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化看侧门开着,正纳闷,又看院子里一片寂静,第一念头是,青黛跑了。快步往青黛房里去,没有人,旁边的西南角门也开着。急的“啊”的大叫一声,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来。青黛是跑着进来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李成林等人,也跟在青黛后面往院子西南那边去,都瞧见林昌化口吐鲜血,扶着廊上的柱子,如风中之烛。
青黛一下子就明白了,父亲是以为自己逃走了,才吐血的,她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扶住了父亲。刘巧也哭喊着“老爷”上前。林昌化看到青黛,惊喜惊讶交织,待要说什么,又瞅见了李成林和彭家兄弟,青黛低声和他说,“李成林和彭家兄弟把家里抢了。”
“你...你...”林昌化指着李成林说不出话来。
彭家兄弟中的一个上来朝林昌化的小肚子踢了一脚,“你什么你,老匹夫,敢欺负我们成林,当我们彭家没有人吗?”林昌化身子一歪,纵然青黛死命的想扶住,仍然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李成林也是大为惊诧,问道,“分家的时候你不正是春风得以么,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死样子。遭报应了吗?”
旁边有人提醒他,“分什么家,哪有分家这回事。”
李成林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口误口误。”
林昌化惊道,“怎的没有分家?”
李成林掏出刚翻找到的文书,问林昌化,“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中人见证,签字画押。”然后撕的粉碎,往空中一抛,两手一摊,“何曾分过家。”
林昌化挣扎着去扑李成林,“你这帮强盗,滚出我家去。”
李成林又拿出六张房契,在空中抖的哗哗响,“谁的家,房契都在我手上。康顺堂素来是我李成林的家,你一给赘婿,敢分我李家的财产!”
李成林又是噗嗤一口血,扯着青黛的衣裳,“报官,他们都死哪去了,赶紧去报官。”
青黛说,“长留和柳姨娘应该是报官去了,都去了一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
长留跑出去后,果然如青黛所料,别的都顾不上,只管往府衙跑。一个整天念书,想着要忠君爱国的孩子,自然也相信危急的时候,会有青天大老爷帮他。等他和柳姨娘跑到府衙,满头大汗,但是衙役府尹都慢条斯理,问他何事惊慌。
“一伙强盗带刀闯入小民家中抢掠,家中都是妇孺,危在旦夕,请大人速派人缉拿。”
“胡说八道,天子脚下,哪个胆大包天的强盗,敢青天白日入室抢劫。”
“大人,小民没有胡说......”长留突然又噎住了,他想起来自己一直认为,康顺堂应该属于李家。
“为什么不说话?”府尹惊堂木一拍,长留吓得身子一颤。
还是柳姨娘上前说,“大人,民妇母子没有胡说,为首的贼人叫李成林,和我家里过去有些恩怨,想必是趁我夫君不在家,纠合了他的一众兄弟来抢夺我家财物,刚刚用明晃晃的刀子抵住民妇的脖子。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你们与贼人相识。”
“是。”
“过往有何恩怨?”
柳姨娘只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李郎中招赘婿,生了两个李姓的孙子,到彭虎死,李美云招林昌化,再到林昌化纳妾,否则没法交代自己和长留的身份。最后才说到分家的事情。
“说来话长,请大人先派人将他们捉拿归案,审问便知原委。去晚了恐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