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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小说

墨涵元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转眼到了中秋节当天。女学放了假,只有梁长乐仍旧住在女学寝馆。她对着镜子看爹爹给她送来那套贵气的衣裙,贵是贵了,却通身都是花花绿绿,俗不可耐。若是穿成这样去燕王府,她会直接被打出来吧?她正准备换上女学的统一服饰,外头却有人来找她。“是顾三小姐吗?这是我家世子爷给您的。”王府家仆放下一只方方扁扁的黄檀木箱子,就匆匆告退。梁长乐打开一看,兰花的淡香扑面而来。里头是一套粉白色为主,滚有金丝银边,绣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梁长乐笑了笑,燕王世子好面子,担心她穿得不得体,丢了他的脸。既然有人替她操心,她正好省了心。梁长乐换上慕容景安派人送来的衣服,又回了趟顾家。并非是因为顾父想念她,以享团圆的天伦之乐。“你怎么还不去燕王府?世子爷是不是不让你去...

主角:叶从容梁长乐   更新:2024-12-01 1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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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从容梁长乐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小说》,由网络作家“墨涵元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眼到了中秋节当天。女学放了假,只有梁长乐仍旧住在女学寝馆。她对着镜子看爹爹给她送来那套贵气的衣裙,贵是贵了,却通身都是花花绿绿,俗不可耐。若是穿成这样去燕王府,她会直接被打出来吧?她正准备换上女学的统一服饰,外头却有人来找她。“是顾三小姐吗?这是我家世子爷给您的。”王府家仆放下一只方方扁扁的黄檀木箱子,就匆匆告退。梁长乐打开一看,兰花的淡香扑面而来。里头是一套粉白色为主,滚有金丝银边,绣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梁长乐笑了笑,燕王世子好面子,担心她穿得不得体,丢了他的脸。既然有人替她操心,她正好省了心。梁长乐换上慕容景安派人送来的衣服,又回了趟顾家。并非是因为顾父想念她,以享团圆的天伦之乐。“你怎么还不去燕王府?世子爷是不是不让你去...

《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小说》精彩片段


转眼到了中秋节当天。

女学放了假,只有梁长乐仍旧住在女学寝馆。

她对着镜子看爹爹给她送来那套贵气的衣裙,贵是贵了,却通身都是花花绿绿,俗不可耐。

若是穿成这样去燕王府,她会直接被打出来吧?

她正准备换上女学的统一服饰,外头却有人来找她。

“是顾三小姐吗?这是我家世子爷给您的。”王府家仆放下一只方方扁扁的黄檀木箱子,就匆匆告退。

梁长乐打开一看,兰花的淡香扑面而来。

里头是一套粉白色为主,滚有金丝银边,绣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

梁长乐笑了笑,燕王世子好面子,担心她穿得不得体,丢了他的脸。

既然有人替她操心,她正好省了心。

梁长乐换上慕容景安派人送来的衣服,又回了趟顾家。

并非是因为顾父想念她,以享团圆的天伦之乐。

“你怎么还不去燕王府?世子爷是不是不让你去了?”顾汉成一见她,就喝骂道。

梁长乐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懒得理他。

她回到自己房间,从梳妆台最里头翻出那个精心包了很多层的礼物。

这是顾子念为慕容景安准备的,已经准备半年多了,但她没有机会,更没有勇气送出去。

“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理当为你了却心愿。”

梁长乐坐下来,调配了颜料,把她礼物上还未画完的最后一幅画给完成了。

等待世子派人来接的时候,她正好吹干了那副画,并将礼物又精心装好。

原主顾子念有多看重这礼物,梁长乐在摸到那礼物时,心头猛地升起一阵温热之感时就明白了。

她一定会认真对待原主留下的这份感情,虽然注定无果,但至少要有始有终。

黄昏时候,世子派车来接她。

马车停下时,梁长乐才知道,所谓中秋家宴,却并不是在燕王府上。

反倒是在皇家的芙蓉园里。

芙蓉园极大,人少了不热闹。所以几乎所有跟皇家沾亲带故的贵胄都来了。

慕容景安并没有在外等她。

梁长乐下车以后,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仆婢都忙着招呼别人,连一个为她带路的人都没有。

她正要找宫女询问路径,却有一高大颀长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这么着急在众人面前,确认世子侧妃的身份?”他声音低沉,不辩喜怒。

梁长乐抬头看他,“请齐王安……”后面她又小声说了句,这次可不是她主动撞见他的。

她咕哝的很小声,不知慕容廷听见了没有。

“这边走。”慕容廷迈步走在前头。

他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

他不悦皱眉,“怕我把你卖了?”

梁长乐再次福身,“不敢劳驾齐王。”

“哼,”慕容廷冷笑,“等慕容景安来接你,怕是等到天亮也等不来。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梁长乐见识过他的手段,杀人不眨眼,事后还能毫发无伤的脱罪。

她不敢得罪他,只好乖乖跟在他后头。

慕容廷看了她一眼,又挑眉看了看她手中礼盒,再不说一句话,一直把她领到宾客满园的宴席正院。

长辈们都在正厅里喝茶说话。

年轻人聚在院子各处的灯笼下笑闹。

华灯满院,虽天色已暗,院子里却亮如白昼。

因为慕容廷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慕容景安自然也看到了跟在慕容廷身后的她。

他皱了皱眉,不悦的阔步而来。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叫人准备的,但今日他还是头一回见。

女孩子一张白皙无暇的小脸儿,在粉白的衣服映衬下,更显得纯美洁白,稚嫩美好。

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睛,华灯之下,竟顾盼生姿。

她笑着对他齐王叔叔说了句什么,叔叔脸色认真,微微点头……画面竟无比和谐美好。

女孩子转过脸时,脸上还带着未曾收起的笑容。

那一瞬间,他心里砰砰急跳……有那么些惊艳。

但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公式化,慕容景安甩掉那一抹惊艳,表情也变得冷漠。

“怎么麻烦叔叔带你过来?”慕容景安声音冰冷。

“无妨,顺路而已。”慕容廷说。

慕容景安忙朝齐王拱了拱手,“长辈们都在屋里等着叔叔呢。”

慕容廷往正厅而去。

一旁害怕齐王的小孩子,这才围了上来。

他们好奇的看着梁长乐,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世子哥哥,这就是燕王为你定的侧妃吗?”

