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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谢循檀音无删减全文

咸鱼头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是作者大大“咸鱼头子”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谢循檀音。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宋家庶女,十二岁时不慎误食蟹膏,竟浑身起红疹。彼时江南正逢时疫,众人恐其患上天花,遂将她送至京外普华山,任其自生自灭。五年时光匆匆而逝,无人问津。一朝归府,等待她的却是两难抉择:要么嫁给嫡母娘家侄子做填房,要么成为嫡姐夫镇北侯的妾室,为嫡姐诞下孩子。她在两条路之间,选择了后者。踏入侯府,嫡姐咳嗽着以手掩唇,握住她的手,虚弱地说道:“你只需安心诞下孩子,待我死后,你便是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她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谎言。为保自身周全,她处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在赢得男人怜惜与恩宠的同时,也将那个男人的心紧紧攥在...

主角:谢循檀音   更新:2024-12-10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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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循檀音的现代都市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谢循檀音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是作者大大“咸鱼头子”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谢循檀音。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宋家庶女,十二岁时不慎误食蟹膏,竟浑身起红疹。彼时江南正逢时疫,众人恐其患上天花,遂将她送至京外普华山,任其自生自灭。五年时光匆匆而逝,无人问津。一朝归府,等待她的却是两难抉择:要么嫁给嫡母娘家侄子做填房,要么成为嫡姐夫镇北侯的妾室,为嫡姐诞下孩子。她在两条路之间,选择了后者。踏入侯府,嫡姐咳嗽着以手掩唇,握住她的手,虚弱地说道:“你只需安心诞下孩子,待我死后,你便是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她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谎言。为保自身周全,她处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在赢得男人怜惜与恩宠的同时,也将那个男人的心紧紧攥在...

《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谢循檀音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银环:“和之前差不多,每隔两日便偷偷去一趟正院,奴婢都是假装不知。”
檀音思索片刻,忽地一笑:“既然姐姐想我,做妹妹的自然要满足她的愿望了。”
“走吧,我们去向姐姐问安。”
她起身,带着银环出门。
宋姝华想扮演姐妹情深,她自然不能缺席了。
檀音去时,宋姝华因看完几家铺子的账册后,正冲着几位掌柜管事发了一通火。
看到檀音,她收敛神色,眉目间透着平和,招手示意:“妹妹怎么来了?快来坐。”
“姐姐金安。”檀音上前行礼,举手投足间带着韵味,挑不出一丝错。
她身形单薄瘦削,着青色如意裙,腰肢纤细,羊脂玉般细腻的脸上眉眼清冷,琼鼻蔻唇,气质浑然天成,美得如同一朵遗世独立,又灼灼绽放的兰花。
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眸光闪烁,宋姝华笑意盈盈:“几日不见,妹妹倒是更美了,身子如何了?”
“前几日听闻你突然起了高热,原想前去探望,无奈我这身体不争气,怕过了病气,加重了你的病情。”
檀音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谢姐姐挂念,我已经痊愈,姐姐的气色瞧着也不错,可是身体有了起色?”
她望着宋姝华,目光中透着关怀。
宋姝华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脸。
接着她摇摇头,无奈笑道:“大夫把过脉,倒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或许是昨晚睡得香,加上今儿个天气不错,屋子里敞亮,我这才看上去气色好。”
檀音恍然,原来如此。
她在旁人面前本就是不善言辞的性子,惊讶完后便安静了。
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婢女此时上了茶水,檀音端着喝了两口。
眉眼低垂,隔着袅袅热气,叫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见她不说话,宋姝华将茶盏搁在几案,问:“妹妹该不会还在怪我吧?”
檀音抬眼,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姐姐说得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我怎会怪你?”
宋姝华叹了一口气,神色愧疚:“也是我没管好身边的人,竟让欣月那丫头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若不是侯爷查了个水落石出,将她带去了训诫堂,我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见她主动提起下药之事,檀音脸色有稍微变化。
一丝难堪之后是低落,却还要打起精神安慰道:“姐姐莫要内疚,此事已查清,我也知晓是欣月一人所为,同姐姐没有关系的。”
“妹妹当真如此想?”
宋姝华身体下意识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檀音问道。
檀音微微颔首,发间的步摇随之轻晃,"自然,姐姐乃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贤惠端庄,在家中便是我们姊妹几人的榜样,那等龌龊肮脏的手段,怎会和姐姐有关系?"
她语气诚挚,虽面上表情淡淡,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觉得真切。"



“她怎能这样?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染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欲泣,哭得满腹委屈,肝肠寸断。

“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她——咳咳咳!”

