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裴玄的武侠仙侠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裴玄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沈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嫣然尖叫着跌在地上,捂住脸都惊呆了。“娘……你,你打我?”她从小到大被娇养,还是第一次被胡氏打,委屈的眼泪立刻下来了。胡氏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我精心教你这么多年,你连一个乡下长大的贱人都斗不过,还有脸哭?”沈嫣然心里发寒,顿时不敢委屈了,哭着爬到胡氏脚边上。“娘,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是沈玥那个贱人突然发疯,她差点连裴玄都杀了!还把裴老夫人和裴思薇打得头破血流,我实在没办法对付她啊。”胡氏平时教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后院伎俩,对付正常人还行。哪里对付得了沈玥这种疯子?她连裴府的桌子都掀了,差点就大开杀戒,连身边的丫鬟都敢抄起斧头砍人……沈嫣然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娘,我差点就死在裴家,回不来了!沈玥就是个疯...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裴玄大结局》精彩片段
沈嫣然尖叫着跌在地上,捂住脸都惊呆了。
“娘……你,你打我?”
她从小到大被娇养,还是第一次被胡氏打,委屈的眼泪立刻下来了。
胡氏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我精心教你这么多年,你连一个乡下长大的贱人都斗不过,还有脸哭?”
沈嫣然心里发寒,顿时不敢委屈了,哭着爬到胡氏脚边上。
“娘,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是沈玥那个贱人突然发疯,她差点连裴玄都杀了!还把裴老夫人和裴思薇打得头破血流,我实在没办法对付她啊。”
胡氏平时教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后院伎俩,对付正常人还行。
哪里对付得了沈玥这种疯子?
她连裴府的桌子都掀了,差点就大开杀戒,连身边的丫鬟都敢抄起斧头砍人……
沈嫣然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娘,我差点就死在裴家,回不来了!沈玥就是个疯子,她脑子不正常,我没办法啊!”
京城里哪见过像沈玥这样的女子?谁家的女眷遇到负心汉,是抄起棍子杀穿全府的?
正常人怎么跟这种疯子斗?
她办不到啊。
胡氏冰冷地俯视她,眼里看不见一丝对女儿的心疼。
“沈玥不过是个乡下长大、冲动无脑的贱丫头,你年轻貌美,又饱读诗书,自幼看遍后院手段,却斗不过一个无脑的贱货?”
“我没有……”
沈嫣然哭着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有亲眼看过沈玥掐着裴玄的脖子,眼眸杀气凛冽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纤瘦弱小的少女,竟然有这种胆量。
“娘,你相信我,连裴玄都不是她的对手。”
沈嫣然只能哭着说:“裴玄可是从小习武的,是将军啊!他都差点被沈玥杀了,我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胡氏冷笑,“那也是裴玄无用!一个从军习武的大男人,连一个丫头片子都制不住,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
沈嫣然哭声一滞,神情十分难堪。
她、她也没想到……裴玄会这么没用啊!
“废物!”
胡氏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开她。
“大好的局面都被你毁了,现在沈玥当众和离,连嫁妆都搬回来了,你还怎么取代她拿走嫁妆?我怎么就生养了你这种废物,连乡下长大的沈玥都不如!”
沈玥是沈夫人蒋氏的女儿,虽有沈家血脉,却从来没在府里长大过。
沈家对她没有一丁点培养。
她甚至可能连字都不认识,连书都没看过几本。
但就是这样一个下贱坯子,却能直接掀了她们母女的棋盘,把原本大好的局面砸个稀巴烂。
凭什么?
胡氏眼睛渐渐发红,心里翻涌的怨毒难以平息。
蒋氏那个贱人的血脉,真就这么好吗?
