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裴玄的武侠仙侠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裴玄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沈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玥冷笑,没说话。胡氏以为她无话可说,顿时趾高气昂,“你父兄都死了,长房连条根都没留下,就剩你一个没用的女儿,还被人休回了家,有什么资格霸占沈家的家产?”“今天白天我还没想到这点,差点就被你唬住了,如今想来,这座沈府大宅,你脚下的地方,还有你娘住的这处清漪院,都是我们二房的东西。你敢占着不还,信不信我把你跟你娘赶出去,让你们连沈府的门都进不了!”李嬷嬷一听欣慰极了,夫人总算是回过味来,脑子也清醒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长房一个男丁都没有了,香火断绝,还有什么家产不家产的?那都是二房的东西,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李嬷嬷立刻跟着帮腔,“大小姐,听明白二夫人的话了吗?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属于二房的,早就跟你们长房没关系了,你占着二房的家产...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裴玄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沈玥冷笑,没说话。
胡氏以为她无话可说,顿时趾高气昂,“你父兄都死了,长房连条根都没留下,就剩你一个没用的女儿,还被人休回了家,有什么资格霸占沈家的家产?”
“今天白天我还没想到这点,差点就被你唬住了,如今想来,这座沈府大宅,你脚下的地方,还有你娘住的这处清漪院,都是我们二房的东西。你敢占着不还,信不信我把你跟你娘赶出去,让你们连沈府的门都进不了!”
李嬷嬷一听欣慰极了,夫人总算是回过味来,脑子也清醒了。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长房一个男丁都没有了,香火断绝,还有什么家产不家产的?
那都是二房的东西,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
李嬷嬷立刻跟着帮腔,“大小姐,听明白二夫人的话了吗?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属于二房的,早就跟你们长房没关系了,你占着二房的家产不肯还,我们可是能报官的。”
“到时候进了衙门,可别说二夫人欺负你一个小辈,谁叫你们长房没人呢?”
沈嫣然一听不由精神了,“这么说,现在沈府都是我们的?跟沈玥没关系了?”
李嬷嬷呵呵笑,“大小姐是女儿身,没资格继承沈府家业,咱们府里只剩下二老爷和四公子,自然应该是我们的。”
四公子沈宏云,就是胡氏给沈兆良生的儿子,也是二房唯一的嫡子。
沈嫣然的亲弟弟。
沈观山三个嫡子都战死了,沈兆良成了沈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他的嫡子沈宏云,自然也就取代了沈玥的大哥沈鹤云,成了沈府下一代的继承人。
沈嫣然眼睛顿时亮了,“四弟成了继承人,那我岂不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
李嬷嬷噎了一下,这话问的就蠢了。
沈玥还活生生站在这呢。
她又没死,沈嫣然怎么当这个沈府大小姐?
除非沈府分家,两房彻底分做两府,沈嫣然才有可能上位。
但现在沈观山父子都没了,二房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分家,把长房孤儿寡母的赶出去。
沈兆良还在朝中当官,名声和脸面还是要的。
事情做的太绝,反而让人同情长房,觉得二房行事冷血,不顾半点亲情。
李嬷嬷只当没听见沈嫣然的蠢问题,继续朝着沈玥施压。
“大小姐,你今天带人回府,把沈府的大门都给撞塌了,还口口声声说撞的是自家门。现在沈府已经是二房所有,不是你家了,你撞了二房的府门,还占着二房的家产不肯给,就是告到官府,你也不占理。”
“老奴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跟二夫人认个错,把家产还了。以后留在府里过日子,也该好好孝敬二夫人才是。”
胡氏听得身心舒畅,原本的怒气都消了大半,趾高气昂地看着沈玥。
“现在跪下认错,我兴许还能饶了你。”
沈玥身后,康嬷嬷和阿婵、阿絮几个人,气得浑身直哆嗦。
不少护院也气得脸庞铁青,一双双眼睛怒火高涨,攥着护棍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好一个不要脸的二房!