说到最后她情绪激动,咳嗽了起来。

她没有点出口中的‘她’是谁,可听的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是谁。

银环心疼不已,细声安慰:“主子莫哭了,仔细身子,大夫说您大病初愈,不可伤心过度。”

话落仍是一阵咳嗽声,银环给她倒了茶水润嗓。

“侯爷?”

门外出现动静,屋内顿时一阵安静,哭泣声和咳嗽声戛然而止。

谢循淡淡地扫了眼开口的王嬷嬷,推门而入。

屋内染着安神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药味,红烛红绸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清雅之气。

银环稍有难色:“侯爷,主子她........”

谢循开口:“下去吧。”

银环看了眼床上的鼓包,点头:“........是。”

水色的纱帐落下,隐约能看见床上隆起一团,青丝散乱,洒在软枕上,此刻背对着床外侧。

暗影浮动,谢循掀开纱帐,径直坐在了床榻边沿,目光落在那颗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上。

静悄悄的,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身子如何了?”他淡淡出声。

檀音睫羽颤了一下,恍若错觉。

隔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应,谢循语气平静:“不说话我便走了。”

话落他起身,转身似乎便要离开。

然而抬腿之际,有一道轻微却不可忽视的力道出现在袖口。

一如见面的第一晚,她胆大地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谢循低头看了眼那只攥住自己袖口的细白小手,目光顺着她的手往回移。

不知何时,檀音已经转过身体,一张脸埋进了湖蓝色蚕丝薄被里,只露出一双微红潋滟的美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谢循未动,站在原地居高临下问:“不装睡了?”

美眸游移一瞬,檀音翁声翁气:“妾身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她打死也不承认方才佯装睡着的行径。

懒得同她计较这些小问题,谢循复又坐下,握住她的腕骨,又问了一遍:“身子如何了?”

“痛。”

檀音吐出一个字,下巴抵在柔软的薄被上。

闻言谢循脸色缓了缓,问:“哪里痛?”

檀音动了动胳膊,一阵酸软后声音软绵绵:“哪儿都痛,难受极了........”

即便是搽了药,依旧不舒服。

听到她说难受,谢循眸光有一瞬间变化。

“叫大夫来看看?”他捏了捏手中的软骨问。

檀音摇头拒绝:“大夫说过两日就好了,没法治。”

“娇气。”

谢循的薄唇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檀音缓缓睁大了眼睛,眼里溢满了委屈。

她这么难受,是谁害的?

心底啧了声,面上不显,谢循淡问:“哪里痛?我揉揉。”

檀音不吭声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谢循这时已经顺着她的腕骨往上,指腹落在她的软肉上轻轻按了起来。

檀音反握住了他的手,谢循动作停了下来,侧目询问:“侯爷可有找到........下药之人?”

眸光微顿,他颔首:“找到了。”

檀音目露期待:“是谁?为何要下药?”

她昨天的情况,是个人看得出来她被人下了药,因此檀音没有打哑谜,直接开口问。

谢循沉声道:“是厨房的一个丫鬟,是受人指使,已经自尽了。”

听到自尽,檀音脸色白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对方已经死了。

“那是何人指使她可有交代?”她颤着声音问。

谢循望着她,没有说话。

檀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震惊和茫然。

“侯爷是不是也认为是妾身设计的此事?是妾身自己给自己下药?”她支起身子,语气急切,生怕眼前之人误会自己。

“妾身纵然......纵然........”她眼中含泪,为自己辩解:“也绝不会使出这等下作手段,自甘堕落!”

“纵然什么?”他追问。

檀音一愣,口中不自觉说:“纵然心悦您.......”

话落,檀音已经撇过了头不看他,耳根却红了一片。

不知怎得,谢循起了逗弄之心。

他肃着一张脸,冷然问:“可有证据证明你清白?”

檀音无助道:“妾身才入侯府不过几日,根本不认识什么厨房丫鬟。”

“若真是妾身所为,何必要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妾身虽愚钝,倒也不会干出如此蠢的事。”

檀音泪眼婆娑,可怜兮兮。

她又小声道:“何况妾身也拿不出一枚银锭指使人.......”

