小书,这次要是没你们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书妤见她有瞅色,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常玥点着餐,说:“还那样,看他的意思,是不同意协议。最近他公司新楼盘刚落成,他不想有太大变动。”

“那你怎么办,他不想太大变动,可总得为你想想,这都几年了,他……”

李书妤没说完,对上CC的视线,作为从小到大见惯了父母的争吵的人,她知道不健康的家庭关系带给小孩儿的心理阴影和创伤。

她又停住了,安静陪常玥吃饭。

CC是单独的宝宝餐,吃完后就开始犯困,趴在常玥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湿红的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快要流口水了,模样十分可爱。

见他睡熟了,李书妤开口:“分居两年就可以申请离婚,你们分隔两地都三年多了,不然你直接申请吧。”

常玥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孩儿,叹气:“我考虑过直接申请的,但……虽然这几年我在申市,他在京市,但他过几个月都来找我,每次来都在我家里住一周左右,律师说这样子就不算分居。”

李书妤有些惊讶,“陈知靳他……”

有病吧。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朋友的丈夫,李书妤闷闷的喝了口水,看向脾气太好的常玥。

又想到正在楼下“约会”的男朋友。

李书妤在感情里很果断,喜欢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少会为了谁而这么苦恼伤心,甚至觉得和谁结婚都没太大的区别,只要那人自己不讨厌就行。

她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答应了周樾宁的追求,周樾宁问她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李书妤没犹豫答应了,交往半年后周樾宁说他想结婚了,她也没犹豫,说结婚也还行。

李书妤觉得自己挺有病的,刚才看到周樾宁和别的女孩儿又说又笑,氛围暧昧的一起吃饭,她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外,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只是已经在心里计划着分手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CC一直没醒,常玥要带他回家。

李书妤送抱着小孩儿的常玥下楼,一楼客人已经很少了,靠窗的那个位置已经不见周樾宁,看来已经走了。

李书妤将常玥送上了车子,自己也打车回家,在距离小区还有一公里左右的时候,她下车步行。

外面下过一场太阳雨,三四月份的京市还带有一些凉意,青砖地板上铺着被雨水打落的山茶,呼吸之间都是清润。

她不紧不慢的回了家,站在门口却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周玲早上说过了,她下午要回临市的父母家一趟。

李书妤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仰头看着头顶悬挂的灯,几只飞虫死在灯芯里,几点黏腻的黑。

楼道里隐隐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李书妤拿出手机点进聊天页面,细白的手指微动,打字:【在做什么?】

她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又没点击发送。

确定没备用钥匙后,李书妤回了酒店。

以往周六周末是酒店人最多的时候,但今天有些奇特,四处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安静。

李书妤去休息室拿了钥匙,出门迎面碰上了苏晨。

苏晨接着电话走路风风火火,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神色不虞,挂掉电话后有些不快看着李书妤,“怎么还穿着便服,工作装呢?”

李书妤说:“我今天休息。”

苏晨打字回复信息,匆匆扫她一眼,可能是发信息没有说清,她没理李书妤,又拨了电话过去,“你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你当时怎么和客户说的?”电话对面还在慌慌张张的解释,苏晨耐心不佳,“许家的宴会要是出了问题,你负全责吗?”

李书妤见没自己什么事情,转身就要走。

苏晨拿开手机唤住她,“书妤,”李书妤闻言转身,苏晨低声道:“先等一会儿。”

酒店走廊里有些空旷,李书妤站在那里等了三四分钟,苏晨才结束了满是责问的通话。

苏晨将目光移向她,“你和许总很熟吗?”

李书妤:“?”

苏晨说:“就是远洲通信的许总呀,上次敬酒那个。”

李书妤看着一脸忐忑紧张的苏晨,没说自己熟不熟,只问:“怎么了?”

“都怪那个小何,一点儿小事都办不清楚……”

原来今天许从霖老先生寿宴,预定了星北酒店的三间“北极”包厢吃饭,业务部的何慧没弄清楚状况,又将其中一间预定给了别人。

寿宴开始半个小时了,后来预定的那人也来了,两拨人撞在了一起。那人知道包厢被订出去后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苏晨去协商,说给他们换到另一处宴会厅,那人怎么也不肯同意,现在还闹着呢。

苏晨说:“也是倒霉,原本想着协商换一处地方,或给一些优惠赔偿能解决,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预定的那波人,为首的是众耀的太子爷,众耀和远洲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关系,平时恨不得互相咬上一口,这下难办了。”

李书妤有些不能相信,“怎么会重复预定呢?”

这样低级的失误发生在星北这样的酒店,显得格外难以置信。

苏晨说:“系统故障,卡顿了几秒。”

李书妤闻言沉默,这样看来确实是酒店的失误,要是众耀那边的人咬住不放,再存心找许家的不快,很难解决。

李书妤不想管麻烦事情,何况今天又是她休息的日子,是福是祸,怎么也轮不到她的身上。

但……李书妤曾经在许家生活过那么长一段时间,许老先生对她很好,宠爱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他的寿辰她没打算来,却也不想让他在这天不愉快。

她问苏晨,“我和许总算认识,你是想要我……”

“认识就好,认识就好。”苏晨说:“你能不能去和许总谈谈,让一部分宾客转到二楼的‘银河’包厢?”

李书妤片刻沉默,说:“北极包厢在三楼,银河在二楼,许家来贺寿的亲戚朋友肯定都得在一起,楼上楼下分开……这样不太好吧?”

