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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大结局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知意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四肢却冰冷无比。还没开口辩解,燕王妃的心腹桂嬷嬷便过来往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春日衣裙不算厚,几个锋利碎片扎入她的膝盖,她疼得不敢闷哼一声,低垂着头说道:“知意是在琉璃亭打了瞌睡,并非故意不来,请王妃息怒。”她父亲是随军太医,燕王当年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剧毒,父亲以身试药,燕王才性命无忧稳住军心,守住了北境。燕王铭记恩情,才将林知意认作义女。可燕王妃向来不待见她这个打秋风的孤女。如果怕远在边境驻扎的燕王不悦以及旁人说三道四,燕王妃是不会带她去张家宴席的。燕王妃冷笑:“息怒?你可知永昌伯夫人在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最后是黑着脸走的,此事传出去,别人定要说我燕王府的人不知规矩。”“姑母别气坏了身子。伯...

主角:林知意萧洹   更新:2025-02-19 06: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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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知意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四肢却冰冷无比。还没开口辩解,燕王妃的心腹桂嬷嬷便过来往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春日衣裙不算厚,几个锋利碎片扎入她的膝盖,她疼得不敢闷哼一声,低垂着头说道:“知意是在琉璃亭打了瞌睡,并非故意不来,请王妃息怒。”她父亲是随军太医,燕王当年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剧毒,父亲以身试药,燕王才性命无忧稳住军心,守住了北境。燕王铭记恩情,才将林知意认作义女。可燕王妃向来不待见她这个打秋风的孤女。如果怕远在边境驻扎的燕王不悦以及旁人说三道四,燕王妃是不会带她去张家宴席的。燕王妃冷笑:“息怒?你可知永昌伯夫人在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最后是黑着脸走的,此事传出去,别人定要说我燕王府的人不知规矩。”“姑母别气坏了身子。伯...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大结局》精彩片段


林知意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四肢却冰冷无比。

还没开口辩解,燕王妃的心腹桂嬷嬷便过来往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

春日衣裙不算厚,几个锋利碎片扎入她的膝盖,她疼得不敢闷哼一声,低垂着头说道:“知意是在琉璃亭打了瞌睡,并非故意不来,请王妃息怒。”

她父亲是随军太医,燕王当年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剧毒,父亲以身试药,燕王才性命无忧稳住军心,守住了北境。

燕王铭记恩情,才将林知意认作义女。

可燕王妃向来不待见她这个打秋风的孤女。

如果怕远在边境驻扎的燕王不悦以及旁人说三道四,燕王妃是不会带她去张家宴席的。

燕王妃冷笑:“息怒?你可知永昌伯夫人在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最后是黑着脸走的,此事传出去,别人定要说我燕王府的人不知规矩。”

“姑母别气坏了身子。伯夫人是大度之人,明日我就带着五表妹上门说明缘由,伯夫人定会原谅知意妹妹的。”一旁的女子奉上新的茶盏,温声细语道。

她花容月貌,看着与燕王妃有几分相似,是徐国公府的嫡次女徐岚。

也就是即将与萧洹定亲的那位。

她在燕王府小住已有一段时间,等宫里赐婚的圣旨下来,她就回去徐国公府待嫁了。

林知意不敢看她一眼,头埋得更低,额头沁出细碎冷汗:“都是知意的错,知意明日一定去给伯夫人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忽的被打开。

一阵雪松清香随着春风涌入。

萧洹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纹的衣袍,金冠玉带,身材修长挺拔,腰间的那块品质极佳的玉佩随着他步履左右摇晃,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他离京半月有余,差事办得极好,刚刚就有天使送来赏赐。

燕王妃面上有光,看见萧洹自然是满脸笑意,等着他向自己请安祝寿。

徐岚更是双目放光,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

萧洹却没看她们一眼,往林知意走去。

“怎么跪着?”他低垂凤眸,看到地上的茶盏碎片,眼底尽是冷冽阴沉。

他还未走到她跟前,便见她眼底尽是惊惧,眸光变得晦暗,便转而到了一旁的交椅撩袍坐下:“素云,扶你家姑娘起来。”

素云一直守在外面,眼眶早就红了,听见萧洹的话快步进屋,扶着林知意起身。

燕王妃本就心情不佳,见萧洹对自己依旧如此无礼,此刻是怒火中烧,偏偏她不敢说萧洹的一句不是。

所以她转了矛头:“我费心帮她张罗婚事,没想到她竟敢嫌弃不来拜见永昌伯夫人,她好高骛远,不知礼数,就该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萧洹没理会燕王妃的怒火,冷冷淡淡看着她问道:“是么?听说张四郎芝兰玉树,才情卓越,五妹妹连他也瞧不上?”

