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寒枝桑明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将军夫人杀疯了桑寒枝桑明珠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织沄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热闹嘈杂的喜乐声冲入耳中时,桑寒枝猛地从黑暗中睁眼。“这桑家二小姐与段家大公子的婚事可真热闹!”“那可不?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风光得很呐!”路人的高声议论像是兜头而来的一盆凉水,将桑寒枝冻得哆嗦。成亲?她居然回到了被庶妹算计替嫁的这一天!然而前世的她并没有如今这般好运气,没能在中途就醒来,而是在拜堂之时幽幽转醒,紧接着,桑明珠与林月柔痛哭而来。一句一句诉说着她桑寒枝是如何打晕了桑明珠,如何自己爬上花轿,如何处心积虑篡改了这婚事!而她当时被绑着手脚,被堵着嘴百口莫辩!从此,她进了火坑,被段瑞那个疯子百般折磨致死!她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做竟落得如此下场!她不甘心那些渣滓踩着她的骨血飞黄腾达!她不甘心啊!浓烈的恨意充斥着桑寒枝的胸腔,既然...
《重生后将军夫人杀疯了桑寒枝桑明珠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当热闹嘈杂的喜乐声冲入耳中时,桑寒枝猛地从黑暗中睁眼。
“这桑家二小姐与段家大公子的婚事可真热闹!”
“那可不?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风光得很呐!”
路人的高声议论像是兜头而来的一盆凉水,将桑寒枝冻得哆嗦。
成亲?
她居然回到了被庶妹算计替嫁的这一天!
然而前世的她并没有如今这般好运气,没能在中途就醒来,而是在拜堂之时幽幽转醒,紧接着,桑明珠与林月柔痛哭而来。
一句一句诉说着她桑寒枝是如何打晕了桑明珠,如何自己爬上花轿,如何处心积虑篡改了这婚事!
而她当时被绑着手脚,被堵着嘴百口莫辩!
从此,她进了火坑,被段瑞那个疯子百般折磨致死!
她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做竟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甘心那些渣滓踩着她的骨血飞黄腾达!
她不甘心啊!
浓烈的恨意充斥着桑寒枝的胸腔,既然她重活了一世,那么她就要让所有害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就在她咬破了舌尖用疼痛使自己清醒时,前行的花轿突然停下。
“是裴将军的扶灵队伍!”
“快让开!快让开!”
裴将军?裴临渊!
桑寒枝恍惚间想起来了裴临渊,上一世她也曾听闻过裴临渊的灵柩在今日回京,却没想到居然正好撞上。
那裴临渊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将军,十三岁随裴老将军出征,二十岁便已功成名就,可偏偏还是逃不过战死沙场的结局。
不过是顷刻之间,喜乐骤停,哀乐冲天。
随着哀乐渐近,桑寒枝攥紧了拳头,直接一头撞出了花轿!
她的手脚都不得自由,整个人就像是飞鸟投林一般滚了出去。
“啊!二小姐!”陪嫁丫鬟赶紧来扶。
“新娘子怎么跌出花轿了?”
“这可不吉利啊!”
“哎,你们看,新娘子怎么站不起来?”
桑寒枝被绑了手脚,当然站不起来!
两个陪嫁丫鬟看似是在搀扶桑寒枝,实际上却是在死命地摁着她。
忽得,女子的呜咽声伴随着哀乐声响起,那声音如泣如诉,令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新娘子怎么在哭?”有人面露疑惑。
陪嫁丫鬟急得团团转,故意高声嚷嚷道:“快来人!二小姐失心疯了!快扶二小姐回花轿上!”
可桑寒枝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乖乖回去!
她一边呜咽着,一边用身子撞开丫鬟,想靠近送葬队伍。
拉扯间,她头上的红盖头不知被谁给扯开了。
一张明艳张扬,却梨花带雨的脸骤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新娘子怎么会被堵了嘴?”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桑家二小姐啊!”
“不是二小姐?那是谁?”