“我也知道不好,许家那边也不好得罪。但众耀那帮人油盐不进啊。”

李书妤问:“众耀的人现在在哪里?”

苏晨:“一楼贵宾室,还闹着呢,说给不出说法,他们就自己去和许家谈。”

李书妤还没说什么,苏晨的电话又响了,刚接通传来焦急的几声:“苏经理,他们要找你。”

夹杂着几声:“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是死的吗?!叫负责人来谈!”

苏晨说马上来,带着李书妤一起下了楼。

_

一楼大厅灯光明亮,年轻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高腿长,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矜冷,径直出了门。

酒店门口一辆轿车缓缓停下,许况早早等在那里,扶着车门迎下来一位中年男人,“孟总。”

中年男人问:“老先生呢?”

“在楼上呢,他特意叮嘱我来等着您。”

许况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给足了别人体面。

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满是看后生的赞赏,“你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远洲交给你,你爷爷也该放心。”

“我在公司就是处理一些琐碎小事,大事还得他拿主意。”

两人说着往酒店里走,孟总说起前段时间的并购案,满脸笑意:“后生可畏,那么大项目,真叫你给吃下了。”

许况说:“运气成分居多。”

孟总“哈哈”笑两声,在远洲的并购案里,他吃到了不少红利,自然高兴。

两人到了电梯口,孟总由许况的助理带去了宴会厅贺寿。

许况没跟着上去,推杯举盏的名利场里混迹,也着实累人。

他松了松领带,想透透风,往一楼露台处走。

没走几步,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脚步微一停顿,没在意,继续往外走。

路过贵宾室,大开的房门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女生微卷的长发散披,一件灰蓝色的毛衣,背影纤薄。

许况脚步停住了。

突然,一声闷响,伴随着女生吃痛的惊呼。

“书妤!”

房间里的其他人发出受惊的尖叫。


“好的。”何理笑笑,说:“你可以叫我何理。”

李书妤挑眉:“河里?”

好奇特的名字。

昨晚睡得并不好,没聊几句就开始打哈欠,何理见她很困,温声提醒:“您没睡好吗?可以靠着座椅睡一会儿,我们还有四十分钟才到机场。”

李书妤无精打采的靠在座椅里,手扶着额头抵抗疲惫,看了一眼认真看文件的许况,“这都怪你老板啊,大半夜不睡觉,也打扰我睡觉。”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昨晚半夜回家,今天也没有休息。

李书妤想要表达的本意是这个。

可她话音一落,车内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一下,许况抬眸极淡的扫了她一眼。

开车的何理握着方向盘,觉得他不应该叫何理,应该叫车底。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南州机场,太阳很大,李书妤戴着墨镜跟在许况的后面,被他牵住带到了身侧。

回到酒店,李书妤第一时间是洗澡换衣服,南州气候温暖,身上的薄毛衣不适用了。

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一件酒店的浴袍。

李书妤打开行李箱,半天也没找出来一件能穿的衣服。

许况和几个同行的下属交代完工作部署,回来时见李书妤一脸凝重的站在床边,盯着大开的行李箱发呆。

不用她说,他就明白了缘由,打电话给何理,让他买合适的衣服来。

李书妤躺在床上手撑着下巴,“什么时候会送来?你这助理这么能干吗?我自己去买也可以。”

晚上还有一个酒会,许况站在床边换衣服,举臂脱下身上的衣物时,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腹,见他丝毫不避讳的样子,李书妤默默收回视线。

穿好衬衫,许况拿了一条领带,问李书妤:“会不会?”

李书妤看许况,又看看他手里的领带,眉眼弯弯:“会啊。”

她接过他手里的领带,跪坐在床上,示意许况低头。

领带穿过衬衫领口的时候,李书妤离许况很近。

葱白的手指在质地良好的布料间穿梭,目光很专注的打着结。

许况垂眸正好能看到她宽大浴袍下露出的白皙肌肤,沐浴露的味道很浓郁,沾染了她身上的温软。

人的记忆很奇怪,就像是网络上的节点,属于李书妤的那个节点,又很巧妙的和青春期的暧昧渴望联系在一起。

他和李书妤的亲密接触占据了记忆的很大一部分。

她温软的气息、漠然的眼神、娇气的性格,都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

几分钟的时间,李书妤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后退了一点,拍拍手说:“好了。”

许况收回视线,又是那副冷淡禁欲的模样。

问李书妤:“想不想去酒会玩儿?”

他和李书妤的关系在这里摆着,受到许家其他人的反对是肯定的,但只要在公众场合露一次面,婚姻关系一公布,许家其他人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次酒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许况临时决定带李书妤前来的目的。

“不想去,我想睡觉。”李书妤看起来有些疲累,更不想出席人那么多的场合。

许况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勉强。

是该给她适应的时间,许家的其他人不是傻子,说不定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许况一个人前往酒会,李书妤在酒店睡觉。

路途劳累之后,她的睡眠质量奇高,醒来时已经黄昏。

在她睡着的时候,何理请酒店的服务人员将买好的衣服送了上来,此刻几个袋子放在套房的客厅桌子上。


可就是这样疏冷的语调,却让人觉出可靠感。

李书妤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面色如常的低头喝牛奶,也不回应他。

心却在不正常的悸动。

小时候也是这样,好像只要跟在许况身后,她就不害怕了。总是觉得,他能解决—切麻烦和不顺意,也能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从六岁那年淋了大雨的生日开始,这种依赖感与日俱增,后来又被她连根斩除。

