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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当主母十年无子,嫁东宫一夜多胎江照影周珩

闻昭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照影一听这话,目光微微一凝,握紧了手里的荷包,“这里的孩子年岁都不大,价格哪里有这样大的差别?”“我是诚心要买,掌柜自然也是要诚心开个价格。”那老掌柜微微摆了摆手,态度却没有动摇。“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只是那孩子容貌好,前几日雨花楼的老鸨开了一百两的价格,我念着他小小年纪若是进了那地方,怕是可怜,都没卖。”“不过在下最近缺银子,所以也没办法,若是那老鸨明日再来,我便是要卖了。”江照影遥遥望着远处的陆闻祈,又将眸光挪向了眼前的掌柜。眼前的掌柜大概是半百之年,可容颜憔悴,脸色蜡黄,此刻佝偻着背,更显得的老态龙钟,消瘦异常。这位老掌柜面相和善,恐怕说的话也是真的。俗话说观闻问切,江照影只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有病。最近缺银子,要将陆闻祈卖去...

主角:江照影周珩   更新:2025-03-18 1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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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照影周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当主母十年无子,嫁东宫一夜多胎江照影周珩》,由网络作家“闻昭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照影一听这话,目光微微一凝,握紧了手里的荷包,“这里的孩子年岁都不大,价格哪里有这样大的差别?”“我是诚心要买,掌柜自然也是要诚心开个价格。”那老掌柜微微摆了摆手,态度却没有动摇。“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只是那孩子容貌好,前几日雨花楼的老鸨开了一百两的价格,我念着他小小年纪若是进了那地方,怕是可怜,都没卖。”“不过在下最近缺银子,所以也没办法,若是那老鸨明日再来,我便是要卖了。”江照影遥遥望着远处的陆闻祈,又将眸光挪向了眼前的掌柜。眼前的掌柜大概是半百之年,可容颜憔悴,脸色蜡黄,此刻佝偻着背,更显得的老态龙钟,消瘦异常。这位老掌柜面相和善,恐怕说的话也是真的。俗话说观闻问切,江照影只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有病。最近缺银子,要将陆闻祈卖去...

《结局+番外当主母十年无子,嫁东宫一夜多胎江照影周珩》精彩片段


江照影一听这话,目光微微一凝,握紧了手里的荷包,“这里的孩子年岁都不大,价格哪里有这样大的差别?”

“我是诚心要买,掌柜自然也是要诚心开个价格。”

那老掌柜微微摆了摆手,态度却没有动摇。

“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只是那孩子容貌好,前几日雨花楼的老鸨开了一百两的价格,我念着他小小年纪若是进了那地方,怕是可怜,都没卖。”

“不过在下最近缺银子,所以也没办法,若是那老鸨明日再来,我便是要卖了。”

江照影遥遥望着远处的陆闻祈,又将眸光挪向了眼前的掌柜。

眼前的掌柜大概是半百之年,可容颜憔悴,脸色蜡黄,此刻佝偻着背,更显得的老态龙钟,消瘦异常。

这位老掌柜面相和善,恐怕说的话也是真的。

俗话说观闻问切,江照影只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有病。

最近缺银子,要将陆闻祈卖去青楼,恐怕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治疗自己的病。

“您说最近缺银子,是否是因为您身上这病?”她开口试探。

老掌柜一听这话,浑身都警惕了起来,他本想要说没有,可江照影又是继续道。

“你视物模糊,小解量多,次数也多。伴有腰膝乏力的症状,口干口渴,身上多疥疮。”

掌柜听见她如此精准的描述出自己的症状,胸膛震了震,瞪大了浑浊的双眼:“……敢问夫人是否认识在下?这病是你从何得知的?”

江照影微微一笑:“素昧平生,不过我的父亲是位大夫,对消渴症多有研究,也证明了这消渴症,是有药可医。”

“消渴症?”老掌柜嘴里念叨着,蹙了蹙眉:“在下求医多时,却从没听过这个词,敢问真的是有药可医?”

