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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纪君纪芸白最新章节列表

闻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刚过卯时,纪芸白就听见院外闹哄哄的,这场闹剧也终于拉开帷幕。盼春过来伺候她梳妆时,院外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下来。她将一柄银钗插.入纪芸白的发髻,小声嘀咕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吵嚷着,奴婢方才出去倒水,看见护院都来了,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找什么?当然是找纪芳菲,纪芸白不禁在心中冷笑。上次她走失夜不归宿,也未见咸宁侯派人外出寻找,轮到纪芳菲便这般急躁,竟将前院的护卫都调到后院来了,听这架势是要将侯府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昨夜之事,纪芸白不信里面没有咸宁侯的默许。府中护院这么多,怎可能无人能察觉?她那颗早已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如打碎的茶盏,被人打碎了又反复地碾压,非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似的。“既是知道出事了...

主角:纪君纪芸白   更新:2025-01-24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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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君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纪君纪芸白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过卯时,纪芸白就听见院外闹哄哄的,这场闹剧也终于拉开帷幕。盼春过来伺候她梳妆时,院外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下来。她将一柄银钗插.入纪芸白的发髻,小声嘀咕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吵嚷着,奴婢方才出去倒水,看见护院都来了,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找什么?当然是找纪芳菲,纪芸白不禁在心中冷笑。上次她走失夜不归宿,也未见咸宁侯派人外出寻找,轮到纪芳菲便这般急躁,竟将前院的护卫都调到后院来了,听这架势是要将侯府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昨夜之事,纪芸白不信里面没有咸宁侯的默许。府中护院这么多,怎可能无人能察觉?她那颗早已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如打碎的茶盏,被人打碎了又反复地碾压,非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似的。“既是知道出事了...

《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纪君纪芸白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刚过卯时,纪芸白就听见院外闹哄哄的,这场闹剧也终于拉开帷幕。

盼春过来伺候她梳妆时,院外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下来。

她将一柄银钗插.入纪芸白的发髻,小声嘀咕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吵嚷着,奴婢方才出去倒水,看见护院都来了,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什么?当然是找纪芳菲,纪芸白不禁在心中冷笑。

上次她走失夜不归宿,也未见咸宁侯派人外出寻找,轮到纪芳菲便这般急躁,竟将前院的护卫都调到后院来了,听这架势是要将侯府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

昨夜之事,纪芸白不信里面没有咸宁侯的默许。府中护院这么多,怎可能无人能察觉?

她那颗早已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如打碎的茶盏,被人打碎了又反复地碾压,非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似的。

“既是知道出事了,近日行事便低调些,等下随我去给祖母请安。”纪芸白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盼春叮嘱道。

盼春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小姐一直闭门不出,她都怕小姐憋出病来,现在小姐主动出门,她自然欢喜。

“那我给小姐打扮得再亮眼些,老夫人看到了也高兴。”盼春说着拿起首饰盒中的一颗珊瑚耳坠便要给她戴上。

纪芸白伸手接过,重新放回首饰盒里,“不必,如往常一样。”

纪芳菲出事,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第一个就会怪到自己头上,此时她若是再张扬,只会让他们更不依不饶。

此时主动去给纪老夫人请安,也是在寻求庇护。

她深知祖母才是自己在侯府唯一的靠山,若是不先去老夫人那里露面,只怕侯爷夫人沆瀣一气,又要将黑的说成白的。

时间不等人,纪芸白早饭都没用,便匆匆赶去纪老夫人的院子。

“难得你今日愿意出门走动,过来陪祖母一起用些。”纪老夫人看到她便心疼得紧。

回侯府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是不见丰腴些,还是那样瘦弱。

待纪芸白坐下,纪老夫人又叮嘱道,“待会儿让秋菊拿些补品给你,府医说你体虚,定要好好进补才是。”

纪芸白拿着筷子的手指一颤,以为纪老夫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但她说完那句后便安下心来继续用饭,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祖母莫要忧心孙女,孙女体质尚可……”纪芸白刚要推辞,就听见屋外吵嚷不止。

看来还没找到纪芳菲。

“外面何事这般吵闹?”纪老夫人抬眸问道。

秋菊出去后又进来,身后跟着侯爷和邹氏。纪芸白抬头看去,只见二人神色各异。

侯爷面沉如水,邹氏眼圈通红肿得跟核桃似的,看来没少落泪。

一进门,邹氏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

“大清早哭什么?”纪老夫人早因她对两个女儿差别对待而不喜,如今更是把不满写在脸上。

邹氏却顾不得那么多,哽咽着道,“芳菲她,她一大清早便不见了,求您做主,请京兆尹暗中相助,找找芳菲吧!”