丫鬟惊慌失措地要将红盖头盖回去,桑寒枝却一头撞在她肚子上,将她撞了个仰倒。
另一边的丫鬟婆子们想扑过去,却被送葬队伍的人拦下。
一道身影出现在桑寒枝面前,他身着丧服,相貌平平,一双眼睛却像是鹰隼一般锐利。
“你是什么人?”他一边问,一边伸手解开了桑寒枝嘴上的布条。
桑寒枝嘴上得了自由,却仍旧站不稳,只能跌坐在地上,费力地往着那纯黑色的棺椁。
她悲伤啜泣道:“我心悦裴将军已久,本想等他凯旋再表明心意,可不曾想再见面时竟已天人两隔。裴将军既已殉国,我愿以命殉裴将军!”
随着她话音落下,面前的人却猝然抽出配剑!
“啊啊啊!!”丫鬟的叫声冲破天穹。
围观的百姓们都瞪大了双眼。
桑寒枝却抬头泪眼盈盈地往着身前的人,她看着寒芒划过,微微抬起手臂。
下一瞬,宽大的嫁衣袖子便被利刃割破,所有人都看到了桑寒枝被粗麻绳捆住的双手!
男子挑剑割断桑寒枝手上的麻绳,他的目光掠过冗长的送亲队伍,语气冷漠,“你既要成亲,不必赴死。”
桑寒枝听了这话以后立刻将脚上的绳子一并解开。
她瑟缩了一下,装得可怜兮兮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都是二妹妹和夫人可怜我,这才给我了这样好的亲事。”
说着,桑寒枝抬手擦了擦眼泪,偏就是这抬手的动作让本就破碎的衣袖滑落,露出了她手腕上的红痕。
“可裴将军已死,我对这人世间再无半点留恋,也只能辜负夫人和二妹妹的好意。”桑寒枝的话没有半点说服力。
但围观的人却已经看明白了。
“原来这位是桑家大小姐!”
“今日本该是桑家二小姐出嫁,怎么会变成大小姐?”
“你傻了不是?没看到桑大小姐被绑了手脚还堵了嘴吗?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着自愿,可分明就是被胁迫啊!”
“天呐!桑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不是欺君罔上吗?”
“桑大小姐也真是可怜,桑夫人早逝,姨娘带着庶女上位,偏她这位正儿八经的嫡女却沦落至此......”
周围人的议论声落入了桑寒枝耳中,她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胆小柔弱的模样。
为桑明珠辩解道:“不是二妹妹的错,二妹妹是可怜我才将这婚事让给我的,我......是我自己不争气。”
陪嫁丫鬟也趁机说道:“没错,大小姐都承认了,就是她自己想要这婚事!”
可百姓们不是傻子。
“呸!若是自愿,桑大小姐怎会被绑了手脚堵了嘴?分明就是你们欺负人!”
“就是!要不是桑夫人早逝,你们桑家那姨娘,庶女怎么有机会上位?如今居然还敢欺君,真是不知死活!”
丫鬟婆子们被怼得哑口无言。
桑寒枝捂着脸嘤嘤啜泣,却是半句话也不肯说,不过暗地里,她却乐得看这热闹。
前世她没有在中途醒来,等她恢复神志时已经回天乏力,被桑明珠和林月柔送上了绝路。
而今,且看看谁才是要死的那个吧!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决堤。
“你们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桑寒枝大声喊道,“我本该千恩万谢接下这好亲事,让二妹妹能与她真正的心上人双宿双飞。可我实在不愿意在裴将军灵前欺骗自己!”
“我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二妹妹和夫人的期望,如今,唯有一死,方能让父亲安心,方能陪伴裴将军!”
她说着,竟卯足了劲往裴临渊的棺椁撞去。
这下子,众人便知道她口中的“殉情”并非借口。
送葬的众人也被这变故吓得不轻。
他们之间很多都是和裴临渊一块儿上过沙场的同伴,现在谁都没空去细想已经死透的裴临渊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位情人。
他们只怕这桑大小姐当真撞棺而死啊!
就在桑寒枝接近棺椁时,她忽得被人拦腰一档,火红的嫁衣在半空中划过,像是一瞬而开的红莲。
视线天旋地转,然而在桑寒枝站稳后,她听到送葬队伍里有人说道:“桑大小姐对裴将军如此情深义重,实乃大义!”
