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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鸽容焱小说

夏漓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远处的夏浅语压根就没有昏迷,她一直以装晕为了避开众人对她的攻击,哪知道事情前后转变这么大,齐烨的那话让她心花怒放,赵月的声音则是让她差点跳起来骂人。赵月已经将手镯拿了下来往宫漓鸽手上套,“漓鸽,你别和这浑小子见气,来,阿姨给你戴上,瞧瞧你皮肤这么白,戴上一定好看。”宫漓鸽细长的手指拦住她的动作,“阿姨,这手镯我可要不起。”

主角:夏漓鸽容焱   更新:2022-09-10 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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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漓鸽容焱的其他类型小说《夏漓鸽容焱小说》,由网络作家“夏漓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远处的夏浅语压根就没有昏迷,她一直以装晕为了避开众人对她的攻击,哪知道事情前后转变这么大,齐烨的那话让她心花怒放,赵月的声音则是让她差点跳起来骂人。赵月已经将手镯拿了下来往宫漓鸽手上套,“漓鸽,你别和这浑小子见气,来,阿姨给你戴上,瞧瞧你皮肤这么白,戴上一定好看。”宫漓鸽细长的手指拦住她的动作,“阿姨,这手镯我可要不起。”

《夏漓鸽容焱小说》精彩片段

这前后的态度差别,旁人已经看出了门道,赵月心里也在打算,看样子这丫头手里握着的东西价值远超二十亿。

他要是不这么谄媚,宫漓鸽还不会看轻他。

如今夏峰的变化皆因股份二字,她的心更是被刺激得千疮百孔。

什么亲情,什么父亲,到头来还不抵不过利益。

她嘲弄的看向夏峰:“爸刚刚不还要我给齐家磕头赔礼道歉,现在不需要了?那你拿什么给齐家交差?”

夏峰一狠心,齐家固然比夏家厉害,可真的要和宫家股份相比那就差了太多。

大不了自己损失这两个项目就是,他已经在心里算好了得失。

众人也等着看好戏,这夏峰要如何周全?

夏峰神情严肃,“道歉?当年你救了齐少,齐少感激和你交往,却又在暗中勾搭小语。

他一人祸害了我两个女儿,害得我女儿名誉尽失,该道歉的不是我们夏家,而是他们齐家。”

嚯,这夏峰倒是有种。

齐横手指颤抖,“夏峰,你说什么?”

“齐总,孩子不懂事,难道做长辈的也不懂事?你儿子朝三暮四,祸害我闺女,现在还要我女儿给你们下跪道歉,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夏峰就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是每天鞍前马后跟在齐横后面的人,齐横气得胸膛起伏,“好你的夏峰,以后你就算跪着求我,也别想再和齐家合作!”

“齐总话不要说得太满,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是你齐家想要和我合作。”

只要有了那股份,自己何惧一个齐家?夏峰此刻才想明白,谁才是自己的真正的大腿。

看着他们狗咬狗,宫漓鸽觉得可笑。

齐横还想近一步争执,被赵月拉了回来。

“夏总说得也是,这件事我们儿子也有错,今天本来是喜事一桩,何必闹得这么难堪?”

齐横有些奇怪,自己老婆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以前遇到这种事她定是不依不饶,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讲理?

“老婆。”

赵月在暗中狠狠掐了他一把,这个蠢货还没看明白么?

夏峰对待宫漓鸽差别这么大,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宫漓鸽刚刚提到的股份。

能让夏峰连齐家都不放在眼里,显然那股份不是一点,夏峰都这么费心捧着的人,左右已经丢了脸,她不可能放过这巨大的利益。

赵月脸上挂起了笑容,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宫漓鸽走去。

“怎么?赵阿姨又想打我?”

“漓鸽,瞧你说的,刚刚阿姨有些冲动,这会儿的时间阿姨也想通了,确实是我家这个混蛋对不起你。

你看看他跪也跪了,打也挨了,想必他心里已经知道了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怪他了。”

不只是夏峰中邪,就连赵月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赵月甚至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个镯子,“这手镯是他奶奶留给我的,我一直小心收着,今天是你生日,阿姨送给你,你就当卖给阿姨一个面子,别和他置气。

要是齐烨再敢惹你,你直接告诉阿姨,阿姨帮你修理他。”

赵月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温情的光,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好婆婆,差点就让人忘了她之前犹如泼妇的举动。

让她变化的绝对不是良心,只怕是她觉察了夏峰的变化,也是为了利益。

宫漓鸽想着上辈子自己想也没想就把股份给了夏峰,明明是父亲留给自己最重要的一张底牌,让她一开始就用了。

原来,克制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益。

赵月将这个镯子给她,摆明了就是想认了她儿媳妇的身份。

齐烨也被她前后矛盾的行为给弄混,“妈,那个镯子是……”

赵月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我们漓鸽伤心,你还不过来给她服服软,保证以后不和那狐狸精来往了。”

余晩情不满赵月对夏浅语的称呼,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她为女儿出头。

齐烨并未想那么多,心里对宫漓鸽还有怨气。

“妈,小语不是狐狸精。”

宫漓鸽咄咄逼人,现在还在昏迷中的夏浅语则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赵月差点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你说什么浑话呢?你喜欢的人从头到尾不都是漓鸽吗?”

“在这之前我确实想过要和她共赴余生,可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明白了谁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夏漓鸽手段高明毒辣,为人心机深沉,一想到和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只会让我毛骨悚然,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小语才是我的选择。”

那言语之中满是宫漓鸽配不上他的意思,赵月恨铁不成钢,宫漓鸽倒没怎么伤心,反倒是开心至极:“多谢齐少不娶之恩。”

赵月见状,一巴掌落到齐烨脸上,“不分好赖的混帐东西。”

齐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心疼自己的母亲,她竟然对自己动手了?还是为了宫漓鸽?

“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你说的小语懂事。”

赵月解释不得,心里都快急死了,她怎么生了这么蠢的儿子,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不会看风向。

“那是我不知道那小狐狸精犯贱勾引你。”

不远处的夏浅语压根就没有昏迷,她一直以装晕为了避开众人对她的攻击,哪知道事情前后转变这么大,齐烨的那话让她心花怒放,赵月的声音则是让她差点跳起来骂人。

赵月已经将手镯拿了下来往宫漓鸽手上套,“漓鸽,你别和这浑小子见气,来,阿姨给你戴上,瞧瞧你皮肤这么白,戴上一定好看。”

宫漓鸽细长的手指拦住她的动作,“阿姨,这手镯我可要不起。”

赵月给齐烨使了使眼色,希望他过来服个软,哪知道齐烨不仅没有道歉,反倒是为了让宫漓鸽难堪去了夏浅语身边。



所谓的猪队友就是齐烨的模样了,赵月只觉得心累。

宫漓鸽今天的有恃无恐除了那个男人,一定和离开的律师有关,更有甚者,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知道宫漓鸽的身份,所以才会给她撑场子。

赵月暗想自己怎么早点没有想到这一层,宫斐是什么人?他留下的遗产定然不只二十亿这么简单!

