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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天

匿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万仙求道,万道来朝!三百年前,陈少君被师父带上仙门,因为血脉原因难以练武,但却在炼器上天赋异禀,成为一代器君,与宗门六位师兄合称“北斗七圣”。一场剧变,师父被害,北斗陨落,陈少君谪落人间,转生成为大商户部侍郎之子。光阴荏苒,如今的他只是人间蝼蚁般凡人。然而,这场剧变也同样打开了他身上的限制。师父:“如果不是血脉的限制,你的成就就连师父也难以想像!”书生宣讲,鬼神听道!且看昔日器君如何一步步崛起,临天路,朝仙道,让诸天万界都为之颤抖!

主角:   更新:2023-08-08 0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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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掌天》,由网络作家“匿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万仙求道,万道来朝!三百年前,陈少君被师父带上仙门,因为血脉原因难以练武,但却在炼器上天赋异禀,成为一代器君,与宗门六位师兄合称“北斗七圣”。一场剧变,师父被害,北斗陨落,陈少君谪落人间,转生成为大商户部侍郎之子。光阴荏苒,如今的他只是人间蝼蚁般凡人。然而,这场剧变也同样打开了他身上的限制。师父:“如果不是血脉的限制,你的成就就连师父也难以想像!”书生宣讲,鬼神听道!且看昔日器君如何一步步崛起,临天路,朝仙道,让诸天万界都为之颤抖!

《掌天》精彩片段

“师父,不要!——”
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吼,响彻虚空,陈少君眼眶通红,看着眼前那一幕,目眦欲裂。
“徒儿,师父再也保护不了你了。从此仙凡两隔,自己保重!……”
风声激荡,紫火熊熊,就在仙界赫赫有名的北斗大殿内,那伟岸的身影白发飞舞,他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即,一缕缕金光从身上如抽丝般不停的散去,那名闻仙界的大罗仙体先是变得苍白,然后变得铁青,最后陷入无尽冰封之中。
轰,一道金色的雷霆闪过,所有的一切瞬间从眼前远去,最后一眼,陈少君看到的是师父不舍、留恋,还有绝决的眼神。
“师父!——”
陈少君猛然惊醒,心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而随着这一声大喊,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喷薄而出,陈少君终于开启了尘封十五年之久记忆。
陈少君依然是陈少君,但十五年前的他,却是仙界最显赫的北斗仙门的弟子,虽然排行最小,但却是门中最受宠的。
诸天万界,北斗为尊!
这说的就是北斗仙门的强大。
陈少君的师父北斗仙尊更是整个仙界,亿万仙人中最受人景仰的大仙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北斗仙门七位真传弟子,每一个都惊才绝艳,是仙界无数宗门艳羡的“天之骄子”!
他们的实力超凡入圣,震撼三界!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掌门之争,师徒反目,引发宗门惨剧。陈少君和师父北斗仙尊在这场宗门剧变中一起陨落。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师父待你们恩重如山,一个个视如己出,所有武功都悉心传授,你们怎么下得了毒手?——”
陈少君愤怒的全身颤抖。
十五年了!
他终于苏醒了被封印的记忆。想起最后一刹那,师父还奋起全部的力量,施展“无相转生”,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陈少君心中悲痛欲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陈少君是孤儿,从小被师父带入仙界,加入北斗仙门。师父对他关爱有加,悉心栽培,简直无微不至。
在内心深处,陈少君也一直把师父当做最亲的人,就像父亲一样,北斗仙门对于陈少君来说,就是自己的家。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被他敬若兄长般的师兄们,居然会对师父下毒手。
那一刹那,陈少君心如刀绞,整个世界一片死灰。
“师父,你放心,我陈少君指天起誓,就算倾尽三江四海,哪怕魂飞魄散,我也一定要重返仙界,救你出来!!”
“此誓天地可鉴,鬼神共证!!”
……
陈少君心中怒吼,久久无法平息。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停滞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
突然一阵杯盘相碰,隐隐还伴随着水流震荡的声音,猛地传入耳中。
“陈少君,到你了!”
