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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澳春潮臧笑蓝陈之柔全文

仲夏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阿忠知道温凝说的“兑点现钱”中的“点”具体是多少后,生出一种被人狠狠坑了的感觉。他以为只是随便找个银行,转念一想,要是这么简单,温小姐何必用那样的语气同他说“麻烦你了”。境外取现有额度,无论找什么正规渠道都一下子拿不到那么多钱。巧合的是,他是谢之屿的人。那么办法便多了。阿忠亲自护着她去兑钱。半小时后,又亲自护着走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阿忠手里多了一个小皮箱。带着这么多钱坐的士自然不便,阿忠左思右想,又在这项工作里赔进了一辆谢之屿平日不常开的车。这些他本想着通过电话请示。场子里大概很忙,谢之屿没接,许久后发来一条消息。屿哥:不用问我,你现在是她的人。阿忠这下放心了。他将人平平安安送到家,刚想问皮箱怎么办,一回头,发觉温小姐靠在后座睡...

主角:臧笑蓝陈之柔   更新:2025-03-18 1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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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臧笑蓝陈之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京澳春潮臧笑蓝陈之柔全文》,由网络作家“仲夏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阿忠知道温凝说的“兑点现钱”中的“点”具体是多少后,生出一种被人狠狠坑了的感觉。他以为只是随便找个银行,转念一想,要是这么简单,温小姐何必用那样的语气同他说“麻烦你了”。境外取现有额度,无论找什么正规渠道都一下子拿不到那么多钱。巧合的是,他是谢之屿的人。那么办法便多了。阿忠亲自护着她去兑钱。半小时后,又亲自护着走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阿忠手里多了一个小皮箱。带着这么多钱坐的士自然不便,阿忠左思右想,又在这项工作里赔进了一辆谢之屿平日不常开的车。这些他本想着通过电话请示。场子里大概很忙,谢之屿没接,许久后发来一条消息。屿哥:不用问我,你现在是她的人。阿忠这下放心了。他将人平平安安送到家,刚想问皮箱怎么办,一回头,发觉温小姐靠在后座睡...

《京澳春潮臧笑蓝陈之柔全文》精彩片段


当阿忠知道温凝说的“兑点现钱”中的“点”具体是多少后,生出一种被人狠狠坑了的感觉。

他以为只是随便找个银行,转念一想,要是这么简单,温小姐何必用那样的语气同他说“麻烦你了”。

境外取现有额度,无论找什么正规渠道都一下子拿不到那么多钱。

巧合的是,他是谢之屿的人。

那么办法便多了。

阿忠亲自护着她去兑钱。半小时后,又亲自护着走出来。

只是出来的时候,阿忠手里多了一个小皮箱。

带着这么多钱坐的士自然不便,阿忠左思右想,又在这项工作里赔进了一辆谢之屿平日不常开的车。

这些他本想着通过电话请示。

场子里大概很忙,谢之屿没接,许久后发来一条消息。

屿哥:不用问我,你现在是她的人。

阿忠这下放心了。

他将人平平安安送到家,刚想问皮箱怎么办,一回头,发觉温小姐靠在后座睡着了。车里没打暖气,她斜靠在颈枕上缩成一团,睫毛长长覆下,在白皙的皮肤上凝了一层厚重阴影。

阿忠摸摸鼻子,老实讲,温小姐好靓。五官浓重,像那会儿电视上放的港星。

他小时候家里糊窗的海报好像就是一个女明星。当时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广告。他日日夜夜看那扇窗,以至于对着温凝,阿忠自然而然生出一股亲切感。

他把暖风打开,毫无怨言地等了起来。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

温凝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钱。

昨晚宴会后没睡好,今天白日又那么多事,一坐上车,她就控制不住陷入浅眠。这会困劲儿过去,她一下记起睡前最后一件事是和阿忠去取了钱。

可她毕竟对阿忠不了解,醒来之后本能警惕。

几秒后,刚升起的警惕心在触及到前座高大的身影后又慢慢淡了下去。

阿忠双手环胸,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窝在驾驶座上,暖风吹得他脑门冒汗,他一动不动抱胸而坐,宛如坚定的锡兵。

皮箱就在他手边放着,连位置都没变过。

他长得凶,人却意外靠谱。

温凝出声:“阿忠?”

