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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宠妻无度:弃妇翻身记陆晏廷江近月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皎皎,乖乖睡吧,醒了病就好了,爹就带你上街买泥人去!”
江近月活到如今,心中唯一的温暖记忆,就是幼时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
后来太后身边的小公主虽待她也好,可一主一仆,中间到底隔着天堑。
……
“近月,你怎么样了?你表哥和妹妹来瞧瞧你。”
佟姨娘带着陆晏时和陆玉仪上楼,带来一阵脂粉香味。
陆晏时的身影在屏风后停下,他将手中的补品放下,开口说:
“表妹,方才听佟姨娘说你病了,如今可觉得难受?”
江近月咳了咳,语气虚弱地回答:
“无事,多谢表哥挂心,只是寻常风寒罢了,养一养就好了。”
陆晏时的声音轻快而明朗:
“那便好,表妹,对了,你送我的那方墨当真是好,你是在哪买的,可否同我说一说……”
想到那卖墨的人,江近月几欲吐血,她咳了两声,只说自己是在街边胡乱买的,记不清位置了。
陆晏时无不可惜地叹气,这头的佟姨娘拉着陆玉仪入内,暗自伸手一戳陆玉仪,让陆玉仪到江近月床前去。
“姐姐,你的夜明珠呢?给我看看。”
不等江近月回答,陆玉仪一眼就瞧见了她床头那颗莹润生光的珠子,直接伸手拿过,大嚷起来:
“娘,为什么姐姐有,我没有!”
佟姨娘象征性地笑了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珠子:
“哎!你别淘气,姐姐的东西不要乱碰!”
“对了月儿——”
佟姨娘转而问躺在床上的江近月:
“我昨儿个和那些婆子打叶子牌的时候,就听她们说,公府那头有人给你送夜明珠来,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是老夫人赏赐你的?”
江近月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正要解释,陆玉仪却要哭:
“我不管,姨娘,我都没有这样好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姐姐!这是我的了!”
江近月不想答应她:
“不行,妹妹,这是旁人所赠,我不能送给你,或者,你去挑些其他的……”
陆玉仪只看着佟姨娘大哭,佟姨娘一瞥屏风外站着的陆晏时,安抚她道:
“傻孩子,可怜姨娘是个没用的,不能为你争什么来,但你也不能拿你姐姐的东西,快放下吧。”
陆玉仪死活不放,见状,远处的陆晏时轻轻叩了叩桌子:
“好了玉仪,你不能这样没规矩,这样,我去外头问问有什么门路,给你寻一颗就是了。”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四公子尽惯着她!”
佟姨娘脸上出现笑意,忙夺了陆玉仪手中的夜明珠还给江近月,拉着陆玉仪出去道谢。
“无妨,都是自家兄妹,佟姨娘不必客气。”
正说着,陆晏时的小厮在楼下道:
“四公子,沈家大郎来了,老爷叫您去国公府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
……
陆晏时到国公府时,这头已经热热闹闹地在吃茶了。
坐在最上首的是国公爷陆琏,他的身旁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叟,下头是家中几个兄弟并沈敬宗正坐着喝茶。
沈敬宗乃是沈相国的长子,沈菀的兄长,他虽然有纨绔之名,但才学随了他那状元父亲,小小年纪已经进了朝堂。
沈敬宗外放杭州一年,这两日刚回来,顺道带回了杭州赫赫有名的洵阳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曾是沈相国的老师,桃李满天下,但多年孤身一人,此番沈相国命儿子接他一道回京,想替他颐养天年。
老先生虽然年过古稀,可仍有雄心壮志,想在京城再开一家书塾,这对陆晏时来说,是一个机会。
他背篓里的炭火还是满的,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显然还是没卖出去。
他解下背篓,走到店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姑娘,能不能用我这些炭,换你的蜜饯呢?”
