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雾起青州青州城的雨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灰网，斜斜地挂在铅灰色的天际线。
罗术蜷缩在街角小卖部的铁皮屋檐下，塑料凳上的水洼渗湿了工装裤的臀部，他却浑然不觉。
手中的二锅头玻璃瓶早已凝满水珠，指腹摩挲着磨砂瓶身，辛辣的酒气混着雨水的腥甜钻进鼻腔，第三口酒灌进喉咙时，喉结滚动的震动惊醒了裤袋里皱巴巴的支票。
—— 那是三日前大丰集团会议室里，何云燕隔着深棕色胡桃木桌推过来的，一百万的数字用烫金油墨印着，此刻在雨水洇湿的裤袋里，像块正在融化的金色糖纸。
三日前的场景在酒精里泛着毛边。
何云燕的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嗒嗒声停在十八楼落地窗前，她转身时旗袍开衩露出的小腿在阳光里白得发亮，可说出的话却比隆冬的冰水更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