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梨霍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竹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自己则是听太医在说沈初梨病症时立马看向霍渊,见他眸底连一丝波澜也没有。由此判断,沈初梨一定没事。霍渊淡淡扫他一眼,“欺负阿梨,本王不管她是谁的人,杀无赦。”谢长晏折扇一甩,拿他打趣儿,“你是不管了,可现在怎么办?那丫头当众叫你夫君,是要你负责啊!”霍渊嗯了一声,“本王会负责。”“咦——你该不会真要...”霍渊:“是,我本王会娶她。”谢长晏:“......”“她终究是你侄子娶过的女人。你难道忘了,你母亲...”他话说一半,及时打住。霍渊却是垂眸。的确,他是沈初梨的小叔。按伦理,小叔岂能与侄媳搅在一起、起了私情?只不过......手中染血的帕子被他踩在脚下。霍渊回视着谢长晏,面上是冷漠无情的睥睨,“那又如何?”他霍渊不是太上皇那个畜生...
《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而自己则是听太医在说沈初梨病症时立马看向霍渊,见他眸底连一丝波澜也没有。
由此判断,沈初梨一定没事。
霍渊淡淡扫他一眼,“欺负阿梨,本王不管她是谁的人,杀无赦。”
谢长晏折扇一甩,拿他打趣儿,“你是不管了,可现在怎么办?那丫头当众叫你夫君,是要你负责啊!”
霍渊嗯了一声,“本王会负责。”
“咦——你该不会真要...”
霍渊:“是,我本王会娶她。”
谢长晏:“......”
“她终究是你侄子娶过的女人。你难道忘了,你母亲...”
他话说一半,及时打住。
霍渊却是垂眸。
的确,他是沈初梨的小叔。
按伦理,小叔岂能与侄媳搅在一起、起了私情?
只不过......
手中染血的帕子被他踩在脚下。
霍渊回视着谢长晏,面上是冷漠无情的睥睨,“那又如何?”
他霍渊不是太上皇那个畜生,阿梨若不肯嫁他,他绝不强迫。
当初他知道阿梨喜欢霍景恒,他便扶霍景恒当上太子,这样阿梨就会成为最尊贵的太子妃,享一世荣华富贵。
可现在不行了,太子得而不惜,他不可能再放手。
谢长晏看出霍渊是真要娶沈初梨,震惊之余,也耐不住好奇。
“阿渊,如果你一定要娶沈初梨。”
“那...沉姑娘怎么办?”
谢长晏话问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霍渊低头继续擦拭自己的长剑。
像对待孩子那般,一处处,耐心细致。
仿佛这柄剑,触碰了什么腐臭的烂肉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他撩起眼皮看谢长晏一眼,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令人看不懂的寒意。
似是提醒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时,魏绍走了进来。
“摄政王,二小姐来了。”
霍渊冷刀似的目光从他脸上收回,瞬间恢复如常。
“这里收拾干净。”
霍渊开口吩咐,“不该传的别传出去,阿梨不喜见血。”
提到那两个字,他脸上的淡漠迅速褪去,染上了暖意。
正要往外走,门被人从外推开。
“小叔叔——”
伴随清脆的女声,沈初梨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雪色留仙裙,外罩月色烟纱,衬得整个人纯白干净,和刑室的血腥格格不入。
宛若误入地狱的白月光。
霍渊看着沈初梨,心口微沉。
上次让她看到这种场景,是他发病迫不得已。
可现在,他是清醒的。
若她看到清醒时的自己和发病时一样冷血残忍,又会是什么反应?
会像从前那样对他避之不及吗?
她说同意嫁给他的话,会不会反悔呢?
霍渊垂眸,掩住眼底那一抹冷冽的自嘲。
刚想抬手让魏绍带她出去,沈初梨却像没看见一地血污似的,径直朝他跑来,一把扑进他怀里。
“小叔叔,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休息啦~”
其实是霍渊扎针的时辰到了,这段日子天冷,她总担心下雪,得按时按点为他施针。
但她看到高南柔躺在地上,昏醒尚且不知,小叔的病是他弱点,她不会张口乱说。
看着笑容明媚朝自己跑来的小姑娘,霍渊深邃冷沉的眸子,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
“你,不怕?”
