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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沈胡子结局免费阅读三国:我家祖传职业是屠龙番外

快哉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个人,两头驴,并肩南行。一路上,夏蚁不断追问沈平的屠龙之技,羡慕不已。沈平知道屠龙技是血脉真传,虽然不担心泄露给外人,但苦于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往往给问得哑口无言。两人越聊话越多,夏蚁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性格,对生人冷若冰霜,一旦相熟却言笑不禁,很是活泼。两头犟驴却没那么融洽,一路上互相撕咬了几次,被夏蚁狠狠揍了几巴掌才老实。眼看太阳落山,前面却荒无人烟。沈平心道,看来今夜要露宿野外了。踏踏踏。身后尘土飞扬,马蹄声响。一队黑甲骑兵风驰电掣般奔来!夏蚁月牙眉一皱,说道:“你躲一边去,可能冲我来的!”八匹高头大马转眼赶上两人,四散开来,将两人围住。“野丫头,终于追上你了!”为首的男子叫道。他身高体壮,气宇轩昂,一身轻甲,背负一把奇长的剑。...

主角:沈平沈胡子   更新:2024-11-27 1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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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平沈胡子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平沈胡子结局免费阅读三国:我家祖传职业是屠龙番外》,由网络作家“快哉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人,两头驴,并肩南行。一路上,夏蚁不断追问沈平的屠龙之技,羡慕不已。沈平知道屠龙技是血脉真传,虽然不担心泄露给外人,但苦于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往往给问得哑口无言。两人越聊话越多,夏蚁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性格,对生人冷若冰霜,一旦相熟却言笑不禁,很是活泼。两头犟驴却没那么融洽,一路上互相撕咬了几次,被夏蚁狠狠揍了几巴掌才老实。眼看太阳落山,前面却荒无人烟。沈平心道,看来今夜要露宿野外了。踏踏踏。身后尘土飞扬,马蹄声响。一队黑甲骑兵风驰电掣般奔来!夏蚁月牙眉一皱,说道:“你躲一边去,可能冲我来的!”八匹高头大马转眼赶上两人,四散开来,将两人围住。“野丫头,终于追上你了!”为首的男子叫道。他身高体壮,气宇轩昂,一身轻甲,背负一把奇长的剑。...

《沈平沈胡子结局免费阅读三国:我家祖传职业是屠龙番外》精彩片段


两个人,两头驴,并肩南行。

一路上,夏蚁不断追问沈平的屠龙之技,羡慕不已。

沈平知道屠龙技是血脉真传,虽然不担心泄露给外人,但苦于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往往给问得哑口无言。

两人越聊话越多,夏蚁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性格,对生人冷若冰霜,一旦相熟却言笑不禁,很是活泼。

两头犟驴却没那么融洽,一路上互相撕咬了几次,被夏蚁狠狠揍了几巴掌才老实。

眼看太阳落山,前面却荒无人烟。

沈平心道,看来今夜要露宿野外了。

踏踏踏。

身后尘土飞扬,马蹄声响。

一队黑甲骑兵风驰电掣般奔来!

夏蚁月牙眉一皱,说道:“你躲一边去,可能冲我来的!”

八匹高头大马转眼赶上两人,四散开来,将两人围住。

“野丫头,终于追上你了!”为首的男子叫道。

他身高体壮,气宇轩昂,一身轻甲,背负一把奇长的剑。

“陈子齐,你赶尽杀绝啊!”夏蚁眼角露出恨意,“你跟我师傅学剑一年,我师傅待你不薄,没想到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又怎样?苏固和赵嵩都死了,现在的汉中是张天师一手遮天!天师有令,诛杀叛贼余孽。今天借你人头,换一个“大祭酒”当当!”

“无耻!”

陈子齐冷冷下令:“杀了!”

七个黑甲骑兵拔出刀,争相逼近夏蚁。

沈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眼看夏蚁的小小身躯被彪形大汉的背影遮住。

下一瞬间,变故突生!

“扑扑扑扑扑扑扑”,七个骑兵栽落马下,尸体齐刷刷倒了一圈,个个喉头咕咕冒血。

陈子齐翻身下马,脸色阴沉:“哼,想不到你学会了赵嵩的飞剑术!”

沈平这才看到,一口小小的剑悬在半空中,约莫三寸长短,好似活物一般,剑锋对着陈子齐眉心。

我的乖乖,飞剑!

万万想不到,夏蚁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剑侠啊!

