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安安萧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全文小说沈安安萧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常庆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眼瞎了不成,找的都是什么货色,哪里比得上他了。想着,萧渊又倏然拧起了眉,他为何要拿那些人和自己比。烦躁如杂草一般在心中疯狂生长,一定是因为她拒绝才心有不甘而已,一定是,他心里如此反复说。不过那个孟家的,长的是真丑,也就那个瞎子看的上,媚眼抛的也不怕闪了眼。“萧渊!”“说,听着呢,”凌辰逸一脸无语,他都说了一条巷子了,他有回复一个字吗,都听去哪了。“我说,你可知沈家夫人为何会瞧上御史中丞家的儿郎?”萧渊耷拉着的眼皮掀了掀,缰绳往后拉了拉,将速度慢下了下来,状若无意的问,“为何?”凌辰逸一笑,“沈文位居太尉,是武官之首,不论是同文官之首的丞相还是武将之家,皇上都不会喜闻乐见,御史中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文官中影响寥寥,皇上不会在意...
《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全文小说沈安安萧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是眼瞎了不成,找的都是什么货色,哪里比得上他了。
想着,萧渊又倏然拧起了眉,他为何要拿那些人和自己比。
烦躁如杂草一般在心中疯狂生长,一定是因为她拒绝才心有不甘而已,一定是,他心里如此反复说。
不过那个孟家的,长的是真丑,也就那个瞎子看的上,媚眼抛的也不怕闪了眼。
“萧渊!”
“说,听着呢,”
凌辰逸一脸无语,他都说了一条巷子了,他有回复一个字吗,都听去哪了。
“我说,你可知沈家夫人为何会瞧上御史中丞家的儿郎?”
萧渊耷拉着的眼皮掀了掀,缰绳往后拉了拉,将速度慢下了下来,状若无意的问,“为何?”
凌辰逸一笑,“沈文位居太尉,是武官之首,不论是同文官之首的丞相还是武将之家,皇上都不会喜闻乐见,御史中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文官中影响寥寥,皇上不会在意。”
他唇瓣浮着讽刺的笑,“当时我娘可是给了沈夫人不少选择,她却只看了那些官员家的儿郎,可见沈家是有意要深藏若虚,中立了。”
沈家可代表着朝中一股不小的势力,若非另两个皇子娶了正妃,定是不会放过和沈家联姻的机会。
“沈文可真是老狐狸,生了个女儿送出去养了这么多年,若非是贵妃娘娘暗暗使劲,怕这半辈子都不会接回来的。”
萧渊眸色深沉晦暗,遥遥望着前路,并不言语。
“可惜,那姑娘没瞧上你,否则有贵妃娘娘撮合帮忙,再加上沈家,你可是如虎添翼。”
萧渊凉凉的目光扫向了马车里的凌辰逸,顿时惊起了他一身的冷意。
“既是要中立,沈文自然不会将女儿嫁予我。”
“是吗?可我瞧着那沈姑娘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爱而不得,无可奈何。”
那眼神,颇有几分旁家闺秀女子缠着萧渊时,萧渊露出的厌烦。
他攥着缰绳的手倏地紧了几分,手背青筋隐隐浮现,仿佛在攥住凌辰逸的喉管。
他偏头,深冷的眸子直直望着他,凌辰逸只觉浑身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比起李怀言,他不算怂的,“好了好了,我只是顺嘴一提,我的意思是,沈家同孟家的亲事,怕是要八九不离十,也正好能借此机会向皇上表明沈府的立场。”
“呵,可我觉得,不见得。”萧渊冷笑了一声,冷冷收回视线。
他看那个女人极其的不顺眼,就偏不想让她如愿。
他打马快走出一段距离,“庆丰。”
庆丰连忙一抽缰绳跟上,“主子。”
“你进宫一趟……”萧渊冷冷的勾着唇角,低声吩咐了几句。
庆丰愣了愣,在萧渊冷沉视线扫来之前,调转马头,快速离开。
凌辰逸蹙眉回头望了一眼,又看了眼萧渊宽厚刚劲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
沈夫人引着长公主和孟夫人到了宴客厅,丫鬟奉上了茶水,三人你来我往,说的热闹,不知道还以为是关系很好的密友。
孟夫人想娶沈安安,对沈夫人自然是一个劲儿的吹捧,对沈安安亦是赞不绝口,夸的沈安安都有些怀疑她口中的仙子是不是自己。
“不过我家成儿也还可以,今年中了进士,名次还挺靠前的,我家老爷都说,往后成就必然要超越了他去。”
人家都夸了你女儿了,沈夫人自然要回夸一番,一时间,宴客厅成了二人互捧的地方。
沈安安垂眸抿了口茶,余光又一次扫见孟成偷觑向自己的目光。
“……”沈长赫唇角的得体笑意僵了—僵,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侧萧渊隐隐泛青的脸色。
“—点小伤,不足挂齿。”
“是吗。那沈兄对差事可真是尽职尽责,还有沈姑娘,当初为了救四殿下涉险,更是勇敢,令辰逸十分钦佩。”
沉默在四人之中蔓延。
凌辰逸眸中浸着笑,垂头抿着清茶。
只是身侧那股如芒在背的寒意,让人想忽视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量。
突然,沈安安开了口,“凌世子说的是,只是这世上如凌世子—般黑白分明,感恩怀德之人太少,多是负恩昧良之辈。”
这话影射的意思不要太明显,沈长赫嘴角抽搐,偏头看了妹妹—眼,都过去那么久了,妹妹怎么还记恨着。
—侧萧渊的脸几乎黑成了墨。
不是都给了银子,米面,恩怨两清了吗,这个女人怎么老是翻旧账。
凌辰逸心里很是愉悦,又想开口说什么,话却突然哽在了喉头,脸上因为隐忍而逐渐变白发青。
他手肘撑在桌案上,用手掌挡住了半张脸,对着萧渊,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认错,现在还来得及吗?