现在她看向宫漓鸽的眼神已经变了,在她眼里,宫漓鸽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香饽饽。

赵月怒吼一声:“齐烨,你还不滚过来给漓鸽道个歉。”

齐烨心里更是不爽,“妈,难道你忘记了她让我下跪的事了?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不管如今的宫漓鸽变得多艳光四射,就凭借一点,她让自己颜面尽失,尊严全无,在齐烨眼里就不如夏浅语的温顺。

赵月恨不得拿大锤狠狠敲他脑袋几锤子,这个不中用的蠢货!

夏浅语心里偷着乐,她感觉到齐烨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这让她无比开心,至少她还是有收获的。

齐烨当着众人说了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承认了她的身份。

宫漓鸽,就算你手里有股份又如何,等你给了我父亲,到头来你还是一无所有,就让你暂时开心一下好了。

你我之间,输的人只有你!

夏峰还在讨好着宫漓鸽,“漓鸽,你看赵阿姨都给你道歉了,就不要生气了,这镯子多漂亮,很衬你肤色。”

宫漓鸽艳丽的脸上并无半点垂涎之色,齐家的儿媳妇?真当她稀罕?

宫漓鸽玩味一笑:“你喜欢?那就留给你女儿好了。”

“漓鸽,你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小语是我女儿,你也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宫漓鸽淡然一笑:“爸,如果是在宴会开始前你这么说,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可惜……太晚了。”

那时候她可以将他们的种种行为归咎到被夏浅语蒙蔽,如今她已经看得分明,不管夏浅语做什么他们都会原谅,反倒是自己除了利益之外毫无价值可言。

“怎么会晩呢?”

宫漓鸽指着刚进入大厅的人,“瞧,周律师来了。”

夏峰舔了舔唇,心里更加期待,“漓鸽,你看之前你答应爸爸的事……”

周翼已经走了过来,余晚情当即就想逃离,连忙捂着自己的头,“老公,我有些头晕,你招呼一下周律师。”

“夏太太且慢。”

余晚情抚了抚头发,眼神心虚的飘向其它地方,不敢和周翼对视。

夏峰还没觉察出什么,一心都沉浸在股份之中。

“周律师,你回来了。”

周翼一脸严肃道:“夏总,夏太太,这边有问题想要和你们核实一下。”

夏峰舔了舔唇,一脸期待,“你说。”

“这张卡上的钱被动了。”周翼直接了当。

夏峰先是否认,“不可能,这些年来我们没有一个人动过卡,这是宫先生给漓鸽留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动?”

余晚情的脸色心虚不已,宫漓鸽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嘴角是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不可能动?爸,你给妈每个月的零用钱不过百万,自打夏浅语回来,妈每天都和她大肆购买。

我就随便看了几眼,她们买的东西不是千万就是几百万,买东西的钱是哪来的?”

余晩情紧紧抓着衣服,不愿当众丢脸,还在最后一博,“那都是我的私房钱。”

“夏太太可真有钱,我记得前几天在商场碰到她,一套两千万的翡翠,夏太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说起来我在美容院前台看到夏太太一口气充值了一千万,当时我还在想夏太太真是阔气。”

像是夏家这样的家族,平时花个几十万上百万也算正常,动则千万,这显然不合常理。

夏峰回想起这段时间余晩情的特殊,她还给自己买了好几套高定西服,价格比以前的贵几倍,更别说给夏浅语买的东西。

自己只当是夏浅语回来她高兴,现在一想才觉得问题有些严重,眼神阴鸷朝着余晩情看去,“你有没有动过?”

余晩情见势不对,只得先做解释:“老公,我……我就只用了一点,那天给小语买东西差了一点,我想的是回来就给还上。”

夏峰心中明白肯定是她故意挪用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夏峰只觉得丢人不已,脸上偏偏还得绷着面子。

他还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的老婆。

“周律师,这就是个误会,晩情不是故意挪用的,就是从里面借了一点,你看看还差了多少,我立马叫秘书给转过来。”

想来她们也不会用太多,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夏浅语,自己也可以理解这份想要补偿的心。

周翼一丝不苟道:“目前卡上余额只有十五亿多,这个点只能查到余额,等明天工作人员上班才能查到流水明细,卡上原本资金是二十亿,加上利息,太太挪用的资金在四到五亿间。”

一听到这个数目夏峰脸色都变了,夏峰的脸在僵笑,手指在颤抖,心尖尖上仿佛有个人在走钢丝。

他知道这母女两人每天出门逛街,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败家母女竟然花了几个亿!

什么多年弥补,什么夫妻情长,此刻他满脑子就想着几个亿,他用什么来还?

宫漓鸽不紧不慢道:“不管夏家待我如何,到底养育了我这么多年,那些利息就不算,只要添补到二十亿就行。”

二十亿十几年的利息那也不少了,她要回本金实属应该,在余晩情看来她这个举动就是没良心。

周翼开口道:“既如此,那就请夏先生当场转四亿六千五百三十万。”

夏峰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四个多亿,还要现场转过来,真当他是高门大户了!

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他怎么可能说拿就拿出来?

见他没动,周翼再补充了一句:“夏先生,你看你是支票还是转账?”

夏峰满头大汗,周围的人盯着他。

“夏总该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四个多亿,怕是一下手头不宽裕,拿不出来吧。”

“我看不是手头不宽裕,而是从未想过要还,不然怎么会那么随心所欲的花?压根就没有半点负罪感。”

“就算是养母也不能随意动用别人的遗产啊。”

“今天宴会所曝光出来的就有这么多问题,谁知道漓鸽小姐私下过得有多惨?”