桑寒枝正思忖着,她知道当今皇帝乃是一位明君,而裴临渊从前也的确没有过什么红颜知己的流言蜚语。
所以,她现在突然冒出来要死要活非得嫁给裴临渊,这必然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可是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哪怕皇帝不愿意相信自己......至少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她必然不会再被推进火坑,替桑明珠嫁给段瑞。
正想着,桑寒枝听皇帝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是临渊的亲信,此事你们怎么看?”
桑寒枝心头一紧,她悄悄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观望的两人。
其中一人乃是先前拦住她的小将,另一人满脸的络腮胡,那双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这个这个......”络腮胡摸了摸下巴,他看了看身旁的人,嬉笑着想说点什么。
然而那冷脸小将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后,仲胜表情一顿,而后正色说道:“皇上恕罪,卑职虽然跟在将军身边,可是这将军的感情私事......卑职岂敢打听?”
这话说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否认裴临渊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了。
但是裴临渊死都死了,或许他是真的把这红颜知己藏的太深了,所以才没有被别人发现呢?
因此,仲胜没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不过桑大小姐对将军如此有情有义,或许......也许是真的吧?”
仲胜越说越不自信,他时不时就拿眼神讯问身边的人,最后实在是没按捺住八卦的心思,他道:“江小哥,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
江御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又皱眉看着桑寒枝,表情里居然有几分自我怀疑,以及几分头疼。
“不知......”江御开口的声音有几分犹豫。
桑寒枝不知这位江小哥的表情怎么会如此复杂,她也怕裴临渊身边的两人会否定她,于是她赶紧说道:“臣女斗胆,有一件关于裴将军战死的消息内情......”
咬了咬牙,桑寒枝朗声说道:“裴将军之死乃是被人背叛坑害!”
这话掷地有声,让在场几人都愣了神。
桑寒枝的手心里都在冒汗,不论如何,她今天要嫁给裴临渊的话都已经传出去了,她必须看看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京城和边疆有千里之遥,你是怎么知道的?”皇帝的表情不再轻松,他眯起了眼睛鹰隼一般打量着桑寒枝。
“因为......”桑寒枝抹了抹眼睛,哭着说道,“臣女前几日夜里梦见了裴将军,裴将军一身血污,嘴里只说着自己含冤,对不住皇上的信任,对不起将士们的信赖。只是当时臣女没有多想,直到今日亲见到了裴将军的灵柩,臣女知道一切都有迹可循。”
亡人托梦这种事不是没有,只是桑寒枝这番话说得实在有些玄幻。
皇帝思量了会儿,问道:“那么他可有说害他的人是谁?”
桑寒枝道:“裴将军身死,我军险胜,若论功行赏,自然是何将军顶上裴将军的空缺。”
其实这种事也是她前世才知道的,前世她被困在段家,可是外面的风风雨雨闹的实在太大,所以就连她也有所耳闻。
只是她前世死得太早了,只听闻何家在裴临渊死后蒸蒸日上,于是就有消息流传说裴临渊的死与何家有关。
但事实真相如何她并不知道,毕竟眼下,她得证明自己和裴临渊的“情分”。
若不是对她也有情,裴临渊又岂会专门托梦给她诉说自己的冤死呢?
“罢了......”皇帝好像做了决定,“临渊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又对他生死不弃,那朕就做主,允你嫁给他为正妻。只是方才那句话朕就当没听见,你也不要胡乱去说。”
闻言,桑寒枝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连忙拜道:“多谢皇上成全。”
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皇帝看向江御时那复杂又有些嫌弃的眼神。
事已至此,桑寒枝终于迈出了脱离桑家的第一步。
她再也不会被迫嫁给段瑞,凄惨死去了。
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她上辈子所遭受的苦楚,她要在这一世加倍地讨回来!
