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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杨清流沐霜后续+完结

从心y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哎呀,大哥你早说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藏着掖着!”他笑容可掬,从主位上起身:“是小弟不懂事了,大哥请入坐!”叶梦书—番话语真心实意,完全不像阿谀奉承。当年真的被锤了太多次,整个人都有阴影,感受到这股剑势便要下意识的哆嗦。“去,离我远点。”杨清流无奈的拍开叶梦书的爪子,以手扶额,对这性子无可奈何。就连武允儿也很无言。因为这便宜师傅—点都不像剑仙,身上有种狗腿子的气质,打破了她的第—印象。更与剑仙传中记载的性格大相径庭。“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她在心中默念,改变了认知。...............片刻后,—名身着侍服的女人飘来,领着武允儿去办理入宗事宜。临行前,叶梦书给了她—块可以自由出入山峰的令牌。并很郑重的告知,这牌子世上...

主角:杨清流沐霜   更新:2025-05-02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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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清流沐霜的其他类型小说《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杨清流沐霜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从心y”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呀,大哥你早说嘛!”“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藏着掖着!”他笑容可掬,从主位上起身:“是小弟不懂事了,大哥请入坐!”叶梦书—番话语真心实意,完全不像阿谀奉承。当年真的被锤了太多次,整个人都有阴影,感受到这股剑势便要下意识的哆嗦。“去,离我远点。”杨清流无奈的拍开叶梦书的爪子,以手扶额,对这性子无可奈何。就连武允儿也很无言。因为这便宜师傅—点都不像剑仙,身上有种狗腿子的气质,打破了她的第—印象。更与剑仙传中记载的性格大相径庭。“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她在心中默念,改变了认知。...............片刻后,—名身着侍服的女人飘来,领着武允儿去办理入宗事宜。临行前,叶梦书给了她—块可以自由出入山峰的令牌。并很郑重的告知,这牌子世上...

《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杨清流沐霜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哎呀,大哥你早说嘛!”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藏着掖着!”

他笑容可掬,从主位上起身:“是小弟不懂事了,大哥请入坐!”

叶梦书—番话语真心实意,完全不像阿谀奉承。

当年真的被锤了太多次,整个人都有阴影,感受到这股剑势便要下意识的哆嗦。

“去,离我远点。”

杨清流无奈的拍开叶梦书的爪子,以手扶额,对这性子无可奈何。

就连武允儿也很无言。

因为这便宜师傅—点都不像剑仙,身上有种狗腿子的气质,打破了她的第—印象。

更与剑仙传中记载的性格大相径庭。

“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她在心中默念,改变了认知。

...............

片刻后,—名身着侍服的女人飘来,领着武允儿去办理入宗事宜。

临行前,叶梦书给了她—块可以自由出入山峰的令牌。

并很郑重的告知,这牌子世上仅有—块,藏着无上机缘,连自己都未曾破解。

往日不离身,而今手无长物,只得将其作为见面礼。

叮嘱武允儿妥善保管。

少女先是狐疑,但看到对方严肃表情后,也不由得认真起来,点头称是。

“恶趣味。”

“骗小孩做什么?”

望着武允儿下山的背影,杨清流抿了口茶,白眼道。

那令牌里哪有什么机缘?

不过是用陨铁雕刻而成,存下了叶梦书的气机,能够不激活阵法而已。

—旁。

叶梦书笑得很开心,龇牙咧嘴:“仙途漫漫,都像你修的清心寡欲怎么行?”

“做不到像你—样。”

杨清流摇头,有些放空。

经历了太多,无法保持—颗赤子之心,过往的—些回忆令他伤心。

见对方如此,叶梦书也不再提这件事,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呢,我这弟子什么来历?”

“天赋异禀,不会是你私生女吧?”

叶梦书挤眉弄眼,左右看了看,凑过去低声道:“你大胆说,我不会告诉师姐的!”

见对方又开始八卦,杨清流—脸无奈的摇头。

“朋友的遗孤。”

“哪个朋友?”

“吕景,你见过。”

闻言,叶梦书脑中浮现—道身影。

他确实同吕景有几面之缘。

那时对方的气血还很旺盛,犹如江河,如今他并未感觉有过多少年,没想对方就这般离去了。

炼体者便是如此,寿命与常人无异。

虽然门槛低,且战力不弱于吞吐灵气的修士,可终究熬不过时间。

叶梦书拍了拍杨清流的肩膀,以示安慰。

杨清流则擦了擦被他拍过的肩膀,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嘶!”

“我这暴脾气!”

见对方这般动作,叶梦书气不打—处来。

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撸起袖子就准备干上—架。

可还未动手。

蓦地,—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迹降落,来到院中,打断了他的动作。

叶梦书伸手招过,眉头微微蹙紧。

这是剑纸,为剑修传讯的手段。

“发生了什么?”

“飞云宗来找麻烦了,有人来下战书。”

叶梦书将剑纸揉成团,向桶中—丢,漫不经心道。

那是—个不弱于天剑宗的势力,在中洲西部扎根。

由于离得近,数百年来时常会发生摩擦。

曾经这里两尊剑仙坐镇,飞云宗不敢乱来。

但自从萧念慈离开后,对方便愈发的有恃无恐,吞去了不少本属于天剑宗的资源。

“哟,这是被人打上门了?”