高大的身影动了动,他身下的皮座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满头大汗的壮汉艰难扭头:“温小姐,你醒了!”

“你完全可以叫醒我的。”温凝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影响你下班了。”

说完,她忍不住问:“你在谢之屿那一般几点下班?”

阿忠面露迷惑:“没有这个说法。屿哥醒着我醒着,屿哥休息我休息。”

“……”

天呢,这是什么黑心资本。

996碰到他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不妥妥007吗——0点到0点,一周七天,随时待命。

温凝努力不让自己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他:“那这几天我用不到你的时候,你要回他那继续上班吗?”

阿忠想,屿哥刚才那条的意思应该就是让他全程跟温小姐。

于是摇头:“不用。”

还好不用。

温凝善心大发,决心给打工人阿忠放个假:“我平时很少出门的,有事再联系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知道了,温小姐。”他没什么表情。

温凝想,阿忠大概没放过这么长的假,不知道长假的香。

她语塞,只好抱起箱子的同时又腾出一只手拍拍阿忠的肩。默了半晌,坚定道:“我真的很少出门。”

……

温凝说到做到,接下来好几天她都没出门。白天和温心仪在家喝喝茶做做美容,傍晚到露台练个瑜伽,晚上吃点养颜盏,快乐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京城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夏威夷也风平浪静,一切都平静得恰到好处。

就是陈月皎总出门,惹得姑姑一通抱怨:“一天天的早出晚归,都不知道她去哪儿疯了。”

温凝记得陈月皎跟她提过一嘴。

“月皎的朋友马上要去美国了,这几天在一起。”

“美国,又是美国。”温心仪叹气,“你知道上次宴会上那个李太太吧?李太的大儿子被人做局带去拉斯维加斯,赌红眼,欠了一大屁股债。把家里差点气出好歹来,好在他们家大业大。”

“做局做到拉斯维加斯?”温凝疑惑。

“是啊,李家在澳岛有头有脸。谁敢在澳岛动他家大公子呢。”温心仪道,“想办法把人带去境外,那可不就是鞭长莫及了吗?”

原来如此。

温凝安慰姑姑说:“月皎的朋友不会这样啦!上次我见过,挺正派的一个男孩。”

“吴家那个?”

“姑姑你知道?”

“澳岛圈子就这么大。”温心仪说着一顿,“这么讲起来,上次何家的宴会吴家好像没赴宴,许久没见了。”

没来吗?

温凝记得那天晚上陈月皎去露台找吴开。没找到?那她后来怎么一句没提?

也或许提了……

那天晚上温凝心思都放在和谢之屿的那通假戏上,兴许她没在意。

温凝认真道:“月皎其实很有分寸的,姑姑你别总是小看她。”

温心仪笑着摆摆手:“你是不知道她怎么犯傻,就你把她当个大人。对了,一会儿就拜托你给她打电话,催她早点回。要是我去催,她说不定又要气得哇哇乱叫。”

“知道啦~”

目送温心仪回房休息,温凝又玩了会儿手机,看时间差不多才拨通陈月皎的号码。

长时间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接入语音信箱。

几通下来皆是如此。

温凝不由地皱眉。

陈月皎平时爱戴智能表,再怎么热闹听不见铃声,她的手表也会震动提醒。

上哪儿去了?

她开始编辑消息:姑妈休息了,喝酒没?要不要我出去接你?

这条之后,温凝保持几分钟查看一次的频率,可消息同先前的电话一样,石沉大海。

据陈月皎自己说,姑妈会给她设置门禁,她虽然抱怨,却也会在规定时间内准时到家。往前数天温凝住在这深有体会。

怎么偏偏今晚,眼看着都快零点了,陈月皎依然没有回音。

温凝披上外衣,一边拨电话一边搭乘寓所电梯往下。

她大概知道今天聚会的位置,刚打算叫车,忽然看到不远处有辆奔驰朝她闪了闪大灯。

车窗下滑,额头有疤的男人向她颔首。

“阿忠,你怎么在这?”温凝惊讶。

“屿哥交代过。”阿忠一板一眼地说,“要随时保证温小姐的人身安全。”


