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梨魏缜的其他类型小说《住进国公府后,我成了香饽饽! 番外》,由网络作家“锦霏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见翠兰哭得梨花带雨,沈青梨心中不忍。再想到那个可怜的三岁小姑娘,她咬了咬牙,道:“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回去,等我有消息了再告诉你。”翠兰破涕为笑,连连道谢:“谢谢青梨妹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送走了翠兰,沈青梨长舒一口气,可紧接着,她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沈青梨还是决定去找姨母柳姨娘帮忙。柳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毕竟比自己有更多的经验和人脉。来到柳姨娘的住处,沈青梨将翠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柳姨娘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青梨,这件事可不容易啊。毕竟你那老乡的丈夫,犯得可是杀人的罪过,且夫人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何况这种涉及重罪的事,更是不愿插手的。”沈青梨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低声说道:...
《住进国公府后,我成了香饽饽! 番外》精彩片段
眼见翠兰哭得梨花带雨,沈青梨心中不忍。再想到那个可怜的三岁小姑娘,她咬了咬牙,道:“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回去,等我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翠兰破涕为笑,连连道谢:“谢谢青梨妹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送走了翠兰,沈青梨长舒一口气,可紧接着,她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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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沈青梨还是决定去找姨母柳姨娘帮忙。柳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毕竟比自己有更多的经验和人脉。
来到柳姨娘的住处,沈青梨将翠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柳姨娘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青梨,这件事可不容易啊。毕竟你那老乡的丈夫,犯得可是杀人的罪过,且夫人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何况这种涉及重罪的事,更是不愿插手的。”
沈青梨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低声说道:“姨母,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翠兰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她那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柳姨娘闻言,心中也有些不忍。她思索了片刻,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今晚国公爷会来我这儿过夜,我可以试着求求他。不过,国公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不一定会答应。”
沈青梨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紧紧握住柳姨娘的手,说道:“姨母,那就拜托您了。”
柳姨娘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夜幕降临,国公府被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国公爷处理完一天的事务,来到了柳姨娘的房间。
柳姨娘早已精心梳妆打扮,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薄纱长裙,发丝柔顺地垂落在双肩,脸上略施粉黛,眉眼间透着一丝妩媚。
看到国公爷进来,她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爷来了。”
国公爷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了床边。
柳姨娘小心翼翼地为国公爷端来一杯热茶,轻声说道:“爷辛苦了,喝口茶,解解乏。”
国公爷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嗯,今日府中的事情颇多,确实有些累了。”
柳姨娘见国公爷心情似乎还不错,便壮着胆子说道:“爷,青梨那孩子今日来找我,求我办件事。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可又做不了主,只好来求您了。”
国公爷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柳姨娘便将翠兰夫君的事情说了出来。
国公爷听后,脸色不悦:“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插手?大牢之中自有朝廷的律法,岂是我们能随意干预的?”
柳姨娘心中一紧,她赶忙跪在地上,说道:“国公爷,我知道这件事不合规矩。可是青梨那孩子……唉,她实在可怜,父母早亡,在这府中孤苦伶仃。那个李翠兰是她同乡,又曾经对她有大恩,她实在推辞不了,便求到我这个姨母面前……”
“国公爷,您就看在我那外甥女乖巧懂事、孤苦无依的份上,帮她这一次吧。”
国公爷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沈青梨那美丽而又柔弱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良久,他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帮她这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柳姨娘心中大喜,她连忙说道:“多谢国公爷,国公爷真是宅心仁厚。”
说完,她赶忙起身,殷勤地为他宽衣解带,眼神中满是讨好与妩媚。
转眼一月过去。
秋光明媚,沈青梨从国公府的账房出来,手里捏着一个小布袋。
国公府虽水深火热,但对待她这位名义上“表姑娘”还算是厚道,起码大夫人王氏还按照府中规矩,也给她算了一份月钱。
虽然每月二两,远比不上正经小姐的五两,但对于沈青梨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会儿,她捏着在国公府待满一个月后领到的第一份月银,正盘算着该如何安置这笔钱,一个灰袍小厮小厮匆匆跑来:“沈姑娘,后门有人找您。”
沈青梨心下疑惑,跟着小厮来到后门。
远远望去,一个身着灰布衣裙的妇人正焦急地踱步。
那人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沈青梨这才认出是家乡的旧识李翠兰。
“青梨妹妹!”李翠兰快步迎上来,一把握住沈青梨的手,眼泪顿时涌出,“可算找到你了!”