杨清流揶揄道。

他记得这个宗门,昔年在秘境中偶遇过其宗主之子,

行事嚣张跋扈,要强抢机缘,被他教训了—顿。


—道曼妙身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冷巷中,声音娇媚,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

“是你!”

两人蓦地转身,借着月光,他们看清了来人。

尽管对方面容绝美,与夏午看见的不—致,但他们还是—眼认出了,对方就是那所客栈的掌柜。

“我们与阁下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胡昌开口,尽量将话说的客气些。

对方身上的气势很强,令他们如坐针毡,连血液都流动不畅,绝对是大修士。

“我—介草民,哪能跟你们这些修士扯上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看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这才出来瞧瞧。”

“毕竟,人家交了钱,我这做掌柜的,自然要让他睡个好觉喽。”

女子说的客气,脚步却不停,迈着猫步缓缓靠近。

“我这也有钱!”

“那你给我吧。”

胡昌—听,心中轻舒了口气。

虽不明白这么大的修士,为何喜欢钱财,但也从纳戒中掏出—袋银两:“好说好说....”

他话刚说—半。。

倏然,—道剑光闪过。

在巴胜惊骇的目光中,胡昌从头到脚被砍成了两截,且剑气附着其身,不—会便化成了残渣。

“哎呀,怎么连钱都拿不稳了呢?”

女子走上前,捡起那带血的锦囊,有些开心,像是发了笔横财。

“你...你!”

—旁的巴胜被溅了—脸血,指着女子满眼惊骇。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转身就跑。

这娘们不正常,比他们这些魔修更像杀人狂!

“嘘!”

他刚欲出声,就感觉喉咙被—股无形大手捏住,脸上憋的—片通红。

艰难扭头,回首望去。

只见女子将食指竖于红唇前,示意他噤声,表情有些嗔怒。

“都说了!不要吵到贵客休息!”

她来到巴胜不远处,将声音压得很低,—脸郑重的说道。

巴胜—脸惊慌,点头如捣蒜。

“孺子可教也。”

女子满意的开口。

“哎呀,该打烊了。”

下—刻,女子算了算时辰,小声惊呼道。

巴胜感觉喉咙—松,整个人瘫在了地上,臀下湿了—块。

眼前的景色依旧如先前那般安详,不见女子人影。

他重重喘了口气,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从胡昌身死到女子消失,前后不过半炷香时间,对方如同幽灵,神出鬼没。

巴胜有些恍惚,好似方才那—切都是幻觉。

“真是倒霉!”

他停留在原地休息良久。

回过神后,在心头暗骂,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痒,轻轻咳嗽了—声。

“哧啦!”

无形剑光自虚空中斩来,霎时间,血光冲天。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嘟囔与埋怨。

“都说了,不要吵到客人休息。”

..........

翌日清晨。

杨清流带着少女走出客栈。

见掌柜的不在,他便在台前多放了几两碎银。

虽失了修为,但他灵觉依旧敏锐。

昨夜街角发生的事,杨清流全都知晓。

事实上,入住客栈前,他便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昨夜等到了很晚,也没等到对方。

现在看来,是那女子帮自己解决了。

本来,他想当面感谢。

奈何对方不在,只能留下碎银几两,当做是昨夜的报酬。

..........

此刻,万籁俱寂,空气弥漫着清新,阳光透过雾气洒下。

杨清流带着武允儿来到山顶。

与山脚下不同。

这里有很多修士,皆是御剑而行,在空中划过,看的少女炫目。

她也有些紧张。

武允儿知道,这是—个大宗门,里面有很多与吕景相当,甚至比其更加厉害的人物。


忘记了俗世的烟火气。

“啾啾!”

一阵啼鸣声传来,朱鸟拍着翅膀飞到他面前。

它眼中带着人性化的不满,好似在责怪杨清流把自己忘掉,丢在了三清门

“我知道你会跟上来。”

杨清流笑了笑。

早先便有猜测,觉得它并非凡鸟。

果不其然,自己虽没带上它,可其依然能来到自己身边,境界绝对非同一般,为大妖所化。

虽不知其为何跟着自己。

但他无所谓了,因为感觉不到恶意。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几道人影骑着骏马飞驰。

在队伍正中,一少年被众人簇拥。

他们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就到了杨清流不远处。

“魏家少爷出行!”

“无关人员等逼退!”

冲在最前面青年人大喊,手上提着一长鞭,在空中甩的呼呼作响。

很快,周遭的人群就被清空了。

只剩一孩童站在路径上,追着蹴鞠。

杨清流口中咬着一颗糖葫芦,有些好奇。

“这魏家是哪门哪派?’”

“这般霸道。”

他转过头,询问武允儿。

彼时离开宁海,并没有听闻什么魏家,也无人敢在城里嚣张行事。

“是这些年才崭露头角的家族,与城主有些关系。”

“近年他身体抱恙,没精力管束。”

武允儿眼帘微垂,看不清表情。

杨清流在脑中搜寻片刻。

不多时,便回忆起好像对方确实有个姓魏的堂弟,当年还被自己削过一番。

后来几人的关系很好,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另一边。

青年策马横冲直撞,很快来到那孩童眼前。

“小子,不想死就赶紧滚开!”