断指,接指。

隔音那么好的房间依然泄出几声惨叫。

谢之屿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猩红才退了三分之一,里面有人出来,附在他耳边说:“签了。”

“嗯。”谢之屿将烟叼在嘴边,“真浪费,半根都没抽完。”

他眯起眼,在腾起的青烟中望向远处纸醉金迷。谁能想到半小时前他还在人间游历,半小时后就要在阴暗处替人做这些肮脏的事。

还真是讽刺。

他语重心长地对旁边人说:“下次做事前动动脑子,法治社会。”

旁边人低头:“是。”

“取一根雪茄,去跟吴老板道个歉。”

“知道了,屿哥。”

签好的房契送到谢之屿面前,他瞥了一眼。好好的纸晕着一团团污秽,不知是抹了鼻涕还是眼泪。他像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卷起房契敲了几下窗棱。

“走了。”

谢之屿兀自朝着虚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电梯载着他下行。

门一开,等着他的是个熟悉身影。

何氿笑眯眯招手:“这么快?才九分钟。”

谢之屿将手里卷成一卷的东西丢出去:“让人失望,口口声声为了家人,我还以为他能坚持更久。”

“这些赌徒啊,最喜欢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氿说着展开房契,看到上面的脏污后立马化作满脸嫌弃,丢给保镖。

“嘶。”他甩甩手,“你也不嫌脏。”

谢之屿找了个地方洗手:“房子够抵了?”

“差那么一点,不过我们总不能赶尽杀绝。这位吴老板连老婆嫁妆都偷来赌了,哪还拿的出剩下的。留得青山在,才有人慢慢还嘛!”

将手指一根根擦净,谢之屿不置可否。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眼底乌青蔓延,头发也长了,几乎遮到眼皮。于是扯了根皮筋将耳后的头发扎起一束:“何先生还交代别的了没?”

“没了。”

“嗯,那我回去补个觉。”

何氿像想到什么,笑着拱他的肩:“昨晚上真这么累啊?”

谢之屿没说话,偏头点了根烟。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抿着烟,一路抽一路走。周围喧嚣在他身后倒退,给人一种致命的孤独感。

何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瘦骨嶙峋,混在一群老烟枪堆里,看他们抖着腿说着脏话算着手里破烂的牌。

有人往下出一张,他就跟着瞥一眼。

或者冷不防地出手,劲瘦的腕子捏住比他壮许多的男人:“老嘢,出千?”

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明明在抖,抓着旁人的那只却死死扣紧,直到把人盯得骂骂咧咧收回牌。那时旁边人就会说“还是这小子眼尖,让他盯场子绝对公平啦”。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一点少年人的得意。

何氿过去给他递一根烟,问他要不要换个更大的场子的时候,他不说话,就像这样咬着烟慢慢走。

最后一寸余晖落入海平线。

何氿跟着他穿过破烂的街道,充满鱼腥味的市场,入夜死寂一般的工地。橙黄,靛蓝,墨,天空的色彩在他身上一一渡过。

他在海风中掸干净最后一节灰。

何氿这才注意到,那是张极其漂亮的脸,漂亮到如果不刻意藏着,或许走不出这条烂街。

在何氿以为他会一直不说话,用沉默来婉拒的时候,他终于出声。

很简单的两个字:“好啊。”

……

回到家,温心仪正在打电话。

她远远朝温凝和陈月皎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对电话那头说:“票都订好了呀,还是她主动跟我提的呢。大嫂你就放心吧,澳岛有我在呢。是啊,月皎也不省心,等她们好好聚几天,回头我亲自送。”

原来是替她应付京城那边的电话。

温凝踮着脚轻轻从背后飘过。

陈月皎像模像样学着,还摆了个鬼脸,立马收到温心仪一个眼刀。

等晚上吃饭,温心仪才说:“过几天有个宴会,你们俩都别跑,尤其是你,月皎。爸爸不在家,少给我惹麻烦。还有你这头头发,那天怎么着都给我弄回黑的。”

“我这叫五彩斑斓的黑!”

“还想不想换车了?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提。”

威胁很到位,陈月皎立马立正敬礼。

温凝用一根手指指指自己:“我也要去?”

