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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6月,军服厂。“八十年代,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伴着喇叭里传出春风般的嗓音,午休的军服厂工人们陆陆续续
主角:程棠月叶淮安 更新:2023-08-25 1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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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棠月叶淮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程棠月叶淮安小说》,由网络作家“叶淮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85年6月,军服厂。“八十年代,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伴着喇叭里传出春风般的嗓音,午休的军服厂工人们陆陆续续
1985年6月,军服厂。
“八十年代,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
伴着喇叭里传出春风般的嗓音,午休的军服厂工人们陆陆续续往宿舍走去。
念完广播词,程棠月合上笔记本,挎上包下班回家。
刚出广播站,便看见树下一抹军绿色的身影。
他一身挺拔军装,脸庞俊朗不失凌厉,眉眼温柔却犹带着军人的摄人气势,就算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感到安心可靠。
“陆政委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可算等到媳妇下班啦!”
不知道谁打趣了句,程棠月的思绪被拉回,心也随之泛起涟漪。
当亲眼看到叶淮安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重生到了四十年前。
失神间,叶淮安已经走到了面前,温声开口:“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累了?”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程棠月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结婚是个意外,叶淮安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才娶了她。
上辈子,她从感激到深爱,哪怕他一辈子没碰她,她也默默忍下,默认没有孩子是她身体有问题,受尽了白眼。
可他临死的时候,嘴里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如今重生,难道还要把上辈子的人生再经历一次吗?
见她发呆,叶淮安不由问:“想什么呢?”
程棠月回过神,掩饰一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正值炎夏,烈日当头。
两人一起走在厂里的绿荫大道上,身边时不时驶过骑着二八大杠的工人。
叶淮安率先打开话匣子:“来接你前去看了爸妈,听说王阿姨家出了点事,爸去帮了忙,妈现在吵着要离婚。”
程棠月眉目微拧。
王阿姨是公公的前妻,两人从没断过联系,公公对她更是有求必应,要什么都给。
她抬眼看向男人的侧脸,目光复杂:“爸帮王阿姨也不是一次两次,有时候还大半个月不回家,妈难免生气……”
叶淮安忽然停下脚,语气自然又笃定:“问题不在王阿姨,是爸妈已经没有感情。”
程棠月心一顿,捏着挎包的手不由收紧。
男人却依旧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去电视台参加播音主持人的考试,做好准备了?”
程棠月眸光一黯。
她一个月前就通过考试了,过两天都能调到电视台上岗了。
他现在才问,是对她多不上心?
心头酸涩瞬间蔓延带眼尾,程棠月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坚持这段婚姻的……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没等到她回答,叶淮安自顾自走远,就好像他刚刚就是随便一问。
站在原地,程棠月默默深呼吸,缓解着胸口的沉重感。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来。
揣着疑惑和担心,她顺着叶淮安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没想到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就看见一个穿在白裙的女人靠在叶淮安怀里。
定睛一看,程棠月呼吸猛然窒住,再也迈不开腿。
是于英楠!
那个叶淮安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只见于英楠紧紧环着叶淮安的腰,含泪的双眼满是眷恋:“当初我被父母逼迫嫁人,我真的好痛苦,想你想到得了抑郁症,到现在还在吃药。振国……你还爱我吗?”
听到这话,程棠月心猛地缩在了一起,不想也不敢去听另一方的回答。
可没等她离开,叶淮安沙哑的回应便被风刮进了耳朵——
“爱。”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块巨石重重砸在程棠月心上。
她知道叶淮安爱于英楠,爱了一辈子,以至于死的时候都在叫‘英楠’。
再也看不下去,她僵硬着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程棠月才无力靠在路边的矮墙上,眼眶已经涨的通红。
即便再来一次,亲耳听见叶淮安承认爱别人,心还是会痛……
她自嘲一笑,心却多了分明悟。
与其再走上辈子爱而不得的老路,倒不如试着放手,让叶淮安自由。
程棠月深吸口气,缓和着情绪,视线不经意扫到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眸光渐渐亮起。
高考!
上辈子她因为想守着叶淮安,高中毕业后一直没参加高考!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命的好路!
心头的茫然忽得散开,既然重生,她完全可以试试高考,走另一条路!