这是实话,檀音穷得很,一枚银锭对她来说是一笔巨额。

就如上次在赔偿千金和其他惩罚中,檀音选择了后者。

檀音自己的私房钱不多,除此之外来侯府前,宋夫人也只给了她五百两银票,什么嫁妆之类,就更别提了。

五百两或许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是巨款,可对于宋府来说,九牛一毛,着实吝啬。

不说宋姝华,便是她的二姐姐,亦是庶出,出嫁时也有五千两傍身。

想到这,檀音心底冷笑不已。

“那你可有心疑之人?”谢循蓦然问。

檀音心生警惕。

他这话是何意?是已经抓到了幕后指使之人?还是在试探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宋姝华成婚五年,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管如何,宋姝华这个正妻,在他心中定要比自己重要。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对宋姝华的忠诚度?

..........

“妾身没有........”她低头,语气低落,“请侯爷相信我........”

谢循嗯了声,没再追问。

纠缠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檀音跪坐在床榻上,一袭月牙白寝衣,未施粉黛,唇色淡淡,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纤弱。

握住他的手,目光下移,檀音一顿。

“这是.......妾身所为?”檀音指腹轻轻触碰了那枚牙印,嗓音微颤,带着几分心虚。

谢循垂眸,意思不言而喻。

“咦?”她惊讶了一下,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浅色伤疤,好奇问:“这为何还有一道伤痕?何人所为?”

伤痕不大,边缘整齐,看上去已经愈合很长时间了,只留下淡淡疤痕。

谢循垂眸瞥了眼,“一只野猫抓的。”

檀音眨了眨眸子:“好凶的野猫。”

谢循眸光微动, “是挺凶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檀音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不及细想,思绪被打断。

“没想到再见,你我却是这副情形。”

说这话时,宋姝华眼神黯淡,眉间落寞,仿佛因自己的虚弱的身子感到难过。

宋夫人拧眉,却未开口,余光瞥向檀音,朝她使眼色。

檀音启唇:“长姐乃有福之人,定会安康长寿的。”

“借妹妹吉言,但愿如此.....”

宋姝华忧叹一声,眉间俱是愁苦:“只是郎中已诊断我病邪入体,侵五脏六腑,难以医治,我恐是时日无多了。”

“我自问是无愧于这一生,惟有一事,便是嫁予侯爷.....”

宋姝华一顿,继续道:“就是你姐夫,五年来未曾为他、为侯府、为谢家孕育一子半女........”

“如今我身体孱弱,这件怕是难以完成。”

“所以三妹妹........”她目光盈盈地望向檀音。

似被她打动,檀音神色动容:“母亲已同我说过此事。”

言外之意,她已然知晓此番前来的目的,她也答应了。

闻言宋姝华心头一松,脸上笑意加深:“那便好,只是委屈三妹妹了.......咳咳。”

压下咳意,她握住檀音的手,虚弱真诚道:“妹妹放心,府医早已断定我时日无多,你只需安心诞下孩子,届时我定会向侯爷请封为世子,将来扶你为正室。”

“待我死后,孩子仍由你抚养,你便是世子生母,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未来宋家的还需靠你……”

话落,宋姝华又忍不住咳嗽,帕子掩唇,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

身旁嬷嬷神色紧张,宋夫人打断她的话:“华儿别说了!好端端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她转头看向木愣愣的婢女,“还不快扶你们夫人进屋!”

婢女连忙上前,将人扶进了内寝。

或许是方才情绪起伏大,一番折腾下,宋姝华吃下药后便犯困了。

宋夫人心疼女儿留下来作陪,檀音不便打扰,由下人领着出了正院。

一出正院,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浓重药味逐渐散去。

正值隅中,外头敞亮明晰,褪去了前几日的绵绵春雨,日光拨开乌云,透过云层挥洒大地。

是极好的天气。

领路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婢女,檀音没有吩咐想去哪儿,她便安静地陪同,偶尔介绍府中的景致。

“你叫什么名字?”

路过一方长廊水榭,檀音止步出声。

婢女愣了下,连忙回复:“回三姑娘,奴婢名唤小月。”

檀音:“小月,你可知长姐患的是何病?为何如此严重?”

小月面带犹豫,按照规矩,主子的事下人不能随意议论。

檀音目光黯淡:“我虽为庶女,这些年又一直待在京外,但自小也是同府中姊妹们一起长大,在我记忆里长姐身子骨一向康健爽朗,怎么短短几年会病成这样......”

