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藕片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将爱,埋藏在心底全局

将爱,埋藏在心底全局

如火如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妹妹沈依依的叫喊,拉回了我的思绪。「有人跳下去了!哥,好像是唐佳,是唐佳从顶上掉下去了!」她突然疯疯癫癫地,指着窗外又喊又叫。最后直接栽倒到了地上,浑身哆嗦。我有些不耐烦道:「你眼花了。」想到唐佳磨磨蹭蹭还没进来,我打开电脑,查了查监控。结果发现,她早在近半小时前,就出了这一层的电梯。我继续往下看监控,她没有朝我这边过来,而是走了另外一边。我看着看着,突然开始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秘书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我颤声问她:「唐佳呢?不是上来了吗?」秘书一张脸惨白如纸:「沈总,唐……唐小姐刚刚从天台坠楼了。」这栋办公大楼,落地窗外都是有做防护的。只有天台上,有一块较高的位置,没有防护。我脑子里有些木然:「什么?」秘书红唇哆嗦,再说不出来一...

主角:沈延之唐佳   更新:2025-04-17 15:0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延之唐佳的女频言情小说《将爱,埋藏在心底全局》,由网络作家“如火如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妹妹沈依依的叫喊,拉回了我的思绪。「有人跳下去了!哥,好像是唐佳,是唐佳从顶上掉下去了!」她突然疯疯癫癫地,指着窗外又喊又叫。最后直接栽倒到了地上,浑身哆嗦。我有些不耐烦道:「你眼花了。」想到唐佳磨磨蹭蹭还没进来,我打开电脑,查了查监控。结果发现,她早在近半小时前,就出了这一层的电梯。我继续往下看监控,她没有朝我这边过来,而是走了另外一边。我看着看着,突然开始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秘书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我颤声问她:「唐佳呢?不是上来了吗?」秘书一张脸惨白如纸:「沈总,唐……唐小姐刚刚从天台坠楼了。」这栋办公大楼,落地窗外都是有做防护的。只有天台上,有一块较高的位置,没有防护。我脑子里有些木然:「什么?」秘书红唇哆嗦,再说不出来一...

《将爱,埋藏在心底全局》精彩片段


我妹妹沈依依的叫喊,拉回了我的思绪。

「有人跳下去了!哥,好像是唐佳,是唐佳从顶上掉下去了!」

她突然疯疯癫癫地,指着窗外又喊又叫。

最后直接栽倒到了地上,浑身哆嗦。

我有些不耐烦道:「你眼花了。」

想到唐佳磨磨蹭蹭还没进来,我打开电脑,查了查监控。

结果发现,她早在近半小时前,就出了这一层的电梯。

我继续往下看监控,她没有朝我这边过来,而是走了另外一边。

我看着看着,突然开始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秘书突然从外面冲进来。

我颤声问她:「唐佳呢?不是上来了吗?」

秘书一张脸惨白如纸:「沈总,唐……唐小姐刚刚从天台坠楼了。」

这栋办公大楼,落地窗外都是有做防护的。

只有天台上,有一块较高的位置,没有防护。

我脑子里有些木然:「什么?」

秘书红唇哆嗦,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良久才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

沈依依已经跑出去了。

我站起身,想镇定下来,下去揭穿她们的谎言。

可刚一起身,身体就栽倒到了地上。

秘书上前想搀扶我,声线颤栗:「沈总,您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四十五层楼的高度,摔下去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我推开她的手,摇摇晃晃起身,去了楼下。

办公楼外的惨状,彻底摧毁了我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唐佳哭着给我道歉的场景。

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我恍惚看到唐佳抱着我说:「阿延,我错了,原谅我。」

从不曾设想过,有一天先看到的,会是她的尸体。

遍体鲜血,尸首不全。

我远远地看着,张了张嘴,喊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眼睛像是干涸了,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错了的那个人是她。

为什么到最后,寻死觅活的不是我,却也是她?

唐佳被火化后,陆淮回国,来找我拿骨灰。

我将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含着敌意看向他:「她是我的。」

陆淮像是听到了最离奇的一个笑话。

他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也停不下来。

许久后,他只开口跟我说了一句话。

「沈延之,唐佳她五年前,被侵犯过。」

我没反应过来。

唐佳五年前跟陆淮上床,那应该算不上被侵犯吧?