江照影确信的点了点头,“更具体的情况,需要切脉。”

老掌柜听见这话,急急伸出手,江照影也毫不避讳,便直接握住了他的脉搏。

“消渴症多为富贵病,分三消症,多发于高官厚禄的人群之中。您脉搏微弱沉细,是下焦阳肾不足。或许您找了很多大夫,可民间的大夫不同于宫中,甚少医治此病,怕是用错了方子。”

“对对对,我儿子是孝顺,从前山珍海味都紧着我吃,如今生病了,便为我寻来了各地的名医,可海量的银子花下去,病都不见好!”

老掌柜说着,又抬起眸子,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江照影的模样。

此女衣着华贵,马车也精致,浑身的气度更是他从未见过的,看着便是一副容易让人信服的样子。

这病是富贵病,或许是民间的大夫甚少医治达官贵人,或许就无法对症下药。

“贵人您见多识广,若是您真能医治好我的病,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您!”

老掌柜患病多年,早已经是深受其苦,找了无数民间的医者,却都是药石无灵。

江照影所述与他的病症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相信了江照影的话。

掌柜的话正符合江照影的心意,她收回了手,真心实意的笑了。

“倒是不需要其他条件,只是那孩子符合我的眼缘。若是我将您治好,您便把那孩子赠与我,这就足够了。”

江照影说着,目光坚定的望向了陆闻祈的方向。

在人群中的陆闻祈,表情冷漠,漆黑的眼眸一直都盯着江照影那张如玉的脸。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可他感受着眼前的贵妇人那温和又带着坚定的目光,直直的投向他,心中便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化开了。

掌柜答应了,江照影便叫水瑶去马车上取来她的药箱。

前世,沈老夫人一句“侯府的女人抛头露面的治病救人,便是低贱”,直接绝了她用医救人的路子。

是等南阳侯府将要败落,她才从老宅取回了药箱,为侯府治病救人,疏通了许多关系。

而今世,她同样是拿着药箱,却断然不是为了侯府,而是要为了她自己。

掌柜把站在院子里的小孩都叫了下去,只留下陆闻祈,又让江照影带着水瑶,来到了院子就近的一处花厅。

江照影先是取出了银针,在烛火上仔细的消毒后,便望向了老掌柜。

“我会按照您的症状给您开了方子,不过视物模糊这点,用了针灸就能暂时恢复,效果立竿见影。”

江照影明白,必须要让人见了好处,说的话才能让人完全信服。

她回忆着爹爹从前的教导,在掌柜的几处穴位下落针。

房间一片静谧,江照影针灸了多久,陆闻祈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盯着江照影看了多久。

“好了,现在能睁开眼睛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掌柜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致在一瞬间是大不一样了,眼前不再是雾蒙蒙的一片,双目都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女子,目如星子,流光溢彩,有着说不出的明澈,她此刻正歪着头,静静的等待着掌柜的回答。

“看清了,是看清了!”掌柜揉了揉眼睛,有些欣喜若狂:“夫人您的医术是真的高超极了!”

掌柜年轻时天南地北的做生意,有经商的脑子,也知道江照影刚刚的反应是有些囊中羞涩。

于是他一拍大腿,目光炯炯的朝着江照影开口:“在下抱病已久,一直希望能开个药铺、悬壶济世。看您医术高超,不若等你将在下医治好,我们一起开个铺子,银子什么的我来出,您就负责出诊。”

江照影听见这话,心中大喜,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适宜在药铺里出诊。”

掌柜点了点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是,是我思虑不周。”

“不过我可以给方子,按照收益分红。”她补充了一句。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江照影心中担忧着钱财,掌柜便慧眼识珠看中了她的医术,

若真能将此事办下来,日后时疫买药材、买粮食都需要用银子,她倒是不用愁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好,好!那就这么办!”

江照影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笑容,正打算多说几句铺子的事情,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又刻薄的声音。

“哎呀呀!一柱香的功夫,老掌柜老眼昏花,又是要给人骗了!”