侯爷和公子们还活着时,二房可没少沾长房的光,也是因为有长房在前面顶着,二房上下所有人,才能留在平安的京城侯府,坐享富贵太平。
不用上战场拼命,不用为前途发愁。
沈侯爷就沈兆良一个弟弟,他远在边关坐镇这些年,所有拼来的好处和奖赏,几乎都落到了二房头上。
连侯爷三个亲儿子都得靠自己打拼前程,唯独沈兆良这一脉不用。
借着武安侯的功勋,连朝廷上都没人和沈兆良作对。
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当着二品闲官,享受荣华富贵,饮酒纳妾肆意纵/情,生一大堆庶子庶女,从来不用为任何俗事发愁。
这些,都是靠着长房的庇荫得来的。
如今,沈侯爷父子四人战死,香火无继,背负骂名。
作为亲弟弟的沈兆良,却没有一句为兄长侄儿鸣冤,更没有看过嫂子侄女一眼,反而想尽办法和兄长一家撇清关系,整日为自己奔波。
作为弟媳的胡氏更是撕破脸,公然强抢长房留下的家产,更是差点活活逼死沈夫人。
沈侯爷一家真是不值得!
多年功勋庇佑,就养出了这样一群白眼狼。
不少护院目露凶光,狠下心肠,死死盯着对面二房这群人。
只要小姐一声令下,他们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让二房得逞!
侯爷和公子们不在了,但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放任小姐和夫人受人欺凌,这是他们这种出身草根之人,结草衔环的报恩。
沈玥却忍不住笑了。
“呵……”
她神情透着讽刺,并没有被胡氏的话激怒,反而挑眉道:“如今的长房,哪还有什么家产?二婶是来跟我开玩笑的?”
胡氏眼睛一瞪。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的嫁妆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胡氏突然脸色一变,声音戛然而止。
李嬷嬷和沈嫣然还没反应过来。
沈玥反问道:“所以,我一开始不就说了,我的嫁妆,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燕只有家产延续继承的规矩,但从来没听说过,隔房侄女的嫁妆,要给叔婶继承吧?”
胡氏骤然铁青了一张脸,李嬷嬷也如遭雷击,脸色立刻变了。
只有沈嫣然还没听明白,“什么嫁妆继承,你在说什么?”
沈玥嘲讽道:“京中人人都知道,我父兄为我准备了十里红妆,将长房所有家产都放进了嫁妆里。这是他们还在世时做出的决定,换句话来说,沈家已经没有家产,只有我的嫁妆。”
“按照大燕的律法,嫁妆乃出嫁女子的私人财产,归婆家所有,与娘家无关。”
“我与裴玄已经和离,裴家‘自愿’退还所有嫁妆,那就是我个人的东西,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拿走。”
二房众人一片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沈玥无辜地摊手,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脸色铁青的胡氏道:
“所以,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对我没用啊。”
康嬷嬷脸上难掩鄙夷。
“二老爷原本和夫人感情很好,后院里也没有姨娘,谁知在二夫人怀胎七个多月时,二老爷不知怎么的,竟然跟胡氏搞在了一起,还被人撞破了私情。”
“胡家为此赖上了侯府,闹着要二老爷负责,不然就要去报官。”
“老爷气得差点把二老爷的腿打断,二夫人也因此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还是位小公子呢。”