没有犹豫,程棠月直接去本地教委报了名,随后才回军区大院。
夜渐深。
台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程棠月转过头,只见叶淮安解着扣子跨进来,原本空阔的客厅好像拥挤了几分。
见她还没睡,男人眼中掠过丝惊讶。
程棠月放下笔:“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叶淮安脱掉外套,语调轻缓:“今天碰上了于英楠,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多聊了两句。”
程棠月心头微刺:“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叶淮安手顿了瞬:“……嗯,她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能照顾,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程棠月捏着书页的手缓缓收紧,没忍住问:“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
叶淮安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婉华,我们才是夫妻。”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程棠月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
夫妻?
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
次日。
一大早,程棠月跟叶淮安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打砸的声音。
还伴随着婆婆哭喊控诉:“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存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
“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这块,要被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她顿时停住脚,下意识看向身边神情骤沉的叶淮安。
上辈子,叶淮安经常说于英楠可怜,也三天两头接济对方,她从没像婆婆这样闹过,只一味忍让,总想着他会回头看看自己……
叶淮安推门跨了进去。
程棠月也忙跟上前,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墙上的结婚照被砸在地上,玻璃摔得到处都是。
婆婆满脸泪地坐在沙发上,被划破的手正流着血,而公公还一脸余怒抽着烟。
叶淮安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程棠月忙拿出手帕,过去帮婆婆处理伤口:“妈,不管发什么,您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刚说完,公公就朝叶淮安埋怨起来:“你看看你妈,年纪越大脾气越臭,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个没完!”
婆婆哭着拔高声音:“我脾气臭?你把我的棺材本给你前妻还有理了?你这么爱她就去和她过啊,你拖着我做什么?”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吵,程棠月正要劝,叶淮安突然说:“爸,妈,你们离了吧。”
三人一下愣住了。
程棠月看着他,他又砸出冰寒的一句:“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们两个来说只是折磨。”
原来在叶淮安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
胸口闷堵着,程棠月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
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陆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我马上过去。”
说着,叶淮安转身就要走。
刺激之下,程棠月忽然就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胳膊,认真低问:“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折磨,那你……后悔娶我吗?”
叶淮安诧然蹙眉:“乱想什么,我们和爸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不是心里装着别人?
可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男人却忽得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塞到她手中:“这是这个月的津贴,你收着,缺什么就去买。”
程棠月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说的是钱?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程棠月莫名有种无力。
他既然爱于英楠,她都主动暗示离婚了,他为什么不顺道捅破窗户纸?
这晚,叶淮安果然没有回来。
程棠月睡得很不踏实,不断的做梦。
一会儿是上辈子自己守在奄奄一息的叶淮安床边,被他抓着手叫着‘英楠’。
一会儿又是不久前他当着她的面,让父母离婚,理所当然的认为该结束没有感情的婚姻……
煎熬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叶淮安身边的通讯员才过来传话:“嫂子,政委说这几天有事回不来,父母那边麻烦你多跑跑。”
程棠月面色一僵。
叶淮安回不来,是因为于英楠吧。
上辈子,自从于英楠回来之后,他就三天两头不回来。
这辈子,于英楠提前回了济北,他就提前去照顾……
压下心头闷堵,她也没有多问。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决定离婚,叶淮安和于英楠怎样,以后都跟她无关。
几天后。
程棠月刚到军服厂广播站,就收到去电视台的调令。
看着自己努力了半年的成果,她沉寂的心终于有了丝慰藉,赶忙拿着调令去办公室找站长签字。
一进办公楼,同事的闲聊就飘了过来。
“你们听说没,陆政委亲自来给一个离了婚的旧相好介绍工作了,他俩会不会有啥事儿?”
“不能吧,他可是政委,又对程棠月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俩人结婚都三年了,程棠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个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陆政委他爸不也心疼那个初恋前妻,听说最近闹得鸡飞狗跳,一大把年都要离婚了!”
听着这些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酸话,程棠月抿唇走开。
叶淮安不碰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捏紧调令文件,强压下涌上心的酸涩往站长办公室走。
‘叩叩叩!’