陆淮看着我,满目失望而绝望:

「你不配得到唐佳的解释,也不配我给你解释。

你可以自己去查,三天后,我希望骨灰,你会亲自给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正所有的真相,原来离我那样近。

它们就隔着那样薄的一层窗户纸。

我但凡愿意稍稍费点力气,轻轻捅一下,就足够看到里面的一切。

我去了趟唐佳的老家。

多年前住在那里的人,还有不少人照样住在那里。

我问到唐佳这个人,立马有人叹息回应:

「你说那个可怜的孩子啊。」

「哎,她那个继母带来的儿子,是个畜生啊。

「好好一姑娘家,被害得流产,又重度抑郁。

「她在我们这小楼里跳楼啊,都跳了好几次。」

我满目茫然地说:「我当时是她的男朋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很奇怪地看向我:「你是她男朋友?那你当初怎么也没过来,问一问?」

一句话,像是一把最尖锐的刀子,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你当初怎么也没过来,问一问?

唐佳说,她是跟陆淮上床了。

我怎么就也不怀疑,也没来她的家这边,问一问?


我的眼底只剩下一片通红。

回身,浑身麻木地往外面走。

离开前,我拿走了茶几上的手机。

沈延之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总有一天,你还是得回来求我。」

我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

我冒雨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打到车回家。

回去路上突然就想起,以前的沈延之,是舍不得我淋雨的。

我淋了雨到家,我爸被我吓了一大跳。

自从五年前那事后,我爸的身体就垮了。

他没法再去工作,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

他替我熬了姜汤,端来我卧室。

声音心疼而愧疚:「你冯阿姨要是还在,也不至于让你这么辛苦。」

说完意识到失言,他脸色很快白了:「对不起佳佳,爸不是故意……」

我强装镇定地笑道:「没关系,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爸似乎怕又说错话,忙不迭离开了卧室。

我妈生下我后,就产后抑郁离世了。

让我爸再找,是我提的。

我感觉他太孤单了,我妈也走了这么多年。

他身边一直没一个能说说话,能陪伴他照顾他的人。

冯阿姨带过来了一个儿子,比我大两岁的冯宇。

自那之后,这个家终于有了欢声笑语。

直到后来,那场噩梦。

我高烧了两天。

烧得意识恍惚时,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冲撞。

我躺在酒店床上,透过男人肩膀上方,看到白茫茫的灯光。

像是炙热的流火,坠入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后来,眼前那张猖狂狞笑的脸,就慢慢地变成了沈延之。

我想,会是他的,也只会是他。

所以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让自己放松。

画面一晃,我爸血红着眼睛,拿刀子捅进了冯宇的心脏。

足足十七刀,冯宇当场暴毙。

我爸被判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再是冯阿姨尖锐的哭叫。

冯阿姨从天台上坠下的尸体,满地的鲜血。

和沈延之分手后。

我一度被重度抑郁症,折磨得不人不鬼。

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神志不清要给他打电话。

可护士给我送了检查单进来,说我怀孕了。

因为贫血,不建议流产。

我吃过的避孕药,是假的。

那家卖给我药的小诊所,是冯阿姨前夫的亲戚。

我将手机上陆淮的号码,一长串的数字,一个个按了删除。

再后来胎儿快三个月时,我贫血情况改善。

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冒险流掉了孩子。

我父亲重病。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说我勾引了自己的哥哥。

说我爸杀了人,还逃狱了。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我们四处搬家,却还是不断遭受冯家疯狂的报复。

我爸很久不工作,钱也慢慢地没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病,我送他去医院,实在掏不出医药费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上,拿出手机又想给沈延之打电话。

却看到他发的一条朋友圈,是他跟一个女孩子,十指交握的照片。

女孩无名指上的钻戒,格外引眼。

我才恍惚想起来,我跟他都分手快一年了。

陆淮替我垫了医药费。

那之后,我删除了沈延之的一切联系方式,再没找过他。

我本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遇到。


番外 沈延之

我坐在办公桌前,等着唐佳上来找我。

我想,如果她能好好跟我道个歉的话。

或许我会考虑原谅她的。

她现在丢了工作,陆淮也刚回国,在医院降了职。

她应该也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胡来了吧?