江照影脸上的笑容一顿,她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个身材清瘦的山羊胡子男人,正拉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往花厅里赶。


沈步辙觉得此刻的温穗穗很陌生,模样也很丑陋,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声嘶力竭的女人。

他说完这话,拔腿转头就想要走,温穗穗才猛地回过了神,心中慌乱无比,她艰难的伸出手,就想要挽留沈步辙的身影。

“辙郎……辙郎……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泪水大颗大颗的从温穗穗的脸颊滚下,用力的想要抓住沈步辙的衣角,可沈步辙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辙郎,辙郎……”

温穗穗从床榻上跌了下去,沈步辙却也没有回头。

她呜咽着,求饶着,却见眼睁睁的沈步辙踉跄的身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温穗穗的内心,是首次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就像是原本紧紧攥在手中的东西,此刻烟消云散了。

沈步辙从邀莲院离开之后,又是面无表情的回了祠堂。

然后在祠堂跪了一整夜。

寒风彻骨,沈步辙在祠堂里跪的有多心酸;江照影就在暖烘烘的被褥里睡得有多安稳。

直到第二日,元氏知道沈步辙被送进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她心疼极了,又是哭又是闹的,直接带着人把沈步辙从祠堂里拉了出来。

沈步辙是被几个小厮搀扶着出了祠堂大门的。

那个时候的他浑身已然是失去了力气,膝盖处重新渗出了血迹,身上也有着一股异味,整个人狼狈无比。

路过的下人们皆是停下了脚步,朝着沈步辙这副模样指指点点。

眼前这个狼狈、无能又懦弱的世子爷,倒是和他们印象中霁月风光的模样,相差了甚远。

沈步辙被人拖到他所住的青云院,强撑着沐浴洗漱后,才勉强算是活了过来。

可还未等他安稳的睡过一觉,锦绣堂那边又是传来了消息,说他的妹妹沈明珠,此刻回来了。

沈步辙听见沈老夫人的吩咐,心中也挂念着易先生那边的事情,于是只能马不停蹄的往锦绣堂那边赶。

等沈步辙到了锦绣堂的时候,锦绣堂中的众人皆已经是落座用早膳了。

不仅是有沈老夫人和沈明珠,就连元氏和江照影也在这里,她们围成一团用膳,倒是没有一个人等他。

她们看着倒像是一家人。

沈步辙闻见堂内传来饭菜的香气,腹中饥肠辘辘,胃中绞痛,内心也涌起了一股酸涩。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沦落成这副样子,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温穗穗的那个主意……

只见沈老夫人慈眉善目的夹过一片藕,又放进了江照影的碗中,语气温和的哄道:“影影,快吃。”

沈明珠一撇嘴,白眼还没翻完呢,却见沈老夫人又转头对着她介绍:“明珠,这就是侯府的新妇,你该叫她一声大嫂。”

沈老夫人说着,江照影也在打量着眼前这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五官钝钝的,下巴有着几分婴儿肥,瞧着便是一副娇蛮的模样。

沈明珠,沈步辙的嫡亲妹妹,被侯府宠爱惯了,飞扬跋扈的,没有什么脑子,这点倒是和元氏一脉相承。

可与元氏不同的是,前世她和温穗穗的关系很好。

前世,沈明珠跟着国公府那尊贵的嫡出小姐,还有其他的官家小姐,一同上山求佛,在寺院清修了半月,是许久之后才回来的。

这一世她提前回了侯府,大概就是因为侯府的名声一片狼藉,她被官家小姐们嘲笑奚落,是待不下去了。


沈步辙听见这话,原本还存着几分怨怼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软了下去。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口打瞌睡的小厮:“你弄晕他,我带着药去见穗穗。”

观墨点了点头。

等观墨打晕了门口看守的小厮,沈步辙才捂着胀痛的膝盖,一瘸一拐的出了祠堂的大门。

夜凉如水,沈步辙浑身发虚,走路时身形摇晃,甚至连路都看不清了。

可他却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盒,浑身大汗淋漓,也坚定的朝着邀莲院的方向走去。

邀莲院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只留下温穗穗从前就留在身边的忠心嬷嬷。

嬷嬷年老体衰,也没有力气清理一整个院子,所以沈步辙一走到邀莲阁附近,还能闻见一股冲天的臭气。

那熏人的屎味直直的往鼻孔里钻,让沈步辙胃中翻涌,险些便是要吐了出来。

他屏住呼吸,一瘸一拐的走进温穗穗的屋子,可还未等他说话,迎面便飞来了一盏白瓷瓶。

沈步辙瞳孔猛地一缩,急急往边上避让,可双腿无力,还是跌倒到了地上。

温穗穗悲怆的声音,冷不防的在此刻响起。

“你是怕我连累你,怕我们的关系被你的祖母知道,所以把自己撇的干净?”

