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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全文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知知不是郝仁和伍瑛娘亲生的,这一点山上人人皆知,也从没想过要瞒着孩子。苏知知的生母在怀孕时伤了身子,生下孩子后便去了。她生前给女儿取名苏知。望她将来知人心,辨善恶,不为人间浮云遮眼。可大家后来都叫“知知”叫得很顺口。伍瑛娘常对苏知知说:“你娘亲在天上护佑着你,你日日开心,她也会开心。”薛澈听得苏知知如此解释,心里像被笔尖戳破了个口子,凉风呼呼地往里灌。自幼丧母是他心中之痛,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薛澈懊悔自己不该提及苏知知的痛楚,谁料苏知知下一刻就洋洋得意道:“我娘说我是她和爹的心肝宝贝。”“我天上有个娘,地上还有个娘,厉害吧?这可不是谁都有的。”苏知知眉梢飞舞,眼中的骄傲并非作假。薛澈心里的小口子像似被糊了层泥,什么酸楚之情都被封...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5-01-01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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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全文》,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知知不是郝仁和伍瑛娘亲生的,这一点山上人人皆知,也从没想过要瞒着孩子。苏知知的生母在怀孕时伤了身子,生下孩子后便去了。她生前给女儿取名苏知。望她将来知人心,辨善恶,不为人间浮云遮眼。可大家后来都叫“知知”叫得很顺口。伍瑛娘常对苏知知说:“你娘亲在天上护佑着你,你日日开心,她也会开心。”薛澈听得苏知知如此解释,心里像被笔尖戳破了个口子,凉风呼呼地往里灌。自幼丧母是他心中之痛,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薛澈懊悔自己不该提及苏知知的痛楚,谁料苏知知下一刻就洋洋得意道:“我娘说我是她和爹的心肝宝贝。”“我天上有个娘,地上还有个娘,厉害吧?这可不是谁都有的。”苏知知眉梢飞舞,眼中的骄傲并非作假。薛澈心里的小口子像似被糊了层泥,什么酸楚之情都被封...

《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全文》精彩片段


苏知知不是郝仁和伍瑛娘亲生的,这一点山上人人皆知,也从没想过要瞒着孩子。

苏知知的生母在怀孕时伤了身子,生下孩子后便去了。

她生前给女儿取名苏知。

望她将来知人心,辨善恶,不为人间浮云遮眼。

可大家后来都叫“知知”叫得很顺口。

伍瑛娘常对苏知知说:

“你娘亲在天上护佑着你,你日日开心,她也会开心。”

薛澈听得苏知知如此解释,心里像被笔尖戳破了个口子,凉风呼呼地往里灌。

自幼丧母是他心中之痛,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

薛澈懊悔自己不该提及苏知知的痛楚,谁料苏知知下一刻就洋洋得意道:

“我娘说我是她和爹的心肝宝贝。”

“我天上有个娘,地上还有个娘,厉害吧?这可不是谁都有的。”

苏知知眉梢飞舞,眼中的骄傲并非作假。

薛澈心里的小口子像似被糊了层泥,什么酸楚之情都被封住了:

“是……你厉害。”

苏知知扬着小脑袋:

“你做我小弟,这样你就也厉害了。”

“不好。”

“哼,那你明天别来。”

薛澈认真道:“明天我不来了,我们都要去学堂。”

“不去!不想去!”

苏知知单手抱头,仰天长啸~~~~~

翌日。

苏知知嘴上嗷嗷着不想念书,但还是照旧早早起床,收拾好东西去学堂。

学堂在良民村的最北侧,方方正正的一间屋子,坐北朝南。

正值春日,门外开了一一圈圈的野花,姹紫嫣红,远看着像一座陷在花丛中的房子。

学堂里平常只有三人:秦老头、苏知知还有孔武。

孔武虽然已经十六岁,但幼时没念书识字,因此来学堂里学识字。

他说不了话,简单一点的事情可以靠手比划,复杂的就必须写字了。

秦老头像只胡子花白的山羊,苏知知像只灵动的小兔,孔武看似只体格壮大的黑熊。

三人坐在学堂里,既喜感又和谐。

由于今日要添一位新学生,师生三人态度都很郑重,来得比平日早。

孔武最早到,把学堂里打扫了一遍,特意将桌子擦得一尘不染。

秦老头第二个到,把给薛澈的笔墨纸张铺在桌面上。

随后,苏知知进来了:“秦夫子早!”

