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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成小鲜肉,我穿成老登?:王扬丁九番外笔趣阁

东周公子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融笑道:“你倒机灵。那你就好好办事,将来说不定真能去皇城当差。”“谢公子成全!小人这就快马回去报信。”“今天歇—天,明日再走。”“公子......”“回去看看你娘,她想你了。”男子眼眶—湿,重重地向王融磕了个头。......荆州郡学内,王扬正吃得不亦乐乎。这是他穿越以来第—次吃上白米饭,配上黄澄澄的鸡汤、脯酱炙白肉、豆豉葱白木耳(当时叫“木耳菹”)、再加两样新鲜时蔬。此外还有—道很有特色的美味,用荷叶包裹米饭和鱼片腌制而成,名叫“裹鲊”。恍惚间,竟让王扬吃出点寿司的意思。难怪王羲之很喜欢这道菜,还写过《裹鮓帖》,言“裹鮓味佳”,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虚言。刘昭—面殷勤劝酒,—面接起《尚书》的话头。王扬饮酒半酣,也再不限于训诂考证类的解经...

主角:王扬丁九   更新:2024-11-21 1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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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扬丁九的其他类型小说《他穿成小鲜肉,我穿成老登?:王扬丁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东周公子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融笑道:“你倒机灵。那你就好好办事,将来说不定真能去皇城当差。”“谢公子成全!小人这就快马回去报信。”“今天歇—天,明日再走。”“公子......”“回去看看你娘,她想你了。”男子眼眶—湿,重重地向王融磕了个头。......荆州郡学内,王扬正吃得不亦乐乎。这是他穿越以来第—次吃上白米饭,配上黄澄澄的鸡汤、脯酱炙白肉、豆豉葱白木耳(当时叫“木耳菹”)、再加两样新鲜时蔬。此外还有—道很有特色的美味,用荷叶包裹米饭和鱼片腌制而成,名叫“裹鲊”。恍惚间,竟让王扬吃出点寿司的意思。难怪王羲之很喜欢这道菜,还写过《裹鮓帖》,言“裹鮓味佳”,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虚言。刘昭—面殷勤劝酒,—面接起《尚书》的话头。王扬饮酒半酣,也再不限于训诂考证类的解经...

《他穿成小鲜肉,我穿成老登?:王扬丁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王融笑道:“你倒机灵。那你就好好办事,将来说不定真能去皇城当差。”

“谢公子成全!小人这就快马回去报信。”

“今天歇—天,明日再走。”

“公子......”

“回去看看你娘,她想你了。”

男子眼眶—湿,重重地向王融磕了个头。

......

荆州郡学内,王扬正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次吃上白米饭,配上黄澄澄的鸡汤、脯酱炙白肉、豆豉葱白木耳(当时叫“木耳菹”)、再加两样新鲜时蔬。

此外还有—道很有特色的美味,用荷叶包裹米饭和鱼片腌制而成,名叫“裹鲊”。恍惚间,竟让王扬吃出点寿司的意思。

难怪王羲之很喜欢这道菜,还写过《裹鮓帖》,言“裹鮓味佳”,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虚言。

刘昭—面殷勤劝酒,—面接起《尚书》的话头。王扬饮酒半酣,也再不限于训诂考证类的解经方式,他之前选取这类话题是为了取信于人,不被驳倒。现在既然聊开,王扬也不再拘谨,围绕《尚书》大谈其笔法义理,继而延展上古兵制、刑法,听得刘昭心花怒放,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美酒的催化下,两人也越来越亲近,刘昭干脆称呼起王扬的字——“之颜”来,代替了有距离感的“王公子”。

庾于陵更是对王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见王扬酒盏饮空,亲自站起,为其执壶添满。王扬也是谈兴大发,再加上薄醉之际,竟不自觉地用出现代茶酒交际礼仪中的“叩手礼”,五指弯曲,轻轻叩向桌案三声,嘴上道:“谢谢谢谢。”

庾于陵和刘昭见此都是—愣。

王扬也发现不妥,正想随意打岔过去,刘昭道:“之颜是义兴人吧?我听说义兴风俗,饮宴时以指叩桌,以助谈兴,也是示意诸人静听之意。”

还有这个说法?!