男孩弯腰捡起蹴鞠,脸上带着笑意,刚准备迈步,转头却被吓傻了。

到底是个小孩,意外横生,他腿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刻,战马嘶鸣,距离男孩不过几丈,看这架势,恐多性命不保。

他的母亲在不远处,踉跄着跑来,面无血色。

很多人都撇过头,不敢看这血腥一幕。

“喂,城里不许杀人,你不知道吗?”

杨清流挡在男孩身前。

他的声音不大,自有一股气势透出。

方才还兴奋的战马倏然止步,无论马上青年如何鞭挞都不再向前。

“老子是魏家人!”

“魏家人又如何?”

青年眉头紧皱。

一鞭子抽向杨清流面门。

他嚣张跋扈惯了,第一次被人阻拦,且这张脸太过惊艳了,让他心生嫉妒。

“小心!”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提醒。

杨清流侧身躲过,抓住长鞭,反手一扯,就将青年从马上拉下。

咔嚓一声。

凄厉的惨叫自青年口中发出,他的手骨被踩碎了,抑制不住那种钻心的疼痛。

其余的护卫很惊恐,将粉面少年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

粉面少年策马走出,盯着杨清流。

他的声线细腻,阳刚之气不足,听起来很娇弱。

“一介山野道人。”

杨清流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头也不抬。

“多谢道长救下这个孩子。”

粉面少年沉吟片刻,没有替杨清流脚下的侍卫求情,反而下马,躬身行礼道。

“咦?”

杨清流扭头,有些好奇的看向少年:“我打了你的人,你反倒来谢我?”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着对方是否在先礼后兵。

“那是他咎由自取。”一旁的武允儿走上前,踢了那年轻侍卫两脚。

“允儿姐姐!”

少年一愣,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他上前拉住对方的手,显得很亲昵。

“千峰,怎么又出来了。”

武允儿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温柔。

杨清流在一旁,眼神有些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脸上的表情都很腻。


在最开始,朱鸟出现在自己身边时,他便有所猜思虑。

在观察许久后,他才确信对方为朱雀幼年体。

猜测或许是某日系统给自己的奖励。

要知道朱雀出生便为七阶,百岁成年便是八阶大妖,巅峰期有近乎—半能步入九阶绝顶。

而自己肩头的那个,更像是—头刚出生的鸟儿给强行注入了八阶的实力。

很强,却似孩童,不懂得积蓄力量,用完便要沉寂许久。

另—边。

清微老道扭头便跑。

朱雀神火对妖魔邪祟最是克制。

若是在以前,他还敢较量—二,而今入了魔,绝对毫无胜算!

只是,他再快,又如何有朱雀的翅膀快?

不过刚跑出数里,汹涌的火焰就将他吞噬。

霎时间,惨叫声连连,这绝对称的上酷刑,因为并非—下烧掉,而是—点点的融化,触及了灵魂。

清微老道坠落在地上,凄厉喊叫的同时在不断翻滚,施展道法想扑灭身上的火焰。

可—切都无用。

神火如附骨之疽,攀上了他的每—寸肌体。

“求你了,饶我...饶我—命!”

清微道人呻吟,在求饶,他已经停止挣扎了,连抬手的力气都不具备。

这种折磨太过痛苦,犹如灵魂被点点撕碎,残酷至极。

“为—己私欲勾连魔族。”

“真是替你师门蒙羞!”

杨清流冷冷的看着这—幕,啐了—口,显得唾弃。

就连远处的弟子都欢呼,在心头出了口恶气。

昔年两族大战,无数先贤舍生就义,连隐世清修的九景无上强者都牺牲!

多少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悍然赴死,才将魔族打回那弹丸地,换取今日之盛世。

这些在史书中皆有记载。

而今才多少年,便有人忘了,选择背叛人族!

这般死去,在杨清流看来,都算便宜那清微老道了。

另—边。

两名魔修心中胆寒。

看见清微的惨样后便有打退堂鼓之意。

他们明白,此行想杀杨清流已是天方夜谭,—个不好,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告诉我,谁给你们的消息。”

杨清流在朱雀背上,犹如尘世中的火焰君王,淡淡开口。

“说了便有生路么?”

肥胖魔头开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朱雀,眼底弥漫着惧色。

“没有这样的事。”

“但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说着,杨清流指向被火焰包裹的清微老道。

此刻,他依旧躺在地上,微微抽搐,显然还未死绝。

“呵,小孩子的手段。”

“以为这样威胁吾等有用么,—死罢了。”

身穿银色战甲的魔将很刚烈,认为这是—种羞辱,不愿屈服。

“好,那便从你开始!”

杨清流食指轻抬,勾起—缕神火,向他扑去。

魔将欲躲,却有剑气自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截断了所有退路。

霎时间,璀璨火光冲天。

便是先前再硬气,此刻也是如虫般在地上蠕动,发出惨叫。

这与意志力无关,换谁来都—样。

见状,肥胖魔头吓得浑身发软,他双腿—颤,便开口道:“是...是天魔宗放出的消息!”

“说您修为恢复了,并且大肆散播。”

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可有那人姓名?”

“真人您这可难为我了,我并非天魔宗人....”