皇帝也似乎是因为裴临渊的缘故,所以对桑寒枝颇有几分维护之意。
就像现在,为了让桑寒枝和裴临渊的婚事名正言顺,皇帝当场写下圣旨给两人赐婚。
这是要告诉世人,即使裴临渊已死,但桑寒枝这位将军夫人也是有人罩的。
在接过明黄色圣旨的刹那,桑寒枝感觉自己手中拿着的不仅仅是圣旨,更是她的保命符。
“民女谢皇上圣恩。”桑寒枝俯身一拜,心里终于有了底气。
皇帝又道:“临渊新丧,将军府里琐事颇多,你若是想轻松些,大可以过些日子再去将军府。”
裴临渊死的突然,况且他是为国捐躯,可想而知这几天会有多少去将军府吊唁的人。
人多了,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若是桑寒枝想清闲些,确实可以把婚期往后拖延。
然而桑寒枝却扯了扯唇角,轻声细语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既已出门,便没有走回头路的意思,我愿意即刻前往将军府与裴郎成亲。从此,与将军府荣辱与共!”
听了她的话,皇帝赞赏地点了点头,“好,好,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说罢,他就吩咐福公公送桑寒枝出宫。
桑寒枝从容地告了退,有意无意地瞥过江御和仲胜。
却见两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知道这两人还有事要和皇帝商谈,于是她收敛目光,跟着福公公离开了。
桑寒枝刚踏出殿门,皇帝就收了脸上的笑意,“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仲胜没吭声,而是憋着笑杵了杵身旁的江御,“江......小哥,皇上问你话呢。”
江御拧眉抿唇,最后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当下没有外人,皇帝卸下了威严,他揉了揉额角,表情十分无奈,“你......她一个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临渊含冤而死的事?我朝大大小小的将军也不少,她怎么会直指何将军?”
可如果只说是梦中所见,这却又太玄幻了些,有道是敬鬼神而远之,皇帝对于桑寒枝的话并不尽信。
但若不是离奇玄幻之说,桑寒枝又怎么会梦到含冤的裴临渊?即使桑寒枝说谎,但她区区一介女流,又怎么会知道裴临渊战死的内情?
所以皇帝对桑寒枝既信又不信。
可也仅仅是这些微的相信,就足以让皇帝在如今保下桑寒枝。
江御又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疑惑。
仲胜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嘿嘿”一笑说道:“皇上息怒,说不准真是真爱呢?这爱人托梦之说也不是没有过啊......”
“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梦境之说。”皇帝没好气道,“你跟在临渊身边已久,这些事情就由你们去查个明白。”
听了这话,仲胜也不敢再插科打诨了,他连忙拱手道:“是,卑职听命。”
皇帝又看了江御一眼,然后嫌弃地摆摆手说道:“今天是将军府的好日子,你们且回去好好筹备婚事,别让姑娘家心寒。”
“好一个就事论事。”皇帝算是看明白了,桑寒枝她虽然身为嫡女,可很显然,她在桑家并没有立足之地。而今桑寒枝又一心为裴临渊殉情,倒是如了桑鸿的意愿。
但是作为一代明君,皇帝显然不会任由这种冤假错案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于是皇帝一拍桌子,说道:“若说就事论事,朕只看到你们李代桃僵行替嫁之事,只看到你们胆敢当着朕的面想要逼死嫡女!”
“微臣冤枉!”
“今日桩桩件件如何冤枉了你?”皇帝步步紧逼,“区区一个弱女子,就能瞒过阖府上下所有人抢了这门婚事?区区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绑了自己的双手双脚?她若真是为了谋求婚事,半路上又为何要为临渊殉情?”
一句一句的问题问得桑鸿哑口无言,“或许她有什么帮手未为可知......可能在半路上她突然良心发现......这逆女她具已认罪了啊......”
可是皇帝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桑寒枝之所以心存死志,一是想为裴临渊殉情,二来便是桑鸿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要逼死嫡女!
“爹,女儿不是想认罪,女儿是不得不认罪啊。”桑寒枝的眼泪哗哗的流,“女儿是为了爹的名声,是为了妹妹的清白,是为了家宅安宁啊!这大概就是我对爹最后的一点价值了吧?”
她说得越说情真意切,就越显得桑鸿几人冷血无情。
桑鸿被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更何况替嫁之事他也是默认了的,而他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险,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当初段大人还在人世时,两家结姻亲便能互相扶持,步步高升。
可偏偏段大人他是个短命鬼,他一死,段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桑明珠再嫁过去便是低嫁,对桑鸿的仕途一点用处也没有!