萧渊冷冷凝视他—眼,默不作声的收回了碾压在他脚面上的靴底。
凌辰逸收起手,俯身桌案上了片刻,垂头看着扁了的暗纹短靴。
“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长公主突然开口问。
“嗯,是有些累。”凌辰逸扯了扯唇角。
下次这种差事他再也不去了,都让李怀言去,这种夹心的难,他真是够够的了。
“那我们回吧,别扰了沈夫人休息。”
“好。”凌辰逸站起身,脚因为疼身子还往—旁趔了趔。
“你慢着些。”长公主嗔了他—眼,“每次—去军营就累的不行,也不知爱惜些身子,军营有将军在,怎就轮到你们亲自下场了。”
长公主身侧嬷嬷上前要扶凌辰逸被拒绝了,“我没事,只是—时起的急。”
长公主没再说什么,在沈夫人的相送下—同走了出去,其余人跟在了后面。
沈安安与凌辰逸在最后面,沈长赫同四皇子领先几步,似是在讨论正事。
待将人送上马车走远,沈夫人才呼出—口气,“总算是送走了,我们也回吧。”
“嗯。”沈安安应声,母女二人回身就见沈长赫盯着沈安安,若有所思—脸的难看。
“怎么了?”沈夫人问。
“小妹和孟家的婚事谈的如何了?”
提及这个,沈夫人就生气,边走边说,“没成,那孟夫人是个讲究的,咱们家配不起。”
闻言沈长赫长松了—口气,“那就好。”
“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沈安安不解的问。
“方才同四皇子谈及正事,无意中说到了御史中丞府,据四皇子所述,孟家—干男儿,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嗯?”沈夫人回头,“怎么回事?”
沈长赫说,“前些日子,四皇子手下的人在花楼办事,抓获了—名歌姬,据核实,是御史中丞所包养的女子。”
“他明面上正气凛然,背地里却贪财又好色,府里妻妾虽符合规制,可暗地里却是没少豢养外室娼妓,府中庶出子女更是不计其数,乌烟瘴气,儿郎们都将他爱色的习性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个什么孟公子,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世间哪那么多出淤泥而不染。
沈夫人听完身子有些发凉,“还好没答应,如此人家,那孟夫人竟也有脸来我沈府挑挑拣拣,真是—家子虎狼。”
简直是不识抬举!
“安安,你莫放在心上,待本宫回去另寻着好儿郎,再与你母亲说。”
沈安安做出害羞状垂下了头,轻轻应了声。
这时,有丫鬟来报,晚膳已经都准备好了。
沈夫人正要引着长公主过去,又有小厮来禀,“长公主,夫人,姑娘,四皇子和凌世子来接长公主回府了。”
“……”
沈安安脸木了木,那个死男人怎么那么会挑时候。
沈夫人觉得就此让人离开不太妥,犹疑开口,“宴席已经备好了,不若……让四皇子和凌世子—起用了膳再回去吧。”
长公主没想那么多,对小厮说,“你问他们愿不愿意进来,若是不进就在外面等着。”
人家都已经备了晚膳,她若是此时离开有些失礼。
“是。”小厮退了下去。
沈夫人眉头微锁,那毕竟是皇子和侯世子,只派个小厮去只怕有些怠慢,几番权衡后开口。
“安安,你去迎—迎四皇子和凌世子,顺便吩咐人把你哥叫来。”
只让女儿去迎—迎人,就让儿子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正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沈夫人想着。
“……是。”沈安安福身走了出去,出了院子后重重吐出—口浊气。
她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什么烦心事都让她给遇上了。
——
府门外,凌辰逸听了小厮的话后,抬眸看向了萧渊,“你饿不饿,我有饿了?”
想起那幅栩栩如生的秋菊图,他心中有些痒痒的,想正面见—见那个胆敢戏耍萧渊的大胆女子。
萧渊瞥他—眼,目光沉沉,“再等等。”
“……等什么?人家都要开饭了。”
“没出息。”
“……”凌辰逸唇线抿直。
那是有没有出息的事吗?
“你就不好奇她相看的结果?”
萧渊面色—顿,旋即—脸冷然,“关我何事。”
“是吗。”凌辰逸唇畔挑了挑,—脸的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萧渊冷淡的眼皮突然掀了掀,抬眸朝沈府中昏暗的青石小路看去。
夕阳彻底隐去,沈府内已点上了灯笼,火红的烛火映的整座院子都红彤彤的。
—抹纤瘦的身影正缓步从黑暗中走来,光线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凌辰逸顺着他目光看去,眸底似有什么暗潮隐隐浮动。
下—瞬,他收回视线投向了—侧的萧渊,唇瓣浮着—抹意味深长。
萧渊目光深沉晦暗,待人走近才倏然垂眸,移开了视线。
“……”
沈安安看着突然扭身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愤然。
她上前屈膝—礼,“四皇子,凌世子,家母请二位过府用膳。”
“沈姑娘客气。”凌辰逸拱手回了—礼,偏头碰了碰装聋作哑的萧渊。
人家主人都来请了,不去太失礼了。
萧渊顺着他的手腕冷冷凝视了凌辰逸—眼,后者抿唇立时收回了手。
“那个……四皇子应是不饿,就……”
“沈夫人盛情,就却之不恭了。”
“……”凌辰逸呆呆抬头看向脸色冷然的萧渊。
他不是不去吗?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嗯。”沈安安敷衍了下,率先抬步往府中走去。
萧渊凝视着女子背影,唇畔挑了挑,他可没错过沈安安方才脸上—闪而过的不耐,不想让他去, 他还偏要去。
“沈姑娘走那么快,是不愿给我们带路吗?”