沈青梨打量着李翠兰,不由得心头一震。
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如今面容憔悴,颧骨高耸,眼下一片青黑。
更让她心惊的是,李翠兰露出的手腕上隐约可见几道青紫的痕迹。
“翠兰姐,你这是……”沈青梨话未说完,李翠兰已经抽噎起来。
“我嫁的那个人,是个赌徒。”李翠兰声音哽咽,“输了钱就打我,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光了。”她抬起泪眼,“听说你也来了京城,还到了国公府,我想着……”
沈青梨心中一紧,她何尝看不出李翠兰此行的目的。
可她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这月银本想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姐姐且等一下。”沈青梨轻声说道,转身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打开布袋,取出一半碎银子,又翻出几个铜钱。
回到后门,李翠兰已经止住了眼泪,正四下张望。
看见沈青梨手中的银子,她眼睛一亮。
“这些钱你先拿着。”沈青梨将银子递过去,“虽然不多,但……”
“够了够了!”李翠兰连忙接过,“青梨妹妹,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握着银子的手微微发抖,“等我家那口子赚了钱……“
“姐姐快回去吧。”沈青梨轻声打断她,“天色不早了。”
李翠兰连连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她消失在巷口,沈青梨长叹一口气。
她摸了摸剩下的半袋银子,心中五味杂陈。
老话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本来在这千里迢迢的京城能见到老家的旧友,她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一见面,对方却是向她借钱。
若换做旁人,沈青梨还能置之不理,可是对李翠兰,沈青梨却无法忽视——
当年在苏州老家,有一回她差点被拍花子的拐跑了,多亏翠兰姐姐机智,及时抱住她大哭大喊,引来了街坊邻居,拍花子的才吓跑了。
若不是翠兰姐姐,她怕是早就被卖到什么地方了。
后来翠兰姐姐嫁到了京城,沈青梨还万分不舍,但翠兰姐姐抹着她的眼泪笑道:“京城多好啊,阿梨得为姐姐高兴才是,姐姐是去享福的。”
一晃眼过去五年,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物是人非,又怎么叫人不唏嘘呢。
回到院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青梨将剩下的银子仔细包好,藏在床头的暗格里。又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青梨透过铜镜,看见丫鬟春桃鬼鬼祟祟地从她的衣柜边经过,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春桃。“沈青梨转过身,“你在做什么?”
春桃浑身一颤,慌忙将手背在身后:“没、没什么,奴婢只是来收拾房间。”
沈青梨起身走向衣柜,春桃的脸色更加慌张。打开柜门,沈青梨仔细检查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
“我的那件粉色绣牡丹的肚兜呢?”沈青梨声音平静地问道。
春桃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是吗?”沈青梨目光落在春桃背在身后的手上,“那你手里攥着什么?”
春桃咬着嘴唇,眼神闪烁:“没、没什么……”
沈青梨不动声色地绕到春桃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春桃惊叫一声,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那正是沈青梨丢失的肚兜,上面绣着的牡丹栩栩如生。
“你……”沈青梨的声音冷了下来。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求姑娘饶命!”
“谁指使你的?”沈青梨盯着春桃颤抖的背影。
春桃抽泣着摇头:“没、没人指使,奴婢只是见这肚兜花样儿好看,想拿回去,自己也照着绣一副……”
沈青梨捡起地上的肚兜,仔细端详着。
这件肚兜是她从家乡带来的,料子虽然普通,但绣工精致。她记得母亲曾说过,肚兜是女子贴身之物,丢失了不吉利。
至于春桃那番鬼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但此刻已经夜深,各处都已经安置,她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得压下心中寒意,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沈青梨淡淡道,“我寄人篱下,也不想把事闹大,只是,下不为例。”
春桃见她松口,连连磕头,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沈青梨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再看手中的肚兜,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这件贴身之物无缘无故被偷,背后定有隐情……
这一夜,沈青梨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就起身梳洗,决定去找姨母柳姨娘商议此事。
她快步穿过回廊,转过几道影壁,来到柳姨娘的院子。
守门的婆子见是她,便放她进去。
“姨母。”沈青梨推开房门,看见柳姨娘正倚在榻上喝药。
秋日多雨寒凉,柳姨娘着了凉,加之癸水来了,正是体虚之时。
见到外甥女来了,柳姨娘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笑容:“青梨来了。”
沈青梨见着姨母病弱的模样,心里有些迟疑,要不要拿这些事来烦姨母,毕竟她住进国公府后,已经给姨母添了不少麻烦。
但想到肚兜一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她个人的名节清誉,往大了没准也会连累到姨母。
权衡一番,沈青梨还是将昨日之事娓娓道来。
柳姨娘听完,脸色骤变:“这可不是小事。”她放下药碗,“必须立刻去见大夫人。”
“可是姨母,您的身体……”沈青梨瞥过柳姨娘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姨母没事,别担心。”柳姨娘握住她的手,“这事若不早做防备,后患无穷。”
她想要起身,却突然咳嗽起来。
“姨母别动。”沈青梨连忙扶住她,“您身子不好,我自己去就是。”
柳姨娘摇头:“这事非同小可,怎能让你一个人去。”
可沈青梨坚持,柳姨娘知道这个外甥女孝顺,到底无法,于是唤来贴身丫鬟彩云,“你陪表姑娘去见大夫人。”
彩云颔首:“是。”
又转身朝沈青梨道:“表姑娘,咱们走吧。”
沈青梨抬头看去,却见二姑娘魏漪正款款走了进来。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窗棂上,为这暧昧的一幕蒙上一层朦胧的纱。
沈青梨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羞耻和无奈交织在心头。
结束后,魏缜整理好衣衫,居高临下地看着仍在颤抖的沈青梨。
“记住,别存着什么勾引的心思。”
他的声音冷冽,“尤其是对我二哥。”
沈青梨抬起头:“四郎君未免太不讲道理。我何时勾引过二郎君?”