“是啊。”温心仪一副母亲难为的表情,语气软下来,“姑父不去,姑姑就指望你看着月皎了。”

“什么宴会?”温凝又问。

“是一个生日宴。礼物不用准备,姑姑都帮你们备好了。”

京城各式各样的宴会温凝参加得多了,听温心仪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接下来几天,她只是趁着挑妆造,偶尔找陈月皎补一下澳岛的人际关系。

陈月皎知道的不多,但以她平日参加宴会的经验来说,只要认识东道主,打个招呼,然后跟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混在一起就能撑到结束了。

这次东道主姓何,宴会则在半山一处私人住宅举办。

听起来一切都很寻常。

直到宴会当天傍晚,半山开始封路,陈家所住的豪华寓所也只供一条路进出时,温凝才察觉宴会的主人来头不小。

车子缓缓驶入宴会场地。

温凝问温心仪:“姑姑说的何是哪个何?”

饶是她远在京城,也知道澳岛有个姓何的巨商之家。但她之前压根没把这件事和姑姑寻常的口吻联结起来。譬如在京城,要是谁收到了崔家的帖子,那还不提前十天半个月开始预备备啊?

温心仪依然是那副不热络的态度:“是你想的那家没错,但对我来说,结婚交朋友都讲求门当户对。人家客气我们应了就是,我可不指望月皎能和那些人玩到一起去。”

“但姑父不这么想,对吧?”

和一个聪慧的女儿讲话就是这么省力。

温心仪自嘲一笑:“所以我就成了夹在案板中间的鱼,一边假装自己清高,一边又不得不携家带口赴宴。”

姑姑在温凝心里是典型的风象星座,特立独行,讲义气,我行我素。她很少会在小一辈面前提这些,以至于温凝常常觉得脱离京城的大家庭后,她在澳岛生活得自由又浪漫。

现实抽了温凝一个耳光。

她看到下车后的姑姑挂回笑脸,如同普通的富豪太太穿梭在宾客之间。白色楼墙外壁映着泳池的波光粼粼,旁人夸赞她的首饰,她露出惊喜又羡慕的表情:“哪里有李太太的靓!”

那位李太太则一脸不屑:“是啊,那种小颗的又碎又不值钱,平时我家保姆看上我都是直接送的啦。”

温凝收回视线:“陈月皎。”

陈月皎没注意到前方,正伸直脖子四处找人:“怎么了,姐?”

“走了。”温凝说,“去给姑妈找场子。”


车子直行向前。

狭窄拥挤的街道,老旧的防盗栅栏窗,延伸至街心的门头招牌,这些都被甩在身后。

直到落在后视镜里的那道纤细身影远了。

保镖回头说:“屿哥,她出老千。”

后座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我知。”

也是,连他都看出来了,谢之屿怎会不知?

保镖默声向前。

没过多久,忍不住再次扭头:“要不要回去——”

“不用。”

另一边。

看到温凝全须全尾回来,陈月皎才把一直张着的嘴巴合上。她旁边的男生跟着磕磕巴巴地问:“姐姐,你,你原来和他认识啊?”

“不认识。”温凝如实回答。

“那,那……”

“你刚说他在澳岛手眼通天,所以呢,我有点事想问他。”

男生咽了下口水:“问到了吗?”

温凝摇头:“嘴巴还挺紧。”

“……”

嘴、嘴巴紧?救命,这是对谢之屿的评价吗?她怎么敢的,那可是在澳岛呼风唤雨的谢之屿啊!!!

男生舔舔干燥的唇,后撤一步重新打量温凝。

如今除了漂亮,她脸上还写着另外两个字:勇猛。

这位勇猛的姐低头尝了一勺杨枝金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递给陈月皎。

“对了,还你。”

陈月皎呆愣愣接过,眼神忽然顿住:“姐,你手怎么了?”

男生跟着陈月皎一起看过去,这才发现温凝掌心有一块晕开的红斑,像是用手掌擦拭过血迹。

对啊,那可是谢之屿。

怎么可能什么代价都没有。

可是五根手指都齐全,血是从哪来的?

他这么想着,从身上摸出纸巾,却听到那边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啊,没事,口红印子。”

“口红?”陈月皎摸不着头脑。

怕陈月皎听不懂,温凝索性拿出口红,当着她的面在硬币反面上抹了个印子,而后问:“猜正猜反?”