先前生的三个儿子,个个肖父、文武双全就算了,连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都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得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一败涂地。
这简直就像是她和蒋氏当年的翻版。
她输给了蒋氏。
她的女儿,也同样输给了蒋氏的女儿……
沈嫣然肚子挨了一脚,痛得蜷缩在地上,哀哀惨叫,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显得狼狈又可怜。
胡氏本就愤恨的怒气,看到她这幅没用的样子,更加火冒三丈。
她控制不住脾气的冲过去,劈头盖脸就朝沈嫣然脸上打,又撕扯着她的头发,重重踹她的肚子,一边打一边愤恨大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废物东西,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该活活掐死你,没用的东西!”
沈嫣然猝不及防被打得满脸开花,又被重重踹了好几脚,痛得她哭着惨叫起来。
“娘,好痛啊……别打我!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沈玥敢发疯,你为什么不敢?还不就是因为你没用!你爹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你也一样,全都是废物!”
胡氏眼睛越发赤红,疯狂打骂着,仿佛恨不得将沈嫣然活活打死,手脚也没了分寸。
沈嫣然吓得又哭又叫,拼命挣扎喊救命。
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丫鬟。
李嬷嬷带着丫鬟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赶紧扑上去拦人。
“夫人!不能打啊,这是二小姐!”
“快把夫人拉开!”
一顿兵荒马乱的动静后,胡氏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被几个丫鬟连拖带拽的拉到一边。
李嬷嬷赶紧扶起地上的沈嫣然,看到她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衬得脖子上渗血的纱布,整个人凄惨的不行。
“二小姐,你没事吧?”李嬷嬷看着都心惊。
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沈嫣然抓着李嬷嬷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嬷嬷……我好痛啊,娘她是不是疯了?她想活活打死我!”
“没有的事,二小姐别多心,夫人就是一时气急了,奴婢这就找大夫过来。”
李嬷嬷一看她还有力气哭着告状,心就放下了一半。
想来夫人平时养尊处优,也没多少打伤人的力气。
沈嫣然却是真的吓到了。
她紧紧抓着李嬷嬷不放,惊恐地摇头,“不,李嬷嬷你别走……你一走娘又要打我了,我害怕。”
李嬷嬷倍感无奈,“二小姐,你到底跟夫人说了什么?让夫人这么生气?”
沈嫣然特别委屈,“我就说沈玥是个疯子,做事不讲道理,娘就骂我没用,还打我……呜呜呜!”她说着又哭起来。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心想难怪。
打从见过大小姐一面后,夫人情绪就不稳定,她哄了半天才哄好,都不敢提大小姐的名字。
二小姐偏在这个时候告了大小姐一状,可不就戳到二夫人的肺管子了?
夫人自己都在大小姐手上吃了亏,正憋着火呢。
李嬷嬷又哄又劝,好不容易将沈嫣然从地上扶起来,就听到胡氏阴恻恻的声音,“裴家真的把嫁妆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扣下?”
沈嫣然像只可怜的鹌鹑一样,缩在李嬷嬷身后,“是,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少……”
胡氏冷笑,“这么说,长房现在所有的家产,全在沈玥那个贱人手里?”
两个时辰后。
一名年轻的小太监提着食盒,小心翼翼跨过宫门,走到屋门口。
“九殿下,奴才奉御膳房的命令,给您送点心。”
说完便屏气凝神,等着屋内人回应。
幽静的宫殿里空旷冷寂,家具摆设一色陈旧,似无半点奢靡,唯有香炉里焚着淡淡青烟,透出好闻的气息。
片刻后,屋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进来吧。”
小太监这才跨过门槛,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眼角余光瞥到临窗看书的人影,立刻垂下眼,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
“殿下,御膳房新做的点心,据说是宫外的方子改良的,您尝尝。”
几盘小巧的点心摆好。
小太监低垂眼眸,退到一旁。
九皇子搁下手中书卷,伸手取了一块点心,问道:“贪狼和破军出城了?”