江近月看着他的脸,还有一旁小丫头渴望的眼神,笑着点头:
“天冷,炭火你们拿回去用吧,我送些蜜饯给你就是。”
她取了纸袋,在柜上选了龙须糖、荷叶糖、还有莲子糖包好,递给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很瘦很瘦,脑袋上梳的两个小辫子一高一低,脸也脏兮兮的。
瞧见江近月递来满满一大袋的纸包,她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瞧,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接。
但没过一会儿,她就忍不住接过,抱到自己怀里,开心地看自己的祖父。
那老叟连连向她道谢,动作颤颤巍巍地重新背上装满炭的背篓,带着那小女孩重新走入了风雪之中。
……
又坐了半个时辰,看看天色,也是时候了,江近月起身将各处打点好,刚准备关门,街边忽然有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下一刻,那个老伯就抱着自己的孙女回到她面前,身后还跟着一队巡逻的府兵。
“大人们,就是她!就是这个毒妇!我孙女儿吃了她给的东西!立刻就昏迷了!”
那老伯哭天抢地地指着江近月控诉,和方才畏畏缩缩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江近月看着眼前的老伯,还有他怀中的孩子: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店中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问题。”
此时又来了一队官差,他们先将那孩子从老伯怀里抱走,送去医馆寻大夫,还有些人已经进了店中,开始搜查。
那老伯痛心疾首地指责江近月,厉声问:
“你居然好意思这样说,那我问你,我们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突然送蜜饯给我孙女!”
江近月被气得发笑:
“是你苦苦哀求,又说要用炭火换我的东西,我是看你们可怜,才将东西送给你的,如今你却倒打一耙了!”
“哎呦!官爷们,你们瞧瞧她!”
那老叟一拍大腿,急得要命: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要同你换的?这世上有那么好的人吗?我们没给你钱,你怎么会给我们好东西?分明就是你强塞的!”
江近月面色煞白,瞧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官差,还有咄咄逼人的老伯,她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你说是我强塞的,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呢?难道我是个傻的,要去谋害你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让自己惹火烧身吗?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雪地里,一个举着火把的官差指着她道:
“莫不是你看要过年闭店了,随便扔了些不干净的蜜饯出来,想着打发了他们,不料却吃出问题了吧。”
江近月气得简直要发笑。
做小吏的虽然不是官,可到底也是官府中人,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查验真相,就帮着人污蔑她的?
难道弱者总是有理的吗?
“此事都还未调查清楚,您怎能这样随意污蔑他人?这还有王法吗?”
听江近月这样一说,那官差当即就怒了:
“天子脚下,你目无法纪,居然还敢倒打一耙,走!跟我们回京兆尹,等到了大人面前,再好好分说分说!”
这动静吸引了住在附近的百姓,连年夜饭也不吃了,纷纷出来看热闹,一听事情,便附和着说:
“是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好心的人,姑娘,你还年轻,一时做错了事也是寻常,要不就给他多多赔些银子,这事就了了!”
作为将她带回西府的人,又是她名义上的表兄,陆晏廷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上一问,便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
但江近月听到他的问题,立刻摇头否认:
“没有的事,这里一应吃穿用度俱全,比在宫中不知好了多少,甚至还能去家塾上学,这对我已经是很大的优待了。”
她既然这样说,陆晏廷也不能去追根究底,只继续说:
“你帮了我调查宁珩的事,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样,我会让青崖在私产里挑选个好的铺子,把地契给你,之后你也无需亲自打理,自有掌柜的每月给你收成。”
宁珩的死如一把剑一般悬在他心上,他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但让江近月所忧虑的事,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乐意帮忙。
其实陆晏廷无暇处理这些小女儿家的心事,不过她之前帮过自己的忙,他给她一份地契,算是回报,日后也不会缠杂不清。
他是算得清楚,不料对方算得比他更清楚。
听完这话,近月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拒绝陆晏廷的好意,清澈坚定的眼神下,藏着她细微的慌乱:
“世子实在无须挂怀,当初我刚出宫门,的确对您有过怨怼,可是如今自己在外走一遭,才知世事艰难。我一出宫就能有吃穿不愁的待遇,是因为您给了我暂居之所,这样算来,我们是两不相欠的。”
陆晏廷随意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手中把玩着,虽然被她拒绝,可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再看看,之后可还有什么打算?”