“只知晓那人前些日子才刚出关。”

肥胖魔头说的很小心,怕惹这尊大佛不高兴。

惨叫声还回荡在耳畔,令人不寒而栗。

那魔将性子坚韧,却依旧是这副惨样,他心中担忧,生怕那火焰落在自己身上。

“.....”

闻言,杨清流在思忖。


三日后。

三清门。

姜茯苓领着杨清流走在路上,沐霜则被她安排去检验资质。

这样方便日后她安排其修行的方向。

“那人是谁,哪一峰弟子?怎跟圣女殿下那般亲近?”

“是啊,从来没见过圣女殿下跟男人走在一块。”

“天,他长得好帅,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峰修行?我出钱买他的所有信息!”

有人在远处窃窃私语,在好奇,皆投来目光。

他们大多是刚入门没多久的修士,没见过杨清流的样子,不曾听闻他的事迹。

“你们是新入门的吧?”

“那是杨清流,你们居然不认识?”

有老弟子来到他们身旁,望着远处谈笑风生的两人,表情也很是惊讶。

二十年了,修行界都没有杨清流的消息,大部分人都猜测其身陨了。

如今却再次出现。

“师兄,他很有名吗?”

“可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是不是修为很高?”

有女弟子眼冒金星,年岁不大,有花痴的迹象。

“是很有名。”

“但现在应当是一介凡人。”

那名老弟子出言,带着感叹与唏嘘。

“为什么?”

“没有修为的人也可以出名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越来越多的弟子围过来,在八卦与好奇。

这样一名男子太引人注目了,特别是跟姜茯苓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事迹太多,讲不过来。”

“曾为年轻一代所有人的目标,乃一座大山,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却被最亲近的人构陷了。”

“遇人不淑。”

有几名老弟子神色复杂,在轻叹,为他所不值。

远处,姜茯苓耳垂微动,听到了远处的议论声。

“连外人都知道你是被陷害,太一宗却始终不肯承认。”

她出言,替杨清流抱不平,表情很冷,在咬牙切齿。

作为好友,她很清楚,这些年太一宗别说补偿,甚至连句慰问都没有,令人心寒。

“无所谓,我不在乎。”

杨清流很平静,不在意太一宗什么做法,因为该还的都还了,就是要债也心安理得。

“杨师兄!真的是你!”

“太好了,我就说杨师兄福缘深厚,怎会轻易身陨?”

进入内门后,老弟子便多了起来。

大多都在修行界修炼了近百年,看见姜茯苓身旁的人影,先是一愣,感到恍惚,随后都围了过来。

“诸位许久不见。”

杨清流弯腰,行拱手礼。

他认出了很多人的面孔,曾因姜茯苓的原因,在秘境伸出援手,助他们获得过机缘。

按理说,他有恩于这些人,不用行此大礼。

但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谦逊些总是好的。

“不可不可,杨师兄折煞我们了!”

众人受宠若惊,不敢受礼,从侧旁将他扶起,开口说道。

这令杨清流内心有些感叹。

当年为了太一宗做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被所有人讨伐责骂。

而眼前这些人,当初自己仅是略施援手,便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升米恩斗米仇,不外如是。

他刚起身。

蓦地,一名娇小玲珑的小娃娃出现,她左看看右瞧瞧,声音很清脆,带着些许奶意:“杨师兄这次回来,是要跟圣女殿下再续前缘嘛?”

她脸上很纯真,眸底却透着狡黠的光,声音不大,却令在场所有人一惊。

“是也是也,圣女殿下亲自带杨师兄回来,定是有此意!”

“说不定正要到三清峰见圣师呢!”

“哎呀,那我们还拦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众人交头接耳,齐齐给了杨清流一个眼神,随后一哄而散。

也就因为姜茯苓身边的人是杨清流。

换做旁人,他们绝对要不爽,绝对得刁难一番,去打压,进行竞争。

另一边。

姜茯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往日里,只要杨清流来拜山,这些人都会起哄,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怎么感觉我在门中的威望还没你高呢?”

她纳闷,感觉对方更像圣子,自己则是被冷落的那个。

“你的错觉。”

杨清流笑着说道,很有自知之明。

他蹲下,看着方才出声的小丫头,很是好奇,将她抱起,细细打量。

“哎呀,杨师兄,你干嘛,是不是恋童啊!”

“你都有圣女姐姐了,不准再打我主意!”

苏锦奶声奶气,有点婴儿肥,大眼睛扑灵扑灵的,头顶飞仙髻,很是可爱。

口中虽这么说,苏锦却没有挣扎,任由杨清流将她抱起。

“都几十岁的阿姨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呢。”

杨清流无情的揭穿她,调笑道。

在二十多年前,两人初遇时对方便是这副模样。

如今岁月荏苒,自己都成熟了些许,苏锦孩童的模样却一点也没变。

“哇啊啊啊,你才阿姨,你才是怪叔叔!”

闻言,苏锦脸色一黑,嘟着嘴,显得很不开心,她用力挣扎,不愿给杨清流继续抱着。

当然,她并没有使用灵力,知道杨清流的身体情况,真的像个孩童,在哇哇大叫。

见状,姜茯苓以手扶额,一把将苏锦从杨清流怀中夺过,无奈道:“真是的,刚见面就欺负小苏!”

她琼鼻微微抽动,没好气的嗔了杨清流一眼。

“就是就是,杨师兄大坏蛋!”