沈玥皱眉。
“得知孩子出生就是死胎,本就体弱又早产的二夫人一病不起,后来就去世了。”
康嬷嬷无奈地道:“胡家一看二老爷丧妻,更闹着要负责,此事又错在沈家,老爷也没法阻拦,更不能毁了二老爷的前程,最后只能让胡氏以续弦进门。”
“夫人私底下悄悄跟奴婢说过,胡氏和二老爷的事情瞧着不对,像是被人故意设计。胡氏以前一心挂在老爷身上,如今却要嫁给老爷的弟弟,夫人也担心她用心不良。”
“而且,夫人和以前的二夫人关系很好,自然反对胡氏进府,没想到二夫人突然病逝,胡家又闹着要报官,实在是拦不住。”
“胡氏进门后,得知夫人阻拦此事,更是恨上了夫人,从此变着法子跟夫人作对。”
“二老爷娶了胡氏之后,也越来越不像样子,整日流连花丛,纳了不少姨娘不说,跟老爷的关系也日渐疏远了。夫人多次想缓和兄弟关系,还被二夫人辱骂,说她勾引小叔子,气得夫人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不管二房的事了。”
沈家四十年前遭遇过几乎灭门的战事,沈老太爷夫妇,和八个成年的儿女都折在了战场上。
沈氏嫡支只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幼儿。
其中,沈观山是老爷子夫妇的嫡幼子,当年八岁。
沈兆良是姨娘所生的庶子,当年六岁。
还有一个年仅五岁,同样庶出的妹妹沈秀英。
兄妹三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在沈家几乎满门战死的情形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血脉至亲,从小便相依为命,感情也非比寻常。
沈观山长兄如父,非常爱护一双弟妹,也为了庇护他们,十三岁便从军入伍,独自撑起了摇摇欲坠的沈家。
沈兆良长大后没有跟着大哥从军,而是走了文人路子,考上科举入朝。
随后又在大哥的安排下,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为妻。
沈秀英及笄后同样听从兄长的安排,嫁给了一位文官,婚后不久就跟着丈夫外放,已经几年没有回京探亲了。
沈府只剩下兄弟两人。
沈观山原本给弟弟铺好了路,沈兆良也一向敬慕大哥,称得上兄友弟恭。
但这一切都随着胡氏的介入,先二夫人的母子双亡,化为了泡影。
康嬷嬷一阵唏嘘。
“先前的二夫人林氏,跟夫人是年少相识,又是夫人牵线保媒才嫁到沈家。原本想着闺中姐妹成妯娌,二老爷又是林老爷子的门生,娶了恩师的女儿,定会好好待她,没想到落了一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林氏死后,二老爷娶了胡氏做续弦,林家因此恨上了沈家,认为二老爷薄情寡义,竟娶了害死他们女儿之人,从此和沈家不相往来。”
“直到今日,夫人对林家都心怀愧疚,后悔不该保这个媒,对胡氏更是瞧不上。两房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
沈玥听完,直接问道:“胡氏嫁到沈家,到底是真喜欢我二叔,还是为了报复父亲?”
康嬷嬷脸色有些难看,“奴婢也不知道,但胡氏和二老爷搅合在一起时,老爷夫人已经成婚多年,还生下了三位少爷。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胡氏和老爷又从无来往,应该不至于为此赌上一生。”
沈兆良当时可是有妻子的,妻子还身怀六甲。
即便胡氏当年因为痴恋沈观山,影响了名声差点嫁不出去,但她毕竟是胡家的大小姐,过些年等风头淡了,照样能凭着家世嫁个好人家。
怎么都不至于沦落到勾引有妇之夫。
而且,谁也不知道二夫人后来会母子俱亡,胡氏如果真的是故意算计,弄不好只能进沈家二房当姨娘,岂不是太低嫁了?