在学堂外的时候,她喊“秦爷爷”,但是在学堂内,她要称呼“秦夫子”。

她右手里拿着紫色的野花和一块透亮的石头。

野花放进陶瓶里做装饰,石头是捡来送给薛澈当镇纸的。

安排好一切,薛澈刚好也到了。

薛澈向来是个勤学自律的孩子,第一日来新学堂,来得很早。

可他来了一看,自己竟然是最晚到的。

“秦夫子,恕学生来晚了。”

秦老头摆手,忍住到了嘴边的哈欠:

“时辰尚早。”

苏知知指着自己旁边的空桌子:

“阿澈,你的位置在这!”

苏知知和薛澈的桌子并排,中间隔一条过道。

孔武坐在二人后边,他一人得占两张桌子。

薛澈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摆放的物件,对秦夫子、苏知知还有孔武一一道谢。

学堂里。

夫子少了耳朵,孔武缺了舌头,知知断了手臂。

地上的席子磨损了边,连窗边陶瓶里的花都缺了片花瓣。

清风拂进。

花瓣摇曳,纸页作响。

薛澈作为唯一完整的生物,坐在其中,居然有些格格不入的尴尬。

数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笑容清浅如霜。

那一室屋宇下,根本没有谁是完整的。

……

日头渐渐地爬上屋檐。

今日学得几个字是“蚩尤”、“轩辕”。

孔武虽然年长,但在看书识字方面少了些悟性。写了半天,还是会要么忘了一横,要么少了一竖。

他右手抓笔,左手直挠后脑勺。

秦老头也不催他,让他耐心慢慢练。

苏知知学得很快,练了几次后,就能写得很端正漂亮了。

至于薛澈,早已学过这几个字,写字的时候只当温习。

秦老头见苏知知和薛澈已经掌握了,便问:

“你们可知轩辕黄帝?”

苏知知举手:“我知道,夫子之前讲过,灭蚩尤的那个。”

薛澈站起身答:“是上古之君,垂衣裳而治天下。”

秦老头看向薛澈,摸着胡子笑:

“那你可知黄帝为何能够垂衣裳而治天下?”

薛澈回忆着在长安时夫子教过的知识:

“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①。善政无为,故而为天下民心之所向。”

苏知知像听传奇故事一般:“这么神奇?”

秦老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走到学堂最后的书架边抽出一本书:

“你们二人自己读读。”

薛澈接过书,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已经失传的《黄帝四经》。

“此书不是早已失传了么?”

苏知知朝他挤挤眼睛:“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村有好多书的。”

薛澈如捧珍宝:“可此书失传,从何人手中能劫到已失传的书?”

苏知知小声说:

“秦夫子祖上可是摸金校尉,懂很多的。秦夫子带大家劫的不是活人,而是去地下挖——”

秦老头抬手止住:“咳咳,往事莫提,都是缘分。”

薛澈听懂了,顿时觉得手里的书烫手。

合着这是从人家坟里倒出来的?

苏知知拍拍薛澈:“这是我爹誊抄的,你放心拿着读。原本的帛书早就被我爹好好藏起来了。”

薛澈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秦老头苍老的手指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阿澈你来读。”

薛澈念书时字正腔圆,声音清晰:

“黄帝身遇蚩尤,因而擒之。剥其革以为干候,使人射之,多中者赏。断其发而建之天,曰蚩尤之旌,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腐其骨肉,投之醢,使天下集之……②”

薛澈读着读着,读不下去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读到了假书。

“啊啊。”孔武听不懂薛澈在念什么,用笔轻轻顶了一下苏知知的背。

苏知知神色夸张地给孔武解释:

“就是黄帝抓了蚩尤,把人家的皮制成箭靶,让众人射,谁射中得多谁有奖赏。还剪下蚩尤的头发,和头盖骨一起挂在旗子上。然后又把人家的胃做成个球,让大家踢着玩。”

“最后把蚩尤身上的肉剁碎,掺在肉酱里给大家分着吃。”

苏知知讲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觉得轩辕皇帝可真是个奇才。

一个敌人可以掰成好几瓣用,又能做箭靶做旗子,又能做皮球和肉酱。

苏知知爱吃肉酱,但是一想到里面要是掺了剁碎的人肉,那肯定味道很奇怪。

她点着小脑袋感慨:

“他真是一点不浪费,怪不得能垂衣裳而治天下。就冲这,他不穿衣服都能治!”