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进来。

我妹妹沈依依坐在落地窗前,突然惊恐至极地尖叫了一声。

我看过去,看到她站了起来,面对着窗外的方向。

我皱了眉头,冷声道:「再大喊大叫,就给我出去!」

我这几年脾气不好,哪怕对自己的亲妹妹,也很难有好脸色。

我父母离异后,我跟着我妈,沈依依跟了爸爸。

她大学谈了男朋友,一毕业就闹着要结婚。

我还记得,那天她跟男朋友去婚检。

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哥,你猜我看见谁了!」

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打算挂电话时,听到了她说的那个名字。

于是,我过去了。

我知道,那天唐佳误会了。

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她误会。

我要让她看清楚,不只有她能三心二意,我也可以。

可她除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好像也没多大的反应。

我琢磨着,可能是她看出来了,那是我妹妹。

毕竟当初我发朋友圈,故意拍到我妹妹手上的钻戒。

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所以我隔天又找去她公司,找了跟她最不对付的一个女同事。

我还让那个女人,抢走了她就要到手的合同。

她终于有了反应。

甚至瞪着那个女人,怒骂她靠的是「床上的本事」。

我让律师出现,她却又怂了,说她就是「说说而已」。

她凭什么总能这样轻飘飘的,来解释和否认自己的言行?

她说过的做过的,凭什么不负责任?

她凭什么那样利用了我,却又能一句「对不起」,就想要作罢?

我气不过,就让她进了警局。

可她当晚一求我,哭着说想出去,我就心软了。

我故意弄了满身的香水味,跟口红印,去了警局找她。

我最讨厌浓烈的香味。

那股子味道,把我自己都恶心得不行。

好在我一过去,就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

也算是值了。

我感觉,她或许还是在乎我的。

所以我带了她回去,要她给我做饭。

她总算学乖了。

给我又是熬粥又是炖汤,捣鼓了两三个小时。

我坐在沙发上,研究她的手机密码。

最后居然用我自己的生日,解开了屏幕锁。

我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突然感觉心情特别好。

像是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情,就突然让我对她所有的恨,所以的厌憎,都消散掉了。

我去厨房里,故意逗她:「磨磨蹭蹭是不是想耗在这过夜啊?」

她红了脸。

跟当年似的,脸皮还是薄得不行。

可等我再坐回沙发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陆淮发来了信息。

语气亲昵,说要接她回去,谈谈婚事。

我目眦欲裂看完信息,再将消息重新设置成未读。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狗。

被她狠狠伤害了一次又一次,却还巴巴地凑上脸去,想要跟她重新开始。

我气到发疯。

只是拿她做的粥跟汤喂了狗,又说要她从我公司顶上跳下去。

那都已经是我很克制了。

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如意!

所以我设法,将陆淮赶出了国。

几天后,我跟妹妹路过婚纱店,居然又看到唐佳进去了。

我忍无可忍,带了妹妹一起进去。

结果还听到她恬不知耻,跟人说道:「我快要结婚了,来试试婚纱。」

所以在她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跟她的那些年,又算什么?!

所以她就是这样随便的一个人!

当年为了利用我,能将真情演得那样像。

甚至连在床上,都能情意绵绵地抱着我的脖子,说爱我。

我恨到丧失理智,所以我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她跟陆淮。

那晚她来我的包厢,我知道她是要替陆淮求情。

我故意灌醉了她,再带她去客房。

我想拍一份跟当年一样的视频,发给陆淮。

让他们的婚事,彻底再无可能。

也让他们尝尝,我当年承受的痛苦。

可她真正在我身下,哭着求我放过她的时候,我又狠不下心了。

那晚我没有碰她。

可她似乎是被吓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我有些烦躁地下床,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我突然就慌了。


我跟沈延之,当初分手得很不体面。

在他最爱我时,我背叛了他。

多年后我被迫求他,他指着楼顶的天台说:

「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后来,我真的死了。

时隔五年再见到沈延之的那一刻。

我的脑子里全是懵的。

沈延之带他的女朋友,来人民医院做婚检。

而我站在医院大厅的挂号队伍里,正跟一个中年男人据理力争。

我指责他不该插队。

而他怒斥我年纪轻轻不知尊老爱幼。

可他明明顶多五十多岁,看起来精神得很。

旁人指指点点,好像倒是我的错。

我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愿意退让这一步。

我跟他争执时,像极了一个泼妇。

我正要高声叫负责人过来处理。

一抬眼,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延之。

五年不见,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退却了少年阳光张狂的模样,如今西装革履,眉眼矜贵冷沉。