“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夏太太口口声声说养育之恩,她挪用了人家几个亿的遗产,却舍不得拿钱给人家买一份像样的成人礼,这太让人心寒了。”

“想要被收养吗?来夏家吧,遗产给你坑光的那种哦。”

这会儿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看明白夏家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夏浅语心道还好自己技高一筹装晕,否则这会儿众矢之的主角就是自己了。

余晩情涨红了脸,其它什么事情她都能怼回去,唯独这件事人证物证都在,她抵不了赖。

几十岁的人此刻被人当场戳着脊梁骨,她又羞又怒,这个贱丫头居然将她置于这种地步。

夏峰也不过是竭力在维持表面的平静。

被这么多道目光所注视,夏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

“鸽儿,你看今天本来是你的生日宴,何必闹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这只是我们一家人的事,钱爸回去就给你转,保证一分不差,律师们辛苦赶来,坐下来喝一杯薄酒吧。”

夏峰只觉得丢脸丢到家,拿不出这钱,夏家又要被人戳脊梁骨。

“看吧,我说的拿不出钱吧。”

“岂不是想白吞?夏小姐真是可怜啊。”

“要不是闹得这么大,夏峰一家人肯定就吞了她这笔钱。”

夏峰手指紧紧蜷在一起,看向宫漓鸽,眼里有着一丝卑微的渴求。

这样的表情,宫漓鸽从未见过。

“爸,说到底我们过去也是一家人,这钱我就不追究了,妈用了就用了,就当是你们抚养我的报酬。”

夏峰刚想要松口气,细细一品就觉得宫漓鸽这话有些不对劲,过去一家人?

余晩情冷叱:“算你还有点良心。”

夏峰忍住抽余晩情的冲动,紧张的看向宫漓鸽,少女黑白分明的瞳孔一片冷清,那张稚气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稳重,仿佛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如果是这样,她就太可怕了!

夏峰有种不好的预感,宫漓鸽算计这一切,最重要的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鸽儿,我怎么能要你的报酬,当年答应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你叫我一声爸,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那钱我马上就让助理转过来。”

夏峰唯恐宫漓鸽不给他股份了,宫斐没有直接将股份给他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担心给了股份夏峰夫妻就不会善待漓鸽,所以才设定了让宫漓鸽成人以后转给夏峰。

也就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宫漓鸽的手里,不管真心还是看在股份的份上,两夫妻都该好好对宫漓鸽。

在夏浅语回来之前她们关系并未有任何变化,这段时间他们疼爱夏浅语忽略了宫漓鸽的感受,漓鸽向来乖巧,他们就没在意过,如今觉察有变已经晚了。

余晩情还没有觉察出问题所在,她拉了拉夏峰的胳膊,“给什么给,你没听到她都说不要了?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给点报酬又怎么了?”

余晩情满心都是对宫漓鸽的厌恶,脑子没有太多计算。

夏峰本就在崩溃边缘,“你给我闭嘴。”

余晩情面对夏峰自知道理亏,也不敢再开口。

宫漓鸽的声音懒洋洋响起:“爸妈,这钱你们可以不用补上了,我只有一个条件。”

余晩情忙接:“什么条件?”

她已经在心里猜测各种宫漓鸽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例如让夏浅语还回她的房间;或者惩罚夏浅语?

场中身着红裙的少女明艳照人,背脊挺得笔直,漂亮的薄唇牵扯出优雅的弧度,只听她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我和夏家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夏峰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果然如同他所想,宫漓鸽不打算给他股份了!

怎么可以!

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宫家的股份吗!

余晩情愣了,她也没想过那个在她手里翻不出花来的宫漓鸽竟然会在晚宴上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她一早的准备就是为了此刻,彻底断绝和夏家的关系。

其它的都不重要,要是宫漓鸽得逞,股份泡汤,夏峰一定会打死她的。

余晩情这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上前几步拉住宫漓鸽的手,脸上满是惶急之色。

“鸽儿,我知道你怪妈妈,是,都是妈妈的不对,这些天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可不能说出这样的气话。

你妹妹这些年在外面受苦,爸妈心疼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该死,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差的钱我们也会一分不差的给你补上,你别气了。”

之前余晩情有多凶狠,此刻就有多温柔,宫漓鸽就有多恶心。

她的眼里哪有半点对自己的情意,有的也只是舍不得那笔财产而已。

宫漓鸽只觉得可笑,自己上辈子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奢求她们对自己有亲情?

她们只差将利益两字刻在脸上了。

宫漓鸽没有回答,少女的眼尾却染上了一抹红,鸦色长睫低垂,眼里情绪复杂,更让余晩情开始慌了。

“鸽儿,你要是不痛快,你就骂妈妈两句,别堵在心里。”

宫漓鸽强行压下心底的悲伤,突然开口:“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余晩情想也没想的回答:“粉红色!”

宫漓鸽在校都是校服,至于私服一年添置的并不多,多的都是浅色系,像是这样艳丽的红她很少会穿。

再说少女都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宫漓鸽也不例外。

她再度启唇:“爸,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最喜欢吃的?夏峰的脑子疯狂搜索,宫漓鸽在他家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挑食过,自己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每次她都是盈盈一笑说“谢谢爸爸”,但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的是什么。

夏峰突然想到曾经自己给她剥的蟹肉,她眼里欢喜的光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夏峰有种感觉,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要是回答得不好……

这个答案他斟酌再三回答,那时候她眼里的欢喜做不得假。

“你最喜欢的是螃蟹。”



两人回答完以后十分心虚,好像此刻他们是参加考试的考生,而宫漓鸽则是高高在上的阅卷老师,两人手心里捏着汗。

别说是他们,就连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在猜测两人有没有答对。

一阵风吹来,场中的少女发丝轻轻摇曳,纤长的睫毛轻扇,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任人看不出喜怒。

余晩情弱弱的问了句:“对吗?”

那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不确定。

“全错哦。”宫漓鸽轻轻笑了,“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蟹肉恰好是我最讨厌的。”

“夏太太是不是傻?人家都把正确答案穿在身上了还能答错,看来她们这对父母是一点都不上心。”

“不可能,过去你的衣服全是素色,不是粉色就是白色。”

“分明我当初给你剥的蟹肉你笑得那么开心!”

两人都在质疑正确答案,宫漓鸽嘴角的笑容加大,只是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妈,我八岁那年,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和你们去合作伙伴家拜年,就因为我身上的那件衣服和对方孩子撞衫,那孩子当着你的面奚落我,为了讨好那孩子,你们要我脱下外套,那么冷的天,回来以后我就感冒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会穿红色,哪怕买了也只是挂在衣柜里。”

宫漓鸽话锋一转,“至于蟹肉,我曾被螃蟹夹破手指,流了很多血,我现在看到螃蟹这种生物都害怕,又怎么会喜欢呢?