薛澈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往昔,他所学的都是圣人之说,仁善之义。

可在黑匪山的第一堂课,就重创了他。

秦老头拍拍薛澈的肩膀:

“善政杀伐,相辅相成。”

苏知知在旁边摇头晃脑地学着:

“对待敌人,不能心软,也不能浪费。”


因此顾青柠才是一个人住,一个人睡。

去年也有个别看不下去的同窗为顾青柠说话,可是那些同窗很快就被连着一起欺负。

被李韶儿欺负过的同窗回家告诉父母,他们父母也不敢去李长史家讨要说法。

左右不就是些孩子们闹的把戏,不是什么顶破天的大事,大人们也就让孩子对李韶儿忍让避着些。

顾青柠尝试过告诉夫子,李韶儿一直欺负她。

可是每次夫子找到李韶儿时,李韶儿都反咬一口,说顾青柠污蔑她。

连带着李韶儿那几个小跟班也说是顾青柠故意挑事。

顾青柠有口难辩,回头望去,没有一个同窗再敢站出来为她作证。

后来她被吴老三绑架,也是因为被李韶儿她们故意捉弄,一个人被骗到了县城郊外,才被人贩子趁机带走了。

她家虽然富裕,良田众多,但也只是乡下的地主,和做官的李家有云泥之别,只能忍着被李韶儿欺负。

“知知,你救过我,我不想你也被欺负。”

“因为被欺负是很难过的事情……”

“……可是我又很想和你玩,想和你做朋友……”

顾青柠说着说着,心里仿佛被狠狠揪着,疼痛里蔓延出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

金豆子又从眼角掉下来了。

啪嗒。

泪水没有落在地上。

苏知知伸过来的小手接住了那一滴泪。

好似接住了一颗温热的琥珀。

苏知知牵住顾青柠的手,字字清脆:

“那我们就做朋友。”

她清亮的眼眸深处燃着两簇火焰,熊熊热烈:

“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欺负回去。

谁要我们哭,我们就让她哭!”

收拾好房间,苏知知就和顾青柠去用晚饭。

书院里设了伙房,学生们都统一去伙房吃饭。

每人有一碗米饭,菜有一荤一素,还有一小碗汤。

一些富家子弟对此多有抱怨,他们居然要自己去取饭菜,而饭食相比于家中还很简陋。

苏知知没什么不适应的,她反倒觉得这很像在村里排队打饭的时候,只不过给她盛饭的不再是娘和秋奶奶。

“伯伯,请给我多盛一点饭,我都能吃完的。”苏知知稍微踮起脚,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碗递给打饭的张伯。

张伯见这是新来的面孔,看着乖巧伶俐,叫人也甜:

“好好,先给你盛这些,不够吃再来盛。”

苏知知接过饭:“谢谢伯伯。”

顾青柠在苏知知后边打饭,把一个小碗递过去:

“张伯,我只要知知刚才一半的分量就行了。”

路过的李韶儿瞥见这一幕,鼻腔里冷嗤一声。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跟一个伙房里的下人也笑脸相迎,不嫌丢人。

她身后跟着的尖脸小姑娘叫周晓梦。

周晓梦拎着食盒,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饭桌上,摆了七八盘。

有鱼有肉,有咸有甜。

周晓梦讨好地对李韶儿道:“韶儿,可以吃了。”

李韶儿嘴挑,每日的餐食都是李家厨娘做好,然后让丫鬟送来书院的。

分量和花样多,李韶儿根本吃不完,她会让自己的几个小跟班也一起吃。

李韶儿像只高高在上的孔雀般轻点下颌:“嗯,吃吧。”