谢长晏和魏绍站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
心里默念,这丫头可千万别说错什么话啊!
霍渊语气和平常无异,沈初梨还是听出了他的深意。
他问的,不是怕不怕这血腥暴戾的场景。
而是,怕不怕冷血无情的他。
“怕。”
空气一瞬安静。
完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认命般闭上眼睛。
“怕小叔叔不要我。”
几乎瞬间。
马场里上百匹骏马朝人群狂奔而来。
众人被吓得四散而逃。
沈芙最惨,被马踩了一脚,整个人倒在泥泞上,狼狈不堪。
沈夫人惊叫一声,将沈芙紧紧护在身下。
“芙儿,伤到哪儿没有?娘看看...”
沈芙满脸惊恐,看到沈初梨向自己靠近,尖叫着抱住沈夫人。
“娘!姐姐又来了,你快拦住她,别让她靠近我!”
沈夫人挡在沈芙面前,狠狠瞪着面前的大女儿。
“沈初梨!你想做什么!”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沈初梨冷笑一声。
“雪团是祖父留给我的,你凭什么把它给沈芙?”
沈夫人沉着脸道:“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芙儿从小懂事,从未开口要过什么,你既已入宫,那畜生和你便没了关系,送给你妹妹怎么了!”
沈初梨道:“雪团不是畜生!沈芙她私下偷偷虐待雪团,它会死!”
沈夫人皱了皱眉,“一匹马而已,死便死了。”
大女儿虽是她亲生,从小却在乡下长大,又做出下药勾引太子的荒唐事,丢尽了沈家脸面,她实在不喜!
小女儿是她的小棉袄,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沈家给你五千两银票,你想买多少匹马都可以!不要冲你妹妹发火,她是无辜的。”
“无辜?”
沈初梨挑了下眉,笑容里多了几分讽刺。
“知道为何雪团不服她管教吗?因为祖父的马血统纯正,她身为奴仆之女,如何驯服?”
“住嘴!”
沈夫人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芙,厉声喝道:
“芙儿和你不一样,你从小被女屠户养大,吃惯了苦,自然和畜生亲近一些,芙儿娇生惯养,如何能驯服野马?”
大哥沈明逸帮腔道:“沈初梨你太没教养了,和那个杀猪的一样,你就不能像小妹一样懂点事?”
“嘴巴放干净点!”
沈初梨眼神冰冷。
“你们别忘了,娇生惯养的人本该是我,是你们太蠢,把我弄丢了,我从小没爹没娘,是胭姐姐抱我回去,用兽奶养大,我受的一切苦,都是拜你们所赐!”
“沈芙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偷来的。她和高南柔一个偷男人,一个偷爹娘!我因为你们的过失差点死在外面,就是命贱,就是活该吗?”
“旁人辱我骂我也就罢了,你们身为我的血亲,也说这种话,你说你们不是蠢猪是什么?!”
十六年前,沈初梨被人偷走,那时她只有两岁。
是七岁的温胭抱她回家,并抚养长大。
沈初梨叫她阿姐。
温胭为了养活她,全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做起了屠户买卖。
却把她养在乡间小镇,教她识规懂矩、读书习字,把她宠成了掌上明珠。
对沈初梨而言,温胭是姐姐、是家人,亦是这天下对她最好之人。
“沈初梨,你够了!”
太子霍景恒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
虽然他明知,沈初梨受了委屈。
也明知,这匹马对沈初梨十分重要。
但沈初梨方才引得马群发狂,险些伤了柔儿,令他不爽,他得给她教训。
他道:“孤做主,这匹马送给你妹妹。”
他护着怀里的高南柔,姿态温柔,“你吓到了柔儿,立即向她赔罪!”
马群被禁军控制,吃瓜群众又围拢上来。
众人目光在被太子护着的高南柔,以及孤零零却气势不减的沈初梨身上来回转,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情况?
太子为护小女官当众让太子妃赔罪?
此等皇家秘辛,百年难遇啊!