因此康嬷嬷觉得,胡氏和二老爷勾搭的事情,应该和当年的旧情无关。
沈玥却不这么觉得。
“胡氏如果真对我父亲一往情深,父亲却没看上她,转头就娶了我娘,导致她名节受损嫁不出去,很难说她不会怀恨在心。”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记仇心。
尤其是像胡氏这种,自觉被心上人“抛弃”,受了“极大羞辱”的女人。
她出身胡家大小姐,身世不比沈夫人低,却输得一败涂地,受人嘲笑多年嫁不出去。
这足以让胡氏恨透了沈夫人。
不管是设计还是巧合,她后来又嫁进沈家,成了昔日心上人的弟媳妇。
不仅要每日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和情敌夫妻恩爱,两人还生了三个优秀的儿子,后院无妾,鹣鲽情深。
而自己的丈夫不仅样样比不上兄长,还风流成性,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庶子庶女连着生。
日久天长。
在如此强烈对比下,胡氏就算是个圣母,也早晚会心生不平衡,更有理由恨透沈夫人了。
“上一辈的恩怨我管不着,但现下,她摆明了想逼死我娘,狠毒都写在脸上了。父亲和几位兄长都不在了,但母亲还有我,我会护着母亲。”
沈玥说着,又想起一事。
“我听说在我回京前,沈嫣然很受家里宠爱?父亲和母亲都把她当亲女儿一样?”
康嬷嬷心里一惊,立刻解释道:“没有这样的事,这都是外人瞎猜瞎传的,小姐千万别误会。”
“从小姐失踪后,这么多年,老爷和夫人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小姐,一直在到处寻找,三位少爷也是一有空就到处打听消息,听到哪里有疑似小姐的姑娘,昼夜兼程也要赶过去,根本就没空搭理二小姐。”
康嬷嬷还不知道沈嫣然想要取代沈玥、逼沈玥做妾的事,因此对她的称呼还是二小姐。
她接着说,语气透着厌恶。
“二小姐在府里受宠的事,其实是二夫人故意放出去的,一边借着长房的地位,抬高二小姐的身价,一边还故意刺夫人的心,实在是可恨!”
两位头发花白的护院,一左一右,站在沈玥身边。
他们一个姓周,一个姓陈。
周伯独臂,单手握棍立在身前,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轻蔑。
“你这种走狗小人,知道什么?侯爷曾救我于刀锋下,允我活路,夫人公子良善,养活了我一家老小。我周某人贱命一条,如今就是为小姐战死,又有什么可惜?“
“跟这种畜生啰嗦什么!”
陈伯瞎了一只眼,右脸布满刀疤,两只手上各有残缺,狰狞可怖。
他仅剩的一只独眼通红,像淬了边关沙场的血,声如洪钟响亮。
“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曾受沈家大恩?本就是侯爷从阎王殿上捞回来的命,如今还给小姐,也不算亏!”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身后众多各带残缺的护院,神情杀气腾腾,“有我们在,看谁敢动小姐和夫人一根头发!”
“大不了就是拼了,下到黄泉地府,我们也有脸去见侯爷。”
“没错,跟他们拼了!”
“拼了!”
这些护院都是在边关杀过人、见过血的,气势和血性就与京中养出的护卫不一样,此时群情激愤,杀气腾腾,衬得一张张带有疤痕的脸庞格外狰狞,看着就吓人。
二管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说要报官的威胁,不仅没有吓住这群人,反而激起了众怒。
被五十几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紧盯,他后背直发毛,冷汗唰唰就下来了,忍不住连连后退。
“你们……你们别乱来,这里可是京城,你们敢轻举妄动,都不想活了吗?”
周伯轻蔑地冷笑,“孬货,别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在京城养的骨头都软了,死又如何?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
“不让我们站着活,那就拼到死!”陈伯厉声道,“武安侯军下,没有怕死的孬种!”
剩下的护院无人说话,气势越涨越高,大有小姐一句话,抄起棍子就是杀的气势。
胡氏和沈嫣然简直目瞪口呆。
李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心里不由埋怨二管事,好好的提什么报官?
这群人根本不讲道理,跟大小姐一样,骨头又硬。
吓唬他们是没用的。
暗处里,数名黑衣人冷汗都下来了,“沈家这军心当真可怕,都离开军营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强的凝聚力。”
“个个悍不畏死,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二统领,咱们真不管吗?”