魏缜突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在府中,爷就是道理。”
沈青梨被迫仰起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你最好记住今晚的教训。”
魏缜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沈青梨才如同失去支撑般瘫软在地。
良久,她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铜镜前,用冷水洗了洗手。
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沈青梨抬起头,在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颈间,那里还留着些许暧昧的痕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惹上这样一个活祖宗。
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放荡不羁的四郎君,实则比谁都要危险。
次日一早,梧桐端着铜盆进来伺候沈青梨梳洗。
温热的水冒着袅袅白气,沈青梨正低头擦拭着手,梧桐突然惊呼一声。
“姑娘,你的脖子怎么了?”
梧桐凑近查看,“这红痕……”
沈青梨心头一惊,连忙用手遮住:“没什么,昨晚被蚊子咬的。”
“这都入秋了,哪来的蚊子?”梧桐将信将疑,“要不要给姑娘拿些药膏?”
“不用了。”沈青梨强作镇定,转移话题道,“今日不是要出门采购吗?”
提起这事,梧桐立刻来了精神:“是呢。姑娘绣的那些荷包和帕子,奴婢正想带去绣庄卖呢。”
沈青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姑娘的绣工这般好,定能卖个好价钱。”梧桐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道,“到时候给姑娘买些胭脂水粉回来。”
沈青梨摇摇头:“不用买那些,把钱存着要紧。”
梧桐刚要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丫鬟走进来,福了福身:“沈姑娘,我家姨娘请您过去打叶子牌,正缺一个角儿。”
沈青梨微微蹙眉:“是徐姨娘?”
见那丫鬟点头,她为难道,“我不太会打牌……”
“姨娘说了,不会没关系,过去玩玩就是。”那丫鬟笑道,“大家都是自家人,输赢不要紧的。”
想到徐姨娘一向与自家姨母交好,沈青梨终是点头,站起身,“让我收拾一下。”
待那丫鬟退下,梧桐连忙劝道:“姑娘,要不说身子不适?”
“无妨。”沈青梨淡淡道,“总不能一直缩在院子里。”
她换了身淡青色襦裙,整理好妆容。
“你去绣庄吧。”沈青梨对梧桐道,“我去应付一下就回来。”
梧桐还想说什么,却被她轻轻推出门去。
沈青梨深吸口气,缓步向徐姨娘的院子走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青梨走在石子路上,刚绕过花园,就看见二郎君魏奚和四郎君魏缜并肩从廊边走来。
晨光下,魏奚一身白衣如雪,温润如玉;魏缜则一身墨色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慵懒。
“表妹。”魏奚含笑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微微一怔。
沈青梨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行礼:“见过二郎君,四郎君。”
“起来吧。”魏奚温声道,“表妹的眼睛为何有些红肿,是昨夜哭过了?”
话未说完,魏缜突然开口:“二哥,该出发了。”
魏奚却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沈青梨。
“英国公府上还等着呢。”魏缜不耐烦地打断,伸手拉住魏奚的袖子。
沈青梨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魏缜冰冷的目光。
她心头一颤,连忙垂下眼帘,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心颤。
“好吧,今日有事,改日再聊。”
魏奚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魏缜强行拉走。
沈青梨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魏奚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书卷气,魏缜则大步流星,浑身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真难想象是一个爹娘生的。”沈青梨心中暗道。
——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车厢内,魏奚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表妹,当真像个兔子般,可爱又可怜。”
魏缜冷笑一声:“怎么,二哥对她有意?”
“听说她今年十六了?”魏奚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想起昨夜那小姑娘昨夜在自己怀中颤抖的模样,魏缜手指在膝上轻叩,语气危险:“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二哥莫要动什么心思。”
“四弟未免想得太多。”
魏奚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不过是觉得她眼神清澈,与昭阳有几分相似罢了。”
魏缜眸光一沉:“二哥若真把她当成昭阳公主的替身,那就更不该招惹她。”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凝固。
魏奚收起笑容,目光渐渐变得严肃:“四弟这是在警告我?”
“不敢。”魏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善意提醒。”
“四弟对她倒是格外上心。”魏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莫非……”
魏缜打断道:“二哥多想了,不过是府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娘子,我又何必在意?”
“是吗?”魏奚若有所思,“那为何每次提起她,四弟就这般激动?”
“二哥!”魏缜猛地提高声音,随即又压低语气,“我只是不想府中平白添些是非。”
魏奚不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秋风掠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四弟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魏缜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你说大郎君回府了?”
沈青梨从镜中掀起眸,微微有些诧异。
梧桐应道:“是啊,奴婢到厨房取早饭时,就看到厨娘们在捣茄汁,说是夫人的吩咐,今日要做大郎君的茄汁酥肉呢。”
沈青梨眼睫轻动了动。
大郎君回来了……
虽然她与大郎君并不熟悉,但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之下,大郎君为人正直,又十分与人为善,若是知道了翠兰的遭遇,或许能够伸出援手?