“她好美呀,不像王妃说的那么坏呀?”

“她好像话本里,流落民间的善良公主啊!”

小孩子懵懂无知,连王妃背地里说她坏话,都敢说出来。

梁长乐抿嘴轻笑。

慕容景安脸上挂不住,轻哼道:“你们没读过书吗?不知道‘蛇蝎美人’何意?越是漂亮的女子,心里却阴毒如蛇蝎!”

他说完,看她一眼。

小孩子们惊呼一声,躲在他后头,又好奇不已的探头看她。

“她是蛇蝎美人吗?”七嘴八舌的问。

梁长乐办了个鬼脸儿,吐舌道:“没错,我最喜欢吃小孩子的心啦!”

“啊……”小孩子们吓得四散而逃。

慕容景安轻哼一声,“幼稚!”

配合他还错了?到底谁幼稚啊?

梁长乐不以为意的轻笑。

“待会儿给我爹和母亲请安,少说话,别惹乱子。”慕容景安警告道。

梁长乐微微点头:“放心,不会叫世子丢面子的。”

被她说穿心事,慕容景安脸色更不好了,他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人群中,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孩子,却朝他走来。

女子如弱柳扶风,一举一动都透着柔美婉约。

“一年不见,景安又长高了好多。”女子亲昵的说。

慕容景安客气点头,“郁小姐更漂亮了。”

女子顿时微微脸红,“去年我不在京中,补你的生辰礼,加今日中秋,这是给你的礼物。”

慕容景安接过礼物,微笑道谢。

一旁的梁长乐看的惊异,“他一直冷着脸,原来也是会笑的。”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她说的极小声,却不防备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


连带着,她对慕容廷少了几分恼恨,多了些感谢。

她拆完了纱布,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活动起来也不觉得疼,只是被缠裹的太久,略有些生涩。

她立即去找慕容廷,想跟他说,她的伤已经好了,她可以回狩猎场了!

“王爷在书房。”家仆给她指明了方向。

梁长乐往书房寻去。

慕容廷真是艺高人胆大,书房重地,竟然院里院外,都没有把守的侍卫。

她想找人通禀,都没找到一个人。

她只好径直进了院子。

“赵王绝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人狡猾,推了定国侯出来顶祸,自己躲在后头……”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办了他!”

“这次的事情,不能善罢甘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赵王竟敢鼓动王爷谋反,保不齐他转脸就将屎盆子扣在王爷身上……”

书房里正在说话,门窗紧闭,说话声却从门缝、窗户缝里透出来。

梁长乐心中一紧……这是商议密事呢,难怪要屏退院子里的仆从。

她立刻转身,要避嫌离开。

谁知木头的台阶边上,竟长了青苔……她走得太急,重心不稳,脚下一滑!

“谁在外头?!”

门从里头,豁然拉开。

梁长乐转身,就能避进一旁的九秋香花丛里。

但她看到门口那人的脸时,却硬生生僵在那里。

“季云……”她心里大叫着男子的名字。

这是她的旧部啊!

季云无数次跟着她征战,他是她最得力的副手,是她的左膀右臂。

他们在战场上配合出的默契,往往彼此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亲密无间。

季云看着她,眼睛里却迸射出杀机!

梁长乐的声音,堵在腹中。

她不是他的首将,不是长乐公主。

如今,她是顾子念,是不小心偷听到他们密谋大事的人。

季云做事干脆果断,她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按计划行事,去吧。”慕容廷也从书房里走出来,抬手拍了拍季云的肩膀。

季云又冷冷看了梁长乐一眼。

梁长乐多想喊出他的名字……多想问问他,近来可好?

问问他,怎么会从梁国来到了夜国?又怎么会投在了慕容廷门下?

梁国近况如何?她弟弟梁少博如何?

太多太多的情绪,太多的问题,都卡在她的嗓子眼儿里。

季云不再看她,冷脸转身而去。

几个人也都面无表情的追随他离开。

只剩慕容廷站在台阶顶上,目光阴沉不定的俯视着她。

“我什么都没听见。”梁长乐按着台阶起身,用无比真诚的态度,“真的,我发誓。”

“什么都没听见?”慕容廷哼笑一声,“我要杀赵王。”

梁长乐一愣,想堵耳朵,却已经来不及。

他抬脚逼近。

她慌忙倒退,身后是台阶,她一脚踏空……心底惊慌,手本能的向前伸。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手臂收回,将她带回到台阶顶上。

他转身,把她禁锢在他与门柱之间,无可躲避。

“现在你听见了。”他无耻的说。

梁长乐恨不得捅他一刀!

“我会守口如瓶,然后彻底忘了这件事,我就是个无名小卒,绝不会妨碍齐王爷的大事。”梁长乐盯着他的眼,“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不行吗?”