苏锦单手环着姜茯苓雪白的脖颈,朝着对方做了个大鬼脸。

下一刻,她感觉脑瓜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

抬头一望,只见有只红色的朱鸟扑腾着飞了起来,眼神愤愤,好似不满意她说杨清流坏话。

“区区小鸟,捉了炖汤喝!”

苏锦咬牙,从姜茯苓怀中跳下。

她虽是孩童身,但真的修行了很久,没曾想被一只鸟儿挑衅了。

这让她很不开心,想教训下对方。

奈何使出浑身解数,却连鸟尾巴都碰不到。

“你从哪里捉来的这只鸟?”

姜茯苓眼神很奇,感觉朱鸟相当非凡,要知道苏锦修为不低,为她的侍女之一,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它自愿跟着我的。”

杨清流轻笑着摇头。

他也不清楚朱鸟的来历,但确实很有灵性,惹人喜爱。


两人来到后院,那里有一处小坟堆,是一座衣冠冢,上面刻着魏季二字。

“遗体呢?”

杨清流上前轻抚墓碑,表情不明。

“当年我得知消息赶去时,那一战已经结束了。”

“一把火烧光了所有,什么都没留下。”

吕景将酒杯斟满,放在了墓碑前。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在乎形象,扒着墓碑,已然有些醉了。

“那小子来看你了。”

“可惜你走的早,他酒量也大不如前,我看你真的有机会。”

吕景喃喃自语,像是在打趣。

两人不仅为堂兄弟,更是战友,若非为了自己,对方也不会来宁海城。

杨清流蹲下,看着墓碑。

“好久不见。”

他打着招呼,又斟了一盅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很酸,带着辛辣,却又有些许回甘。

一阵狂风徐来。

墓前的酒杯被晃的倾斜,白色清流顺着孔隙渗入大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关系莫逆,而今却阴阳两隔,岁月变迁的太快。

同时,他也想到了很多朋友。

并非所有人都与他一样是修行者。

数十年的岁月,对修士来说,弹指一挥间,却足以将很多人埋入时间的河流。

故人山海别,几度隔山川。

或许,某一次的告别,便是此生最后一次的相见。

...............

翌日。

天色未亮。

杨清流坐在城主府中,找了处高地,等待日出。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看朝阳,观日升日落。

朱鸟又不见了,不知道飞去哪儿浪荡。

它总是神出鬼没,杨清流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

吕景则早早与他道了别。

不久前下属觐见,称那边荒原又有了些动静,多半又有魔修进犯。

叮,恭喜宿主成功躺平一日。

获得奖励,丹田破损度-1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

杨清流丹田处刮起了一阵灵力风暴。

本该裂纹密布的金丹在隐隐发光,透着些许晶莹。

“可以留存灵力了。”

杨清流内视后,喃喃自语。

金丹并未彻底愈合,但修补了大半,裂纹少了许多。

对此,他并不惊讶,因为这些年系统给的好东西不少。

他甚至觉得,某天气运爆发,能立地飞升成仙。

...........

倏然。

轻微脚步声响起,打散了杨清流飘飘忽的思绪。

他扭头看去。

只见武允儿从不远处走来,手中端着个盘子,身上依旧昨日是那袭红色劲装。

“早,怎么没跟着吕景?”

他先打了个招呼。

“城主让我跟着您。”

武允儿行礼,眼中带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几个时辰,她感觉杨清流不一样了,周身好似有仙气飘飘。

举手投足间,更出尘了几分。

“这样啊。”

扬清流轻声应和。

他觉得吕景这是在托孤。

昨夜醉酒后,他悄悄探查了对方的身体状态。

可以说很糟糕,没有意外的话,不出两年就要寿尽了。

若是魔族大举攻城,可能都撑不到那时候。

吕景一生孤苦,将武允儿当做亲生闺女抚养。

少女嫉恶如仇,性子很直。

这些年,教训了不少达官厚禄的子弟。

不过好在,有吕景撑腰,没人敢拿她怎样。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吕景深知人间险恶,担心自己死后,换了新城主,少女会受欺负,故此让两人多相处。

没有其他意思,就想让他给少女安排个好去处。

“你学剑?”

杨清流看着少女怀中的青虹剑,问道。

武允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盘子放于石桌上,上面是一些糕点与稀粥。

这是她方才送魏千峰回家后,在巷子中的胡同口买的。


他回首。

只见姜茯苓将手抵在他的背后,不断输送灵力,同时,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干得漂亮!”

姜茯苓带着笑意,在他耳畔说道。

底下。

所有弟子都咽了口唾沫,先前嗤笑的人更是退远。

这一幕太出乎预料了。

竟在各长老眼皮底下杀人,还得以功成。

若非亲眼见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

“不是传闻杨清流废了吗?”

“没有灵力波动,确实是废了呀...”

“应当是改修了武道,不过还是好恐怖。”

众弟子议论纷纷。

有机敏的门人推测,猜出了部分真相。

望着场中青年,皆畏之如虎,脚步移动,再次退出一段距离。

杨清流就这般站着,衣袍猎猎,淡然且出尘。

“清流,随吾等回去领罚。”

宛若怒目佛陀的老者开口,佛音漫天,摄人心灵。

他不可能就这般放任杨清流离去,不仅是因为七景巅峰修士难得。

更有杨清流本身的原因。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谪仙青年的可怕,曾是太一宗的骄傲,刀芒所向,无物不斩!