陈月皎虽然不懂温凝要做什么,还是张口:“我猜……”

“等等,都没抛呢。”

温凝说着将硬币抛向空中,紧接着手掌一合:“现在猜吧。”

“反。”

温凝摇摇头:“应该是正。”

手掌打开,答案果然是正。

紧接着又抛丢二次,温凝继续猜正,陈月皎猜反,答案还是正。

陈月皎瞪大眼睛:“不能吧,我运气这么差?”

“你还没看出来吗?”男生无奈道,“硬币在半空翻转的时候,你只要注意有口红印的那一面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我看不清啊。”陈月皎嘟哝,“再说,如果开奖是反,岂不是大家都看到那个口红印了。”

“所以我会提前擦掉呀。”温凝弯起眼,她将手掌摊在陈月皎眼前,“口红印就是这么来的。”

“……”

默了半晌,陈月皎说:“如果第一把就是反呢?”

“那我就尽量把游戏控制在一局。”

男生终于忍不住插嘴:“姐姐,你刚出去,不会就是跟他玩了这个游戏吧?”

“对啊。”

“他……愿意玩?”

温凝抽过纸巾,一边擦拭自己掌心一边说:“深谙赌场规则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置身赌局的,但同时,平时敢这么跟他玩的人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出于好奇他也会跟你玩一局,看你想做什么。”男生推测道。

“真聪明。”

“那你赢了?”他问。

“赢是赢了。”

这么说一定会有转折,两人静听其变。

温凝撇了下嘴:“但他赖账。”

话落,男生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有人敢和谢之屿赌也就算了。

还说谢之屿赖账???

有点魔幻,有点看不懂了。

他怀疑昨天熬夜伤了神,现在听到的都是幻觉。

老板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凑过来:“大明星,讲好一起合照的,到时候我把照片贴在当中介个位置,你说好唔好啊?”

“OK啊。”

“哇,你的字也好靓啊!李——”老板拧起眉头思索那一行龙飞凤舞的签名。

温凝将笔抛了回去:“李嘉欣。”

“……”

果然是幻觉。

……

回去路上,陈月皎犹豫再三,还是在某个红绿灯口说:“姐,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谢之屿。但是吴开跟我说,他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惹的。”

“吴开?”

“我那个朋友。”

温凝饶有兴致地转过头:“哦,他怎么说?”

“你想啊,能当那种地方话事人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吧?他说谢之屿成天和赌徒打交道,手段好狠厉的。”

这一点温凝认可。

她点头:“无所谓,我又不是和他交朋友。”

“可是你有什么事想打听不能找妈咪吗?或者我帮你问我爹地?”

说到这,温凝突然正色:“月皎。”

陈月皎被叫的一激灵:“啊?”

“今天的事,尤其是我在这打听什么的这件事,你千万别和姑妈讲。更不能告诉姑父。”

陈月皎犹疑道:“为什么?”

说不清,或许是直觉作祟。

温凝扯了个别的理由:“是我家里私事,你就当家丑不可外扬。”

这么说,陈月皎就明白了。

她点点头:“哦。”

刚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突然瞥见温凝半个身子越过扶手箱靠了过来。她一副揶揄的表情:“你和吴开什么关系?”

“啊?”陈月皎心里一慌,差点踩到油门,“就,就好朋友啊。”

“普通朋友?”

“非常普通。”陈月皎用力咬字,“再说他马上要去美国了,我跟他能有什么啊。”

温凝捕捉到关键词。

过了半晌,她靠回座椅,而后故意道:“美国有什么好的?”

“吴开说很好玩,他还说等我有空一起。他可以带我去好莱坞,奥兰多,还有拉斯维加斯。”

“这些地方也就那样。估计是人比地方好玩吧。”

“——姐!”

逗陈月皎可比与人博弈好玩多了,一路上她都红着脸。车子停进地库,她还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趁着没上楼,陈月皎抓住温凝:“姐,你不觉得吴开长得挺好看的吗?”

好看吗?

奶油小生而已。

温凝反问:“如果只讲脸的话,你怎么不说今天那个谢之屿?”