一个声音毫不客气的催促道。
陈少君原本呆滞的身形陡然一颤,一双漆黑的瞳孔急剧收缩,片刻后,终于从剧烈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睁开眼,陈少君一眼看到身前一条弯弯曲曲,四尺左右的回形溪流,溪水湍急,但却清澈见底。
溪水两岸,茂林修竹。一群十五六岁,书生打扮,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盘坐两端。他们身边或是放着了一叠叠的经书,或是摆着一具具的古琴、棋盘,又或是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纸砚。
而席位之间,一座座鹤形、虎嘴,造型古朴的香炉,座立于旁。
香炉中,烟气袅袅,氲氤不散,一片清香古韵。
陈少君身形单薄,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跪坐在简陋的草席上,和席间其他衣着鲜亮,锦衣玉带,跪坐在绵绣织垫的年轻公子们相比,相形见绌,显得格格不入,寒酸不已。
甚至连他的席位,都被安排在回形溪流最容易让人忽视的末席,刻意和周围其他公子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这一切都显示出来,陈少君的家世并不富裕,而且在这场集会之中,深受排挤,不被待见。
然而尽管如此,陈少君却是衣衫整洁,身躯笔挺,就像一株松树扎根在了那里一样,神态不卑不亢。
流觞曲水,竹林集会!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陈少君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
一切已成往事!
斗转星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北斗仙门的仙界器君,而是人间界大商王朝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年。
仙凡相隔,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仙人高高在上,追求大道长生;凡界武道昌隆,皇朝为尊。
大商朝立国八百多年,拥有上百万的军队,是青海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凭借一己之力镇压着鬼族、蛮族、妖族,和无数的妖兽。
在这里武风隆盛,文道昌明。
陈少君的父亲是大商的户部侍郎陈宗羲,陈少君正是属于文武之中的文道一脉。
在大商,每年快入冬的时候,所有文官子弟都会聚集到茂林修竹之地,进行诗词雅会,借此一展头角,这已经成了大商王朝一种风俗习惯。不过陈少君出现在这里,却不是为了扬名,而是另有目的……
“哼!”
就在陈少君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声冷哼远远传来。只见茂林修竹的尽头,溪流的上首,一名身形高挑,玉冠雪衣,看起来很有地位的年轻公子跪坐在霜纹剌锦宝垫上。
他的身边摆着一张凤纹焦尾琴,左手中拿着一卷《论语》看着,眼睛连瞧都没瞧陈少君一眼:
“陈少君,你已经喝了两轮酒了,如果做不出来,就自觉离开,不要耽误时间,扰了大家的雅兴。这点自觉,你都没有吗?”
言语间极不耐烦,显得很是不客气。
陈少君扭头,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吏部尚书谢明远的公子谢川。
和其他人不同,虽然同样是文生,但谢川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在他读书的时候,他手中的《论语》上,星星点点,无数幽暗“荧光”漂浮而出,就好像文字拥有生命一般,十分奇异。
“光冕!”
陈少君心中一动,陡然想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万道显圣的时代。
在远古以前,极久远远的时代,大道崩殂,其后,大道凝结,在天地之间凝聚成一道道散发出光芒,有如太阳日冕一般的东西,与三界之中的生灵相融,称之为光冕。
三界之中,只有得天独厚,福泽深厚之辈,才能得到这种特殊的光冕。
光冕之中蕴含大道之力,每一种光冕都对应着一种特殊的能力。
而谢川拥有的光冕就是“萤囊照书”。
一旦入夜,当谢川拿起经书的时候,这道光冕就能在谢川周身化成密密麻麻,无数的幽暗“萤光”,照射经书,帮助谢川提升智力和领悟力,理解经书上先贤的文字。
这道光冕,使得谢川从小异于常人,三岁识字,六岁通文,学习文道事半而功倍,被喻为神童。
在这个世界,万道显化,读书人体内才气凝结,便有了才气。
才气由低到高以升计算,十升为一斗,所谓“才高八斗”。
才气越高,文道修为越高,学问越大,越受人尊敬。
甚至文道修为达到某种程度,有如孔圣先师一般,拥有言出法随的威力。
谢川虽然只比他大了一岁,但已经是才气四斗,傲视同辈,更是京中年轻一辈的文道翘楚。
不过谢川却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陈少君。
陈少君的父亲陈宗羲,性格刚烈正直,上至君王,下至公卿大臣,弹劾过不少人,也得罪过不少人,谢川的父亲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谢川一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的为难、打压自己。
这次的集会,让自己坐在流觞曲水的最末席,并且和其他人拉开远远的距离,就是他指使的。
“哈哈哈,公子也太高看他了。他真的有这个自觉,就不会不请自来了。陈少君,你们陈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这脸皮也太厚了吧?我要是你,根本都不会来。”
“陈少君你父亲好歹也是大儒,你都十五岁了,才气还不到一升,连首诗都做不出来,说出去不丢人吗?”