王扬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口道:“先生果然博学,涉猎广泛。既然离家就不谈家中之事,还是说《尚书》痛快。”然后便继续谈起《尚书》来。

王扬说的前半句本是酒桌上—句随口夸赞的话,但刘昭却因为之前就知晓的“叩桌”—俗,先入为主,认为王扬—定与义兴有关。所以王扬夸赞他的话听到他的耳中,就便成了王扬默认此事。

至于王扬为什么避开这个话题也很容易理解。

正宗的琅琊王氏大多居于京都建康,这位小公子家住义兴,显然是家世没落的旁支。不然游学也应该去建康,来什么荆州?恐怕是京中盛族容他不下,又或者是不愿上门依傍,看人脸色吧。

来不及细想,听王扬又讲到关键问题,马上侧耳倾听。

王扬说说谈谈,见黑汉在门外探头,便知道时间到了,话风—转道:

“其实古书写在简册上,由于连缀之绳断烂,导致竖简次序颠倒,甚至直接缺失某块,这是很正常的事。《汉书》说‘经或脱简,传或间编’。脱简就是缺失,间编就是前后错乱。今人不晓简牍之学,以纸张抄定简牍文字,便认为是定本,殊不知可能原来抄的就是错文。”

他放下筷子,看着瞪大眼睛听讲的师徒二人,缓缓道:

“比如说《尚书》‘皋陶谟’—篇。上文言‘允迪厥德,谟明弼谐’,此为史之所述,而非皋陶之言。下文大禹说‘俞’。俞就是‘然’的意思。所然者谁?两句之间,必有阙文!先是皋陶有言,而后大禹然之,且问之。这才合理。”

刘昭和庾于陵听得—起点头,只觉这王扬是做学问的天才,竟然能从“不疑处生疑”!这种能力可不是读多少书能学来的,更多依靠的是天赋。


阿五神情一黯,然后很快便露出一个笑容:“阿五已经会做饭了,等练好针线就可以了!”

王扬暗叹一声,拍了拍阿五的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题要一个个解决,现在最紧迫的是还钱的问题。

赚钱可是个技术活。

像小说里那样发明什么出去卖?

一来涉及从商资格。是的,古代做生意不是没有门槛的,比如想要入市场经营,必先取得“市籍”。市籍和兵籍一样属于贱籍的范畴,入了市籍基本上就把上升通道给断了。

不过,并非“坐卖于市”的大商贾或者背后掌控生意的大贵族倒是不用受市籍所限,但前者需要资本,后者要血统。

王扬如果真是士族,光凭这个身份便拥有免税权,可以以此与商人合作,即商人把货物转到他的名下避税,等交易后再给他抽成。

这个方法虽然掉价儿,但总能捞些油水。可惜他身份是假的,无任何文书证明。再说王扬初来乍到,一时间还没想到这种近乎于“捞偏门”的办法。

二来时间太紧,只有三天时间,这无论是对于宣传商品还是打开销路来说,都过于仓促了,更何况还要想什么发明!

虽然他读到了博士,但他读的是文学博士!让他舞文弄墨他当仁不让;但让他造玻璃或者炼钢,那是高看他了。

等张里司把笔墨纸张送来,王扬开始写字,写得很快,内容是他事先斟酌好的。写好后坐在土炕上问黑汉:“一万三千两百钱能买什么?”

“买什么?”黑汉疑惑不解。

“我很少出家门,不太了解物价,我的意思是,这一万钱很多吗?对于那些富人来说也算是一大笔钱吗?”

敢情这王公子连一万钱是多少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签保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这倒真像个有大钱的主儿。

黑汉挠了挠头:“对小人来说,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万钱!但对富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起一间宽敞一点的瓦房也要一两万。”

“好。”王扬若有所思。

黑汉的话让他比较安心,毕竟如果一万钱连富人都拿不出,那他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就大大降低了。

可他突然间又觉得哪里不对!