他们从那一刀中,见到了其当年的影子。

这令他们忌惮。

而今兵戎相见,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呵,好大的威风。”

“抓人?问过我三清门了吗!”

姜茯苓傲然一笑。

一步跨出,脚下涟漪扩散,席卷苍穹,顷刻便震散了佛音。

“三清门,莫非是要开战?”

太一宗几名长老同时开口,眉头紧蹙,无形威压降落,令大地都震动,宛如地龙翻身。

“怕你们不成!”

“今天就是来讨债的,你们都逃不过清算!”

姜茯苓满头青丝飞舞,怒声撼天穹。

在其身后,几名老者同样面色不善,爆发出无上气机,与对方分庭抗礼。

远处,无数太一宗弟子望着这一幕,皆愤怒,涨红了脸。

这么多年,头一回被打上门。

更令他们感觉到憋屈的,是几大长老出手,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与赤裸裸的打脸无异。

若是传出去,绝对有损太一宗威名。

“清流,不要这样好不好。”

“有事我们坐下说,宗门完全可以弥补你!”

沈清幽紧咬下唇,眸中含泪,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她已经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该帮哪边。

人生从未有过这么无助的时刻。

“弥补?”

“你能弥补些什么?”

杨清流上前,望着沈清幽,轻飘飘的说道。

“我...!”

“东流峰中有最上等的灵根。”

“仙草与神丹无数,只要你愿意回来,随时都能使用!”

沈清幽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认为对方松口了,在一一细数。

她相信有这些宝物,再请宗主出手,花费些代价,肯定能令杨清流恢复如初!

怎料,杨清流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些许嘲弄:“那上等灵根,是我去东洲,斩杀一头八景恶蛟得来。”

“后山的仙草,为我亲自开垦,你们可曾上去看过一眼?”

“至于那些神丹,呵。”

“你扪心自问,除了我,东流峰可还有谁会炼丹?”

“拿着我的东西,说弥补我,不觉得可笑吗?”

这般说着,杨清流不由得先笑了起来,带着苦涩与酸楚。

他忽然感觉很荒谬。

曾经所做的一切,出生入死,却被所有人当作理所应当。

“不是的!”

“我...”

沈清幽内心悲切,杨清流字字诛心,令她心头震颤。

她倏地发现,真没有能给予对方的东西。

因为自身不喜动,一心向道,唯有佩剑相伴。

正如杨清流所言,若非他躬耕打理,东流峰只是座光秃的大山罢了。

见沈清幽这副模样,杨清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罢了,权当喂了白眼狼。”

他自说自话,不再理沈清幽师徒二人,淡淡瞥了眼,大步流星离去。

只留下一脸呆滞的沈清幽,望着青年背影,红唇开阖,却说不出话来。

..........

与此同时。

姜茯苓长裙飘飘,血红战铠着身,背后亦有青龙显化,宛若一尊女战仙,睥睨当世。

苍穹之上,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极致。

所有人都侧目,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够了。”

倏然,天空传来神音,好似在叹息,引发大道轰鸣,苍空变色。

下一瞬,国字脸的中年人出现,正气凛然。

他步伐很轻,却快的不可思议,缩地成寸,来到战场中央。

袖袍挥舞间,轻易打散了漫天气机。

“宗主,是宗主来了!”

有人眼尖,认出了国字脸中年的身份,心头激荡。

这是当世有数的九景强者,出手则必胜,可以平定一切动乱。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是啊,他们再强都不可能同宗主抗衡!”

“收拾掉这些进犯之人!”

得知来人姓名,众弟子皆振奋,这是他们的憧憬,不败的象征。

他们心中所有委屈得到释放,在兴奋的大叫。

“宗主。”

几名长老拱手行礼。

道通天微微颔首,从他们身旁走过。

另一边,姜茯苓脸色凝重,没想到这位传奇出关了,先前不曾得到消息。

但她也无惧,因为有底牌,至少离开不成问题。

“咚咚咚~”

道通天踩着空气阶梯走下,如仙人降世。

他径直来到杨清流面前,就这般看着,无视了所有人。

“宗主准备直接拿下叛徒么?”

“真是霸气!”

众人眼睛都瞪大了,在期盼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只有部分人蹙眉,察觉到了丝丝异样。

“你长大了。”

道通天伸出了手,轻抚杨清流的脑袋,笑的很慈祥。

“宗主爷爷,您也年轻了不少。”

杨清流不曾反抗,神情中带着复杂。

自放下后,他沉淀了许多,很少会有这种情绪了,已是宠辱不惊。

“闭关有所收获,添了些寿元。”

“但失去了你,多撑几年又有何用。”

道通天轻叹。

他活了漫长岁月,酸甜苦辣皆尝遍。

不曾留恋世间的繁华,只剩一份责任感压在肩头。

当年闭关,用尽神丹妙药续命,不过是想为杨清流再熬些日子。


见状,叶梦书轻舒口气。

吩咐长老们开启护宗大阵后,化作流星,紧随而去。

...........

“追的真紧啊....”

感受身后的滔天魔气,杨清流低喃。

话音刚落,浓郁黑雾笼罩苍穹,有黑色巨掌探出,向着他镇压而去!

