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伏清合的其他类型小说《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言淡伏清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昨日,村里有没有人口失踪?”“今日清晨,是否听到奇怪的声响,或是看到有人往树林方向走?”“劳烦仔细想一想。”……这村子不大不小,一共几十户人家。从村头开始问,一顺溜十户,没有一户能提供出什么有效线索,甚至刻意防备着捕快。也不怪那些村民,这世道贫民对官府既敬畏又惧怕。这么多捕快大喇喇冲进家中,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是极容易产生警惕心。和他们一起应是问不出什么。言淡便提出分头去问,带头的袁承继认为这样效率更高,没多想便同意了。于是她默默离开队伍,朝村尾走去。她老早便注意到这村的尾部住得人不多,比起前面密集的房子,这里看上去空荡得多,房子也略显破落些。捕快们在前边排查得热闹,有几个村民偷偷猫在了后方,暗自观察。言淡蹑手蹑脚地绕过了一个土墙...
《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言淡伏清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昨日,村里有没有人口失踪?”
“今日清晨,是否听到奇怪的声响,或是看到有人往树林方向走?”
“劳烦仔细想一想。”
……
这村子不大不小,一共几十户人家。
从村头开始问,一顺溜十户,没有一户能提供出什么有效线索,甚至刻意防备着捕快。
也不怪那些村民,这世道贫民对官府既敬畏又惧怕。
这么多捕快大喇喇冲进家中,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是极容易产生警惕心。
和他们一起应是问不出什么。
言淡便提出分头去问,带头的袁承继认为这样效率更高,没多想便同意了。
于是她默默离开队伍,朝村尾走去。
她老早便注意到这村的尾部住得人不多,比起前面密集的房子,这里看上去空荡得多,房子也略显破落些。
捕快们在前边排查得热闹,有几个村民偷偷猫在了后方,暗自观察。
言淡蹑手蹑脚地绕过了一个土墙,来到几人身后,听他们絮叨些什么。
“怎么这么多官爷来了这里……”
“该不会是在搜什么逃犯吧?”
“呸……乌鸦嘴!什么逃犯会来咱们这种小村子。”
……
从内容中听不出什么线索,言淡决定兵行险着,从这几人身上诈一诈。
心中默念着那两个残忍凶犯的名字郑渠郑丰,受害者则是孙丽娘。
“孙丽娘!”
她粗着嗓子,轻轻喊了一声。
等村民四处看之时,又从另一边出来。
“我刚刚似乎听人在喊孙丽娘?”
几人看到捕快服便吓了一大跳,听到问话更是不敢不回。
“是,大人,我也听到了!”
“我听得真真切切。”
“大人耳朵真灵,是喊得孙丽娘。”
……
看着畏畏缩缩的村民,言淡也不摆架子,笑意盈盈地问:“孙丽娘是何人?为何喊了没人回应?”
小姑娘平易近人的模样,让人稍许降低了戒心。
其中一个大爷大着胆子回复,“是赵二岩的媳妇……就住在村尾哩。”
“刚刚我从村尾经过,似乎那几个房子都没人。”
“没人?不可能吧!”蓝色粗布衣衫的妇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赵二岩前两日去县里办事了,一直没回……赵家媳妇怀了孕,男人也不在家,所以这两日几乎不出来走动,肯定在家中。”
就等你这句话。
言淡挑了挑眉,“事有反常,快带我去看看!”
妇人带路,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屋子前。
这院子的木门并未受损,也没有被锁住,轻轻一推便敞开。
院子很小,从门进来走几步便到了正屋。
屋内果真没有人,但桌面却摆着几个帕子,下方一个针线篓子掉落在地。
看上去倒不像是搏斗痕迹,更像是坐了矮凳子做针线活,突然站起身有些头晕。
想要伸手去扶桌子,却没扶稳,不小心在摔倒前打翻了桌边的篓子……
其他人都只是惊讶,但那位蓝衣妇人却格外焦急。
“哎呀,这可怎么办?丽娘不在了,会去哪儿呢?”
言淡看她急得团团转,头转得晕乎,连忙把其拉住,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孙丽娘是什么时候?”
“昨日午间还见过啊,我给她送了些孩子用的小衣,顺便沾沾她的喜气,我那媳妇多年未有身孕,丽娘却刚成婚便……”
看捕快疑惑望着自己,妇人连忙解释,“我可没有干什么,只是好心给她送东西,送完就走了!”
“没有怀疑你,无需多想。”言淡只是觉着沾喜气这种说法有些荒唐,才多看了妇人一眼,“不过如今还得劳烦你配合下。”
穿越嘛!
金手指嘛!
常规操作了,言淡表示接受良好。
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找到了。
但……是怎么找到的?
指着一个尸体说是凶手,人家必然要问是怎么找到的?证据在哪里?
回,那答案不是写在头顶么?自己不会看啊!
结局,被当做同谋抓住,或被当做疯子关起……
拿到了答案的言淡挠破了头,也想不出该如何跟其他人说解题过程。
她如今脚冻得直发抖,只想把答案告诉别人,然后快快回去。
要不……干脆顺着答案反推!
言淡眼前一亮!
手段既然是投毒,之前从他们的对话可知现场在户外,所以才把尸体挪到室内。
既然在户外,呼吸摄入的毒便不可能了,最有把握的还是毒从口入。
那弄清他们吃的什么,就应该能猜到凶手是怎么下毒的。
言淡看了看帐内。
袁承继已经不在了,似乎去了现场。
尤悠还在记录每个人的尸检结果。
伏清合恰好整理好了所有资料,正站起身朝外走去。
言淡连忙麻溜跟上。
出帐才发现他并未走远,正站在帐前和留下的两个小兵聊天。
只三两句便凭借着人格魅力拉近了和小兵的距离,顺利开始了问话。
不愧是男妈妈的‘母性光辉’,果然无人能抵挡妈妈的爱。
“你们的食物是由谁负责?”
“有专门的伙头兵。”
伏清合问了伙头兵现下的动向,才得知这些人已被全部看管起来,应是缘北军内部自己也在调查。
看着小兵一副心虚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并未追究,得到对方感激的眼神。
关键人员被控制了,查案难度更高。
一时之间不能和军营内部翻脸,他干脆从其他的方向入手,“食物做好了之后由谁来运送呢?”
“也是伙头兵,他们一起运送到我们进食的地方。”
“无人单独行动?”
“食物很重要,所以伙头兵也都是几人一队,互相监督。”
伏清合点了点头,“那日听说是演武大会之后的庆祝,食物有什么不同?可有酒水?”
“为了庆祝,特地篝火烤了几只羊,演武大会的名次前一百人……都能吃肉。并无酒水,军营内不允许饮酒。”
“烤羊的是谁?”
“也是伙头兵。”
又是伙头兵?
伏清合再问,“平日可有谁和伙头兵关系好?或是有没有人和伙头兵产生矛盾?”