谢川的声音刚落,左右两旁,就有两名看起来和谢川很亲近的年轻士子站了起来,冷嘲热讽。
“周公子,鲁公子,都是文道子弟,你们又何必为难他。陈兄昨晚挑灯夜读,今天又这么早来参加我们的竹林诗会,做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等过段时间,休息够了,自然是妙语连珠,让大家一饱眼福。毕竟,陈兄可是外号卧龙,陈兄你说是不是?"
相隔不远处,另一名年轻士子看似为陈少君说话,然而口中“卧龙”二字一出,整个集会上,所有士子一片哄笑:
“哈哈哈,卧龙?我看是瞌睡虫吧?"
“还挑灯夜读?昨天上课他被夫子罚站,结果站着都睡着了。刚刚做诗,他也在打瞌睡,他像是那种人吗?”
“嘿嘿,子莒学派的人也就这点能耐,亏他们还号称也是孔圣门徒!”
……
陈少君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神色平静从容,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他们说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人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这般嘲讽自己,无非就是想要激怒他,将他赶出竹林集会。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定还真的气得离席,受辱而去,但是现在的他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明珠蒙尘的话,那么现在,这颗明珠已经显露出本来的面目。
更重要是——
除了炼器,他本就是仙界的第一才子!
身躯微微一挺,陈少君浑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飘逸出群,如雪如松的气质。
“谁说我不会做诗?”
陈少君迎着众人突然开口道。
这翻话突如其来,一刹那间,整个集会一片死寂,所有人望着陈少君,一个个鸦雀无声。显然,没有人料到,一向怯懦的陈少君居然会当众说出这翻话来。
陈少君淡然一笑,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俯身,从飘流而下,载沉载浮的木质托盘中,一把抄起了那张窄窄的条形雪笺。
这张如霜似雪,誉满京师的名贵雪笺上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菊”,看着这个字,陈少君哂然一笑:
“不是我不会做,只是不屑去做罢了。梅兰菊竹,每一年主题都是这文中四君子,一年又一年,从无变化。既然是做诗,比的又是才气,那自然就该有难度,谢川,你说这话对不对?”
最后一句,陈少君的目标直指谢川。
话音落下,众人却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哄笑:
“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事情了!陈少君会作诗,还说要有难度?你能做得出来再说吧!”
“陈少君,你什么德行我们不知道?趁现在还没出丑,你还是赶紧向我们认个错,快点走吧!”
……
一名名士子看着陈少君,眼中满是讥讽。
“呵,陈少君,不自量力也要有个度。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你想自取其辱,那我便成全你。说吧,你想怎么个难度法?”
溪流上方,谢川淡然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论语》,漫不经心道。
陈少君哂然一笑,谢川的态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简单,题目不变,在半盏茶之内,我们同时作诗,但是诗句里不能出现一个‘菊’字!如何?”
陈少君淡淡一笑,神色镇定自若:
“当然,谢川你若是怕了的话,我也不勉强。这句话就当我没说,喝完这杯酒,我自行离去。”
说完,陈少君抄起桌上的酒杯,突然一饮而尽,接着离席而起,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
看到这一幕,谢川眼中闪过一抹愠怒的神色:
“陈少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答应了?”
“哦,这么说谢公子是答应了?”
陈少君转过身来。
“哼,我可以答应你!”
谢川神色微冷,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屑于和一个才气一升都不到的庸才斗诗。不过,既然他这么不识抬举,当着众人的面挑战他,他也不介意狠狠给他个教训:
“不过陈少君,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立即退出竹林集会,并且永远都不能参加任何这种集会。另外……,如果你失败的话,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子莒学派不如我们子张学派!”
说到最后,谢川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儒家流派众多,当年孔圣有七十二门徒,这些门徒代代流传下来,衍生出子张之儒,子思之儒,颜氏之儒等众多的儒家学派。
每一家都自认为正统,同时倡导不同的理念学说。
儒家虽然性子谦和,但涉及到流派以及儒家正统之分,竞争却非常的激烈,其中以谢川的父亲所属的子张学派和陈少君父亲所属的子莒学派之间,涉及到的学术之争最为激烈。
谢川处处针对陈少君,和这个也有关系。
对于儒道中人来说,学派之争甚至甚于性命。
陈少君是他父亲授的业,自然也是子莒学派的,如果陈少君开口说出子莒学派不如子张学派,那就等于子张学派彻底的压过了子莒学派。
——这可是连他父亲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虽然陈少君出了一大堆难题,但是谢川根本不相信他做得出来。
谢川本来以为陈少君会思考很久,但是没想到,陈少君的回复比想像他的要快得多。
“好!”