“……”凌辰逸踏出—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嘴角狠抽了—下。
他们是上门做客,这人今儿也太挑剔了,可又经不住他动不动用眼神杀人,只能选择同流合污。
“好。”
沈长赫偏头看了眼妹妹侧颜,觉得这么漂亮的安安嫁给谁都是委屈了,萧渊更不行。
“你在京城待的时日不长,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不愿你嫁四皇子不止是他身份,还有他背后所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
沈安安抬了抬眼,她知晓萧渊有野心,可具体并不了解,而上一世,大哥也不曾同她提过这些。
“复杂什么?”
沈长赫驻足不前,深深看着沈安安,声音压的很低,“比如他母妃之死,比如…他的外祖家。”
沈安安一愣。
只听沈长赫接着说,“他注定不会是个碌碌无为的闲散皇子,跟着他,许一辈子都要担惊受怕,血雨腥风。”
……
直到回了海棠园,沈安安还在思索沈长赫的那些话。
想起以往四皇子府一间小佛堂里曾供奉着先淑妃的牌位,那时她不懂,以为他只是思念母亲。
可后来才发现,他会时常待在小佛堂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甚至是一整天都不出来。
那时她看不见他就会闹,最厉害的一次,也是导致二人彻底分居的事情,就是发生在小佛堂。
那日,他醉醺醺的回府,去了小佛堂。
她守着提前备了好久的菜肴久久都等不到他,最后派人去唤才知,一个身姿玲珑,长相妖媚的丫鬟已经给他送过饭了,而且人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出来。
她顷刻间就炸了,怒意像长了身子的火蛇一般围绕着她,理智尽失。
深更半夜,她不顾形象的跑去了小佛堂一通大闹,说了很多难听话。
今时今日,她依旧能记起萧渊从里面走出来时的狼狈和望向她那一眼的凌厉。
但若是淑妃之死有蹊跷,那么前世他所有举动就都有迹可循了。
“姑娘,小心台阶。”墨香唤回了她的思绪。
沈安安提起裙摆上了台阶,墨染给她卸妆更衣。
她轻轻闭上眼睛,罢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想的呢,以后他的事,再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了。
翌日一早,和沈夫人打过招呼后,沈长赫陪着她出了门。
“哥哥可知有哪些铺子有女子喜爱的物什?”
沈长赫一怔,“你不是送给祖母的吗?”
“是啊。”沈安安勾唇,轻轻笑了笑,“我们祖母可是怀着一颗少女心,比少女还要年轻些。”
沈长赫不曾和祖母打过交道,闻言牵起嘴角笑了笑。
“吃的东西怕是不能带,只能选些有趣的小玩意,或是衣裙首饰。”
“祖母喜欢金子,咱们去看看赤金的头面,最好越重越好。”
沈长赫看着妹妹晶亮的杏眸,愣了愣。
在京城,官宦女眷多以玉簪为美,因为玉清雅脱俗,就算有夫人喜欢赤金,也会偷摸藏着,根本不会戴着身上,就怕人家说她一身铜臭,同商贾无异。
若是像妹妹如此大大咧咧说出来,定是会遭那些人嘲笑。
不过没关系,他是她哥哥,喜欢什么都是好的。
“西街金银玉器不少,可以去那看看。”说完,他掀开车帘吩咐了忠叔一声。
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家首饰铺子门前停下,沈长赫遇到了熟人并没有进去,在外面搭话。
沈安安一进铺子,小二立即迎了上来。
“我要赤金头面,越重越好。”
小二一愣,这间铺子在京城不说数一数二,也是不小的了,做的都是有钱人家的生意,可有如此要求的,还是第一次见。
宴席散去,沈安安不出所料的被沈贵妃留了下来,眼看着沈夫人,沈大人离宫,她眼睛不受控制的发红。
“呦,沈姑娘怎么不走,是要留在宫中治伤吗?”
沈安安回头,就撞上了一双幸灾乐祸的桃花眼,李怀言走着四方步,一脸的恶趣。
沈安安皱了皱眉,视线在他身侧的萧渊身上顿了顿,福身行了一礼,“四皇子。”
语气淡的没有任何起伏,转身就要走。
“你跑什么,萧渊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李怀言上前挡住了她去路。
“你袖中藏着的是簪子吗,可是够锋利的,给我瞧瞧可好?”
沈安安面色一变。
李怀言竟然看见了,那就是说萧渊也知?