她尝了两口,觉得鱼不够鲜,肉不够嫩,青菜味道太淡。

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吃剩的米饭让丫鬟拿回去倒了。

扭头看见苏知知和顾青柠两人吃得正欢,有说有笑的。

苏知知的那碗米饭原本满满的,居然吃见了底,还要去盛第二碗。


她笑声还没落下,就见苏知知从门外冲进来,速度快得只有一个晃影。

哗——

半桶脏水直接泼在了周晓梦的桌案上,她的字帖顷刻间也糊成了一团。

周晓梦猝不及防,衣裙和鞋子都被水溅湿了。

这桶水是书院打扫卫生的下人用过洗抹布的,味道不好闻,里面还漂浮着些碎屑灰尘。

身后的李韶儿等人也吓了一跳。

她们是欺负过不少人,但是还没见过敢在学堂里提水泼人的同窗。

苏知知把水桶放下,拍拍手上的灰:

“笔墨是用来写字的,用来泼太浪费了,最好用水。”

周晓梦跟着李韶儿以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还没被人欺负过。

她用手抹着案上的水渍,气得眼睛都红了:

“苏知知,你凭什么泼我的桌子?!”

苏知知面不改色:

“现在我们都没有功课,都要挨罚了。”

周晓梦尖声叫:“你瞎说!我明明写了的。”

“她们都可以作证!”周晓梦回头看着李韶儿求援。

李韶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喊道:“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苏知知:“作证也没有用,夫子等会来查的时候,没有就是没有。”

周晓梦又气又慌,急得过来想抓苏知知。

可苏知知看着身板虽小,力气倒是很大,一脚就把周晓梦踹到了地上:

“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周晓梦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

“……哇……疼……我要去告诉夫子……”

苏知知眼角余光看见门口出现的一片衣角:

“夫子已经来了,现在就可以告诉。”

邱夫子一走到学堂门口,就听见嘈杂的哭声,室内乱哄哄的。

“怎么回事?”

李韶儿抢占先机,指着苏知知:

“邱夫子,苏知知拿水泼人,还踹人,把周晓梦踹哭了。”

邱夫子敛眉,神情严肃:

“苏知知,你方才泼水了吗?”

苏知知走到邱夫子面前,语气诚恳,没有辩解:

“邱夫子,我泼了。”

邱夫子:“你为何要向同窗泼水?”

苏知知拿着自己被墨汁浸透的字帖给邱夫子看:

“古人云,礼尚往来。周晓梦泼了我,我就泼她。她要打我,我就打她。”

“以后,学堂里谁再欺我,我就欺回去。”

她说得直白,没有丝毫惊慌与羞愧。

她在山上长大,以前除了孔武和薛澈,没有别的同窗,没人教过她被同窗欺负的时候怎么办。

但是苏知知见过村民们杀野兽,抓大盗。

她记得一个道理:谁挑事,谁受死。

她在黑匪山脚下连江洋大盗都敢拦,更别提眼前同龄的孩子。

学堂里所有同窗听得呆若木鸡。

邱夫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

“知知,‘礼尚往来’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知知困惑地仰头。

邱夫子板着脸对着苏知知和哇哇大哭的周晓梦道:

“你们今日胡闹,都要站在门口思过。”

“好。”

敢作敢当,苏知知拿起东西就往外走,还不忘把抽抽噎噎的周晓梦从地上拎起来往外拖。

周晓梦明明比苏知知高半个头,可是挣扎起来,根本抵不过苏知知。

晌午日光晃眼。

桃李堂的牌匾被照得通亮。

牌匾下站着斗志昂扬的苏知知还有一脸哭相的周晓梦。

周晓梦小声怨愤道:

“苏知知,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人多,我们还有李韶儿,总有你哭的时候。”

苏知知斜眼睨她:

“那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们村人更多,而且有鹰、有蛇、有虎、有毒蘑菇和毒虫子,随便一个都能让你死。”


苏知知把鞭子系回腰间:

“我们村猎到了好多蛇,皮做了鞭子。蛇肉炖一大锅可香了!”