“话是这么说啦,但,但他看起来就很坏,很危险。”陈月皎义正言辞。说完,她眨巴一下眼,“不是吧?姐,你喜欢bad boy?”

“怎么可能。”

温凝脑海里闪过另一个身影,而后说,“我喜欢的正相反,光风霁月才是我的菜。”


阿忠顶着一张最凶狠的脸说着最凶狠的话,何况他还是谢之屿的人,在座无人不识。额头那道斜入发缝的可怖疤痕散发出威胁的气息。

不用两分钟,才十五秒,眼前几人刷刷不见。

“你看到了吗?”温凝眨眼,“他们背后装火箭推进器了。”

阿忠没听懂这句玩笑话。

他现在略显茫然。

话带到,人也跑了,照理说任务完成得很圆满,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低头看看手机,通话中的计时一秒秒上涨,那头寂静无声。

直觉告诉他这会儿听电话不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将电话递了出去:“温小姐,你的电话。”

温凝才松气,听到话狐疑地转过头。

“我的电话?”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两个字:屿哥。

至于通话时间,已经开始了五分多钟了。也就是说在她发觉阿忠之前,谢之屿就在那头偷听了?

要命。

她已经想不起刚才有没有说什么糟糕的话了。唯一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应该没少拿谢之屿开涮。

事到如今只能佯装不知。

温凝清了一声嗓子,接过电话:“喂?”

那边并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劈头盖脸输出,反倒是带上了一扇可能是门的东西。噪音倏然安静许多。

温凝听到他浅淡的呼吸和悠悠然的语调:“撑住了?”

这么闲散的调子,她几乎能想象到对方靠在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的模样。比起她在这舌战群儒,绞尽脑汁,浑身冒汗,谢之屿可真是舒服得要死啊!

温凝扯了下嘴角:“托你的福。”

“不客气。”那头道。

“……”

拳头硬了。

脾气硬的时候胆子也会变硬,温凝连谢先生都懒得叫了,开口便问:“谢之屿,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听起来温小姐一点没吃亏。反倒是我,现在成了你口中玩腻的人。无非是好看一点的脸,漂亮的身体……”

刚才从温凝嘴里说的话此刻正一个个字从正主嘴巴里吐出来,温凝眼皮开始跳动。

她小声抗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之屿一下一下滑动火机砂轮:“传出去,恐怕我以后不太好在澳岛立足吧?”

来了来了,这人又开始反过来讹她了。

温凝转换攻守之势:“夸你的话传出去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谢先生,你要是不喜欢听的话我给你出个主意。”

“洗耳恭听。”

“把那些人的嘴统统封上不就好了?”

那头静了一瞬,砂轮滑动的金属声也随之暂停。男人顿了顿:“确实是好主意。”

话到这,温凝看了看身旁保镖。

有他在,周围的人自动退避三舍。

她想起第一次在糖水铺见到谢之屿,他身边就带着这名保镖。如果没猜错,这人是时时刻刻跟着他的。这次能让他来救场,说明谢之屿也没有那么不讲人情。

“我说句认真的。”温凝正色道,“我今天是在商场,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不敢怎么样。所以想办法说几句狠话还能唬住。那下次呢?谢先生,我不可能永远不落单的。”

“你的意思是?”

“我得要一些好处。”温凝说,“毕竟高风险高收益。要么你早点告诉我我要找的人是谁,这样我也能早点办完事离开澳岛。要么……”

“阿忠留给你。”他突然开口。

“什么?”

“没听清?”谢之屿一个一个字慢慢道,“我说阿忠留给你。”

“不是,我要阿忠干嘛?”

温凝都懵了。

她抬眼望向一脸凶相的保镖。此刻他大约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跟着望过来。

两道视线相撞,温凝觉得他比自己更懵。

唯有电话那头的人不紧不慢地说:“留下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

就不能直接按照她提出的第一条建议操作,让她早点离开澳岛吗!

“我能换一个好处吗?”