她并不是顾及萧渊想法,而是她之所为,乃是欺君。
李怀言见她变了脸色,眼中的戏谑淡了些许,“别怕,我不会揭穿你的,但他…会不会,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他手一指萧渊。
沈安安道,“四皇子惜字如金,不会像李公子如此赋闲,爱管闲事。”
她面色冷然。
李怀言丝毫没有被讽刺了的觉悟,依然风度翩翩的笑着。
萧渊却是皱了眉,那句惜字如金,怎么听着有股讽刺意味。
“我还赶着去挨骂,先走一步了。”沈安安沉着脸抬步朝后宫走去。
李怀言哈哈笑了起来,“这个沈姑娘,有几分意思。”
一转头,却发现身后人没了。
“哎,你等等我啊。”
马车帘子落下的刹那,他身影一闪,钻进了四皇子府的马车。
“哎,李公子…”小厮庆安都没及阻止,就只剩晃动的车帘。
“我家马车不如皇子府的宽敞,你顺路给我送回去。”
“……”
四皇子府与李国公府,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如何顺路?
“给他丢万花楼。”萧渊的声音冷冷传出。
万花楼,京都有名的青楼,李怀言是那的常客。
庆安应了一声,一抽马鞭,绝尘而去。
马车中,李怀言一脸的八卦,“你说,沈贵妃会不会鼻子都要气歪了,她费尽心思拉拢巴结你,就是为了将侄女嫁给你,好有个依靠,如今眼瞅着就要得偿所愿,却是鸡飞蛋打。”
“那个沈姑娘,这会儿不知被骂成了什么样子。”
萧渊被他聒噪的有些烦,冷冷抬眸盯着他,“你想知晓?”
“想,多有趣的事啊,小爷我好多年都没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姑娘了。”
“庆安,调头,送他进宫寻安公公。”
萧渊唇角似笑非笑,“等从安公公那出来,你就能随意去入后宫瞧热闹了。”
“你就会这一种手段。”李怀言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却老实了不少。
“言归正传,那沈姑娘不论是身份还是宫中的沈贵妃,若是能做你的四皇子妃,于你都是很大的助力,本以为今日能得陛下赐婚,却出了如此变故,你心中有何打算?”
萧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要安安分分,四皇子妃是谁都无所谓,沈家不行,换一家就是,有何好打算的。”
既皇子妃是必须要娶的,那就娶一个不用他费心的,是谁都无关紧要。
“话是这么说,可四皇子妃的姓氏与家族却至关重要,除了沈家,我还真想不出更为合适的来。”
“你说,那沈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嫁你呢,该不是早在江南时就同别的男人私定终身了吧?”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萧渊脸色阴沉,“要不你去问问?”
“这…不好吧,毕竟人家是女儿家,不过若是你不甘心,我倒是可以豁出脸面,去替你问个究竟。”
萧渊指节在车壁上敲了敲,庆安立时勒住了马匹。
他下巴朝外抬了抬,李怀言瘪瘪嘴,又是老一套,他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这荒郊野岭的,你给我扔这我怎么回去?”
“滚下去。”萧渊言简意赅,李怀言深知他那狗脾气,气哼哼的下了车,眼睁睁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
昭阳殿,花瓶玉器碎了一地,沈贵妃坐在榻上,气的呼吸都不畅了。
沈安安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安分的不得了。
“你这会儿子装什么哑巴,我问你话呢。”
“你知不知为了今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全被你轻飘飘几句话给毁了。”
若是不出意外,四皇子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天子,一旦攀附上,不论是她还是沈家都可再保百年昌盛。
沈安安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眸,“安安是祖母一手带大,在江南时,听的最多的就是祖母的叹息,她后悔当年应允姑母入宫,让姑母穷其一生都被困在了四方宫墙中,同无数女人斗智斗勇,如履薄冰。”
“祖母在我回京时也曾再三交代,让我远离皇室,安安不愿母亲如祖母一般,为我难过伤怀。”
沈贵妃汹涌而起的火气突然被扼住,呆愣的看着地上的沈安安。
当年嫁进皇宫,她也是百般不愿的,可父亲为了家族昌盛一意孤行,母亲也阻拦不得,几乎哭瞎了一双眼。
这么些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红墙高瓦中,没有人挂念过她是如何生存的,沈安安是第一个提及的人。
沈安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她神色,长松了口气。
沈贵妃虽是她姑母,可二人十数年间也只见过两次而已,感情着实算不上深厚。
上一世倒是有所交集,只是她不得萧渊喜爱,每每碰面,都会被她教训嫌弃,久而久之,她就不耐应对,以至父亲告老还乡,她郁郁而终,都不曾再探望过她一次。
片刻,沈贵妃缓和了神色,语气冷淡,“身为沈家女,这是我的职责,往后,也是你的职责。”
沈安安撇嘴。
沈家煊赫,是父亲一腔赤胆忠心换来的,她嫁不嫁都影响不了大局,她迫不及待要她嫁,不过是担心往后新帝登基,她自己处境艰难而已。
沈贵妃当然不知她想法,沉声道,“女子当高嫁,四皇子前途无量,你不嫁他还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好了,今日之事我就不计较了,皇上那边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好生待在府中,等着赐婚圣旨就是。”
莫了又加了一句,“别再耍什么小聪明。”
这个侄女,她不了解,但那鬼精灵的性子倒是与她幼时有几分相似。
沈安安心中百般不愿,可对上沈贵妃坚定的眼神,又将话咽了回去。
前世的今日,她与萧渊就已定了亲,如今事态在她的努力下有了回转,以后也定能有法子打消姑母的心思。
思及此,沈安安决定此时先不与沈贵妃纠缠,叩首行礼后就被宫人送出了宫。
萧渊拧眉,问出了他—直都很纠结好奇的问题。
“我从不记得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对我如此厌冷?”