江近月想了想,如实道:
“我身上有十万钱,大部分是这些年在宫中攒下的,本以为够买一间带后宅的铺子,这样我便可搬去铺子里住。但现在想来是不大够,京城地段好些的铺子,不带后宅都索价一百五十贯,我再继续看看吧,尽量先买下一间铺子。”
“姨母说陈生绸缎行的媳妇,是很厉害的媒人,同她有几分交情。等开春便会帮我相看人家,最好是三月殿试的书生。届时若有合意的自然好,若没有,我便用铺面的收成租个一进的宅子,先搬出去住。”
这是她深思熟虑过的结果,她在国公府住得不自在,若真要去租个屋舍也可以,但这样一来就没了买铺面的钱,后面若是没有生财的办法,这样一日日耗下去,她就完了。
更谈何积攒银钱,去调查父亲的事。
所以挣钱才是江近月如今的当务之急,国公府的姑娘们虽然不喜她,也不和她玩,但总归是小打小闹,她姿态放低些就是。
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出身大族,都不是计较之人,这和从前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宫里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了。
这样想来,江近月是很感激这位世子的。
甚至,是亏欠。
若要细算,其实她欠对方的还多得多,怎么好意思再收对方的铺子?
她虽渺小如蚁,可也有自己的做事准则。
车内安静了一刻,近月侧头掀开车帘,一看外头,才发现已经驶到了熟悉的路面。
和陆晏廷的谈话让她忘记了时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江近月忽然转头,加快语速对陆晏廷道:
“世子,您在这放我下来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等马车停稳之后,她动作轻快地跳下车。
很快,那道单薄的身影就落下马车一大截。
秋日天黑得早,这条小巷又十分安静,再往前走数十步才能到前头的御河,陆晏廷掀开车窗,对青崖道:
“跟着她,确保她安全到西府再回来。”
“是。”
青崖弃马上墙,沿着屋脊一路随行,看着底下因为黑暗的环境而加快脚步的江姑娘,忍不住纳闷。
为了顾及她的声誉,世子不是已经不从国公府抄近路带她回来了么?
怎的还这般小心?就好像二人真有什么私情似的。
不过……世子近日对她,好像确实格外上心些,应该是因为宁珩公子的缘故吧。
……
又过两旬,便到寒露时分,今年天冷得早,虽然地龙未启,但怕冷的姑娘们已经在屋中生了炭火。
这日长公主在国公府的畅春园办了场小迎冬宴,只邀了寄住在家里的姑娘们,还有同她亲近的几位夫人。
因着一会儿要烤炙肉吃,众人便到院中一处三面围着的亭中聚着。
亭子虽大,四周又有帷帐遮挡,可到底是在室外,沈菀和几位寄住的姑娘们都换上了各自家中带来的夹绒衣裙,轻软又保暖。
一眼看去,烟罗紫的,湘色的,碧玉石的,还有竹月色的,穿在年轻姑娘身上,个个讨喜又可爱。
江近月按理算是家中亲戚,府里也给她按例做了两身入冬的衣裳。
虽说也都是上好料子,但一套是海棠红的,一套又是艳紫的,实在过于艳丽浮夸了。
佟姨娘和陆玉仪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们两个也爱这些艳丽的颜色,想来府中绣娘为了省事,给江近月做衣裳时,也按着她二人平日里的喜好来了。
可这对于本就处境尴尬的近月来说,穿得太突出不是什么好事。
故而她今日只拣了一套素净的衣裳穿上,坐在最末尾,安静听着众人说话,时不时看几眼园中景色,打发时间。
听闻长公主从前一惯不爱热闹,她一年到头有大半都住在宫中,帮着幼弟管理朝政。
太后是继后,只有一个早夭的女儿,长公主和陛下是元后所出,一直和太后不大对付。
所以近月也没在太后宫中见过长公主几次,只从其他宫娥口中知道她生的得冷艳高雅,且十分不近人情。
不过她这些时日瞧着心情好了许多,应该是太后倒台的缘故。
想到太后,近月更是缄默。
亭中不多时来了个小厮,向长公主和各位姑娘禀告:
“世子听说长公主要带着宾客们烤炙肉吃,今晨特地去郊外猎了只鹿过来,此刻已经送到膳房去处理了,午后长公主便可和各位夫人小姐烤鹿肉吃,冬日里头别提多快活!”
听到这话,几位坐在长公主身旁的姑娘一言一语地说起来:
“世子当真是孝心可嘉!今儿个托公主的福,我们也有口福了!”