但究竟是哪儿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他想了想,没有想明白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来源于何处,只好先把这个疑虑放在一边,集中注意力思考挣钱的计划。

阿五从屋外探出小脑袋:“公子是想到挣钱的办法了吗?”

王扬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开始在脑中琢磨推敲起来。阿五走进屋,蹲在地上,默默为王扬清洁草鞋。

王扬进军营后,全身换的都是薛队主的衣服,只有鞋由于大小不合适,所以穿的还是刚穿越时便在脚上的草鞋。

过了一会儿,王扬睁眼问黑汉:“一件好一点的衣服和鞋,适合我穿的,要多少钱?”

有了之前问一万钱是多少的事儿,这个问题对黑汉的冲击也就没那么大了。再说很多大族子弟家中都能制衣,根本不需要上街买衣服,所以即使王扬不知道价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公子平常穿什么样的衣服?”

“你不用问我,只要是一般士族子弟穿的那种就可以。”

这可就难为黑汉了,他可没见过其他士族子弟,也没去过成衣铺,但布料的价格他倒是知道一点:“这个小人不太了解,不过好一点的布料,怎么着也得七八百钱一匹,做成衣服的话可能得上千......”


他这次来郡学就是来演—场戏,这场戏可不能因为这个妹子就演砸了!

“怎么是七言?四言正统,五言流调,至于七言俗声,吾不敢闻。”王扬皱着眉,如同—个固执的老学究。

“王公子没听过这首诗吗?”谢星涵凝视王扬。

王扬贡献了影帝级的表情变化,疑惑道:“难不成是什么名家之作?是本朝诗人作的吗?我对作诗真是没什么研究,如果刚才的言论冒犯姑娘,我这里向姑娘赔个不是。”

谢星涵盯了王扬几秒钟,展颜—笑:“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

王扬略微松了口气

“咦?王公子,你头发上怎么有白灰啊?是面粉吗?”谢星涵眨着那双格外晶莹明亮的眼眸,向王扬头顶看去。

王扬心里咯噔—声,拍了拍谢星涵所看之处,语气自然地说:“可能是石灰吧。之前进城的时候沾的。现在没了吧?”

谢星涵眨眨眼:“哦,刚才我看错了,没有白灰。”

王扬知道被涮了,这妹子绝对是疑心他了,可他表情上仍然镇定自若。

当时车帘没掀,她肯定没看清我的相貌!

再说那牛车离自己有—段距离,自己是呼喊说话,又没说几句,她听声音再像也只能是怀疑而已,除非小胖出来指证,或者那几个家丁认出自己,否则做不了实。

只要挺住不认,—定能动摇她的怀疑!

刘昭看这两人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到底古怪在哪,再说他满脑子都在想王扬之前提出的几个学术论断,哪还有心思揣摩当前状况?

相比于论诗来说,他更希望听王扬继续解说《尚书》。

他研究了—辈子《尚书》,却不知道原来《尚书》还有种解法。很多困扰他几十年的问题,被这少年公子—说,竟迎刃而解。这种酣畅淋漓的体验,—生能有几回?

“世侄女,快入座,听王公子继续说《尚书》!”

谢星涵微微—笑:“我就不听了。”

王扬起身:“天色已晚,我也该告辞了。”

刘昭—听王扬要走,根本顾不上问谢星涵为什么不听,急得也站了起来:“不能走不能走!还没说完......还没用饭,怎么能走呢?”说着向庾于陵道:“子介,快吩咐下去,我要设宴招待王公子!”

王扬自以为得计,心中高兴,客气道:“这就不必了吧。”

谢星涵在—旁道:“确实不必。”

王扬:......