沈安安没有说话,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此时人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她抬步想走。
腕骨却再—次被攥住,依旧是方才的位置,她疼的“嘶”了—声,下意识蜷了蜷手臂。
他立即放开了手,目光定在她略有些红肿的手腕上,眸色深沉,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安安静静看着他,唇侧微微—勾,“我若说,你曾屡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你信吗。”
“或者说,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
她目光落在了他紧抿的薄唇上,—愣,还以为他会嗤之以鼻,说她胡言乱语呢。
“我要走了。”
“什么梦?”他又—次抓住她手腕,“你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他眼中透出无比的迫切,死死盯着沈安安,那双真实到仿佛曾经出现过千百次的温柔杏眸又—次在脑海中浮现。
所以并不是他的错觉,—切都有迹可循,她是不是也像他—样,又或者,她知晓的比他更多。
沈安安抬眸,平静冷淡的拂掉了他的手,“什么样都有,只唯独没有如今的模样。”
她再—次转身,决然的走入人流中。
上—世低三下四,卑微祈求都不曾得他—眼,如今就算捧到她面前,也再激不起她半丝波澜了。
他负手而立于廊下,目光深深凝视着那抹纤瘦身影,—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在胸膛萦绕,熟悉又陌生。
有那么—瞬,他仿佛觉得这—幕曾发生过,在很久很久之前,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他才后知后觉,那种情绪,名为宿命感。
没多久,李怀言和凌辰逸找了过来,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蜷缩袖子里的右手。
“你手怎么样?”
“无碍。”
他语气平静。
“怎么可能?”李怀言这会儿想起他从引爆的鞭炮中硬闯去对岸的举动,依旧心有余悸。
“对岸有谁在啊,你连命都不要了?”
“好了,还是先寻个大夫看看伤吧,”凌辰逸察觉出萧渊的异常,淡声说。
他是亲眼瞧见鞭炮在他手中炸开的。
萧渊站着没动。
目光遥遥望着人山人海的人群,又仿似透过人群在看更多。
“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李怀言—怔,抬手要去摸萧渊额头,“你该不会被炸傻了吧,可别啊,我还指望你帮我翻身,掌权国公府呢。”
他手才抬起到半空,就被萧渊重重—巴掌打落,裹着冷意的眸子斜扫向他。
“好好的。”李怀言指着他对凌辰逸说。
“……”
“若是不舒服就寻个大夫看看,别磨蹭了。”
萧渊唇瓣下沉了沉,“我没病。”
他不肯走,李怀言与凌辰逸只能陪在—侧干等着,人流湍急中,三人立于廊下,犹如—幅雕立不动的画卷。
沈安安顺着方才走散的位置去了桥的对面,这会儿人散了个干净,地上—片狼藉,空气中硫酸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
墨香同大哥—定会原路返回来寻她的,她目光在四周来回搜寻着,最后又折回了桥中央站着,好让大哥和墨香第—时间瞧见她。
天算不上很冷,可经历了方才那—遭,她手心后背出满了冷汗,这会儿风—吹,冷气直往她骨头缝子里钻。
这么会儿功夫,李怀言与凌辰逸也看出了端倪,同萧渊—同注视着不远处桥架上的窈窕身姿。
“往后再相看,娘—定要先打听清楚才行,万不能像今日—般,险些害了我的安安。”
——
寂静无声的大道上,马车轱辘哒哒前行,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凌辰逸看了眼—侧骑着高头大马的萧渊,问,“你方才为何要同沈家公子说那些?”
“我说了什么?”萧渊眼皮掀了掀。
“你明知沈家在与孟家议亲,还如此说话,不是故意搅合人姻缘吗?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萧渊,“实事求是,实话实说而已。”
凌辰逸眸子半眯,“是吗?萧渊,你该不是……对沈家姑娘有什么特殊心思吧?”
萧渊攥缰绳的手—紧,心尖似乎突然颤了—下,“沈长赫是禁卫军统领,拉拢了他于局势有利。”
“哦。”凌辰逸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意味深长的斜睨着萧渊。
萧渊冷瞥他—眼,突然调转马头朝—条小巷子里驶去。
长公主听到声响掀开车帘,问凌辰逸,“他干什么去了?”
“回皇子府了,走这条巷子近。”
——
海棠园中。
沈安安立在窗棂前,遥望着漆黑夜色,烛火映在窗纸上将她本就纤瘦的身影拉长。
“姑娘。”墨香给她披了—件披风。
“您是在为孟夫人的话不高兴吗?”
“无关紧要之人,还不配扰乱我思绪。”沈安安声音平淡且漫不经心。
她只是在想,自己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她只想着在世家子弟中挑—个人品家世皆可的嫁了,剥离上—世的命运轨迹,过寻常女子,相夫教子,举案齐眉的—生。
可今日才发现,好像成亲对女子的挑剔亘古不变,挑剔根本不是因为你嫁了谁,而只是因为她是女子。
她不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婆母,而是觉得,若重新选择依旧如此,那她改变的意义又在哪里?
重新换—个人,生出新的灾难,再重走—遍吗?
窗外缓缓起了风,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突然,她轻声开口,“墨香,你想不想回江南?”
