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盒从书架后钻出来,灰尘在暮色里跳舞。
“小姐,我们打烊了。”
老头戴着眼镜,镜片在昏黄灯光下泛着青光。
“我就要这一张。”
她把唱片盒举到他眼前,封套上银色的月亮在灯光下流动。
老头用皮搋子夹起唱片,皮套摩擦发出沙沙声。
“这是最后一批库存了,”他絮叨着,“现在谁还听这种老东西。”
林悦把黑胶夹在腋下,沿着梧桐树影往家走。
路灯次第亮起,她的影子在树影间忽长忽短。
推开家门,沙发上的纸袋像只鼓起的白鲸。
她把黑胶扔在茶几上,塑料盒弹开的声音像只受惊的鸟。
手机在卧室响起时,她正把芝士蛋糕的塑料盒叠成宝塔。
屏幕显示“未知号码”,林悦用沾着奶油的指尖划开接听键。
“是林悦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女性的声音,带着医院消毒水般的冷冽。
“我是。”
她把塑料盒堆砌得更整齐。
“我是沈南乔的秘书,”对方停顿了下,“他让我转告您,苏小婉怀孕了。”
林悦手里的塑料盒哐当落地,碎片在木地板上散开,像摊开的掌纹。
“他今天在董事会上突然宣布这个消息,”秘书继续说,“苏小姐戴着您同款的蓝宝石头针。”
电话挂断时,林悦的指尖还停在半空中。
茶几上的黑胶唱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块未被打扰的冰川。
林悦把黑胶唱针放在唱片上时,唱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针头在沟槽里跳跃,音乐像只受惊的鸟。
她想起大学时的宿舍,自己就是在这台唱机前给沈南乔打电话,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他当时在图书馆,电话里能听到翻书的声音。
“我们结婚吧。”
他说。
现在唱针在唱片上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悦把针头抬起,塑料唱针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
手机在厨房响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听到母亲急促的呼吸声。
“悦悦,”母亲的声音带着病房的消毒水味,“南乔出事了。”
沈南乔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纱布。
林悦走进去时,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为什么骗我?”
她把黑胶唱片扔在他床头柜上,塑料盒弹开的声音像只受惊的鸟。
他转过头来,眼睛里有血丝。
“苏小婉她……她戴着我的蓝宝石头针。”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