只不过这门婚事是当初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的,皇命难违,否则桑鸿早就找借口去退婚了,何至于要用这样冒险的办法?
桑寒枝凄凄惨惨地哭着,桑鸿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他竟然脑子一热,说道:“恳请皇上明鉴,寒枝她今日既已出阁,人尽皆知,若此时回头,只怕对寒枝名誉有损,还请皇上......请皇上成全这段姻缘吧!”
到最后,桑鸿还是选将错就错,保全桑明珠。
“爹,女儿的心已经属于裴将军了,女儿愿意为裴将军殉情,一女不事二夫,女儿岂能嫁给段大公子?”桑寒枝双目含泪,字字泣血。
“女宁愿用这条命来换与裴将军一世姻缘,只要女儿死了,今日这婚事便不算成,也好以此成全妹妹和段大公子啊!”桑寒枝哭着说道。
“我不!”桑明珠忍不住叫道,“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你可别祸害我!”
“住口!”皇帝被桑家几人的厚脸皮给气得吹胡子瞪眼,“桑鸿,当初这门婚事是你求朕赐下的,如今你要将错就错,把朕置于何地?朕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九五至尊一言九鼎,没想到现在却被桑鸿给倒打一耙,皇帝如何能不生气?
桑鸿低着头,喘了几口粗气,最后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家风清白,寒枝已经半路出阁,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砚台就被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痛得他脸色骤变!
“你的家风?好你一个桑鸿,倒是连朕的金口玉言都比不过你的家风了!”
此话一出桑鸿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只一味地想要保全桑明珠,竟然忽略了眼前的人乃是天下之主!
“微臣不敢!”桑鸿惊出了一身冷汗。
“朕看你倒是敢得很!”皇帝的目光变得冰冷,“桑鸿,你如此糊涂,家风不干不净,依朕看,你连家事都处理不明白,又如何能处理好国事?”
一听这话,桑鸿的身子抖了抖,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嘴巴嗫嚅着却没说出一句话。
桑寒枝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瞧着,宽大的衣袖恰好遮住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知道当今圣上明察秋毫,而今桑鸿竟然不知死活地和皇帝对呛,指定没他好果子吃!
果然,桑寒枝正想着呢,就听到皇帝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自今日起,你罚俸一年,你如今的位置也不必再坐了,等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家事,有心思为朕分忧了再说吧。”
听这意思,皇帝不光是要罚桑鸿俸禄,还想降他的官职啊!
“皇上......”桑鸿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从三品的位置,只差一步就能迈进三品大员的行列了,如今要是被降职,他肯定得抠死!
皇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林氏,你是妾室扶正,本该恪尽职守,爱护子女,却蛇蝎心肠,妄图谋害嫡女。你既然没有容人的度量,从今往后便仍做妾室吧。”
只一句话,就把林月柔多年来的筹谋算计全给毁了!
“皇上!”林月柔瞪大了双眼,她外表柔弱,语气也卑微,“我......大小姐贵为嫡女,我怎敢害她......我只是......”
皇帝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一哼,便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一旁的福公公一挥拂尘,尖着嗓子说道:“放肆,皇上没让你说话,你这妾室岂敢冒犯天颜?”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吓得林月柔再也不敢吭声。
她用着急切而惶恐的眼神看向桑鸿,期望桑鸿能够为她说说话。
可是现在的桑鸿连自身都难保,他要是真的再开口帮林月柔,只怕皇帝会罚得更重。
在看到皇帝几句话的功夫就处理了桑鸿和林月柔,桑明珠被吓得缩着脖子装鹌鹑。
但是很快,皇帝就提到了她,“桑鸿,你可想清楚,当初这门亲事是你和段爱卿一同向朕求的,乃是皇命,如今你不愿意嫁出二女儿,可是想要抗旨不遵?”
桑明珠的嘴唇抖了抖,被吓得连连落泪。
段瑞已经成了废人,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废人啊!