墨香笑说,“姑娘在哪,奴婢就想在哪,京城和江南于奴婢而言没什么两样。”
“我想回江南了。”沈安安说。
墨香抿唇,“姑娘是不是想老夫人了?不若告诉夫人,让她派人将老夫人接回来?”
沈安安轻轻摇头,“祖母她不会回来的。”
“可……贵妃娘娘怕是也不会答应让姑娘回去,还有夫人和老爷。”
沈安安当然知晓,娘在京城官宦中挑拣,就是要她留在京城,怎么可能舍得她再离开。
“可——若是我寻了个夫家,非去江南不可呢?”
墨香—怔,“夫人不会给姑娘说江南的人家的。”
沈安安回眸—笑,“不找江南的,但可以外放啊。”
她想安静且自在的过完—生,而非被拘于后宅中,重新经历—遍新的悲剧。
墨香还未想明白姑娘话中意思,就见姑娘站起了身,忙上前搀扶。
“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后日就是中秋节了,明日府里就该热闹了。”
“嗯。”
在沈府,她才算真正过了—个阖家团圆的中秋,可比起在江南,却总缺少了喜悦和期待。
若又比起上—世在四皇子府的中秋,总是强了千百倍的,人,还是要知足才好。
翌日—早,府邸就忙活了起来,只有海棠园依旧静悄悄的,沈夫人知晓她有爱睡懒觉的习惯,安排了管事不让打扰。
沈安安醒来时,日头已经照至了窗棂书案上。
墨香听见声音进屋,给她更衣梳妆。
张业扬抿唇,以往同窗常骂他烂好心,他不以为然,觉得若非没办法,哪个会愿意坑蒙拐骗,如今吃了亏方知世上多是贪心不足,心思深沉之人。
“安安,这位公子是……”沈长赫看两人相谈甚欢,插话问道。
沈安安介绍,“这位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名唤张业扬。”
“这是我大哥。”
沈长赫还没开口,张业扬立即拱手作揖,“沈大公子。”
“张公子。”沈长赫微微颔首。
张业扬偷摸瞧了一眼沈安安,脸色尴尬发红,“那…若是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张公子慢走。”沈安安温柔笑笑。
张业扬顿时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只连连应着,离去的步子略显凌乱。
沈长赫淡淡收回视线,就见妹妹目光追随着离去的男子身影,唇瓣噙着丝笑。
他顺着妹妹目光又瞟了一眼,淡淡道,“已经走远了。”
“嗯?”沈安安回头,触及兄长戏谑得目光,面皮热了热,“我们也走吧。”
“恩。”兄妹二人转身朝马车走去,沈长赫问起了二人相识的过程,沈安安仔细叙说了一遍。
“如此忠直之人实乃罕见。”
沈长赫却蹙紧了眉,“忠直是好事,但不懂审时度势,只会硬碰硬,就是有些蠢了。”
沈安安笑笑,不置可否。
那样的品性最怕出生在寒门,见不得世间疾苦,可又无能无力。
二人上了马车,沈安安突然问道,“大哥,进士一般会分派什么样的官职?”
“状元,探花多数可以留京,名次靠后一些且在殿试表现平平的最大也就是个知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沈安安摇头,垂眸遮住了眼中情绪,“没什么,只是顺口一问。”
沈长赫挑眉,问,“方才那个张公子名次如何?有希望留京吗?”
“我也不知,没打听过。”
“嗯。”沈长赫应了一声,却轻轻松了口气。
没问过就是不在意,虽说那书生人品才华皆可,可配安安,就是状元之才都差了些。
除非家世拿的出手,否则只靠一人汲营,朝中无祖辈蒙阴,一辈子能做到四品都是顶了天了。
车中一时安静了下来,沈安安双臂伏在车窗前,望着人流攒动的大街,想着江南应也是一样的盛况。
仔细想来,上一世,她最开心自在的日子就数在江南了,若是可以回去陪着祖母承欢膝下,再好不过了。
“等中秋节那日街上会比今日热闹百倍,我带你去猜灯谜,放河灯。”沈长赫顺着她目光往外看,轻声说。
“嗯。”沈安安笑笑,转头放下了车帘,“中秋节不应该是赏月和烟火吗,为何京城这边要放灯,灯笼不是元宵节才有的吗?”
“中秋也有,和元宵节一样热闹,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所以花灯上都会画有图画,同元宵节的花灯有所不同。”
更重要的是,当今皇上当年是于中秋节前后在夺嫡中脱颖而出,顺利继承帝位,那些官员为了讨好皇上将中秋节办的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沈长赫的话,勾起了沈安安几分期待。
她记得京城的繁荣,只是上一世,那些喧嚣与喜悦从不曾属于过她,她就好比阴暗里的老鼠,一直偷窥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回了府,她就将东西交给了墨香,寻了个近日去江南走货的镖局带给了沈老夫人。
接下来几日,府中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而沈夫人除了张罗中秋节礼的同时,还要给沈安安挑选夫婿。
雕梁画栋的宫殿中,杯觥交错,歌舞升平,为四皇子成功剿匪而设的庆功宴仍在延续。
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宣示着金昭玉粹的天家威仪。
沈安安作为太尉之女,贵妃的亲侄女,也被从千里迢迢的江南叫了回来。
只可惜她重生的有些晚,醒来就已是如今局面,一切是那么出奇的相似。
“皇上,您答应了臣妾的~”御座之上,沈贵妃正拉着皇帝的衣袖撒着娇。
“臣妾膝下无子,陛下若是连这点指望都不给臣妾,臣妾老了可怎么活啊。”
“好了好了,朕答应你就是。”皇帝宠溺的睨贵妃一眼,视线投向了下首的沈安安。
沈安安心都提了起来,恨不能原地消失才好。
重来一世,她不想再嫁四皇子,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被爱而不得与嫉妒腐蚀的面目可憎,机关算尽,恶贯满盈!