“伙头兵和我们训练生活都不在一个营地,除了送饭,就没有其他接触了。”
如若没有人能接近伙头兵,而能碰到食物的只有伙头兵,伙头兵互相监督,除非几人合谋,不然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沉思片刻。
伏清合又开了口,“请问帐内的二十九人,那日在演武大会的前一百名内么?”
“并非全部。”
看着面前小兵的眼神有些迟疑。
伏清合换了一个问法,“那账内二十九人,那日可都有用过肉?”
这次小兵肯定地点了点头,“有的,我记得清楚除了演武前一百吃了肉,那几位勋贵公子也非要吃肉……所以,是肉的问题?”
“或许是……”
小兵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那日还有其他人七十几人也分食了这个肉,并没有问题……”
“同一只羊?”
“不确定……不止一只羊,但那么多人盯着,不可能众目睽睽下毒!”
“好,我知道了。”付清合并未否定小兵的反驳,只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看到另一个小兵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伏清合温和一笑,换了目标套近乎。
问了一样的问题,这个小兵说得和之前那位没什么两样,只在提到那几个勋贵家里的人时有些神色不对。
伏清合蓦然想到检查尸体时部分人身上奇怪的淤青痕迹,只是当时以为是演武大会比斗才留下的。
那几个公子身上白白净净,甚至连晒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淤青。
他的面色微沉,态度却更加和善,“几位公子平日在军营中,可是正常训练?”
小兵略微犹豫,勉强点了点头。
“那他们和其他人相处的如何?和队正关系又如何?”
“和大多数队正关系都不错,其他人也……其他人都很听队正的话。”
“可有欺凌现象?”
“队正说,都是军队里,男子之间打打闹闹有些伤,很正常。”
队正说?
那证明其他人并非这样想。
伏清合眉眼温和,“你之前提到大部分队正都和公子们相处不错,那是否有一部分队正和他们有矛盾?”
“闫队正和陈队正……也不是说有矛盾,只是不怎么来往吧……”
听小兵说得委婉,伏清合大概了解了情况,也不再逼问。
他似乎是问完了,向小兵道了谢,“能否带我去找下那日同样是前一百的其他兵,我想问问具体的情况。”
“是!”
副尉留他们本就是为了配合奉公门,这些要求当然得应。
但小兵顿了顿,又道:“但现下他们还在练兵,需得等到午间用膳时,才有时间……”
“可。”伏清合答应得爽快,他回到帐篷,注意到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言淡,“你可有发现?”
“暂时……暂无。”
言淡眼巴巴望着对方手里的资料,不知如何开口才能借阅。
这是奉公门总部的资料吧,不知道自己这个分部人员有没有资格看。
正在犹豫之间,却看伏清合干脆地递了过来。
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言淡反而讷讷有些不敢接。
伏清合直接塞到了女子手中,“第一次办案,不惧怕死者,还能主动寻找线索,已经强于多数人了……你很有天赋,不必过急,线索总在蛛丝马迹之中。”
他并非随意夸赞。
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言淡进入帐篷之后的一切举动,观察这个分部的下属从惧怕尸体,到主动探寻……
那时言淡正好发现了尸体头顶的备注,在仔细研究呢,当然不怕了。
在旁人看来便是克服了害怕情绪查找线索。
伏清合十分欣赏,觉得这个分部新人态度认真,适应良好……值得培养。
他朝着言淡笑了笑,转身朝尤悠走去,应是去看验尸记录。
独留新人原地发愣。
多么好的捕头啊!不仅不职场PUA,还关心下属,提供资料教导,主动夸赞……
可惜不是自己的上级,言淡只能看着别人家的上级流口水。
感叹了几句,把拿到的纸张学着刚刚伏清合的动作一张张铺在地面。
对于言淡来说,如若那备注就是题目答案,那解题思路便在这几张纸上……
她对比着查看,时不时点点头,非常认真。
第二张上面就有闫岩。
家境贫寒,有一身力气,肯打肯拼,颇受校尉赏识,年纪轻轻便成了小队队正,其下管理五十人。
以他为中心来观察,便能发现这几张纸的死者资料中,没有一个人是他这个小队所管理的人。
同样以他为中心观察,这二十九人均和他属于一个团。
团内含三百人,里面包括六个队。
缘北军一共几千人,偏偏庆祝的演武大会上都死的二十九人,均是一个团的……
也太过巧合了。
不过为何闫岩要选择这个场合投毒,他又怎么能保证能毒死所想毒死的人,又怎么能保证不伤及无辜……
他的投毒方式十分重要。
言淡把资料一张张捡起,合在一处,再次走到闫岩的尸体面前。
她想象着对方如果是投毒,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留下线索。
这种让人痛苦的烈性毒药,沾染到皮肤是否会有痕迹?
循着这种思考路线查找,言淡果然发现对比其他尸体,闫岩的右手指腹更加发黑一些。
如若只是在手上,能藏有的毒药量应不足以杀死二十九个人。
他又是把毒药藏在了哪里?
这具尸体处于中间,尸检还未检查到这边,所以闫岩的衣着相对整齐,还未被动过。
言淡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尸体的袖口领口查看,均无发现。
众目睽睽下毒,不论是摸袖口内和领口内都似乎不太自然啊!
那如果是腰带有些松,做个提腰带的动作呢?
自然许多,似乎不雅观。
但军营之中,几乎都是粗人……
庆祝的宴会上大家也均没有着军甲。
言淡解开了腰上的结,轻柔把腰带掀起。
闫岩家世普通,用的是简单的粗布做腰带,上方并无装饰,只是两条蓝色的布拧在一起,绕上一圈后打了个结。
随着两条布慢慢打开,夹层中果然有些许粉末残留其中。
终于有发现了!
言淡故作惊讶的叫出声,“咦?腰带上怎么有这个?”
他静静望着前方沉思,嘴里叼着个稻草,后又呸的一声吐出,“如今青天白日看不出什么,那人夜间作案,定会跟踪言捕快到我们布置好的宅子,到时候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左侧的下属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视线刹那间集中在那长长台阶上,一手举伞,一手提裙子,艰难爬山的言淡。
“言捕快走得真慢。”
“该锻炼锻炼了。”
“你懂什么,言捕快这是降低那贼子的防备心。”
……
言淡穿惯了捕快服,如今穿这长到接近地面的裙子,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但她努力扮演着角色,谨记自己此刻的人物特点‘爱笑’‘虔诚’‘娇弱’。
于是言淡走几刻便停一停,在路边驻足歇息。
面对小沙弥态度和善有耐心,笑容也灿烂,致力于展示酒窝。
给寺庙捐了些钱,燃上几炷香,虔诚跪拜。
走流程的时候也不忘留意四周,看看有没有偷偷观察的人。
可惜今日梅捕快选的装扮太过出挑,仿佛春日里的一阵春风,萌发少年人心里小小的种子。
现今男女大防只有些守旧派还在努力维护,其他人经过时间推移早已变化开明。
因此不少男子频频打量,甚至有鼓起勇气前来询问芳名的,均被言淡礼貌回绝。
待到言淡坐上马车,渐渐远去,还有不少人翘首相看,魂牵梦萦。
奉公门的几个伪装成车夫的人,默默观察人群的反应。
过了半刻,也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包捕头,刚才一共有四个马车,在言捕快离开后跟着离去。”
怎么这么多觊觎言捕快美色的!?