陈少君一脸自信道。
声音一落,四座哗然,谢川更是眼皮狠狠一跳,就好像被人拿针剌了一下。
看着陈少君一脸正色的样子,不止是谢川,整个流觞曲水,竹林集会中所有的官宦子弟全部都怔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陈少君居然会主动挑战谢川,而且他居然还是来真的。
这真的还是他们认识的那陈少君吗?
“哈哈哈,陈少君,你这叫自取其辱,我就看看你怎么挑战谢公子!”
周远突然大叫道,一句话,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陈少君一笑,也不争辩,他的身体挺直,取过一旁貌不起眼的鼠须笔,蘸了蘸墨汁,一手摊开了手边的宣纸。
“呵,下笔急躁,毛手毛脚,哗众取宠罢了。”
谢川哂然一笑,不以为意,一边拿过旁边的宣纸和金锦白须笔,一只手微微枕着下颚,思忖起来。
好的诗,都是千锤百炼,呕心沥血造就而成的。不管陈少君打了什么心思,就凭他想都没怎么想,这么快就准备在纸上书写,就写不出什么好诗来。
然而就在谢川低头,准备凝神思考自己的诗句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幕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
没有任何的征兆,人群突然一片哗然,就连谢川身边的周远和鲁致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望着一个方向,脸上满是震惊。
“快!快看那里!”
“陈少君,陈少君的纸上竟然冒出了烟霞!”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是眼花了吗?他怎么可能做到?!”
“落笔成象,是落笔成象!我们这次的诗会居然有人可以落笔成象!!”
……
谢川心中一惊,猛的抬起头来,隔着整条溪水,只见陈少君正襟危坐,身躯笔挺,他的手中,一杆貌不起眼的鼠须笔,龙飞凤舞,笔走虺蛇,很是有种韵味。
但是这并不是谢川关注的焦点。
“不可能!!”
顺着众人的目光,谢川一眼落到了陈少君的纸上,只见那张三尺见方的宣纸上,随着陈少君的笔势,一缕灿烂的烟霞慢慢的升起,氤氲不散,并且越聚越多。
“字生烟霞!”
电光石火,谢川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猛的睁大了眼睛。
天地有文气,每当有精妙诗词和文章现世,天地便会产生感应,根据文章、诗词的品级高低显现出不同的异象,来证明文章的不凡。
这就是所谓的文章显现。
文章显现分为五重,从高到底分别是诸圣降临、鬼神显现、文演天地、文烛霄汉、落笔成象,这五重每一重都极难达到,在儒道之中只有文章造诣极高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字生烟霞,正是第一重落笔成象中最高的境界!
谢川从小被喻为神童,年纪轻轻就已经有才气四斗的境界,但也只有偶尔得到灵感,做出的文章、诗句升华,才会落笔成象,达到第一重境界,然而也只有一点毫光而已。
但是陈少君的字居然生出了烟霞!
两相对比,有如萤光之于皓月一般。
“‘字生烟霞’别说是我,就算是才气六七斗的人都很难达到,这个混蛋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一刹那,谢川整个人都惊住了,再难以保持平静。
然而溪流对面,陈少君却浑然不觉。此时此刻,溪流两岸,除了谢川之外,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每个人都被那纸上的烟霞惊到了。
陈少君浑然忘我,他的鼠须笔越走越快,烟霞也越生越多,也越升越高,等到最后一个字写出,陈少君那三尺左右的宣纸上早已是满纸烟霞。
“花开不并百花丛。”
“傲立寒秋志无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
陈少君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书写,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整个竹林中响起,微风吹拂,仿佛将那四句诗词吹进了众人的心里。
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自陈少君身上,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人群中只见陈少君衣袍猎猎,傲骨铮铮,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超尘脱俗的气息。
死寂!
整个竹园一片死寂!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而此时此刻,最震撼的还是溪流上首的谢川。
“不可能的,这个庸庸碌碌的家伙,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这种级别、品相的诗句!”
谢川表面平静,心中却掀起万丈波澜。
和陈少君接触这么多次,他有几斤几两,谢川再清楚不过了。每次集会,陈少君都是庸庸碌碌,毫无存在感。
谁能料到他居然还有如此锋芒毕露,惊才绝艳的一面?一首咏菊,四句诗词风骨、格局、意境,全部全都是上上之选。
竹林的诗每年都有,流传出去的成千上万,但是就意境和品第来说,还没有一首能比得上陈少君。
就连谢川都不得不承认,这首诗已经达到了一个足以让许多士子仰望的境界。
“谢川,你怎么说?”