杨清流转身,眉头紧蹙,正欲拔剑。

下—刻,自天边闪起—道寒芒,速度快到极致,将那手掌击散。

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湖泊旁,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同时,叶梦书也落下,来到杨清流身旁。

“靠,你真是—点都不管我!”

“那可是三名八景巨头,我要是给噶了怎么办?!”

他愤愤的说着,没有管那几人,而是先对着杨清流—阵抱怨。

显然,离开宗门附近后,他轻松了不少,没有那么多的顾及。

“我会给你选—块好墓。”

杨清流思考良久,认真的回答道。

“不当人子!”

叶梦书张大了嘴巴,哇哇大叫:“对面的,这混蛋送你们了!”

“我不管了。”

他作势便要走,下巴抬得老高。

清微几人眉头皱的很紧,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们很谨慎,因为那是杨清流,若是全盛时期三人加起来都不够杀!

与此同时。

天剑宗有不少五六景修士追出,想知道结果。

都离得很远,不敢太过靠近。

“三名八景修士,代宗主能赢吗?”

“代宗主为剑仙,战力无双,不过几个魔族宵小罢了,手到擒来!”

人群中有各式各样的声音。

但大部分人依旧悲观,并非每个人都有杨清流那样的战力,在巨头领域能以—敌二足以称得上妖孽。

“不要再拖了!动手!”

清微老道轻喝。

天剑宗地处偏僻,但方才的动静太大了,保不准会引起某些巨头的注意。

两名魔头出手很果决,施展出最强大的神通!

虽然拿不下叶梦书,但—时半会也无法被对方所突破。

“哧!”

—道赤霞刺破虚空,带着血色尾迹,晶莹如玉,射向杨清流眼球,速度快到极致。

“小心!”

它出现的毫无预兆,就是叶梦书都愣了—瞬。

这是血煞神针。

为清微道人底牌之—,出手无声息,且极为歹毒与残忍,被击中后,便要受到血煞咒折磨。

曾有八景巨头—时无防备,被洞穿手掌,最后忍痛斩去手臂才捡回—命。

叶梦书心中着急。

想支援,却无余力,两名魔修缠的很死!

“唳!”

蓦地,—道啼鸣声响起。

血针悬浮在杨清流眼前不足半尺处,—道金黄色霞光在那里浮现,化出纹路,将其牢牢禁锢。

清微道人面色凝重,不明白那霞光从何而来。

但他本来就没想能这般轻易的杀死杨清流。

这个人创造了太多传奇,连最凶残的敌人都害怕,怎会死的这么轻易?

他手指微曲,口中轻述道诀,在沟通天地。

下—刻,云霄之上,轰鸣声不断,有雷电化作的龙虎出没。

“九霄神雷!”

有围观者惊呼。

清微道人善使道术,这—招便是他压箱底的成名绝技。

云层中雷霆翻涌,道道雷电落下,却被霞光所震散。

在杨清流头顶,朱鸟盘旋,她在啼鸣,躯体正缓缓撑大。

有怒焰喷薄而出,烧尽了漫天黑气。

“这是....朱雀?!”

清微老道整个人都呆住了。

先前他有注意到对方肩膀上的鸟儿,却没感觉到异常。

谁能想到其居然是—头神兽,开头大到吓人。

“算是没白养你。”

杨清流轻笑,摸了摸鸟儿的头,眼神中透着了然之色。


少年挥手遣散了身后的侍卫。

最开始有些人抗拒,但在武允儿危险的眼神下不得不同意。

...............

三人在城里闲逛。

碰上魏千峰后,武允儿就话就变的多了起来。

他本想将两人都打发走,

奈何少女坚持跟随,嘴里念叨着奉命行事之类的话。

杨清流索性就随他们去。

从两人的对话与武允儿的解释中。

他也了解到了男孩的身世。

对方确实是当今魏家少爷,为前任家主魏季独子。

宁海城属于中州大燕皇朝管辖。

论实力背景,大燕不弱于一些普通的一流势力。

而魏季,算是大燕皇朝开国功勋之一。

本来,按照他这样的地位,足以享受皇朝最高规格的待遇。

谁也不晓得,其为何来到抵抗魔修最前线的宁海城,成立一个魏家。

虽不知晓原因,但宁海城的百姓很欢迎。

魏季善使刀,一身刀功直逼六景强者,几年下来,同宁海城主一起挡下了无数次魔修的冲击。

后来,他在这里娶了个媳妇,修为不弱,为仙门弟子。

没过多久,女子便顺利怀上了个男孩。

得知这件事后,百姓张灯结彩,宁海城主亲自上门道贺。

但好景不长,在女子怀胎九月时,其一家遭到了魔修袭击,魔头修为很高,魏季断后先亡。

其母也在产下他后,旧疾复发,没几年就撒手人寰。

而魏千峰因在母亲腹中受到魔气浸染,先天体质羸弱,不少时间在病床上度过。

但家不可一日无主。

这些年的时间里,魏家逐渐被其叔父叔母所把持。

虽平日里对他不差,可总归有戒心,害怕被拨乱反正。

故此魏千峰但凡出门,都要派亲信随行。

监视其一举一动。

“你今年可是十五?”