“不见了?怎么回事?”纪老夫人放下筷子,面色阴沉。

饭也吃不成了,纪芸白跟着放下筷子,下人很快识趣的上来撤走。

纪老夫人移步软榻上刚坐下,翠环便从外面被人带进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道,“老夫人,求您救救小姐吧!奴婢今早去侍奉小姐梳妆,刚进门便发现小姐不在寝房内!院子里四处找了也不见人影!”

“胡闹!”老夫人一拍桌子,“那么大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身为贴身丫鬟,小姐失踪你竟然一.夜不知,先将她痛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纪芸白静默的立在一旁,却没有错过每一个人的表情。

邹氏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纪芳菲失踪竟然让她如此悲怆。

纪芸白不禁想,如果今天失踪的是自己,她也会那般痛苦吗?答案自然是不会,她回想起那夜邹氏的表情,简直大相径庭。

“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芳菲!”侯爷出口打断。

纪老夫人目光阴沉看他,“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您与京兆尹有私交,请他暗中派人协助搜寻,待将芳菲完好无损带回来,侯府定有重谢。”

竟然都要请京兆尹出面了?

“为了一个外女竟然要动用京城府兵?!”纪老夫人看出他们夫妻两个打的主意,勃然大怒,指着咸宁侯的鼻子尖怒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连京兆尹也要被连累下放地方!”

“娘!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芳菲一.夜未归生死不明,若是有个好歹……”邹氏泪流满面敲打着自己的胸口,“若是芳菲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她去了!”

邹氏这般撕心裂肺的样子,就如一根刺深深扎进纪芸白心中。

生恩不如养恩重,看来反过来也是如此。

不等纪老夫人再次开口,纪君吾从外面闯进来,一看见纪芸白便错愕质问,“你怎么在这?”

纪芸白很平静,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过来给祖母请安,为何不能在这?”

她看着纪君吾瞳孔微颤,心里已经猜到了纪芳菲的遭遇。

纪君吾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又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再次发问,“你昨夜去了何处?!”

“小侯爷,我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发生何事了?”纪芸白对上他暴怒的双眸,一脸无辜。

“你满口谎话!”纪君吾跪在地上,冲纪老夫人道,“祖母,纪芸白昨夜并未宿在落梅院,不知去哪里鬼混!此人说谎成性,孙子请您将她逐出府去,以免将来丢了侯府的脸!”

“小侯爷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小姐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并未外出,小侯爷也未曾夜半探望,又如何能编造小姐深夜离府的谣言?”盼春立刻出口反驳。

计划落空,他便这样不管不顾地泼脏水。亏得还是一母所出,到头来竟不如一个奴婢重情义!

“你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包庇纪芸白,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纪君吾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行刑再发卖!”

“我看谁敢!”纪芸白挡在盼春,目光锋利瞪向纪君吾,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盼春是除了祖母以外,侯府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纪君吾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也被震慑得忘记反驳。

“都住口!”纪老夫人一锤定音,“人丢了就去找!在这吵嚷胡乱攀咬就能找到?!派护院家丁出去低调搜寻,不许声张!”


不用秋菊说,纪芸白也正要去,只是她不能让老夫人看见她背后的血迹。

“姑姑先回去知会祖母一声,我稍后就去。”纪芸白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不动声色的道。

等秋菊一走,纪芳菲便指着她鼻尖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纪芸白,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出祠堂。

福寿轩里。

谢景阳的二叔母莫氏频繁看向门口,迟迟不见纪芸白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焦急。

她本来还想着翌日一早就备礼登门,谁知谢景阳临时改了主意,让她今天务必去一次。

莫氏登门见到纪老夫人时还有些忐忑,哪有傍晚来拜访的,幸好纪老夫人并未面露不悦,反而热情接待,这才打消她的顾虑。

想到侄子拜托她一定要见到纪芸白,莫氏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能让自己那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侄子如此上心。

莫氏的小动作都被纪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禁心下满意。

看到谢家这般重视白丫头,待百年后她撒手人寰,也能放下心了。

在莫氏手里的茶彻底冷下来时,纪芸白也换好衣裳赶了过来。

“见过祖母。”纪芸白规规矩矩地给纪老夫人行礼,看到坐在一旁的陌生妇人,心想这应该便是秋菊口中的莫氏了。

“这是小将军的二叔母莫氏。”纪老夫人替她介绍。

“见过夫人。”纪芸白又福身行礼。

莫氏特意起身过来扶纪芸白,满意道,“早就听闻侯府嫡女相貌不凡,今日一见,端庄大气,让人心生喜爱。好孩子,不必多礼。”