他的声音清润,不带任何压迫性,犹如潺潺流水般动听。
小太监却不自觉低下头,姿态恭敬,“是,大统领和七统领两个时辰前,已带人出发,预计三日后归来。”
“嗯。”
九皇子应了声,修长的手指碾碎点心,从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筒。
竹筒里藏着密信。
展开之后,细小的字体密密麻麻。
九皇子看信时,屋内安静的可怕,几乎能听到香炉里青烟缭绕的声音。
小太监绷紧了神经,感觉背后一点点渗出冷汗。
信里写了什么内容?值得殿下看这么久?
如果不是重要的大事,两位统领也不会紧急送信进来,难道是计划出了岔子?
正当小太监胡思乱想时。
一声低低的轻笑响起,“……有趣。”
“殿下?”
小太监诧异地抬头。
因是在温暖的室内,九皇子没有束冠,如黑缎般的头发松散的倾泻而下,只在两鬓抓取一缕别在脑后,浓墨般的色泽,衬得他的面容白/皙莹润,犹如极致的玉色。
他仍垂眸看着密信,略带苍白的唇角浮起笑意,眸如浓墨,深邃莫测。
“你说,一块遗落民间的璞玉,有多大可能自己发光?”
小太监愣了愣,“这个,可能性不高吧?”
“嗯?”
小太监老老实实地说:“璞玉如果未经打磨,按理说,和寻常石子也没两样,恐怕很难被人认出来吧?”
九皇子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小太监有些惶恐,“奴才浅薄愚见,让殿下见笑了……”
九皇子又问:“如果真有这样的玉石呢?”
小太监绞尽脑汁,不确定地说:“如果真的有不需要打磨就成材的玉,那应该是无价之宝吧?感觉很罕见,很稀有的样子。”
九皇子笑了。
他笑起来极为清雅好看,有一种即使病弱,也难掩其风采的俊美。
小太监忍不住偷看了两眼,心里暗想,九殿下真是风华绝代,真不知道如此风采,为何不讨皇上喜欢?
“你下去吧。”九皇子道。
小太监不敢多问,连忙恭敬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屋子里显得更加冷寂,连香炉里盘旋的烟气都无法驱散。
“来人。”
九皇子拿着手里的密信,淡淡道:“传我的话,密切关注沈府动向,不可暴露。”
一道灰烟般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屋内,单膝跪下。
“是,主子。”
顿了顿,灰影轻声又问:“如今沈府多事之秋,外界流言不断,若遇威胁,属下是否要出手援助?”
九皇子垂下纤长的睫毛,将手里的密信碾碎成细小的粉末,一点点如星灰般落下。
“不必援手。”他淡漠道。
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窗外,唇角笑意不变,音色幽幽。
“就让我看看,这颗本不在棋盘上的璞玉,能掀起多大的变故……”
日光渐渐西下,夜幕覆盖了京城。
清漪院里点起了院灯,护院提着灯笼,在院子四角巡视。
康嬷嬷站在房门口,压低声音问:“小姐睡了一下午,还没有醒吗?”
阿婵摇摇头,声音压得很低,“只怕是太累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没敢进去打扰。”
“遇到这么大的事,哪有不累的?只怕是身心俱疲。”
康嬷嬷越发心疼,“我也想让小姐多睡会儿,但眼下都错过晚膳时辰了,不吃点东西,我担心小姐伤身。”
“要不要叫醒小姐?”阿婵小声问。
康嬷嬷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时,阿絮脸色难看地匆匆走来。
“康嬷嬷,沈嫣然刚才偷偷回来了,往二夫人院子里去了。”
康嬷嬷瞬间眼睛瞪大,压制不住的怒火,“她竟然还有脸回来!”
在沈玥睡觉养神这段时间,康嬷嬷安排好杂事,立刻抓着阿婵阿絮审问,小姐脖子上的勒伤是怎么回事?
之前早就想问了,但事情太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阿婵和阿絮对此也是满肚子怒火,当即就把裴家那些事情全说了,连沈嫣然试图鸠占鹊巢、逼沈玥做妾的事也没落下。
康嬷嬷一听差点厥过去,气得浑身直哆嗦,“难怪!我就说小姐那么好的脾性,怎么会跟裴家闹成这样,原来竟是如此!好一群无耻之徒!!这不是欺负我们小姐无人做主吗?简直岂有此理!”