夏蚁身形一闪下了驴,双眼盯着来犯的男人。

陈子齐反手拔出长剑,齐肩平举。

剑长四尺二,是把罕见的斩马剑。

飞剑微微颤动。

“丫头,你才练到三尺剑,我说对了吗?”陈子齐笑道。

夏蚁咬牙道:“你试试便知!”

陈子齐冷笑一声,果然迈了一步,那飞剑大颤了一下,却像遇到什么无形压力一般,无法移动。

斩马剑挥出。

夏蚁后跃一步,脸色煞白。

“我这口斩马剑,斩将除妖,无坚不摧,你逃不掉的。”陈子齐狞笑道。

“住手!”沈平大喊。

他不算什么硬汉,但从小就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

陈子齐一直没功夫理会这个不知哪来的穷少年,充耳不闻,又是一剑挥出。

沈平下了驴,捡起一块石头,胡乱对准陈子齐砸去,却毫无准头偏到一边。

陈子齐不耐烦了,扭头喝道:“小子,先结果你!”

左手中指一弹剑身,嗡嗡的低吟响起,右臂举剑直刺。

沈平大惊,感觉疾风扑面,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锋利的剑尖直插胸口,却瞬间滑落一边,撕裂了棉袄。

陈子齐变色。

他这口斩马剑,号称军中第一利器,连铁甲战马都能一劈两半,怎么会刺不穿一个布衣百姓?

就这片刻的迟疑,他的生命戛然而止。

噗!

那口小飞剑倏然从他前胸透出,血溅三尺。

陈子齐圆睁双眼,带着一脸的惊疑,扑地身亡。

一阵冷风吹来,血腥扑鼻,八具尸体兀自面目狰狞。

“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沈平急问。大冬天,他的脊背却惊出一身冷汗。

“先别问,快走!”夏蚁翻身上了驴背。

“要不要换马?”

那八匹战马失掉了主人,却乖乖呆在原地。

“不行,都是汉中的军马,打了烙印的。”

两人催驴一路疾行。

一个时辰后,天色变黑,两人找到路边一个农家的简易窝棚,进去休息。

窝棚里铺的干稻草,很是温暖干燥。

两头驴走了大半天,早已疲累不堪,自行趴地啃食干草。

夏蚁一头靠在稻草垛上,忽然道:“沈兄弟,多谢你……救了我两次。”

这个刁蛮的姑娘,第一次说话如此温柔。

沈平有点惭愧,自己空有屠龙之技却不懂武技,如果不是身上那件刀枪不入的龙鳞甲,势必命丧黄泉。

“你会护体术吗,怎么能挡住他一剑?”夏蚁又问。

“我身上有件软甲。”

“运气真好!”夏蚁幽幽道,“在汉中,能挡住陈子齐全力一击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你也很强啊,会飞剑杀人。“

“还差得远,只能近身防护,对付厉害的人物不行。”

“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夏蚁此刻心情放松,和沈平刚刚生死患难过一次,不再隐瞒,说道:“是张鲁派来杀我的。”

停了停,继续说道:“我师傅赵嵩是蜀中游侠,被汉中太守苏固请来当门客,去年底,张鲁率他的信徒袭杀了苏太守,我师傅怒了,独自仗剑闯入张鲁营中,手刃数百鬼卒和六个祭酒,寡不敌众而死。临死前,飞剑伤了张鲁的天灵盖,破了他十年法力。”

“你师傅很厉害吗?”

“两川之间的游侠,我师傅数一数二,他的飞剑术练到了三丈远!”

“才三丈?”沈平想起了后世的剑侠小说,“我听说有人能飞剑千里杀人?”

“千里?胡说八道!”夏蚁驳斥道,“我师傅说,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剑侠,能驾驭飞剑达十丈,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

“我是瞎说,完全不懂。”沈平这倒是真话。眼下这个三国,又是屠龙又是剑侠的,已经完全不懂了。

“我剑技小成,这口小乖才练到三尺,所以打不过陈子齐,幸亏你挡了他一剑,我才乘机得手。”

“你的飞剑叫小乖吗?”

“是的,养在身上随念随到,乖得很。”夏蚁很是得意。

沈平一脸羡慕。

要是自己也会飞剑,岂不是三国横着走?

虽然棚内漆黑,夏蚁却似乎看破了沈平的心思,道:“哼,你别得陇望蜀,会屠龙还不够啊”

“不够。”沈平笑道,“我只会屠龙,怕给人屠了。”

“等路上有空,我教你两招防身术。”夏蚁懒懒道,“眼下我要睡了,太累了今天,喂,你不打鼾吧?”