“我实在是担心不已。”

她轻叹息,干净温润的嗓音中含着浓浓忧愁。

小月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三姑娘语气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她偷偷瞄了眼这位貌若仙子的三姑娘。

她是主母院里的洒扫丫鬟,自然也知晓一些事。

眼前这位三姑娘不仅是夫人的妹妹,未来也极有可能是府里的主子。

见她不说话,檀音朝她露出安抚的浅笑,“罢了,不愿说便算了,我不为难你。”

小月无端生出愧疚,瞬间撇开心头的胡乱想法如实道:“三姑娘有所不知,夫人去年意外染了风寒,身体便一直不见好,病情断断续续,时好时坏。”

“偏偏夫人愧疚于未能为侯爷诞下子嗣,这些年一直郁结于心,两相之下加重了病情,成了如今这等地步........”

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私底下偷偷议论,夫人或许活不过明年。

不过,这些她可不敢说给三姑娘听。

眉心蹙了蹙,檀音若有所思:“可有请过太医为姐姐瞧病?”

谢家乃当今天子外家,亦有从龙之功,择请太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请过,但——”

“小月!”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有同样梳着双丫髻的婢女喊她。

小月看了眼日头,又看向檀音,神色为难:“三姑娘,奴婢得去当值了。”

“去吧。”檀音颔首,侧头看向银环。

银环了然,给了她几颗银豆子。

小月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道谢:“多谢三姑娘。”

小月走后,檀音身边只余下银环,没有再叫侯府其他下人陪同。

银环:“小姐,我们还要继续逛吗?”

檀音轻轻摇头,瓷白如玉的面上浮现疲倦:“不逛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今日走了许多路,她的腿并不舒服。

水榭中有石凳,凭栏外是一片湖面,湖中有一小片荷叶,湖水清澈,几尾锦鲤畅游。

檀音没有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侧坐石凳上目光远眺,思绪万千。

她三日前被接回宋府,今日嫡母便急不可耐地将她带来侯府。

见到宋姝华,檀音惊讶,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更因她的态度。

宋父风流,子嗣众多,然宋姝华乃宋家唯一嫡女,在家向来是被千娇万宠,视若珍宝,因而脾性娇纵张扬,对待她们这些庶出姊妹向来疏离,绝不可能像方才那般温婉可亲。

古怪。

诡异。

杂乱的思绪像一团面线,在脑海中炸开,寻不到头尾。

檀音眉眼间浮现一丝烦乱。

“小姐。”

贴身婢女银环离了一会儿,再回来手上捧着一个青碗,眼中浮现笑意:“您要喂喂鱼吗?”

檀音回头眸光落在碗里的东西上,“哪里来的饵料?”

银环解释:“侯府主子喜欢赏鱼,附近有专门放置饵料的地方,奴婢找到拿来的。”

话音刚落,湖中荷叶下传来哗啦声,赤色鱼尾一闪而过。

檀音眉色微动。

见状银环将饵料递了过去。

装饵料的碗有些大,需要双手,檀音没有伸手接。

指尖捏着几粒有一下没一下地洒进湖。

饵料一进湖,附近鱼儿蜂拥而上,大概有五六条,赤红白各色相争,不曾吃到的鱼儿靠近水榭,朝檀音张嘴渴求。

又撒了一把下去,鱼儿争斗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番景象看得檀音没由来得心烦,仿佛从中窥见了她自身的处境。

受人摆布,旁人指缝间漏出一点蝇头小利,便要拼命争夺,甚至还要对施饵人感恩戴德。

心里烦躁不堪,面上却不显。

檀音抿唇,心烦之下干脆夺过银环手上的圆碗将饵料都倒了下去。

所有饵料下去,所有鱼儿都张大口吞咽,不再争夺,其中有一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吃得尤其凶猛。

檀音心头的憋闷散了散。

银环目瞪口呆。

她吞了吞唾沫磕巴问:“小、小姐,这些鱼不会被撑死吧……”

撑死。

檀音一顿,接着语气坚定道:“不会,锦鲤向来聪慧,乃灵物,不会撑死的。”

目光触及湖中躯体逐渐圆润的锦鲤,她忽地有些不确定了。

迟疑片刻,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若是撑死了,只怪它们贪婪,蠢。”

银环:……有些不安。

不安的不止银环,还有其他人。

树影浮动,假山后的主仆将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

青年侍卫长风面色略急,那里可是有主子喜欢的锦鲤!