稍作斟酌,沈青梨决定还是硬着头皮试一试。
若是被拒绝了,顶多就是她丢几分颜面。
但若是成功了,那翠兰姐也能和小丫团聚,母女俩的命运也能就此改变。
思及此处,沈青梨稍作梳妆,草草用完了早饭,便走出院子。
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她来到了大郎君的院子外。
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叩门,却听到院内传来交谈声。
不多时,万姨娘被带到书房。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参见大夫人。”万姨娘福身行礼。
大夫人冷眼看着她:“万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设计陷害表姑娘,还想拿我儿子做文章?”
万姨娘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夫人明鉴,妾身冤枉啊……”
“冤枉?”
大夫人冷笑,“春桃已经全都招了。”
万姨娘一听“春桃”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春桃乃是关键人物,如今连春桃都已全盘托出,那就意味整个计划已然彻底败露,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虽不知这事如何捅到了大夫人那里,但是当务之急,求饶为上。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饶命,妾身也是猪油蒙了心,看不惯柳如云那个狐媚子,还有她这个外甥女的狐媚做派,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妾身并非有意要牵扯四郎君的,实在是那个小贱人……她自己不安分,她好几次都勾搭四郎君……”
女人尖利的哭声实在叫人脑仁疼。
大夫人一向看不惯后宅里这些姨娘,尤其是这个万姨娘,又蠢又毒。
但万姨娘好歹曾经给国公爷生了个儿子,虽说那个孩子最终没立住,但也不是那等可以随意打杀发卖的寻常妾侍。
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嗓音难掩疲惫道,“来人,把万姨娘关进柴房,一个月不许出来,每日只给一碗粥!”
万姨娘很快被拖了下去。
大夫人想到万姨娘方才说的那些话,眸光闪了闪。
若是那沈青梨真的干出那等不知感恩的狐媚事,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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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被卖出府,万姨娘关了柴房的事,没多久自也传入沈青梨和柳姨娘的耳中。
柳姨娘心中暗暗惊奇,没想到王氏竟会这般雷厉风行地发落了春桃和万姨娘。
还当太阳打西边出来,王氏大发慈悲了。
沈青梨想着柳姨娘的身体,便没告诉她,其实是因为她求了四郎君,才会有这么高的效率。
不管怎样,总之,结果是达成了就是最好的。
这日午后,沈青梨的新丫头梧桐站在一旁,安静地为她穿针引线。
这个丫头是管事嬷嬷新挑的,做事麻利,性子也乖巧,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房间,连门槛上都不沾半点灰尘。
“姑娘,针线串好了。”梧桐柔声说道,双手恭敬地递上串好的银针。
沈青梨点头接过。
窗外的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洒在案几上。
她想起四郎君暗中帮忙之事,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
那个看似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似乎也并非外人说的那般不堪。
沈青梨的手指轻抚着绣了一半的香囊,海棠花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只待填补细节。
“梧桐,你去打些温水来,我要洗手。”沈青梨放下针线,对丫头吩咐道。
“是,姑娘。”梧桐应声退下。
这一日,沈青梨就在屋中绣花。毕竟魏缜答应她的事已经做到,也到了她践行承诺,给他香囊的时候。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白天到黑夜,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不知不觉间竟趴在床沿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脚步声渐近,沈青梨想要坐直身子,却发现身子酸麻得厉害。
她刚动了动,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魏缜踉跄着走进来,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
他看见趴在床边的沈青梨,脚步一顿。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如瀑的青丝上,映得她的侧脸愈发清丽。
“四郎君,你怎么在这。”沈青梨惊愕唤道,想要起身。
魏缜没说话,只走到床边,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沈青梨被他这灼热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躲去:“四郎君……”
魏缜看着她躲避的动作,眸色一暗,忽然俯下身,靠得极近。
酒气扑面而来,沈青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却被魏缜一把抓住了手腕。
男人的手掌温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道。
“四郎君醉了,我去给您熬醒酒汤。”沈青梨强自镇定,轻声说道。
魏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又带着几分清醒的专注。
沈青梨叫来梧桐,吩咐她去准备醒酒汤。
等丫鬟端着汤碗回来时,魏缜已经靠在床边的软榻上,姿态慵懒地半躺着。
“四郎君,请喝醒酒汤。”沈青梨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魏缜撑起身子,却不接碗,而是抓住她的手腕。
沈青梨一惊,汤碗险些洒出来。
她刚要开口,却见魏缜凑近了些,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
“你总是这样,对谁都这么温柔。”魏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对那个新来的丫头,对府里的下人,甚至对那些想害你的人……”
沈青梨心跳加快,手中的碗微微颤抖。
魏缜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神渐渐深邃。
“四郎君……”沈青梨低声唤道,想要抽回手。
魏缜却突然倾身向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沈青梨浑身一僵,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醒酒汤洒了一地。
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映着碎开的瓷片,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远处传来更漏的声响,一声一声,敲在沈青梨剧烈跳动的心上。
梧桐在外间听见动静,正要进来,却被魏缜的贴身小厮拦住。
夜色渐深,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摇曳的影子。
沈青梨双手紧攥着衣袖,呼吸急促。
那股浓烈的酒气和男人特有的气息让她心跳加速,不敢动弹。
良久,男人才结束这个吻。
沈青梨还在发怔时,男人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雪白细腻的脸颊,嘴里醉意呢喃着,“小表妹,你身上怎的这么香……”
撂下这话,魏缜再不看沈青梨一眼,甩袖离去。
沈青梨站在原地,直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释然、有紧张,但更多是恐慌。
她知道,她和魏缜之间的关系,应当是就此撕破脸了。
得罪了府中的四郎君,万一他想要整治她,她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绝无任何反抗的机会。
可她答应过姨母,绝不可能给人做妾!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青梨回了自己的院子。
头几日,她还战战兢兢,处处防备,生怕魏缜会来找她的麻烦。
但自那日起,每次在府中遇见魏缜,他都仿佛没看见沈青梨一般。
无论是在花园里擦肩而过,还是在王氏院里打照面,他总是神色淡漠地从她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沈青梨倒也乐得清静,只是她身边的丫鬟梧桐看不明白,总是忍不住打听:“姑娘,四郎君这是怎么了?往日见了您好歹还会点个头,如今却跟不认识似的。”
沈青梨正在绣花,听到梧桐的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她垂眸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绣活,淡淡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府里事务繁忙,四郎君无暇顾及其他吧。”
梧桐却不依不饶:“可是前几日奴婢还看见四郎君在花园里逗鸟儿呢,哪里像是忙的样子?”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姑娘,您是不是得罪了四郎君?”