“不打。”

“敢打鼾,我让小乖宰了你!”

“不敢不敢,我离姑娘四尺远。”

没想到,转眼之间,夏蚁就睡着了,疲累过度,却发出轻微的鼾声。

听着夏蚁的轻鼾,沈平反而觉得心里轻松。这姑娘既能飞剑杀人,又能毫无戒心入睡,说凶也很凶,说萌也很萌。

一股要保护她平安的男子汉豪情,油然升起。

心情激荡半天,方沉沉睡去。


青城山下。

沈平攀下悬崖后,寻到一条猎人小径,蜿蜒走到一个小山村。

小村只有七八间草屋,沈平满心打算向村民买点食物,不料绕了一圈却空无一人。

一个荒废的村子,在三国时期很正常吧。沈平一边想,一边继续赶路,黄昏时又到了一个大村子。

这个村子房子多,足有七八十户,家家房前屋后栽种着果树,不料,同样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

沈平大奇:这村子如此富裕,为何无人居住?难道是遭遇什么兵灾突变,集体逃难了?

他顺着村子转了一圈,果然不少混乱的痕迹,踢破的门,砸碎的水缸,看上去就像突然遇到抢劫一般,很多人家的食物、被褥都纹丝未动,人却突然消失了。

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客气,直接推开一户人家的门,在锅台上找到一些做好的面食。

忽然,他觉察到里面房间有动静。

他练成金刚躯后,耳目灵敏,立刻高喊:“有人吗?”

没人应答。

他一个箭步冲进内房,一眼扫去,没看到人影。

床下发出压抑的喘息声。

他警觉地退后两步,半蹲下身子,抬眼看去。

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趴在床下,头上脸上满是灰尘,手里紧紧抓着一块冰冷的面饼,惊恐地盯着他。

“咦,小孩,你一个人?这是你家?村子里人呢?”

一连三问,男童却紧闭嘴唇不说话。

“嗯,你爸爸妈妈呢?”沈平又问。

男童听到爸爸妈妈,终于结结巴巴张口道:“妈妈,不见了。”

“谁抓走了妈妈?”

“妈妈,不见了。”

……

见男童年纪太幼,说不清楚,沈平放弃了询问。

看来,这村子遭遇了兵灾人祸,千真万确。

都说蜀地太平,为何会有这种情况?是盗匪还是官兵?

当晚,沈平就在屋子里歇息,心思难平。

男童见到大人,惊恐之心平息,终于从床下钻出,沈平帮他收集了一大包食物,嘱咐两句,心知这么幼小的孩子,在乱世很难生存,但也没办法,爱莫能助。

第二天一早,沈平继续往北赶路。

仿佛回到了初出长安的情景,没有马,没有驴,全靠一双铁脚板。

好在现在的他,体力早已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越走越精神。

黄昏时候,走到一个长满茂密树林的高坡,忽然远方隐隐传来人声马嘶。

往下望去,坡下扎着几个帐篷,火光点点,似乎有一支人马在此驻营扎寨,看起来足有几百人。

沈平不愿招惹麻烦,往西找了一条小路,打算绕过营寨。

不料,才走了两柱香的工夫,从荒僻的树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随即,跳出两个披铁甲执短刀的步兵。

一瘦一矮,神情粗野。

“军爷,我是过路的,村民。”沈平赔笑。

矮个士兵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骂道:“放屁,这附近的村子还有个屁村民?”

沈平一时语塞。

矮个士兵继续喝问:“老实点,你是什么人?腰间怎么有刀?”

那个瘦士兵不耐烦了:“和一个乡下小子废话什么?有军令,方圆十里不留行人活口!”

两人一左一右逼近。刀刃闪闪发光。

沈平怒从心头起,这是哪一方的混账军令,什么叫“方圆十里不留行人活口”?

瘦士兵人狠话不多,对着沈平胸口就是一刀,沈平轻巧闪过,一肘重重击在他咽喉,顿时倒地气绝。

矮个士兵大惊,往后退了一步,沈平闪电般上前飞起一脚正中胸口,他也飞出一丈远,口中喷血,眼见不活了。

沈平长出一口恶气。

杀人,不过如此。

虽然只是干掉了两个武力低下的巡逻兵,但以前一路受气,这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实力安身保命。

乱世里,能打,才是硬道理。

沈平想起矮个士兵所说“附近村子还有个屁村民”这句话,疑窦顿起。

难道那两个村子的村民,是这群官兵抓走的?