之所以会那么开心,只因为那是爸爸第一次亲手给我剥的,我当然会笑。”

听完她的话,夏峰和余晩情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余晩情现在都还记得宫漓鸽脱下衣服时候委屈的神色,那时候的她没有吭一声,乖巧的站在她们身边。

那样的寒冬,自己只顾着讨人欢心,却忽略了那个孩子会不会冷?

宫漓鸽眼神飘忽看着虚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你们收养的,我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我把你们当成最亲的亲人。

在有了弟弟之后,我最怕的就是你们哪天会将我赶出家门,所以我努力的当一个好女儿,好姐姐,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我从不说。

喜好也好,厌恶也罢,我都放在了心里。

就算是我小心翼翼看你们的脸色,乖乖巧巧听你们的话,如今我才知道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

从前是夏盟,现在是夏浅语,夏盟随便一句话你们可以让我跪到膝盖麻木,夏浅语一句话让你们无视我的名誉,给我扣上一顶又一顶大帽子,如果不是我自证清白,今天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做,你们眼里的人始终不是我。

我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用掉的那几亿就算是还你们的恩情,既然用了那也就罢了。”

两人此刻才知道追悔莫及,宫漓鸽就像是一个乖乖的玩偶,她们没有在意过她的喜怒哀乐。

过去夏盟老是捉弄宫漓鸽,自己责罚过她很多次,她从未辩解过一次,逆来顺受已经变成习惯。

面对夏浅语的指责,她们也从未去认真关心过宫漓鸽,夏浅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夏峰夫妻还以为她会和过去一样继续隐忍。

如今想来是他们是真的错了,宫漓鸽毕竟是人,也有自尊。

夏浅语勾引齐烨在前,想要污蔑她在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夏家对不起她。

夏峰后悔不已,“鸽儿,你再给爸爸妈妈一次机会,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宫漓鸽眼里似乎藏着眼泪,在水晶吊灯下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银河里的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发丝随风轻扬,她勾唇一笑,声音呢喃:“所以我说……晚了啊。”

这么多年她的真心相待,换来的也不过是惨淡结局,哪怕夏峰她们是被夏浅语所蒙蔽她也能好受一点,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

贪婪之人骨子里的劣根绝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从一开始她们收养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益。

宫漓鸽叫回周翼,“周律师,剩下的金额就不追究了。”

“宫小姐,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

“至于其它的手续,明天我会来律师事务所办,今天太累,我先走了。”

“好的宫小姐,恭候你的大驾。”

她和夏家的纠葛恩怨在场的人心知肚明,看向宫漓鸽的眼神都带着些同情之色。

然而那被人心疼的少女容色艳丽,神情不见半点悲怆掷地有声道:“至于那些诋毁我的人,我的律师函会送到各位手里,从今天起,我和夏家再无干系。”

“世上再无夏漓鸽,有的只是宫漓鸽。”

那裙裾飞扬的红裙少女在众人各种眼神中捧着盒子离开,夏峰和余晩情想要追出去,却顾忌着满堂宾客。

赵月推了一把齐烨,“还不快追?”

现在正是宫漓鸽心灰意冷之时,他还不嘘寒问暖趁虚而入弥补过失。

虽然宫漓鸽保留了什么没有开口,赵月有种直觉,她手上有着让夏峰想要的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绝对是很大的利益。

齐烨听完全程心里也有些变化,宫漓鸽从未在他面前说过夏家一个字的不好,不曾想却是这样的生活。

“可是小语……”

赵月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豆腐渣。

“齐烨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宫小姐追回来,你就别再叫我妈!”

要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赵月的话会说得更加露骨。

躺在那的夏浅语感觉到身边少了齐烨,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拽住了裙子。

原本她准备好的戏还没有开演就已经熄了火,宫漓鸽出尽风头。

尽管她一心想要将宫漓鸽赶出夏家,却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而本该高高在上被人捧起的自己如今像是死狗一般躺在这,宫漓鸽高傲甩了夏家。

夏浅语好恨!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耳边突然响起赵月的冷声,那声音小到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

“小贱人,我警告你,再缠着齐烨,老娘亲手废了你。”

齐烨那种直男看不明白的把戏,她一眼就看透了,肯定是这小妖精在背后捣鬼,不仅离间两人的感情,还想要将宫漓鸽给赶出夏家。

她和自己一样,百密一疏,如果知道宫漓鸽是宫斐的孩子,自己说什么也要好好对她,希望这一切还不晩。

齐烨,这一次你必须要将宫漓鸽给追回来。

宫漓鸽走出酒店,她本以为会如释重负,实则她并无自己想象中那么豁达。

在夏峰和余晩情眼里或许是利益更多,但她确实实实叫了她们十几年的爸爸妈妈,一时之间心里的伤难以自愈。

上一辈子她到死都没有脱离夏家,今天真正离开时有些茫然不知,她该去往何处?



停在路边的黑色豪车突然打开了门,身着黑衣的男人坐在车里。

容焱很适合黑色,身体几乎要与黑暗相融,一张脸过分白皙,眼上蒙着黑纱。

但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在看自己,哪怕他的眼里并没有光。

他朝她伸手,薄唇轻启:“来。”

她的心仿佛有了归宿。

身后传来齐烨着急的喊声:“鸽儿!”

宫漓鸽的礼服挡去了车里男人的模样,他只能看到男人朝着宫漓鸽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

哪怕齐烨一直都很有自信,宫漓鸽不会离开他,她只是在和自己闹脾气而已。

见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他慌了,那个男人不惜花费天价给她过生日,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说不定早就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

想到这,齐烨的脚步又朝前快了些,“鸽儿,跟我回去,从今以后,齐家就是你的家。”

宫漓鸽嘲弄一笑,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小手果断的放到男人大掌之中。

容焱的手和他的长相天壤之别,掌心粗粝不已,却意外的很温暖。

他的腿虽然被废,手臂的力道极大,重重一拽,宫漓鸽已经坠入他怀里,车门关上,阻挡了齐烨的目光。

齐烨没有看清他的脸,只隐约见到宫漓鸽扑入男人的怀抱。

“鸽儿!”他在砸着车门,看不见里面,“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离开我。”

在宫漓鸽的眼里,齐烨活像是精神分裂病患者,病情时好时坏,一会儿嚷着他要夏浅语,一会儿又追着自己离开。

这样朝三暮四、五心不定,甚至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宫漓鸽有些丢脸,她是不是还对容焱说过她非齐烨不嫁的话?容焱那时候一定觉得她是个傻子吧。