唯一一个脸上带着鬼面的男子,暗自蹙眉,审视的目光落向沈玥。
“这个沈家小姐有点古怪,她似乎有意聚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把事情闹大,对她有什么好处?
男子看得出来,这些护院虽然忠心,但真正调动起他们悍不畏死的决心,将他们团结成一股力量的关键,是沈玥。
她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没有她的存在,其余人哪怕忠心,也不过一盘散沙,没有这样的威慑力。
天生的领袖人物。
问题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暗自思忖,目光不由停留的久了些。
沈玥猛地抬起头,清冽乌黑的眼眸似一柄利刃,笔直而又锐利地望来。
男子心底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本能地侧过藏进阴影里,心跳骤然加速。
……被发现了?
沈玥目光快速扫过。
天色已经全黑,除了众人手里的灯笼与火把外,清漪院周围都笼罩进了黑暗中,灌木与树丛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她暂时没空追究,目光便又回到二房等人身上,挑了下眉。
“不是要去报官吗?怎么还没人动?”
二管事被护院紧盯着,后背衣衫都湿透了,根本不敢说话。
早知道就不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骑虎难下!
沈嫣然忍不住呛声,“沈玥,你别以为有人保护就了不起,京城是天子脚下,不是容你们放肆的,要是真报官,你们所有人都得进大牢。”
她自幼在京城养尊处优,对边关军队毫无概念,根本不相信这些护院敢动手。
无知者无畏。
她也不信这些人真的不怕死,就看不惯沈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沈玥嘲道:“别光站着说大话,赶紧去,我在这里等着。”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沈嫣然气急败坏,她就是想不通,沈玥为什么一点不害怕。
她要是不怕,她的威胁就没有意义,岂不成了跳梁小丑?
“你敢你就做,请。”沈玥嘲讽地做了个手势。
康嬷嬷等人虽然不解其意,但出于对小姐的信任,哪怕知道报官对他们不利,也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沈嫣然一下被架在了半空,受不了这种羞辱和嘲讽,她恨恨跺脚,扭头就朝二管事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她都这么说了,直接叫人去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
二管事有苦难言,只能求助地看向胡氏,“这,夫人……”
李嬷嬷连忙道:“二小姐,不可,报官事情就大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丑的又不是我们,怕什么?你没看到她一副有恃无恐,认准我们不敢报官的样子吗?”
沈嫣然气急地跺脚,“我偏不如她的意,马上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李嬷嬷简直头疼。
她知道沈嫣然被胡氏养歪了,只懂些后院手段,大道理一窍不通。
因此也不跟她解释,李嬷嬷压低了声音,对胡氏道:“二夫人,夺家产这事不能传开,否则只怕对老爷官声不利,影响声誉啊。”
沈嫣然耳尖听见了,更加气急。
什么官声不官声的,她不管,她就是看不惯沈玥这幅得意的样子,非要把她踩下去不可。
“娘……”
还没等沈嫣然说服胡氏,沈玥便嘲讽道:“不过是报官而已,瞧你们为难的样子,要不然,我帮你们去报好了。”
她说到做到,转头就对康嬷嬷说,“找个腿脚利索的人,去京兆府报官,请他们过来一趟。”
康嬷嬷微怔,很快应下,“是,奴婢这就安排人去。”
说着,康嬷嬷直接选了一个腿脚健全的护院,叮嘱他快去快回。
他们愤怒的重点是裴玄。
“侯爷在世时对裴玄屡次提携,没少培养和照顾,三位公子也跟裴玄同军从伍,都是生死场上走过的兄弟,还不止一次救过裴玄,他就是这样报答沈家的吗?!”
“他对得起侯爷的提携,对得起小姐三位兄长吗?”
“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这种人就该死!”