他翻看士兵尸体,看甲胄兵器却看不出是哪方诸侯所属。

这事太蹊跷。

好奇心一起,再也收不回去。一个念头陡然而生。

他将两具尸体拖入树林中,脱下瘦士兵的甲胄,套在自己身上。

他打算混到营寨旁看个究竟。天色将黑,不细看谁认得自己是假冒的?

这就是所谓艺高人胆大,要是三个月前,他绝对就闪人了。

现在的沈平,对武艺充满自信,自忖就算露了破绽,逃走也不难。

循着点点火光,他一路走到了营寨前。

夜空下,十几个军帐扎在山坡下的空地,他先抬头看飘扬半空的旗帜,天色幽暗,却看不清字样。

只有几个士兵在照料篝火、喂马,果然没人在意他,毫无破绽。

估计大部分士兵都进军帐休息了。

沈平抬头挺胸手按刀鞘,假装是一个巡逻的哨兵,一路将营寨走了个遍。

正觉得没什么头绪,突然前方两块巨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声音隐约不清,像是压抑的哭声。

他蹑手蹑脚又走近了几步,从巨石边探头一看,这一惊非同小可。

原来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巨坑。

坑里密密麻麻全是人!

夜色中,人的面目看不清,但打扮依稀全是平民百姓,有男有女。

这些人或坐或卧,身形呆滞,妇女和儿童在低声哭泣。

此坑足有三丈多深,里面很宽阔。因为距离地面很高,人根本无法爬出,所以没有士兵看守。

沈平猛然想起,四川境内有很多喀斯特地形的天坑,这个巨坑无疑是其中一个。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两个村子的百姓,肯定全被抓在这里,只不过,看坑里人密密麻麻的数量,绝对不止。

这是谁的部队?为何抓了这么多老百姓,像牲畜一样关押在坑里,目的何在?

惊疑、恐惧、茫然、愤怒,沈平的心情复杂无比。

乱世人如狗。

回头望去,营寨中央,一个最大的帐篷里透出亮光,肯定有军官在里面。

沈平咬了咬牙,下决心搞清这件事。

他走近大帐,见帐篷前方有两个甲士把守,悄悄绕到后面。

帐篷的后侧正好背倚一棵粗大的树桩,他缩在树桩后,轻轻拨开帐篷一角,往里张望。

这一看,五味杂陈。

天涯何处不相逢,又见熟人。


汉中的官道上。一群拖儿带口的流民队伍迤逦而行。

沈平混在人流中,想着心思。

进入汉中的第一天,沈平就找了个无人处,迫不及待打开了他爹留下的竹简。

竹简油腻腻的,带着股猪羊肉的腥膻,是他爹所传没错了。

竹简共六片,皆是篆字,每片写有一个大字,四个小字。

第一片:“定。止龙之诀。”

第二片:“走。驱龙之诀。”

第三片:“落。坠龙之诀。”

第四片:“解。慑龙之诀。”

第五片:“伏。擒龙之诀。”

第六片:“破。降龙之诀。”

沈平目瞪口呆。就这?

翻过来倒过去细看了半天,没错,一共三十个字,一句废话没有。

这,就是祖传的屠龙口诀?

前世里,沈平在网上涉猎过一些道家秘传口诀,都是诘屈聱牙的古文短语,哪里比得上这六字口诀言简意赅,一看都懂。

短短几分钟,他就背得滚瓜烂熟,心里狐疑,什么练功方法都没有,光念这六个字,真的能降龙吗?

这事,就离谱。

沈平知道自己正步入一条未知而危险的道路,在一个和史书不一样的三国世界里。

下面,该怎么办?

回想起来,他爹希望他回老家,做个本本分分的屠龙人,只屠蛟蟒,不招惹那些化成人形的恶龙,但是身怀这种技艺,真能做到独善其身吗?

董卓是头恶龙,已经被爹宰了,还有哪些人是龙?曹操?吕布?袁绍?刘备?能当一方诸侯的,难道都是化成人形的龙?说好的三国群雄,难道都是些妖孽作祟?

好魔幻啊。

沈平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西游记世界。

“爷爷,我饿。”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喊声,将沈平拉回现实。

“忍一会,前面肯定有义舍。”一个老者安慰道。

义舍?