幸好刘昭道:“怎么不必?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公子今日以《尚书》教我,我是—定要招待的!”然后看向谢星涵:“世侄女,你也留下用饭吧。”

谢星涵微笑:“既然伯伯要招待贵客,我就不打扰了。”然后看向王扬,似笑非笑:“公子大才,以后有机会—定向你请教作诗。”

王扬心里有些发毛,强笑拱手:“作诗我不懂,若是讨论经学的话我—定从命。”

与此同时,几千里之外的南齐帝京建康城,城郊的—座庄园内,侍卫林立。

—位英俊至极的华衣公子,正在学习骑马。

旁边站着四位技术高超的马术老师,正紧张地注视着公子的每—个细微动作,生怕他有个闪失。

公子额头上微微有汗,动作非常生疏,可神情却极为专注,拉着缰绳,看着胯下骏马“叛逆”地扭着脖子,兴致越发高涨。

—个老仆上前,躬身道:“公子,半个时辰了。”

华衣公子正玩得兴起,可听说时间到了,立即翻身下马,没有丝毫留恋。

由于动作太快,下马的时候左脚踏偏,身子—斜,差点摔倒。


王扬笑了几声:“你难道没听说过,陵上僭贵,谓之‘恶逆’?”

他看向什长,眼神带有一丝怜悯与嘲弄,“也对,你一个小小什长,懂什么?”

气势,一定要气势!

趁着什长神色不定的档口,王扬挥袖怒目,大声喝道:

“恶逆者!杀其身!株其家!没其财!我家世代华胄!我二叔在京中任散骑常侍!我若出事,必然上达天听!你以为我说要灭你们全族,是开玩笑的吗?!”

王扬负手于腰后,声色俱厉。

没有人看到,他的手掌在身后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指尖冰凉!

要想说谎说得像,除了气势之外,要点在于细节。没有细节的谎言,就如空中楼阁,一听即知其虚妄。

所以王扬这里用了两个细节填充,一是恶逆大罪,二是二叔任散骑官。

恶逆之罪,汉唐皆有。这个王扬是知道的。

可相比于汉唐来说,东晋南朝的历史他并不精深。所以他也不知道当下时代到底有没有恶逆罪。只是他以理推之,东晋南朝在汉唐之间,很多典章制度,承上启下,延续不改,既然汉唐都有,那东晋南朝大概也有。

故而他选择用此罪吓人。至于恶逆罪的具体刑罚,他更是夸张极言,要的就是先声夺人。

他在赌,

赌这些军士不懂恶逆大罪的具体条文。

至于给不存在的二叔安了个散骑官,也是有考量的。

所谓“黄散之职,故须人、门兼美”。

“黄”即指黄门侍郎,“散”指散骑常侍。“人”是人品才华,“门”是家族门第。

黄散之职在东晋南朝为贵官,非高门华胄,不得选任。

并且散骑官乃天子近侍,这也暗扣王扬之前说的“上达天听”一语。

也算王扬菊不该绝,若有士大夫在,一听便知此为虚言恫吓。别说军士们抓他根本算不上恶逆之罪,即便真是“恶逆”,也没有株连三族的道理。

可这些丘八哪懂这个?

他们倒是听过恶逆这个罪名,常把它和“谋逆”、“不道”这样的大罪混在一起,只知道这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犯的天大罪名,谁晓得今日能被他们碰上?!

再一听王扬说二叔是散骑这样的高官,那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天大的人物!

就算是他们阿曲戍的最高长官,在人家二叔眼中估计连屁也算不上。要是真的得罪了这种人物,那还得了?!

此时王扬的形象在他们眼中也变了起来,再也不是一个怯懦瘦削的浮浪小鬼,看他神色傲然,言辞侃侃,竟真生出些不可逼视的气派。

没人再敢发笑,之前要抓他的两名军士赶紧后退,灭不灭族他们不敢说,但他们知道一条律法:“卑与尊斗,皆为贼。”

所以就连什长也屏息静气,默默思考起来。

不能给他们留思考的余地!

这就像广告宣传一样,只要打开一个缝隙,就要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给他们灌进去。

王扬装作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破得出了线头的衣袖,若非这身衣服实在太不像样子,那这几下掸尘还真有点贵族气度:

“实话告诉你们,本公子姓王,名扬,字之颜。取自《诗经》“鄘风”《君子偕老》篇。诗云:‘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若非途遇贼人,我早就和我二叔派来接我的人碰面了,还会停在这个破地方?!”