阿婵愤怒地道:“何止是欺负?裴家差一点活活勒死小姐,谋财害命不成,还想把小姐困得裴家,求天不应求地不灵。”
“小姐要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抓裴家母女当人质,豁出命才走出裴府。”
阿絮平时性子最温和,此时也不由眼里冒火,“小姐担心夫人无人照料,让我们都回了沈家,没想到裴府竟乘人之危,对小姐下杀手!”
“二小姐也是厚颜无耻,老爷在时从来没亏过她,现在刚一出事,她竟然打起了鸠占鹊巢的主意,还想让小姐委身做妾。”
“亏她平时一副把夫人当亲娘看的态度,遇到事情就显出真心了,这么欺负我们小姐,跟二夫人简直同一副嘴脸。”
三个人说着说着声音都大了,被院子里巡视的护院听见,急忙询问情况。
在一顿义愤填膺的叙述后,清漪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少护院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提起棍子去裴家讨个说法。
“奴婢这就去拿!”明雪连忙跑去了。
康嬷嬷闻言不由心惊,“小姐,是夫人的药有什么问题吗?奴婢这几日都是让护院去抓的药,他们个个忠心,不可能弄错的。”
沈玥安抚道:“别急,我只是谨慎考虑。”
康嬷嬷仍然惴惴不安,要是夫人用的药有什么问题,她真不知道如何跟小姐交代了。
趁着明雪找药方的时间,沈玥环顾四周,蹙眉道:“为什么把门窗都封起来?屋子里一点风都不透。”
“夫人一直在发热,奴婢是担心,开了窗会着凉。”
“那也不能全关上,生病的人闷在屋子里,新鲜空气进不来,病更难好了。”
沈玥吩咐道:“打开两扇偏窗,门帘掀起来,透透气。”
“奴婢这就去。”康嬷嬷拔腿就要走。
“等等,院子里还有干活的人吗?让人生火,多烧几桶热水,给母亲擦身更衣,再取烈酒,擦拭脖颈腋下,帮助降温,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掉,保持干爽。”
康嬷嬷迟疑道:“清漪院里有自带的小厨房,人也有,只是柴火没了。原本备的那些,跟厨房里的米面粮油一起,都叫二夫人给搬走了。”
“那你们这几日吃什么?”沈玥蹙眉问。
“奴婢们倒是好打发,叫人去外头街上多买一些馒头,带回来就行,只是苦了夫人。”
康嬷嬷眼睛微红。
明雪正拿着药方回来,闻言告状道:“小姐不知道,夫人这几日病着,本就虚弱吃不下东西,二夫人连口粥都不给,我们只能去外头买好带回来,想法子热了再给夫人喂下。”
沈玥眉头越蹙越紧,“府里的银子也被胡氏拿走了?”
“何止银子,二夫人连库房钥匙都抢走了,早就搬得一干二净了。”
明雪恼恨地说:“要不是奴婢几个平时还存了点钱,凑在一起用,只怕连给夫人买碗稀粥的钱都没有!”
说着,她赶紧把手里的药方递过去,“小姐,这是周老太医开的药方。”
沈玥接过来,眉眼微沉,“这样不行,我记得母亲给我备的嫁妆里,有不少压箱银子。康嬷嬷,你带人去找出来,先用那些银子,把吃喝要用的东西都补上。”
“另外,你们这几天用掉多少银子,自己取双倍补上,不用给我过目了。”
康嬷嬷一听急忙反对,“这怎么行?压箱银子都是夫人特意换好,给小姐压福用的,不能乱动啊。”
明雪也道:“夫人待奴婢们宽厚,时常有赏银,奴婢们都是自愿拿出来的,怎么能让小姐还?”