沈平知道汉中是张鲁的地盘。

张鲁此人,是天师道创始人张道陵的孙子,第三代天师。

在当时,天师道俗称五斗米道,因为入道的信众需要交纳五斗米。张鲁原先是益州牧刘焉的属下,凭借着数万死心塌地的信众,不久前刚刚袭杀了汉中太守苏固,割据天下粮仓之一的汉中,外界贬称其为“米贼”。

按照现在的说法,汉中算是个政教合一的诸侯国,张鲁则是个标标准准的大神棍。

张鲁为了收买民心,在汉中的大道上设立了不少义舍,置米、肉于内,免费供路人食用。

在三国,这是独一份的慈善行为,吸引了大量流民定居。

果然,没走多久,见到大道旁有两间茅草屋,门前悬挂着“义舍”木牌。

流民们欢呼雀跃,一拥而上。

义舍前,两个黑衣人负责维持秩序,嘴里吆喝:“好好排队,量腹取食,不得多取!否则得罪鬼神,重病无治!”

这两人是天师道的“鬼卒”,最低级别的信徒,高级的信徒称“祭酒”、“大祭酒”不等。

沈平排队领取了一块冰冷的面饼,席地而坐,狼吞虎咽。

虽然口味比不上麦当劳,能免费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吃饱饭,沈平越发觉得不想走路,两条腿沉甸甸的。

眼下,要有一匹马代步多好,或者,一头驴子也行啊。

正想到驴子,忽听到身后“哒哒”声响,扭头一看,一人骑着一头小黑驴慢悠悠走过。

驴上人一身黑色披风,裹着个遮蔽风沙的头巾,看不清面孔,只有一双眼睛漆黑灵动,再看身形,居然是个年轻女子。

这可难得一见。

汉代女子的社会地位是比较高的,后世男尊女卑那一套还没形成,但是,一个年轻女子骑驴招摇过市,还是非常罕见。

小黑驴经过义舍时,女子抬头瞥了一眼,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径直走了。

沈平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是“假惺惺”。

瞅着黑驴越走越远,沈平叹了口气站起,离开了乱糟糟的流民队伍,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后,前方两条岔道,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往南的那条。

没走多远,突然,一道闪电猝然而至。

接着一声炸雷响起。

大冬天,电闪雷鸣太稀罕了!

沈平担心下雨,身上就一件空心棉袄,被雨淋湿不是闹着玩的,要找个地方避避。

搭眼一看,前方似乎有个小房子。

走到近前,见土墙残砖,四面漏风,是个废弃的小龙王庙。

沈平走进庙门,听到“欧”的一声叫,那头路上见过的黑驴,横卧在地上,将小庙占据得满满当当。

那个女子靠坐在掉漆的龙王像旁边,正在大口咕嘟咕嘟喝水,头巾已经解下,竟是个美貌少女。

说美貌有点不准确,应该说清爽帅气。

沈平搭讪道:“姑娘,能否挪点地方给我?”

少女一瞪杏眼:“让给你,我驴子在哪避雨?你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我——”沈平给怼得鼻子不来风,一头畜生和我讲先来后到,这个小姐姐太蛮横了吧。

正要和她争论,忽听外面脚步声大作,有人高喊:“里面的人,出来!”

沈平赶紧出门,见一大群村民,气势汹汹,个个手持扁担钉耙,吓了一跳。

那少女也跟着出来,皱了眉头:“你们吵什么?”

“走开,我们要把龙王庙捣毁!”

“为什么?”

“和你女娃娃不相干,少管!”

“不说清楚,本姑娘不走!”少女丝毫不惧。

一个老年村民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正月雷打雪,大旱一百八。打雷打闪是凶兆,这个龙王爷不配有庙!”

老年村民说的是句农谚,意思是正月里如果打雷下雨雪,接下来就要干旱180天,也就是六个月,对于农作物来说是灾难。

沈平这才明白。

敢情这里的民风剽悍,害怕打雷下雨,迁怒于龙王,要将龙王庙捣毁。

那少女冷笑道:“无知!闪电打雷又不是龙王干的,你们烧了这破庙都没用。”

一个粗壮村汉晃着扁担,怒道:“刚才那雷,打垮了村里两间房子,砸坏了三个人,今天,非把庙捣毁不可!”

他钻进庙,狠狠一扁担砸向龙王像。

轰!