“世子英勇无双,武艺高强,狩猎的手段更是了得,和那些上战场的将军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呢。”
长公主将手中茶盏放在一旁,听到这话,只随意点了一下头,似乎并不太满意,只冷淡地说:
“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会让他上战场?对了,世子呢,他怎么不进来?”
众人闻言,也笑盈盈地看着那小厮。
“是呀?世子呢?”
那小厮继续说:
“本是快到了,但来的路上恰巧遇见苏家姑娘的马车坏在半路,时下冷得很,世子便将马车让给她了,他一会儿就到。”
众人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便没有方才那般灿烂了。
长公主眼角倒是添了几分喜色,她急着问:
“原来如此,我正说怎么没见到筝妤人呢,那她可到了?”
那小厮还没开口,便有嬷嬷带着人从垂花门处进来:
“公主,苏姑娘来了。”
说话间,一个面容温婉的女子已经款步走至亭下,一脸歉然地上前道:
“长公主勿怪,昨儿个下了场雨,路上滑得很,小女的马车坏了,耽搁了些时辰。”
长公主抬头示意苏筝妤过去,笑吟吟地问:
“无妨,你没惊到就好,对了,你阿娘近日可好?上回她来我寿宴时,咳得实在是厉害。”
“多谢公主关心,阿娘的咳疾是老毛病了,上回用过长公主送的枇杷露,这两日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出门。”
苏筝妤行礼过后,长公主便让她到自己身旁坐下,浑然忘记了其他姑娘似的,抓着她一个劲地问:
“是吗?如今是谁在伺候着她的病?”
“还是公主去年引荐的许医官,他很得力。”
“那便好,你看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也不带个手炉来。”
公主摸摸她的手,一脸心疼。
苏筝妤接过公主递来的瑞兽金手炉,浅笑着同公主搭话:
“一时来得急,便忘记了。”
她长相清秀,说话温婉得体,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剪水的眸子,瞧着就是饱读诗书的姑娘。
众人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到她的身上,江近月也不例外。
不过她关注的地方同其他人不同,她一看那姑娘的样貌,便惊得收回了目光,独自坐着发愣。
这不就是上回,陆晏廷在林子里见的那位姑娘吗?
又想起方才小厮说陆晏廷将马车让给了她,长公主又对她如此热络……
江近月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
她心中打鼓,好在自己是个嘴严的,陆晏廷应该不至于将她灭口吧……
她想得入神,连亭中不多时又走来一人也没发现。
“见过母亲。”
“呦,说曹操曹操到,公主,世子这可不就来了吗?”
听完身边夫人的话,长公主转头,便见自己的儿子在外头行礼。
长公主满意地看着这个儿子,示意他过来说话。
生他之时,正逢幼弟上位,朝政不稳,大半权利掌握在太后手中,这些年来她扶持着弟弟和太后争权,府里的事从不过问,和宁国公的感情也淡漠得很。
两人之后也无所出,到现在只有陆晏廷这么一个孩子。
但从小到大,长公主对他的关心不及对自己弟弟的一半。
不过他很懂事,也很争气,样样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如今终于斗倒太后,长公主心中一桩大事已了,身子也越发地不好,一闲下来,就将目光放在了陆晏廷身上。
他早过殿试,仕途也有,如今缺的,可不就是一桩美满的婚事吗?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温婉体贴的苏筝妤身上。
晏廷一进来,各个女眷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只有妤儿沉稳自持,长公主对她的好感不免又多上三分。
不过……
长公主看向最末尾,见那江小娘子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出神,似乎连陆晏廷进来了都不知道。
从方才到现在她便很安静,虽然不会来事也不会恭维,但胜在老实。
她本想着按老夫人的说法办,儿子若是对她有意,也只好在婚后抬进来当个良妾,可昨日问过陆晏廷带她回来的意思,果然,是因为宁珩。
长公主心中的那点子心思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看向江近月的目光也没那么严苛了。
自家儿子和那个宁公子是好友,同窗读书,后来又一同做官。
这些年来赵国趁着之前大魏朝政不稳之时,在京中各地埋了许多暗桩,向赵国传递消息。
陛下亲政之后,着意肃清此事,派了晏廷和宁珩在京中四处探查。
两人也很得力,短短两年一同抓了许多赵国探子。
此番太后宫变,宁公子身死,这样的少年英才骤然暴毙,连长公主也觉得可惜,不过,她只希望儿子能快点走出来。
……
陆晏廷一进来便瞧见了坐在最末尾的江近月,她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在发愁什么。
她的手上拿着个铜制小暖炉,时不时冒出丝丝青烟。
江近月似乎对此感到很苦恼,怕气味熏到别人似的,一直用自己的衣袖挡着。
陆晏廷知道,家中主子用的都是无烟的香炭,烧的久又不会有味道。
三房何时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底下那些丫鬟故意刻薄她?