“好了。”沈玥摆摆手,有些无奈,“照我说的去做,事情还多着,别让我重复说。”
康嬷嬷欲言又止,眼里止不住心疼。
沈玥又看向两个丫鬟,“阿婵,阿絮,你们的伤怎么样?还扛得住吗?”
两个丫鬟之前在裴家,挨了裴玄一脚,又正中胸口。
沈玥担心她们有内伤,忍着不说,便道:“过来,让我看看。”
“小姐,我们没事的。”
沈玥没搭理,一手一个给她们把了脉,还好内脏没有损伤。
“裴玄的一脚可不轻,估计胸口淤伤会很严重,我记得嫁妆里,有父亲从军里带出来的化瘀伤药,你们去拿一盒自己用上,然后去帮康嬷嬷做事。”
两个丫鬟又感动,又心酸,“小姐,那是老爷给你准备的……”
“药就是拿来用的,给谁准备都一样。”
沈玥低头检查药方。
“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就是不太对症,去拿纸笔来,我重新写一个。然后让人去抓药,重新煎,等母亲擦了身收拾好,再给喂下去。”
“都别愣着了,照我说的话去做。”
康嬷嬷、阿婵、阿絮和明雪精神一振,“是,小姐!”
沈玥一回来,清漪院里仅剩的人就像有了主心骨,纷纷忙碌起来。
康嬷嬷带着人去了存放嫁妆的库房,找出了压箱银子和化瘀伤药,又指挥腿脚好使的护院拿着银子和药方,出去抓药买东西。
其他护院们也没闲着,一部分继续守着院门和四周,另一部分人纷纷忙碌起来,收拾被二夫人带人弄的乱糟糟的院子。
清漪院里一时忙得热火朝天。
很快,采买的护院动作飞快就回来了,拉回了整整两大车东西。
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各种蔬菜都买齐了,甚至还拖了整整一车的木柴火。
沈府大门被直接撞开,门板都塌了,还差点砸死两个狗腿子的门房。
沈玥给足了二房下马威,让连原本仗着胡氏撑腰,嚣张跋扈的二房管事都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护院把东西抬进了清漪院。
胡氏原本打算断水断粮,活活拖死清漪院的计划,因为沈玥归家,不攻自破。
清漪院的小厨房里很快烧起了灶台。
五十多名护院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大厨,但农家草根出身,又从过军入过伍,烧火做饭都是一把好手,即便手脚不健全,动作也同样利落,
滚烫的热水很快就烧好了两大桶,被护院抬到了沈夫人的房门口,再由康嬷嬷带人送进去。
与此同时,拿着药方去抓药的护院也回来了。
沈玥确定药材没问题,直接送去厨房煎药。
明玉三个丫鬟在屋子里忙着给沈夫人擦身换衣服,阿婵和阿絮在旁边帮忙,换掉出汗发潮的被褥,整理的干爽厚实。
等沈夫人被打理妥当,重新躺到床上,药也煎好了。
三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进去。
这时,阿婵和阿絮终于有了空闲,立刻拿着外伤药膏跑到沈玥面前。
“小姐,奴婢们给你上药吧?”