林知意膝盖痛得她心里直冒火,但想到他在假山那儿的疯狂与折磨,还是模样乖顺的说道:“三哥,我与张四公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更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萧洹桀骜张狂,看上了什么东西,就容不得旁人觊觎沾染,她只能赶紧表忠心。

“你明日登门道歉,估计就能见到了。你若喜欢张四郎,我倒可以为你们牵牵红线。”萧洹眸光依旧阴沉,声音没有起伏。

林知意心里暗骂他是个疯子,嘴上却说:“多谢三哥,但知意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张四公子。”

谁知她刚说完,徐岚就笑着道:“五表妹如今是王府的姑娘,哪里就配不上了?我倒觉得你和张四公子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呢。”

萧洹的目光终于落到徐岚身上,虽是不冷不淡,却已能让她窃喜又娇羞,如花似玉的脸上浮上了两抹红晕。

她手指绞着帕子,又说:“表哥放心,我等会儿就给伯夫人下帖子。”

萧洹难得笑了一声:“你倒是热心肠。”

林知意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只有她知道,他这笑声隐含着杀意。

她后背冒出冷汗,心中不过是权衡片刻,便开口说道:“表姐,我还在孝期,不想这么快定亲嫁人。”

徐岚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心想着这卑贱孤女着实不知好歹,竟敢在表哥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依旧温婉笑着:“原来如此,你既有此孝心,就该早早向姑母说明,姑母为了你的婚事,近日费了不少心思呢。”

萧洹又看了林知意一眼,道:“我怎么瞧不出来?如今已是五月,怎么只有四妹妹有新做的春装,她就没有?”


燕王妃寿宴这日,有不少京中权贵前来贺喜。

林知意被男人抵在假山上,花容失色,长睫微颤。

“三哥,你疯了?你未过门的妻子就在隔壁。”

“吃醋了?”男人眼底微微发红,“想不想我?”

他嗤笑,一手掐住她的腰肢,俯身咬了口她白皙的左肩。

她身子一软。

隔壁园子里的女眷不知说到什么,发出一阵低笑。

林知意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用力要推开男人。

若被人听见他们的声响寻来,那她就完了。

“求求你,别这样……”她声音颤抖的求饶,带着一丝哭腔。

在男人听来,像是在欲拒还迎的邀宠。

男人眼底眸色更重,手微微勾了勾她鬓间的碎发。

“乖,给我。”他呼吸越发滚烫。

林知意被他烫的浑身发抖,随即就感受到身下一阵剧痛传来,她生怕隔壁人听见,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发髻散乱,濡湿的碎发粘腻在脸颊上。

眉心拧成一团,她似是小舟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浪里,飘摇荡沉。

情动之时,属于她的独特香气更加浓烈。

偏偏男人对她多加折磨,又不知疲倦,她险些忍不住叫出声来。

也在此时,小道上来了人。

“咱们这位五姑娘还真是厉害,只是随着王妃去了一趟张家赴宴,永昌伯夫人今日就想趁机见见五姑娘呢。”

“永昌伯爵府似乎也只剩下四公子尚未娶妻了,他刚刚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伯夫人怎就想挑那孤女做儿媳了?”

“听说是张四公子求了很久,才逼得伯夫人答应,不然我怎会说五姑娘就是个狐媚子,来咱们王府就是为了攀高枝!”

“假山那边有声音,五姑娘该不会在那儿吧?”

脚步声往假山靠近。

林知意身体微僵,抬眸看着男人。

萧洹,他是燕王世子,尊贵无比,更得圣上看重,年仅十八便掌管着黑龙司。

然而半年前,萧洹因她意外中了热毒,她被迫成为他解毒的药。

如今他娶妻在即,若被人知道她和萧洹有这样的纠缠,不止是他名声受损,她也性命难保。

她越发惊慌,手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两下,眼神示意:还不快走!

萧洹知道她今日这身打扮全是为了别人,眸光阴沉暴戾,扣住她的双手,咬住她的耳垂。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知意呼吸紧促,惊慌得身体紧绷。

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嬷嬷,五姑娘好像在那边!”

两个仆人很快走远。

不知过了多久,萧洹终于餍足放过她。

林知意浑身似散架了一般,依附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气。

日光被树叶遮掩去不少。

假山洞内昏暗。

依旧能将她身上暧昧的痕迹看得清楚。

她手脚乏力,羞愧难当,却不得不赶紧整理着凌乱的衣衫,鼻头涌上一阵酸意。

若是阿爹阿娘还在,定对她失望至极。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三哥,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你舒缓热毒,我们往后别再这样了。”

萧洹挑挑眉,眸光深邃:“你想甩了我嫁给别人?”

林知意迎上他的目光:“你我兄妹,本该各自婚嫁。”

三年前,她被燕王认作义女接入王府,是王府挂名的五姑娘。

“你还未上我萧家族谱。”萧洹掀起了眼皮。

林知意面色微白:“三哥,无论我有没有上萧家的族谱,你都得在外人面前喊我一声五妹妹。”

她拖着酸软的双脚绕过萧洹。

一个天旋地转,萧洹将她抓了回来,重新抵在假山之上。

他面色阴寒,眼底尽是冷意。

他掐住她的下巴,眸光凛冽。

“林知意,我还没腻呢。”

再次欺身过来。

衣衫撕裂声响起。

吻,如狂风暴雨一般。

这肯定会落下痕迹。

林知意大惊失色,却挣脱不开,欲要开口,嘴巴就被堵住。

——

待林知意更换了衣裙,来到宴席园子之时,已过去大半个时辰。

官眷贵女们要么分坐各处,要么走动赏花。

一看到林知意的身影,许多人脸上先是露出惊艳神色,再转为轻蔑和嫌弃。

一个少女赶紧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好臭的穷酸味,你们没有闻到吗?”