史官笔杆子都挥冒烟了,沈初梨却一脸不屑。
曾经的她会难过、哭泣。
如今她只觉得晦气。
要是可以,她真想撕烂这对狗男女的嘴脸,彻底断了和皇家的联系。
“赔罪?好说呀。”
沈初梨往石头上盘腿一坐,抬手又一道响亮的马哨。
下一秒,雪团长嘶一声,两只前蹄一下子扬高,几乎要直立站起来,而后疯狂的扭动。
马背上的高南柔,猝不及防跌了下去!
看着狼狈的高南柔,沈初梨伸了个懒腰。
“对不起。”
马场鸦雀无声,大伙都看傻了。
...这这这太子妃,也太刚了!
“你!”
霍景恒连忙抱起高南柔,目光阴鸷盯着沈初梨。
后者不卑不亢,抬眸与他对视。
眼看骑虎难下,有一个马夫忽然开口道:
“太子殿下、沈夫人,这匹马沈老将军亲自吩咐,由二小姐亲手养大,奴当时就在身边。”
沈芙睫毛颤了颤,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衣角,随后在沈初梨面前跪下,声音轻柔。
“妹妹不知这匹马是祖父专门留给二姐的,便跟母亲开口要了。二姐,对不起......”
沈初梨抱着胳臂冷眼瞧着。
沈芙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及笄也未定下婚事,说要留在爹娘身边尽孝。
沈家上下都很喜欢她,沈夫人更是当心肝宠。
所以无论家里丢了什么,哪怕不是沈初梨做的,所有人都只会怀疑是她。
沈初梨牵过雪团,抚摸着被血染红的马鬃,心中一痛,转眸冷冷看向霍景恒。
“殿下可听见了?是沈芙抢了我的,该她向我道歉!”
沈初梨语调不高,却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和自信。
“我不是高南柔那样厚颜无耻的小偷,上赶着偷男人,我不需要。”
“偷男人”三字,深深刺痛了高南柔。
她刚想开口反驳,正对上沈初梨刀子似的目光,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只紧紧扯住霍景恒的衣袖,眼泪婆娑。
霍景恒握了握高南柔的指尖,转身命令道:“太子妃犯病了,来人,送她回宫!”
他心中恼火,不知沈初梨吃错了什么药,竟敢当众反驳自己。
可身为大晋太子,总要顾惜皇家颜面,有什么事回去再和她算账。
沈初梨看着朝自己靠近的禁军,知道霍景恒动了大怒。
换做从前,她早一个滑跪了。
可今日,她马鞭一甩,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
沈芙刻意笑盈盈提醒她,“二姐,太子殿下请您回宫,你这般上马实在不妥...”
沈初梨轻蔑瞥她一眼,“奴仆之女,不配说话。”
“我是大晋太子妃,你偷了太子妃的马,按晋律,该行杖刑,来人——”
沈夫人紧紧护着沈芙,“马是我给你妹妹的,你敢打你妹妹,干脆连我也一块打!”
沈初梨道:“你是我生母,说你眼瞎不合适,不过你眼睛确实没睁开。沈芙一个外人,享了我十几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如今还要霸占我的马,你俩眼珠子是摆设吗?!”
“你......你胡说什么!”
沈夫人声音都在抖,明显底气不足,“当初家里把你弄丢,收养芙儿时她也才六岁,她能决定什么?你受的罪和芙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怪她!”
大哥沈明逸呵斥:
“我们现在疼爱芙儿,还不是因为你回家后总是惹事生非,不停欺负芙儿,让沈家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还不快跟芙儿道歉!”
“啪!”
沈初梨一鞭子甩在他身上,“道你妈歉,滚!”
讨好沈家的小千金道:“太子妃,你怎么能为个畜生骂人呢?皇室和沈家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啪!”
沈初梨反手一鞭子打散她的发鬓,“你是什么东西?你也给我滚!”
高南柔两条腿不停打颤。
“啪!”
沈初梨一鞭子打在她脸上。
高南柔捂着脸,不可置信瞪眼尖叫:“我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打我?”
沈初梨冷笑,“我想打就打,主子教训奴才,还要挑个黄道吉日?!”
“你!”
高南柔委屈的直哭。
霍景恒刚想训斥,沈初梨先他一步开口:“太子殿下当着朝臣的面护着通房,马上就会传到皇上耳中,还是想想如何解释吧!”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曾经讨好霍景恒、努力融入沈家的沈初梨,怎么忽然跟疯了似的。
莫非...真被刺激到了?