同样是军中出来的人。
同样是受过沈家恩惠的人。
带着伤残坚持留在沈府的这些护院,个个都满怀报恩之心,说他们愿意为沈家豁出性命也不为过。
得知裴玄受沈家大恩,却在沈观山父子战死后,如此对他们唯一的女儿和妹妹,这些护院气得眼睛通红,抓着护棍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白眼狼!”
“没良心的畜生!”
“他这样也算个男人!不配为人!”
一群护院恨不得用最痛恨的字眼怒骂,要是裴玄出现在他们面前,早就抄起棍子打过去了。
最后还是康嬷嬷红着眼睛拦下。
她说:“现在沈家不比从前,侯爷和三位公子都不在了,更背上了贪功冒进的污名,夫人病倒,沈家处境岌岌可危,只有小姐一个人苦苦撑着。我们这些人在大事上帮不了小姐,更不能像侯爷公子一样护着小姐,但最起码,我们不能给小姐惹事。”
“小姐已经与裴玄和离,不管他亏欠小姐多少,这笔账我们记着,小姐也会记着,早晚会有他偿还的一日。”
“我们只要保护好小姐和夫人的安全,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其他事情,以后慢慢算!”
这番话说服了护院们,也压下了他们的愤慨之心。
清漪院里这才没有发生动乱。
但私下的康嬷嬷,对几个丫鬟同样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说:
“从今往后,我们沈家只有一位小姐,没有什么二小姐!看到沈嫣然就给我打出去,我们小姐没有这样丧尽天良的妹妹!”
康嬷嬷说到做到。
一向恪守本分、礼数周全的她,连二小姐都不肯叫了,直称其名。
此刻,听到阿絮的禀告,康嬷嬷难掩怒火,语气讥讽地说:“沈嫣然还回来做什么?她不是跟裴玄男盗女娼勾搭在一起,连脸皮都不要了,上赶着‘嫁’过去吗?”
原本听阿婵和阿絮说了,康嬷嬷还以为沈嫣然就这么留在裴家,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天黑之后,她又灰溜溜地偷摸着回来了。
一副不敢见人的下作样。
阿婵同样嘲讽,“沈嫣然和裴玄打的一手好算盘,想着让她顶替咱们小姐,逼小姐委身,当个没名没分的妾。谁知道咱们小姐骨头硬、性子烈,不吃他们这恶心一套,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和离了。”
“两人没了这层遮羞布,想否认关系都来不及,沈嫣然还有什么脸赖在裴府?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毕竟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裴玄三日前娶的是沈玥。
如今又当众和离了。
裴玄再想掩人耳目,强行说他娶的是沈嫣然,那就真是把别人当傻子了。
沈嫣然也没法借着沈玥的婚事光明正大留在裴府,她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不灰溜溜的回家,难道没名没分的给裴玄当妾吗?
她当然不肯。
阿絮冷笑,“因为小姐的和离,裴府今天一天外头都围满了百姓,跟咱们沈家一样,多少双眼睛盯着,沈嫣然吓得都不敢露面,生怕被人看见。”
“要不是现在天黑了,百姓们也纷纷散去,她才找到机会偷摸着回来,否则只怕还困在裴府呢。”
阿絮又道:“外头警戒的护院说,看到沈嫣然披着斗篷,偷偷从后门进了府,直奔二夫人的西院去了,只怕是去跟二夫人告状的。”
“她做了这种丑事,还有脸告状?”阿婵啐了一口。
“二夫人是她亲娘,又是同样不讲道理,我只担心沈嫣然一告状,二夫人又有理由来找/小姐和夫人的麻烦。”
阿絮皱眉,又问康嬷嬷,“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姐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康嬷嬷对沈嫣然一万个看不上,但对沈玥,她还是谨守主仆之道,不敢擅作主张。
因此犹豫了片刻。
康嬷嬷道:“我先进屋看看,要是小姐醒了,我就说。”
两个丫鬟连连点头。
康嬷嬷便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门进了屋。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一片,里屋的床铺上纱帐未落,隐约可见一道侧躺的身影,呼吸声又清又浅,显然还在睡。
康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近,本想看仔细些,不料刚走到床边。
床铺上的沈玥倏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眸隐隐泛过寒光,直勾勾地看过来。
她没有出声。
康嬷嬷险些吓到,连忙停住脚步,小声问:“小姐,我吵醒你了吗?”