她倒不是刻意恭维,纪芸白周身恬淡素雅的气质,她一见就觉得很合眼缘。

况且,侄子终日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后院若是没有个沉稳的人替他管家,还怎么让他安心杀敌?换做个性子跳脱的,将军府只怕要不得安宁。

莫氏想到这,怎么看纪芸白怎么喜欢。

待纪芸白去纪老夫人身侧站定,莫氏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对纪老夫人笑道,“听景阳说,前些日子大小姐落水了,怕她留下病根,从神医处得了健体丸便嘱咐我尽快送来,这才未提前下拜帖,老夫人可别怪罪才是。”

纪老夫人抿了口热茶,“景阳心里有白丫头,做长辈的看着也欣慰,如何会怪罪?”

纪老夫人背对着她,并不知晓此刻纪芸白额头正渗出冷汗。

伤口本来上了金疮药已经好了不少,方才因纪芳菲猛踢了一脚,换衣服时才发现后背都已经被血浸透。

时间又紧,她来不及让盼春再敷上金疮药,只得匆匆换上衣裳赶了过来。

现在后背疼痛难忍,她紧攥着手,尽量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早就听闻老夫人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英姿飒爽,让京城不少女眷都羡慕不已。如今两家结为亲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族中小辈都争着要跟您讨教呢。”

莫氏一番话说得热情,没有因为咸宁侯府不如谢家地位便怠慢倨傲。

这让纪老夫人对谢家的印象也更好。

“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讨教的。不过上阵杀敌,景阳才是天纵奇才。”纪老夫人咳嗽一声,又摆手拒绝纪芸白递过来的茶盏,看着莫氏问,“明日八字便卜出来了吧?”

纪芸白不由得抬眼朝莫氏看过去,生辰八字卜出结果,便意味着谢家要送聘礼了。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上来。”纪君吾回头看她在跟小二攀谈,面露不耐。

在纪芸白经过身侧时,他仍数落道,“姑娘家不许跟外男攀谈,你不要名声,侯府可不想跟你一起丢人!”

“小侯爷教训的是。”纪芸白略一颔首。

“你不服气?”纪君吾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纪芸白,你脑子清楚点!你现在不是在村子里挑水做饭的乡野丫头,是咸宁侯府的小姐!一举一动都代表咸宁侯府懂不懂?!”

“既然小侯爷觉得我给侯府丢人了,那芸白先告退了。”纪芸白忍不住咳了咳,喉间涌起几分铁锈味道。

话刚说完,她果然在纪君吾眼中看到了慌乱。以纪君吾的性格,绝不会低头,今天这局也就破了,可纪芸白忘了此时还有个纪芳菲。

纪芳菲赶紧拉住纪芸白的手,解围道,“姐姐,哥哥也是关心则乱,你就别生他的气了,说书先生快上台了,我们快上去吧。”

她温声细语地劝,纪芸白若是坚持甩手走人,只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知礼数还嚣张跋扈的人了。

她又凑近纪芸白的耳边,面带笑容的低声威胁道,“纪芸白,你不想侯府被传闲话,就跟我上去。”

侯府怎么样,纪芸白并不在意,可她知道祖母会在意。纪芸白本也不打算离开,扯出几分假笑跟着纪芳菲上了楼。

逢春茶楼的包房都在二楼,进门后,门一关,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里面却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纪芳菲心情很不错,落座后还亲手给纪芸白斟茶,又把桌子上的糕点都放在她面前,一副热切的殷勤模样,“姐姐,你尝尝,都说逢春茶楼的茶是一绝,但我唯独觉得这糕点才是招牌。”

“你向来眼光独到,糕点师傅是茶楼掌柜特意去杭州请来的,每月工钱就要上百两银子。”纪君吾在一旁笑着对纪芳菲道。

纪芸白看着托盘里桃花模样的糕点,却被纪君吾口中的上百两工钱吸引了注意力。可惜他没再多说,就被纪芳菲转移了话题。

评书很快开始,楼下的说书先生功夫到家,一场曹操败走华容道讲得跌宕起伏,迎得楼下阵阵欢呼。纪芳菲和纪君吾看起来也很投入,两人还不时点评几句。看来她在浣衣局的这三年,所有人的日子都过得极如意。