真是狗胆包天!
这无疑加重的排查的难度。
包捕头面色凝重,“派轻功好的远远跟着那几个马车,不要被发现了。”
“是。”
梅捕快年过三十,儿女渐渐长大,奉公门分配的那个院子已有些住不下。
好在奉公门待遇不错,这么多年他也积攒了些许银钱,再加上妻子的支持,好不容易在京中自购了一套房产。
谁知这新房子还没捂热,刚打点好一切,却突然被包捕头征用了办案。
如今准备了些时候,让言淡住了进来,还特地带着礼物串了门。
四周的邻居都已知晓这院子里搬进来了对父女,即使有人打听也不惧戳穿。
梅捕快不仅喜提一个好大女,身份也变换最近才定居于京城的某酒楼账房,为了掩饰好身份,已好些天没有回家。
看着梅捕快闷闷不乐的样子,临时入住的言淡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虽不是自己所愿,只是帮忙做个诱饵,但到底是占了人家要住的房子,使其妻子儿女只能等在原处。
她殷勤地端了一杯茶水,放于桌面,“梅捕快,喝茶……喝茶。”
梅捕快在奉公门多年,凶犯捕快都见了不少,最是洞悉人心,断然不会迁怒于言淡。
见小姑娘神色紧张,他反过来安慰道:“不用忧心,外边人已经跟上了,咱们在这儿等结果便好。”
“是。”
言淡深吸一口气,打量这个崭新的房子。
这套房一共两进,入口处便精致,设计的是不拘泥等级身份的如意门。
门楣上方做了些许砖雕,花样繁多,言淡只认出其中有竹叶锦。
大门后便是前院,前院中坐落着堂屋。
绕过大堂,便经过一垂花门,踏过这道门槛就是内院。
内院房间不少,除了正房外,左右两侧还各设有耳房。再加上靠近围墙的东厢房和西厢房,能住人的房间便一共有五间。
赵家这边,伏清合之前便看过了。
因李家案子给了他一些新的思路,所以便想着再过来瞧瞧。
顺便手把手教导了言淡一些常用的探案思路和手段,让言淡也学了不少新知识。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膳时间,按照之前说好的,所有人一齐到了客栈汇合。
他们点了几个菜,集中到了伏捕头的房间。
伏清合对待下属一向大方,自掏腰包点了这客栈中最好的酒菜,决定先让大家吃饱喝足。再说说今日的发现。
稼和县是比云岗县还要贫困的地方,这里土壤不丰,做生意的也少,不靠山不靠海,县里的人大多都是靠周围几条河和几块贫瘠土地活下去。
即使身在整个县最好的客栈,但环境和吃用,比起京城是望尘莫及,比云岗县也要差上不少。
因此除了伏清合,从京城来的几个人皆有些不满。
尤悠倒还好一向话少,表情也少,看不出什么,只不过吃得少些。
袁承继那就没有遮掩了,每个菜都挑剔了一遍,最后直接撂了筷子,他随意用上几口应都是看在伏清合的面子上。
另外三个二等捕快,没有袁承继那么明显,也是在这里待了几日吃惯了,皱皱眉头便咽了下去。
最后反倒是言淡胃口大开,就着菜吃了整整一大碗饭,还吃了一盘糕点,让人侧目。
言淡并不知这些人在挑些什么,五菜一汤,两盘糕点,很是不错了。
穿过来这两个多月,最初半个月因病未好全,只能吃些清淡的。
后头虽是让吃肉了,但当时言家只有言母一个赚钱的。
原主之前生病花了小半抚恤金,剩下的言母存起来不让动……
幼弟言清要去书院读书,束脩费不少……
二妹言浅女学倒是毕业了,但是以后想当绣娘,也拜了刺绣师傅,收费比书院还贵……
即使是言淡开始上值了,有了俸禄,也不够这一家人每日吃肉,最后还是得节衣缩食。
隔四五日才能吃一回肉菜,每日粗茶淡饭,平时只能吃言母铺子里卖剩下的点心解解馋。
所以,眼下看着桌上的炸小鱼、菘菜炒肉、笋丝鸡丁……虽只是平凡手艺,但因材料新鲜,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待饭毕,小二把桌子收拾好,躬身退出。
几个捕快便依次报告近日的收获。
陈捕快和孟捕快,皆是负责在衙门查案卷。
和人高马大的陈捕快不一样,孟捕快看上去应年过四十,是个平凡干瘦的中年人,脸上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胡须,不仅又黑又亮,且须长到脖颈偏下。
陈捕快格外进取,明明是两个人查到的内容,他偏抢着在前边说了话。
“今日去了衙门,查了近三年所有相关案卷。有一个路过稼和县的行商,被强抢身上所有财物,随后被杀,就是一刀毙命。”
看陈捕快抢功,孟捕快皱了皱眉,“当时路过的小贩看到了,跟衙门描述犯人形貌,据说一共五人,画像都在这了。衙门按照这个形貌去搜索,却毫无所获……”
“画像我带来了。”
陈捕快早就准备好,直接打断叙述,递上了画像,使孟捕快接下来的话都咽在了嘴里。
伏清合接过画像,一一看过去,随后放于桌上。
他端起一杯茶水,手指细长骨节匀称,缠绵于空中的热气渲染于俊逸的面孔上,神秘莫测,“行商出门一般都会带护卫,这个行商没有带么?”
陈捕快略一犹豫,开口回答。
“不是,护卫受伤后跑了,行商本也想跑,但体弱,跑不过强盗,也没跑过护卫……”
啊……这……
言淡本也喝着茶水,听到这行商的遭遇,差点没喷出来。
这也是倒了大霉,花钱雇了一帮这样护主不利却跑路熟练的护卫。
而袁承继干脆笑出了声,“哈哈哈,一群孬种!狗都知道护主,收钱不办事,这群人还配称之为护卫?”
“凶犯选择荒郊野岭的地势,又挑中有护卫保护的行商身份。他们武艺高强,和本次灭门案的凶手不符,是一群作恶多端的强盗……”伏清合放下茶盏,愁眉紧锁。
他对着陈捕快说道:“如果稼和县只有这一个近似案例,极可能强盗流窜于附近,并不在此地扎根,所以稼和县本地衙门才找不着人影。虽和此案无关,但这群强盗也需惩治,怕再壮大下去或成山寨匪徒……陈捕快,你们明日去帮本地衙门写一封书信,让附近几个县联合起来,查相似案例,推测匪徒藏身位置,看能否捉到这伙人。”
“是。”
“还有其他么?”