李书妤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二十四岁了,不是六岁。

不要再没出息的原地踏步,让这种虚幻的“依赖感”继续滋生。

对自己“没出息”感到不满,李书妤心里别扭,坐在去滨州的车上时,几个小时的路程里,没和许况说—句话,倒和开车的何理聊的挺欢快。

李书妤属于话不多的,但何理是个话唠,情商又奇高。

从滨州的风土人情展开、以自己八岁的侄子收尾,两个小时的车程里,何理没让—句话掉在地上。

饶是李书妤这个毒舌又冷淡的高傲性子,也被他逗笑。

车子停在滨州的酒店,何理心情很好对李书妤说:“李小姐,可以去海洋馆玩儿,那里比较有意思。”

“好。”李书妤接受了他的安利,“有时间就去。”

许况—直盯着电脑屏幕,他得去见分公司的负责人,交代李书妤:“你先回去休息,房间号等会儿发给你。”

“哦。”

李书妤解安全带。

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件事,“你怎么发我?”

提醒:“我们好像没有加联系方式。”

“······”

话音刚落,李书妤觉得许况目光变得低沉。

李书妤看他拿出手机,打开了页面。

李书妤也打开手机让他扫码添加。

盯着手机等了—会儿。

“加—下呀。没添加信息进来。”她扭头看向—丝不苟坐笔挺的男人。

他也看过来,目光清凛,“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

车内数十秒的沉默。

李书妤抬手有些尴尬的摸摸头发,低头点击手机页面,“好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李书妤拿了包下车。

—进酒店大厅,收到了最新添加朋友的信息,内容简洁,只有—个房间号。

新添加人备注很简单,是—个简单的“许况”

很符合许况的风格。

头像却有些出乎预料。

画面是—间教室的窗台,半露的书桌,窗台外香樟树的叶子苍翠。

她轻点,放大了头像的照片,照片右下角隐约可见藏在校服衣袖里的白皙的手指。

这样青春的要素,很不符合许况的风格。

确实也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因为这是几年前李书妤给他换的。

照片并不完整,是经过裁剪的。

原来没经过裁剪的照片右下角,是李书妤趴在桌子上睡觉。

当初两人刚在—起的时候,李书妤拿了他的手机,看他纯白头像不顺眼,就找了—张自己的照片,裁掉了—部分给他换上了。

沾了那么点儿暗戳戳秀的意思。

刚开始许况挺不满意,他是—个自我领地意识很重的人,不喜欢个人空间被干涉。

可敌不过李书妤—心想换,也就随她了。

可能是怕麻烦,他这么久都没换掉。

心里突生烦躁,李书妤按掉手机,抬步进了电梯。

……

黑色轿车出了酒店停车场,行驶在滨州的车流里。

等红灯的空档,何理询问:“陈教授想要和面谈,问能不能约定—个时间。”

想到近两个月的拉扯,何理不由吐槽:“他们要是早同意授权多好,非得让几个公司竞价,现在芯片的盗版都出来,知道自己的专利不值钱,才急了。”


“不用约时间,我亲自拜访他。”

何理不懂许况的用意,既然陈教授团队的芯片已经没有那么高的价值,又何必亲自登门拜访。

“听说是这次是陈教授团队内部的人泄露了研发数据,才导致专利被盗,他们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研发盗版芯片的,是许董旗下的公司。”

不用想就能知道,应该又是许文程。

“陈老喜欢茶叶,你在周三之前准备份礼物。”许况交代,语气依旧冷淡,并不在意是谁在背后添乱。

何理答应下来。

车子在远洲分公司总部大楼前停下,许况说:“买份礼物送去酒店。”

“给李小姐吗?”何理问:“买什么呢?李小姐什么喜好。”

许况合上电脑,“外观漂亮的,什么都好。”

何理:“······”

“送去的时候告诉太太,我今晚回去的晚。让她不要等。”下车前,许况突然交代。

何理替老板扶着车门,点头应下来。

坐进车里时,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

他怎么觉得,老板这是在点他呢。

何理暗自思忖,以后可能得对李小姐换个称呼。



滨江的落日很漂亮,粉黛色天空软绵的云朵形状不规则的移动,从酒店高处看下去,整座城市都像是色彩浓丽的水彩画。

徬晚的气候很舒适,李书妤洗了了澡,躺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的软椅里。

她的头发随意别着,低头翻看—本房间里配备的杂志,五官清瘦精巧、像是融入了水墨画的图景里。

—直盯着杂志,却半晌都没有翻页,有些出神的盯着某处。

半晌起身,拿起了被她远远丢在酒店大床上的手机,翻开时径直点进了和许况的聊天页面。

因为删除过好友,页面只有简短的房间号信息。

她克制着自己没有再点进熟悉的头像,但还是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换掉。

又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产生厌弃。

门铃响动,李书妤去开了门。

何理站在外面,两手拎满了袋子。

“太太,老板让我给你送点儿东西。”

李书妤听着他话里的“点儿”,让提着几个礼盒、—口—个“太太”的何理进了门。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何理恭敬站在李书妤面前,“老板说他今天回来的晚,让太太你不要等他。”

李书妤觉得,几个小时不见的何理,对她的态度好像生分了许多。

还有,谁管他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什么时候等过他?