车子并没有开走,容焱环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松。

虽然常年在轮椅上,他的身体并不羸弱,反而结实宽厚。

尽管说要嫁给他,两人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她庆幸的是容焱看不见,她的脸染上一层薄粉。

“咚咚咚。”

男人的心跳声都是这么快吗?她迷迷糊糊的想,慌乱的她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呆在他怀里才好。

他在宫漓鸽耳边压低了声音:“他就在外面,是留是走,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容焱本不是个大度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机会。

只因他身体有疾,不想宫漓鸽是因为赌气才要嫁给他。

他不喜欢解释,宫漓鸽却洞悉了他的想法,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其实真的很温柔啊……

哪怕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父母们定下的婚约,光是这份情,宫漓鸽这辈子都还不了。

她并不知道,看似冷淡的容焱此刻心跳也变快了些,她是第一个离他这么近的女人,也并不知道他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他等了她许多年。

喜欢的小姑娘就在自己身边,鼻子嗅到她的发香,就像是得了一个宝贝,他既紧张又雀跃。

容焱竭力维持着自己冷静的表情,生怕将小姑娘吓坏了。

宫漓鸽没有回答,容焱心里的雀跃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她在犹豫?

宫漓鸽喜欢齐烨所有人都知道,齐烨要是回头了,她还是会选择他吧。

“这辈子我只会嫁给烨哥哥,对不起,容先生。”

他看不到她的面容,却能听出她说这话的肯定。

她一定是爱极了那个人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也罢,她早就不记得自己,当年的事也不过是孩子过家家的话,忘了就忘了。

宫漓鸽还在走神,容焱的神情倏然变冷,松开了放在宫漓鸽腰间的手。

宫漓鸽还没回答就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冷意,还有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松开了。

“既然你想走,我便不留,这就放你离开。”

容焱冷冰冰的说出这番话,就要让司机开门,掌心突然多了一只小手抓住了他。

宫漓鸽没有离开,反倒是俯身靠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的馨香入鼻,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先生不要我了么?”

那委屈的调子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

宫漓鸽确实挺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容焱就突然变了脸。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样的声音仿佛撒娇一般,身下的男人身体僵了僵,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我……”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近,容焱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不会走了吗?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姓齐的?

宫漓鸽的双手攀附上他的脖子,“我不管,不管容先生要不要我,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男人纤长的手指颤抖着,他是不是听错了?

宫漓鸽闭眼,满脑子都是自己跳向大海,追着自己从天而降的那个男人——是他,容焱。

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是照顾的心思,还是单纯的婚约原因,总之上一世这一世他是对自己最好的男人。

宫漓鸽乖巧的将头埋在他肩头,“除非先生不要我,否则这辈子,我哪里都不去。”

容焱只觉得自己心上的冰在这一瞬迸裂,那颗被他埋藏许久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一朵小花,没有寒冰的约束,花儿在春风下傲然挺立。

宫漓鸽没有看到的地方,薄唇微微上扬。

齐烨见车子迟迟没开,心道自己还有机会,说不定是宫漓鸽已经想清楚要和自己离开,他脑补了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死死禁锢着宫漓鸽,不让她出来的画面。

“鸽儿,你放心,我这就来救你,开门,再不开我就砸了这门!”

话音刚落,容焱淡淡道:“开车。”

齐烨用尽力气在砸门,车子毫无征兆的发动,齐烨重重一跌,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鸽儿,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车子里宫漓鸽充耳不闻,歪着头靠着容焱。

她细软的头发时不时擦过容焱的下颌角,有些痒痒的。

容焱喉结滚动,“丫头,再想要后悔就晩了。”

她的话,他已经当真。

她说要赖自己一辈子。

宫漓鸽嫣红的唇角微扬,“先生的肋骨都给我了,恐怕我只得以身相许才行。”

本是调侃的话,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染上些许旖旎,说完这句话宫漓鸽的脸也红了。

男人半晌没有回答,她懊恼的吐舌,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就在她后悔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轻轻的声音:“要许也不是不可以。”



宫漓鸽双瞳睁大,她都听到了什么?

这话是从那个冷漠到变态,禁欲到无情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上辈子关于他的绯闻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记过,他的腿、眼睛总会恢复,像他这么俊朗的人,很多女人趋之若鹜,接近他的女人无一不是断了手脚,瞎了眼。

他嫌脏。

一想到这,宫漓鸽觉得自己的手脚也有些疼,立马解释:“容先生,我刚刚的话是说笑的。”

男人一板一眼道:“可我当真了。”

……

坐在哥特式古堡的楼顶,宫漓鸽吹着风,古堡屹立在半山腰上,她可以清楚的看见远处的万家灯火。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竟然是容焱陪着她一起过的。

夜风吹拂下,容焱蒙着眼的黑纱随风飞舞。

宫漓鸽托着脸颊脸上的微笑干净简单,思及这两世,上一世她的人生一塌糊涂,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就连简单的微笑也都变成了她最奢侈的事,宫漓鸽不由得感慨,还能活着,真好。

她的声音仿佛是山谷里的风悠悠传来:“容先生,你知道吗?我想要离开夏家已经很久了。”

“嗯。”

不远处的萧燃看着两人的背影,那高高在上的先生竟然会在这聆听一个小女孩的心事,这个女孩儿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存在吧。

不同到为了她,他终于愿意配合治疗。

宫漓鸽喝了一大口酒,声音黯然:“先生,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夏峰夫妻收留了我,我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的对待,我怕他们不要我,所以我逆来顺受,我乖巧懂事,没想到我那么小心翼翼的对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就算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也能知道她此刻的黯然神伤。

他的嗓音低哑:“他们不配。”

“是啊,我知道他们不配,可还是忍不住的伤心,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晚,以后夏家于我,只是仇人!”

说到最后,她仿佛是咬牙切齿。

自己被夏家活活逼死,夏浅语用自杀躲过这一次,还有未露面的夏盟,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齐家,她们早就不是亲人、爱人,此生是做不成陌生人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敌人!

宫家的股份,夏峰没拿到手,必然还会纠缠。

头顶多了一只大手揉弄,这手法有些熟悉。

宫漓鸽想到了,自己过去揉大金毛就是这样的手法。

“别难过,我帮你。”

有他的介入,不用半月夏家就会完,那样又怎能抵得上自己受了长达六年的苦?

“先生,我的仇人我自己对付。”

她的声音执拗,容焱只得作罢,伸手拦住她想要继续拿酒的手,“你喝了很多。”

“我已经成年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娇嗔,伸手就要夺。

两人都是坐着,容焱手臂却比她长很多,举起手不让她碰到杯子。

“再喝就醉了。”

小女人起身夺走,笑眯眯的声音传来:“不是有先生吗?”