就在这时,沈芙忽然站出来,跪在了沈初梨面前。
“二姐!太子妃!都是芙儿的错,芙儿愿受责罚。求求你,求你放过大哥和母亲!”
沈初梨乐了,“装什么?说的像我欺负你一样,你挨打,是你本就该打。”
“昨夜,你召高南柔去你房,商量今日如何逼我发疯,这样便可让太子更加厌恶我,把我关进冷宫,高南柔也可借机上位。”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你太蠢!”
“你不是嫉妒我是沈家真千金吗?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头吗?简单啊,你又不是沈家亲女儿,我爹那么多房小妾,你努努力还能和我娘当姐妹,沈家不都你说了算......”
“啪!”
一耳光重重甩在沈初梨脸上,将她从马背上打下来。
沈夫人气的肝胆欲裂。
“沈初梨你住嘴!你不干净不要扯上你妹妹!你受得所有苦,都是你的命,你要认命!”
大哥沈明逸也回过神,“沈初梨你太恶毒了,芙儿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还要污蔑她的清白?”
沈初梨嘴角渗血,她满不在乎吐掉。
“清白?你们敢再动我一下,我就把沈芙那档子破事全抖出来,看看哪个好人家敢娶她,试试?!”
她讨好,没人喜欢她。
死了一回,沈初梨想通了。
干脆让所有人都讨厌她。
他们让她不痛快,那她重来一世,就要让这些人更不痛快!
众人八卦的心瞬间被挑起。
沈芙是沈家培养的千金贵女,一举一动皆是京中典范。
沈夫人对小女儿的婚事,那叫一个上心。
沈初梨口中的破事,到底指的什么?
眼看越闹越大,霍景恒坐不住了。
毕竟关乎储君颜面,他也实在搞不懂,沈初梨昨晚还在给他捏腿,怎么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实在太奇怪了......
马场这么一闹,有好事者通知了沈初梨的父亲,沈大将军,沈怀胜。
他火急火燎赶来时,正看到大女儿在无差别发疯。
太子霍景恒走到沈初梨面前,拽着她就往马车走。
“别丢人现眼了,跟孤回宫!”
沈初梨咬牙甩开,“丢人的是他们,我为何要走?”
沈怀胜气不打一处来,执起戒鞭跨着大步就往前冲去。
就在这时,林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秒,无数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草丛窜出,朝涂着脂粉的沈初梨、沈芙、高南柔游去。
沈初梨幼时被毒蛇咬过,差点丢了命,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刻,沈初梨亲眼看见,她的亲爹、亲娘、亲哥,通通扑向假千金沈芙。
她太害怕了,下意识去抓身侧的霍景恒。
可...只抓到了空气。
一抬头,便见霍景恒没有丝毫犹豫,丢下她,一个箭步飞奔向高南柔。
以绝对守护的姿态,将她护在身下。
而沈初梨,被无数条毒蛇围住,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森寒的兽瞳泛着嗜血的光,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口中嘶嘶作响,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大家瞧见蛇群朝沈初梨游去,都松了口气。
沈夫人哭着问沈芙有没有吓着,霍景恒脱下大氅紧紧将高南柔裹住,吩咐人拿来姜茶给她压惊。
大伙手忙脚乱,完全忘了还有一个沈初梨。
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角落。
沈初梨抱着头瑟缩着,眼看着那些恶蛇缠上她的脚踝,亮出凶狠的獠牙...
她绝望闭上眼。
下一秒,雪团长嘶一声,似一道雪白闪电,不顾一切朝着沈初梨飞奔而来。
雪团用它满是伤痕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无数条毒蛇狠狠咬在雪团腿上、身上,它痛苦地刨动着蹄子,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动静太大, 以至于众人终于发现太子妃还生死未卜。
就当大伙循声望去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霍景恒手握滴血长剑,剑刃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落,一滴又一滴地溅落在地上。
而他的脚边,雪团已轰然倒下。
“此马中了蛇毒,为避免传染马群,断不可留。”
霍景恒收回剑,冷冷说道。
沈初梨跌坐在地,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
全京城唾弃时她没哭,夫君背叛时她没哭,全家抛弃时她也没哭。
单单此刻,泪终于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她不要了。
丈夫、家人,所有的所有...