沈玥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有伤,笑着接受了两个丫鬟的好意。
这时候,外出打听消息的护院回来了,站在门外,隔着门帘禀告道:
“小姐,我们找到了二夫人发卖院中丫鬟婆子的几个人牙,人大多都还在,只有五个长相出挑的丫鬟,被人牙子高价卖进了青/楼。”
“我们按小姐的吩咐赎人,但几个人牙坐地起价,非要我们出三倍的钱,才肯把剩下的丫鬟婆子身契还回。那几个卖到楼里的丫鬟,他们也不肯还,让我们自己去青/楼找。”
康嬷嬷脸上难掩鄙夷。
“二老爷原本和夫人感情很好,后院里也没有姨娘,谁知在二夫人怀胎七个多月时,二老爷不知怎么的,竟然跟胡氏搞在了一起,还被人撞破了私情。”
“胡家为此赖上了侯府,闹着要二老爷负责,不然就要去报官。”
“老爷气得差点把二老爷的腿打断,二夫人也因此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还是位小公子呢。”
沈玥皱眉。
“得知孩子出生就是死胎,本就体弱又早产的二夫人一病不起,后来就去世了。”
康嬷嬷无奈地道:“胡家一看二老爷丧妻,更闹着要负责,此事又错在沈家,老爷也没法阻拦,更不能毁了二老爷的前程,最后只能让胡氏以续弦进门。”
“夫人私底下悄悄跟奴婢说过,胡氏和二老爷的事情瞧着不对,像是被人故意设计。胡氏以前一心挂在老爷身上,如今却要嫁给老爷的弟弟,夫人也担心她用心不良。”
“而且,夫人和以前的二夫人关系很好,自然反对胡氏进府,没想到二夫人突然病逝,胡家又闹着要报官,实在是拦不住。”
“胡氏进门后,得知夫人阻拦此事,更是恨上了夫人,从此变着法子跟夫人作对。”
“二老爷娶了胡氏之后,也越来越不像样子,整日流连花丛,纳了不少姨娘不说,跟老爷的关系也日渐疏远了。夫人多次想缓和兄弟关系,还被二夫人辱骂,说她勾引小叔子,气得夫人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不管二房的事了。”
沈家四十年前遭遇过几乎灭门的战事,沈老太爷夫妇,和八个成年的儿女都折在了战场上。
沈氏嫡支只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幼儿。
其中,沈观山是老爷子夫妇的嫡幼子,当年八岁。
沈兆良是姨娘所生的庶子,当年六岁。
还有一个年仅五岁,同样庶出的妹妹沈秀英。
兄妹三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在沈家几乎满门战死的情形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血脉至亲,从小便相依为命,感情也非比寻常。
沈观山长兄如父,非常爱护一双弟妹,也为了庇护他们,十三岁便从军入伍,独自撑起了摇摇欲坠的沈家。
沈兆良长大后没有跟着大哥从军,而是走了文人路子,考上科举入朝。
随后又在大哥的安排下,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为妻。
沈秀英及笄后同样听从兄长的安排,嫁给了一位文官,婚后不久就跟着丈夫外放,已经几年没有回京探亲了。
沈府只剩下兄弟两人。
沈观山原本给弟弟铺好了路,沈兆良也一向敬慕大哥,称得上兄友弟恭。
但这一切都随着胡氏的介入,先二夫人的母子双亡,化为了泡影。
康嬷嬷一阵唏嘘。
“先前的二夫人林氏,跟夫人是年少相识,又是夫人牵线保媒才嫁到沈家。原本想着闺中姐妹成妯娌,二老爷又是林老爷子的门生,娶了恩师的女儿,定会好好待她,没想到落了一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林氏死后,二老爷娶了胡氏做续弦,林家因此恨上了沈家,认为二老爷薄情寡义,竟娶了害死他们女儿之人,从此和沈家不相往来。”
“直到今日,夫人对林家都心怀愧疚,后悔不该保这个媒,对胡氏更是瞧不上。两房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
沈玥听完,直接问道:“胡氏嫁到沈家,到底是真喜欢我二叔,还是为了报复父亲?”
康嬷嬷脸色有些难看,“奴婢也不知道,但胡氏和二老爷搅合在一起时,老爷夫人已经成婚多年,还生下了三位少爷。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胡氏和老爷又从无来往,应该不至于为此赌上一生。”
沈兆良当时可是有妻子的,妻子还身怀六甲。
即便胡氏当年因为痴恋沈观山,影响了名声差点嫁不出去,但她毕竟是胡家的大小姐,过些年等风头淡了,照样能凭着家世嫁个好人家。
怎么都不至于沦落到勾引有妇之夫。
而且,谁也不知道二夫人后来会母子俱亡,胡氏如果真的是故意算计,弄不好只能进沈家二房当姨娘,岂不是太低嫁了?