陈捕快皱了皱眉,“这地方小,案子本就不多,许多都是小打小闹的偷窃案,强盗罪很少……”
下午看到案卷之时,就被‘震撼’到。
他显然十分嫌弃这块贫瘠之地,眼神里映射出浓烈的厌弃。
孟捕快年龄大,更加稳得住。
见说到了偷窃案,自己恰好早有准备,又从回忆中扒拉出,“之前倒是有偷窃案和此案有些相似,也是专门挑选这些住得偏僻的家庭。其中有一个苦主撞到过那偷子,正是一高一矮,倒是和伏捕头的结论相近。”
陈捕快没想到这孟捕快此前不在现场,也能想办法知道伏捕头说了什么……
他斜觑了言淡一眼。
当时伏捕头跟前只有自己和她两人,一定是这丫头多了嘴,果然是长舌妇。
却不知现场人那么多,伏清合声音也不算太小,多的是人关注奉公门捕头。
孟捕快在奉公门干了这么多年,对上级动向向来十分关注。
出了衙门单独行动后,便找机会使了银子询问那些守在现场的当地捕快,根据获得的这些只言片语重新决定汇报内容……
这效果立竿见影,果然伏清合对他的回答满意,露出些许笑意。
他欣赏孟捕快对于自己的说法能够举一反三,而不是像陈捕快一样盲从。
“偷窃案的案卷可誊抄了?”
“是的,我带过来了。”
孟捕快小心翼翼从袖笼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这是他赶在吃饭之前单独又去了一趟衙门誊抄的,也是他最后才进客栈汇合的原因。
“从墙翻入,身上带有刀具,被发现后产生冲突,为何会被判定为偷窃?”
伏清合看完记录文字,只觉这整张纸满是疑点。
他不由得抿紧了唇,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晨练?”
客栈中被叫醒的言淡瞪大了眼睛,看着早已一身劲装短打,穿戴整齐背好包裹的三人。
伏清合颔首,“这是总部捕快的常规训练方法,每日清晨跑练一个时辰,可逐渐增长体力……再加上马车进城太过显眼,不如徒步更好隐藏行迹。所以我们决定从这里出发,跑到稼和县,如今其实离得很近了,跑步接近两个时辰就能到。”
虽然两个时辰让言淡有些望而却步,作为一个现代人,跑个一千米都有些难。
但想想现在的人家中大多没有马,出门都靠走。
这走可不是散步的走法,是赶路的走。
言家人想要去郡城买东西一般走上半日才到,言清每日去书院就得走半个多时辰,自己这具身体以前读书似乎要走得更远,耐力应当是不错……又听说这是总部的训练方法,还是试过再说吧。
这是向伏捕头证明自己有能力进入总部的机会啊!
“好的,我这就来。”
她回房快速换了身适合跑步的衣衫。
这两日气温略微提升,衣衫轻便些许。即使如此,女子装扮的比起男子要更繁琐些,好在这身劲装的外裙已收到了膝盖处,裤装也是耐磨的材质。
发髻不梳了,干脆用发带扎了个紧得勒头皮的高马尾。人虽有些难受,更重要的是头发不散。
大大包裹背在身后,刀单独放一个包裹,准备好了便立刻出了门。
言淡的动作很快,花费不到一刻,但依旧遭到了袁承继的连续抱怨。
“女人真麻烦?”
“动作这么慢真的可以当捕快么?”
“你跑得也太慢了吧!之前没见你这么慢啊!”
……
废话!那日是逃命,当然跑得快。
言淡想进总部,忍了这些絮叨没讲话,还甜甜回了对方一个微笑,力求保持良好的同事关系。
反而吓得袁承继立刻加速,跑到前面的尤悠身边,悄声嘀咕。
“这女人真可怕,为什么不骂我,还对我笑……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对方没好气的再次加快了速度,意图甩开这只苍蝇。
“走开,你很烦。”
……
伏清合一直跑在言淡的身侧,默默观察进度。
见对方看着和前方拉开了距离,动作节奏瞬间凌乱。
他温声安抚道:“练体力讲究循序渐进,急躁不得,你的身体素质相比其他女子已好上许多,只需每日锻炼提升便可,不必追赶他们。”
“是。”
言淡听进去了,渐渐放慢脚步,姿势也变化标准。
即使双颊红晕,前额布满汗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眼神始终直视前方,含着不服输的劲。
“很好,放缓呼吸,调整一下即可。”
“好。”
……
追追赶赶,到了稼和县。
言淡并没有时间休息,直接又紧赶慢赶,来到了一宅子前。
她扶着门口的大树喘了好一会气,只觉这两日刚养好一些的脚上伤口,又开始钻心的痛。
但看‘同事’们都活力满满的模样,只能咽下苦水。
还未进门,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
从包裹中拿出伏清合之前便备好的白色‘口罩’,言淡直接戴在了脸上,被草药的香气笼罩,才觉得呼吸略微顺畅些……
看那三人要推门而入,她连忙跑着拿了口罩递上,却被推拒。
“不要那玩意!”
袁承继是个急性子,说完便跳了进去。
言淡早就注意到这人每次入门,就没有乖乖进去过。
总是跃过跳过甚至从窗入,就像一只不会走路只会跳来跳去的猴子一般。
尤悠紧随其后,并不多言。
对于他的少言寡语,言淡也早已习惯,只暗暗叹了口气。
只有伏清合笑着道谢,“现场有许多味道也能帮助判断,所以我们习惯了之后,便不再戴这布罩子。”
还是‘男妈妈’温柔。
言淡露出些笑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她并未逞强拿下口罩。
现在的她,还未适应现场,如果没有这么一丝遮挡,吐在原地,怕更是要坏事。
“伏捕头。”
一男子自门内推门而出,对伏清合拱手行礼。
他身穿黑色捕快服,看制式应是二等捕快。身材格外高大,宽肩厚胸,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即使是目测有一米八几伏清合也比他矮上半个头,此时站于言淡面前,居高临下望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就是言捕快?我姓陈,幸会。”
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幸会啊!
言淡见他没有拱手,便也只是站着,笑着说了句,“陈捕快,幸会。”
“现下情况如何?”
见伏清合发问,陈捕快态度端正了许多,沉声道,“自从我们因为那起灭门案来到这稼和县,歹徒便再也没了踪迹,这两日略微回暖,搬入到附近的秀才闻着味道不对,这才发现这家满门被灭,报案到衙门。衙门知道我们在追查灭门案,立刻告知我们发现了新的灭门案。”
“进去看看。”
“是。”
两人都踏门而入,言淡也紧随其后。
听着是灭门案,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显然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门口、院子里的水缸旁、房间门口……
都陈放着尸体。
这些人应该死了许久了。
五官肢体均已变形,早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只能凭借衣饰身高大概判断出身份性别。
他们应死了有些时候,肢体仿佛融化在了原地,肌肉扭曲如液体一般。
全靠暴露在外的白骨支撑才没有摊在地面,和尸水混合,此时血液冻凝成果冻般的固体状,泛着艳色光泽……
我?