仇冥这下不淡定了。

脸上平静的表情差点崩裂。

他们帮里精心饲养的蛇,向来只有蛇吃人,可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蛇肉炖了一大锅?

皮还被扒了给她做玩物?

仇冥再次环视四周。

若这小丫头说的是真话,这山上必然有高人。

“能抓这么多蛇,贵村可是有哪位能人?”

仇冥故作惊讶地问苏知知,却没能从她口中套出话。

苏知知只骄傲道:“我们村,人人都很能干的。”

黑匪山西侧大片的平地,开垦成了农田。

正是开春播种时节,山上田间都有不少人在忙活。

苏知知的目光往田垄望去。

仇冥等人也看见了田野上的景象,众人忙着犁地,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

明明是一派祥和之景,看着又有些不对劲。

仇冥发现拉犁的不是牛,而是人。

仇冥揉揉眼睛,仔细再看,一双倒三角眼中映出柳银环拉犁的身影。

!!!

不只仇冥,身后一帮人也瞳孔震动。

在帮内耀武扬威,鼻孔朝天的柳银环竟然被逼得一脸苦相下地拉犁。

柳银环身边站着个老头,大家看见那老头抬手往柳银环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柳银环居然不敢还手,垂头发抖。

犹如丧家之犬。

而正身为“牛替补”的柳银环是真的很崩溃,他觉得这日子过得不如猪狗。

他先是被那个白面村长审问了一通,然后被五花大绑地送到那虞大夫灌了各种药汁,在生死徘徊间忍受煎熬。

十几个兄弟中,六个人醒了过来。

其余的人,下次打猎前还醒不过来,就再没机会醒了。

而醒了的人第二天就被扔到田里当牲口使,干活受累比牛还多。

他偶尔想偷懒喘口气,偏偏监工的是秦老头。

他们一口气喘长了点,秦老头都能精准地瞪过来。

还有,他们饲养多年的蛇全被剁了,连皮都不放过……

柳银环自小横行乡里,只有他欺侮别人的份,从没被人欺到这个地步。

他咬牙蹬着脚下的黄泥。

这山头的人真太他娘的恶了!

等大当家仇冥来了,他们青蛇寨定将黑匪山夷为平地,把这帮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啪叽——

脚下打滑,柳银环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他满身邋遢地爬起来时,目光正巧扫过远处的仇冥一行人。

柳银环立刻低下头,眼中却迸发出亮光。

大当家带人来了!

好好好。

这狗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山上的仇冥在看清柳银环后,也匆匆移开了眼神。

仇冥对着身后的李三使了个眼色。

李三顿时哎哟哟地捂着肚子叫起来:

“哎呀我闹肚子了,借问下,茅房在哪啊?”

白洵看了一眼郝仁,见郝仁微微颔首,才指了个方向:

“那草屋后边就是。”

“多谢,哎哟……疼死在了……”李三捂着肚子小跑去了。

李三绕到草屋后边,却没有进茅房,而是趁无人注意,往厨房的方向溜去。

厨房门口放着一大缸用来做饭的水,是孔武刚灌满的。

伍瑛娘和花二娘还有秋奶奶正忙活着烧饭,随手从桶里舀了几瓢水进去。

李三躲在旁边的屋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灰色药丸,对准水缸抛了进去。

药丸入水即化,顷刻散得无影无踪。

李三又捂着肚子跑了回去。

仇冥见李三面色无恙地回来,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大半。

他们青蛇寨的子夜丸由百种蛇毒提炼而成,剧毒无比,中毒之人两个时辰后会全身麻痹,活不过子夜,故名子夜丸。

解药只在仇冥手中握着,只要他不给解药,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条。

“吃饭了——”