被那柄碎掉的如意圈住的,只有她自己。

纪芸白手指摩挲着杯沿,却未喝一滴。她不确定纪芳菲的算计在哪,只能处处防备。

评书接近尾声时,纪芳菲瞥了她一眼,见她的茶和糕点一口没动,故作关心地催促道,“姐姐,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不合胃口?龙井醇香,不习惯品茗的人可能喝不惯,姐姐应该喜欢喝毛尖吧?让……”

“哼。”纪君吾冷哼一声,“粗茶淡饭吃惯了,锦衣玉食反倒不适应了?说出去还以为侯府苛待你!”

一番话夹枪带棒,恨不得将纪芸白架在火上烤,好像她今天不喝一口龙井吃一口糕点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纪芸白拿起茶杯,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喝了一口。茶香果然浓厚,入口唇齿留香。

纪芳菲不经意地松了口气,纪君吾也放松的别开眼。

纪芸白把纪君吾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垂眸攥紧了手,只觉得茶水极烫,烫得她几乎要落泪。

包房里的气氛逐渐放松,纪芳菲和纪君吾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评书上,两人说说笑笑,把她当成空气晾在一边。评书讲到精彩处,两人在窗口拍手叫好,纪芳菲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娇俏,纪君吾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纪芸白趁他们两个不注意,偷偷离开包房。出了房间她一步也不敢停,匆匆下楼,却正好撞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茶楼正门进来。她怕是世子的随从,又小跑绕到茶楼后院从侧门离开。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纪芸白难受的喘着气,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赶紧将手指探入喉咙催吐。

方才在包房里,她吐在了袖子上一些,但还是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

她不知道纪芳菲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那一点茶水会有什么效果,只能拼命地让自己吐出来。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浣衣局里的日子,那些宫女知道她的身份,为了让她出丑,在她的饭菜里加入泻药,她没有钱去买药,更不想出丑,只能这样自救。

那时她多想侯府能有人去看看她,替她撑腰,或者给她送一些银两,让她不至于身无分文,在浣衣局被各种捧高踩低的太监宫女刁难。可三年时间的冷落,足以让她认清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如今回到侯府,却还是免不了这样……

这何尝不是另一个浣衣局?

纪芸白眼角绯红,食指和中指上的咬痕几乎透骨。她今天不对自己狠一些,那她面对的就是那肥头大耳还有不为人知癖好的世子。

侯府想让她替纪芳菲嫁过去,为整个侯府铺路,她偏不要如他们的意!

身体忽然涌出一股燥热的感觉,纪芸白难耐的轻轻扯了一下领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是药效发挥了!

竟然是如此下作的药,纪芸白羞恼之余,更是心寒。为了将这件事做绝,他们真的不给她一点退路。

巷子外人来人往,却让纪芸白更加恐慌。找不到她人,纪芳菲和纪君吾一定会回府等,她若是回了侯府,岂不是正中下怀?

祖母身体不好,让她知道这样的腌臜事,定会气坏了身体。万一没见到祖母就被他们送到世子府上,更是叫天天不应。

可若是不回府,她能去哪里,等药效发作她更是……

纪芸白突然发现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无处可去。她无助地捏住荷包,却被里面的物件硌了下手。

纪芸白疑惑蹙眉,她不记得自己往里放过什么,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玉佩,刻着“谢”字。

谢景阳!

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少年将军坚毅的眼神,他说,“若有事来将军府寻我。”

那现在算不算有事?

纪芸白咬咬牙,捏着玉牌跌跌撞撞地往将军府跑去。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她最后的救命机会!

连问了几个人,纪芸白才找到将军府,发髻也在她赶路时散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此时她无比狼狈。

纪芸白跌坐在大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敲门。

小厮将门推开,看见门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还以为是什么叫花子,刚要赶人,就看到了她递过来的玉佩。

“这,这是将军的玉佩!快!快去禀告将军!”


一上午下来,她频繁出去透气,待用午饭时她想上前亲近,纪老夫人却躲开她的手,冷漠道,“下午你在院子里好生歇着吧。”

纪芳菲脸色瞬间煞白,诚惶诚恐地问,“祖母,是芳菲哪里做的不好让您不高兴了吗?”