正要出声,身前高大挺拔的墨袍男人抬手制止。


接下来的近半月,每日午后的固定时刻厨房都会备好一盅汤,着檀音送去前院。

当然,这些汤最后都进了檀音腹中,偶尔谢循不在前院时,便会有小厮去观棠院提前知会一声。

檀音也不琢磨不出谢循到底是何意,允许她进入前院送汤,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待了片刻便离去。

他每日不是在处理公务,便是在处理公务,着实令人费解。

不过,檀音并不着急,因为,着急的另有他人。

栖华苑,贴上婢女欣月从外间进来,面色凝重地在主子耳边低语。

闻言宋姝华脸色一沉,“你确定?”

欣月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

捏着账本的指节纤瘦若骨,宋姝华攥得发白,薄薄的纸张在她手中逐渐变形扭曲,青筋乍起。

无声的沉默在屋内蔓延,欣月紧张不安,夫人最近愈发喜怒不定了,昨儿个便发落了一小丫鬟。

那丫鬟原先是在外院洒扫,近日提拔为到内院干活,没想到第一日做事便不利落,打翻了夫人的脂粉盒,惹得夫人大怒,打了板子赶出了府,令人唏嘘。

良久,她听到夫人开口:“既如此,你这样做........”

听完她的吩咐,欣月瞳孔一缩,心中骇然。

捕捉到她脸上的犹豫,宋姝华冷了下来,语气沉沉阴冷彻骨:“怎么?你不愿意做?”

欣月低下了头,连忙解释:“夫人误会了,只是此事若被侯爷知晓了......”

后果将不堪设想。

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宋姝华声色疲懒:“不用你亲自动手,吩咐别人去做便是。”

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冷声警告:“记住,莫要留下把柄。”

欣月点头认真道:“奴婢明白。”

-

又一日,厨房炖了汤,檀音照例送去前院。

前院近日已经习惯了宋姨娘的出现,见到她,长风长云没有多加阻拦,檀音径直入了书房。

将手中食盒搁置在案桌上,檀音缓步走至书案前,清凌凌的声线,尾音稍稍上扬:

“侯爷,您赏的伤药果真好用,您瞧妾身的手,已经看不出半分伤痕了。”

眼前出现一抹白,那是只纤细白嫩的手,指节修长柔软,指尖干净圆润,染着健康的粉色,肌肤细腻,宛若上好的暖玉。

原本淤青斑驳的手背如今完好白净,薄薄的皮肉下能看到淡青色经络。

檀音进来后不曾抬头的男人望着眼前的素手,沉静如水的锐眸微动,紫衣官袍领口上的喉结滚动,淡淡地嗯了声。

目光上移,在看到她今日的衣裙时顿了顿,最后落在那张明显情绪外露的芙蓉面上,谢循冷然出声:

“经书可抄完了?”

檀音平日里喜好青绿一类颜色的衣裙,今日恰巧用午膳时不留神污了,临出门前便换了这身水雾蓝烟罗裙,外着云纱,盈盈柳腰上系着同色腰带。

面上粉黛近乎于无,一双乌黑水眸微垂,发髻轻挽,玉簪点缀,通身气质清冷淡漠,清雅出尘,比平日里鲜亮添了几分鲜亮。

眉眼舒展,正高兴于伤痕好全的檀音听到他这话,神情一滞,眉梢垂了垂:“今晚才是最后期限,妾身定会抄完。”

谢循睨她:“那便在这里抄,抄完再回去,省得再跑一趟。”

檀音只好吩咐银环让人去把自己抄好的经书一并拿过来,等候期间一如前几日般坐在案桌前,开始解决今日份的汤羹。

食盒一打开,看到今日的汤,檀音蹙起了眉。

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今日的荤汤,汤中加了许多食材佐料,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檀音不大想喝,纠结一会儿还是拿起了勺子,慢吞吞喝了小半碗汤水,至于里面的荤肉,则是没有碰。

抬头对上谢循扫来的视线,她如实解释:“妾身不喜荤腥。”

谢循没说什么,只以为她如其他女子般为了纤瘦,不食荤腥。

正好长风送来抄好的经书,檀音索性放下了汤勺,退到了一旁,转而认真抄起了书。

距离抄完整本《华严经》还剩最后十页,以檀音的速度最多两个时辰便能抄完。

估算了下,她安心下来,低头认真地抄写起来。

书房内回归沉寂,偶尔响起纸张翻阅的沙沙声,香炉内醒神香散发着清香。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消逝,半个钟头过去,檀音已经抄完了一页。

稍觉口渴,她抬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杯水,茶水已经凉了,檀音不甚在意,然而连续喝了两杯也未能缓解口中的干渴。