他身边跟着的女孩子,一头微卷长发,肤白貌美,模样乖巧。

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有些害羞地问医院前台:

「请问,婚前检查要挂什么科?」

前台护士刚好朝我这边走过来,停住步子回她:

「婚检女方挂妇科,男方挂泌尿内科。」

女孩子红着脸,点头道谢。

护士再走到我这边来,劝中年男人去了后面排队。

中年男人很不满,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什么。

我没听清,手脚冰凉,脑子里全空了。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眼睛在盯着沈延之看。

沈延之也注意到了我。

他对上我的视线,眼神清冷寡淡。

好像是不太记得我了。

女孩察觉到异样,歪头问他:

「怎么了,是认识的朋友吗?」

沈延之拉回视线,低眸时眼神多了层温柔。

「以前读书时的一个同学,不算熟。」

女孩点头,又多看了我一眼。

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很难堪地仓皇侧开了视线。

沈延之牵紧女孩子的手:

「中午了,先去吃饭,下午再来排队。」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丢在了大火上烤。

好在人潮汹涌又喧嚣,让我能努力将自己隐匿其中。

我浑身发僵,直到一身白大褂的陆淮走过来。

他抬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带上叔叔跟我走,这会儿上午的号你排不到了。」

说完,顾及还有旁人在场。

他将我拉开了些,才压低声音道:

「我帮你想办法。」

我猛地回过神来,很感激地连声道谢。

我爸还坐在后面座椅上,一张脸苍老而灰白。

我走过去叫他时,他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我努力轻松地跟他开玩笑:

「上午的号挂不到了,陆医生帮我们开后门。」

我爸局促地站起来,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佳佳,要不透析少做几次吧。

「做太多了,我觉得不舒服。」


我如同木偶一般,失魂落魄地离开。

陆淮不愿意见我。

关于当年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愿再跟我说。

我辗转又去找了,唐佳大学时玩得最好的一个同学。

那女同学也很厌恶我,但还是跟我说了几句话。

「当初唐佳跟陆淮,根本没领过证。

她给你看的那张结婚证,是某宝上九块九买的。

别说只是一个空壳子,连外观颜色跟字体,都根本不一样。」

「沈延之,但凡你当时能多看一眼,能翻开看看里面。

就不可能看不出来,那是假的。」

「她出事那天,是跟陆家一起在酒楼吃饭。

陆家庆祝陆淮出国留学,给他饯行。

可你不信任她跟陆淮,不断给她打电话。

后来她没办法,才进了消防楼道,好声好气哄你。」

「那天,她喝了冯宇敬的一杯酒。

可如果不是你不信任的电话,她不会进消防楼道,也不会让冯宇,有下手的机会。」

「沈延之,唐佳出事后,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每一个人都相信,她是被欺负了。

可却唯独你,只有你,这个她最爱的男朋友。

被她轻飘飘几句话,就坚信是她背叛了你。」

「她是多么恋爱脑的一个人,她跟陆淮打一出生就认识的交情。

可就因为你吃醋,她一个多月没跟陆淮说一句话。」

「她能瞒着你跟陆淮上床,狗都不信!」

「沈延之,从头至尾,都是你不配。」

我身形一晃,狠狠栽倒到了地上。

我回了唐佳住过的房子。

她跟她父亲离世后,我买下了这间出租屋。

我坐到她的卧室里,想找到点什么。

直到在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了最底下的一本日记本。

厚厚的一个日记本上,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

「熬不下去了,好想回去找他。

「可我的阿延,他放弃了我。」

我紧紧抱住那本日记本,失声哽咽。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我抛弃了她。

在她痛苦挣扎,终于走出深渊的时候。

是我再一次切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将她彻底逼上了死亡。

那天她父亲刚离世不久,她因为重度抑郁,来医院挂号。

可我看她挂的呼吸内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感冒。

我甚至还讽刺她:“唐佳,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那时候,她有多绝望?