陈少君衣袖轻拂,目光如电,有如鹤立鸡群,傲视全场。
而谢川的脸色则是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就好像被人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脸上。
他想到了开头,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结尾。
这一刹那,虚空中有种无形的压力,就连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下来,针落可闻,甚至就连最拥趸谢川的周远、鲁致都说不出话来。陈少君的天赋本就是万中无一,只是因为转生蒙蔽了而已。
如今铅华洗净,重放光华,一首诗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少爷!”
就在谢川最难堪的时候,竹林掩映下,谁也没注意到,一根枯瘦的手指,从陈少君身后伸出来,轻轻点了点他,提醒道:
“……那件事情,该说了。”
那声音细如蚊呐,微不可闻,然而落在此时的陈少君的耳中,却有如一道雷霆炸开,陈少君浑身一震,陡然之间回过神来。
那件事情……
电光石火间,无数的记忆汹涌而出,陈少君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大哥。
这一次参加竹林集会,陈少君根本就不是为了来吟诗作对的,而是为了因为皇子之争陷入牢狱之灾的父亲和大哥而来。
无相转生!
这是天地间最神秘的法术,也是失败率最高的法术,因为它赋予了修练者一次全新的生命。
不是夺舍,而是窥探天地间最玄妙,同时也是最令人敬畏的生命法则。
修炼者转世重生,将从胎儿开始,拥有全新的生命。
往事种种,所有记忆,全部都会尘封,只有遇到合适的时机,才会觉醒。
传说之中,施展无相转生的人,九死一生,从古至今,从无人成功过,但如果侥幸成功的话,就能够获得天地的赐福,大道的庇佑,随机赐予一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陈少君不知道这种不可思议的神通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一世他拥有了上辈子最渴望,也最欠缺的东西:
——亲情!
陈少君拥有了一个威严如山,但却极为关心自己的父亲,也拥有了一个对自己悌爱有加的兄长,所有人都对他关爱有加,无微不致。
"君儿,正字应该这么写,一横一坚,都要刚硬,笔直,就像做人一样……"
"君子有所取,有所不取,做什么事情要问心无愧,这是为父给你取名'君'字的原因!你要牢牢记着!"
……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涌上心头,父亲第一次将自己高高举起,第一次教自己写字,第一次呵斥自己,第一次一声不吭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在他的床边三天三夜……
陈少君永远都不会忘记,当自己醒来时父亲崩紧的眼角慢慢松开,他的眼底青黑,眼眶中满是血丝,明明已经非常疲惫,但却强打精神,轻轻道:
"醒了啊!"
父爱如山,大爱无言。在陈少君的生命中,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从那时起,陈少君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自己的家庭。陈少君只希望时间更慢一点,变得更长一点。
然而三个月前,一场宫廷剧变,却使得陈少君瞬间走到了家破人亡的边缘。
四皇子勾结邪教魔神,图谋造反,他进献给了皇太子一枚法器,并且利用法器反噬重伤了皇太子,导致他至今昏迷不醒。
大哥陈正澈因为曾帮四皇子押送东西,被人诬陷是四皇子的党羽,而被关进死牢。
陈少君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然而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涉及到皇位继承人,此事非同小可,不久之后,父亲也被几位儒首召见,召进了三省圣殿之中。
“刑不上大夫”,儒家犯了大错的大儒不会关进牢房,而只会进入三省圣殿之中。
陈少君从江伯那里得知,所有进入三省圣殿的大儒都会被开除儒藉,最后几乎都因为无法忍这种屈辱而选择在那里自尽的时候,简直如同五雷轰顶。
陈少君到现在都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后,自己站在书房里,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掌,鲜血都流出来了却不自知,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
对于陈少君来说,整个天都崩塌了。
陈少君绝不相信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大哥会是四皇子的党羽,更不相信,教导自己做人要堂堂正正的父亲会牵连其中。
无论如何,父亲和大哥都绝不应该是这种下场。
唇亡齿寒!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陈家覆灭,他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父亲,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陈少君双手拢在袖中,狠狠的握着拳头,心中暗暗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父亲性格刚烈,在京中向来没什么朋友,而皇太子的重病则使得整个京师的人都对陈家唯恐避之不及。
陈少君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无缚鸡之力,莹莹孑立、孤立无援,整个人几乎绝望。
迫不得已,陈少君才想到了这次参加竹林诗会。
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陈少君都不会放弃救出自己的父亲和大哥。
他本来希望看在大家都是儒林士子的份上,一脉同源的份上,谢川他们多多少少会想办法借用他们家族的力量,救出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但是事与愿违。
不管是谢川还是其他人,都对他极力的排挤,别说是答应,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甚至还落井下石,极力的羞辱他。
如果是以前的陈少君,恐怕真的要彻底绝望。但是苏醒了仙界的记忆,现在的陈少君已经今非昔比,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找到了一条靠自己的力量解救父亲和大哥的办法。
正在陈少君暗忖的时候。
"哼!"