“康嬷嬷?”
沈玥听出了她的声音,眼神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含糊和疲倦,“什么事?”
康嬷嬷小声把沈嫣然回府,可能找二夫人告状的事情说了。
沈玥懒散地窝在被子里,脸颊半遮半掩,一边听一边眼皮耷拉下来,她如今精力亏损,又折了一滴精血,越发加重了身体的疲倦和困乏。
没有适宜的东西进补,睡觉就是最好的补充精力的方式。
她需要好好养精蓄锐,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听完康嬷嬷的叙述,沈玥眼皮都快重新合上了,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含糊不清,“随她去,等找上门再叫醒我……”
声音越来越弱。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又睡着了。
康嬷嬷只觉得心疼,止住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等了一会儿,等沈玥的呼吸越发平稳后,才轻轻捻好被角,放下床帐,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嬷嬷,怎么样?”两个丫鬟看到她出来,关心地询问。
“小姐累得厉害,只说不必管,等二房找上门再说。”康嬷嬷小声道,“你们让院子里的人动作都轻点,别打扰了小姐休息。”
“知道了。”
另一边,西院的梧桐苑。
沈嫣然刚说完自己在裴家的遭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去拉胡氏的手,“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狠狠教训沈玥那个贱……”
啪!
话还没说完,胡氏骤然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两个时辰后。
一名年轻的小太监提着食盒,小心翼翼跨过宫门,走到屋门口。
“九殿下,奴才奉御膳房的命令,给您送点心。”
说完便屏气凝神,等着屋内人回应。
幽静的宫殿里空旷冷寂,家具摆设一色陈旧,似无半点奢靡,唯有香炉里焚着淡淡青烟,透出好闻的气息。
片刻后,屋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进来吧。”
小太监这才跨过门槛,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眼角余光瞥到临窗看书的人影,立刻垂下眼,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
“殿下,御膳房新做的点心,据说是宫外的方子改良的,您尝尝。”
几盘小巧的点心摆好。
小太监低垂眼眸,退到一旁。
九皇子搁下手中书卷,伸手取了一块点心,问道:“贪狼和破军出城了?”
他的声音清润,不带任何压迫性,犹如潺潺流水般动听。
小太监却不自觉低下头,姿态恭敬,“是,大统领和七统领两个时辰前,已带人出发,预计三日后归来。”
“嗯。”
九皇子应了声,修长的手指碾碎点心,从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筒。
竹筒里藏着密信。
展开之后,细小的字体密密麻麻。
九皇子看信时,屋内安静的可怕,几乎能听到香炉里青烟缭绕的声音。
小太监绷紧了神经,感觉背后一点点渗出冷汗。
信里写了什么内容?值得殿下看这么久?
如果不是重要的大事,两位统领也不会紧急送信进来,难道是计划出了岔子?
正当小太监胡思乱想时。
一声低低的轻笑响起,“……有趣。”
“殿下?”
小太监诧异地抬头。
因是在温暖的室内,九皇子没有束冠,如黑缎般的头发松散的倾泻而下,只在两鬓抓取一缕别在脑后,浓墨般的色泽,衬得他的面容白/皙莹润,犹如极致的玉色。
他仍垂眸看着密信,略带苍白的唇角浮起笑意,眸如浓墨,深邃莫测。
“你说,一块遗落民间的璞玉,有多大可能自己发光?”
小太监愣了愣,“这个,可能性不高吧?”
“嗯?”
小太监老老实实地说:“璞玉如果未经打磨,按理说,和寻常石子也没两样,恐怕很难被人认出来吧?”