“本王想抓住的人和事,从不会放手。”慕容廷勾着嘴角,笑容坚定又冷酷。

梁长乐咬住牙关,忍了又忍,“齐王让我回狩猎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保守秘密。”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保守秘密,你想做哪种?”慕容廷凑近她的脸,轻声问道。


这样养眼的身材,给她暖床……梁长乐忽然觉得,她似乎也并不吃亏?

即便是昔日做公主的时候,她寻遍梁国上下,也难找出一个如此优质的面首吧?

倘若慕容廷知道,她又在心里,将他比作面首……不知会不会转过头把她“就地正法”?

梁长乐忍不住嗤嗤笑了声。

慕容廷咻的回过头来,挑眉看着她来不及收起的笑容。

“好看吧?”他抚摸着自己轮廓分明的腹肌,漂亮的人鱼线,一直蔓延到里裤下面……

梁长乐忍不住刺他,“光好看有什么用?”

“也很好用啊,你试试?”慕容廷笑容绽开。

梁长乐恨不得堵上自己的嘴……没事跟他逞什么口舌之快?真是活该!

她只好装作“耳聋眼瞎”,迅速收拾好自己。用早饭时,豆包是他、肉饼是他、羊乳酪也是他!她狠狠的把他嚼碎,咬烂,全部吃掉!

吃饱了,她才觉得心气儿顺了。

慕容廷叫她打扮成男子,干脆利落,头发也是梳了简单的高髻,乍一看,就是个年少英俊的少年人。

梁长乐这才相信,他说要带她去格斗场,不是玩笑话。

马车临近东大街,专供贵族子弟玩乐训练的格斗场,却有人拦住慕容廷的车架。

“王爷,元九那边出了点儿事。”陈岱在外头说。

慕容廷神色一凝。

梁长乐赶紧说,“王爷有事先去忙,我在这里下车就行。”

慕容廷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念念这么着急摆脱我?”

梁长乐佯装生气,“好心也被误会。”

慕容廷抬手摸摸她的头,“我的错。叫陈岱先送你过去,我去去就来。”

“不用,”梁长乐摇头,“我自己过去就成,若进不去,我就在门外等王爷。”

慕容廷眉梢微挑。

“绝不私自离开,我保证。”梁长乐就差举手发誓了。

慕容廷往怀中一摸,塞进她手里一块温热的东西……

梁长乐低头看,“这是……”

“本王的私令,拿着它,格斗场各门各堂,你都可随意进出。”慕容廷又摸摸她的头,“别在外头傻等,进去玩儿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梁长乐收了赤金的腰牌,跳下车。

她把腰牌揣入袖中,慢慢悠悠往东大街里头走。

还没到格斗场正门处,迎面就有一群鲜衣怒马的女孩子们。

她们也是要去格斗场的,却忽然勒马停在街头。

“顾子念?”有人扬声叫她的名字。

梁长乐抬头望去。

“真是她!”一女子猛抽马鞭,疾奔向她。

来者不善,梁长乐本能闪向道旁。

那女子一鞭子抽了空,自己还在马背上歪了一下。

她顿时更气,“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

梁长乐心里茫然,原主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女孩子,哪里来的疯子?张嘴就乱咬人?

那女子又是一鞭子甩过来,这次,竟冲着梁长乐的脸。

梁长乐不躲反迎上去,她抓住女孩子的鞭梢,猛地一拽——噗嗵!

那女孩子,直接从马背摔在了地上。

她摔得不轻,一时没能爬起。

与她同行的女子纷纷上前,“李玲儿……玲儿姐姐,你没事吧?”

“顾子念!你怎么出手伤人呢?”

梁长乐气笑,“你们瞎吗?没看见,我若不出手,现在被甩烂的,就是我的脸了?”

“你就该被甩烂脸!贱蹄子!你勾引世子,魅惑燕王!陷害我表姐!就仗着你长了张狐狸精的脸,我打烂你的脸!”李玲儿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往梁长乐脸上掴。

梁长乐抓住她的手腕,“谁?你表姐是谁?”

李玲儿愤愤抽手,却被她攥的死死的,收不回来,“蒋方怡是我表姐。”


梁长乐临死的恨意,比那一场大火更滔天……

难道她就要这样被烧死了吗?

反倒叫那男盗女娼的小人,可以存活于世?加害她年幼的弟弟?

天道何存?公理何在?她不服!她绝不甘心!

梁长乐想要张嘴质问苍天……

哗啦一声水响,梁长乐呛了满嘴的水。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四面八方的水包裹着。

有人来救火了?有人来救她了?

她扒拉着探出水面,正狐疑之际,却猛地瞪大眼……她看到了什么?

正在拨水的是她的手吗?水底下的是她的腿脚吗?

坚硬粗糙、长满黑毛的野猪皮不见了?她的手脚回来了?

她伸手摸自己的头……是人脸,而不是猪头?

梁长乐正惊喜之际,却猛地被人摁住脑袋,浸入了水里!

她被人剥皮!被人烧死!如今终于有了手和脚——她不要再淹死!

梁长乐拼死挣扎,不顾一切!她猛的一踹。

她背后的人闷-哼一声,撕拉——她的衣服,被人撕开。

但她的头终于钻出了水面,她大口呼吸,回头去看,是谁还要谋杀她!

钻出水面呼吸的梁长乐胸前一凉。

一个男人的目光自她胸前扫过,脸上露出讥诮的笑。

若不是他眼底的不屑太过明显,梁长乐还以为他是什么谪仙,真是神仙一般完美的脸。

“你这女子,胆敢偷窥本王洗澡,眼珠子不要了?”男人伸出手,往她眼睛戳来。

梁长乐吓了一跳,抬脚又是一踹。

她使满了力气,这一脚却软趴趴的,一下被他握住了脚踝。

他手劲儿大,梁长乐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她冒着冷汗咽下哀嚎,“我是燕王钦定的世子妃,齐王也不希望别人看见这副情形,而误会您吧?”