她都不要了。
霍景恒看着沈初梨刚才还盛满恐惧和愤怒的眼睛,在这短短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神采,心口微微一突。
他从没见过这副样子的沈初梨,仿佛伤心到了极致。
可——
她竟敢伤了柔儿,就该承担后果!
-
一场闹剧后,天色已渐沉。
众人收拾好后,准备离开马场,却见沈初梨还跪坐在雪团身边,不吵不闹。
一片死寂。
沈怀胜看到大女儿如此,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打沈初梨,被沈芙拦下了。
他戎马一生,极重脸面,今日算是被沈初梨败完了。
他指着沈初梨的鼻子怒骂:“都是我的女儿,芙儿就乖巧懂事,偏生你如此顽劣!如今还要为一匹畜生守孝不成?!”
沈初梨冷冷瞥他一眼,“雪团不是畜生。”
“你——”
眼见沈怀胜气极,沈芙柔声劝道:“算了爹,天色不早了,咱和娘、兄长先回家吧,二姐也要回宫了。”
就在众人转身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窝囊太子妃,谁爱当谁当,我要和离!”
她家小宝虽然毛病多,但摄政王不一样。
大晋朝堂上下,摄政王霍渊的自律之名,那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十年间,日出破晓,霍渊便已在练兵场挥剑,训兵间隙,众兵卒皆在休息闲聊,他仍端坐在营帐书案前,审阅奏折。
整个人宛若一个冷木,除了行军打仗,半分活人气息都没有。
今日这个木头疙瘩,竟然睡到了晌午?!
嘿!真奇了!
“不错,不错,梨子总算开窍了!看来好事将近!”
魏绍脸色涨得通红,“低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怎么说也是叔侄,睡于一榻,传出去不合伦理规矩。
温胭满不在乎拍了拍他肩,“规矩?规矩是定给守规矩之人的,对天王老子没用。好好备着吧,估摸没几日,王府连小世子都有了!”
-
此刻,寝殿内。
沈初梨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却没睁眼。
她打了个哈欠,“胭姐姐,什么时辰了......”
无人回应。
她有气无力摸衣裳,这一探,眉头一蹙。
今儿这衣裳的手感,怎么是硬的?
身侧霍渊赫然睁眼,一把擒住沈初梨乱摸的小手,一字一顿喑哑开口。
“阿梨,你摸哪里?”
昨晚沈初梨手脚并用缠着他,一夜好眠,只是霍渊却不大好,一身的热汗,几乎没合眼。
好不容易小憩片刻,又被这丫头摸醒了。
小叔?!
沈初梨慢慢回头,对上了霍渊泛红的眼睛。
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天!
昨晚她明明打的地铺,怎么现在竟和霍渊躺一块去了?
难道她昨晚把小叔玷污了?
...小叔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小叔,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会负责.....”
“没有。”霍渊开口。
“啊?”
“我们没有。”
看似很正经的男人,逆着光,耳尖微微发红。
“不是不让你碰,现在还不方便,等成了婚,你想如何本王都依你。”
沈初梨一开始还没懂他什么意思,后来往下看了看,再看看他深邃如幽潭的墨眸,突然就回过味来。
她刚才摸的‘衣裳’的触感,难道是......
想到这里脸蹭的一下爆红,沈初梨只觉口干舌燥,磕磕巴巴开口:“谢、谢谢小叔...”
霍渊将一个匣子放在她手边。
“今日本王不能陪你,这是五万两银票。”
沈初梨:“......”
五万两,把半条街买下都绰绰有余了!
“小叔,我只是买件衣裳,要不了这么多。”
“你是摄政王府的王妃,本王的妻子。哪怕是把皇宫买下来,本王也供得起。”
沈初梨看了眼窗外拼命冲她使眼色的温胭,终究是没拒绝,收下了银票。
-
沈初梨离开后,霍渊叫来魏绍。
“东宫那边什么动静?”
“回王爷,太子殿下见高女官一夜未归,已派人去寻了。”
“同时,那侍卫受不住刑招供,的确是高女官找到他,让他污了沈二小姐的清誉......”
霍渊指节猛地用力,手中玉杯瞬时成了齑粉。
他阖目,身上腾起冷冽杀意,“知道该怎么做吗?”