其他贵女有样学样,笑成一团。

此番场景,林知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她早已学会了充耳不闻,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带着丫鬟走过,很快到了湖心水榭。

燕王妃坐在上首,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端庄高雅。

她命人将门窗关上,冷森森的盯着林知意,将手里的茶盏摔碎在地。

“你仗着你父亲对王爷的恩情,是越发的骄横无礼了!”

“张家瞧得上你,你就该烧高香。你今日迟迟不来,难不成你想嫁给天潢贵胄,皇亲国戚不成?你要记住,你是姓林,不是姓萧!”

——

本文阅读指南:

不是女强文,不是女强文,不是女强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男女主双洁。

不喜欢这一口的宝子别勉强自己看,拜托了,我们和谐看书谢谢~~


后头骤然出现一道人影,抓住她的手臂。

“素云姑娘,别过去打扰了世子他们。”常衡说着,顺势将她拽到了更远处。

亭中薄纱垂落,离得远了,更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了。

素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常衡为何要阻拦自己,一股羞恼冲上脑门,她一张脸又红又烫,怒道:“这是在外……外边!世子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家姑娘!”

常衡耳根子也有点红,别过脸拿出哨子吹了个暗号。

很快又有别哨子音回应。

他这才得空说道:“那你们往后说话就小心些。你家姑娘已是世子的人,怎么还想着嫁给别人?更别说那赵家公子还是个傻子!”

这不就是说,他家世子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

别说是世子,他这个做近侍的也被气得不轻!

素云瞪大眼睛,呼吸停滞:“你……你们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说,世子是在变相惩罚姑娘?

常衡白了她一眼:“银月阁就那么点地方,你们又没人在外面守着,刚进院就听见了,算什么偷听。”

素云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哼,先前姑娘病了,我来听雨轩可是被打发了回去。现在姑娘病好了,就说她是世子的人,真够无耻的。”

常衡面色微变,捂住她的嘴。

他皱眉警告道:“在听雨轩,你也敢说世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素云唔唔唔了几声,常衡才放开手。

他解释道:“世子那两日在黑龙司忙着案子,不怎么回府,是薛姑姑自作主张的。”

“当真?”素云不大相信。

常衡点点头:“自然,世子亦是发了大脾气,让薛姑姑回去庄子,别再管听雨轩的内务了。”

素云怔愣片刻。

薛姑姑跟随世子多年,世子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听起来,姑娘在世子心里似乎是占着一席之地……

她用手肘戳了戳常衡,问道:“如今王妃起了疑心,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姑娘?”

常衡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试探。

他不想让这主仆两有着无谓的希望,便说:“世子的亲事快定下了,等夫人嫁进来,自然会给你家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

他虽不像薛姑姑那样仇视林知意,可也觉得世子金尊玉贵,不与林知意计较,还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她该是千恩万谢了。

但前提是林知意得安安分分的。

所以常衡又特意提醒了素云一句。

素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

琉璃亭里一片狼藉。

女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乞求:“不要了……”

她衣衫半卸,雪白皮肤上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萧洹的热毒明明已经缓解,神志清醒了,可他的脸仍然绷得很紧,额头的青筋越发明显。

海浪层层叠叠。

她这条小船似乎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见她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娇羞的声音,他面色更冷的继续着。

林知意面颊潮红,眼睛氤氲着雾气,她掐了掐他的刚硬的手臂,声音稀碎:“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

他生气时非常蛮横。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果然,萧洹停了下来。

却是双眸沉静,手抚上她潮红的小脸,捋了捋她粘腻在鬓间的发丝,慢声说:“往后别再往各院送东西。”

无论是吃食,还是熏香。

都只能给他一个人做。

林知意一边喘息,一边惊疑。

他这是气自己的东西不是独一份?

这人先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她抬眸看他:“可送给王妃的只是寻常的香料,而你这驱蚊的熏香是用了贵价且难得的材料制成的,天底下独一份,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终于回到银月阁,林知意已是筋疲力尽。

谁知刚绕过屏风,就看见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

他身形挺拔,手长脚长,坐在那儿不显局促,反倒姿态慵懒肆意的把玩着一个月白色的香囊。

林知意不由得想起那锦盒里血淋淋的东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洹掀起眼皮,冷嗤一声:“刚解了困,你就连装都不装了?”

今日多云不见晨曦,窗关的严实,光线昏暗,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依旧张扬,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林知意示意素云先出去。

“看到三哥,就想起那盒血淋淋的礼物,一时吓着罢了。”她着实乏力,干脆挪到床榻上坐着才开口。

“你学过医术,能治外伤,胆子怎么这么小?”萧洹也换了个方向,打量着她,“我还送了一盒给太后,希望她老人家不要吓病才好。”

林知意猛地一惊,脱口而出:“你疯了?就算你再想获得陛下的信任,行事也不该如此嚣张鲁莽。”

薛姑姑提起太后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自己是激怒徐岚的一颗棋子。

看着他手里玩弄着的香囊,她更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你倒是不笨。”萧洹一双锐利眼眸紧盯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是担心我,还是怕自己受了牵连?”

林知意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慢慢涌上怒火:“这有区别吗?你借着我算计徐岚,外人或许以为我是无辜受累的,可太后和徐家人会这么想吗?”