因此康嬷嬷觉得,胡氏和二老爷勾搭的事情,应该和当年的旧情无关。
沈玥却不这么觉得。
“胡氏如果真对我父亲一往情深,父亲却没看上她,转头就娶了我娘,导致她名节受损嫁不出去,很难说她不会怀恨在心。”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记仇心。
尤其是像胡氏这种,自觉被心上人“抛弃”,受了“极大羞辱”的女人。
她出身胡家大小姐,身世不比沈夫人低,却输得一败涂地,受人嘲笑多年嫁不出去。
这足以让胡氏恨透了沈夫人。
不管是设计还是巧合,她后来又嫁进沈家,成了昔日心上人的弟媳妇。
不仅要每日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和情敌夫妻恩爱,两人还生了三个优秀的儿子,后院无妾,鹣鲽情深。
而自己的丈夫不仅样样比不上兄长,还风流成性,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庶子庶女连着生。
日久天长。
在如此强烈对比下,胡氏就算是个圣母,也早晚会心生不平衡,更有理由恨透沈夫人了。
“上一辈的恩怨我管不着,但现下,她摆明了想逼死我娘,狠毒都写在脸上了。父亲和几位兄长都不在了,但母亲还有我,我会护着母亲。”
沈玥说着,又想起一事。
“我听说在我回京前,沈嫣然很受家里宠爱?父亲和母亲都把她当亲女儿一样?”
康嬷嬷心里一惊,立刻解释道:“没有这样的事,这都是外人瞎猜瞎传的,小姐千万别误会。”
“从小姐失踪后,这么多年,老爷和夫人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小姐,一直在到处寻找,三位少爷也是一有空就到处打听消息,听到哪里有疑似小姐的姑娘,昼夜兼程也要赶过去,根本就没空搭理二小姐。”
康嬷嬷还不知道沈嫣然想要取代沈玥、逼沈玥做妾的事,因此对她的称呼还是二小姐。
她接着说,语气透着厌恶。
“二小姐在府里受宠的事,其实是二夫人故意放出去的,一边借着长房的地位,抬高二小姐的身价,一边还故意刺夫人的心,实在是可恨!”
街上围观的百姓何止数百人,愤怒之下一人踩一脚,都能将她踩成烂泥。
“……”不止是裴玄。
连愤怒的人群都没想到,沈玥会指着他们鼻子骂。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场面倏地寂静。
只有沈玥字字清晰的声音响起,“边关战事究竟如何,你我都远在京城,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就连朝廷都没有对此定论,你们拿着街头小巷的流言信以为真,口口声声辱骂沈家,都以为自己是判案青天吗?”
“皇上虽然判定沈家有错,但一没有抄家,二没有株连九族,三没有问罪同党。如果沈家真的罪无可恕,是害死边关五万将士百姓的罪魁祸首,皇上和朝廷又岂会轻易放过?”
“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苍天不公,要将沈家株连斩杀,难道是觉得皇上包庇沈家?故意轻判?还是觉得朝中文武百官都是傻子,还不如你们判案清楚?”
嘶——!
这番指控太狠也太绝,人群里骤然响起连片的吸气声。
不少嚷嚷的厉害的百姓脸都白了。
京城大街上,众目睽睽下,谁敢认这样的罪名?
指责皇上包庇沈家罪臣,文武百官裁决不公,这简直是公然指责朝廷,跟朝廷唱反调!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何时说过朝廷不公?”
人群里很快传来反驳声。
马上就有人应和,“没错,我们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们说的明明是沈家的罪处,连皇上都说你们沈家有罪,你还敢不承认!”
沈玥目光凛冽,“沈家是否有罪,自有皇上和朝廷裁决,但边关一事尚未调查清楚,我父兄尸骨未寒,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沈家家产都是贪污得来?信口雌黄,当众污蔑,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公道?”