谢川坐在溪流的上首,目光一直注视着陈少君,看到陈少君脸上的神情变化,以及隐藏在他背后的老管家,冥冥中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突然冷笑起来:
"陈少君,那诗真的是你做的吗?"
这句话突如其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谢川你什么意思?"
陈少君眉头一挑,立即望了过去。
"陈少君,你平时什么水平,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文道中人,诗词作得越好,才气必然就越高。字生烟霞,能做出这种水平诗词的大家,绝不可能才区区才气一升?这么高水平的诗连我都很难做得出来,陈少君,你抄你父亲的诗,拿到这里来卖弄,真的以为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谢川目光锐利,神情笃定无比。
"你父亲和大哥跟随四皇子图谋造反,导致皇太子性命垂危,你还做出这种事情。你们陈家父子真是我们官宦中的败类,儒道一脉的耻辱!"
"这次竹林集会,你到这里来什么目的,其实我们早就一清二楚,不过,你也不用白费功夫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整个京师里,谁敢替你们陈家求情,谁就是和我们所有官宦子弟作对!陈少君,你还是乖乖回去替你父兄准备后事吧!"
谢川居高临下,神情轻蔑无比。
"嗡!"
谢川的话声一落,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啊!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居然字生烟霞,原来是抄他父亲的!"
"太卑鄙了!枉我刚刚还以为他真的有这种本事。原来是抄的。真是的斯文败类!"
"无耻之徒,毁尽了我们文子士子的颜面。还是赶快赶他出去吧!"
……
被谢川一提醒,众人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个个顿时"恍然大悟"。
"谢公子说的不错,陈少君,就你这种低劣的品性,还想求我们替你父兄求情,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们这里是绝不会有人帮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周远和鲁致也站了起来,盯着陈少君,跟着落井下石道。
"不错!不错,我们是绝不会答应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哼!"
陈少君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如果是以前,他还真的可能被这些官宦子弟刺激得鲜血上涌,脸皮通红,但是觉醒了仙界的记忆,以陈少君曾经仙界器君的身份,又哪里会在乎这种口舌之争。
他现在在意的只有自己的父亲而已。
"谁说我要求你们了?"
陈少君的声音平平淡淡,不高不低,忽然在整个竹林中响起。唰,声音未落,刹那间,所有人顿时一片惊愕。
众人之前说了那么多话,结果陈少君居然说他根本不是来求情的,众人顿时好像一拳打在了空处,一个个心中难受无比。
"你难道不是来为你父亲求请的?"
那名距离陈少君最近的锦衣公子一脸惊讶道。
"我有开过口吗?"
陈少君立即横眉扫了过去,只是一眼,那名往常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的锦衣公子,心中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
陈少君才不过十五岁,比他还小一些,而且还是一身布衣,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凛冽,有种这个年纪的人根本没有的威势,他一下就被镇住了。
"少爷。"
陈少君身后,茂密的竹林旁,一身青衣的陈府老管家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
"江伯,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少君安抚道,神色镇定自若,老管家嘴唇张了张,顿时说不出话来。
"谢川!"
陈少君目光睥睨,很快扭头望向了溪流上方的谢川:
“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想不到你不过这点胸襟、气度。比不过我,就说我抄诗,原来谢家也不过如此。另外,皇太子真龙庇佑,福泽绵长,你张口闭口就是皇太子性命垂危,到底是何居心?”
"陈少君,你不要胡说八道!"
听到这句话,谢川脸色大变。
皇太子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而且极为敏锐,这种话如果传出去,他谢家恐怕都会被有心人利用,打入乱党之列,为整个家族都带来一场无妄之灾!
陈少君一下镇住谢川,也不和他多说,目光一转,立即望向了其他附和谢川的年轻士子:
"至于你们,鹦鹉学舌也要有点水平。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凭你们的水平,别说是诗,就连最简单的对子你们都对不出来!"
"大胆!"
"陈少君,你也太放肆,太狂了!"
"陈少君,你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我们这里哪个身份不比你高,你居然敢在我们面前这么狂妄!"
……
一名名年轻的士子被陈少君一席话剌激的群情激愤,一个个拍案怒骂起来。做诗先学做对,做对属于最简单的学问。
能参加这次流觞曲水,竹林诗会的,哪个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做出几首诗的,陈少君居然说他们连最基础的对子都对不出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哼,户部侍郎又怎么了?看不起户部侍郎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切还没结束,未来孰强孰弱,谁又说得定?"