容焱的心里涟漪起伏不定。

不是有先生吗?少女毫不思索的声音就像是洒下的一勺蜜糖滋润在心间,又甜又腻。

她竟然这么相信自己?

容焱转眼一想,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只知道自己和她结亲,除此之外对自己一无所知,她哪里知道自己本就是黑暗中的人,不知者不惧。

思及此,容焱的唇线逐渐回归到本来的位置。

一定不能让她发现了。

这样就好。

容焱晃神间宫漓鸽又喝了不少酒,“不许再喝。”

“就一口,最后一小口。”又娇又软的声音实在磨人。

少女脚下一滑落入他的怀中,攀附在他胸口,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她粉唇呼出淡淡的酒气。

容焱瞎了很久,对他来说看不见反倒是一片净土,于他而言,人生本就是黑暗。

偏偏这刻他心里想的却是能看一看她,该多好。

萧燃说她很漂亮,穿红裙最是好看。

那是当然,当年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大了,又能差到哪里去?

容焱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因为酒意,入手的肌肤有些烫。

宫漓鸽的酒意瞬间没了大半,男人的触碰让她不习惯,哪怕她已经成年,哪怕他是她认定的男人。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这样近的距离,她看到男人的唇线很漂亮,适合接吻的唇。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宫漓鸽紧张得咽了咽唾沫,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一句以身相许,他当真了?

她伸出双手抵在男人胸口,“先生,我……”

“嗯?”他的嗓音醇厚,很好听,尤其是在夜里,更像是一只噬魂的妖。

“我我我们还没有领证。”宫漓鸽觉得自己这会儿脸一定红透了!她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

容焱这才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是想对她做什么,话说回来,他是男人,她是他倾慕已久的女人,他不想做点什么是假的。

不过——不是现在。

她还太小了些,他也不想现在就吓坏了她。

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宫漓鸽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想着容焱不过就只比她大几岁,从心理年龄来算,她不比他小,谁怕谁。

于是她鼓足勇气道:“我已经答应了先生,先生若是想……我,我也可以!我成年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好歹她也四十几岁的空巢老人了。

容焱一点点朝着她靠近,蒙眼的黑色缎带飞舞到她手上,有些痒痒的。

他俯身在她耳边,呼吸铺洒在肌肤。

宫漓鸽又羞又紧张,脸滚烫得犹如天上红霞。

“丫头,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轰隆隆!

宫漓鸽羞得差点一头从房顶栽下去,这也太尴尬了!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原来人家只是想用手指描绘她脸部的轮廓。

宫漓鸽眨巴着大眼睛,“先生,我说我喝醉了你信吗?”

这么蹩脚的借口……

那冷漠至极的男人嘴角扬起一笑,“你说的,我就信。”

宫漓鸽想,如果他的眼睛能看见,此刻怕是比天上繁星还要灿烂璀璨。

齐烨吃了一嘴尾气,只能垂头丧气的回来。



赵月没看到宫漓鸽顿时恼羞成怒,一脸不悦道:“人呢?”

“她被那个男人带走了。”齐烨看了一眼赵月脸上狰狞的表情,立马补充了一句:“妈,你放心,宫漓鸽跑不了,她那么爱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赵月心里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也并没有一开始那么笃定宫漓鸽还爱着她的儿子。

“她那么爱你,那么你呢?”

齐烨想也没想的回答:“我当然也爱她了,不然我今晚为什么准备向她求婚?”

感觉到自己儿子仍旧有些莫名的沾沾自喜看不清时局,赵月忍不住泼冷水:“齐烨,换成是你,另外一个女人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上数亿的礼物,宴请名人给你祝贺,随便一套礼服都价值十亿,你还会回头吗?”

齐烨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这就是现实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妈,能不提这茬吗?”他一个大男人,也是要面子的,财力方面远不如追求者,还让宫漓鸽给跑了。

赵月叹了口气,“你是妈的儿子,你脸上有光妈才有,今天夏家、齐家受了多大的侮辱,妈为什么还耐着性子让你把她给追回来?

齐烨,你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你已经到公司成为你爸的左膀右臂,你毕竟还年轻,经验也不够老道,咱们齐家在真正的富豪圈位置是很尴尬的,我们手里并没有足够的人脉、物质基础,想向再往上爬是很难的。

之所以妈之前一点都不喜欢你和宫漓鸽在一起,那是妈不知道她是宫斐的女儿,宫斐是什么人物?

当年他的财富多得难以想象,就算宫家四分五裂,他在临死前能留下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宫漓鸽是他的女儿,他会给谁?”

“二十亿确实不少。”齐烨点点头,“不过齐家不至于来贪她这二十亿。”

赵月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这孩子有时候怎么就这么没脑子,难道你没有发现夏家人对她前后差别很大吗?”

“这倒是,我还以为是鸽儿公布了他们做的那些事他们的良心愧疚。”

“呵呵,你也太高看了夏峰两夫妻,他们要是有良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敢断定宫斐给她留的遗产,这二十亿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很有可能他还给宫漓鸽留了一些股份。”

赵月看得很清楚,夏峰并不像是对二十亿有兴趣的样子,除非是有更大一笔财产,远远超过了二十亿。

赵月这么一说齐烨的眼睛也亮了,内心激动不已,“宫家的股份,那该有多少!”

“宫家本就是百年大家族,当年宫斐更是天纵奇才,在他手中宫家壮大了好几倍,一跃成为四大家族之首,如果他没有出意外……”

赵月回想着二十年前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业帝王,乃是无数少女梦中情人。

“可能是天妒英才吧,这些年宫家虽然没有他在时那么厉害,到底是家族底蕴深厚,如果他给宫漓鸽留的股份是宫氏集团的,哪怕就百分之几,你自己想想这是多庞大的利益关系链。

而且她的身份,如果我们能搭上宫家,齐家离飞黄腾达还远吗?”

齐烨双眼灼灼的盯着赵月,仿佛他已经看到自己站在权利巅峰。

“妈,我明白怎么做了。”

“你不明白,因为你已经将这一切都给搞砸了!好好的一手牌被你打成这样。”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她追回来。”

“拿什么追?如果没有夏浅语也许机会还大,你偏偏动谁不好要去动那个小贱人,别说是宫漓鸽,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

齐烨嘟囔了一句,“之前你不也说过小语温柔大方,让我好好和她相处的话?”