针线穿过绣绷,在绸缎上留下一朵朵细小的花朵。
“别乱猜,我是什么身份,哪有胆子得罪他。”
沈青梨的动作依旧平稳,仿佛梧桐说的话与她毫无关系。
梧桐见她不愿多提,便也没再多问。
又是一日午后,沈青梨抱着书从国公府的藏书阁出来,迎面撞上了魏缜。
她连忙侧身避让,谁知魏缜却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青梨低着头,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魏缜却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表姑娘这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沈青梨咬着唇不说话,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书本的边角。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也吹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魏缜斜倚在廊柱上,目光玩味地看着她:“怎么,前几日不是还一副贞洁烈女模样吗?现在倒装起哑巴来了?”
沈青梨抬起头,正对上他故意羞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四郎君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说完,她迈步就要离开。
“站住。”魏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爷让你走了吗?”
沈青梨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廊下的阴影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四郎君,请自重。”
魏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沈青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中,沈青梨将手中的书放在案几上,望着窗外发呆。
梧桐端着茶进来,见她神色恹恹,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青梨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事。”
她看着梧桐,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城里有什么绣品铺子?”
梧桐一愣:“姑娘想买绣品?”
“不是,”沈青梨拿出一个绣帕,“我想卖些绣品。”
梧桐接过绣帕,只见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针脚细密,色彩雅致。她惊叹道:“姑娘的绣工真是一绝!”
沈青梨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做。我想着,不如绣些东西换些银钱。”
梧桐迟疑道:“可是……姑娘您是国公府的客人……”
“我知道,”沈青梨打断她的话,“所以要请你帮我保密。”
看着沈青梨坚定的眼神,梧桐点了点头:“奴婢认识一个绣品铺子的伙计,可以去打听打听。”
“好,那就麻烦你了。”沈青梨朝她感激一笑。
她在府中月钱有限,又不好伸手向姨母要钱,只能看看能不能靠着卖绣品攒点银钱傍身。
毕竟在这高门大户之中,处处都要使银子,囊中有子,总比空空如也得强。
转眼又过了几日,中秋节将至,国公府也提前张灯结彩。
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府内处处洋溢着佳节来临的气息,但柳姨娘入秋后,风寒一直未好,院中还是一片苦涩药味。
沈青梨端着药碗,轻轻推开柳姨娘房门。
柳姨娘靠在床头,面色苍白,见沈青梨进来,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青梨来了。”
“姨母,该喝药了。”沈青梨坐到床边,将药碗轻轻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柳姨娘。
柳姨娘喝了几口,突然咳嗽起来。
“姨母,慢些。”沈青梨连忙轻拍她的后背,等咳嗽平息后,才又喂了几口。
“我记得你娘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柳姨娘看着窗外金灿灿的桂花,眼中泛起回忆的神色,“那时她总缠着我,脆生生喊着‘姐姐给我做糕吃’。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你母亲她,唉……”
沈青梨手上的动作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柳姨娘握住她的手:“怪我,不敢提这事……”
话未说完,柳姨娘又咳嗽起来。
沈青梨连忙给她顺气,柔声道:“姨母别说了,先把药喝完。”
院子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有人在挂彩绸,柳姨娘看着窗外,轻声道:“府里今年的中秋格外热闹。”
“那当然了,听说二郎君和二姑娘都回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笑音,榻边的姨甥俩下意识看过去,便见徐姨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桂花糕:“我让厨房特意做的,柳姐姐尝尝。”
这徐姨娘也是府中妾侍之一,与嚣张跋扈的万姨娘不同,徐姨娘性情和善,不争不抢,与柳姨娘很是投缘。
这会儿见着徐姨娘来,柳姨娘面上也露出惬意笑容,摆摆手:“我这病人,吃不得这些。青梨,你尝尝。”
沈青梨接过一块,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柳姨娘看着她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怜惜之色。
“对了,”徐姨娘坐下来,“二郎君这次在江南读书很有长进,先生都说他明年春闱有望。二姑娘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还带回来许多江南特产。”
柳姨娘恍然:“难怪府里这么热闹。”
“青梨,”徐姨娘转向沈青梨,“二姑娘带回来不少江南绣样,尤其有一幅双面绣,据说是扬州最有名的绣庄特制的,一面是蝴蝶戏花,一面是游鱼戏莲,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如今正在花厅与府中姑娘们分看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翌日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沈青梨想到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想趁着小表弟在家,去向他借几本闲书打发后宅的时间。
转过一处假山,忽然听见一声压抑的呻吟。
她循声看去,便见一个小丫鬟蜷缩在假山边,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抱着肚子。
沈青梨快步走过去,蹲下身问:“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小丫鬟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沈青梨皱了皱眉,轻声问:“你之前有吃些什么吗?”