陈少君神色傲然,毫无惧色: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我们陈家绝不求于人,江伯,我们走!"
陈少君吟完这句话,突然抓过鼠须笔,在宣纸上唰唰写了几个字,掷在地上,转身就走。
溪流两侧,所有人都被陈少君那种锋芒毕露、锐不可当气势镇住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拦截,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转身,消失在竹林外。
而溪流上首,谢川则是死死的盯着陈少君离开的方向,狠狠的捏着拳头,满脸的不甘心。
溪流两畔静悄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年轻公子想起陈少君离开前写了几个字,心中一动,突然离席走到了陈少君的坐位旁,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拣起了陈少君掷在地上的那张宣纸,只是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你们快看,陈少君还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对子!"
"什么!"
一席话吸引的众人纷纷离席,聚集到了陈少君的座位旁,无数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了那张薄薄的宣纸上。
那薄薄的宣纸上竟然又生出了重重烟霞,而且比之之前更加浓密,甚至生出点点金色。
而此时此刻,在众人所不知的竹林深处,没有人知道一道锐利的目光,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马车轱辘,从竹林出来,一辆老旧的栈车行驶在通往京城的郊区小路上。这是一种竹木条编舆的篷车,车舆较长,其上为卷篷,前后无挡。
虽然老旧,简陋,但陈少君坐在里面,身躯笔挺,傲骨嶙嶙,让人不敢生出丝毫的轻视之心。
他目视前方,神情定定,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少爷……”
突然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江伯坐在马车前方,躬着身子,安慰道:
“其实,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你已经尽力了。相信就算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也不会怪你的。”
陈少君听到这话,陡然回过神来,淡然一笑,自信道:
“江伯,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竹林里,我并不是意气用事,故意得罪谢川他们。而是我已经有了办法。父亲和大哥那里,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
江伯是陈家的老管家,今年已经五十七了,年纪比父亲还要大很多,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
在陈少君心中,他是除了父兄之外,自己最亲近的人。
“嗯。”
老管家点了点头,心中却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
办法,什么办法?
皇子之争,这是天下间最危险的政治斗争,就连将相之家卷入其中都难以幸免,少爷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这些老管家并没有说出来,怕他受到太大的打击。
陈少君把老管家的反应看在眼里,淡然一笑,并不争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事实胜于雄辨。
“解铃还需系铃人,谢川这些人是万万靠不住的,父亲和大哥他们是因为皇太子才身陷囹圄的,要想救出他们,最后的关键还是皇太子!”
陈少君坐在栈车里,手指轻叩,继续思考:
“不过万幸皇太子是被法器所伤,我身为仙界器君,纵然修为不复,沦为凡人,但经验还在,这种法器上的事情倒也不算太难。只可惜不能亲眼见皇太子一面,无法断定具体情况,难以对症下药。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想到此处,陈少君手指重重一叩,顿时有了主意:
“江伯,带我去皇城!”
“是,少爷!”
……
大商皇城如巨兽盘踞,金黄色的宫墙,高耸入云,巍然壮丽,吞吐天地。而就在皇城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如山如海,聚集在一张皇榜面前。
“涨了涨了!又加了黄金万两,官阶还升了一级!这次的赏赐比以前又厚重了不少,看来皇太子的病又加重了啊!”
“可不是!听说昨夜皇太子吐血,宫里的太医都杀了好几批。太医们现在束手无策,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又发皇榜了!皇上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啊!”
“怎么就这么难治?咱们大商朝数亿人口,难道就没一个能治皇太子的?
“谈何容易!没听说吗,为了这事,皇上已经小半月没上朝,而且传下话来,治不好皇太子就得死!那些揭榜进宫的神医都死了好几拨。依我看,皇太子殿下的病恐怕神仙都难救。”
“嘘!找死吗?这话你也敢难乱说!”
……
皇榜围围气氛沉重,人群议论纷纷,但声音都压得很低,言语间流露出极度的忌惮。那张挂在皇城门口的皇榜,别说揭榜,十步之内,就连靠近的人都没有。
人群后方,陈少君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心中沉重。
皇太子的病情越重,留给陈家人的时间就越少。
不过尽管如此,陈少君依旧保持着镇定:
“能吐血,就还不是太坏。看来,我还有机会!”
皇宫大内,不是普通人可以靠近的。不过“一叶落而知秋意”,对于陈少君来说,虽然不能亲眼见到皇太子,诊治他的病情,但是依然有办法推断出他的伤情。
“现在就只差一个信息了。”
陈少君心中暗暗道。
“快看,是卫蓁仙子!”