厨房那边传来饭食的香味。

暮色沉沉,劳作的村民三三两两扛着锄头归来。

大家从前做山匪时是一起吃大锅饭,后来从良做了村民,还是一起吃饭。

每人手里拿一个碗,走到厨房的窗口。

伍瑛娘和秋奶奶给每个人盛一大勺饱满晶亮的米饭,配上冬日做的腌菜,再浇上烧得软烂的野猪肉——

昨天一只野猪掉进了陷阱里,杀了够全村吃好几餐。

那个陷阱还是去年苏知知非要挖的。

她要和阿宝玩捉迷藏,藏在阿宝飞起来也看不见的地方,于是拉着孔武一起挖了个好大的坑,要把自己埋起来。

苏知知站在坑里,激动地用土把自己身子盖到一半的时候,伍瑛娘及时出现,把苏知知拎起来打了一顿屁股。

苏知知不敢再挖坑埋自己了,但是那个大坑一直留着,时不时就有一两只野物掉进去,村民们喜提加餐。

苏知知手里拿着两个粗制陶碗,站在窗户边踮起脚来:

“娘、秋奶奶,我一碗,我再帮阿澈带一碗。”

秋奶奶笑得满脸都是慈祥的皱纹:

“知知真乖,奶奶给你多加点肉汁。”

伍瑛娘笑:“秋婶,别给孩子打多了,吃不掉浪费。”

苏知知把盛得满满的碗抱好,脚底抹油:

“谢谢秋奶奶,我会都吃光的!”

她才跑两步,花二娘闪身挡在她面前,一手从背后拎出个食盒:

“知知,把碗放进来,这里面还有给虞大夫的饭菜,麻烦你一起送去。”

虞大夫在自己的小院中钻研医术,常常一连几天不出门,有时候连饭也忘了吃。

“好。”苏知知把碗放好,盖好食盒,往虞大夫的院子送饭去了。

仇冥带着一帮人也假模假样地端了个碗去打饭菜。

他们本来不打算吃的,但是如果众人都吃,只有他们不吃,村中人难免会起疑心。

另外,这饭菜做得也太香了。

青蛇寨假扮流民没错,可是为了赶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尤其是今天上山后还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此时五脏庙空空如也。

仇冥拿着碗走到窗口,脸上扮出憨实可怜的笑:

“婶子,不用多,一点就行。”

满头白发的秋奶奶从身后舀了一大瓢浅白色的水倒进仇冥碗里。

水里隐约飘着一两粒米,浮浮沉沉。

仇冥强忍杀人的目光:“婶子,这是?”

秋奶奶还是笑得很慈祥:

“哎哟,听说你们饿了好一段时日,伤了胃,不能吃油腻荤腥,喝点稀粥正好。”

仇冥:……

这叫粥?

这他娘的不是一碗水?

仇冥心里骂娘,但嘴上还是僵硬道:“婶子说得对。”

等青蛇寨一众人端着汤汤水水在心中咒骂而去后,吃完饭的伍瑛娘回到厨房跟秋奶奶换手。

“秋婶去吃饭吧,换我来。”

伍瑛娘转头一看,奇怪道:

“啧,我之前倒的刷锅水哪去了?”


“驾!驾!”

赶马的乌梢长鞭在空中挥出一道晃影,撕裂傍晚的沉闷。

“唔唔……唔……”

马车内,娇俏的少女四肢被捆,口中塞着布条。

白嫩的手腕上搓出一道道血痕,泪珠从眼睫大颗地滚下来。

车帘外,精瘦如猴的吴老三驾着马车在山间小道扬起阵阵尘土。

转过弯道时,忽然见侧边的山林奔出一只半大的羊,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避闪不及,连人带车直冲冲撞了上去。

“咩——”

小羊惨叫着被踢翻了身子,吴老三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他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一口:

“艹他娘的,撞了邪了!”

一道清脆童稚的嗓音响起:

“你不是撞邪,是撞了我家的羊。”

吴老三掀眼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站在路中央,护着地上惨叫的羊。

女童衣衫半旧,两个圆圆的发髻上还沾着枯叶。唇红齿白,粉妆玉砌。

一双眼清如山间雪,灼灼似繁星。

吴老三眼中瞬时精光闪烁。

他车里绑了几个富家孩子,个个雪肤杏眼,已经是很漂亮的了。

可是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的女童,竟然比那几个孩子都要生得好看。

吴老三搓搓手心:“你是哪的娃?你家大人呢?”