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果然是恨极了她,折断她所有生路,让她必须屈辱的依附他活着。

萧洹却道:“你还怨上我了?你说你吃醋,我才使计断了太后赐婚的念头。”

林知意愣了愣,不由得想起昨晚说过的话,一股羞恼随即涌上脑门。

她双颊通红,连耳垂都似乎要滴出血来。

但这股羞恼很快就压下去了。

皇帝已到中年,却迟迟未立下太子。

几个皇子亲王因此斗的不可开交,而八皇子不过三岁,最为年幼,所以太后才如此着急,想借着婚事与萧洹捆绑在一起。

萧洹显然是不想与徐家站在一处,受太后的摆布,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她是傻子才会信他这些话。

他胡言乱语,她也不甘示弱,朝着他展颜一笑,眉眼弯弯:“我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德,才能遇到三哥这么好的人。”

心里却想着,她明明是上辈子干了不少坏事,才来到这燕王府。

这一家子做娘的阴狠无情,做儿子的暴戾冷酷,做女儿的嚣张骄蛮,她着实是待够了。

她得想个万全之策,带着素云离开燕王府这个火坑。

萧洹笑了出声,虽知道她是假意迎合,但心情就是舒爽了不少。

他放下香囊,走至床榻跟前,阴沉的身影完全将她覆盖,伸手解开她披风带子。

她忙慌抓住他的手:“三哥,我发着高热,不方便服侍你。”

他若有点良心,就去找别的女子。

听雨轩又不是没有婢女。

萧洹瞪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什么?只会发.情的狗?”

林知意烧得脑子昏沉,才看清他拿出了一个白玉罐子。

“三哥公务繁忙,让素云……”

萧洹显然不悦,将她摁在床褥上,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颔。

不等她反应过来,嘴上便有疼痛传来。

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林知意瞪大眼睛,一时间忘了收住脾气:“你还说你不是狗?”

都咬出血来了!

萧洹挑挑眉,还想咬第二口。

林知意哪有力气去推开他,只好服软:“那就劳烦三哥了。”

“叫三郎。”他纠正她。

“……”林知意闭上眼睛,当自己耳朵聋了。

可如此一来,触觉的感官就更厉害了。

他指腹带着薄茧,微微冰凉,刚碰触她的时候,那奇异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知意怕他又让自己叫三郎,继续装耳聋。

只不过他的动作随后轻了许多,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药膏抹在身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顿时就不痒了。

她早已身心疲倦,没多久就扛不住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在睡梦中,她一直觉得有个火炉紧贴着自己,她热得浑身冒汗,黏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待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萧洹早不见踪影。

高热退了,寝衣干干爽爽。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扶着架子床刚坐起身,素云就进来了。

“姑娘。”素云脸上有惊讶之色,“太后竟然给表姑娘和城阳侯赐婚了!”


也在此时,永昌伯夫人在马车里惊慌喊着:“嫣儿?嫣儿!药呢?快把药拿来!”

“母亲,七妹妹怎么了?”张绍宁急忙收敛了思绪。

“她病发了。”永昌伯夫人声音颤抖,又催促下人们找药。

可刚刚山匪来袭,大家伙都乱作一团,车上的东西扔出去不少,包括那装着药物的匣子。

婆子结结巴巴说了此事。

“你……你们……”永昌伯夫人差点一口喘不上来。

邱十三给他们提了个主意:“即刻回京找大夫吧。”

“此地距离京城有一个时辰的车程,赶不及的。”后头,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伯夫人,我随着家父学过医术,不如让我看看七姑娘?”

阳光之下,林知意柳眉微蹙,一脸担忧。

眼神,却坚定无比。

永昌伯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头。

她女儿的病一直是周太医诊治开药的。

就算林太医活着站在这里,她也不会让林太医来救治,更何况这个只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医术的林知意。

果真如萧四姑娘所言,此女心眼子颇多,一旦看到有什么好机会就往前凑。

她没有下车,冷冷拒绝:“不劳烦五姑娘了。快,立即整顿回京!”

“七姑娘今日嘴唇微微发紫,心口应该一直隐隐作痛,如今她受惊吓犯了病,更是凶险万分。”林知意急了,“马车如此颠簸,她肯定撑不过两刻钟。”

一个婆子恼怒不已:“你怎么敢咒我们七姑娘!”

不等她上前拉扯,邱十三剑一亮,横在两人跟前:“滚回去。”

剑还沾染着猩红血迹。

婆子立马想起了山匪刚才大肆虐杀,她面色青白退回去:“老奴是太担忧我家姑娘了,五姑娘请见谅。”

永昌伯夫人还是下令赶紧回京,张绍宁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话。

林知意还想说什么,邱十三嗤笑一声:“五姑娘,我若是你,就会乖乖回去马车坐好,不会再乱说话,免得惹上麻烦事。”

在他看来,这五姑娘当真愚蠢至极。

救回七姑娘,伯爵府未必有多感激。

若救不回,反倒惹一身骚。

他可不想让世子为她费心费神。

林知意对上他轻蔑的眼神,也有片刻的怔愣。

她和素云这几年被祖母和二叔虐待,燕王妃也经常磋磨她,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恨父亲的。

可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就会与父亲做出差不多的选择。

医者,无法见死不救,但求无愧于心。

何况父亲不仅是救下燕王,还救了镇北军和北境百姓。

不过伯爵府那辆大马车已经启程,她便收敛了思绪,打算回去王府的马车上。

脚步刚动,伯爵府的大马车骤然停下,隐隐约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方才那吼过林知意的婆子手忙脚乱的爬下马车,一边跑一边喊:“五姑娘,你快过来瞧瞧我们七姑娘,她……她没……没气了!”