四周的目光集中过来。
言淡愣愣站起身,在众多眼神的照耀下跟着走了出去,被带到院中一个威严的黑脸捕头面前。
如果说早上的罗声,已是言淡所见过肤色最深的男人。
那这个捕头,便轻易打破晨间的新纪录,成功夺得肤色最深的荣誉。
他的黑,是接近黑色的黑。
是包大人的黑。
几乎和身上的捕头服装融为一体。
如若不是其样貌完全是本地人的特点,言淡都想问一问他祖上是否有过出海经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血统……
恰好言淡提前向王静榛请教过奉公门所有捕头,对于他们的外貌已有了初步了解,因此很快便在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身份。
金行捕头包山华,和传说中那个包青天一个姓。
面黑人善,嫉恶如仇,从不挑案子。
是除了伏清合之外脾气最好的捕头。
也是奉公门资历最老的捕头。
和如今的总捕头属于同期,据说当初总捕头的职位还有过竞争。
包山华看了眼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梅遣仁,“这是谁……”
他使了使眼色。
带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过来干嘛,给采花贼送菜么?
梅遣仁听出了捕头的未尽之言,抚着胡子笑道,“之前听伏捕头说过这言捕快才思敏捷,别有过人之处……”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很适合我们这次的案子。”
的确听伏清合讲完之后好奇了一段时间,但后边太忙了就给抛在了脑后……
梅遣仁说此人适合这次的案子?
包山华疑惑了半晌,蓦然想起那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自己进屋调查的刘大人,瞬间明白了这梅捕快的深意。
不愧是自己的得力下属!
“带上吧!”他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一旁记录的严革道:“帮她登记下。”
……
集合完毕,所有人跟着包捕头走出了奉公门。
言淡看了看这次的队伍,一共八名捕快,就有两个‘熟人’。
除了早上认识的罗声,还有不久前灭门案合作过的陈捕快……
不过这两人和自己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当做陌生同僚也没关系。
到了刘府,包捕头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去。
三个是常年跟随他的一等捕快,还有一个便是言淡。
其他人只能默默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羡慕不已。
“那新人真是走运。”
“不过是个女子……”
跨过门槛的瞬间,言淡还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正仔细观察着府内的环境,
刘大人作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府上一共三进,种的花草也只是寻常。
等到了大堂,除了端上的茶具不错,书画瓷器通通没有,只存有待客的桌椅摆件。
似乎是个清贫之官。
进来的几个捕快不论是几等,都没有坐下喝茶的资格,均站在大堂外等候包捕头的吩咐。
堂中两人讲话的声音很轻,但远远能望见刘大人似乎有些激动,赤红着脸跟包捕头争论着什么。
后又淡定下来,稳坐于正座。
直到包捕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说了两句。
才见刘大人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丫鬟走到言淡面前。
“请跟我来。”
言淡还在犹豫,包捕头却出了大堂,对着言淡吩咐道:“你随她进去,见到刘小姐,只需问问两日前的夜间,刘小姐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其余的不用多问……”
听完,言淡摇了摇头,反驳道:“这不合理,姚掌柜并未婚配,家中略有薄产,喜欢一女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为何要像众人所说的偷偷摸摸。”
“你说的……也有理。”
见罗声陷入沉思,言淡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已知的信息太少了,这案子隐情不少。
她干脆提议道:“不是说着姚掌柜有一好友么?说不准他知晓这女子和姚掌柜是个什么关系。”
“你是说我们去问……”罗声犹豫片刻,摇了摇头,“火行何捕头最忌讳属下自作主张,咱们还是先回去复命,之后再看捕头们如何说吧!”
“行吧。”
未和何捕头接触过,既然罗声如此说,她也不想触霉头,干脆叫上其他几人一起往回走去。
正在回程的路上,突听见街尾传来一声呼喝。
“走水了!走水了!”
好似怕人听不懂,不过瞬息,那男人又换了一种喊法。
“着火了!快出来!着火了!”
这附近木制房子多,一旦着火,那可影响不小。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皆朝着声音来源处跑去。
街边百姓也个个惊慌失措,四处找到底是哪里着了火,甚至有人拿着木桶便要去提水……
言淡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坚持晨跑锻炼,倒是勉强能跟上那些捕快的步伐。
好不容易到了街尾,却并未见着想象中的火势,只见到一名满身肥肉的中年男子正绕着巷子在跑,其身后还追着一个拿着刀的彪形大汉。
因男子的喊叫,附近已聚了不少人,共同目睹了这么一出‘追杀记’,配合着人群中的一两声尖叫,好不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那大汉脚步不停,依旧飞快的追逐着前面的中年男子。
被追的人边跑边求饶,“这位好汉,财物也给你了,况且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何苦还如此执着,拿了银子就走不行么……”
大汉并不回话,他面色肃然,自有一股不畏死的气势。
趁着男子讲话动作变慢,大步一跨便跑到了近前,举起手中利刃,竖劈而下。
“大胆狂徒。”罗声最先赶到现场,他抽出刀刃,快速接下这一招,“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闹市行凶!”
他抵挡几刀,只觉手腕微微发麻,心道不妙。
“这是个高手,快来助我。”
剩下的捕快连忙一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那大汉眼看便要被制住。
此人动作利落,在众人以为要抓到他之时,出乎意料地举刀暴起,主动撞上了最前列捕快的刀刃。
“不好,他要自尽!”
言淡提醒得晚了,罗声躲避不及时,已让那大汉得逞。
鲜红的血液喷溅四射,大汉捂着脖颈倒地不起……
“他……自己撞上来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瞬息之间,众人愣怔不已,待反应过来时才开始驱散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把现场围了起来。
中年男人看大汉倒地,也是惊愕得满脸发白,他四周看看,主动靠近了这其中最高大的罗声。
“捕快大人,我要报案!”
罗声脸色很难看,“刚刚可是你喊得走水了。”
“这我不是没办法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举刀砍来,还好我反应快,跑出了巷子……但此人穷追不舍,我便想闹出些动静,引人过来。”
“你倒是机灵。”
罗声刚被一个死士‘碰瓷’撞在了自己的刀刃上,心中正是烦闷,想着怎么回去写报告。
因此他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有什么案情报给她。”说完把人推给了言淡。
说完再次整理了衣袖,把袖口处的皱褶慢慢抚平,好像这样便能缓解心中的紧张。
把这小动作尽收眼底,言淡了然于心,更加仔细观察着她。
乌黑秀发轻轻挽起,发丝遮掩下的耳垂上倒是挂了一对价值不低的珍珠耳环。
唇抿得略微发白,紧张又有些焦急。
长袖长裙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手腕间却露出了一丝金色的痕迹。
金镯子?