小丫鬟道:“就…就方才去厨房拿糕点时,我见厨娘要将一盘糯米糕倒了,便求她都给了我……”
“你都吃了?”
小丫鬟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平日里也吃不上那样的零嘴,若是留着,回头肯定叫我阿娘都分给弟弟吃了。”
沈青梨闻言,轻叹口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糯米制的糕点,吃多了不容易克化,便会腹疼。这是我平日里备着的消食药丸,你含一粒在口中,慢慢化开就好。”
小丫鬟感激地接过药丸,“多谢表姑娘,您真好。”
“举手之劳罢了。”
沈青梨笑笑,又看见小丫鬟身旁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这是要送去哪里?”
“大……大郎君院里。”
小丫鬟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夫人特意吩咐送去的。”
沈青梨嗯了声,扶着那小丫鬟起来。
虽是吃了药,但见小丫鬟额头还泛着冷汗,身形也颤颤巍巍的,沈青梨想了想,问:“大郎君的院子在哪个方向,离这儿远吗?”
小丫鬟抬手指了指西边,道:“郎君们大都住在西苑那边。”
沈青梨顺着看去,她要去找小表弟,正好也要往那边去。
再看小丫鬟难受的模样,她迟疑片刻,道:“正好我要去书房那边,这点心,我替你送去吧。”
“啊?这……”小丫鬟惊讶道,“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没事,反正顺道,我送到门口就走。”
沈青梨拿起托盘,又叮嘱道,“你好生歇着。”
那小丫鬟登时感激涕零,连连朝她躬身:“多谢表姑娘。”
“客气了。”
沿着那条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沈青梨很快来到大郎君的院子。
院门紧闭,檐下挂着两盏青铜宫灯。
她正要让守门的小厮通报,忽然一阵风吹来,掀起她的裙角。
她连忙低头整理衣裳,将托盘交给守门的小厮:“这是夫人让送来的点心。”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就在她离开的瞬间,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国公府大郎君魏旻站在门口,正好看见一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他微微皱眉,问道:“方才是谁?”
“回大郎君的话,是大夫人让人给您送点心来了。”小厮恭敬地回答。
魏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已经空无一人的回廊,阳光下,一片花瓣随风飘落,悄无声息地落在青石板上。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进院子,只当是哪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沈青梨快步穿过花园,心跳还未平复,忽然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只见四郎君魏缜一身月白锦袍,腰间配着玉佩,风度翩翩。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避开。
可魏缜已经看见了她,刚要走上前,哪知沈青梨转身就跑。
少女的裙摆翻飞,发髻上的珠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顾不得什么女子的矜持,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魏缜站在原地,看着那抹仓皇逃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向来习惯了别人对他趋之若鹜,唯独这个丫头,总是避他如蛇蝎,实在可恨!
“四弟。”不远处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魏缜收敛了眼中的阴郁,转身看向站在院门外的大郎君:“大哥,怎么有空回府?”
“军中有些事要禀报父亲。”魏旻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魏缜身上,“听说你这些日子常去二皇子府上?”
魏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过是陪二皇子饮酒赏花罢了。大哥难道还怕我惹出什么祸事不成?”
“你心里有数就好。”魏旻淡淡道,“对了,崔家那边……”
“大哥不必说了。”
魏缜打断他的话,“那崔小姐,我看不上。”
魏旻皱眉:“父亲已经应下了。”
“应下又如何?”魏缜冷笑一声,“难道还能把我绑去成亲不成?”
“你……”魏旻还想说什么,却被魏缜摆手打断。
“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魏缜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魏旻独自站在院门前。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魏旻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表面上风流倜傥,实则心机深沉。
这次如此坚决地拒绝崔家的亲事,怕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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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大夫人王氏的院内,茶香袅袅升腾。
刑部尚书府的崔夫人端坐在上首,一身绛紫色锦缎衣裙,发髻间珠翠晃动。她身旁的崔小姐穿着淡青色褙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度。
“这门亲事,我们崔家自是十分满意的。”崔夫人抿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说道。
王氏正要答话,忽见柳姨娘领着沈青梨进来。
王氏皱了下眉,问:“有何事?”