你真长了一张乌鸦嘴。

邱十三正要开口嘲讽,便见林知意提着裙子急忙跑过去,素云抱着一个小巧药箱更没有落后。

永昌伯夫人抱着女儿张巧嫣哭得死去活来,看见林知意上来,嘴里只有一句:“快救救我女儿……”

林知意看到她泪流满脸,只说:“我先给她把把脉。”

先摸了摸七姑娘的脉息,再探了探她的脖颈,心里已经有数。

“还有的救,将她放平,我要帮她施针。”她语气从容不迫。

永昌伯夫人一改刚才的嘴脸,没有一声质问,急忙将女儿放平。


银月阁的库房很小,堆放的都是父母的旧物,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医书。

过了春雨时节,她就会将医书翻找出来晾一晾晒一晒。

只是她将这些医书翻了又翻,都没能找到半点关于那热毒的记录。

她刚想到什么,桂嬷嬷就来了。

丫鬟捧着一套好料子做的衣裙,珠钗首饰亦是当下时新的款式。

“府中来了贵客,还请五姑娘梳洗更衣去见见客人。”

林知意眼珠一转,已猜到来的贵客是谁。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梳妆更衣后,便随着桂嬷嬷前去正堂。

才走到前院的园子,就听见正堂里传来一阵怒斥声。

燕王妃显然是被气急了,声音尖锐:“赵夫人,咱们明明说好今日定亲,半个月后就把人抬进赵家,你现下怎么能不认?!难不成你是嫌她身份低吗?你也不想想你儿子是什么情况!”

赵夫人自知理亏,忍着脾气道:“我倒也想帮他娶个媳妇,可我去出云观找道长对过他们二人的八字,他们若是结亲,必有血光之灾,我怎么敢定下这门亲事。”

她儿子就算脑子不太灵光,那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她是不会为了那么点权势,让儿子身处危险之中的。

赵夫人也不给燕王妃说话的机会了,命人放下那一盒熏香香料,起身告辞。

燕王妃噎了噎,只好让丫鬟把人送走。

桂嬷嬷这才带着林知意进去。

燕王妃大概被徐家的事困扰,整个人憔悴不少。

她的目光阴冷:“你真是好本事。”

林知意嘴角弯了弯,一改平日那柔弱的性情,语气颇有挑衅的意味:“知意的亲事自有三哥来做主,还请王妃日后不用操心了。”

燕王妃愣了愣。

这是与她挑明了?

桂嬷嬷反应倒快,怒斥一声:“放肆!你不知羞耻,做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情,还敢这样跟王妃说话?”

林知意一脸无辜:“我与三哥之间是兄妹情深,兄友妹恭,并无其他逾越,嬷嬷是不是耳朵不好,听岔了什么?”

桂嬷嬷一噎。

燕王妃微眯眼睛,压下了怒气:“他如今忙着黑龙司的案子,还能有空操心你的婚事,看来他待你确实不错。”

她还从未见过儿子对人如此上心。

以前是她看走眼了,竟觉得他们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林知意嘴角弯了弯,露出几分腼腆。

燕王妃继续诱导:“你身在内宅还不知道吧?他前几日进宫,在陛下面前说要娶扬州云家的姑娘,还说什么见画便是倾心,非她不娶……”

她抬眸瞥了眼,接着道:“陛下已经准许这门亲事,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就该准备派人去扬州送聘下定了。知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尽管早已知晓,林知意的心还是紧了紧。

不过她脸上笑意并未退去,道:“三哥觅得良人,我这个做妹妹只会高兴。”

燕王妃见她油盐不进,忽的头痛得很。

林太医是个有风骨的,林夫人更是宁做寒门不做高门妾,怎么他们的女儿竟如此不知羞耻?

林知意话锋一转,又说自己要出门买些东西,请她准许。

燕王妃一肚子气,本想一口拒绝,但她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便让人去备车。

林知意福了福身,高高兴兴的退下了。

燕王妃面色冷了下来,解下自己腰间的玉牌,道:“你亲自去一趟徐国公府,让国公爷务必抓住此次机会……”


萧洹撤回了手,挑起窗户的帷子吩咐了一句。

林知意如坐针毡,期间偷偷看了他几眼,一颗心高高悬起。

萧洹刚回京时,身上尽管有着战场上的肃杀气息,但还算得上是个君子。

她在王府艰难度日,他若见到了,便会护一护她。

她没什么好回报他的,便偶尔做一些药膳或者糕点送过去听雨轩。

萧洹并未拒绝,也准了她能自由进出他的地盘。

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状也不敢太过轻慢她。

她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她却害他中了毒,他变得手段狠厉,阴晴不定,疑心极重,她伴在他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日日煎熬。

这半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日没想着去回报,没想着去讨好他,那她也不用惹上这么一尊大佛了。