房间里黑压压的,还带着浓浓的臭气,温穗穗极为艰难的从床榻上支起腰身。

身上疼痛,她心里更是带着无尽的悲伤,温穗穗永远忘不了自己被拖出去的时候,沈步辙那个明哲保身的眼神。

更是忘不了自己浑身疼痛,求助无门,叫嬷嬷给沈步辙递了五六回消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沈步辙啊沈步辙,你真是好狠的心!出了事情,就对我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若是你当时说了伏哥儿是我的孩子,我何苦走一趟鬼门关、命悬一线!”

“我今日才算是清楚,你比不上你的祖父,甚至不如你的父亲!”

温穗穗脸色惨白,浑身大汗淋漓,被褥上都染着血,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下的知觉了。

她虽口无遮拦,一方面是失望,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算计。

她知晓沈步辙对自己千依百顺,偶尔喜欢她使小性子,此刻是打定主意让他心怀愧疚,让他怜惜自己。

可沈步辙的反应却与她预料的不同,听见这话,他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子,捂着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沈步辙阴沉如水的脸上,好似牢房里的酷吏。

“你若知道喜欢祖父和父亲,你便下去找他们好了!让他们都知道,侯府百年基业,是从你这里断送的!”

他冷笑了一声,长臂猛地的一甩,把手中捏紧的药瓶直直往床榻上扔去。

温穗穗被扔疼了,发出了一声惊呼。

可沈步辙只是冷眼瞧着。

内心的愤怒早就取代了方才的一丝心疼,他在祠堂罚跪了这样久,煞费苦心才为她带来了药。

可一进门,却听温穗穗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温穗穗身子一僵,紧张的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你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了?”

“何止是我知道,京城传的人尽皆知,侯府名声扫地,皆是拜你所赐!”沈步辙大吼。

“温穗穗,我是这样信任你,但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一连勾搭了侯府祖辈的三个男人,还想要祖母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伏哥儿的生母是你?你是存心和侯府的名声过不去吗!”


“一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咱们!”

沈老夫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身上一僵,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色也变得灰败了起来。

江照影摇了摇头,面上是一片悲切:“世子说的没错,一定是有人陷害。外头已经传开了,是有人花了两百两银子,专门叫读书人去易先生院落旁的酒楼喝酒!”

“那酒楼离得易先生的院子极近,一推开窗户,便能瞧见一切!瞧见旁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让读书人瞧见易先生骂世子爷!”

“被那群难缠的读书人瞧见这场面,不闹得满城风雨就有鬼了!”

沈步辙越听,便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脚下一软,他差点便是要跌倒在了地上。

两百两银子……

有人故意请来读书人……?

他突然想起马车上温穗穗的话,心底浮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沈老夫人此刻也很生气,她脚下几乎是站不稳了,整个人瘫倒在陈嬷嬷的身上,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查!给我查!必须查出到底是谁花了那两百两银子,想要把侯府害死!”

沈步辙仓皇的抬起头,想到这两百两银子是从自己私库里支出的,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他颤抖着嘴唇,极为艰难的开口:“祖母……祖母……不必查了……”

“这两百两银子……是从孙儿的私库里支的……”

沈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鼻孔张大,十分艰难的吸着气。

她举起手,直直的指向沈步辙,想要说些什么,却眼睛一翻,身子直直的软了下去。

陈嬷嬷双手一颤,瞧着陡然晕倒了沈老夫人,几乎是失声尖叫:“来人!去叫大夫!去叫大夫啊!老夫人晕倒了!”

江照影听见这话,急急上前,半蹲在了沈老夫人的身边,随即用手指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人中。

她又是扇风,又是掐虎口,咬着牙用了力道,硬生生是把沈老夫人疼醒了。

沈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沈步辙虚弱的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沈步辙瞧着沈老夫人一醒来,虚弱至极,却第一时间叫来自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堪。

他焦急的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满面愁容的想要握住沈老夫人的脸:“祖母,祖母……您要紧着身子。”

可谁知沈老夫人揪着他的衣领,猛地一拽,便将他的脑袋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

沈老夫人猛地给了沈步辙一个耳光,将他的头打得偏了过去。

“混账!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侯府百年的清誉……百年的基业啊!如今竟是要断送在你的手上了!”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牙齿吱呀作响,脖颈处的青筋几乎都要爆了起来。

沈步辙紧咬嘴唇,偏着头,听着沈老夫人的质问,心中不免悲从中来。

此事事关重大,他何曾想要瞒了祖母?