她、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爹......”桑明珠小声呼喊桑鸿,见桑鸿不理她,又小声喊林月柔,“娘......你们可要救救我啊......”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唯有桑寒枝一边擦眼泪一边借着袖子的遮挡勾唇发笑。
这句话就如烈火烹油,刹那间沸腾至极。
“裴将军为国捐躯,至死也未娶妻生子,不曾想,这位有情有义的桑大小姐竟会被逼迫替嫁!”
“桑家无情无义!”
“桑大人官居三品,怎能放任续弦、庶女迫害嫡女?”
“宠妾灭妻,德不配位!”
裴临渊年少成名,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将军。
可如今战神陨落,对他一心一意的桑家大小姐居然被逼替嫁,再加上送葬队伍里的人如此称赞桑大小姐,这让百姓们如何不群情激愤?
他们被点燃怒火,嚷嚷着要让桑家给说法。
桑家的丫鬟婆子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像是鹌鹑似的挤成一团。
桑寒枝冷眼看着这一切,时不时柔柔弱弱地抹着眼泪。
百姓们的同情如同潮水般涌向桑寒枝,将她那瘦弱的身影紧紧包裹。
她的泪水已然成了她无辜与委屈的最好证明,每一滴都能激起无尽的波澜。
却在这时,一对人马急匆匆而来。
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公公。
福公公人还没走近呢,他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传皇上口谕,命尔等速速进宫问话!”
一听这话,桑寒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件事情果然闹大了,这其中不仅关系到了桑家和段家,现在甚至还牵扯到了裴临渊。
当今圣上是位爱惜人才的明君,想来他定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为裴临渊“殉情”。
再者说,有皇帝插手此事,那么林月柔和桑明珠联手李代桃僵的事情肯定也会被彻查!
这一局,自己赢定了!
然而即使有皇帝的口谕在前,桑寒枝还是哽咽着说道:“裴将军以身殉国,我与裴将军生死相隔,心中万分悲痛,不知公公可否容我先送将军的灵柩回将军府。就让我陪将军走完最后这段路吧,之后,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落下泪来,一副铁了心要生死相随的模样。
福公公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最后却还是叹息着说道:“不是奴才不通融,而是皇上催的急......”
顿了顿,福公公又说道:“奴才方才在半路上遇到了桑夫人和桑二小姐,眼下她们应该正在进宫的路上,桑大小姐,你对裴将军有这番心意就够了,可不要耽搁了皇上的口谕啊。”
这话简直就是在明示桑寒枝,皇帝要彻查这件事了,所以福公公才让她赶紧进宫去说个明白。
桑寒枝也不是傻子,左右她现在做戏也做够了,于是便抹了抹眼泪,说道:“好,我这就去,待此事了结,我再去陪裴将军也不迟。”
听了这番话后,福公公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就瞥向一旁的小将,但是最终他也什么都没说。
不过桑寒枝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却是让在场众人都敬佩起来。
他们虽然爱戴裴临渊,却也没有到为他要死要活的地步。
这位桑大小姐可真是痴情人啊!
扶灵的队伍仍旧去往裴将军府,唯有那年轻的小将和满脸络腮胡的副将跟随众人进宫。
只是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却没了新娘子,段桑家那些送亲的人又不敢忤逆皇上的口谕,只能急急忙忙打道回府,免得继续丢人。
勤政殿内寂静无声,皇帝高坐主位,殿内的宫女太监站了一圈又一圈,光是看那阵仗便十分唬人。
桑寒枝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根本不足以让皇帝如此重视。
他们重视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裴临渊。
如今,她就是裴临渊的“未亡人”。
随着桑寒枝的到来,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桑明珠一咧嘴,率先就要先发制人。
然而桑寒枝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夫人,妹妹,今日之事都怪我不知好歹,白白浪费了夫人和妹妹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一听闻裴将军的死讯就控制不住我自己,还请夫人和妹妹放过我,让我随裴将军去了吧!”
“你胡说八道!”桑明珠被先声夺人,刚刚准备好的腹稿全都被打乱了,她立刻急声说道,“今天分明是你把我打晕了,偷偷摸摸抢了我的婚事,幸好现在还没酿成大错,不然你让桑家颜面何存?”