“你们刘府丫鬟的月钱一定很高吧?”
“啊?”
言淡指了指她的耳边,“或者这个是你们小姐赏赐的?”
对方不答,言淡也不着急,只笑着说,“刘小姐真是大方,丫鬟也赏赐成色这么不错的珍珠。听说捕快进门都会给些茶水费,不知待会告辞时找你们小姐问问,能不能也赏我个差不多的……”
“这个不是小姐赏赐!”
云意一顿抢白,又咬了咬嘴唇,“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你这心虚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自己买的啊……
言淡暗自腹诽。
不过这耳环虽是珍珠的,但成色一般,个头也小,不算太过贵重。
这丫头说攒钱买来的,倒也能糊弄过去。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逼问,干脆旁敲侧击地转换了方向:“你的房间在何处,也在这个院子里么?”
“在院子最左侧的罩房里。”
“离刘小姐的房间很近啊!”
“对,这样是为了更方便伺候小姐。”
既然这么近,发出声响不可能不惊动守夜的棋思,和偷偷看话本的刘小姐。
肯定是中了药。
这问题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云意略微颤抖,刚冷静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
言淡转移了话题,“你平日里除了在家中伺候小姐,可有出府去逛一逛?”
“奴婢向来跟随着小姐,不会单独出府。”
“那刘小姐进来可有出门逛过,主要去了何处?”
谈到主子的行程,云意略微警惕,打起了精神,“不知言捕快为何要问这些?”
“和案情相关,请务必据实相告。”
“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小姐也很少出门,这个月除了去云天楼买了些首饰,还有去了珠玉阁选了几身缎子……对了,月中还陪夫人去大慈寺上了香。”
“你们出行是坐马车么?”
“是的,夫人说大家闺秀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所以只要是出行便一定会乘坐家中的马车,到了地方,我们才会陪小姐下车。”
“那这金镯子是夫人赏赐的么?”
“金镯子是表公子刚刚……”云意猛然捂住了嘴。
刚刚?
难怪云意戴在手上没有取下来,应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地方藏。
言淡看她怕得不行,连忙放缓了声音,“是不是表公子强迫了你,所以刚才把你叫出去,用金镯子堵你的嘴?你放心,我们奉公门不惧强权,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前两日在你屋中的是不是表公子……”
“不是……不是表公子,表公子君子端方,不会强迫云意,云意心甘情愿的……”
云意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她紧紧攥住了言淡的袖子。
“捕快大人,名声奴婢不在乎……但是奴婢还想留在刘府,奴婢想好好活着,求大人不要再问了……求求大人。”
见言淡不回答。
她顿了顿,面色逐渐惨白,绝望质问:“大人,你是要逼死奴婢么?”
一时之间,言淡的内心十分纠结。
一方面她明白云意只是受害者,出于各方面原因,不该逼迫她。
但另一方面,想着之前一个个勇敢站出来报案的女子,又觉得不能轻易断了线索,止步于此。
因为好多人不看简介,所以在这里再次排雷一下。
本文是成长型女主,有CP。
非开始就很强,非杀伐果断,非睚眦必报……
不喜勿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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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极冷,再加上夜间下了一场小雪,屋檐下的水珠凝聚成冰。
随着太阳东升,温度略微涨了些许,那小小的冰柱也渐渐融化。
一柱柱掉落于青石板的地面,敲击出清脆的声音,回响整个院落。
今日有事,言淡提早了些时辰起床,谁知天气太冷洗漱的动作反而比平日快了许多。
眼看着时间有些太早,早食也还未做好。
干脆趴在窗口看院落中的那棵大树上,残留的一点白色渐渐消融。
言家的房间有限,一共三间卧房。
言母住了一间,六岁多的弟弟住最小的房间,言淡和刚满十岁的妹妹便只能挤一间房了。
妹妹名为言浅,比言淡起得更早。
此刻帮着母亲打了水回来,麻利把手擦干拢在袖子里。
还未走回房间,一抬眼便恰好看到前段时间发过高烧的‘柔弱’姐姐坐在窗口吹风,忍不住呵斥,“姐,你可别吹风,小心又生病了,记不得事!”
听到‘记不得事’,言淡心虚应了一声,快速把窗户关上,并插上窗栓,用行动表明听妹妹的话。
于是言浅刚进屋,便看着自家姐姐憨笑着转头望着自己。
眉目如画的容颜被这笑衬得有些呆傻,脸颊的酒窝又添了些许甜美,让对面的人心肠都软上几分。
言浅无奈摇了摇头。
原本还是个温柔稳重的长姐,谁知一场大病后却……
想到这里,她有些黯然,也不再做声。
话题没有继续,言淡悄悄松了一口气。
哪有什么高烧失忆,只不过是穿越过来记忆不完全找的理由罢了。
穿越后的这个朝代是历史书中没听说过的,自己所在的这户人家只是普通家世,朝政什么的是肯定不了解的,只知晓国号为凌,上一任女帝在几年前传位给现在的皇帝……
听到女帝的时候言淡就有些愣怔,后面对着早已开蒙读书的弟弟旁敲侧击,得知前朝也有过女帝,虽是篡得自己儿子的位,得位不正,但也算已有先例。
上任皇帝之前的第二任也是女帝,开国皇帝嫌弃几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便传给了女儿,属于正常继位。
言淡没少怀疑那开国的皇帝是不是哪位穿越前辈,敢开这种先河。
不过也得益于这位先辈的开明,之后两任女帝虽在位不过四十多年,但民间变化早已巨大,即使如今帝位重新归于男子,也并未强行改回。
女子可立女户,可自主和离,可出门做事……
言母便是利用了部分嫁妆,自己开了间点心铺子。
铺子里生意不错,还雇了两个女工。
才能在言父去世的几年里,养活这一家四口人。
原先的她也叫做言淡,是个有着清澈愚蠢眼神的女大学生。
在一次特种兵旅游打卡时踩空了楼梯,不仅没站稳也没拉住扶手,咕噜咕噜从最上层滚下来。
因来得太早整个阶梯只有自己和小姐妹,所以也没人能拦下。
至少上百阶,一口气滚完,放在特技动作上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滚到小半的时候言淡便没了意识,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不过好在虽只有部分记忆,原主拥有的技能也继承了些许。
写几个字,或缝补下衣裳,还有骑马,言淡都能和原主做得相似。
言淡十分满意,撇开书法和缝补不提,马术这种技能即便是在古代,普通人也并没有多少机会能接触。
不仅是因为没有条件学习,核心原因是马这种动物的昂贵。
她也是托了现在的特殊职业,才有机会能接触得到……
“大姐!二姐!”