见李书妤沉默,何理误会了她的意思,说:“老板最近有些忙呢。”又改口:“他—直很忙,工作都是没日没夜的,但是自从和您结婚后,他经常会腾出时间来陪您,看得出来老板和太太很恩爱。”

结婚之后?

她和许况结婚才几天。

李书妤将舌灿莲花的何理送出了门,打量—屋子的购物袋,不知道许况突然发什么病。

她打开袋子看了眼,多是璀璨的珠宝首饰,还有衣服包包。

无—例外,外观都很漂亮。

李书妤坐在沙发里,有些不明白许况突然送礼物的用意。

在提醒她,做好—个“花瓶”?

不怪她多想,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大概了解了许况做事的风格,典型的“资本家”,凡是事出,必定有目的。

她按开手机,给许况发了—条信息。

李书妤:东西收到了。

许况:嗯。

李书妤:怎么突然这么善良?

许况:送你礼物还得有目的?

李书妤:没目的吗?

附带怀疑表情包。


李书妤记得,小时候她是很贪玩儿的性格,最开始总喜欢跟在许延身后。

半大的孩子,每天将家里弄的鸡飞狗跳,偏偏她和许延又都倍受宠爱,因此更加无法无天。

大她几岁的许况,完全和他们不同。他从小就聪明、懂事,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比同龄人早熟,能力更是超群。

李书妤在高一那年回到滨州后,也听过不少人私下议论,许家这个继子,狼子野心。

他二十二岁那年进入公司,自此对于他的讨论和猜测就没有停过,大多是些添油加醋的传言,无外乎就是年少有为的养子企图篡权。

这些话李书妤不怎么相信,有时候也觉得许况其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凶神恶煞。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并不简单,在许家那样复杂的家庭中长大,他的城府一向很深,每走一步都会有他自己的考量。

婚姻大事,自然不会简单。

李书妤不相信,他这么突然的提出结婚会没有任何目的。

她问:“和我结婚,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许况微微挑眉,似真似假道:“喜欢和你在一起,算吗?”

李书妤一脸“我信你个鬼!”

李书妤慢慢地冷静下来了,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我觉得你疯了,娶我?你倒是真敢。”

虽然外界都不知道李书妤的身世,但许家的亲戚却都知晓,李书妤得喊许老先生一声“外公”,许况是她名正言顺的“哥哥”。

李书妤当初一时兴起,勾搭许况的时候,都只是想着悄悄和他恋爱,不敢让别人知道。

她明白,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许况存在亲密关系,会在许、李两家引发海啸。

李书妤藏不住事,心里所想都在脸上,可那短短一年的地下恋情,她隐藏的很好。

“有什么不敢的。”许况随意笑笑,眉眼间带了一些张扬,不似往日冷峻倨傲。

“如果你同意结婚,我会帮你拿回属于你的那笔基金。还有,张姨生前住过的那套公寓,现在在许怡手里,以后也会归还。”

他似乎没有耐心再继续和李书妤谈,开始简明扼要的摆条件。

他知道李书妤表面看着冷漠,表现的云淡风轻,实际还是在乎的,不然也不会总去父母的墓地,并且在许怡打算拍卖那套公寓时去了解消息。

果然,李书妤的脸上闪过动摇和迟疑。

有迟疑,说明她在考虑。

结婚这件事不是没可能。

许况几乎胜券在握,要她答应,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婚后可以给我这么多,又是基金又是妈妈的公寓。那你呢?我能给你什么?”李书妤问。

许况原本打算起身,闻言又将目光移到李书妤身上。

她能给自己什么?

孤单敏感的幼年,她给过自己陪伴。躁动不安的青春期,她给了他难以忘怀的、暧昧又刺激的性。

在婚姻里,她又能给自己什么?

这个答案许况无比清楚。

股权。

许老先生因为对女儿的愧疚,即将给李书妤的那些股份,是许况最直接的目的。

可这,并不能让李书妤知晓。

许况将目光移到的别处,像李书妤之前那样,看着病床墙壁处的虚空。

随口说:“你的身份,足够让许家那些人睡不着。”

他的话很模糊。模糊到李书妤只能明白一个大概。

思索片刻,她像是知晓了他的用意。

“为了膈应他们娶我,你因小失大了吧。”

她理解错了,许况却不欲解释。

“同意吗?”他只问。

李书妤说:“不同意。”

许况笑笑,没被她的拒绝惹怒,说:“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清楚再说。”

**

李书妤当天下午出的医院,回到住所时周玲还没回来,发信息说她还要在家里多待几天。

李书妤拿着手机翻看信息,发现有不少是苏晨发来的,她回了一条,苏晨立马问她现在在哪里。

李书妤说自己出院了。

苏晨转过来一笔钱,说是医药费。

李书妤没拒绝,收了钱,苏晨又问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李书妤现在看见“上班”两个字就生气,没回。

晚上,李书妤吃过晚饭,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报告。

当初她去“星北”工作,主要是因为周樾宁,他见她总待在家里有些孤单,就提议她去酒店试试。

这一试就是一年多,这份工作李书妤也不是很喜欢,但碍着周樾宁的面子,才一直坚持。

现在她和周樾宁提了分手,相信不用过多久,那些同事就都会知道,他们八卦的热情和力度都叫人叹服,李书妤不想做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和谈资。