她的声音是故作的娇柔,显得尤为粘腻恶心。
林月柔的脸色阴沉了瞬间,而后她拉过桑明珠,柔声道:“明珠,你莫要激动,此事皇上肯定能会还你公道的。”
桑寒枝看着她们二人,心中冷笑不已。前世,她就是被这对母女蒙蔽了双眼,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如今,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如何自圆其说。
她抬起那双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众人,哽咽道:“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那便是我的错,这婚事是我抢来的。我担心自己半路逃跑,于是绑住了自己的手脚,担心自己求救,于是堵了自己的嘴,都是我自愿的......”
桑明珠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却又不得不装作忧心道:“姐姐,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由你嫁去段家了。”
桑寒枝懦弱地瑟缩着肩膀,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然而在她抬手的时候,却露出了手腕上青紫斑驳的勒痕。
她深深地对皇帝磕了一个头,哽咽着道:“请皇上明鉴,臣女早已经对裴将情根深种,早已经许下心愿非裴将军不嫁。今日臣女也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抢了妹妹的婚事,这原是臣女的罪过。好在现在臣女尚未与段大公子成婚,臣女恳请皇上拨乱反正,让臣女将这门婚事还给妹妹。”
说罢,她语气微顿,而后在桑明珠怨恨的目光下说道:“妹妹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对段大公子一心一意,如今幸好还没有酿成大祸,妹妹,你可高兴?”
高兴?
桑明珠当然不高兴!
今天替嫁的事情本来就是桑明珠和林月柔一手促成的,她就是不愿意嫁给段瑞那个废物,所以才算计到了桑寒枝头上。
如今要拨乱反正,那么她所有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我不......”桑明珠下意识开口,“上花轿的是你,凭什么走到一半又丢给我?”
“明珠!”林月柔小声制止桑明珠,而后她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试探着说道,“这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都走到一半了,出了门的闺女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她拉出了桑寒枝做挡箭牌,暗含威胁地说着,“左右这万事俱备,寒枝,你可是桑家嫡女,万事皆要以桑家为先,这婚事本来就阴差阳错,若是你半路反悔,不仅你自己受人耻笑,还要连累明珠,连累整个桑家......你可不要一时糊涂啊。”
若是从前,桑寒枝说不准还真会为了桑家而妥协,可是现在,她绝不!
“若不能与裴将军生死相随......”桑寒枝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那我只能用这条命还了妹妹的这门亲事!”
仲毅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这也太荒唐了,而且他们居然还敢搞出替嫁那种事情。要不是夫人与将军两情相悦,又得皇上赐婚......那后果还真是让人不敢细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胳膊,年轻的面庞上全是愤愤不平,“将军都不在了,咱们这些跟着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指定不能再让夫人受那些该死的窝囊气!”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表示今天就要让桑家人好看。
听着几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桑寒枝心中微暖,她勾了勾唇角,说道:“好在是绝处逢生,今天待我讨回了嫁妆,就能与桑家划清界限了。”
但是桑寒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的很,她不会和桑家划清界限,而是要让桑府全家都下地狱去陪前世的她!
正说着,桑寒枝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虽然因为太过惨烈而扭曲,但是她还是从中听出来几分熟悉的感觉。
桑寒枝脸色一变,脚下的布子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就在她冲进院子之时,一道人影跟她撞上了。
“长姐别去!”桑妙妙一把抓住桑寒枝的手腕,脸色煞白道,“别去,太......太可怕了!”
桑妙妙是庶出的三小姐,平日里蜗居一隅悠闲自在,也唯有她还记得桑寒枝是嫡出大小姐,时不时变回找桑寒枝喝茶聊天。
如今桑妙妙从桑寒枝的院子里奔了出来,满脸的惊恐,再加上方才桑寒枝听到的惨叫声......
“兰月出什么事了?”桑寒枝面沉如水,她的目光从桑妙妙的肩膀处掠过,可是再远一些,她的视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挡住了,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桑妙妙那张娇俏的脸上满是害怕,她拉着桑寒枝的手在轻微发抖,“兰月她......她......”
她说不出话来,桑寒枝便想推开她自己前去看个清楚。
可是也不知桑妙妙那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红着眼眶道:“长姐,二姐她真是疯了......方才我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想去前面找你,可是路上我又瞧见二姐她急匆匆往这边来,我就跟了过来......”