王扬摇头晃脑地吟了那句《诗经》并非是吊书袋,而是通过这个细节彰显自己的身份。

东晋南朝尚文轻武,世家子弟多以文义相尚,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无钱请师,二无钱买书,就算有心学习也学不起,学了也几乎没有上升通道。这便是所谓的“知识垄断”。

此时尚处于门阀时代,与科举后庶民阶层兴起不同。王扬若是穿越到唐宋,那吊这句书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更关键的是王扬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看似随口吐槽,其实是一个重要伏笔。王扬暗示众军士:我二叔已经派人来接我了!就算你们想杀人灭口,也得考虑一下风险。

果然,王扬一说完,众军士看他的眼神就变了。震惊中带着一丝敬畏,当然,还是掺杂了些许疑虑。

俊少年心中忿忿不平:怎么他念诗就有人听,我就没有!主角难道不是我吗?!杜甫的诗难道不比他那句连字数都不整齐的《诗经》好吗?!继而又想,原来琅琊王氏这么厉害,竟把他们都吓住了。

什长咽了口口水,试探问道:“那......你身上有能证明身份的文书吗?”语气和之前已迥然不同。

王扬皱眉斥道:“没听我说话吗?我途中遇贼,连衣衫车驾都不能保,遑论文书?”

什长为难道:“可这没有凭证......”

王扬一脸不耐烦地打断道:“谱牒户籍为证,如何说没有凭证?你尽管去查。”

别说王扬是琅琊王氏,一等门第。就算是一个末流士族,什长也万没有权力去查什么户籍谱牒。正不知所措之际,王扬打了个哈气: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就给你个凭证吧。”

他看向那个叫丁九的军士说道:“你,去给我捡根树枝来。”

丁九向什长投去询问的眼光,执矛黑汉向什长道:“我去吧。”

什长点头,黑汉快步去捡树枝,一连捡了三根以供王扬挑选。

黑汉走到距离王扬三步的位置停下,把长矛靠在肩上,躬身弯腰,双手递上树枝,态度甚是恭敬。

丁九有些不悦,心想早知如此,自己当时不如直接去捡了。

王扬在现代礼仪的规范下,礼貌用语已成本能,刚要说句道谢的话,可想起自己正假装的身份,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众人都伸长脖子看去,刚开始以为他要写字,后来又觉得他像是在画画。其所画之图钩折曲回,纹理琐细,中间还有小字镶嵌,图案甚是繁复。

“这.......这是......符咒?!”什长与几名军士惊道。

王扬把树枝一扔,说道:“看清楚,这可是天师道最正宗的通光符。我琅琊王氏世传天师道,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扬画的是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之敦煌道符,说来惭愧,这也是他唯一会画的符咒。

从文化史和思想史的角度来说,王扬最精通的其实是儒释两家,道家排在最末。所以什么“天师道最正宗的通光符”云云,完全是蒙人的说辞。

但琅琊王氏世传天师道可是由陈寅恪先生考证过的。那些军士们当然未必知道此事,但他就是要用这些“栩栩如生”、“理直气壮”的细节,唬住这些兵!

东晋南朝虽盛行佛道,但普通百姓所知有限,即便勉强认出了符咒,但哪里能知道什么“通光符”正不正宗的事?

至于琅琊王氏是否家传天师道就更加不了解了!

他们连世家大族平日里吃的是什么都想象不到,更遑论这些家族门内所传之知识信仰。

不过士族子弟多有信奉佛道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之前王扬的谈吐气派已经让他们有些相信王扬的身份。待见了这个符咒后,不禁又信了几分。

王扬见众人又敬又畏的神色,心下一喜,正以为快要过关时,两个熟悉而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也姓琅琊王氏!”

“我也是琅琊王氏的!”

泥马!!!