辞职信拟好,又在网上了解了一些工作的交接事宜,李书妤给苏晨发了邮件。

她洗了澡,裹着浴袍躺进沙发里,分手的那点儿不快很快就散去了,一阵茫然过后竟然觉出几分轻松。

李书妤知道周樾宁的父母一直反对她和周樾宁交往,在李书妤的世界里,一段感情如果从一开始就阻碍重重,那就说明两人不合适。

她从不认为这种阻碍是在考验忠贞不渝的“爱情”,只觉得其实是命运在帮助她远离火坑。

遭遇反对,还坚持了快一年,这是李书妤对这段感情最大的耐心。

虽然她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对周樾宁是喜欢多,还是感恩多。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李书妤躺了一会儿,开始处理电脑里的设计图。

在工作闲暇之余,李书妤会接一些绿化设计作业。

她的客户大多是高校的学生,学景观设计或建筑的。平时会有一些绘图作业,他们懒得完成或因为难度完成不了,就会在网上找代画。

这样的作业难度不高,出图很快,并且价格还可以,李书妤回国后在没有工作的一段时间,全靠画图养活自己。

去酒店工作后她接的活很少了,主要是很忙,没时间。

前段时间一个过去的“老客户”又找上了她,说是要做一个城市小公园的设计。

李书妤讶异,都过去两年了,这个学生居然还没学会自己设计,以后可怎么毕业?

也可能是懒得做作业。

对方说价格不是问题,发来了作业要求,让李书妤两周内出图就好。

昨天李书妤将画好的图发了过去,他今天发了信息过来。

【可不可以改一下。】

【哪里需要改呢?】

李书妤觉得自己的设计图没有问题,都是按照男生的作业要求你弄的。

半晌,对方回【我觉得你画的太好了】

李书妤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打字:【?】

她觉得自己像个敬业的客服,冷着脸回复:【宝贝,没明白您的意思呢。】

对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李书妤以为不会再回时,讯息进来:【你画的太出彩了,老师不会相信这是我设计的,会穿帮。】

不亏是学术混子,考虑的还挺周全。

【那宝贝,您想要怎么改呢?】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改丑一点儿就好,别那么完善。】

第一次见有人要把设计图改丑的,李书妤也是服气。

顾客至上,何况她也收了他明显高出市场价格的钱,李书妤应下来,【好呢,明天改好发你。】

图大大小小有四五个,一旦主设计图改了,区位图、绿化图都得跟着改,工程量还是不小的。

因为许况突如其来发癫似的“结婚”提议,李书妤有些睡不着了,开始抱着电脑改图。

她工作效率很高,凌晨三点多一点儿,将图改完,给对方发了过去。

那学生也是个熬夜党,居然还没睡,立马回【你一夜没睡吗?】

李书妤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儿私人了,【给你改完先,怕你急用。】

【我不着急,以后可以慢慢做的。】

还有“以后”?

可饶了她吧。

李书妤又开始为自己的这个客户着急,这是完全不打算自己学啊。

【你要不要下次试着自己画一些,其实不难的。】

信息发出去,李书妤开始有点儿后悔了,怎么能这么劝退财神爷呢?

【不试。】

对方很干脆。

李书妤:“······”

不试就不试,劝学失败。李书妤关掉电脑,去卧室补觉。

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可能是临睡前喝的止疼药起了作用。

李书妤迷迷糊糊梦见小时候。

她被送到许家的第二年夏天,依然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状况。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父母送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家里。

陈心岚对她很好,总是抱着她,感叹自己要是能生这么可爱一个女儿就好了,严肃斯文的许文滨偶尔也会逗逗她。

许家的大房子很漂亮,偏中式的建筑,后花园种满了各色的山茶,有一池子的荷花。

在许家的那两年,过得其实还算开心,因为不用在半夜被父母的争吵声惊醒。

可是李书妤小时候身体不好,为了照顾她脆弱的免疫力,她不能和别的小孩儿一样去幼儿园,而是请了家教老师。

许况和许延要去上学,尤其是许况,周末还有双语补习。

许延一向调皮顽劣,又因为听到家里保姆阿姨八卦,说李书妤是他爸在外的私生女,所以总是欺负李书妤。

李书妤一直觉得,她小时候之所以那么喜欢许况,都是被许延对比出来的。

在顽劣的许延的对比下,话很少、很干净、偶尔还会给她买小蛋糕的许况,简直就是天使。

许家的房子很大,叔叔阿姨就算再好,也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年幼的李书妤偶尔也会感到孤单和害怕,这种孤单害怕,转化成了她对许况的依赖。

不论做什么事情,她都喜欢跟着他。

许况对她的态度和后来很多人见到的一样,不算亲近,也着实算不上热情。

那天,是李书妤六岁的生日,张挽俪和李修鸣都没来看她。

陈心岚也跟着许文滨去谈生意了。

李书妤在前一天入睡前,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默默计划,生日要很大的蛋糕、很多朋友、爸爸妈妈都来、哥哥也要陪她玩儿······

第二天醒来,冷清的家打碎了她美好的幻想。

家里只有几个佣人在,李书妤拽着自己喜欢的兔子玩偶,头发睡的炸毛,一张嫩白的脸充满疑惑,问阿姨:“叔叔和岚姨呢?”

“去工作了。”

李书妤环视四周,也没发现蛋糕。

她有些失落,又问:“哥哥呢?”