天空又响起一声炸雷。仿佛劈在众人头顶。

村民全惊得缩了缩脖子。

沈平觉得有异,抬头一看,见半空中现出一道厚厚迷雾,隐约可见一个蜿蜒游动的粗长躯干。

心中恍然,原来是这家伙干的。

可惜,空中的异象,除了他,谁都看不到。


告别甘宁后,两人快马加鞭,一路向西。骑行了一阵,见眼前群峰起伏,林木葱茏,知道青城山到了。

青城山素有“青城天下幽”的名头,但是一进山道,夏蚁就抱怨道:“青城天下幽,幽个屁!”

因为,人太多了。

快过年的时节,山上应该人迹罕至才对,没想到山道上遇到一大拨行人。

这些行人都是乡民,外貌质朴,表情严肃。

个个肩上扛着锄头、铁叉、木棍、竹矛,腰里别着镰刀,头扎白头巾,身上裹着旧棉絮。几个为首模样的,穿戴不知从哪搞来的旧盔甲,晃晃荡荡很不合身。

“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人?”要不是他们头巾的颜色,沈平差点怀疑是一支残余的黄巾军。

乡民见他们两个不是本地人,也不理睬,互相说着两人听不懂的乡音,看上去群情激愤,似乎是什么大不平的事情。

沈平觉得不对劲,勒马犹豫,夏蚁却艺不高人胆大,说催马超过他们就好。

两人催马小跑,但山道越来越崎岖,人多路窄,时常被堵住。

越往前走,人头越多。

翻上一道山坡,前方一座云雾蔼蔼的山峰下,出现一个平坦开阔的山谷,黑压压聚集了足有两千多号人,分成东西两群,中间隔着空地。

两群人互相敌视,个个凶神恶煞。东面的乡民白头巾,西面的乡民则扎着黑头巾,还举着一面粗陋的大黑旗。

沈平远远勒马,突然醒悟:“这是要械斗啊!”

“打群架吗?有热闹可瞧了!”夏蚁是个好事分子,唯恐天下不乱。

“械斗的话,为何要到山里?”沈平还是不懂。

中央的空地上,两个首领模样的中年汉子走近,激烈争论什么,隔得远根本听不到说什么。

沈平向身边乡民打听:“老乡,为什么要争吵械斗?”

一个小伙子气哼哼道:“邻县的人都是王八蛋,我日他个仙人板板!”

其他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两人总算弄清了原委。

原来,是为了水。

青城山脚下有十来处泉眼,能灌溉山南山北两个县的上千亩良田,凡泉水经行之地,两旁的田都是抢手货,能卖出高价。按照乡民们的说法,泉眼多是因为青城山有一头伏龙。可是,这个月头,泉眼突然干涸,上千亩地成了贫瘠的旱田。

乡民们一查,原来有人偷偷在泉眼里滴进了黑狗血,村里长老说龙被激怒飞走了,所以泉眼干涸。这一下,两县人都认为是邻县人搞的鬼,周围乡村的青壮男子全体出动,要去讨说法。双方约好,就在青城山的山谷摆场子。

青城山也有龙?沈平心想,怎么我像柯南一样,到哪里,哪里就有龙?

这时,两个县的首领说崩了,互相破口大骂,两千多人鼓噪起来。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转瞬之间,双方大打出手。

两县乡民都勇悍无比,争相向前打成一团。咒骂声、兵刃撞击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就有二十几人倒下,血肉横飞,死活不知。

沈平是从和平年代穿越来的,哪里见过这样几千人互殴的大场面。而且,还不是互殴,是互杀。

那下手,简直比仇人见面还狠。

两人周围的乡民们,一时挤不到战场核心,纷纷大口往掌心吐唾沫,抓牢锄头镰刀往前涌。

听到耳边一片吐唾沫的声音,沈平毛骨悚然,觉得这声音比破口大骂更要瘆人。

夏蚁看了一会,扁扁嘴道:“乌合之众。”

的确,双方只是一窝蜂斗狠,既毫无战术,又缺乏猛将开路。

将乃兵之胆,双方中如果有一个甘宁这种级别的怪物,械斗早结束了。

一盏茶工夫过去,双方场面虽乱,还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法一股气打垮对方。

突然,山峰顶传来一声刺人耳膜的清叱:“无知愚民,扰我清修!”

沈平夏蚁抬头去看,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龙头,从山峰的云雾中探出,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是一头通体白鳞的巨龙。

龙头上,端坐一人,衣袂飘飘,高髻襦裙,依稀是个女人。

沈平一惊,这头巨龙来得太突然!