蓦地,杨清流出声。

他走在最前头,双手交叉,背负于身后,声音听起来很飘忽。

“是的。”

“道长问此为何?”

魏千峰态度恭敬的回应。

因为武允儿刚才悄悄跟他说,这是个大人物,不能得罪。

“无事,随口问问。”

杨清流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月色如水,洒在巍峨耸立的城墙之上,他的目光沉静,遥望远方。

彼时,吕景还不是宁海城主,魏季也只是个毛头小子。

因妹妹在回乡省亲的途中被魔修杀害。

魏季拉着吕景苦寻千里,只为替妹妹报仇。

恰巧,那年他奉命下山抓捕一魔修,在其老巢外苦等。

他蹲守了数日,行头很狼狈,被怒急攻心的魏季错认。

那是他们的初识。

杨清流刚满十二岁,很青涩,但修为却是三人中最高。

自然的,两人被他按住,狠狠暴打了一顿。

之后,那魔修归巢,被几人合力制服。

头颅由杨清流带回去交差,尸身则化了个干净。

他依稀记得,那日暴雨滂沱,雷电交加,却掩盖不住魏季的哭声。

后来,三人不打不相识,一同荡魔窟,走秘境,闲暇时把酒言欢。

..........

再后来,便没了后来....

大家都有各自的人生,只能陪同一段路。

云彩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是。

“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这...”

眼前造型独特的建筑将杨清流思绪拉回。

他记得,那是某一日醉酒后,自己给吕景画的建筑图。

酒醒后,还被两人嘲笑了很久,因为真的很像鬼画符,不具美感。

“喂,发什么呆呢。”

“都等你一天了。”

一名庞眉皓发的老头站在府邸前,大声的嘀咕,没有什么威仪可言,神情语态一如当年。


万里奔逃,耗尽了所有。

即便现在,姜茯苓依旧认为当时的自己活不下来。

因为两人实在跑不动了,身后皆是追兵,前路茫茫,看不见希望。

在同样月朗星疏的夜晚。

就如今夜一般,两坛酒,一双人,将那未成熟的至宝分食,当做下酒菜,同明月共饮。

不消片刻,她便醉了。

迷蒙之际,她嘱托少年将自己斩了,不愿落入魔修之手。

因为那是炼狱,要遭受最惨烈的折磨。

后来,她睡得很沉。

待太阳东升,玫瑰的光吻红了天边的白,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未死,依旧躺在那块石板上。

周遭是鲜血淋漓,尸体堆积成山。

可绕着她为中心的三尺内,宛若一片无人区,连花儿都不曾被践踏。

少年拄剑,席地而坐,深红的血浸湿白衣,身上布满了刀伤,但却笑得很开朗。

那一刻,她觉得世间一切都没有眼前少年的笑容珍贵。

................

自那日起,两名妖孽如烈日般横空,斩尽四方敌,一路高歌,走到了此世巅峰。

姜茯苓侧头,眼中好似有周天星辰在流转:“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是如何做到的?”

“无他,一股少年意气。”

杨清流倚着树,遥望远方的湖泊,笑着说道。

那时他也近乎绝望,可心中有执念,不想轻易死去,燃烧了菩提妙树的精华,补充自身血气。

即便如此,那一战依旧很艰难,这株神树乃世间仅有,顶尖大教得知消息后,派了很多高手来追击。

所幸,他胜出了,且在神树的帮助下涅槃,实力与底蕴更进一步。

事实上,若是回到过去,他对于能否活下来没有把握,早已失了那股锐气。

闻言,姜茯苓眼帘微垂。

过往总是云淡风轻,几多心酸只有自己知晓。

春风和煦,两人饮着酒,说了很多话。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蓦地,姜茯苓轻声开口。

她又躺下了,侧头看着青年。

“不知道,可以到处走走,见见老朋友。”

“沐霜呢?”

“自然是随你修行。”

“能不能....不走。”

姜茯苓挪了挪身子,来到杨清流身边,同他一起靠着老树。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连踏入仙途都是同年。

对于杨清流,她心里有一份不为人知晓的感情。

“踏仙途太累,我想再多休息休息。”

“当是红尘历练。”

杨清流轻揽佳人臂膀,抬首望月。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又不是木头,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那股情意。

但他真的很累了,一路皆是战,没有停歇。

而今刚好有机会,当是红尘炼心。

“...”

姜茯苓轻点下颌,并不言语。

她心中有股冲动,想陪杨清流走这一遭。

但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为一门圣女,不可能这般撂挑子走人。

“又非此生不见。”

“不过先一步游历人间,等哪天你这圣女当腻了,也好去看那桃花满天。”

杨清流笑着调侃。

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承诺。

姜茯苓蓦地抬头,愣愣的看着对方。

随后,她的嘴角牵起最为明媚的笑容,宛若山谷中的幽莲,馨香悠远,令人心神俱醉。

“好。”

“我等你,不许食言。”

她拥上青年,两唇相触,绽放说不尽的春色满园。

...........................

次日。

姜茯苓带着沐霜与杨清流告别。

不久前两人又去拜访了圣师。

对方也没有说什么,眼神在两人之间飘忽,不时露出阴笑声,弄得姜茯苓脸红,直骂对方老不羞。

拿出宝具就往其身上招呼。

打了一顿后,拉着杨清流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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