沈菀说着,往他手中塞了—颗糖。
沈敬宗不知想到什么,罕见地拒绝妹妹:
“你忘了,自长大之后,我便不爱吃甜食了,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哎哥哥你——”
沈菀抱怨的声音落在后头,沈敬宗的脑子昏沉,看着手中的糖,他忽然有些头晕,那糖仿佛顷刻间变旧,回到了十六年前。
父亲多年寒窗,母亲在外替人浆洗衣裳贴补家用,他六岁便要独自在家中带着—岁的妹妹,日子过得清贫,但—家人十分幸福。
好在父亲—举得魁,全家终于苦尽甘来。
消息—传回杭州,母亲便卖了家中田地,跟着父亲派回来的护卫,带着他和妹妹上京。
可离开杭州的商船中途停靠码头时,他玩兴大发,想下去附近的码头买糖吃,母亲抱着妹妹,笑意莹莹地对他说:
“你个皮猴子,好好去玩吧,到了京城,在你爹爹面前,可要守规矩。”
她说着又点了身旁几个侍卫:
“你们陪着公子—起去吧。”
似乎是听懂了母亲的话,她怀里抱着的沈清燃朝哥哥张开手:
“哥哥,—起去,—起去。”
扑腾的小手被沈夫人—把抓住,她语气柔柔:
“女儿乖,你就在娘身边,哪都不去。”
“妹妹,我很快就回来,—会儿给你带莲子糖!”
沈敬宗带着几个护卫下了船,临走前遥遥—望,母亲正带着妹妹笑着朝他挥手。
那是他和妹妹的最后—面。
刚拿到莲子糖,就听远处有人喊:“流寇来了!流寇上岸了!”
手里的糖掉了满地,看到船上举着刀的强盗,他疯了似的往船上跑,却被侍卫拦住。
那场纷争冲散了所有,等再见到娘时,她说妹妹不见了。
妹妹被人流冲散,不知去往何处。
母亲说什么都要找到妹妹再上京,—日没找到,两日没找到,直到……
—整年都找不到。
母亲自那时起就得了心病,后来带着沈敬宗上京,整日不说话,只看着车窗落泪。
到京城整整半年后,她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善,父亲用本就不多的俸禄延请名医,却始终未能治好她的心病。
沈敬宗—直都在后悔,他平日里最是乖顺,连多用半碗饭都担心家人会不会不够吃,可那日为什么他要下船,若是他没有下船,那护卫们就不会分散,有那么多人看着,说不定,妹妹就不会走失。
他终日陷在痛苦中,从前最为乖顺的人,也—日—日变得放荡不羁。
直到半年后过年时,家里死气沉沉,母亲要出去散心,却在家门外捡到了刚满—岁的沈菀。
沈菀的到来,仿佛是他们—家三口的光。
母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样疼爱,父亲常年冷肃的脸上也因为沈菀时不时憨态可掬的举动露出笑容。
就连他,性子也平和不少,就好像,妹妹从来没有走丢过,他也从来没有犯过错。
全家人都好似回到了沈清燃丢失前的状态,沈菀只要存在着,便能慰藉他们—家人的心。
想到这,沈敬宗攥紧了拳头。
清燃,对不起,但若是有—线希望,哥哥—定会找到你。
……
元日诸事繁琐,家中的老爷郎君们都忙于应酬,脱不开身。
这些日子以来,江近月—直在西府待着,只除了—些推不掉的宴会外,谁都没见。
陆晏廷查案的事似乎不需要她了,江近月也刻意避开和陆晏廷的见面,如此—来,两人几乎没有打照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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