她无法嫁给别人,想办两张假路引文书带着素云离京,如今也打草惊蛇了。

回到燕王府,他直接带着她去了听雨轩。

厅堂中,那房门小厮早就被寻来,一看见萧洹便下跪行礼,声音颤颤巍巍:“小的拜见世子。”

萧洹单刀直入问了话。

小厮忙道:“素云姑娘确实是让小的去打听过这香料哪里有的卖,所以那掌柜一拿货回京,小的就立马去告知素云姑娘了。”

萧洹手指一动。

近侍常衡就把人带了下去。

堂中安静下来。

偏室里,隐约传来抽泣声。

萧洹皱皱眉,进去后便看见林知意坐在软榻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手中的那条帕子被浸湿大半,见他坐下,她便背过身去。

“转过来。”他语气强硬。

这一次,林知意没有顺从他,道:“你不信我,怀疑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萧洹挑了挑眉头,起身坐到另一侧:“是我的错,别哭了。”

林知意怔住。

他竟然哄她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泪眼朦胧:“你先前提过院里驱蚊的熏香不好闻,我才想着给你配个新的,没想到竟引了你的怀疑,还害得素云被关在黑龙司。这熏香不配也罢了……”

萧洹抿了抿薄唇,目光有些灼热:“我不过是顺口一提,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抬手用锦缎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

林知意柳眉一蹙,含着哀怨,“你说过的话,我都牢牢记住的。”

他面上表情如古井无波,却在下一刻揽住她的腰肢,低下头对准她那张红唇吻了下去。

林知意吓了一跳,身体随之绷紧。

可随即想到素云还在黑龙司,她这会儿惹了萧洹不高兴,只怕素云要被关上两三日。

她压下了心头惧意,慢慢松缓下来,一点一点迎合着他。

可这儿是偏室。

婢女就在廊下守着。

她羞红了脸,声音婉转又带着一丝慌张:“三……三哥,别在这儿。”

萧洹声音暗哑:“叫我什么?”

林知意白皙的脸颊更红:“三……三郎。”

萧洹笑了声,大约觉得今日确实是冤枉了她,格外好说话。

不仅将她抱回寝屋,还屏退了婢女。

密而灼热的吻从颈间到身体。

看见她身上的伤痊愈,连疤痕印子都几乎看不清,他便毫无顾忌了。

甚至比热毒发作时更凶。

似乎是没有尽头。

她被他折腾得身上大汗淋漓,飘散着一股淡淡香味。

绯红小脸粘腻着散落的发丝,她使劲的摇摇头,要挣脱开他的掌控。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那儿依旧吓人。

萧洹不喜欢她抗拒自己,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薄唇又贴了上去。

强势,急促。

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

两盏茶后,林知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哭的眼睛都肿了,嘴唇也被咬破。

一场持续已久的恶梦,终于结束了。

她连眼睛都没法睁开,只感觉到萧洹将她搂入怀中。

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是在她的嘴上抚过,尽管轻柔,那伤口处仍是传来微微的刺痛。

她嘤咛一声,拍开他的手,强撑着酥软的身子穿衣回去。

可看到地上的衣衫破烂不堪,羞恼又直冲脑门。

都坏了,她穿什么回去。

萧洹重新将她搂住,吻了吻她的耳畔,声音低哑:“我先前就给你准备了几套衣衫,恼什么。”

林知意咬咬牙。

那些衣衫都是好料子,不是云锦便是流光锦,大白天的她如何敢穿着走回去。

她望了眼窗户,天色渐暗,心生一计:“三哥,我今日能留下陪你用饭吗?”

晚上走回去的话,就安全许多了。

萧洹眸光幽深。

她向来是不喜欢留在听雨轩的,每次完事后,无论多疲乏都会硬撑着回去。

看了眼地上的衣衫,很快明白她只是想等到天黑再走。

他淡声道:“想吃什么让薛姑姑去安排。”

见他答应,林知意松了口气。

婢女进来伺候,萧洹梳洗更衣后,便率先离开。

薛姑姑拿来新的衣裳,果然是云锦做的,林知意换上后,身子疲软,心里没忘记素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薛姑姑回答道:“常衡已经去接素云了。”

林知意放下心头大石。

总算没白伺候他。

天色渐暗,晚膳已经摆好。

萧洹还没过来,大概是真的有公务脱不开身。

世子没来,林知意不能动筷。

她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问道:“三哥还在书房忙吗?我去唤一唤他?”

“书房不是五姑娘能去的地方。”薛姑姑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随后亲自去了书房唤人。

一刻钟后,薛姑姑回来了,薛姑姑回来了,却没见萧洹的身影。

“世子今晚没什么胃口,想吃姑娘做的栗子糕。”

“现在?”林知意愕然。

“当然,世子身子金贵,饿不得。”薛姑姑笑意盈盈,“我们做奴婢的,平日也是伺候完主子后再用饭的。”

一句话犹如一巴掌打在林知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云锦,木然的点点头,心底里嘲笑了自己一句:

一个暖床的玩意儿,确实不该想着与主子同桌吃饭。

薛姑姑今日这警告,她牢牢记住了。


“这都是世子让奴婢置办的,姑娘放心穿吧。”灵香道,“姑娘若怕回去的时候不方便,可以换上普通料子的衣裳,奴婢也一并准备了的。”

林知意点点头。

想起萧洹说不恨自己的那句话,心头有点发热。

灵香很快就退下了。

这东厢房里备了些书,她拿起一本坐在窗前,随意翻看着。

不多时,素云端着茶盏和糕点进来。

林知意放下书,“你去哪了?”