穿着厚棉衣的小男孩跑进房里,他长得白白胖胖,极惹人喜爱。
偏巧鼻子下面挂了一滴鼻涕,凝结在脸上,随后干裂开来,很煞风景。
“言清,过来!”
言浅刚擦完手,见着小弟鼻涕横流,便唤他过来。
随手拿起桌上的手帕,毫不嫌弃地替他擦弄干净,“什么事急急忙忙跑过来!”
“娘亲说,前日听王叔的消息,告知京城里要来人,说不准要这边的奉公门分部配合,嘱咐大姐上值不要迟到。”
他打量了一眼言淡身上的黑色捕快服,即使因着里面穿得厚,使得服装不够挺直,但在言清眼中也极为英武!
小孩子幻想着自己穿着同样的衣服,拿刀捉犯人,不由得羡慕得挪不开眼。
“不会迟到的。”言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她如今只是个三等捕快,服装上大面积的黑色,连发冠也是黑色,只袖口处绣了鸟纹花样。
拿起放在床边的佩刀,挂在腰间。
细细的腰肢,身姿窈窕,本十分美好。
却装饰凶煞的刀具,让人望而却步。
言浅看着姐姐抽出佩刀擦拭干净,刀锋凌厉,而她丝毫不惧。
不禁回忆起昨日街上听来的闲话,又忍不住叹气。
看妹妹皱眉,言淡会错了意。以为对方是担忧迟到的事情,把刀收入鞘中,连忙又加了一句。
“我从小路穿过去不过一刻多,现下还有许多时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穿过来已几个月,言淡不仅和周围混了个半熟,也早就弄清楚了有关工作的事情。
和那些悬疑文中背负血海深仇或是牵扯进某个大案的主角设定不同,原主能拿到这个捕快工作全靠已死的父亲……
言父本身在云岗县奉公门分部里做类似案卷整理类的文职。
奉公门是开国皇帝特别设立,独立于朝野之外,直接归帝王其下的渊目阁管辖,拥有调阅天下案卷和调查定罪的权利。
总部在京城,有选择性地挑选了部分县设立了分部,以辖制地方。
这工作也算是国家编制,资历越久福利越多,再加上言父的职位危险性不高,可以说是个绝好的选择了。
可惜言父天生身体差,某个冬日核审案卷时,犯病死在阁中。
和言父一起喝酒的酒友王捕头,给老友申请了个因公殉职。再加上言父的资历已足够,一番操作下,按奉公门规定,家中可有一人来补他的缺。
奉公门的职位待遇不错,分部的工作也清闲体面,不论男女都适宜。
言家三个孩子出于不同的理由,皆有些想去。但可惜按规定,这缺空出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年。
两个小的皆不满十岁,要开始工作也得好些年。
只有言淡刚过十四,虽从年龄上小了些,过了守孝的三年再来补缺却是刚好。
本是个欢喜的事,一等就等出了差错。
在言淡快出孝期之时,和王捕头同一级别的燕捕头,在护送县令押解一名重要犯人的时候,被来灭口的犯人同伙乱刀砍死。
燕捕头是真正的因公殉职,资历足够,家中也可有人补缺,可惜他家只有一独女,还未出嫁。
此女性情柔弱,身子也不大好,表明自己不愿做捕快这种打打杀杀的工作……
县令同情孤女,又因燕捕头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查到了奉公门案卷文职那边还有个缺未补上,便想了个办法……
县令虽无权责管辖奉公门的人事调动,但他毕竟是一县之主,分部在此地也需要衙门的配合,不能随意推诿。
王捕头只能亲自过来和言母谈,为言家多争取些抚恤金。
言父的‘因公殉职’本就有些水分,县令算是捏住了个把柄。再加上王捕头实在帮过不少忙,家中也甚是缺钱。
言母无可奈何下,便答应了交换。
因此,原来的言淡临近出孝期,知晓自己的文职鸡飞蛋打,被换成了捕快。
此时离捕快选拔的考试,只剩下一个月。
奉公门其下的捕快和其他地方的捕快不一样,不仅有晋升制度,上升之后还有官阶,就连俸禄都更高一些……
所以相应的,选拔也会更严谨。
即便你是继承父辈的空缺,也只不过能省去身份考查步骤,可能有个优先权,其他一样得考试过了才能入职。
考试包括体力、律法条例等测验,对于早有准备的人来说只是有些难度。但对于从未接触过的柔弱女子,则是地狱级别。
言淡十分怀疑那捕头家的孤女不愿继承捕快职位,也有这个原因。
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进奉公门的女子大多都是文职,还未有一个做捕快的。
如果能成功,言淡便是大凌朝第一个女捕快。
原主要强,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没日没夜的学习,家中的灯油都让她熬了个干净……
好在她也有些天分,王捕头在武测的时候也略微放了些水……总算过了考试,却也熬坏了身体,结束考试的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连烧了几日。
之后便换成了现在的言淡。
不知原本属于这边的言淡,是不是也被换到了现代?
除了最开始几日的惶恐不安,如今已过了几个月,言淡早接受了现实。
回忆到此,她拍了拍幼弟的小脑袋,闻着东厨传来的香气。
今天是包子啊!
果不其然,门那头言母探出了个脑袋,对着这边喊道:“大妮,时间紧,你先过来!”
大妮是言淡的乳名,如今也只有言母这样喊。
言淡吞了吞口水,乖巧走过去,接着递到手中油纸包好的大包子。
“诶!还烫着呢!小心沾到衣服!”看女儿把包子抱在胸口,言母连忙又抢过来,多加了一层油纸包裹得严实,这才放心递回去,“路上小心啊!”
“晓得了,那我去上值了!”
言淡一边回应着,一边灵巧跑出院子,却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到。
果不其然,便听到了言母大声的唠叨。
“慢点慢点……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她也不反驳,笑嘻嘻循着熟悉的小路向奉公门方向跑去。
“慢些!小心路滑……”
言母的声音越来越远,但那温热的视线仿佛还注视着背后,给冬日的冷色镀上一层暖色。
……
言淡唇角弯弯,咬了一口包子。
感受卤水的香味沁润口腔,嚼吧嚼吧,慢慢吞下去。
她读的是艺术类专业,想过未来可能成为设计师、插画师,甚至是销售或文员……
万万没想过会跨越朝代,成为捕快。
但往好处想,现代竞争多强啊,说不准就要九九六。这边的向来是日落而息,鲜少有加班,还直接获得了又稳定又体面的铁饭碗……
边想着边几口吃完个包子,还剩两个包好拿在手中。
脚步一蹬,嗖的下跳了老远,跃过了一个小小水沟,稳稳落地。
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不错!
她灿然一笑,拐出小巷子。
古代劳动人民起得早,附近邻里已有许多出门,见到言淡皆露出友好的笑容。
“言家大闺女,去哪啊!”