“不能。”男人果断拒绝。

温凝点点头:“行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再谈下去,说不定连阿忠都要收回去了。

有人保护总比空身一人好。

温凝说:“不如再给我打个折?五折的基础上再打个对折?谢先生人这么好,连贴身保镖都给我了,该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

“不如取消。”

“——我开玩笑的。”温凝嘟哝,“这都听不出来吗。”

摸完底,温凝确信,这是目前在谢之屿手里能讨到的最大利益了。

她把电话还给阿忠:“不好意思哦,他把你借给我了。”

阿忠皱眉。

他拿着电话走远几步,几步后,他已经接受现状:“是,知道了,屿哥。”

有阿忠在身边,温凝重新思量了一番目前状况。照理她过完明天就应该出现在夏威夷,也就是说明天过后澳岛的刷卡记录应该统统消失。至于夏威夷,太好找借口了,一切消费推在宋子邺身上就行。

温凝从后拍拍阿忠,露出友好的笑:“阿忠,有件事想麻烦你。”

刚才电话里,谢之屿交代他的是跟着温小姐,替她解决麻烦。

阿忠觉得以“麻烦你”开头,应该是在自己工作范围之内。

他点头:“温小姐你讲。”

这是谢之屿的人。

温凝想了一瞬便毫不客气提出了自己的无理要求。

“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兑点现钱?”


小孩子们瞬间围了过来,一会问“谢叔叔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一会又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学会了好多新游戏”。

谢之屿安静听着,凌厉的五官透出一丝柔和。他没有小马扎,被一群大点的孩子围着坐在地板上,长腿憋屈地盘在一起:“什么好玩的游戏?”

“我们教你,你要陪我们玩哦!”

“行,玩一次。”

说是一次的,温凝在旁边看他玩了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一直玩到晚饭时间,小朋友们不得不排队去吃饭,才挨个跟他挥手告别。

整个下午,温凝就像放在角落的观赏品。因为所有小孩眼里只看得到谢之屿。

她抻了下僵硬的四肢,缓缓起身:“没想到你还挺招小孩喜欢的。”

谢之屿没接她的话,随手翻开被遗落在地板上的画册。

上面红红绿绿,笔力稚嫩。

他懒得抬眼:“观察了一下午,看出我对谁最特别了吗?”

“……”

至此,温凝不得不叹服,她的那点小小心思全在对方把控之中。

她留在这的确是想从细枝末节中找到端倪,可是这一下午,她毫无收获。

谢之屿能叫出每个小孩的名字,也知道每个人的性格。对胆小一点的他会更耐心,对大大咧咧说着“谢叔叔长大以后我要跟你混啦”的小孩,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

看起来他没有对谁特别,因为他对每个人都一样温柔。

好奇怪啊。

温凝怀疑自己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她居然会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谢之屿。她可是亲眼看到过他沾血时的样子的。

“算了。”温凝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时间到了你总会告诉我的。”

“恐怕不行了。”谢之屿淡声道。

温凝蹙眉望过去:“为什么?”

“前几天你父亲突然给这笔生意多加了一个条件。”在温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谢之屿徐徐开口,“在那个人回京接手你家产业之前,他要我绝对保密。”

说着,他近似怜悯地看她一眼:“温小姐,你好像被放弃了。”

“前几天的事你到今天才跟我说?!”温凝觉得不可思议,“他跟你说的时候还提到别的了没?他知道我留在澳岛找人?”

谢之屿把手里的画纸理成一沓,放在旁边的矮书架上:“多余的我不知情。”

他的确像个旁观者,云淡风轻围观这场父女间的博弈。窗外,是被彩色玻璃割裂成诡谲色块的黄昏。

谢之屿捻了捻指腹沾到的颜料:“不早了,还不回去?”

温凝抓住他的手:“谢之屿,我可以给你加钱。”

男人指腹粗糙,粗粝的纹路慢慢磨着她掌心。他反握住她的,动作却是推开。

“生意有先来后到。”

温凝偏不放手:“那你怎么不说前些天你答应过我,现在反悔又算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我先来的吗?”

“温小姐,你要知道,你现在处于劣势地位。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怀疑,即便我们的生意达成,你也有付不出酬劳的可能。”

他一改先前轻佻的态度,浓黑的眸子看着她,一副在商言商的冷淡模样。

温凝承认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没有温家的产业在背后做后盾,凭她自己的确显得单薄。可是她又不能将这件事捅到何芝那里去。以她对何芝的了解,她会闹会吵,但最后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放弃事业,放弃自己,全心全意扮演全职太太,这就是何芝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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