纪老夫人没有回答,任由纪芸白扶着往外走。

跨过大殿的门槛,冷风迎面吹来,秋菊捧着披风过来给纪老夫人系上,“老祖宗,午饭已经送到西院了。”

“白丫头同我一起用吧,省得折腾。”纪老夫人说完,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纪芳菲。

纪芳菲站在雪地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缩在白色皮毛的披风里,眼眶红红的,看着楚楚可怜。

纪老夫人眸光沉了一瞬,“二丫头也一起来吧。”

纪芳菲立刻挂上笑容,快走几步追上来,乖巧应声,“是,祖母。”

快走到西院时,纪老夫人忽然停下,看向纪芸白,“白丫头,适才看见我的佛捻没有?”

纪芸白回想一下,道,“许是忘在大殿里了,祖母先进去,芸白回去替祖母找找。”

“不急,让秋菊去吧。”

“我去吧,让秋菊姑姑服侍您用饭。”纪芸白知道那个佛捻是纪老夫人平日里拿在手上最常用的,若是丢了,祖母面上不显,心里一定怅然若失。

“好,你速去速回。”

纪芸白刚回到大殿,就见四公主与方才讲经布道的主持一同走出来。

见到纪芸白,四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又对主持说了句什么,主持颔首离开。

见四公主看过来,纪芸白福身道,“见过四公主。”

“你就是纪家流落在外的那个嫡女?”四公主走下台阶,站在她面前问道。

“回殿下的话,臣女正是。”纪芸白低眉顺眼,并不敢和四公主对视。

“看着比你家那个冒牌货顺眼些。”四公主快人快语,说着又道,“对了,昨晚多亏你的姜汤,本宫才挺过了那场风寒。算是本宫欠你个人情。”

“不敢当,一碗姜汤而已,殿下不嫌弃,已是万幸。”纪芸白不敢生受四公主的人情。

托侯爷和邹氏的福,她现在对京城所有贵人释放的善意都谨慎得紧,生怕好心好意凑上去又被人反手算计。

“本宫向来说一不二,你是要本宫收回方才的话?”四公主眯起眼睛,打量着纪芸白的表情。

纪芸白面色不改,福身道,“臣女不敢。”

“不敢就受着,本宫饿了,先去用膳,你且去吧。”说完,四公主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看着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簇拥离开的四公主,纪芸白若有所思。适才她叫纪芳菲“冒牌货”,难道她与纪芳菲有过龃龉?

纪芸白摇摇头,感觉应该不是。四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以纪芳菲的性格,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去惹恼?

但她又猜不到其他缘由,纪芸白不免有些失落地垂眸。

浣衣局三年,宫外事她一概不知,只有洗不尽的衣裳锦被。手上的冻疮又在发痒,纪芸白蜷缩着手指,收敛思绪走进大殿。

一进门她就在纪老夫人的软垫上看到了佛捻,纪芸白快步走过去拿起折返回了西院。

还没进门,纪芸白便听屋子里传来纪芳菲的说话声。

“祖母,我看姐姐精神不济,下午我陪您去大殿听佛法,让姐姐休息吧。”

纪芸白握紧佛捻,她自然不会觉得纪芳菲有那么好心会替她考量,不过她后背的伤口的确疼得厉害,昨晚受了冷风,咳意也十分强烈。


手指破了没法学女红,纪老夫人便让她坐在窗前读书。

幼时村里有一间秀才办的学堂,她没钱读不了书,只能躲在窗外偷摸着听。秀才也是好人,发现了却从不赶她走。是以她不至于大字不识,手中的书也尚且读得进。

阳光洒在泛黄的书页上,纪老夫人就靠在软榻上闭目念着佛经,纪芸白忽然很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祖母不会变老,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但是想象永远只是想象,秋菊带着一个脸生的婆子从外面进来,垂手候在一旁。

“老夫人,良平家的来回话了。”秋菊微微探身,对纪老夫人轻声道。

纪老夫人这才睁开眼,“城南的两家铺子经管的如何了?”

良平家的福身回话,“回老夫人的话,胭脂铺近日营收尚可,许是临近年关,铺子人满为患,先前囤的货快供应不上了,奴想着派人快马加鞭去江南运回来,若是路上不耽搁的话,年关前也能赶回来。”

纪老夫人未做评价,手继续捻着佛珠,“另一间铺子如何了?”