梁长乐脑仁一跳一跳的疼,她脑中另一个女孩子的记忆,井喷式的涌现。

她思维混乱,只隐约知道,这是夜国。

眼前这个男人,是夜国绝对不能惹的罗刹王爷,战神齐王慕容廷——武功高强,杀人如麻。

至于她……

“敢威胁本王的人,平生第一次遇见。”慕容廷将她拉至面前,“叫人看见又如何?本王会怕?”

他当然不怕,大不了把她带回去做通房侍妾,腻了就杀了她。

但梁长乐不能死,她已经死过一遭,如今捡回一条命,她不能大意。

“这是误会,小女以为在这里的是燕王世子……求您高抬贵手……”

女孩子哀求之时,睫羽微垂,却并不叫人觉得卑微……她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

慕容廷正欲细看,远处却传来脚步声。

“往寒泉那儿去了!”

“寒泉可是圣地,别叫她犯了忌讳!”

“追过去看看!”

嘁嘁喳喳,似乎有不少人往这儿来。

梁长乐心里一紧,她这副样子被人看见,再怎么解释也会被浸猪笼的吧?

左右都是死!她不如冒险……偷袭他要害。

“唔……”慕容廷一声闷-哼,脸色都变了!

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兄弟动手!

“王爷恕罪,我不能死!”梁长乐一边控制着齐王的“软肋”,一边闭气深深潜入水中。

脚步声停在岸边不远,众人似乎都吓了一跳。

“寒泉里有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寒泉泡澡?”

似有脚步声还要靠近,梁长乐心头一紧,手上也猛地用力……

光天化日,人若离得近,必然能看见水底下的她。

她紧张之时,根本没发现手里的东西有变化。

“站住——”慕容廷低喝一声,“本王在此,还不……滚!”

追来的女孩子们这才发现,水里泡澡的竟是齐王。

齐王的身材真好,露出水面的肩膀,映着阳光波光,闪闪发亮,肌肉饱满隆鼓,浑身都散发着充满征服欲的雄性气息。

女孩子们的眼睛都要看直了,还有几个忍不住吞咽口水。

众人平日里哪有这样的眼福?

“不滚,是想死吗?”慕容廷冷笑一声。

一股寒风吹过,众人打了个冷颤,愕然回神——这可是齐王殿下!

一战坑杀敌国四十万男丁的杀神齐王!

“啊啊——”女孩子们乱叫着逃跑,惟恐跑得慢了会被屠杀。

寒泉旁再次安静下来。

慕容廷提起水里的小脑袋,表情很有些古怪,“叫什么名字?”

梁长乐憋气憋得眼前发黑,她吐了口气,却没发现慕容廷已经欺身靠近。

“区区蝼蚁,不足挂齿,齐王还是忘了今日吧。”梁长乐睁眼,一张俊脸已经近在咫尺。

“本王岂是那始乱终弃的渣男?”慕容廷冷笑。

梁长乐木然,哪来的始乱终弃啊?

慕容廷忽然握住她的细腰,“你点的火,不灭火,就想走?”

梁长乐慌忙松手,脸色僵硬,“情急之举……”

“本王是给你利用的吗?利用完,就想蹬开?”慕容廷脸色清隽,笑容危险。

“禀爷知道……”寒泉一旁的竹林里,突然传来声音。

梁长乐趁他分神,两指并在一起,在他气海,小-腹,腹角一通猛戳。

慕容廷微微一愣,钳在她腰上的手也松了。

梁长乐立时像一条鱼似得,潜水滑行十几米,手脚并用的爬上岸。

寒泉的水,极寒彻骨。

她一个女孩子,却能在水里这么久,非但没有冻死,还能行动自如。

这本身就让慕容廷很有兴趣。

她手指戳上他的穴位,他只略微感觉到酸麻而已,其实并无大碍。

但他习武之人,知道她所戳的都是运气大穴,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懂武学?

慕容廷故意配合她演戏,她还真敢跑。

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单薄的脊背上,并没有出声阻止手下人汇报消息。

“梁国国相叶从容,派遣来使,要与我夜国商议通边之事,圣上请齐王安排来使。”

慕容廷随意的嗯了一声,却见那小姑娘猛地站住了。

在寒泉里都没怕冷的她,此时却站在岸边浑身颤抖。

她捶在身侧的手,也攥的紧紧的,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小姑娘身上的恨意太浓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慕容廷都能清晰的感觉。

“喂,你……”慕容廷正要说话。

小姑娘却蹬蹬蹬跑进竹林不见了。


所以,她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借助夜国的势力对付叶从容。

“伤好以前,你哪儿也不能去。”慕容廷听到她肚子里咕噜一声。

他轻笑,“叫他们摆饭……或者,就在这儿吃?在床上……”

梁长乐猛地坐起身,想要越过他下床。

这会儿她才看见,自己的两只手缠得跟粽子一样。

“你去了狩猎场,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好好养伤。”慕容廷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上。

梁长乐记起,为减缓落下山崖的速度,她两只手一直试图攀住悬崖峭壁,擦伤磨破……那会儿也顾不得疼。

只是两人滑落时,是他垫在下头,他的脊背一直蹭着岩壁。

她的手尚且缠裹成这样……

“王爷的脊背怎么不见包扎的这么夸张?”梁长乐不满。

慕容廷一点儿不含蓄,他唰的脱掉外衣,露出蜜色的皮肤,健壮的胸膛。鼓隆的胸肌,一块块精壮的腹肌……霎时能叫人心跳加快,脸热不已。

从他胸肌上、腹肌间缠裹的几根白色纱布,也无端多了些雄性气息,带着禁欲、劝更诱惑人的味道。

他低笑一声,翻了个身,“怎么没包扎,我好得快而已。”

梁长乐看了眼他的背,不由倒吸了口气,他整个脊背,能看出当初磨得血肉模糊的情形……也难怪他后来会昏迷。

但如今却已经结了血痂,有些地方甚至血痂都开始剥落,露出里头新长好的嫩皮。

他这愈合速度,真是惊人。

“我也没事,我必须回去。”梁长乐不苟言笑。

两人都寸步不让,门外传来他下属的声音,“王爷,燕王世子派人来问,您还回狩猎场吗?”