白色的云雾遮掩住了白龙的气息,否则不可能瞒过屠龙人的眼睛。黑白两色都是孽龙,这是什么龙?骑坐在白龙头上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

两边的乡民全惊呆了,停住厮杀,痴痴呆呆。一些胆小虔诚的乡民,早已吓得跪拜在地。

龙头上的女人喝道:“不想死的话,通通滚下山!”

乡民们发一声喊,战战兢兢各自从两侧溃散下山,伤者死者也被搀扶抬走。

转眼之间,山谷恢复了空荡荡的平静,只有一具尸体,背朝天趴在枯草中,估计是匆忙间被人遗忘了。

偌大的山谷,只剩沈平夏蚁二人。

夏蚁提高嗓子问:“你的御龙飞升之术,是哪里学来的?”

龙头上的女人声音一变:“小女娃子,懂得蛮多啊。”

夏蚁微微冷笑,大声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天师道的鬼母卢夫人吗?不去汉中依附你儿子张鲁,却鬼鬼祟祟躲在青城山干啥?”

卢夫人怒道:“哪来的野丫头,要你管老娘!”

夏蚁不屑道:“你装神弄鬼,别人怕你我却不怕!”

卢夫人大怒:“找死!”

手一指,一点流星弹出,不知是什么暗器出手。夏蚁的飞剑闪出,当的一声击碎了流星。

沈平怕夏蚁吃亏,凝视巨龙,念动口诀:“落!”

此时此刻,他气定神闲,对六字口诀信心十足。

那头白龙如中雷击般轰然坠地,巨大的身躯砸出一条大沟,却瞬间化身成一条小白蛇,在草中游走几下,无影无踪。

沈平咦了一声,没想到龙善变化,转眼就溜走了。说起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条正经八百的龙。

龙头上的卢夫人却没那么好运。

她猝不及防下坠后,被震得飞出几丈远,勉强站立,口中惊呼:“屠龙人?”

没等沈平回答,变故陡生。

地上那具乡民的尸体,突然鬼魅般弹起,卢夫人惨叫一声,背心中了一击暗算,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跌倒在地。

沈夏二人一惊,见那人身穿普通乡民衣服,浓眉方脸,一脸剽悍精干之色,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

卢夫人支起身子,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沈平这才看清她容貌,按说她是张鲁之母,中年妇人,却面如凝脂犹如少女,国色天姿。

“益州从事张任,字公义。”那人冷静回答,走近几步。


张任。

沈平熟悉这个名字。益州第一名将,对刘璋忠心耿耿,刘备伐蜀时兵败被杀。

想不到他乔装打扮成乡民,装死偷袭,重创了卢夫人。

“你用的……是什么兵刃?”卢夫人背心中了暗算,面色煞白,勉力支撑。

“百年兕角刀!专破一切邪术!你是大名鼎鼎的鬼母,平常兵器可伤不了你。”张任说完后,忽然撮口尖啸。

西侧山道上,隐隐传来马蹄声。

一彪全副武装的人马疾奔上坡,足有一百多人,为首的是个身着宽袍的白胖青年,细眉细眼,看似一团和气。

一百骑士将卢夫人团团围住,张弓架弩,不敢丝毫懈怠。

张任向青年躬身行礼:“属下幸不辱命,妖龙遁走,妖妇已经重伤。”

卢夫人咬牙道:“原来是你……刘季玉!你爹派你来杀我?”

沈平咦了一声,原来这个白白胖胖的青年,就是未来的益州之主刘璋刘季玉。

刘璋客客气气开了口:“卢姨,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爹被你媚术迷惑,怎么舍得杀你?我查到你偷偷潜在青城山,特意设了这个局。”

沈平暗自吃惊。听他口气,不但张任的偷袭,就连乡民的械斗,也是事先设计好的。

史书上的刘璋,暗弱昏庸,没想到如此工于心计。

三国不是那个三国,刘璋不是那个刘璋。

“咳咳,我小看你了……”卢夫人咳出一口血,花容失色。

“卢姨,你儿子窃取汉中,还得陇望蜀,你偷养这条妖龙,还不是想对付我父子,莫怪我今日杀你。”刘璋说话慢条斯理,说起杀人就像拉家常一样。

“可惜我功亏一篑,没教你爹现原形……”

刘璋不愿她再说下去,一努嘴,众士卒箭如雨下,卢夫人当场横死。

“浇上黑狗血,放火烧了尸体!”刘璋吩咐道。

夏蚁忍不住插口:“不用,她又不是神仙,早死透了。”

刘璋斜了一眼,问:“公义,这两位是?”