素云把托盘放在桌案上,低声道:“奴婢找常衡打听事儿去了。原来,世子已选定了扬州云家的姑娘做世子夫人!”

林知意神情呆滞:“扬州云家?”

素云点点头,接着道:“那云家扎根扬州许久,也算是百年世家大族。只是这几十年来,仅有一个云家二爷中了举,调派到京城做官,家族势力是大不如前了。”

她们主仆只听说过京城里的公侯勋贵,毕竟身在内宅,其他地方的人家,自然没那么容易听得到了。

特别是像这种落寂已久的家族,在大雍里早就排不上号了。

她可是缠了常衡许久才打听到的。

林知意想了想,“是陛下的意思?”

“不是的,是那云二爷拿了自家侄女的画像上门,世子一眼看中,先前就进宫跟陛下禀明了。”素云回答道。

再帮着林知意穿戴好衣衫,才听见她冷幽幽的说了句:“原来是为了旁人。”

那画卷在书房吗?

所以他才说书房重地,她不能踏足。

她也想看看那云家姑娘是如何的天姿国色,竟令萧洹不惜与徐家翻脸,大费周章的与徐岚退亲。

冒出这个念头之时,她又怔愣了好一会儿。

“姑娘,你说什么?”素云也是饿了,边吃糕点边问。

“没什么。”林知意轻轻摇头,依旧在东厢房等着,但手里的书久久没有翻页。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

萧洹在书房里忙碌小半个时辰,宫中就来了太监,召他立即进宫面圣。

茶税案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便说:“让她先回去吧。”

他脚步一顿,将书案上的红木锦盒交给了常衡:“一并给她。”

锦盒刻着宝芝堂的印记。

是慕时今早亲自送过来的滋补丹药。

他想着,她早一日服用,早一日调养好身体。

常衡应下。

走去主屋那边的路上,他便是闷闷不乐的。

他苦练十三载,是要为世子上刀山下火海的,怎就干起跑腿的事儿了?

“常侍卫。”一个婢女从廊下迎面走来,长得眉眼弯弯,俏丽清秀。

“海棠姑娘。”

她是院里的一等丫鬟,常衡自然对她客气了几分。

海棠看着他手里的锦盒:“宝芝堂的东西?可是要拿去送给五姑娘?”

常衡点了点头。

海棠道:“我正好想去问问五姑娘那栗子糕的配方,不如我替你跑一趟?”

常衡求之不得,将东西给她:“那多谢海棠姑娘了,这是滋补丹药,你记得让五姑娘每隔三日服用一颗。”

“都是给世子办事的,举手之劳而已。”海棠福了福身。

见常衡一身轻松,往练武场那边去了,她脸上的笑意很快退去。

东厢房里点满灯烛,一片明亮。

听见开门声,林知意便站起身,看见只有海棠的身影,她还往门口多望了几眼:“三哥呢?”

海棠道:“世子进宫面圣去了。”

她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姑娘用膳了?”

林知意身体微僵,点了点头。

“那正好。”海棠把锦盒放下,“这是世子让人新调配的避孕丹,如今世子偶尔会在银月阁留宿,姑娘就全都拿回去放着吧。”


说话的声音骤然小了下来。

马车上。

素云绞着手指,面色惶惶不安:“姑娘刚才为何那样说话?这不是把王妃激怒了么?”

“我就是要激怒她。”林知意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猜到我与三哥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素云惊了惊,抓住她的手,“姑娘要做什么?”

“为自己谋谋后路罢了。”林知意挑起车窗帐子看了看,“今日只有车夫,没有护院小厮跟随,待会我们小心些。”

素云更加惴惴不安了。

马车行驶到城南,转入铜鼓街,就到了朝阳书斋。

朝阳书斋开张十余年,内里装修已是残旧,旁侧还有几家新书斋抢生意,这朝阳书斋的客人是寥寥无几。

店里就掌柜一人,正撑着头打瞌睡。

“王掌柜。”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山中清泉般悦耳。

王掌柜睁开眼眸,看见女子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容,愣了片刻。

他眼睛眨了又眨,声音结巴:“是……是林太医的女儿,昭昭呀!”

女子肤若凝脂,容貌比几年前更加精致娇媚,他好不容易才把人认出来。

林知意眉眼弯弯,“王掌柜还记得我。”

王掌柜喊的是她的小名。

让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父母仍在的时光。

“以前林太医经常带你来,你也时不时就过来看书,我哪能不认得。”王掌柜说道。

最重要的是,林知意那会儿年纪虽小,却已是明艳照人,令人一见难忘。

林知意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便说:“我记得父亲临去北境前,曾让您帮忙收一些孤本医书。”

她父亲潜心医术,坚信学海无涯,在京城时最爱来朝阳书斋买些医书。

一来二去的,父亲与掌柜熟络了,那掌柜就开始帮他收一些孤本难求的医书。

当日她也仅是听父亲提过一嘴,而且人走茶凉,王掌柜未必会继续帮忙,又或者把这些孤本医书留下,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王掌柜忙的点头:“我早把那些孤本找到了,还花了不少银子,但没多久就传来林太医的……哎,你来得正好,我昨日才整理过库房,还找出不少先前收的孤本呢……”