他根本不知道温穗穗拿了他的银子,花了两百两,请来书生文人,来看他的笑话。

穗穗……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还瞒着他,不告诉他,害了整个侯府。

东窗事发,想要挽救也早已无力回天!

他那户部的官职,可是他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才从陛下跟前求来的,户部尚书本就不满。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到职就任的事情又是要变得遥遥无期!

沈步辙的心里,是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埋怨。


“把她的衣裳剥了,掰开她的腿,让我好好查查她的身子!”

嬷嬷狠戾的话音落下,江照影便觉得脑袋一沉,紧接着,她的脸便被人用力的按进水里。

洗澡水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子、嘴巴,随即又灌进肺部,耳膜鼓鼓作响,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发着酸。

等那人粗暴的拽着她的脑袋,离开了水面,江照影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又费劲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

恍惚间看见赵嬷嬷那张狰狞的脸,江照影心头一震,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她十八岁,刚嫁入南阳侯府的那个新婚夜。

前世也是这样,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小心翼翼的入了洞房,便满怀期待的等候着夫君,来掀开自己的盖头。

她想象中的如意郎君,应当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面如冠玉,温和儒雅,笑着与她饮了合卺酒,又拥她入怀。

可她等到的却是她的婆母元氏。

元氏脸上带着愠怒,早没了刚刚人前那副和善的模样,她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去了新房,随即便架着她去了浴房。

因为江照影随父亲行医时,无意中救了侯府老夫人,老夫人金口玉言,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江照影便以平民的身份嫁入侯府,成了世子正室。

婆母元氏原本就不喜她的出身,又因为她背后无人撑腰,便存了心在新婚当夜找她的麻烦。

美其名曰帮她沐浴,实际上便是叫嬷嬷剥光了她的衣裳,检验她的清白,好来折辱她。

可怜她前世自卑于自己的身份,逆来顺受。

便任由这赵嬷嬷像检查牲口一般,检查她的牙口,又分开她的大腿,在她的身子上摆弄了半天,让她受了无尽的屈辱。

“清醒了没有?”

“这下可还反抗?”

“小门小户出生,本就没什么教养,若是在外头被污了清白,受委屈的可就是世子爷了!”

赵嬷嬷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一个眼色,便有两个婆子要来剥了江照影身上早已经湿透了的嫁衣。

江照影听到这话,心中冷笑。

她拔下头顶摇摇欲坠的珠钗,握在手心,随即便朝着自己胸口作乱的那只手,狠狠扎了下去。

“我看谁敢!”

江照影面容狼狈,乌黑的发黏在鬓角,水珠还顺着她尖尖的下巴一滴滴滑落。

可她眼眸凌厉,尖锐的簪子划破婆子的手背,鲜血飞溅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森然带着一股鬼气。

两个婆子呼痛了一声,惊慌的跪倒在了地上。

赵嬷嬷也被江照影的气势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咬紧牙关,上前一步,便想要亲手去扒江照影的衣裳。

还未等她靠近,江照影便迎头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

赵嬷嬷被猝不及防的这么一打,头都偏了过去。

江照影清冷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我父亲虽没有一官半职,可我父亲医术高超,被无数贵人踏破门槛。无论如何都称得上一句清白人家。”

“不比赵嬷嬷,世代为奴,以下犯上,一家子全都是当牛做马的贱骨头。”

前世她在南阳侯府活了十年,拿着无数珍贵药材供养整个侯府,将短命的沈家人一个个从鬼门关拉回来,却还是要被这可恨的婆子挑毛病、教规矩!

赵嬷嬷心头一震,不可思议的盯着江照影的脸,不相信这话竟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

脸颊还在胀胀的疼,她猛地上前了一步,咬着牙扬起手,便打算也给江照影一个耳光。

江照影没有躲,只是笑,墨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眸里带着些阴冷。

“李管事吃了府中的回扣去吃喝嫖赌,也不算大错,可若是强抢民女,害得女子自尽,那便是死都不为过了。”

李管事是赵嬷嬷的儿子,前世他用侯府的名头,抢占了无数良家女子的身子,赵嬷嬷还帮着瞒着,事情到最后才被捅了出来。

最后还是江照影料理的他。

赵嬷嬷听见这话,高高扬起的手一顿,眼眸里满是惊骇。

感受着江照影阴恻恻的眼神,活脱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一样。

赵嬷嬷迅速的将手缩了回来。

“罢了!罢了!便好好洗洗她的穷酸气,送入世子爷的屋里吧,免得污了侯府的门楣!”