“回……”

“不回了,让他保护好圣上,狩猎再拔个头筹。”慕容廷应道。

梁长乐想趁机下床。

他却翻身将她死死压在床榻。

两人呼吸相闻,热气扑面。

“我们回来的头一晚,慕容景安就派人来了,我告诉他,你在我的别苑里,和我在一起。他未曾多问你一句。”慕容廷目不转睛看着她,“他但凡对你有一点在意,也会派人来接你。”

他以为这样就能刺痛她,叫她幡然醒悟。

但梁长乐丝毫不为动,“不用他接,我自己也会回去。”

慕容廷眸子幽深,暗涛涌动,“对一个毫不在意你的人,不会倦吗?”

梁长乐冷笑一声,挑眉看他,“这话该问王爷。”

慕容廷呼吸一滞,低头封住她的唇。

梁长乐一惊,张嘴便咬。

他凶猛,她气急……霎时间便有了血腥味儿。

他抬头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四目相识,火药味儿很浓。

“我不想插足王爷的感情,王爷也别插足我的!”梁长乐舔了下嘴唇,

她以为这话会让他退却。

没想到他却禁锢住她的腰,扯开她的腰带……

她疯狂挣扎,在他看,不过蚍蜉撼大树……

“慕容廷!慕容廷!”她慌了,大叫他的名字,情急之下,攻击他背上的伤。

“嗯……”他闷哼一声,趴在她身上。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梁长乐冷汗淋漓,劫后余生的喘息。

“我说过,我不喜欢用强,两情相悦才好。”慕容廷在她耳边说,“但我的耐性有限,这话我不爱听,以后别再说,别挑战我。”

说完,他披衣起身,没有再为难她。

梁长乐过了许久,才松下一口气。

婢女送来新的衣服,她手上不便,被人服侍着穿戴好。

她忽然想起先前在山洞里的那本书,被她藏在胸前……

“先前是谁为我更衣?”梁长乐问道,或许还能问出那本书的下落。


梁长乐恍然大悟,还真是冤家路窄。

各国的京都,都是亲族盘根交错的地方。

蒋家大夏倾倒,但还有许多亲族,仍然在京中。

梁长乐在她用力的时候,猛地松手。

李玲儿又险些摔倒。

在一群贵女面前,她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我劝你认清楚仇人,再撒野,蒋家何等人家?是我区区五品小官家女子能算计的吗?”梁长乐本是好意提醒。

慕容廷的手段,连她都惧。

蒋方怡分明是惹了慕容廷不高兴,才导致蒋家迅速败亡……

李玲儿还敢鸣不平,是想步蒋家后尘吗?

“玲儿,别说了……蒋家是谋反罪!”女孩子里,有人与李玲儿关系好,赶紧相劝。

李玲儿虽在气头上,却也明白谋反罪的可怕。

她闭口不言,却伸手拦梁长乐的路。

梁长乐不喜欢做无谓的争强斗勇,她这辈子,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扳倒叶从容,救出弟弟。

她清冷的样子,却被李玲儿看作“目中无人”。

李玲儿本就丢了脸面,此时更是羞恼。见她是往格斗场走,李玲儿立即追上来,“这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也想进去?”

梁长乐不理,正往袖中摸慕容廷的令牌。

李玲儿却嘲讽道:“谁不知道,你那女官备选的榜单是怎么挤上去的?乃是过门之前,就不知廉耻的爬了某人的床了!凭着色相换来的,也敢来格斗场现眼?”

梁长乐皱了皱眉,她虽不在意流言,但那句“爬了某人的床”还是叫她深感别扭。

她的手指已经碰到袖中的令牌,这会儿,却不愿意拿出来了。

“李小姐嫉妒吗?嫉妒我可以凭色相,你却没有可凭的?”梁长乐淡笑。

李玲儿被当众嘲讽,怒不可遏,“给我把她赶出去!这是朝廷的格斗场,什么时候成了阿猫阿狗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了?”

门房守卫,有几分尴尬。

“你们没听见吗?拿棍子把她打走!”李玲儿抬手指着守卫吩咐。

守卫看向梁长乐,“姑娘有令牌吗?或是朝廷特发的文书?”

梁长乐摇了摇头,“没有。”

“那不好意思,这里不能进。”守卫还算客气,“您请。”

“是打走!不是请走!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李玲儿几乎暴跳,“来人,打狗!”