他说完就去了库房,捧出一堆残旧的书籍。

“都在这了,你若要,一百两银子即可。”

书上铺满灰尘。

林知意用帕子擦了擦,发现大部分医书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有些只有半卷,有些残缺不全。

她随意翻了翻,双眸发亮。

这些孤本撰写记录着不少奇难杂症以及世间奇毒,或许她真的能从中找到萧洹那热毒的解毒之法。

“多谢王掌柜。”林知意真心致谢,看了素云一眼。

素云撇撇嘴,肉疼的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姑娘怎么和老爷一个样。

钱匣子里的银钱没剩多少了。

接着两人又去了香料铺子,随后才折返回府。

忽然,外头传来车夫的喊声:“你们是何人?!这可是燕王府的马车!”

“劫的就是你燕王府的马车!”

林知意挑着车帘打开一个缝隙,正好看见一个蒙面汉子一脚将车夫踹开。

街上百姓惊慌尖叫,急忙躲得远远的。

好些个蒙面人将马车围住。

素云看见明晃晃的刀,吓得浑身僵直。

这得怎么小心啊!

林知意面容也有几分苍白,下意识将素云挡在身后。

那头领汉子动作矫健,跳上马车,扫了两人一眼,便认出此次行动的目标,伸手拽着林知意下马车。


常衡也觉得怪异,刚刚就问过暗卫,便答道:“他们早就往听雨轩禀报过了。”

萧洹听罢,已明白何处出了问题。

他眸光暗了几分:“去吧。”

常衡回了暗处,有两个汉子瘫坐在地上,他们早就被点了穴道。

“你们是徐家养的暗卫,身上喂了蛊,无法收为所用。”他慢声说着,“带回东苑那边去,剥了他们的脸皮,赶制出两张人皮面具。”

那两个汉子眼瞳紧缩,却无法挣扎,更无法张嘴说话求饶。

人被带走。

银月阁附近一片安静。

待林知意醒来,已是下午时分。

她头痛欲裂,缓了片刻后才挣扎起身。

“姑娘!”素云的声音当即传来。

她扶着林知意起身,将软垫放好。

林知意神情有些呆滞,素云有些惊慌:“姑娘,你不认得奴婢了?”

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林知意见她快哭了,忙道:“不是,我只是头还疼着。”

她昨晚上轿子后就撑不住昏迷过去,又做了一晚的噩梦,头还在隐隐作痛。

“原来如此,吓死奴婢了。”素云松了口气。

她倒了杯温水进来,让林知意润润嗓子,又说:“姑娘饿吗?夏荷去大厨房煮粥,算着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林知意微微颔首。

她这几日没吃几口东西,此时退了热,确实是饿得发慌。

没多久,夏荷就回来了。

“姑娘,奴婢煮了淮山百合粥。”夏荷见她醒了,气色不错,高兴的眉眼弯弯。

“辛苦你了。”林知意道。

夏荷腼腆笑了笑,盛了小半碗打算递给素云。

“林知意,你这贱蹄子!”萧玉芙领人冲了进来,气势汹汹。

看到夏荷手里那小半碗粥,她当即就伸手抢过,往林知意脸上泼去。

素云反应再快,也有后边的丫鬟给拉扯住。

碗里的粥冒着热气,泼在皮肤上,肯定能烫出一片水泡,足以让人毁容。

亏得林知意人在床榻上,下意识就拉过被子挡住。

隔着被子,她能感受到百合粥滚烫。

逃过一劫后,心跳得极快,手足一阵冰凉。

夏荷生怕萧玉芙还要动手,急忙把剩余的百合粥拿开。

萧玉芙就道:“把她拖下来摁住了,我亲自来打!”

此时,林知意缓过神来,下了床榻。

“不知我哪里又惹了四姐姐?如若真是我的错,我这就给四姐姐下跪认错,任打任骂,绝无半句怨言。”

萧玉芙抬眸看去,见林知意长发披散,下颔完美,五官精致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怒声道:“你还敢问?!你让人在外胡言乱语,说母妃扣起了府医,还不给你请大夫,就是想让你病死在王府!你知不知道外头的人都在说母妃无情无义,是京城第一恶毒养母!”

林知意愣怔了片刻。

此事怎么传到外头去了?

她看了看两个丫鬟,见她们一脸茫然,很快就清楚这是萧洹的手笔。

燕王妃最好面子,每次带着她出去,待她都是极为慈祥温柔的,在勋贵妇人圈子里她颇有贤名。

她苦苦经营自己的名声多年,外头却传言满天飞,估计人都快气疯了。

萧洹这招真损。

“原来如此。”林知意微微颔首,嘴角勾了勾,忽的上前伸手就往萧玉芙脸上打了两个耳光。

她铆足力气,声音响亮。

昨晚素云受的打,她讨回来了。

萧玉芙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睁大:“你敢打我?你活腻了?!”

她气急败坏,上前想要撕扯林知意。

林知意站在原地,没有退却半步,还嘲讽道:“我为何不敢?四姐姐,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与你相比较,三哥显然更喜欢我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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