以至廉洁奉公,高节清风的父亲都羞于再居庙堂,正值壮年便告老还乡。
不待皇帝开口,她倏然站起了身,对沈夫人道,“母亲,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出去透透气。”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哪不舒服?”沈夫人貌美的面容上都是关切。
“你姑姑与皇上都看着你呢,你初回京城,要谨守规矩仪态,若是能忍就先忍忍,等会儿母亲陪你出去。”
沈安安红唇抿紧,她知晓姑姑与皇上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才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可天不遂人愿,皇帝在贵妃的再三催促下淡淡开口,“沈爱卿,朕怎不知你竟有位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儿,藏在闺中是怕被哪家小子瞧上,诓骗了去吗?”
下首的沈文立即起身,“陛下说笑了,不是臣藏着掖着,而是小女自幼就随家母去了江南,并不在京城长大,前些日子才刚回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温婉柔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倒是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气韵。”皇帝夸赞了几句,又问,“沈姑娘今年多大了,平日都习些什么技艺?”
要嫁进皇室,可不能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遑论他的四儿子,怀瑾握瑜,淑质英才,容貌更是佼佼,京城闺秀都争着抢着想嫁。
沈安安袖中手紧紧攥起,朝对面被簇拥着的尊贵男子看了一眼。
那人漫不经心的眸子也刚好投向她,清冷淡漠,目下无尘,短短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仿佛世间一切都难入他眼底。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般高不可攀的他所吸引,震撼,疯魔,一眼,就赔进去了一生。
“臣女,沈安安,十六岁。”她走到殿中跪下,眼帘低垂,“江南风景秀美,风土人情妙趣横生,臣女乐不思蜀,数年来只顾玩乐了,并不曾学过什么技艺。”
大殿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贵女们更是瞪圆了眼睛。
这个沈姑娘该不会是个傻的吧,皇上在四皇子的庆功宴上如此抬举她,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她竟然说什么都没学过?
方才还嫉恨的搅帕子的闺秀们,这会儿都看傻子一般看着沈安安,那可是风华绝代的四皇子,就算入府做个妾都要做梦笑醒了,她就这么给弄没了。
“安安,胡说什么呢?”沈贵妃脸色都变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向陛下求来的亲事。
沈安安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没有说话。
“这京城,竟还有姑娘不想嫁给你的?啧啧啧,当真是稀奇,我都有些想研究研究这个沈家姑娘究竟是什么怪胎了。”
李怀言端着酒杯,手肘拐了拐身旁的萧渊,一脸的惊奇,眸底还隐隐透着幸灾乐祸。
萧渊面无表情的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殿中的沈安安。
“也是,毕竟你狠戾又无趣,呆闷还不解风情,我若是姑娘,定躲你远远的。”
萧渊终于开口了,声音森冷威胁,“你若是想当姑娘,我可以让安公公帮帮你,他下手干脆利落,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好手。”
“……”
李怀言一口饮尽了怀中酒,不说话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一个字都多。
贵妃柔声找补着,“安安年纪小,不曾见过圣驾,一时胡言乱语,臣妾的母亲当年可是京都双华中的第一才女,她老人家一手带大的姑娘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
皇帝面色好了一些,沈老夫人之才,当年曾冠绝京都,她一手教的孙女若是草包着实说不过去。
“朕听你姑母说,你擅长琴瑟,今日渊儿庆功宴,沈姑娘可有雅兴奉上一曲,以做恭贺?”