格斗场的守卫不想惹是非。

李玲儿和她的闺蜜们所带的家仆,抄家伙上了。

拿棍的,拿枪的,一拥而上,把梁长乐围在中间。

“她刚刚怎么对待我的,我要十倍还在她身上!”李玲儿咬牙说。

随从们人多,力气大。

梁长乐只有上辈子的记忆,身体却不是她的,她徒然挣扎了几下,就被人反剪着双臂擒住。

“就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叫我们如何信服,你是在狩猎场上表现优异,才上了榜单?分明就是靠色相!”李玲儿上前,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梁长乐的脸,被打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显出鲜红的指头印子。

李玲儿还要再打。

“李小姐,这是从她袖子里掉出来的。”随从奉上一块赤金的令牌。

一面是苍鹰图腾,另一面是龙飞凤舞的“齐王”二字。

“这是齐王爷的私令,凭这令牌,连皇宫大内都不得阻拦。”随从在李玲儿耳边说。

李玲儿面色一僵,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但她很快回神,“齐王爷贵人事忙,知道她是谁呀!这不是她伪造的,就是偷来的!胆子不小!给我打!”

随从一听,也觉很有道理,纷纷撸袖子,准备左右开弓。

“若是真的呢?”梁长乐抬眼,眸光清冷,叫人竟有些惊惧,“想清楚后果了吗?”


她不由想到了那天早晨……她在他寝房醒来,看到那一抹殷红……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而误以为是……

梁长乐不由从头到脚都在发热。

她僵硬的道了声“谢谢”。

郁芸菲宽慰她说:“不是多么严重,只要日后好好调理,几十副药即可痊愈。再到经期,非但不会痛,照旧可以生龙活虎。”

梁长乐想起她前世,尚未公主的时候。

她从没觉得经期与平日有什么不一样,她一样的骑射、摔跤、打仗,从没有过酸软无力,小腹疼痛。

“若能治愈,真是太感谢郁小姐了。”她还了一礼。

梁长乐心里还觉不好意思,叫郁小姐医治她男人“收留”的别的女人……真是太为难她了。

“你给她开好药,给我送来即可。”慕容廷在她身后说道。

梁长乐狠狠瞪他一眼,他这人怎么得寸进尺呢?

郁芸菲乖巧应了,唰唰写下一张药方,“这是第一阶段的药,先调理着,往后身体好些了,再根据身体情况,增减药方。”

梁长乐暗暗吸了口气……慕容廷还真有办法。或者说,他们夜国的女子真是“贤良淑德”,若是在梁国,女子不与这男人闹的鸡飞狗跳才怪。

郁芸菲给她看了病,便告辞离开,一句明枪暗箭也没有。

梁长乐甚至有点不习惯,她不由深深看了眼慕容廷,“齐王好手段,只是您这些手段,别想用在我身上。”

慕容廷神色略有疑惑,她却已经穿过屏风后堂,回了寝房。

次日梁长乐就喝到了郁芸菲给她开的,治疗痛经症的药。

奉药来的婢女还说了句:“也请王府的府医辩过方子药材了,小姐请放心。”

梁长乐二话不说,闭眼,一饮而尽。从舌根儿到肚腹都是苦的,但身体却渐渐暖了。

这温暖,是自她被叶从容活剥了人皮之后……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梁长乐安分了两日,在慕容廷的别苑里好吃好睡,没闹着要走。

她的手被包成这样,就算去了狩猎场……诚如他所说,难有什么表现的机会。

这日她正在院子里晒暖儿,却听闻假山后头有人说闲话。

“听说了吗?廉将军家的两位小姐,都被圣上钦定入女官备选名单了,廉家这下可成京都最受关注的世家了。”

“这样说来,廉家其他小姐,不也跟着沾光吗?”

“可不是,名单刚一下来,去廉家提亲的人,把他家门槛都要踏平了!”

……

女官备选名单已经下来了?圣上钦定的?

梁长乐顿时心头一紧,她在这里好吃好睡,却错过了最重要的事吗?

如果现在她赶回去,说不定还能把握住最好的机会!

她立刻回到房间,吃力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并没有感觉到疼。

她立刻用牙咬着那纱布绷带,迅速解开缠在手上碍事的纱布。

手上变得轻松灵活时,她的心都跟着轻了……特别是纱布里头裹着的药香,扑面而来时。

“太熟悉了……这药香是……”

梁长乐眉心一皱,低头轻嗅。

“是药王谷的药?”

她先前常参与征战之事,也常常披甲挂帅,亲自做先锋将军。舞刀弄枪,难免有皮肉之伤。

她父皇疼惜她是女孩子,劝不住她,又怕她留下伤疤,特去药王谷,重金买来伤好伤药。药王谷的药,不但能加速伤口愈合,而且不留疤痕。

梁长乐沉浸在幽幽药香里,忍不住回想起旧人旧事……忽而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怀。


黄昏时候,梁长乐就听说,蒋尚书为官几十年,贪墨上万两黄金……这还是其次,在他家中,竟搜出了龙袍玉玺……这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了。

“听说了吗,昨日还风头正盛,在女学里耀武扬威的蒋方怡,如今在菜市口贱卖呢。”

“蒋家女眷,皆被贬为女奴,或送入教坊司为官妓,或被卖为奴婢。”

梁长乐心底一惊。

蒋家招了罪,但她在女学里,被几个纨绔堵在屋里,后又被带走去了齐王府,夜不归宿的事情……竟一个字也没有在外流传。

齐王只手遮天,惹他不顺眼,一夕之间就可以大夏倾倒,家族败亡。

日后,她若遇见,一定绕着他走!

甄选女官的结果还没出来,梁长乐足不出户,老老实实呆在女学做功课。

她怕碰见叶从容,更怕碰见慕容廷。

慕容廷倒也算是守信用,那日放了她离开,并没有再来女学找她。

但她的便宜爹,顾汉成却坐不住了。他给女学的太监塞了银子,叫人把梁长乐偷偷领来见他。

“你这逆女,竟敢骗我!”一见面他就骂,唾沫星子溅了她满脸。

瞧见梁长乐嫌恶的表情,他心气儿不顺,抬手还要打。

“这里是女学,女儿待会儿还要跟宫里的嬷嬷请安。”

“少拿女学来压我!你说燕王世子会送信物到家里,信物呢?”顾汉成气哼,“进了女学,没有世子侧妃的身份,谁愿意结交你?叫你在这儿徒然浪费时间,不如送你去府尹家里做妾!”