九皇子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小太监有些惶恐,“奴才浅薄愚见,让殿下见笑了……”
九皇子又问:“如果真有这样的玉石呢?”
小太监绞尽脑汁,不确定地说:“如果真的有不需要打磨就成材的玉,那应该是无价之宝吧?感觉很罕见,很稀有的样子。”
九皇子笑了。
他笑起来极为清雅好看,有一种即使病弱,也难掩其风采的俊美。
小太监忍不住偷看了两眼,心里暗想,九殿下真是风华绝代,真不知道如此风采,为何不讨皇上喜欢?
“你下去吧。”九皇子道。
小太监不敢多问,连忙恭敬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屋子里显得更加冷寂,连香炉里盘旋的烟气都无法驱散。
“来人。”
九皇子拿着手里的密信,淡淡道:“传我的话,密切关注沈府动向,不可暴露。”
一道灰烟般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屋内,单膝跪下。
“是,主子。”
顿了顿,灰影轻声又问:“如今沈府多事之秋,外界流言不断,若遇威胁,属下是否要出手援助?”
九皇子垂下纤长的睫毛,将手里的密信碾碎成细小的粉末,一点点如星灰般落下。
“不必援手。”他淡漠道。
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窗外,唇角笑意不变,音色幽幽。
“就让我看看,这颗本不在棋盘上的璞玉,能掀起多大的变故……”
日光渐渐西下,夜幕覆盖了京城。
清漪院里点起了院灯,护院提着灯笼,在院子四角巡视。
康嬷嬷站在房门口,压低声音问:“小姐睡了一下午,还没有醒吗?”
阿婵摇摇头,声音压得很低,“只怕是太累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没敢进去打扰。”
“遇到这么大的事,哪有不累的?只怕是身心俱疲。”
康嬷嬷越发心疼,“我也想让小姐多睡会儿,但眼下都错过晚膳时辰了,不吃点东西,我担心小姐伤身。”
“要不要叫醒小姐?”阿婵小声问。
康嬷嬷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时,阿絮脸色难看地匆匆走来。
“康嬷嬷,沈嫣然刚才偷偷回来了,往二夫人院子里去了。”
康嬷嬷瞬间眼睛瞪大,压制不住的怒火,“她竟然还有脸回来!”
在沈玥睡觉养神这段时间,康嬷嬷安排好杂事,立刻抓着阿婵阿絮审问,小姐脖子上的勒伤是怎么回事?
之前早就想问了,但事情太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阿婵和阿絮对此也是满肚子怒火,当即就把裴家那些事情全说了,连沈嫣然试图鸠占鹊巢、逼沈玥做妾的事也没落下。
康嬷嬷一听差点厥过去,气得浑身直哆嗦,“难怪!我就说小姐那么好的脾性,怎么会跟裴家闹成这样,原来竟是如此!好一群无耻之徒!!这不是欺负我们小姐无人做主吗?简直岂有此理!”
阿婵愤怒地道:“何止是欺负?裴家差一点活活勒死小姐,谋财害命不成,还想把小姐困得裴家,求天不应求地不灵。”
“小姐要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抓裴家母女当人质,豁出命才走出裴府。”
阿絮平时性子最温和,此时也不由眼里冒火,“小姐担心夫人无人照料,让我们都回了沈家,没想到裴府竟乘人之危,对小姐下杀手!”
“二小姐也是厚颜无耻,老爷在时从来没亏过她,现在刚一出事,她竟然打起了鸠占鹊巢的主意,还想让小姐委身做妾。”
“亏她平时一副把夫人当亲娘看的态度,遇到事情就显出真心了,这么欺负我们小姐,跟二夫人简直同一副嘴脸。”
三个人说着说着声音都大了,被院子里巡视的护院听见,急忙询问情况。
在一顿义愤填膺的叙述后,清漪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少护院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提起棍子去裴家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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