赵嬷嬷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对着江照影也熄了旁的心思,吩咐了这两句后,便是落荒而逃了。

瞧着赵嬷嬷的模样,原本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心中发怵,伺候的更是恭敬了。

她们急急忙忙的打来热水,伺候江照影沐浴更衣后,又将她送回了新房。

喜房是一片火红的世界,窗边贴着大红的喜字,案上还燃着一对大红的花烛。

和前世一个样。

“今夜便是夫人的喜事了,夫人生的貌美,世子温柔深情,定是能与世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琴瑟和鸣!”

婆子讨好的对着江照影说了几句吉祥话,瞧着她阴沉的脸色,又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响,婆子脚步声匆匆离去,便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

江照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的便是一道颀长的身影。

男子穿着大红喜袍,头戴玉冠,生的丰神俊逸。

喜烛的火光映照在他如玉的面上,便能看见他桃花似的眼眸微微上挑。

沈步辙的额间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眼波流转间,是十足的放浪形骸。

前世便是他,在她惶惶不安的新婚夜,微微俯身,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又拥她入怀,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他声音温柔到了骨子里:“可是受了委屈?别怕,有我在。”

前世也是他,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前来看望,还喂她饮下了最后一碗汤药。

那时的沈步辙,还是这样风流倜傥。

儿子中了状元,他也顺利承袭爵位,做了侯爷,平步青云的喜悦,叫他容光焕发,眼眸里都带着光彩。

而她,为了侯府的前途,已经是熬干了身子,十年无子,还莫名的生了怪病,身下流血如注,容颜枯朽好似老妇。

说来好笑,江照影自己学医,用医术救了无数贵人的性命,换回了侯府的蒸蒸日上,换来了沈步辙的平步青云,却始终治愈不好自己的怪病。

更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为何而得。

等沈步辙喂完了药,她向来孝顺的继子沈伏,如今已成了状元郎,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跪在她床前,喂她吃下解苦的蜜饯。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虽病入膏肓,可夫君和继子却丝毫不嫌弃自己。

江照影瞧着眼前的画面,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孩子孝顺,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伺候到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夜。

直到沈步辙站在床榻边,摸了摸沈伏的脑袋,轻轻笑出了声:“影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生病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江照影一怔,看着沈步辙微笑的脸,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让她浑身都发起了抖:“不,不可能,我懂医术,这药无毒……”

“药是无毒,蜜饯也无毒的,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更何况你服用了十多年。”

蜜饯的甜味仍旧在口中蔓延,沈步辙的话却叫江照影遍体发寒,几乎是要呕出来了。

“伏哥儿,爹为你取名沈伏,是叫你蛰伏,从今以后,你便再也不用蛰伏了。”

沈伏听见这话,跪在床前,泣不成声:“父亲,我们终于等到这天了……”

江照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抓紧了身边的被褥,喉间的腥咸来不及下压,鲜血便一股一股的从嘴里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眼里的世界。

“为什么?沈步辙,你到底是为什么?”

沈步辙只是笑着上前,用手盖住了她含恨的眼睛,在她耳畔轻轻呢喃:“不过是夫妻一场,我不愿你做个枉死鬼。”

“但是她……我和伏儿会保护好她,你不必知道了。”

她?

等江照影浑身凉透了,灵魂缓缓脱离身子,浮到了侯府上空。

看见的便是沈步辙、伏哥儿,还有一个女人,三人在邀莲院里抱头痛哭的模样。

那副场景看得她惊骇异常,五脏六腑似在绞痛,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邀莲院里住着的,是先侯爷的妾室,是沈步辙的庶母!

是她从前在床榻边,不眠不休尽孝、替沈步辙照顾的庶母!

江照影恨得几乎是要流下血泪。

是啊,万物相生相克。

江照影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推她入地狱的人,也曾带她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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