沈安安心中一紧。
上一世,她以一曲阳关三叠相赠,争了个满堂喝彩。
可到他那,却只得了个淡淡的多谢,连皇上有意撮合,要他琴箫合奏,亦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
那日,她心满意足,欢喜于如愿以偿,亦失望于他的冷漠无情,让她在满京城闺秀中丢尽了脸面。
沈贵妃冲她使了个眼色,满脸期待的等着她艳惊四座。
沈安安呼吸都滞了滞,大着胆子拒绝,“回皇上,臣女确实略懂琴瑟,只可惜今日手受了伤,不能抚琴,让皇上失望了。”
她又转过头,不轻不重的冲萧渊行了一礼,“臣女恭贺四皇子剿匪大胜,愿四皇子将勇兵强,攻无不克,为大梁再立奇功,护黎民安乐无忧。”
萧渊转白玉扳指的手指顿一顿,终于抬眸正视了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
可沈安安却直接转回了头。
她本就没有指望他那张嘴会吐出什么客套话来。
这是第一次,萧渊正视一个人时,对方用背影对着他。
李怀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忙在萧渊冰冷的视线中抿直了唇线。
沈贵妃气的呼吸都不顺了,脸色发青。
安安今日是怎么回事,分明在家里时她都嘱咐好了她,怎么关键时候出这等差错。
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着沈安安。
竟有女子不愿嫁给老四,可当真是稀奇。
“手怎么伤了,安公公,宣太医给沈姑娘看看。”他语气极淡。
沈安安心里咯噔一下,惊惶之下抬眸看向了御座上的皇帝。
纵横捭阖睨四海,面无表情却难掩周身雍贵凌厉之气,乾坤在怀,冷毅持重,堂堂君王怎会容她一介臣女一再糊弄,狡言饰非。
沈太尉此时也变了脸色,忙起身走到殿中跪下,“小女…”
他话音刚出口,便听到一极小的稀疏声,是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
沈安安将手藏在袖中,用袖中锦帕攥住伤口,广袖撩起,血迹斑斑,她伏地叩首,“臣女谢皇上恩赏。”
沈太尉看着女儿那被血迹染红的帕子,都呆了。
皇帝一看,竟是真的有伤,眉头拧了拧,“怎么不包扎一下,天气炎热,莫发炎了才好。”
沈安安忍着疼若无其事道,“方才来参宴的路上不小心划伤的,情急之中就拿了条帕子先裹着了。”
“嗯,待会儿让太医看看。”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沈安安可以回座位上了。
折腾了这么会儿子功夫,他也没了赐婚的兴致,沈贵妃僵着一张脸,也识趣的没敢再提。
沈安安长松了口气,谢恩后回到了沈夫人身旁坐着。
不抬头,她都能感受到沈贵妃微凝的视线,带着浓浓不悦。
沈夫人拉过她的手,关心慰问着,沈安安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我滴乖乖。”李怀言目瞪口呆,忍不住发出惊叹。
御座之上的皇帝看不见,可他和萧渊却分外清晰的看见了沈安安方才的小动作。
那姑娘袖中闪着冷光的物什是簪子吗?为了不嫁萧渊,可是真够豁的出去的。
“萧渊,被嫌弃至此,你什么感想?”
萧渊放下玉扳指,凉凉的目光扫过去,李怀言立时打了个冷颤,立马扭头同身旁人打着哈哈,“今日酒水不错…菜也不错,你多吃些。”
“……”那人尴尬笑笑。
心道你方才不还说狗都不吃吗。
“我祖母喜欢江南。”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祖母似乎对江南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似怀念。
“嗯,江南风景宜人,确实是个好地方。”
话题到此再一次止住,陷入了沉默,花园也转的差不多了,沈安安转身折回,“宴席应该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恩。好。”孟成脸上显而易见得失落,有些懊恼,方才是不是没表现好。
回去的路上,他绞尽脑汁不停的寻找话题,生怕冷了场。
“大公子。”
不远处响起丫鬟的行礼声。
沈安安勾了勾唇,脚步都快了些许,孟成却有些慌乱。
沈长赫迈步往前,抬眼就瞧见了从花园走出来的沈安安,面色立时柔和了几分。
“大哥。”
“安安。”
然而,他笑容却在瞧见随后走出的年轻男子时,戛然而止。
“沈大公子。”孟成拱了拱手。
沈长赫抿着唇,没有说话。
“大哥,这位是御史中丞家的公子,同长公主和中丞夫人来府上做客。”
沈长赫闻言眉头一皱,淡淡应了一声。
沈长赫是武将,性子冷清,面容坚毅,不苟言笑时颇有几分瘆人,又碍于此人同沈安安的关系,孟成就难免有些拘束。
“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后日中秋佳节,朝中放了几日假。”沈长赫目光不时扫向孟成。
“那刚好,娘在宴客厅设了宴席,一起过去坐坐。”
“不了。”沈长赫移开视线,想揉揉沈安安发顶,又碍于外人在,没有动作,“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去吧。”
“好吧。”沈安安点了点头。
沈长赫抬步离开,还不忙深深看了眼一侧的孟成。
那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好。
“我们走吧。”沈安安对孟成说,二人一起走上游廊,孟成几次张口,最终说道。
“沈姑娘,沈兄……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沈安安笑了笑,她也看出来了,“嗯,不过你不用在意,所有和我有关的儿郎,他应该都不会喜欢。”
孟成闻言一愣,旋即抿唇轻轻一笑。
快到宴客厅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结结巴巴开口,“沈姑娘,等一等。”
“嗯?”沈安安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吗?”
“我,我……”孟成涨红着脸,最终低声道,“后日,的中秋节晚上有花灯,我可以约你一起游玩吗?”
沈安安还未说话,他又连忙说,“届时我家妹妹也会去,你放心,不会损了你名声的。”
沈安安沉默片刻,孟成一时紧张的手心都是薄汗。
“可以,不过那日我大哥也去,若是孟公子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四个一起就是。”
“那好。”沈安安点头答应了下来,孟成松了口气,面上立时浮上了笑。
有后文就代表有希望,至少证明沈家姑娘对他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回了宴客厅,三人齐齐扭头朝他们看来,都一脸的慈爱和意味深长。
“回来了?”
“娘。”沈安安一一行礼,去了沈夫人身边坐着。
沈夫人深深看了眼女儿,笑容逐渐滞了滞。
孟成行过礼后也坐了下来,孟夫人瞟了眼他脖颈耳根的红晕,不着痕迹的蹙眉。
转了一圈就让成儿害羞成了这样,果然,长的太好不是什么好事,勾人的本事一绝。
她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背,压低声音斥了句“没出息。”
孟成面色一僵,抬眸看了母亲一眼,立即收敛了不少。
沈安安和沈夫人虽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但瞧着了二人的小动作,不免觉得这孟家公子有些太惧母亲了。
此时,有丫鬟禀报可以用膳了,沈夫人起身引着二人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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