敲了门,程棠月推门而入,却见里面不只有站长,还有几天都没回家的叶淮安。
诧然了瞬,她才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了,麻烦您签个字。”
可站长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程棠月正疑惑,他清晰的回复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
“陆政委已经把这唯一的电视台主持名额给了于英楠,你这份调令没用了。”
叶淮安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通讯员也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干事。
“是真的!现在人就在济河边的春景路那儿,公安那边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一字一句,就像瞬间抽走了叶淮安全身的力气,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时凝结。
通讯员看了眼他乍白的脸,迅速反应过来,上了车就往春景路驶去。
叶淮安就像坐木桩,一动不动。
他忘记自己怎么下的车,又怎么走向挤满人的河边,只是在回过神时,周围三三两两站着公安和医生护士。
视线一扫,蓦然定在河滩上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
叶淮安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本能地想过去确认,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这时,一个公安看见他,走过来敬了个礼:“陆政委,这些是她身上的东西,请您确认一下。”
叶淮安怔然将目光移向对方的手心,只有湿透的身份证和离婚证。
他紧抿的唇终于开了道缝,扯出道沙哑的回应:“我要确认人。”
嘈杂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身份证和离婚证也许是程棠月不小心掉的,一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不会是她’。
公安愣了下,便让开了路。
当视线重新落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窒息感再次侵袭,让叶淮安呼吸有些困难。
他深吸口气,艰难迈开腿走去。6
蹲下身,触及到白布时,掌心忽的一颤。
叶淮安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
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周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
阳光下,程棠月以往红润的脸此刻异常苍白,她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几缕乱发贴着脸颊。
如果不是胸膛没有起伏,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根据被救孩子母亲和医生的话,是上游闸道开闸排水,她躲避不及,又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才导致溺亡。”
公安解释着,语气透着惋惜和敬佩。
叶淮安像是没听见,下意识地擦掉程棠月脸上的水渍,可当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他心骤然一紧。
天这么热,她竟然这么冷。
车停下大院门口,通讯员转头看向后座还呆着的叶淮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政委,到了。”
叶淮安黯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嗯了声缓慢下车。
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从太平间出来时还险些摔倒,通讯员赶忙下车扶住他。
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淮安拂开通讯员的手,声音嘶哑:“你回去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
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叶淮安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振国!”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陆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婉华呢?”
叶淮安一哽,不由又想起程棠月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陆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婉华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叶淮安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婉华死了。”
陆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叶淮安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12章
陆母力道很大,饶是作为军人的叶淮安,也被打偏了脸。
“叶淮安,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亏你还是个军人,是个政委,你帮于英楠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别让婉华寒心,现在你居然咒她死!”陆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
叶淮安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眼中愤怒,他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加清晰:“婉华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人在太平间。”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心都被刺穿似的疼。
他都还没有完全相信,更没有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在哭,在祈求他的放手,至少还活着,还活着啊……
面对儿子眼中从没有过的痛色,陆母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
次日,医院病房。
天刚亮,打从醒来后,陆母就开始哭,哭到没眼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6
被赶出去的叶淮安站在病房外,满是血丝的双眼无神空洞。
通信员疾步过来,见他下眼睑乌青,里头还传出陆母的哭声,哽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政委,夫……沈同志的遗体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叶淮安眼神闪烁了一下:“几点火化?”
叶淮安眼神闪烁了一下:“几点火化?”
“十点,工作人员说最近天热,不能拖太久。”
闻言,叶淮安转头看向半掩着的病房门,推开走进去。
见他进来了,陆母更气了,边哭边骂:“没良心的混球,给我滚出去!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婉华啊!”
叶淮安扯动着脸部僵硬的肌肉:“婉华十点火化,您要去吗?”