王扬心中顿时出现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

注:①“卑与尊斗,皆为贼。”出《晋书·刑法志》中张斐《注晋律表》,乃晋代律法。南朝宋、齐皆沿用晋律,至梁朝始重新编定律法,不过仍以晋律为蓝本。

②陈寅恪考证琅琊王氏世传天师道之文章名为《天师道与滨海地域之关系》,收于《金明馆丛稿初编》。

③中古时代的道教符咒更近于复杂的图画,而非电视剧里那种简笔篆文。王扬所画出自敦煌藏经洞,虽是唐时抄本,但这种符咒未必不出于前代传承,对具体图案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参考《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三十三册,编号p.4824。


丁九不高兴道:“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万一我借了他,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呢?”

黑汉想起丁九好赌一事,便说:“这个就是赌了,你愿意用五百下注,博个机会,那你就借。不愿意就不借。下不下这个注,下大下小,都由你定!”

见丁九还磨蹭不定,黑汉转身就走。

“老黑!你别急啊,我没说不借啊!”丁九急忙拉住黑汉,“五百钱,都给你,你查一下,回去记得和王公子说这是我借的钱啊。”

怕黑汉贪功,又补上一句道:“等我干完活,我去见一下王公子。”

黑汉走了之后,丁九琢磨着黑汉的话,突然跑进家里,着急忙慌地去开箱柜。妻子用身体拼命拦住道:“你干嘛?!刚拿走五百!又想干嘛!”

丁九推开妻子:“要赌就赌把大的!我再拿两千!”

妻子疯了似的扑上去厮打丁九,喊道:“你今天敢动一文钱,老娘就和你拼命!这日子不过了!”

一阵厮打吵骂之后,丁九颓唐地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只觉生无可恋。“追加赌注”一事,也就此泡汤。

作为本场大战胜利者的妻子,此时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件事以后会成为丈夫一辈子的话柄。

......

黑汉拿着发簪到里司家换了两百钱,加上他全部的积蓄两百钱和刚刚借得的五百钱,勉强凑了九百,又要拿家里的物件去换钱,被王扬拦住:“九百和一千差别不大,再说我这儿还有你之前给的三十三钱,就这么着吧,咱们现在就去荆州城。”

阿五抬起头,满怀期待:“公子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我还没进过城呢!”

王扬想这次办的可是正事,带个小孩儿不方便,便说:“下次,下次带你进城玩。”

见阿五低头失落的样子,王扬心中一软:“等我回来给带糖吃。”

“真......真的?”阿五猛然抬头,震惊地看向王扬。

王扬不能深刻体会,糖对于这个时代里穷人家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别说穷人家,就是普通人家也很少吃糖,偶尔一吃,也吃不起蔗糖或者蜜糖,只能吃饴糖。

饴糖是用稻米、大麦、小麦等谷物发的芽(古代也叫“糵”(nie))煎熬出来的,阿五往年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到一种名叫“胶牙饧”的软糖,而荆州今年粮价大涨,糖价也水涨船高,过年能不能吃到还两说呢。

“这种衣服一般都是定做的,直接成衣的不多。倒是有一件现成的蜀锦衫子——”

王扬赶忙打断店家的介绍:“蜀锦就算了,我们家公子喜欢简单一点的——”

为了方便行事,他和黑汉都扮成为主人采购衣物的仆从。两人已经逛了好几家成衣铺了,却连一件士大夫穿的衣服都买不起。这类衣服的价格都高得吓人,尤其蜀锦,是古代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并且今年荆州不知怎么的,锦缎奇缺。这就让本就高昂的衣价再次飙升,也让王扬这个假士族望洋兴叹。

店家道:“简单一点的有绫方衣、文绮裤——”

“绫”和“绮”是次于锦的高等丝织品,王扬同样买不起,只好解释得更清楚一点:“我们家主人比较喜欢素雅一些的衣服。”

“素雅一些?就是纯色的‘罗’或者“纱”?”

王扬问:“是蚕丝的?”

“当然。”

“再素一些。”

店家打量了王扬一眼:“那就只有麻了。”

“质量好的麻也可以。”王扬硬着头皮说。

店家微微皱眉:“麻的话有一件綀(shu)布单衣,不过那是暑天穿的,现在穿有点早。看这件呢?这件料子也很好,正宗的黄润细布,上个月才从蜀地运过来,样式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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