慕容景安竟然没送?

他就不怕自己把他的秘密说出去?还是他已经想到了别的解决办法?

“世子事多,可能忘了。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不敢骗爹爹。”梁长乐平静说道,“爹爹帮我打点,让我见世子一面,我好问清楚。”

顾汉成将信将疑,“他真的亲口跟你说的?”

“他若反悔,爹爹再送我去府尹大人府不迟。”梁长乐面色太冷静。

顾汉成愈发信了她的话,“过几日正是中秋家宴,他若有心娶你,家宴必定会请你去。也正好在京都人面前,坐实了他认你这侧妃的名分。”

顾汉成几分威胁,几分期许的看着她。

“你可别叫爹爹失望!”

“我知道了。”梁长乐垂眸,遮掩眸中反感,“爹爹只管为我打点就是。”

梁长乐甚至想了,若是慕容景安真的找到别的解决办法,不再遵守与她的约定……那她是不是应该冒险,从慕容廷那里寻找机会?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就被她掐灭了。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选择慕容景安,正是因为慕容景安不喜欢她……非但对她没有兴趣,还十分厌恶她的纠缠。

这样,他们的约定就是单纯的合作,不掺杂男女之情。

但慕容廷看她的眼神不一样……那是个霸道的男人,他眼底的情欲,根本不加遮掩。他只看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而已,玩玩便罢,根本不会看重她。但她想要的却是夜国的权势!

梁长乐还在等她爹为她找出机会,见一见燕王世子。

没想到次日一早,她爹就叫人送进来一套从布料到做工都显得极为贵气的衣着,还有一套镶嵌有红绿宝石的头面。

这对她爹来说,可是鲜有的大手笔。

衣物里头还有一封书信,“世子爷说,近来忙于招待来使,倒把这事儿给忘了。我托人打点之后,世子立即遣人送来一块璞玉,说是信物。至于中秋家宴的事情,世子说,他要亲自与你谈。乖女儿,几个姐妹里属你最乖巧听话,莫叫爹失望。”

梁长乐看完就把信烧了。

乖巧听话?若是他知道,因为他的虚荣攀附,把顾三小姐逼上了死路,也不知他会不会有一丝愧疚之情?

至于世子说的,亲自与她谈……定要问她,为他爹的小妾脱身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梁长乐准备一番,心中安定。

下晌在女学遇见燕王世子时,她比他还淡然自若。

慕容景安冷着一张脸,似乎十分不耐烦来见她,倒像是有人逼他来的,“你说的假死之药,准备好了吗?”

“这药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叫她面色蜡黄,看起来就有病弱之症。但不会真的影响她的健康。即便请了大夫来看,也说不出所以然。第二阶段,她烦渴厌食,体态消瘦,病弱之症加剧。但这只是表象,所以大夫调理也起不了作用。等府上的人都觉得她这是病的不行了,再到第三个阶段——停止呼吸。”梁长乐说得煞有介事,“她死的不突然,燕王爷也不会怀疑。”

“顾、子、念,你耍我?!”慕容景安气得脸色都变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追回信物,公开说,我爹醉酒之言不作数?这女学,你还能呆下去?”

在慕容景安心里,她就是个爱慕虚荣,攀龙附凤的浮浅女子。若是叫她离开这能结交权贵女子的女学,她必定痛心疾首。

梁长乐则是担心,她那个便宜爹,真的把她送去府尹家里做妾,她会彻底失去被甄选为女官的机会。

“世子别急,我没有说这三个阶段很漫长啊?知道您等佳人,等的心焦。一个阶段为期一月……哦不,半月如何?”

慕容景安皱眉看她。

为表诚意,梁长乐主动拿出一只白瓷盅,“以这里头的粉脂敷面,每日早晚各一次,脸色渐黄,无毒无害,外人看不出端倪。”

慕容景安不接,抬了抬下巴。

梁长乐立时明白,她笑着打开白瓷盅,用指腹沾了一点粉脂,在自己白皙的脸上涂抹开。

果然,女孩子娇俏洁白的脸,蜡黄了几分,像是没吃好,没睡好的蜡黄。

“没毒的,放心用,日后停用了,面色自然恢复,不会一直这样。”梁长乐挑眉轻笑。

慕容景安忽然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他伸手接过白瓷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女孩子的手背,细滑的手感犹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心底一阵轻颤……


后院里却满是杀气。

四下看去,月光静谧,没有人影。

但梁长乐却知道,暗中埋伏了许多的刀斧手。

她不知道暗中埋伏的人,是慕容廷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她不由抓住慕容廷的衣袖。

“别怕。”慕容廷在她耳边说着,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他是拥着她走进赌场的。

赌场日夜颠倒,如今已是深夜,这里却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亮光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她被他拥在身边……她有点不适,她刚想挣脱。

慕容廷就禁锢的更紧,“别乱动。”

他全程带着笑脸,揽着她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雅间外头站着护卫,看他们的气势……不像是平庸之辈,应该是朝廷的正规军出身。

进了雅间里头,梁长乐的心更是咯噔一下。

雅间在主位上坐的人,气势丝毫不比慕容廷弱,反而更多几分邪气。

他身边左右护卫,更是面沉如水,看见慕容廷也岿然不动。

梁长乐心下判断……这人地位势力,一定不在慕容廷之下。

在夜国,有这般身份的,一共不超过三人。除却当今圣上,就是圣上的两个胞弟了。

“赵王久候,失礼。”慕容廷大大咧咧点个头,手都没离开她的纤腰。

梁长乐却已经冒出了一身的汗。

赵王脸狭长,一双眼睛矍铄有光,眼尾上挑,叫人觉得他凶险又如狐狸狡猾。

被赵王目光扫过,叫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梁长乐此时就处在燥热和阴寒的正中间——一边是慕容廷灼热的怀抱,一边是赵王阴冷的视线。

“齐王真是有雅兴,什么时候了,还带着美人前来?”赵王扭脸儿,狐疑问身边人,“咦,不对呀,先前一直听闻齐王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好男风,什么时候得了这么钟灵毓秀的小妹妹?你们消息不灵啊?”