那晚她给我做饭,或许也是在试图寻求我的帮助,跟我和解。

可我却指着楼顶的天台说:“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后来她从天台一跃而下时,想的大概是,我该满意了。

可我从来都没有,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她去死。

我自以为是地幻想她一句道歉,一句求饶。

幻想着或许有一天,我跟她还可以有很长的未来。

我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以为是自己在大度施舍。

却从未想到,她一切的痛苦跟噩梦,都源于我。

我浑身冰冷,靠坐在她床边,麻木地看向窗外皎洁的月色。

“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

我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一把水果刀。

那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冰凉抵进我的手腕。

我的意识慢慢消散。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像极了我跟她告白的那一晚。

后来她说,那晚我的眼里,就像是藏着星空,藏着皎洁月色。

可后来,她最爱的那双眼睛,却看不透她的痛苦。

看不懂她跟我分手时,哀怨眼神里的那一句:“你相信我。”

我以为,她要我相信的,是她真的跟陆淮在一起了。

可她想说的是,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从来都没有。

对不起啊,我的佳佳。

真抱歉啊。

我把你弄丢啦。


这一次,沈延之身边不止跟着他的未婚妻,还有他的母亲。

我很多年不曾见过他母亲了。

时至今日依稀还能记得,当初沈延之软硬兼施,要他母亲接纳我。

最终他母亲无奈妥协时,跟我说的话:

「我想来想去,努力了这么多年。

「其实也是为了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可以有底气,选择他喜欢的东西。

「唐佳,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永远不会辜负他。」

她算是为了她儿子,做了最大的退让。

所以后来,我跟别的男人的床照流出来时。

她才会那样恨极了地指着我的鼻子说:

「唐佳,你不配,你真的不配!」

他们眼看就要走到我面前来。

我一瞬慌乱,着急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

「陆医生,我来了医院,你要我送的东西,我给你同事了。」

沈延之面无表情走过我身边。

他母亲冷哼了一声,拉着身边的女孩子说话:

「这孕检可得每次都来做。你怀着延之的孩子,身体要小心娇养着。」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尖锐而突兀地刺了一下。

明知道他们走到这一步,理所当然。

可还是没忍住,鼻子里全是酸涩。

我没敢回头看一眼,带着我爸离开了这里。

一到家,我接到了经理的电话:

「唐佳,有时间来办下离职手续。」

我被沈延之的律师送进警局的事,被传出去了。

得罪了沈延之,生意场上谁都对我避之不及。

经理无奈地表示,他会给我一点离职补偿。

其他的,他也没办法。

公司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开罪了沈延之,断了自己的路。

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没法再继续工作。

不断的幻觉跟幻听,让我有时候连看清楚电脑上的字,都困难。

我离开了公司,拿到的离职补助,不到两个月就花光了。

我爸的透析费,医药费。

房租,生活花销。

我努力在我爸面前,隐藏着自己的病情。

再偷偷想方设法,去凑钱应付我爸的治疗费用。

陆淮之前还可以借我一些。

但他现在跟女朋友谈婚论嫁了,自己也困难。

他女朋友母亲开了口,要二十多万的彩礼,另加名贵首饰,和市中心一套婚房。

我跟他都是普通人家,他现在又几乎丢了工作,自顾不暇。

我开不了那个口,找其他亲友拼拼凑凑,也没借到多少钱。

我爸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开始频繁地盯着我。

那天我在客厅里打电话,听着那边一个亲戚催债。

我爸坐在我对面,沉默地看着我。

我嘴上答非所问地回着:「知道了经理,那合同我再改改,明早之前发给你。」

那边亲戚有些恼怒:「唐佳,你装傻是不是?」

「之前虽然说好的半年,但我现在临时需要钱,你得提前还我。」

我白着脸,挤出笑脸:「好的,加薪的事情谢谢经理了,回头请您吃饭。」

我挂了电话,又发了信息过去:「钱我三天之内凑到还您。」

那边终于作罢,没再喋喋不休打来电话。

我爸在我对面坐着,突然说:

「佳佳,老陈找我跟他一起晨练。

「他说早上慢跑一会,练练太极,对我身体也有好处。」


我知道,他是心疼钱。

尿毒症,他现在的情况,每周就要透析两三次。

透析的费用加上开的药物,一次就得上千块。

他现在病了,挣不到钱,知道我难。

可这病极难熬,多透析几次,多少能减轻一点痛苦。

我抱紧他的手臂,严肃道:

「你就乖乖照医生的要求来。

「我手里一笔大单子快谈成了,到时候合同一签,我就能荣升主管。

「一千块,还不够我吃顿饭的呢。」

其实就算升了主管,一个月也顶多拿一万多。

但至少,我爸的医药费,就不用再到处去借了。

陆淮走到我们面前,笑着搀扶住我爸另一只手。

他声音温和:「叔叔就安心治疗吧。

「唐佳在公司挣钱厉害着,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

我爸心疼我,但闻言眼底还是露出一丝自豪。

「我的闺女,一直都能干。」

办好手续后,我爸躺在病房里做透析。

已经临近下午一点,我下楼去食堂给他买饭。

刚出一楼电梯,我就被沈延之挡住了去路。

沈延之身边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他冷眸看着我,声线薄凉讽刺:

