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的唇有些苍白,额上有汗珠滚落。
她张了张唇,丝丝撕裂痛意传来:“谢大人指教得好,总比得上头一回了。”
谢桓瞥了一眼沈琼,眼尾露出一丝笑意。
“娘娘这张嘴还当真是硬。”
沈琼微微起身,软绵覆在身上靠在床榻边,借着月光看着谢桓。
“大人既是皇子,在宫中又如此得势,为何不借此拉拢势力?想巴结九千岁的大有人在。”
那封密诏,虽限制住了谢桓,却也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谢桓又何必屈居于宦官之名,甘愿在司礼监做一个区区掌印呢。
谢桓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了沈琼的下颌,眸光清冷。
“别以为自己知道了点什么东西就开始妄自揣测我的心思,皇位我不稀罕,宇文禛对我处处戒防,我光是看着就高兴。”
沈琼看着谢桓,声音轻柔:“大人恨先帝?”
谢桓松开沈琼的下颌,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宇文家的人,我都恨。”
不知为何,谢桓说这话时神情分明平静淡漠,却听得沈琼手心中渗出薄汗。
她背脊一僵,手握在膝头,不敢再出声。
殿内一片寂静,旖旎消散,只剩下冷清。
……
大殿之上。
宫宴繁华,宫灯长明。
汉白玉的长阶上布满了红绸,一直蔓延至大殿内。
沈琼坐在殿下的,遥远地看着高殿上的宇文禛和淑妃。
历来都是皇后与帝王同坐,淑妃是开了先例。
下面的大臣们个个正座,面上都带着严色。
舞姬们自殿门外鱼贯而入,琵琶声乐阵阵绕梁不绝,却显得格格不入。
“这历来就没有妃位和陛下同坐的先例,她淑妃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管好你这张嘴,若是让陛下听见了,你这舌头是别想要了。”
“祺嫔说的不无道理,这淑妃从前就是个宫女,攀上了那司礼监的掌印谢桓才有的今天,谁知道当初她和谢桓有没有什么勾当?”
“这太监才是脏,可惜了陛下被蒙在鼓里,她如今独得专宠,谁敢在陛下面前说一个字?”
沈琼听着周围妃嫔们的议论声,手不自觉地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