“是赵王不够关注我,我一向喜欢女子,什么时候好男风了?”慕容廷嗤笑一声。

赵王眯眼儿笑,狭长的眼睛,更叫人不寒而栗,“小妹妹,叫什么名字?跟着齐王多长时间了?以前怎么不见他带你出来玩儿?”

梁长乐厌恶这种眼神,连心里阴寒之气,都被厌恶冲淡了。

“你想干什么?别吓坏我的美人儿。”慕容廷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挡住了赵王凉飕飕让人不舒服的视线。

梁长乐脑中嗡嗡作响。

她既厌恶赵王的眼神,更想敲开慕容廷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

她是燕王钦定的世子侧妃……他全光明正大的带着她,见赵王?还说她是他的美人儿?脑子有病吗?

“好好,不问。”赵王哈哈一笑,“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查到我的头上来!圣上是我亲哥哥,谁惦记我亲哥哥的位置,我也不能惦记呀!从小哥哥就护着我,最疼的就是我。你说,是谁陷害我?我扒了他的皮!”

“扒皮”一词,听在梁长乐耳中,她不由的浑身一紧。

她以为慕容廷要应付赵王,不会察觉她的异样……

不曾想,他立刻就紧了紧手臂,顺势把她抱在他大腿上坐着。

众目睽睽的……梁长乐脸都被火烧着了,她恨不得敲晕了慕容廷,再把满屋子人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慕容廷却笑着说,“不谈正事,赵王今日约我来,不是要好好玩儿几把的吗?那就玩儿的尽兴。”

赵王深深看他一眼,连连点头,“还是齐王开窍,来来,摆上来。”

硕大的一方赌桌上,立刻摆上了四只骰盅。


偏偏顾子念是个无名无实,父亲捐官儿捐出来的土包子。她们平日不打压她已经算是善良,今日反倒给她送礼?

梁长乐说,“多谢,不逢年过节,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我对众位也没有贡献,无功不受禄,忽然送礼做什么?”

她问的直白。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退出来一个长相温柔,说话也温柔的大家闺秀发言:“顾小姐随驾亲征,且上了女官备选榜,我等一开始并不看好顾小姐,如今心里觉得惭愧。这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聊表心意而已。一是为当初的没眼光,向顾小姐道歉。二是,日后顾小姐也许还会在女学多呆一段时间,我们也好借这机会,与顾小姐交个朋友。”

梁长乐没有被众星拱月冲昏头脑,她做公主的时候,本来就是众星里的明月。

“我是备选榜上最后一名,况且那榜是备选的,名字随时会被刷掉。就是榜单上的第一名,凭各位的家世,你们也不一定放在眼里吧?”梁长乐没有接任何人的礼物,一副公事公办,不说清楚,她就不收的样子。

众人这下为难起来……这女孩子,还真是一根筋,死脑子,怎么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啊?

她们送了礼,她收了礼,一来二去的,这不就是礼尚往来了吗?她们又不会叫她还礼!

能交上朋友自然好,交不成,至少她拿她们手短,日后不记仇报复她们就行了。

“我记得,刚刚李小姐还说,京都已经传遍了,狩猎的好几日,我毫无建树,甚至燕王世子都不屑于捎带我,不和我同行。不晓得你们为何要向我示好?”梁长乐说道。

一听李小姐的名字,众女子脸色霎时间白了不少,眼底也透出紧张。

好似,她们都曾参与议论……并且在得知李玲儿出事以前,她们都抱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众女子脸热心虚的别开视线,不和她对视。

“我不喜欢交朋友,更不喜欢不是出自真心的朋友,打扰。”梁长乐谁的礼物也没接,径自往屋子里去。

原本跟她住一个院子的女孩子们窃窃说:“都叫你们别送礼了,热脸贴了冷屁股,她独来独往,从不给人好脸色……”

话没说完,王府的家仆却来了,径直提着保温的匣子,寻到寝馆。

“顾三小姐可是住这儿?”王府家仆问。

一院子的小姑娘们不认得家仆,却认得他身上的衣服,这是王府的规制。

“是,正是顾小姐的院子。”寝馆的下人上前询问,“有何事要找顾小姐?顾小姐刚进屋子,奴才去请……”

“不必了,这是给顾小姐调理身子的药,怕这里煎的不好,火候不到,或是煎过了,影响药效。所以已经煎好了,请顾小姐趁热喝了。”家仆把食盒递过来,等在院门后。

好像要确定顾小姐喝了,他才能放心走。

众女子顿时唏嘘,这得多精心伺候呀?女学里的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还要把药在王府里煎好送来?还得一路保温着……

院子里的女子们顿时没了声音,刚刚说“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女孩子们,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

王府如此看重顾子念,她们与她交恶,能有什么好下场?

李玲儿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众女子也不管她肯不肯收礼了,纷纷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她的廊下,摆的整整齐齐,而后静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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