“那是我不知道这个小贱人手段如此高超,齐烨,今天我给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分寸,那小贱人不是省油的灯,你玩不过她,若没有宫漓鸽,和夏家结亲也不算辱没齐家。

如今知道宫漓鸽身份,你就算是死也得让她回心转意,你答应妈妈,和那个小贱人彻底划分界线。”

齐烨想着自己和夏浅语相处过程还是很愉快的,这次还是夏浅语一个人认下了错,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见他神游天际的样子,赵月又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

“你还放不下那个小妖精?”

“妈,我只是有点担心她的伤势而已。”

“我警告你,你不要脸齐家还要脸,从今天开始,你和那个小妖精恩断义绝,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挽回宫漓鸽,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人财两失。”

齐烨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对夏浅语的怜惜之情在想到宫漓鸽的时候就淡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和她有所牵扯。”

“这样就好,等你拿下宫漓鸽,让她嫁给你,宫斐给她留的财产自然就是你的了。

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你想玩什么女人妈都没有意见,不过在此之前,再让我知道你和小妖精藕断丝连,别怪妈心狠。”

赵月的做事风格齐烨是熟悉的,平时她再怎么宠溺自己,在大是大非前拎得很清楚。

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不就是一个夏浅语,他断了就是。

“我知道了,但现在的局势,鸽儿肯定还在怪我和夏家,就怕她心里就只有那个野男人。”

赵月眺望着远方,神情越发阴冷道:“妈是女人,自然比你更了解她,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生物,她怨你恨你实属正常,她越是恨你就证明她越是爱你,只要你不再理会夏浅语,用真心实意打动她,要不了多久,宫漓鸽就会心软回到你身边。

不管她和那个野男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你不能怪她,再不要将她推给别人。

说不定那个男人花费这么多钱哄她开心也是看中了她身后的利益价值。”

齐烨越发有危机感,双拳紧握道:“想抢我的女人,也要看看他够不够格,宫漓鸽,我要定了!”

本是给宫漓鸽和夏浅语准备的宴会,哪知道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夏齐两家丢尽颜面也就罢了,就连一些嘴贱的人也都被宫漓鸽起诉。



夏峰这会儿正在一个个赔不是,“不好意思张先生。”

“不好意思?好你个夏峰,我来给你女儿庆贺,她倒好,直接将我告上法庭,你这夏家我们高攀不起,合作到期以后就不用再合作了。 ”

“张总,有话好好说,我给你赔不是,我女儿还小不懂事。”

张总头也没回,旁边的人调侃道:“夏总,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可是宫斐的女儿。”

“早知道她是我男神的女儿,你们不想要送到我家来啊,我保证将她好好抚养长大。”

“竟然滥用别人留给孩子的遗产,夏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今天没有来错,回去我也得好好告诉我家的人,孩子可得好好教养,指不定就养出个什么心机女儿。”

开口的其中不乏宫漓鸽起诉的对象,她们便将满肚子不快转移到夏峰夫妻身上,就连表面关系都懒得维系,话语中含针带刺。

夏峰夫妻自知理亏也只得陪着笑脸送走一位位宾客。

偌大的大厅逐渐变得冷清下来,夏浅语还在装死,夏峰压着心中的火气沉声问道:“霍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霍筠收拾着自己的工具,语气平稳:“据我初步诊断,夏小姐并无大碍。”

余晚情上前一步着急道:“没有大碍,那她怎么还没有醒来?”

霍筠抚了抚袖口整理好着装,绅士的提起医疗箱这才淡淡开口:“小姐想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告辞。”

“霍医生……”余晚情怎么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夏峰又不蠢,霍筠就只差将你女儿在装睡几个字说出口。

偏偏余晚情还没反应过来,“老公,小语还没有醒,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夏峰憋了一肚子的气,“去医院?呵呵……”

夏浅语也听到了这句话,心想难道是自己暴露了?这么一想,下一秒脸上一凉,被酒泼了满脸,她条件反射般睁开了眼睛。

夏峰举着空酒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不就醒了。”

夏浅语还想再装傻,夏峰却是满脸失望之色转身离开,不顾余晚情的叫喊。

余晚情就算是个傻子也算是看明白了,“你装的?”

“妈,你听我解释……”夏浅语巧舌如簧,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齐烨身上,母女两人犹如丧家之犬回到家。

夏峰满脸铁青坐在沙发上,佣人被他都遣回家了,整个别墅就只剩他一人。

一进门夏浅语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夏峰不再像是之前接自己回来的慈父,满眼都是风雨欲来的阴霾。

夏浅语刚刚开口:“爸,其实我有苦……”

“跪下!”夏峰冷叱一声,夏浅语倒也乖巧,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余晚情心疼道:“老公,这怪不了小语,都是那齐烨强迫小语的,他……”

夏峰二话没说,一巴掌将她扇到沙发上,余晚情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夏峰,结婚数十载,这还是夏峰第一次对她动手。

“老公,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鸽儿的钱我是千叮咛万嘱咐,那是人家父亲留给她的,我每个月没给你零用钱?你非得犯贱去动她的?”

夏峰双眸通红,“现在可好,所有人都以为我夏家穷得用人家的遗产,受尽别人冷眼。”

“老公,我也不是故意的,小语刚回来,我是想要弥补失去她的这些年,就算那是鸽儿的,我们教养她这些年,用她点钱又能如何?她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夏峰又是一巴掌甩来,“悍妇,我与宫斐那是挚交好友,他在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我,本就是相信我们,你倒好,做出这种事,不仅让夏家名誉扫地,也伤了宫斐对我的信任。”

连着两巴掌将余晚情给打懵了,“老公,我……我就是一时昏了头,就算我们不对,但她也不该这么做,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她早就饿死了!”

“昏了头,我看你是不要脸,鸽儿毕竟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她最是善良,如果不是你们母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她怎会这样?

将你的私房钱给我拿出来,不够的我再添补上,以后你每个月的零花钱减少到一万。”

又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而来,余晚情死死的盯着夏峰,“一万?就算买个包都不够。”

“买包?你还有脸买包,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些天你们母女买的东西全都给我退了,退不了就去二手市场卖,折多少是多少。”

“老公!!!”

“这些钱都是鸽儿的,你们吃了多少就给我吐出来,不只如此,我还要你们将利息给出来。”

余晚情还想要说什么,夏浅语称是,“对不起爸爸,都女儿不好,我不知道会花这么多钱,那些首饰包包我都没动,我明天就去退。”

“老公,女儿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受苦受难,这些是金钱无法弥补的,首饰和包包都是身外之物,现在你要退回去,多让孩子寒心?”