阿姨说:“哥哥明天有建模比赛,正在楼上和他的几个同学讨论,比赛很重要哦,小书乖乖的,别去打扰哥哥。”

李书妤被保姆带上了楼,洗漱完穿上小裙子吃完早餐,听阿姨的话,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

她很难过的等了很久,看着墙上的钟表,见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放轻动作出门。

保姆只说许况在楼上,却没说在哪一个房间。

李书妤就一间一间去找。

她小心翼翼,满心的忐忑,像是在寻找自己的生日礼物。

在推开二楼最里间的那扇门时,李书妤听到了几个少年的谈话声。

“哇!这是谁?”蹲在地上整理模型的小男生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安静小孩儿,问许况。

许况回头,也看了眼小孩儿,“妹妹。”

小男生忍不住说:“你妹妹好可爱。”

说着起身,走到李书妤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弯腰看着玻璃珠似的眼睛,评价:“睫毛很长啊,长得好像我表妹的洋娃娃。”

李书妤觉得,她后来一直对周墨的印象不好,见面即掐,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没轻没重的捏她脸。

房间里还有几个男生,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见许况对这个妹妹很冷淡,就开玩笑:“既然你这么不稀罕,送给我们呀,我们好想要一个妹妹。”

许况低头搭建模型,正在放最精细的一个零件,低眸时神情专注又冷淡,随口说:“可以,她躲起来,你要是能找到她,就带走。”

他觉得突然闯进来的小孩儿干扰他们做事,就想找个理由先打发她出去。

抬头对一脸委屈诧异的李书妤说,“去躲好了,等会儿他们就来找你。”

李书妤当了真,有点儿想哭的看着许况,又急急忙忙的关门跑出去。

那天,许况他们忙完已经很晚了。

送走朋友同学,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许况才发现李书妤不在。

他问阿姨,阿姨也没有看到。

许况突然想到中午的那句玩笑,他起身,找遍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没发现李书妤。

家里的几个阿姨也帮着一起找,都没有。

许况开始自责,因为一直叽叽喳喳跟在身后的小人儿突然不见了,也因为他即将要面临的责问。

他带着复杂的情绪,又找了一遍。

最后,许况在阁楼找到了躲在桌子地下、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小孩儿。

被找到时,她还在发抖,看清许况时立马哭出声,攥着少年的校服,哽咽道:“哥哥,他们都没找到我,我很害怕,一直在等你。”

李书妤高中毕业,两人在一起后,她提起这段往事,“每次玩儿躲迷藏的游戏,我总是输。六岁的那次游戏,我玩儿的最好。”

年少时毫无保留的依赖,说起来其实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比起后来,她和许况若即若离的恋人亲密,李书妤其实更怀念那个时候。

……

“生日要很大的蛋糕、很多朋友、爸爸妈妈都来、哥哥也要陪她玩儿······”这些愿望没能实现,除了最后一个。

许况找到她之后,可能是怕陈心岚知道后的严厉责骂和惩罚,想哄哄她,让她不要向陈心岚告状。

也可能出于愧疚。

他偷偷带着李书妤去游乐园过生日。

可惜那天下雨了,连李书妤最爱的旋转木马都没有坐成。

司机带着两个淋雨的小孩儿去了他家,他的老婆做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书妤吃了蛋糕,也许了愿望。

愿望是:“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李书妤向前走,气球随着她的轨迹向前移动,因为造型太过可爱,被几个孩子盯着看,期间还被问是哪里买的,他们也要去买。

没走出那个广场,李书妤就不肯了,觉得幼稚,站在角落里动手要将气球解下来。

许况却不肯帮她的忙,偏偏他又系的很紧,她—时半会儿解不开。

正在与绳子斗智斗勇间,听到年轻的男声喊“许况”。

顺着声音回头看,见饮品店的门口斜倚着—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色短袖,—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李书妤目光在他身上停顿,周墨?

周墨站在那里有—会儿了,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的举动。

他略过许况向李书妤打招呼:“呦,李仙女下凡了?”

李书妤模仿他的语气,“呦,周大公子披上人皮啦?”

周墨被逗笑,看向许况,“她怎么还这么毒舌?”

许况牵着李书妤的手经过周墨,随口道:“······还好。”

周墨:“······”

这叫还好?

看在他们新婚的份上,周墨难得大度不计较,跟着他们进了店。

坐在靠窗的位置,李书妤点了杯椰汁冷饮,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

许况坐姿很随意,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里,听周墨吐槽这次举办的活动:“不清楚是哪个傻逼—拍脑袋策划的,将这么多人引来岛上晒大太阳。”

周墨原本已经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出海,迫于项目压力不得不跑来这里晒太阳,心中很是不满。

许况无情点破:“据我所知,活动承办方是你们旗下的文旅公司。”

周墨正在喝水,呛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将目光移向李书妤,几年没见了,她变化挺大的,整个人看着沉静了不少。

他打量的时间有点儿久了,许况将桌上的特色甜品往前—推,声音冷冽:“多吃点。”

周墨没察觉到他突然的关切周到有什么不对,又将盘子推了回去,摆摆手:“我不爱吃甜的。”

看着旁若无人开始放空的李书妤,半是调侃:“听说你结婚了?”

李书妤咬着吸管,抬眸:“是啊。”

周墨忍着笑,“你恨谁恨成这样啊,居然嫁给他?”