相反,甚至越来越来渴。

除却干渴之外,体内仿佛升起了一团火,浑身逐渐燥热,头也开始晕沉。

檀音怀疑自身出了问题,抬头摸了摸脸颊,顿时一片滚烫。

心下一惊,执笔的手不稳,一团墨渍模糊了干净的宣纸,抄好的一页经书被毁了。

檀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再这样下去定会在谢循面前失态。

不及他想,她倏地起身,准备离开,结果却因为动作太过突然,身后凳子倒下,发出了巨大动静。

谢循寻声望来,檀音掐了掐手心,努力保持清醒,“侯爷恕罪,妾身忽然想起院里还有要紧事处理,可否允妾身先行离开?”

清脆如玉珠滚落的声音中染着几分焦急,仔细听便能发现其中还夹杂着遏制不住的娇怜。

撞进她水雾般的眸子,谢循顿了顿,还未开口,便察觉到檀音脸色微变,似乎不对劲。

燥意如潮水般袭来,檀音身形一颤,险些站不稳。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跌跌撞撞朝门口去。

檀音再迟钝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怎么了——

她中药了!

至于为何会中药?是谁给她下药?这些都暂时无暇顾及了。

若要不让谢循误会是自己设计勾引他,檀音只能尽快离开,趁着理智尚在回到自己的小院。

然而想法美好,现实却艰难,檀音不过走了两三步,浑身涌起无力感,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宋檀音!”


谢循在观棠院待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了,临走前檀音坐在床榻上,拉着他的袖口,一双澄亮的眸子盈盈地望着他,期期艾艾的。

虽未开口,却有万千言语藏在其中,一副依依不舍的姿态。

谢循未挣脱,站在床边凝望着她,俊美的脸庞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肃。

“还有何事?”他一副冷酷的口吻。

檀音并未被他吓到,拉着他袖子的手晃了晃,小声问:“侯爷还会来看妾身吗?”

她仰着头,美眸直直地望着他,眸底满是希冀。

本就娇小的脸蛋因生病又小了一圈,尖尖的下巴惹人怜惜,宛若病西施。

随着她的动作,谢循明显察觉到她说这话时的紧张和期盼,以及藏在语气中的小心翼翼。

“有空便来。”

他模棱两可道。

一抹喜色出现在她脸上,一览无余,檀音忍不住再问:“那是....何时?”

话落她面色一僵,眸光黯淡了半寸,“侯爷恕罪,妾身逾矩了。”

她只是一个妾,有什么资格要求主君给出承诺?

松开了他的袖子,檀音垂眸,粉光若腻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好似前一刻的欢喜是幻觉。

那微不可见的力道消失,谢循视线低垂,望着她头顶的小发旋,唇角扯了扯:

“今日若得空,陪你用晚膳。”

瘦削的身形一颤,檀音倏地抬头,眸中透着不可思议。

瞥了眼她的神情,眸光一顿,很快便移开。

见她似要说话,谢循绷着脸道:“莫要再得寸进尺。”

“好好养病。”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檀音望着他似有几分急切的背影,蓦地笑了。

片刻后她唤来银环,命她留意这两日府内的消息,尤其是正院那边。

银环端来熬好的药,檀音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喝下,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瞳仁的神色。

长姐,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既想要她怀上侯爷的孩子,又想令侯爷厌恶她,认定她是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女子?

如此一来,便能更好地掌控她?偌大侯府,无依无靠的她只能靠你了?

可凭什么呢?

-

“可查清楚了?”

出了观棠院,回到朝晖堂,谢循召来长风询问。

长风点头,“虽对方很仔细,但还是留了不少蛛丝马迹,经过深查,属下已经查出背后指使那丫鬟的人了。”

“是谁?”

“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欣月。”

谢循淡淡地嗯了声,“把人送去训诫堂,依府规处置。”

他面色平平,语气无甚起伏,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当天下午,栖华苑中正在指挥下人干活的欣月被带走,进了训诫堂。

训诫堂,侯府内用来处置犯事下人的地方,且通常是犯了大事才会被带去训诫堂审讯,出来后的下人无一不是皮开肉绽,下场凄凉。

欣月一带走,栖华苑的下人不明所以,躁动不安。

这是犯了何事?好端端的竟惊动了前院的人。

自午睡后醒来的宋姝华得知消息后打翻了药碗。

浓褐色的药汁淌在地上,如一团污渍般黏稠,散发着苦涩奇怪的味道。

“你确定,是前院的人带走的?”她沉着脸问。

李嬷嬷看了眼地上的药,心觉可惜。

闻言她点头,脸上的皱纹加深:“是长风侍卫亲自带人前来的,当时您尚在休息,便没有惊动您。”

长风是侯府的亲卫,无人不知,他亲自出面也定是侯爷的意思。

“他知道了,他还是知道了........”