“此山是我家,外人禁入。你闯进了我家里,撞了我家的羊,你要赔钱的。”

苏知知声音很大,理直气壮。

吴老三目光飞快扫过两边山林,眼底划过一丝算计。

八成是山里猎户的孩子。

既然送到他手边,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女童皮白肉嫩的,定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买这种女童玩弄……

“一只羊罢了,你跟我来,我回家拿钱给你。”吴老三嘴角扯出笑,朝着苏知知招手。

他黝黑的手伸进袖内,摸出一块脏兮兮的米糖来。

“来,先给你吃块糖。”

苏知知摇头,明显没瞧上那块米糖:“你骗人。”

吴老三一愣,笑容干瘪下去。

苏知知的小手指着马车,大有看穿一切的架势:

“你没钱,你的衣裳和马车都很旧,连水囊都是补过的。你不是本地口音,你是卖人儿女的人贩子。你的米糖里放了药。”

方才风吹起车帘一角,苏知知看见了后面被绑着的身影。

“把马车和里面的人都留下,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小小的人儿语气倒不小。

吴老三拿着米糖的手一僵,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居然能讲出这些东西。

听到最后那句话,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头上的疤挤成了一把刀:

“小丫头!遇见老子,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吴老三朝苏知知扑过去,凶态毕露。

苏知知灵活地往侧边一躲,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蛇皮软鞭,唰地往吴老三脑门甩下去。

啪!吴老三迎面挨了一鞭,脑门上绽开个血口子。

躁怒之余,他惊讶于女童使出的力道,那鞭子抽下来的狠劲,居然不逊于成人。

苏知知抽完一鞭子就蹿回了路边的林子里。

与此同时,她嘴里发出鸟叫声,时短时长,节奏规律。

“啾啾啾——啾啾啾——”

苏知知发出鸟叫声后,前一刻还安静的山林,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鸟叫声。

“啾啾啾——”

“啾啾啾——”

同样的长短,同样的节奏。

迅速地漫过整片山头。

山中无风,草木却窸窣作响。

头顶上,一只巨鹰盘旋。

吴老三忽觉一阵阴寒从背上蔓延至脖颈。

他汗毛立起,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驾着马车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咻——

一支梅花镖破风而来,切断了马车缰绳。

老马跑了,车舆在原地翻倒。

吴老三往前栽了个跟头,头晕眼花地再欲爬起来时,见山林两侧陆续冲下十来个人。

“谁欺负我们知知了!”

“哪条狗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抓起来剥皮去骨,剁碎了喂狗!”

“……”

冲下来的人有男有女,要么提着剑,要么扛着刀,气势汹汹地将吴老三团团围住。

吴老三面如土色,身子抖成筛子。

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吴老三跪下告饶:“各位好汉,小的有眼无珠,求好汉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不行不行!不能放。”苏知知塞好自己的小皮鞭,此时又挤进了一圈人里面。

“他是人贩子,车里还有人的。”

吴老三再抬头时,脖颈处已然抵上一把雪刃。

持刀的是个中年男子,左手持刀,右手衣袖空荡。

他手中的刀锋晃了几下,挑断了吴老三的手筋和脚筋:

“带他上山,等村长回来商议如何处置。”

吴老三痛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你们知不知我是为谁做事,你们惹不起——唔——”

他还没滚上一圈,就被人麻利地绑成个粽子,口里塞了布条。

绑他的人还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暗器、钱、药都被搜刮走了。

苏知知摇着小脑袋,走到吴老三身边,故作叹气地把那句话还给他:

“遇见我,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被堵住嘴的吴老三:……

另一边,倾倒的车厢也被检查了一遍。

里面居然挤着五个小人儿,都被捆着双手双脚,堵了嘴巴。一个个面有菜色,虚弱得站都站不稳。

有的甚至早就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

几个孩子被抱出来,松开了手脚上的束缚。

先前在车里一直挣扎的小姑娘目露惊慌,见一群人身形剽悍,扛刀提剑,吓得泪珠子还在掉个不停。

“你们……你们是谁?”

苏知知拿出块小手帕,踮起脚帮爱哭的姑娘擦眼泪。

她眼里有两颗咸蛋黄一样的落日:

“你可知黑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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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谁没看完前三章就跑?通通抓上黑匪山!٩(๑>◡<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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