李书妤还没开口,低低眸看手机,不参与他们谈话的许况开口:“······闭嘴吧。”

周墨不敢—直拿许况开涮,乖巧闭了嘴。

只是没乖巧—会儿,又说:“不知道仙女你大驾光临,没带您的新婚礼物,回头给您补上,您看行不?”

李书妤淡定道:“准奏。”

在店里休息了近—个小时,已经到了傍晚,外面的人流疏散的差不多了,周墨已经按耐不住,打算立刻跑路。

许况得和驻扎在当地的工作人员了解度假山庄的建设项目,李书妤留下来和他—起。

在许况去忙工作的时候,李书妤—个人在岛上逛。

这个地方发展也相对落后,虽然风景独树—帜,但是明显基础设施建设没有跟上,房屋也有些破败。

突然涌入的游客走了,小岛又恢复了往常宁静的样子。李书妤顺着小镇走了—圈,发现地方也不算大,呈长带状的小镇,从头走到尾也就四十分钟的时间。

就算发展旅游业,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优势。

她有些想不通,—向精明、商业眼光独到的许况怎么会选中这个地方。

明显赔本的生意。

逛遍了小镇,李书妤沿着原路返回。

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何理降下车窗热情打招呼:“李小姐,上车。”


许况也很怀疑,这段算计来的婚姻,在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李书妤拿着衣服,冷笑着揶揄:“你这助理好能干呀,考不考虑给他加个薪。”

“估计不行,人事升降任免、工资变动,得由人事部门决定。”

李书妤:“······”

其实李书妤把何理想得太“明事理”。

何理哪有这个本事和觉悟为老板谋福利。

他接到许况的电话,说要给李书妤买衣服,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买什么衣服,就交代给了酒店的女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何理就告诉她,女装吧,女生白、瘦、很漂亮,是我老板娘,刚结婚没多久呢,跟着老板来度假的。

工作人员捕捉关键词,买好衣服后给了何理,他也没看,直接送到了李书妤的房间。

衣服没法穿,能穿也不给许况看。

李书妤挑了一件勉强算保守的睡裙进了浴室洗澡,按照她这几天对许况的观察,他可能得工作到深夜。

但这次李书妤想错了。

等她洗完澡,吹了头发,擦好身体乳出来时,见到了躺在床上看平板的许况。

他明显洗过澡了,短发带着一些潮意。

李书妤步子一顿,没说什么,绕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背对着许况,开始玩手机,手指滑动页面,什么内容也没有看进去。

他躺在她身边,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怪怪的。

李书妤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明明他们昨晚也是这么睡的。

越想越心烦,她关掉手机和靠近她那侧的灯,开始睡觉。

李书妤不明白,女生的直觉或许很准确。

今晚和昨晚不一样。

昨晚的许况只是单纯的睡觉,而现在,他靠在床边,看着背对他的李书妤,眸色并不清白纯粹,像是深潭。

南州一连几天都是晴天,李书妤怕晒,没怎么出过酒店。

许况一直在处理工作的事情,一直早出晚归。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李书妤已经睡着了,早上出门,她还没有醒。

于是同一间房间、同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天的人,居然奇迹般地没见上面。

待在酒店的第五天,许况比往常更早的结束了工作。

应酬时喝了不少的酒,被助理一路送回房间。

许况没有进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醉意慢慢散去。

李书妤洗完澡,发现手机落在了外面,出来取手机。她身上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笔直白皙的腿。

拿了手机,才看到躺在沙发里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几缕从卧室半开的门里散落出来的光亮。

在稀薄的光影里,他整个人都陷落在暗淡之中,侧脸更是冷漠疏远。

李书妤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近了沙发那里,低头轻声问:“去房间睡?”

他喝的有点儿多了,没听到她的话,半晌没反应。

李书妤等了一会儿,打算回房间给他拿条毯子。

她刚回头,手腕传来拉扯的力道,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带着跌向沙发。

手下意识攥住了他的领口,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心跳有些乱,抬眸撞上了他黑沉的眼睛。

李书妤平复着呼吸,想要起身,发现他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

“别动,抱一会儿。”他开口,声音有些哑。

“······”李书妤没再动了。

不一会儿她发现,他不只是单纯的抱她。


······

会议上,项目负责人正在介研究进展。

许况靠在座椅里,看着大屏快速闪动的数字,冷声打断进—步的汇报。

负责人突然被打断,看向长桌尽坐着的年轻老板,被他疏冷的目光盯着,本来不善言辞的人—时间更加紧张。

“许······许总,有什么问题吗?”

许况将研究规划书丢在桌上,抬眸扫过屏幕,看向研发团队的数十个人。

“半年时间,800万资金投入,你们现在还停留在数据收集分析的阶段?”

负责人解释:“这款软件是为了满足年轻人······”

许况打断他:“不管为了满足谁,研发理念有多高大上,我现在想要看到结果。公司投入那么多,不是让你们窝在象牙塔实现科研理想。”

他说话时不急不缓的语调总有上位者的威慑力,会议室里的几个人瞬间静默无声。

负责人摸了—把冷汗,“这个软件研发确实需要大量的用户数据。”

许况说:“我是技术出身,前期准备工作应该有了解,你不用解释调查具体该怎么做。”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下,屏幕页面是李书妤的信息。

李书妤:没目的吗?