「恭喜啊,你们这是修成正果了?」

我手心里全是汗,着急绕过他身边要离开。

五年前跟他分开。

如今时隔五年,我还是提不起勇气,跟他好好说一句话。

每每想起那些事情,就像是还没结痂的伤口,被再一次狠狠撕开。

从头到脚,都是剧痛跟寒意。

沈延之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臂,他不放过我。

「怎么了唐佳,当年亏心事做多了,现在连正眼看我的勇气都没了吗?」

我惨白着一张脸推他的手,声线压抑不住地有些抖:

「沈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请您自重。」

沈延之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失笑出声:

「自重?唐佳,你怎么能还有脸跟我提自重啊。」

我推开他的手,近乎踉跄地仓皇而逃。

跑出去很远了,我才敢顿住步子。

回头看过去,他并没有再追上来。

沈延之说得对。

时至今日最没资格跟他提「自重」的人,就是我。


我往卧室外面走。

沈延之愤恨至极地追上来,拽住了我的手臂:

「唐佳,你敢走出这里,就永远别想再来求我!」

我回身,看向他拽住我的那只手。

他的手指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冷白而修长。

而如今的我,如果卷起衣袖。

就能看到手臂上,早已满是疮痍伤痕累累。

我突然想,我跟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当初会相信,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高高在上。

而我们这样的人,或许本就可以不择手段,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我伸手,将他的手指,慢慢地一根根地掰开。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白了,也大概只是我的错觉。

我离开时,听到他声线里微乎其微的一丝慌乱。

「唐佳,我没有……」

没有什么?

我没听清。

我又开始产生幻听,耳边都是盛夏蝉鸣的声音。

走出酒楼的时候,阳光刺眼。

我看到宽敞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沿着人行横道,往街道对面走。

直到突兀地一阵钝痛,我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我的魂魄像是才回到体内。

我听到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街道上突然人潮涌动,车流密集。

后来我爸跟警察赶了过来。

那个撞了我的司机,气不过指着我骂:

「走人行横道闯红灯就有理了?

「当时我的车都要过去了,她突然从街边冲过来,不是碰瓷是什么?!」

我失神跟警察解释:「我过马路的时候,是没有车的。」

那个司机更加暴跳如雷。

我去了医院检查,所幸没有大碍。

警察让肇事司机出医药费。

那司机气急败坏地将一千块甩在了我身上:

「不就是要钱吗,够了吗,行了吗?!」

红钞纷纷扬扬撒到地上,纸张边角在我脸上割出一道血痕。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慢慢苍白。

司机跟警察离开后,我坐在病床上。

我爸颤抖着声音问我:「佳佳,你怎么了?」

我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想起不到一小时前,我过马路的时候,还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我怎么了?

我大概也只能是病了吧。

我爸一脸心疼地看着我,眼睛都红了:

「佳佳,要不爸爸出去找个工作吧。

「我一个大老爷们,总这么靠着你过日子,算怎么回事?」

他可能是猜到了什么。

以前我抑郁症发作的时候,也差点出了车祸。

后来有人建议,让我进精神病院养着。

以防再出意外,也以防伤到别人。

我爸说什么也不愿意。

那段时间他整日整宿地守着我,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们谁都不敢再回想。

我不愿意让他再担心。

他年纪大了,现在一身的病,哪还经受得起打击。

我扯出来一丝笑:「爸,我没事。」

「我刚刚在酒楼见完客户,出来打着电话,没注意看路。」

我爸将信将疑道:「没注意看路,车都朝你撞来了,你还能不知道?」

我笑道:「我知道啊。后来我赶紧避让了,要不然怎么才被擦破这么点皮?」

其实也只是因为人行横道,那司机有减速行驶。

否则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我爸听我这么解释,倒是勉强信了:

「不管怎么说,以后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能开玩笑吗?」

我抱紧他的手臂,跟他撒娇:

「好了,知道了爸。」

我当晚就出了院。

走出住院楼大门的时候,很不巧,又碰见了沈延之。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