魏绍当即跪下,“属下已将那侍卫处理干净,消息也已封锁,沈二小姐的清誉没有丝毫损毁!”
“不够!”
霍渊冷冷瞥他一眼,“去,把高南柔扔到南街的乞丐堆。”
“让她知道,算计阿梨,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属下遵命!”
魏绍冷不丁一哆嗦,纵是他从小便随侍王爷左右,也很少见王爷动这么大气。
正要躬身退下时,霍渊忽然开口:
“备马车,本王要即刻入宫,找皇帝取玉牒。”
闻言,魏绍霎时瞪大了眼睛——
皇家玉牒,霍氏族谱,那可是嫡系子弟娶妻之时才用得上的东西!
翌日申时,霍景恒带着高南柔坐在马车上。
一路上,高南柔心情愉悦。
昨日,她和沈芙的计划取得了巨大成功。
两人设计了马匹事件,逼沈初梨发疯。
又引出毒蛇,让她的家人和夫君,全部抛弃她,当众让她出丑。
两重打击下,沈初梨果然受不了,断发和离。
高南柔快高兴疯了。
沈芙承诺过,只要太子和沈初梨和离,太子妃之位一定是她的。
毕竟当初,就是沈芙把她引荐给太子。
她凡事都听沈芙的。
马车很快抵达摄政王府门前。
高南柔却有些不安了。
她素日和摄政王没交际,他为何点名要见自己?
“殿下,奴婢肚子痛,想...想去如厕,要不,您先进去?”
霍渊常年在外征战,从前她跟在太子身边见过一面。
那男人不言不语,只站在那便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她可不敢和他说话。
霍景恒下了马车,看出了她的害怕,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
“别怕,沈初梨和皇叔一向不和,他定不会护着她,更别提和离了。那女人不过做做样子,不会真舍得离开孤。”
“带你过来,应当只是训诫两句,你若不想去,便去花园逛逛,皇叔那边,孤会应付。”
他今日来,只带了一辆马车。
待会沈初梨要是哭着要跟他回去,就让她用脚走!
就当为她这次不听话付出的代价。
-
沈初梨昨日吃饱后就睡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次日晌午。
玲珑给她送来午膳,还有几瓶上好的金疮药,说是摄政王特意嘱咐的。
她接过后一瞧,有外敷,内服,消肿三种。
原来昨天,小叔罚她跪,也是舍不得的...
玲珑道:“这些药是王爷行军打仗时随身带着的,格外灵验。”
小叔的东西向来是极好的,只是这东西珍贵,沈初梨打开药瓶,涂抹一些在膝盖上。
“小叔费心了。”
玲珑走后,她盘腿坐在软榻上,边啃西瓜边思考。
这次重生,让她看清了太多东西。
哪怕是至亲血肉在生死之际也选择抛弃她,何况是霍景恒这样从头到尾只想利用自己的渣男呢?
好在醒悟还不算晚!
这一世,不管霍渊对自己的感情如何,她都要好好保护他。
不仅护着他的人,还要护着他的心,让所有敢算计他们的人,通通灰飞烟灭!
可她现在的身份是他侄媳,实在不合适亲密接触,万一被人看见岂非污了小叔清誉?
当务之急,得赶紧把婚和离了。
至于太子和高南柔,以及沈芙这三个贱人...
沈初梨带着寒光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
自然是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把最后一块西瓜啃完,她拍拍手,走到王府的花园晒太阳。
谁知刚一踏入花园,便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沈初梨?你居然真在这!”
她疑惑抬眸,正好对上高南柔略带惊讶的表情。
可转瞬,那惊讶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沈初梨看着她,想起昨日小叔说,让霍景恒带着高南柔一同来找他,那么霍景恒也应当在附近。
王府风景很好,沈初梨不想见血,更不想给小叔惹麻烦,于是低头擦药,懒得理她。
高南柔一眼就看到了沈初梨手里拿着的是御赐的金疮药,嫉妒心一下上来了。
凭什么她落魄了,还能用这么好的东西?!
随即便是上前随意行了礼,“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沈初梨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说,又想作什么妖?”