宋姝华喃喃,自嘲一笑。

李嬷嬷叹了一声,夫人还是太心急了。

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嬷嬷,你说......欣月会如实交代吗?”

凉凉的话语响起,如寒霜般彻骨渗人。

李嬷嬷低下了头,“欣月是个聪慧的丫头,此事是她擅自做主,同夫人您没有任何关系。”

瘦削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宋姝华语气缓和:“嬷嬷说得对,只是我终究是她的主子,监管不力是我的错,我自会去向侯爷请罪。”

李嬷嬷不好置喙,便说:“夫人,奴婢再去熬一碗药来。”

“不必了。”

宋姝华倏地冷下脸,眼中的厌弃一闪而过,“喝了这么多也不见得有用,都是些江湖骗子!”

当天傍晚,训诫堂传来了消息:

婢女欣月已咬舌自尽,死前承认了自己指使人下药的行径,并一口咬定是自己擅作主张,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听到消息,宋姝华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吩咐李嬷嬷去善待欣月的家人。

然而还不等她彻底安心,前院来人了。

“你说什么?!”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厮,目光仿若吃人。

小厮暗自心惊,面上为难道:“夫人,这的确是侯爷的意思,小的只是个跑腿的,谅小的有十条命也不敢撒谎啊!”

宋姝华努力保持微笑:“为什么?”

小厮如实道:“侯爷说欣月是您的贴身婢女,如今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您身为主子也有管束不力的责任。”

“赏罚分明,这是府中的规矩。”

觑了眼她的脸色,小厮补充道:“夫人放心,侯爷只收了库房钥匙,并未要收中馈府印。”

宋姝华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险些失态。

光有府印,却没有库房钥匙,这和夺了她一半的管家权有什么区别?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她问:“侯爷可有说库房钥匙交由谁保管?”

小厮摇头,“这小的就不知了,侯爷并未说。”

宋姝华歇了一口气。

没有说就意味着他没有打算交给其他人,暂时由前院保管。

不管是交给二房、三房还是那位常年吃斋念佛的婆母那里,她都不放心,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神色稍缓和,她平和道:“既如此,库房钥匙我亲自送去,再同侯爷请罪。”

“呃......”小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回夫人,侯爷如今在宋姨娘那儿。”

言外之意,您去了前院或许会白跑一趟。

嘶啦——

手中的帕子撕烂了。


屋内只剩两人,檀音昏睡中对外界的动静毫无所觉。

谢循侧坐在床榻边,脊背挺拔如松,下颌微收,垂眸凝视着她。

天色完全暗了,烛台上的烛火摇曳,发出强烈的光芒,静谧的空间内偶尔响起噼里啪啦的油滋声。

微黄的烛光和冷白的夜明珠光交织,影影绰绰,晦暗变化,偶尔投在檀音脸上,她细细的娥眉拢起。

忽然一只手抬起,解开了收拢的幔帘,隔开了外头扰人的光线,檀音眉宇间舒展。

谢循微哂。

然而过了片刻,她眉头又皱成了一团,额头上碎发凌乱,浮现一层细汗,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檀音双手紧握被角,唇微张,口中呢喃着什么,如小兽呜咽。

谢循一顿,俯身倾听:

“不要......不要抛下我........”

“我会听话.......会乖........”

“我想回家..........”

檀音被噩梦困扰,梦中她仿佛回到了过去五年中最无助的时刻。

无人探望,无人记起,无人接她回家........

成了被人遗忘,无人问津的存在。

她在那个狭小的院子,每天期待宋府上的人来接她回去,然后期待一次次落空。

以至于到最后她不再期待,不再渴望。

只有偶尔在梦中,会想起起那些如噩梦般的回忆。

如泣如诉,近乎哀求的呓语如雨点般砸在了谢循心口。

那如赤铁般冷硬的心,逐渐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侵占、蔓延。

谢循低头垂目,被眼帘遮盖大半的瞳仁中出现复杂的神色。

隔了一会儿,终是不忍,他抬手覆在了檀音的手背上,一点一滴地掰开她攥得发白的手指。

“宋檀音?”