“……”人群里顿时一片哑然。
家产是贪污得来的,本就是随口污蔑的话,根本经不起深究。
沈玥又道:“不管我父兄是不是真的贪功冒进,他们战死在边关,是死在抵御蛮族的战场上。他们没有懦弱怯战,没有卑微逃生,他们的命也是命!战死沙场之人,无论身后是非功过,都不该被人踩着脊梁辱骂!”
“你们身在京城繁荣之地,不受边关蛮族侵扰,能安居乐业,能坐享太平,是因为有如我父兄这样的人,一代一代镇守边关,战死沙场。”
沈玥的眼睛微微红了,泪水如寒星缀在眼底。
她声音带着嘶哑,凛冽又有力量。
“我沈家,代代从军,忠君为国,自百年前起追随太/祖皇帝建国立业,每一代沈家儿女,无不策马提枪上战场,马革裹尸还。”
“百余年间,沈氏全族战死者二百六十八人,女子六十三人,年过五旬者不过二十人。沈家历代嫡系男丁,寿终正寝者,无一人!”
“四十年前,蛮族入侵边关告急,京城远在千里,难以救援,是驻守边关的沈家老爷子,我的祖父祖母,携全家儿女上战场,一家去,十棺回。沈家六子二女,全部战死沙场,满门只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幼儿。”
“我父亲沈观山,八岁父母兄姐战死,得先帝所封武安侯,十三岁入伍从军,十五岁镇守边关,时至今日整整二十三年,抵御蛮族入侵十余次,无一战败,保卫大燕寸土不让。”
“我大哥沈卓云,二哥沈鹤云,世家出身,文武双全,功名齐备,十四岁随父上战场,八年间军功累积至三品,斩首无数,随父战死沙场。
“我三哥沈昭云,天生将才,大燕第一位世家出身的武状元,轻骑薄甲逐敌千里,只身闯敌营,退敌无数。”
沈玥睫毛轻颤,泪水打着颤又忍回去。
她声音凛冽又刺人。
“沈家一代代浴血而生,军功累至公侯,我父兄戎马一生,抵御过多少蛮族骑兵?救过多少边城百姓?护卫过多少盛世太平?如今尸骨未寒,就在你们嘴里沦为罪臣,千古骂名,死不足惜。”
“你们口口声声说苍天不公,那公道在哪里?”
“沈家百年功勋,不及流言几句,天理又在哪里?”
“……”
街道挨挨挤挤众多百姓,一时竟鸦雀无声。
众人神情僵愕,瞳孔地震,宛如雷劈一般呆呆地看着孤身一人的少女。
看见她双眼通红,泪光如星,皲裂的唇上沁出鲜血,仿佛从嘶哑喉咙里奔涌而出,字字铿锵,犹带血泪。
——这就是沈家的女儿!
愣怔的百姓从未如此清楚地认识到,何为沈家血脉,何为世代功勋,何为风骨不屈。
沈家可以败,沈家人可以死。
但沈家清名,不可辱!
沈玥目光毫不退让地看向众人,“我回家不过半年,身在京城,不知道边关发生了什么,但我绝对不相信,我父兄会贪功冒进,害死同胞。既然他们死去,就由我来查清真相,皇天在上,英魂不远,必不会让忠臣蒙冤而死,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你们要骂要怨,要咒要罚都随你们,我只知道,沈家儿郎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即便是死,也会死的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裴玄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玥,她明明只有一个人,却无畏无惧的像是一支军队,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所向披靡。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是在民间长大,甚至,都没有与沈家人相处多久。
怎么会有这种气魄和胆量?
“大小姐说得没错,我们沈家行的正、坐得直,无愧天地良心!”
哽咽有力的高喊声传来,拥挤的人群往两侧让开,一个头发花白整齐、双眼通红的中年嬷嬷,带着一队人匆忙赶来。
“康嬷嬷。”沈玥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里照顾母亲吗?”
“夫人那边有人照料,小姐不必担心,我在沈府得知了小姐遇到的事,自然要赶过来。”
康嬷嬷红着眼,心疼无比地看着沈玥。
“沈家不是没人了,没有让小姐孤身奋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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