余晚情泪眼模糊,声音哽咽道:“明明宫漓鸽都已经说了那钱不用给,老公,你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我看你真是死不悔改。”说着夏峰又要打余晚情,夏浅语挡在了余晚情跟前。

额头本就受了伤,白色绷带隐隐透出些血色,本就孱弱的身子受了伤脸色更加苍白无比。

“爸,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妈了。”

看着这张没有血色的脸,夏峰到底还是没有打下去,毕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余晚情也解释道:“不关小语的事,都是齐烨那个混帐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一晚是他给小语下了药,而后又强迫小语。”

夏峰的脸这才多了一丝动容,“为什么在人前你不解释清楚?人人都以为我女儿水性杨花,连姐姐的男人都不放过?”

夏浅语眼角还挂着泪水道:“爸之前告诉我齐家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你和齐叔叔还有合作,我怕说出了真相会被齐家报复,影响爸爸的工作。”




开到阎立椁私人别墅,门卫还在警示,准备盘问。 


容焱已经开口:“冲过去!” 


萧燃没有踩油门,反倒是一脚将油门轰到底。 


只听到“叮叮哐哐”几声巨响,两辆越野在前面并驾齐驱,直接撞开了大铁门。 


阎立椁还沉浸在折磨人的喜悦中,别墅的报警器像是尖叫鸡一样叫了起来。 


整栋别墅警铃大震。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阎立椁暴跳如雷。 


没等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大群黑衣墨镜男人出现在各个房间。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民宅!” 


凉三一眼就看到了屏幕里的宫漓鸽。 


那画面,光是他这个局外人看了一眼都觉得心疼不已,更不要说容焱要是看到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凉三扬起拳头就冲着阎立椁的脸上揍去,“老混蛋,找死!” 


“哎哟!” 


宫漓鸽躺在地上,她想逃,然而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看着那一条又一条密密麻麻的蛇吐着蛇信朝着她身体涌来。 


无数个噩梦变成了现实,她多希望自己仍旧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来,这些恶心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可那些玩意儿攀上肌肤的触感却又是那么真实,“嘶嘶”的声音也在提醒着她不是梦。 


泪水混合着血水一滴滴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甚至恶心到麻木了。 


直到“哐”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踢开,逆光之处,她看到那人坐着轮椅的剪影。 


“先生,我是在做梦吗……”


容焱本想着他恢复了视力看到的是宫漓鸽温暖的笑颜,还没等到她的微笑。


万万没有想到,他先看到的是躺在蛇群中的小女人,蜷缩成一团,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他可以清楚的看见白衬衣上的红色血迹,犹如白雪红梅。


那头漂亮的黑发如今凌乱铺洒在地上,精致的小脸满是湿漉漉的泪痕,被吓得苍白的脸两颊不正常的红肿,一眼就可以看到宫漓鸽在此前饱受摧残。


他的小姑娘,捧在手心舍不得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小姑娘,如今却蜷缩在那里,像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眼里是恐惧的神色。


这个夜晚,容焱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容小五见到这样的画面,也气得大骂。


一排飞刀齐齐闪过,将那些准备袭击宫漓鸽的蛇全都被削飞了脑袋,剩下的尾巴还在摆动着。


“砰砰砰”的枪声响过,蛇群被打成了筛子。


容焱一点点朝着她靠近,两人每近一寸,他的心就会瑟缩一次。


看不见的地方仿佛被人插满了刀子,让他疼得不能自己。


他伸出手想要将宫漓鸽抱起,虚空中的指尖竟微微颤抖着。


容焱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将她当成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放到腿上。


小姑娘在他怀中缩成一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口中也喃喃叫着不要,看得容焱心都揪成了一团。




宫漓鸽那涣散的瞳孔慢慢汇聚在一起,她盯着熟悉的容颜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干涩的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先,先生?”


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磁性的嗓音传到宫漓鸽耳里,“是我,阿漓,我来晚了。”


掌心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不是梦,那死灰般的小脸重新有了表情。


“先生,别碰我,我,身上脏!”


容焱将她往心口贴紧了一些,“我带你离开。”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宫漓鸽的身上,看着怀中战战兢兢的小女人,强烈的杀意蔓延开来。


阎立椁竟然敢这么对她!自己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小姑娘竟然满身伤痕,满心恐惧。


这一晚上,宫漓鸽受了怎样的恐惧和伤害!


宫漓鸽实在撑不住,一头歪在容焱怀中昏了过去。


容焱抱着宫漓鸽出门,凉三拖着吓破胆的阎立椁,“先生,怎么处理?”


“留着,我亲自动手。”


这句话一出来,阎立椁的结局可想而知,死才是一种解脱。


“你,你是谁?竟然敢擅闯我家,我要报警!”


一颗子弹正中他的脚,阎立椁吃痛单膝下跪。


刺骨的寒声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阎立椁看着那个残废的男人抱着女人滑动着轮椅离开,刚刚和那男人对视的那一眼让他差点大小便失禁,那人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眼底是冰封万里的寒。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可能完了!


宫漓鸽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那么多道伤痕,流血不止,又被丢去了那种地方,很容易被感染,她的心理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宫漓鸽就像堕入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之中,她紧紧拽着容焱的衣襟,额头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薄汗,红唇微张:“不要,不要过来!救我,容焱,救我!”


听到那颤抖的声音,容焱心疼的拥着她,“阿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晚上的折腾,足够让宫漓鸽留下心理阴影。


萧燃从后视镜听到宫漓鸽的呓语,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从一开始对宫漓鸽的不喜到现在默认了她的身份,欺负宫漓鸽在他心里跟欺负容焱一个等级,他恨不得将车当飞机开。


宫漓鸽没有对不起谁,她何必要受这样的苦!


“先生,谭汛已经在别墅等着,你别担心,漓鸽小姐的伤不算严重。”


这种时候,任何宽慰都起不了作用,已经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挽回。


容焱强行克制内心那杀人的冲动,他不想吓坏了怀中的小姑娘。


阿漓,我等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竟然有人敢伤你!


深紫色的瞳孔一片阴沉,容焱手指缓缓抚过宫漓鸽的脸颊,她的肌肤细腻嫩滑,仍旧可以清楚的看到被人打了一巴掌留下的痕迹。


“萧燃,你说阿漓招谁惹谁了呢?为什么要对她下此毒手?”容焱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天上的流云,没有半点儿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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