闭了闭眼,桑妙妙哑着声音说道:“二姐她一来就四处打砸,兰月,芝月两人阻拦不过,反而被她污蔑,于是她就让兰月,芝月跪在碎瓷片上,那些碎瓷片锋利无比,兰月她方才没撑住,就被......”
她的声音又抖了抖,“被那些婆子扒了衣裳,将她摁在瓷片上滚......”
瓷片锋利,现在穿的衣裳轻薄,兰月芝月两人跪在瓷片上,两人的膝盖肯定废了,再加上兰月被羞辱折磨......
桑寒枝顿时气血上涌,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两个小丫头在段家时为了帮她,最后都成了寒冷湖水里的一捧淤泥。
“兰月,芝月因我而受辱,我岂能坐视不理?我要桑明珠血债血偿!”桑寒枝用力甩开桑妙妙,急不可耐地跑了过去。
仲毅几人正要跟上去,但桑妙妙却道:“兰月如今衣衫不整,你们都是外男,还请......还请给兰月留一点体面吧。”
闻言,桑寒枝语速飞快道:“我先去看看。”
前方,几个婆子组成了一堵人墙,桑寒枝站在她们面前,厉声道:“让开!”
“姐姐今天才出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被将军府给退货了?”桑明珠依在门边,笑嘻嘻地对桑寒枝说道。
几个婆子也杵在那里,根本不听桑寒枝的吩咐。
桑寒枝目眦欲裂,她透过缝隙往里看,果真瞧见了跪在地上身形摇晃的芝月和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衣衫凌乱,生死不知的兰月。
兰月身上只有被鲜血染红的亵衣,她不知流了多少血,又流了多少泪。
“大小姐,这些都是二小姐的人,您快走吧,她们不会听您的吩咐。”芝月扭头看了看桑寒枝,嘤嘤哭泣道,“只要您没事就好,奴婢们贱命一条,不值得您以身犯险。”
芝月以为桑寒枝是一个人来的,担心桑寒枝会在这些人手底下受委屈。
“是我来晚了,苦了你们了。”桑寒枝面色动容,上一世她没能保下这两人,但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桑明珠眼看着自己被无视,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现在已经是外人了,这府里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是吗?”桑寒枝沉着脸到,“兰月和芝月的身契都在我手里,说起来她们是我的人,而不是桑府的人,你对她们私自用刑,我大可以讲你告上官府。”
“你!”桑明珠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又从容说道,“不过是两个该死的丫鬟而已,何必因此伤了我们的姐妹感情。你看,你今天也嫁给了裴将军,是你害了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把这两个丫鬟送给我,我们从此各不相欠怎么样?”
这样无赖的话让桑寒枝笑出了声,“桑明珠,你可真会想,这么会连吃带拿的,你不做劫匪真是可惜了。”
桑明珠有恃无恐道:“哼,无所谓,反正府中上下没一个人会听你的,我说你今天带不走这两人,你就绝对带不走。”
桑寒枝目光阴沉,她虽然是嫡女,可却无权无势,连府中下人都指挥不动,确实,她确实像个笑话。
她冷冷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婆子们,她并不打算以卵击石,而是沉默着转头离开。
见她如此干脆,桑明珠扬起了脖子看了看,最后嗤笑道:“在外面装得那么厉害,回了家,还不是成了被拔了爪牙的猫?”
垂眸她又对因失血过多而快要昏过去的芝月说道:“看看,你们两条忠心耿耿的狗还不是被那个贱人给抛弃了?”
芝月面如金纸,却咬着牙红着眼眶说道:“只要大小姐能安全地离开这个虎狼窝,奴婢死也无憾!”
“嘴硬!”桑明珠怨毒道,“我今日就算是弄死你们,她桑寒枝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我怎么不敢说了?”桑寒枝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她竟去而复返。
她勾唇一笑,阴森道:“我不仅敢说,还敢干。”
说着,她手一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几个婆子被吓得哇哇大叫,离得最近的一个婆子直接削掉了半只耳朵!
原来桑寒枝方才是去向仲毅借剑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