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条件实在一般,门窗也不是很严实,好在柴火够,随便烧。
「李少虞,四天了!」
「什么?」
「已经四天不见你了。」
添柴火的手一停,是两天,只是我来的时候,你睡着了。
「下午,我们就可以启程回离国,这里到离国只需要三五日的车程就能到都城了。」他倚在床边说。
明明连路都走不动,还说什么回离国,什么三五日,你在外面走个五分钟就能昏倒。
「贺千砚,你明明自己是医师,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快点好!」
「为什么都进来第五天了,你还没有好?」
「你不是神医的弟子吗?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为什么让人这么担心!你还要去哪里?」
「你就不能就这么躺着吗?」
最后一句我是吼出来的!
为什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心他!
贺千砚想从床上下来,被我狠狠瞪住!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向我伸出手,「你过来!」
我不动。
他便又要下来。
我擦着眼泪往床边走去。
他抱着我,我不敢动。
他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一点点,冰冰凉凉,却让我脸上滚烫了起来。
「我们早点去离国,让我的母后见见你!」
我的脸一红,推了他一下,「谁要去见你的母后。」
「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擦着眼泪,落荒而逃。
17
刚出贺千砚的门,就看见江晚舟在门口笑嘻嘻地站着,一副八卦到了的表情。
我拉着她就离开贺千砚这里。
「你明明就很喜欢贺千砚,为什么不承认!」
「我没有不承认,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但我真的觉得不重要。」江晚舟突然认真地说。
我走路的步伐停了下来,庭院里都是枯枝,地也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生机。
「烟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是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告诉过你,贺千砚能活到两百万字以后,但是他受伤了你还是担心,你还是哭!你依旧着急。但我明明说了,贺千砚至少能够活得比你久,你在哭什么,你担心什么?」她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因为你爱他」
「小说里的你爱的是周沛,但是,因为是你,所以你爱贺千砚。贺千砚也只是恰好在小说里爱李少虞,也许说不定,他也曾爱过我,我说的是说不定,小说情节嘛,有些我记不清楚了,但他现在爱得是你!与他朝夕相处的是你,他费了性命护住的人也是你!如果你去过分计较,那你这副皮囊,你的这个过往都是你的牵绊。」
是这样吗?
如果没有因为这个,我是不是还会计较,贺千砚喜欢的不是姜梦周的皮囊,而是李少虞的外貌。
所以,我是嫉妒吗?
嫉妒这具身体的李少虞,曾经有那么一刻被贺千砚爱过。
是这样吗?
我嫉妒我自己。
「梦周,不,少虞,就像这个名字一样,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计较,那终于有一天,你会计较贺千砚在床上的时候喊的是李少虞,还是姜梦周。」
......
「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无语。
「本来就是这样,我觉得命运让我们不断地忘记小说的情节,就是让我们忘记我们矛盾的身份,是我们执意一定要想起来。」
「但我们本该有我们自己的人生,原来的人生,原来的父母,原来的亲人和生活。」我反驳道。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如果我们不在当下寻找活着的意义和快乐,我怕我们会撑不住。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晚上一个人睡觉就在房间里哭,周沛就在门口看着。有一天,周沛走了进来,给我递了一杯水,那一刻,我觉得,融入这个世界吧,要不,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原来烟烟她......
「梦周,一辈子很短的。请用李少虞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享受爱!」
18
晚上,我给贺千砚端药的时候,问,「当时,我掉到周府的荷花池塘里,你为什么站在岸上不救我。」
他说,「我没反应过来。」
我不信。
「你当时是不是想要淹死我。」
「是。」他的神情有些慌张。
「为什么后面又要救我?」我追问。
「我连你手受伤都舍不得,你如果真的没有了,我怕我可能会疯掉。」他低头脸红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
「你为什么想要淹死我?」
他犹豫了半晌,「我是将来离国的继承者,怎么能够有软肋。」
我把药递给他,「快把药喝了吧!」
贺千砚端起药碗,微微邹眉,一饮而尽。
「可是我是周沛的大夫人。」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南国大将军的大夫人,这个身份还是有点敏感的。
「在离国你可以随便换个身份。」
药汁被他撒出来了一些,我去用手帕擦了擦。
「那我要换个名字,我要叫姜梦周。」
我开心道!
我才不要,在那个什么的时候,喊的是李少虞这个名字!
「好。」
命运是手里有矛的猎人,它时刻在寻思要猎杀哪一个猎物。
我们无法对抗命运之时,请享受一切命运带来的好运,和厄运!
在心中种花,春天来时,才能百花盛开!
花开总会花败,来年又是花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