柳姨娘低眉顺眼道:“不知崔夫人与崔小姐在,只是前几日夫人让青梨抄写的心经,青梨已经抄好了,我便带着她给夫人送来。”
且说这抄心经,便是那日万姨娘闹过后,王氏让沈青梨抄十遍心经静静心——
实则不是为了万姨娘,而是得知魏缜在花园给沈青梨送吃的。
王氏从前本就忌惮柳姨娘的美貌,如今见沈青梨生得如此美貌,怕这小妖精也步了她姨母的后尘,暗中勾搭府上的爷们,这才让她抄抄心经,别生出妄想。
现在看着那字迹整齐的十遍心经,王氏还算满意,点头:“不错。”
沈青梨身着素淡的衣裙,安静地立在一旁,“夫人满意便好。”
王氏刚想叫柳姨娘她们退下,崔小姐的目光却在沈青梨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故意提高声音:“听闻国公府最近收留了一个落魄的表姑娘,想必就是这位了?”
沈青梨听出话中嘲意,面色微变。
但看到对方锦衣华服,一看就是高门贵女,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便垂眸不语。
“我听说,这位表姑娘的父亲是个落魄的商人。”崔小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柳姨娘脸色微变,正要开口,却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崔小姐对我府上的事倒是关心得紧。”
魏缜大步走进来,一身月白锦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
他的目光扫过崔小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不过,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崔小姐脸色一白,慌忙低下头,“阿缜哥哥万福。”
崔夫人连忙打圆场:“四郎说笑了,小女不过是好奇问问。”
“青梨表妹的身份,不是崔小姐该过问的。”
魏缜冷笑一声,走到沈青梨身边,从她手中接过茶盏:“端茶倒水的活计让丫鬟们做便是,说到底,你是我们府上的客人。”
沈青梨的手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洒出。
她快速退到一旁,不敢抬头。
崔小姐看着四郎君维护沈青梨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阿缜哥哥何时这般维护起外人来了?”
崔小姐强压着怒意,“莫不是被这小狐狸精迷了心智?”
沈青梨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她不愿成为两人之间的矛盾源头,可此刻进退两难。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小表妹,你身上怎的这么香……”
沈青梨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这香气来自何处——那是她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装的是母亲教她配的香方子。
眼见着醉酒的男人像只巨犬般,在她身上嗅来嗅去,那鼻尖都要从她的脖颈嗅到胸前,沈青梨再也熬不住了,“是这个……”
她颤抖着手,从袖中摸出那个香囊,“是香囊的香味。”
月光下,香囊上的刺绣隐约可见,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魏缜接过香囊,指尖摩挲着绣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原来表妹早有准备,用香囊勾引我?”
“四郎君!”沈青梨急得眼眶发热,“这香囊明明是你要我……”
“我要你什么?”
魏缜打断她的话,醉眼迷离地凑近,“难道是我逼你送香囊给我?”
沈青梨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清醒时要她准备香囊,醉后却全然不认的男人,心中苦涩难言。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四郎君醉了,该回去休息了。”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说话声由远及近。
沈青梨心头一惊,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要躲开。
慌乱之中,她的指甲不小心划过魏缜的手背,留下几道血痕。
魏缜也不恼,反而轻笑出声:“原来是只小野猫,装得倒像只温顺的小白兔。”
沈青梨顾不上解释,快步躲进旁边的屏风后。
来人是个小厮,说是国公爷找四郎君有要事相商。
魏缜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跟着出去了。
第二日清晨,沈青梨代替柳姨娘去给大夫人请安,没想到四郎君竟然也在。
见着那清醒俊美的男人,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昨夜的事像一团乱麻般缠在心头。
“四郎,你手上这是怎么了?”大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沈青梨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她僵在原地,不敢抬头,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手中的茶盏微微颤动,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涟漪。
“没什么,昨夜不小心遇到一只野猫。”魏缜漫不经心地回答。
沈青梨低着头,装作认真添茶的样子,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大夫人将茶盏放下,意味深长地看着魏缜:“真是猫抓的?四郎这般年纪,该当收敛些了。”
魏缜勾起唇角,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沈青梨:“确实是只野猫,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
沈青梨的手一抖,险些打翻茶盏。
她低着头,假装没听见这暧昧的对话,可耳尖已经悄然泛红。
“你与崔家小姐的婚事已定,可不能在外面胡闹。”大夫人的声音严厉了几分,“府里上下都看着呢。”
魏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母亲多虑了。”
他的目光在沈青梨身上停留片刻,“我心里有数。”
沈青梨感觉背脊发凉,那道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衣衫,直探入心底。
她强忍着心下慌乱,继续为大夫人斟茶。
“沈家表妹,“魏缜突然开口,“你说是不是?”
沈青梨的手一颤,茶水溅在桌上,她慌忙拿帕子去擦:“四郎君说笑了,青梨不敢妄言。”
好在当着大夫人的面,魏缜也并未太过放肆。
沈青梨请完安,很快就先行告退。
只是还没等她走远,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魏缜不知何时跟了出来,将她拉到角落。
“怎么,心虚了?”
魏缜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昨晚不是还挺大胆的么?”