高南柔没说话,反倒是走上前去,“太子妃,让奴婢来伺候您擦药吧。”
说话间,便夺过了沈初梨手中的药瓶,“这么好的药,太子妃是哪来的呀?”
沈初梨冷冷盯着她,“劝你别找死。”
高南柔掩唇笑了声,“沈初梨,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太子妃?今日太子来,便是和摄政王商议休妻之事,等你被休,通房都算不上,连我都不如!”
“药还我。”
沈初梨凉嗖嗖开口,目光看着高南柔将药打开,倒进了泔水桶。
小叔给她的药,都被这小贱人糟蹋了!
“你马上就不是太子妃了,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药!”
高南柔讥讽。
沈初梨勾弯了弯唇,明艳的一张脸蛋,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
上一世她就是太懦弱了,连个贱婢都敢骑在她头上!
她缓缓起身,一步步朝高南柔逼近。
高南柔正得意,完全没注意到,沈初梨双眸泛着森冷寒芒。
“怎么?不高兴了?我可是听说你从前在乡下野蛮泼辣,皮糙肉厚的,能活着就不错了,矫情什.......啊——”
王府花园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沈初梨一把薅过高南柔的头发,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的脑袋扣进了泔水桶。
“所以你该知道,惹了你姑奶奶,就给我死——!!”
她面上带笑,手上力道却大的惊人。
高南柔根本反应不过来,口鼻都呛进黑绿色汁液。
“啊——咳咳...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谁会护着你?等太子哥哥看见,只会叫你跪下道歉,你...等着,救命——”
沈初梨骑在高南柔身上,一手摁着她脑袋,一手挥拳一顿猛揍。
赶来的王府奴仆:“......”武松打虎?
众人瞧见这架势都被惊呆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沈初梨打累了,拽起高南柔的头发,一把将人踩在脚下。
“既然你叫我一声‘太子妃’,就应当明白一件事,主子罚奴婢,天经地义,就凭尊卑有别,贵贱不等。”
“我尊——你卑——!”
高南柔被打得鼻青脸肿,鼻子、下巴还挂着几根烂菜叶,狼狈咳嗽着。
她人虽趴在地上,嘴却没停,指甲扣着泥地破口大骂。
“我呸!你个下不出蛋的母鸡,还太子妃!太子殿下若看到你这样欺负我,绝对不会饶过你,摄政王也救不了你!”
语落,身后脚步声骤停。
高南柔像是意识到什么,挣扎着回头望去,就看见面色阴鸷的霍渊。
他身披玄色麒麟甲,凤眸冷冽深邃。
显然刚才军营归来尚未卸甲,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单单一个眼神,便给人极强的威慑力。
原本热闹的王府花园,因霍渊的出现,瞬间安静。
高南柔身子一抖,双腿发软,生怕刚才那句话被摄政王听见。
沈初梨也没想到,霍渊会这么早回来。
他每日天不亮便会去军营,有时半夜回来,有时隔天回来。
那方才,她彪悍揍人的样子,岂不是都被看见了?!
小叔不会生气吧?
就在她把脚挪开,心中惴惴不安之际,一道人影飞冲而来,一把将高南柔搂进怀里。
是霍景恒。
“柔儿,你脸怎么了?说,谁欺负你了!”
“殿下...您总算来了。”
见靠山来了,高南柔缩在太子怀里,可怜兮兮地呛咳了两声,这才柔柔弱弱地哼唧出了声。
“是太子妃!奴...奴婢看太子妃一个人坐着上药,好心想帮她,她忽然生气就对奴婢动手...奴婢真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妃,咳咳咳.......”
眼见高南柔的眼泪不住往下落,霍景恒又不免想起了昨日之事。
想着此刻沈初梨打人不就是嫉妒自己宠爱柔儿?
这个妒妇!
当下额头青筋暴起,他冲着沈初梨怒喝道:
“放肆!竟敢动孤的人,谁给你的胆子!还不跪下!”
“本王。”
身后传来霍渊森寒的声音。
霍景恒一愣,没想到皇叔会出言护着沈初梨。
他低头看了看满鼻青脸肿的高南柔,却又没法和皇叔硬刚,心头一横,干脆冲着周围的下人怒喝:
“你们都看见了吧?是太子妃先动手打的柔儿!”