“听妖妇说,这个少年是屠龙人,刚才念咒击落了巨龙,帮了我一个大忙。”

“屠龙人?”刘璋眉毛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上下打量沈平,“我只在古籍中见过,想不到现在还有屠龙人。”

沈平赔笑道:“微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刘璋想了想,微笑道:“二位随我回成都做客可好?”

“不好意思,我们在山里还有点事。”夏蚁一口回绝,她和沈平一样,觉得这个白胖青年有点危险,最好敬而远之。

“我父尊崇方术,我却敬重奇人。二位来成都,就是我刘璋的座上宾。”刘璋说的愈发客气。

“多谢刘公子看重,改日一定拜访!”沈平还是拒绝。

刘璋不再说话,双手把玩着马鞭。

张任手一挥,百人队弓弩对准二人。

“动武吗?用弓箭逼着做座上宾!”夏蚁怒道。

沈平害怕她气不过放飞剑,知道只要刘璋一下令,两人立刻被射成刺猬,忙道:“别动武,有话好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却忘记了,夏蚁不是汉子。

睚眦必报的莽女子。

飞剑跃出,悬在刘璋咽喉。

“你敢下令放箭,喉咙就多两个窟窿!”夏蚁冷冷道,“我们两个乡野草民,有益州牧的公子陪葬,这买卖值!”

刘璋的白脸一下涨得通红,他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没被人刀剑威胁过,一时乱了心神,又怕又怒,身体动都不敢动。

张任却很果决,厉声下令:“听我命令!放下弓弩!退后百步!”

百名士卒听令拨马走远,张任转身对夏蚁一拱手:“姑娘,请收了飞剑,好吗?”

夏蚁哼了一声,那口飞剑仍然距离刘璋咽喉一尺远,滴溜溜转。

“刚才是张某行事鲁莽,与我家公子无关,我给姑娘下拜赔罪。”张任毕恭毕敬道,“姑娘如还不解气,用飞剑射张某一下。”

夏蚁哧的一笑,收了飞剑,嘲笑道:“你还真是头忠犬。”

“姑娘取笑了。”

这个张任真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真就倒身下拜。

沈平觉得有点过分,忙出言阻止:“不必——”

话音未落,夏蚁的坐骑像中了蛇蝎一般前蹄暴跳,一下将夏蚁颠落马下。

张任闪电般扑向倒地的夏蚁,手中兕角刀砸飞了刚闪出半尺的飞剑,口中大喊:“公子,跑!”

刘璋反应过来,催马就逃。

与此同时,百名骑士冲刺过来,几人飞身下马,帮张任按住夏蚁,其他人的弓弩再次对准沈平。

夏蚁被惊马一摔、张任一扑,昏厥过去。

沈平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绑捆成个粽子。

再看那匹受惊的马,已经倒地,肚皮下露出半截弩箭,血流不止。

原来,张任在下拜时偷偷发出暗弩,射了马肚子一箭。

这一连串操作兔起鹘落,张任凭一己之力,完成了局势的逆转。

沈平心情沮丧到极点,暗骂这三国的将领都太坏了。话说这个张任,也太阴险了吧?

刘璋惊魂未定:“公义,亏了你。”

张任还是一脸淡定:“这两人都是孩子,不过,都不是普通人,不可不防。”

说罢,他伸手捡起被自己打落的飞剑,看了几眼,脱下身上的棉絮紧紧裹了几层。因为夏蚁昏迷,飞剑失了主人的召唤,听任他摆布。

“这个女子是剑侠,这口飞剑不同寻常。”

刘璋脸露疑惑:“我父大事在即,才杀个妖妇,又突然冒出个屠龙人、女剑侠,哪里有这种巧事?”

“公子,山里不要久待,我们下山再说。”张任道。

“先烧了那个妖妇,别再出妖蛾子。”

一行人呆了一会,浇上黑狗血烧了卢夫人,张任换上甲衣,骑上沈平的马,将捆住手脚的夏蚁横放在身前。

夏蚁双目紧闭,兀自昏迷不醒。沈平则被一个粗壮骑兵双臂抱着夹坐马前,毫无抵抗之力。

一行人马顺原路下山。

转过一个弯道,忽然,走在前头的骑兵勒住马,喝道:“什么人?让路!”

山道上,一骑挡道。

白衣少年,腰间悬着一口黑沉沉的无鞘剑。

“吾乃西凉马孟起!”白衣少年冷冷道,“留下屠龙人,你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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