“檀音?醒醒——”

谢循低声呼唤,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嗓音此刻柔和、富有磁性。

许是他的声音抚平了檀音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她松开了被角,转而握住了他的手指。

柔软却冰凉的触感自手心传递,遍及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令人一颤。

谢循唇线抿直,最终没有拨开。

罢了,她如今生着病,便纵容这一回。

吱嘎一声,门口落下影子,银环出现。

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正中央放了一碗药。

“侯爷,主子的药来了。”她小声道。

谢循嗯了声,准备起身让开位置,结果发现檀音的手紧攥自己不放。

银环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侯爷若是不走开,她也不好给主子喂药。

“我来吧。”

谢循蓦然开口,空闲的那只手拿起托盘上的药勺,搅了搅白玉碗中的褐色汤药。

盛了一口,动作缓慢地递至檀音唇边,小心地喂了一半进去,至于另一半——

全都溢出唇角,晕染了檀音的领口。

“帕子。”谢循伸手。

银环连忙将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谢循捏着帕子仔细擦拭檀音肌肤上的药汁。

手下力道未能准确把握,被他擦拭过的地方立马泛起了红痕,同周围雪白的肌肤形成清晰的对比。

谢循:..........

早该想到,她肌肤娇嫩,轻轻一碰便起了痕迹,一如她此刻白色寝衣下布满的斑驳痕迹。

那是他留下的。

尽管当时他已然十分克制。

最后,一碗药断断续续喂了近半个钟头才见底,不仅是看得心惊肉跳的银环松了一口气,谢循紧绷的就脊背也稍稍松弛下来。

“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呆了片刻,他留下话便出去了。

银环颔首,“是。”

出了主屋,那缠绕在手心的触感逐渐消散,谢循静默吩咐:

“着人注意她的情况,稍有不对把严怀春叫来。”

长风点头,又问:“主子您不休息吗?”

“我去厢房。”

-

栖华苑,夜深露重,一如既往地沉寂。

欣月从外面疾步进来,见宋姝华坐在妆奁前卸妆,她很自然地拿起精美华丽的宝石木梳,为其梳了起来。

“夫人,事成了。”她手上动作不停,俯身在宋姝华耳边轻声道。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宋姝华展颜,眸中闪烁着亮光:“很好。”

“其他处理好了吗?没有留下把柄吧?”

欣月点头,“夫人放心,都已经解决了。”

闻言宋姝华笑容更深,一旁伫立的李嬷嬷则是神色凝重。

她是今日才得知夫人吩咐欣月去办的事,乍听之余她并不赞同,除了心惊便是浓浓的担忧。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说不中听的惹夫人不高兴了。

“事成了你怎么还愁着张脸?怎么?愧疚了?”

宋姝华从面前的镜子中注意到了欣月的神色,语气不悦问。

欣月摇头,转而连忙把知道的说出来:“奴婢方才去厨房,看到了三.....宋姨娘身边的丫鬟银环在煎药,一番打听后才知,傍晚时刻宋姨娘病了,是高热。”

嘴角笑意彻底消失,宋姝华瘦削的脸上浮现不屑:“.........没用的东西!”

承个恩宠就病倒了。

欣月低下了头,很快又听她问:“然后呢?”

“然后前院叫了严大夫去诊治,宋姨娘一直昏睡至今未醒,如今还留在前院。”欣月小声说。

前院留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侯爷同意,意味着对方在侯爷心中不一般,否则即便是重病,也须得让人备好轿子把人抬回去。

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就连........

欣月看了眼宋姝华,果断缄口。

下人都明白的道理宋姝华何尝不明白?

骨瘦如柴的手倏然握住身下椅子上的扶手,尖锐艳丽的长甲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痕迹,一道又一道,看得人心惊胆颤。

李嬷嬷上前,安慰她:“夫人,不过一个玩物,即便是歇在了前院也撼动不了您的地位,您可切莫动怒,怒极伤身啊!”

宋姝华直直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道:“嬷嬷说得对,我才是谢家女主人。”

宋檀音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想通后她笑了,声音缓缓吩咐:“既然她病了,那便免了这几日的请安吧。”

“待三妹妹身子好些了,让付坤去瞧瞧,顺便帮她调养调养,免得还没怀上孩子,那副身子骨就废了。”

付坤也是侯府里的大夫,和严怀春不同,他是宋姝华从宋家带来的,平日里负责为宋姝华调养身体。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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