“多俊的大闺女啊!路上小心啊!”
……
“张婶子,张叔!我正准备去上值呢!”
“牛婶子,我娘今早还念叨您……”
言淡一一打了招呼,在各色善意的祝福下,脚步不停,继续奔跑。
终于走出了这条幽深的巷子,邻居的招呼声也彻底消失。
云岗县不大,但来往人也不少。
除了自家居住的那块熟悉的地方,再外面的人即使是看着面熟,也不会随意招呼。
熟练奔走过几个街角,便看到了熟悉的围墙。
奉公门的围墙较于一般衙门或是住宅都要高出许多,最上端每隔几步还会画上个鸟形的图案,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形状和言淡官服上的一样,这便是奉公门特有的标志。
绕着围墙走上半圈,奉公门的招牌映入眼帘。
“言淡!”门口的老蒋头连连朝她招手,着急地指了指门内。
“来了?”
言淡小声发出疑问,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
“我没迟到啊!”她边嘀咕边把手中的包子分出一个递给老蒋头,“蒋叔,还没用过早食吧!尝尝我娘的手艺!”
老蒋头接过,感受到还是温热,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女娃子懂事啊!”
他咬了一口,悄声道,“里面除了总部来的,还一个都没来呢!我看这情形有些奇怪,你要不再等等?等其他人……”
言淡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王叔……王捕头前日便强调了要早些来,我是新人来晚了不好。”
这工作是王捕头一手促成的,平日都是他罩着自己摸鱼,这人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既然是他的吩咐,不照办实在是不好。
她把最后的包子藏进袖口,快步踏入门槛。
云岗县这边,属于奉公门分部的捕快和县衙的职责不一样,不用巡街,只接案子,平日里都集中在右边的大屋子里。
那儿是捕房,也可以称之为他们的办公室,言淡这两个月除了去案卷处调阅一些资料看,便是在这里待着。
这地方治安极好,是个平和的县城。
几乎没什么案子,过得相当悠闲。
再加上王捕头有意照顾,只让言淡做些文书类的事情。她便更加清闲,每日摸鱼度日,没事还可以去院子里赏赏花喂喂鸟。
小心翼翼推开木门,她扯了扯因奔跑有些凌乱的衣服下摆,慢慢走了进去。
一入门便见着正中间,那把上好的黄花梨交椅上,端正坐着一个穿着奉公门官服的人。
其身侧左右各站一位捕快,皆单手放于刀柄之上,目不斜视。
奉公门捕快升等并不容易,因此这云岗县的奉公门中,除了王捕头,现下只有两个是二等,其余全部为三等,倒是未见过一等捕快。
好奇之下,言淡便多看了两眼。
中间那位则不同,服装上方鸟纹延伸至胸口,用银线勾勒,佩刀的刀鞘也有银边装饰……
比起王捕头的官服更加华贵。
这是总部来的捕头!
奉公门规定,内部上下级不讲虚礼。
言淡很喜欢这个规定,面对上级只需拱手弯腰,态度恭敬些,做起来有些许不卑不亢的姿态。
“见过捕头。”
那身着捕头制式服装的男子未开口,左边的却是嗤笑出声,“女捕快?你们这云岗县倒是别具一格啊……”
“承继!”
中间男子呵斥打断,他的声线很低,却不以威势逼人,反而温润如玉。
再转头看向言淡之时,声音更轻了几分,仿佛怕惊扰了她,“不必客气,都是同僚。”
言淡虽有些不快,但人家上级态度很好,且已经阻止过了,倒是不好再发作。
只略微颔首,堆出些笑意,站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叫承继的那位显然还有些不满,“伏捕头,等了这么久,也只来一人,这云岗县也太过怠慢我们了吧……那个王捕头呢?怎么不来?”
“王捕头已提前知会过我,他另有要案需要去到村里,不便过来……”
什么要案……
言淡昨日在他们商讨时也听了一耳朵,不过是村长家的狗乱叫,吓到了过路人。而那路人是个老太,摔了个仰倒,受了腰伤,家里人便告了过来。
这种小案子本不应让奉公门分部处理,但云岗县案子太少,大案更是没有……
分部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要被总部取消这个分部点,时间长了,便利用权限,开始主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那边不知情的捕头还在劝着下属,“既然分部有案子要查,我们便尽量不要给这边添麻烦。不过,云岗县设置有分部,属于其管辖范围,我们若是越过分部直接行事,于理不合,再耐心等等吧。”
即使是王捕头,对待自己这个侄女般的小捕快,也没有这种耐心。
真是好脾气。
言淡好奇抬眼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便望见那墨色的眸子眼含笑意,挺直的鼻梁下嘴唇微微勾起,那唇色很淡,只唇心透着些许艳……
可惜浓黑的俊眉被一道极细的疤痕劈开,毁掉了些许书卷气,多了落拓潇洒感,却又被浑然天成的温和融进。
右侧的捕快许久不说话,待捕头和同僚讲完,才提了提另一手的大箱子,“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让总部来的人,就这么干巴巴等在这里,的确有些于理不合。
言淡也觉着很奇怪,王捕头前日分明叮嘱了所有人需提早过来,怎么已临近了上值的时辰还是只来了自己一人啊!
不寻常……
正在言淡垂首思考时,那边的讨论暂时结束,好似有了结论。
捕头突然转头,迟疑片刻,叫道:“言……言捕快。”
言淡皱了皱眉,这人竟认得自己?
后想了想应该是王捕头给的资料,这分部里就自己一个女捕快,猜便猜得到。
连忙应了一声,走上前。
“叫我言淡就可以了,捕头有何吩咐?”
男子含笑站起身,“我名为伏清合,左边是袁承继,右边尤悠。”
言淡扫过左右两人,身着服侍皆为一等捕快,而自己为三等,再次拱手。
“伏捕头,袁捕快,尤捕快。”
伏清合抬手,阻止言淡弯腰,“不必客气,今日还有一事需得劳烦言捕快你配合。”
手上的皮肤和衣袖轻轻接触,又瞬间分开。
他极为守礼,略微错开视线并不直视对方容颜。
反倒是言淡习惯性和说话人眼神对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方眉上的疤痕。
眉形很好看,只是那疤,像是极为锋利的利器所划伤。
“伏捕头,您尽管吩咐。”言淡答应得毫无压力,想着最多不过是给他们带个路罢了,多的她也不会。
“好,那便劳烦言捕快了……请言捕快陪我们走一趟缘北军大营。”
啥玩意?
走一趟哪儿?
女子面色严肃,秀丽的容颜被一身捕快服映衬,多了丝锐气。
但此刻目瞪口呆,露着整齐的大白牙,便只剩下傻气。
惊疑不定下,她问出了声。
“去哪?”
伏清合笑意不变,重复了一遍。
“缘北军大营,劳烦言捕快和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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