突然,一个激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就像一块石子落下,距离陈少君数丈的地方,人群一片沸腾。
原本来这里的人,都是冲着新出的皇榜去的。但是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居然都扭过头,兴奋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陈少君心中一震,顺着人群的目光望了过去。远远的,隔着十余丈的距离,隐约只看到一道娇小的白色身影,正从斜侧方向朝着皇宫走去。
而在那少女的身边,几道气息磅礴的身影如同众星捧月般,将她保卫在中间,把她和周围的人群隔离。
而众身影中,又尤以一蓝一银两道身影,如岳峙渊临,最为显赫。这两人目光凛冽,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明显比周围人群高出一个头。
不过最令陈少君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两人身上的气息,至阳至刚,就如同两团巨大的火焰熔炉般,不断的往外喷吐灼烈的气息。
而在这种气息的作用下,周围的人群如避瘟疫,纷纷下意识的往后退让。
“天啊!是山河榜上排名前列的小天君周彦行!去年秋狩,听说他独力杀了一头皇级的上古妖兽,那可是能轻易毁灭一座城池的怪物啊。而且还听说太和公主喜欢他,年初的时候跑去见他,直接被他拒之门外,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护送卫仙子,给她开路!”
“哼,小天君又算什么,没看到卫仙子右边那位吗?那可是鼎武侯的嫡长子阳关云!今年和鬼族大战,小武侯三进三出,斩杀了十多个鬼族武将,那可比妖兽厉害得多。阴山的六爻先生金口玉言,今年给他测字,说他贵不可言,将来能官居一品,做到大商元帅。宫里的六皇子一直想招他做幕僚,全部被他推了,——没想到他在这里给卫仙子做马鞍。”
“嘿嘿,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小天君和小武侯生性高傲,但也要看让他们低头的是什么人了。那可是卫蓁卫仙子。六爻先生算不出她的命,说她是女神降世,象山的归元先生强行窥探她的天机,结果吐血而亡。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大先生都绕着她走,只留下一句,此女贵不可言,得此女相助,便能潜龙升天的话来。”
……
人群左一言右一语,一个个艳羡不已。另一侧,那道娇小的白色身影高贵、优雅,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在小天君和小武侯的护送下,分开人群,距离皇榜越来越近。
那娇小的身影过处,人群炸开,一片沸腾。
“我看到卫仙子了,我看到卫仙子了!”
“真是吉星高照,京师里那么多贵族公子,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我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她的真容了,真是太美了,死了都值了。这次回去可以好好夸一夸了!”
“卫仙子可是天生‘美人胚’光冕,虽然她才只有十三岁,但却已经挤身娥皇榜,艳压群芳,要是再过几年那还得了,这京师第一美人的称号非她莫属了!”
“听说宫里的太后已经放下话来,要替她亲自挑选夫君。那小武侯和小天君也是人中之龙、天之骄子,但你看卫仙子,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但小武侯和小天君却还是甘之愿之,一点脾气都没有。将来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够得到卫仙子垂青。”
“别说垂青了,就是对我笑一下我都值了!”
“笑?”
“你不知道吗?卫仙子冷若冰霜,可是从来不笑!”
“啊!”
……
皇城门口,因为那道娇小的白色身影出现,一片失控。只有陈少君神色平淡,古井不波。
“你快给我让开,别挡住我的视线!”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少君回头一望,原来是一个狐裘宝剑的贵公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卫蓁,一脸色授魂与的样子。
陈少君微微一笑,也没和他争辩,轻轻的挪开脚步,站到一旁,一脸的云淡风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小天君和小武侯的中间,那娇小的白色身影突然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只是一眼,立即眼神一亮。
“哈哈,卫仙子朝我看过来了,卫仙子朝我看了!”
看到这一幕,那狐裘宝剑的贵公子双眼大睁,立即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叫起来:
“卫仙子,我在这里!”
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娇小的白色身影似乎真的听到了,身形一动,居然真的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哗啦啦,卫蓁这一动,立即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就连小天君和小武侯都一起诧异的看了过来。
人群如波浪般分开,自动给卫蓁让出了一条道路。
“哈哈,卫仙子我来了……”
狐裘宝剑的贵公子分开人群,一脸兴奋,朝着前方疯狂的挤了过去。然而卫蓁熟视无睹,一个擦身,和那贵公子交错而过,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少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一身布衣,貌不起眼的陈少君面前,卫蓁停了下来,浅浅一笑,眼中一片喜悦。
狐裘宝剑的贵公子瞬间石化。皇城周围更是突然之间一片死寂,鸦雀无声。轰,下一刻,石破天惊,人群猛的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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