府邸下人被吓得不轻,低着头不敢说话。
有几个胆大的,知道太子不能得罪,纷纷指着沈初梨。
“是她!是太子妃先动的手!”
“奴才看见了!”
“没错,太子妃还骑在高女官身上!”
众人七嘴八舌。
霍渊目光转向沈初梨,黑沉的眸子凝着她。
也不知道思忖什么,片刻,冷冷道:
“在摄政王府动手,谁给你的权利?”
躲在霍景恒怀里的高南柔听见这话,立马又咳了两声,掩住嘴角的笑容。
她就说嘛!摄政王怎么会为这个女人撑腰,她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还挨夫君踹的窝囊废!
霍渊什么时候把她抱上床的?
昨晚,他们同床共枕了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二小姐,您醒了吗?有人找。”
沈初梨看了一眼更漏,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谁?”
外面的人恭敬道:“您大哥,沈家大公子。”
沈初梨这才想起,今日和离诏书颁布,沈夫人急得跳脚,连写了七八封信催沈初梨回将军府一趟。
沈初梨全撕了,裹着被子睡回笼觉。
她穿好衣裳,刚来到府门前,便看到沈明逸站在那里。
“沈初梨,你居然真敢和离!爹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娘也被你气病了,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府!”
沈初梨坐上马车,朝将军府去。
倒不是给沈明逸面子。
她在将军府还有二百两银票,那天受得气也还没还,打不能白挨。
今早,沈夫人听到消息,差点厥过去。
她没想到皇室的人会做的那么绝,单方面宣布和离,也不和他们商议一下!
这下好了,二女儿被太子休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她沈家的笑话,脊梁骨都快被戳烂了!
贵妇邀赏花她也没敢去,哪来的脸?到时指不定被怎么奚落。
都怪沈初梨那个不争气的肚子!
沈怀胜也气的印堂发黑。
不知道这鬼老天怎么好端端下起了雪,庄稼冻死了不少。
他手下的兵没有囤粮,现在就等着朝廷拨粮,可没了太子这层关系,就得按顺序拨。
他今日一看,也不知谁捣的鬼,两个月后才轮到他。
都怪沈初梨那个逆女!
沈初梨下了马车,悠哉悠哉进了府邸大门。
刚一进庭院,一个花瓶就朝她砸了过来。
“死丫头,瞧你干的好事!把太子惹毛了,人家果然把你休了!”
“你这肚子三年没个动静,太子不过宠幸高南柔一个婢女,你到底有什么可计较的?!”
“女子以夫为天,你都是太子妃了,就不能忍忍?”
沈初梨单手接住花瓶,顺手塞进蛇皮袋里。
她今日来,是来给沈家人上一课的。
来之前特意背了三个大麻袋,朝她砸什么顺什么,看到什么拿什么。
听到沈夫人叫骂声,她不慌不忙呷了口茶。
“你这么大方,怎么当初你夫君要纳戏子做小妾,都是做主母的人,你也没忍啊?”
“人家卖艺不卖身,你就找人砸她台,又到处造黄谣,最后雇人玷污她,闹得满城风雨,最后逼得人上吊自尽。”
“都是夫君纳妾,怎么你忍不了,劝别人当乐山大佛呢?”
“就算我把高南柔踹沟里,跟你把人逼死比,我都嫌自己太善良!”
当年沈夫人自个儿爱听戏,那小戏子深得她心,便日日叫来府里唱戏,后来被沈怀胜看上,想纳了做小妾。
她气疯了,又打又骂,为此沈怀胜当众给了她俩嘴巴。
这段黑历史谁提她和谁急,没想到被沈初梨大声说出来了。
她嚯地从榻上爬起来,又狠狠朝沈初梨丢了俩花瓶、一个玉枕头。
无一例外被装进了蛇皮袋。
“沈初梨你滚出去!”
沈芙紧忙去扶沈夫人,沈明逸指着她破口大骂。
沈初梨看了一圈,值钱的基本被顺干净了。
于是转身出了屋子。
正好撞见沈怀胜从大门进来。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他早忘了,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军饷什么时候下来。
“逆女,即刻跟为父进宫请罪!”
沈初梨抬了抬眼皮,“我就非得嫁给姓霍的?我偏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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