他知道母亲伤心,说起这事跟是会戳到她的痛处,但他也明白,如果母亲不去送程棠月最后一程,她一定会遗憾……
而陆母听见这句话,慢慢止住了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耷拉在被子上的手不停地在抖。
半小时后,两人赶到殡仪馆。
工作人员拿来火化证明,直接递给了叶淮安。
叶淮安怔了一下,才拿出笔在亲属确认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志,我能再去看看我儿媳妇吗?”陆母怀里抱着件淡蓝色布拉吉,眼巴巴看着他,“这是我给她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呢……”
工作人员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叶淮安,还是点点头,带着陆母去了停放间。
相比外头的闷热,停放间冷暗的像冰窖。
叶淮安站在门外,呆看着地面,没有焦距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陆母深吸口气,踏进了停放间。
狭窄的空间,只有一盏垂吊的白炽灯,照着正中央床上瘦弱的身躯。
看到这一幕,她不忍地捂住嘴,踉跄了一步,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半晌,陆母才慢慢走过去,颤抖的手从程棠月的头发,一寸寸抚过她的额头、眉眼和脸颊。
“好孩子,妈来了,妈来看你了……”
说着,她把怀里的布拉吉拿出来是,含泪扯出个笑:“你之前不是说很羡慕别人妈给孩子做衣裳吗?妈也给你做了件裙子,妈现在给你换上……”
第13章
陆母轻轻帮程棠月换上裙子,一举一动,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说穿好新衣裳走,下辈子要投生一个好人家,无病无灾,吃饱穿暖,好好上学,有疼爱你的爹妈,再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生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孩子,平平安安过日子……”
说到这儿,她眼泪大颗大颗低落在裙子的领口上。
“妈对不起你,生了个让你受委屈的儿子,你好好去,把咱们都忘了,妈一定会替你教训他,你好好去,啊……”
陆母把程棠月搂进怀里,低声啜泣。
外头,工作人员看了眼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叶淮安,又看了眼怀表,只能进去提醒陆母时间到了。
两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把装着程棠月骨灰的盒子拿出来,正要交到叶淮安手里,陆母却先一步接过了盒子。
她看都没看叶淮安,自顾抱着往外头走:“婉华啊,咱们回家了……”
叶淮安站在原地,僵硬收回伸出去的手,朝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点点头:“谢谢。”
说完,转身跟上已经出去的陆母。
回去的路上,陆母耷拉着眼皮,抱着骨灰盒,整个人靠在车门。6
叶淮安坐在一边,唇线绷直,好像已经完全从程棠月去世这件事剥离出来了。
等车驶到一个路口,陆母突然出声:“停车。”
通讯员愣了一下,还是把车停下。
刚停稳,陆母就下了车。
叶淮安回过神:“妈,你……”
叶淮安回过神:“妈,你……”
陆母丝毫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劈头盖脸就说:“婉华的后事我会办,至于你,再没把于英楠的事处理好之前,别回来,也别叫我妈!”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通讯员大气不敢出,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瞥向叶淮安,腹诽大概除了司令,也就他爹妈敢对政委这么说话了……
看着陆母远去的身影,叶淮安慢慢握紧了拳,半晌后才开口:“走吧。”
通讯员怔了怔,反应过来,立刻掉头往电视台驶去。
半小时后。
叶淮安脚步匆匆,直奔演播厅的办公室。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台长、主任以及播音室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脸严肃地站在里头,而于英楠站在一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
见他来了,像是看见救星似的靠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振国,你快帮帮我……”
面对于英楠的靠近,叶淮安眼底浮起抹抗拒,看向台长,顺便抽出手:“怎么了?”
台长没有说话,压抑怒火的眼神瞄向了于英楠。
主任也剜向她:“上午小于做直播节目,提到昨天程棠月见义勇为的新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笑了。”
“整个中午,电视台投诉部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说着,又拿起桌上厚厚一摞信,“还有这些,都是群众指责小于不尊重英雄的批评信。”
叶淮安登时黑了脸。
于英楠一慌,连忙解释:“我没有!振国,那只是角度问题,我根本没笑!”
听到这话,助理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来。
“你直播时笑没笑我没看清,但我见你拿到新闻稿,看见程棠月牺牲那页时就是笑了!”
第14章
于英楠瞪着助理,眼神有一瞬的狰狞。
没想到这助理平时唯诺的三锥子扎不出个屁,处处瞧不上走后门的她,现在居然敢跳出来跟她作对!
可到此时,她也顾不得跟别人争论什么,只能对叶淮安做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我是和婉华有些小误会,可她因为救人牺牲,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去幸灾乐祸啊,你相信我……”
台长将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叶淮安,字眼委婉:“陆政委,小于是你推荐来了,但出了这样的直播事故,我们必须得给观众一个交代,所以……”
于英楠心一咯噔,脸也白了。
听台长的意思,是要开除自己吗……
没等她反应,叶淮安决绝的声音就打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回去向上级做检讨的。”
于英楠诧异看着男人的侧脸,一下没回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叶淮安突然陌生了好多,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以前那么温柔的人,此时此刻却流露着冷彻骨髓的寒凉。
见叶淮安都表态了,台长和主任也浅松了口气。
他们本来就不满意于英楠的能力,只不过碍于叶淮安政委的面子不好说什么,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儿,也算是顺水推舟把混饭吃的人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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