沈青梨的脸瞬间涨红,她咬着唇不敢说话。
“别装哑巴。”他俯身靠近,“抓伤我,总该付出些代价吧?”
沈青梨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四郎君,请自重。你是要娶崔家小姐的人,不该这样戏弄我。”
“我戏弄你?”魏缜冷笑一声,“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这么香的味道,是想让谁闻到?”
沈青梨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四郎君,求你别这样。”
见她这般恐惧,魏缜的手指停在沈青梨的脸颊旁。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疑惑,但最终愤怒占据了上风。
“沈青梨,你与我都那般亲密过了,现下才来求我别这样,是不是晚了些?”魏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沈青梨只觉一阵无力,第一次假山里初遇,昨夜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难道每次亲密,不都是他强迫的吗?
怎么变成她勾引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四郎君,我从没有想过要戏弄你,也从未有过任何勾引之意。如果我之前有任何行为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但现在,请你……自重。”
魏缜眸光一暗,片刻,收回了手,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青梨。
“自重?那你上回求我帮忙时,怎么不叫我自重?”
沈青梨的心中涌起一股委屈,她睁开了眼睛,直视着魏缜的眼睛:“是,我是请四郎君帮忙,可……可我不是答应替您绣香囊吗?”
“爷出生公府,要什么香囊没有,你觉得爷会稀罕一个香囊吗?”
魏缜眯起眼眸,盯着眼前委屈又惊愕的少女,忽的意识到什么,“还是说,你真的这般单纯,觉得一个香囊就能打发了我?”
沈青梨惊住了。
因为之前魏缜帮她解过几次围,她的确天真的以为魏缜是出于好心帮她。
可现在……
他要的哪是香囊,分明是她!
“不…不行……”沈青梨面色苍白,毫不犹豫地后退:“不可能的,四郎君,我绝不可能委身于你。”
她拒绝得这般干脆直白,就如一记响亮的耳挂甩在魏缜的脸上。
作为国公府的嫡出郎君,二皇子面前的红人,魏缜生来尊贵,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拒绝,霎时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呵,绝不可能?”
魏缜定定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但沈青梨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任何的闪躲。
意识到这女子是真的不愿意,魏缜咬牙冷笑:“好,好一个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记住你今日的话,他日莫要再求到爷面前!”
这不疾不徐的语气,却如鼓槌似的一下又一下敲在了沈青梨的心口。
她那张本就莹白的小脸更是煞白,忙不迭摇头:“不,不是,大郎君你误会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女知道刘斌所犯之事,是他罪有应得。只是我那同乡的婆婆拿此事来威胁翠兰姐,我就想着……大郎君可否有什么办法,帮翠兰母女与刘家撇清关系,好让她们母女得以平平安安回到苏州……”
沈青梨边说边觑着男人的神色,见他迟迟不言语,她眸色微黯。
“我知道这个请求冒昧,但翠兰母女若是真的因此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小女心中难安,这才厚着脸皮来拜托您……”
她咬了咬唇,“若是实在难办,那大郎君便当青梨今日没来过好了。”
说着,她抬起手,规规矩矩朝前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才迈出两步,身后陡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你为什么不去求我四弟?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沈青梨没想到大郎君会问这个问题,心中一惊,抬头看向魏旻。
魏旻却是目光平静地望着她,那视线似是要把她看透般。
久在军营里的男人自有一派浑厚强大的威严,沈青梨一个小小女子怎敢在他面前扯谎。
犹豫片刻后,她如实回答:“四郎君……性格多变,小女不敢轻易相信。而大郎君为人正直,小女觉得更可靠。”
魏旻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过很快,那抹弧度便又压下,再看眼前这恨不得将脑袋钻进青石板里的表姑娘,他道:“既然你都求到了我面前,又说我为人正直,倘若我不答应,岂非也变成了个性格多变之人?”
沈青梨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这话。
但也不等她细想,下一刻,便见身形高大的男人站起身,神色淡淡道:“此事我会安排,你回去吧。”
沈青梨心中一喜,抬起眼:“大郎君,您这是答应帮忙了吗?”
阳光下,少女的眉眼弯弯,笑靥生花。
莫名其妙的,魏旻觉得胸口有些涨涨的感觉。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嗯,答应了。”
“太好了!大郎君,我就知道您是个正人君子!”
沈青梨此刻简直是欣喜异常,忙不迭地朝着魏旻鞠躬,一遍又一遍,“多谢大郎君,多谢大郎君!”
见她这般感恩戴德,魏旻不禁失笑。
不过一件小事,何至于此……
转念一想,也许在他们这些掌权人眼中的一件事,落在她们这些弱女子的眼里,便是比天还大,比山还沉。
又一番道谢后,沈青梨起身道:“大郎君,那我就不打扰您,先行告退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魏旻却再次叫住了她:“沈姑娘。”
沈青梨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魏旻,两只眼睛还亮晶晶的透着光:“大郎君还有吩咐吗?”
“不算吩咐。”
魏旻负手而立,一双狭长的黑眸深邃地看着她:“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不用再去求四弟了。”
沈青梨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半晌,她只能再次行礼,轻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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