“布铺……”良平家的面露难色,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脸色。

“老夫人问你如实答就是了,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秋菊训斥道。

“秋姑娘说的是,这大半年布铺生意都不景气,年初囤的浣花锦去年还卖得好好的,今年尤其是乞巧节过后便滞销了。城南有家铺子从扬州进来的四色软烟罗倒是风靡京城。良平琢磨着派人去江南一并进货,只是资金不足……”

良平家的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全无底气,声音几不可闻。

听出来良平家的此次来回禀是为了要银子,纪老夫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她抬眸就看见窗边的纪芸白正听得认真。

“白丫头,你怎么看?”纪老夫人问道。

突然被点名,纪芸白一晃神,确定祖母是在过问自己的意见,她起身行礼道,“祖母,孙女并不精通商贾,看法幼稚,便不出言惹人笑话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祖母在这没人敢笑你,白丫头你尽管说。”纪老夫人鼓励道。

看得出祖母想提点自己,纪芸白没再推辞,沉思道,“那孙女便献丑了。方才你说浣花锦是去岁畅销的布料,对否?”

良平家的第一次见纪芸白,方才听纪老夫人称呼便知她是那个流落在外的嫡小姐,老夫人言语中满是重视,婆子自然也不敢轻怠了,毕恭毕敬道,“回大小姐的话,是。”

“四色软烟罗也是今岁乞巧节后方才流行,如此看来,去扬州跟风采购软烟罗似乎是个法子,但京城流行的时间不过一年半载。等软烟罗运回来,至多也再畅销至明年夏初便也过气,无法弥补今岁损失,也增加了铺子支出负担。”

纪芸白分析完下意识看向纪老夫人,见老夫人眼含赞赏,她的心才稍稍放下。

良平家的追问,“那以大小姐的意思看应当如何?”

“改换出卖策略,通过多制成衣或者绣香囊荷包、饰品、推出新绣样等方式,将积压的浣花锦倾销。另外,此行前去扬州也不应全购入软烟罗,而应将重心放在其他布料上。”

纪芸白说完,纪老夫人便抚掌感叹,“不愧是老身的亲孙女,有我年轻时的模样。”

“大小姐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良平家的仿佛看到了救星。

纪芸白却对这赞赏隐隐不安。

在咸宁侯府她时时刻刻谨言慎行,不敢出一点风头免得惹得纪芳菲不快被针对。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祖母这里得意忘形,若是传出去被纪芳菲听闻,恐怕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自己……

她福身行礼,惶恐道,“祖母,都是孙女胡说的,莫要因此耽误了铺子的生意。”

纪老夫人一摆手,“你这孩子平时看沉默寡言,实际上比谁都通透。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让老身愁得睡不着觉啊。”

纪老夫人长叹一声,无尽遗憾。放在身边精心教养的却不如流落在外的,说出去都要被人笑咸宁侯府教子无方。

想到这偌大的侯府,爹娘不像爹娘,兄长不像兄长,纪老夫人更对纪芸白生出怜爱。

等良平家的一走,纪老夫人就沉吟半晌,对秋菊道,“去将那两间铺子的账本取来。”

方才良平家的进府时便带了进来,就收在一旁,秋菊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老夫人,她却没有第一时间翻开,而是招呼着纪芸白,“白丫头,过来。”

纪芸白凑过去一看,账本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什么出项进项倒是不难理解,但架不住字又多又密,让人只看一眼便打怵。

她不想扫兴,便硬着头皮看下去,没成想竟然慢慢看进去了。

“看出什么东西没有?”纪老夫人在一旁气定神闲地问道。

“的确如良平家的所言,浣花锦从端午节过后销量便一直走低,维持到乞巧节过后便再难出手。”纪芸白斟酌着说道。

纪老夫人颔首肯定道,“不错,白丫头你在管家这方面很有天赋。”

不过是看了两页账本,如何就有天赋了?知道祖母是在鼓励自己,纪芸白低眉顺眼,“祖母,芸白惭愧,不过是卖弄罢了。”

“旁人看上一眼便心生退意,将这项目看得颠三倒四不知所谓,你还能塌下心来研究,如何不是天赋?”纪老夫人将两个账本合上递给她,又道,“秋菊,去将这两间铺子的契约取来。”

“祖母,使不得!”纪芸白看出她的意思,受宠若惊地推拒,“您赏给孙女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铺子太过珍贵。”

“这铺子本来也是留给你的,出生时你祖父就定下了,老身不过是代为打理。现在你有余力,便早些接过去学着,待你成亲,也好去谢家掌家。”纪老夫人说着咳嗽两声,有些精神不济。

纪芸白心情复杂地接过账本和契约,“祖母,您待孙女的好,孙女会一直铭记在心的。”

秋菊服侍纪老夫人喝下茶水后将咳意止住,她摆摆手,“有这份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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