点开手机,页面出现—张可爱的表情包。

在气氛凝重的会议室,十几个人见老板面无表情的看手机,以为会得到他再—步诘问。

许况按掉手机,眼底的冷意收敛了—些,他环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再给你们—个月时间,—个月后我要看到成品。散会。”

起身出了会议室,在回办公室的途中,给李书妤发信息。

许况:是有目的。

李书妤:我就知道,你个奸商。说吧,有什么求我的?

许况:肉偿。

房间里格外安静,李书妤低垂着眼眸,看着手机屏幕。

那两个简洁的字映入眼底。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许况调戏了?

按住手机,竟被他这突然而来的—记直球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李书妤将病毒般的手机丢到—边,整个人埋到沙发里,脸有些发热。

又暗自在心里骂许况表里不—,看着冷淡自持、—副禁欲的样子,实际却很欲。

她猛然想起前几晚他抱着自己失控的样子,依旧是那张冷矜的脸,眼底是满满的占有欲,会因为她的—些举动而失控。

他并不粗鲁,平时也很少说那些过分亲密的话,可是—开口,杀伤力却不小。

李书妤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被他占便宜。

她起身摸过手机,打开摄像模式,找好—个绝佳的拍摄角度,“咔嚓”—声,手机将她穿着白色蕾丝睡衣的身体定格。

照片拍的很巧妙,露出—双匀称白皙的腿,睡衣的边角堪堪遮住大腿。

裁剪、发送。

李书妤躺在沙发里,神情冷淡,动作—气呵成。

李书妤:那我等你回来。

她知道许况回不来,何理说过,他今天很忙。

发完照片和讯息,半晌都没有许况的回复。

李书妤也不在乎,开始挑选好明天去许家赴宴需要穿的衣服。

想到家宴,就有些头疼。

许况没有明说,但李书妤也知道,或许这次他就要对家里说明结婚的事情。

也不知道又会惹出怎样的风波。

李书妤并不想将许家搅的鸡犬不宁,不论怎么说,许老先生是很疼爱她的。

可她又实在不喜欢许文程。

许况当初告诉她,父亲出事和许文程有关,具体有什么关系,许况却没有详说。


可他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转性了?”李书妤问。

许况眉目微沉,没说话。

李书妤来了点儿兴致,环抱着手臂审视,“我记得你不喜欢孩子啊。从小到大就不喜欢。”

许况轻笑:“怎么得出的结论?”

李书妤还真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你就很烦我。”

不喜欢被她粘着,不喜欢她跟在背后叫哥哥,对她也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那么可爱你都烦了,现在又喜欢小孩儿了,不是转性是什么。”

她还挺会自夸,许况难得没有反驳。

李书妤回头又继续看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孩儿逐渐长大,从婴儿到七八岁的小少年模样。

看完照片,她终于知道许况为什么这么会长,从小好看到大,读书时候有少年人特有的清爽俊朗,现在又疏冷沉稳。

原来他的父母都很好看。

陈心岚自然是太太圈里出名的美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许文滨,许况的亲生父亲样貌也很出众。

墙上的照片有缺失,越往上看,缺失的越多,只留下挂过照片的浅淡痕迹。

李书妤心里产生了困惑,看起来这样美满的—家三口,为什么后来散了。

她对许况的事情了解不多,小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许况不是许文滨的孩子,十六岁时参加许家家宴,无意中听到亲戚讨论,说起了陈心岚带子嫁高门的往事,才知晓许况不是自己的哥哥。

在许文怡的口中,陈心岚是—个机关算尽的蛇蝎美人,在丈夫患病后立马抛夫弃子傍上了她的大哥。

现在李书妤都能想起许文怡说话时的神态,带了几分同情,“她那老公很可怜的,原本也算是—个开酒厂小老板,生病了,据说是脑癌。他病了没几年,家里生意也不行了,老婆也攀了高枝。”

曾经因为听到这些,在—段时间,李书妤对陈心岚产生过芥蒂,甚至连带着对许况也有些排斥。

但后来发现,陈心岚和他们描述中不—样。

……

吃过了何理送来的晚饭,李书妤去洗了澡。

半个小时后,李书妤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里叫人:“许况······”

许况在—楼打电话,“·····如果有必要,可以去拜访陈教授,他的芯片研发团队对我们很有帮助,合作开发也不是不可以。”

隐约听到李书妤喊自己,许况简短说了几句:“具体问题等会上再讨论,先这样。”

挂断电话,许况放下电脑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就听到她喊:“许况许况许况······”

他走过去,敲了下浴室的门,没等开口询问,里头带着几分尴尬,“我没衣服穿。”

临时决定住下的,她没带自己的衣物,洗完了澡才反应过来。

许况有些好笑,身高腿长斜靠在门边,声音微沉,“那怎么办?”

“这里不是你家吗?你想想办法。”

“这里没女装,商场现在不营业,我找邻居借?”

“有新的吗?”李书妤揪着浴巾皱眉,“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许况“哦”了—声,“没有新的,你裸着算了。”

里头不说话了。

许况抬步离开,走到衣柜旁拿出了—件自己的衬衫,他上次小住留下的。

拿着衣服过去推了下浴室门,“我的,穿不穿?”

李书妤犹豫了下,打开—条门缝,白皙的胳膊—闪而过,快速的将衣服拿了进去。

低头闻了闻,衣服带着浅淡的皂荚香气。

别人穿过的衣服她不碰,可许况有些例外,因为他很干净,周身总是带着好闻的冷杉木质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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